焦急的是他深知自个的这个外孙是个骄傲到极致的爆裂性子,如今他亲来,自己的哀兵计划便不能在用,而且还要担心他会使冲突加剧。

毕竟现在瞿氏一派还远远没有皇后一派根基扎实啊!

“殿下无需担心老臣,此事却是瞿家对不起齐家,前来负荆请罪,老朽是心甘情愿!”

敖真听后却立时冷声一笑,挥手打断道:“外公无需多说!”

他转过身慢慢走到齐震身前,眼神打量片刻后,抬起脚来便狠狠的踹了过去。

跪在地上毫无防备的齐震啊——的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齐远、齐扬不禁傻眼了,谁也没想到这赵王殿下竟说踹就踹,真是骄狂的可以。

还是齐扬先反映过来,他一把护住倒在地上的大哥,对着赵王爷怒目而视道:“殿下何顾动手人,我齐家大大小小也算是忠勋之家,开国功臣之后,您如此行径岂非是黑白不分,哪有半分皇子之仪?”

齐扬所说的这番话,把便是□裸的指责了。

敖真自小骄狂成性岂能受得住,扬起手中马鞭二话不说就死命的往齐扬身上抽去。

直连抽了二十鞭后,方才住了手。

看着浑身淌血,在地上抽搐不已的齐扬,敖真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从踹人到甩鞭,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快到瞿安国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快到围观的众人都被这急转直下的一幕弄的目瞪口呆。

“殿、殿下…”瞿安国看着倒在地上的齐震、齐扬,惊骇的不能自己。

两家仇怨本就极大,这一下就更加没有任何化解的可能了。

面对着瞿安国的惊骇,敖真误以为他是在担心此时依然被关在顺天府中的瞿天明。

不禁语带安慰的说道:“外公毋须担忧,舅舅一事,皆包在孙儿身上”。

不知何时他的手上多了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像是施舍乞丐般,他随手将银子扔到齐震身前,语带嘲弄的说道:“这银子就当本王赏给你家公子的药钱,齐、瞿两府之事就此了解,你们也莫要像狗皮膏药似的再黏上来,本王看着都觉得心烦”。

刚被踹了一记窝心脚的齐震,听完这话后,一个没忍住,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嚎叫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敖真见他这样,心下觉得既得意又解气,他阴冷的笑道:“本王就是欺负你们了,又待如何?”

“不如何!”突地,一声长笑响起,只听远远地有人用着玩味的声音说道:“只是要看,你有没有能耐过得了本王这关~”

秦王殿下到。

52终相见(上)

话音刚落,赵王敖真脸色便骤然一白,而他身旁的护卫们也不禁个个面露防备,把中间的主子围的更紧了些。远远地传来阵阵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只见一队威风凛凛,杀气四溢的黑甲护卫们从容不迫的向着边缓缓行来。而最当先的,那个吸引了全部人目光,让场面瞬间陷入一片静滞的则是一个男人,一个无法用言语述说的男人。

白衣黑发,不扎不束,一言一笑,一举一动,仿若踩星踏月而来,身姿之美恐只有天上嫡仙人方能较之一二,当真是芝兰玉树、如月明辉。

众人被其容光风姿所摄,无论男女老幼,皆面露痴迷之色,久久不能回神。

“三、三哥…”看着眼前男子,赵王不禁用力挺了挺下胸膛,做出一副高傲骄奢之态,然而那双微微闪烁着的黑瞳,却暴漏了他此时的不安。

秦王敖烈凤眼半眯,扫了一眼躺在地上情形凄惨的齐震几人,再看着赵王的目光便带上了几许煞意,他冷冷的说道:“四弟好威风!”

中国有句俗语,名为: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从这句话便可以看出人类从潜意识里惧怕并服从比自己更“厉害”的人。赵王敖真自然是极厉害的,但奈何站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比他更狠的角色。

秦王的“赫赫凶名”可不是凭空得来,骄狂如敖真见了他心理面也是有些发怵的。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这气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弱了的。

“齐震二人对本王无礼,本王略加教训罢了,怎么?三哥对此有何疑议?”

秦王看着他,忽而挑唇一笑,敖真心中却猛然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瞿大人”秦王对着一旁呆若木鸡的老者“柔声”说道:“府上令公子的事情,在下也有所耳闻,但见大人今日的架势也不像是“主动求和”倒像是“赶尽杀绝”呢!

瞿安国听后,不禁面露苦涩之意,他张了张嘴刚想解释些的时候,一旁的赵王又把话接了过去:“外公此次前来确是有陪礼之意,只是这齐府太不知好歹,不但不接受他老人家的一番心意,反而折辱于他,着实该死!”

“冤枉!冤枉啊!”这时一直被这一连串事故吓傻了的三老爷齐远终于缓过神来了,他几步跪蹭到了秦王脚下,满脸鼻涕泪水的一个劲儿的叫着冤。他这人惯来胆小嘴油,一见着自己家最大的靠山来了,忙添油加醋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来道歉,人家不接受,就叫来了自己外孙子把人家一顿暴打,这是道歉啊还是威胁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然而这种道理在赵王身上便不通用了,因为他是皇子,因为他姓敖。而对于秦王殿下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所以他这次来也是没有打算讲什么道理的。

那是一只手,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这只手向着后面轻轻勾了勾。

然后,一张担架便被抬到了赵王身前。

“明儿!”瞿安国第一个惨叫出来,他砰的一下扑在地上,浑身抖动的似乎马上就要死过去的样子

赵王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他看着躺在担架上那浑身是血,几若尸体的男子,喃喃叫道:“舅、舅舅?”

没错此人便是这一切事情的开端,京城一恶,瞿天明,瞿大爷!

“舅舅不是在顺天府中?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赵王敖真心思电转,倏地他抬起头恶狠狠的质问道:“是谁害舅舅变成这幅模样的?”

秦王眼神冰冷的反而道:“你说呢?”

完全不理会被激的愤怒欲狂的赵王,秦王对着地上的瞿安国淡淡的说道:“本王听说瞿大人心忧爱子,多方走动,欲要把其救出顺天府,本王体恤大人您一片全全慈父之心,所幸便成全了你,带令公子出来了…哦!还请大人您放心!关于瞿天明伤人一事,齐府不会再行追究,递到顺天府的状书也会派人收回,您老大可放心!”

由于齐、瞿两家之事牵扯到了朝中某些不可言说的斗争,在表面上反而很是平静,连走的司法程序都是以瞿天明纵容家丁,恶意重伤齐云霄为名的。

所以赵王一系,一开始并不着急把他捞出来,那顺天府牢嘛!呆上几天便呆上几天,好酒好肉的伺候着,等时候到了自然就出来了!然而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碰上个不按牌里出牌的秦王,人家二话没说直接暴打一顿,打个半死后,给你送回来了,名曰:咱们两清了!

“四弟”秦王声音特别温柔,用着一副好哥哥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差点忘记说了,刚刚本王去接这瞿天明时发现他的四肢筋脉已经被人尽数挑断,还是速速回去尽力救治才好啊!否则…”他的话音刚落,瞿安国便噗通一下晕倒在自己儿子身旁。赵王敖真更是气的是双目赤红脸色铁青,他死死捏住手里的马鞭,看着秦王的样子似乎随时都想要上跟他拼命一样。

但是,他终究忍住了,或者说,他终究没有那个胆量。

“来人啊!”他怒吼一声。

“属下在!”身旁的护卫们一个机灵,连忙躬身应道。

“带上外公和舅舅,我们走!”赵王跃上自己的骏马,一鞭子重重摔在马身上,骏马吃痛鸣叫,四蹄翻飞便要要外奔去。

然而————

秦王带来的黑甲护卫们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这里团团围住。

“滚开!”赵王怒吼道。

黑甲侍卫们一动不动。

好啊!他们主子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现在连这些奴才们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已经憋了一肚子邪火的赵王如何还能忍受的住。

“来人啊!给本王冲出去!”他扯着脖子嚎叫到。

主子有命随行护卫们尽管心里犹豫,却还是忠实的执行了。

秦王看着骤然紧绷的场面,看着两府护卫渐渐接近,彼此间战意肆起的景象,愉悦的笑了!

战斗在极短的时间内便结束了。

当胄甲的撞击声、拔剑声、马蹄嘶鸣声,人体倒地时的闷响声全部结束时,这场人数不足六十的小规模械斗,以黑甲卫们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赵王敖真在轻轻颤抖着,这种颤抖与刚刚听见瞿天明被废而产生的愤怒不同,这种颤抖是因为恐惧。

因为这些黑甲卫们的杀意。

因为这些黑甲卫们的残忍。

因为这些黑甲卫们纪律严明、行动如一,是真正杀过人,上过战场后才会有的沉默与冷凝。

在他们眼中他似乎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是一只□裸,随时可以杀掉的羔羊。

他手足冰冷的立在那,发现自己的身体一动都动不了了。

整个街道上,霎时一片安静。

围观的众人皆被这血腥的场面给彻彻底底的镇住了。

传言秦王敖烈的黑甲卫武力极高,厉害无比,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一时之间对于敖烈的敬畏不禁更上一层楼。

“四弟…”秦王剑眉微挑,脸上露出的是要多讨厌便有多讨厌的笑容,他懒懒地说到:“想要横行无忌是需要本钱的,若是没有这个本钱,就乖乖的缩在家里,这世道危险,你皮娇肉贵的,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岂不让父皇和瞿贵妃娘娘担心?”

所以说——拳头才是硬道理,果然才是万年不变的真理。

赵王敖真VS秦王敖烈,第一回合,赵王完败。

收拾完自己那欠教训的小弟后,大概是看到了齐府现在伤亡惨重的画面,最贵无比的秦王殿下并没有急着回府,而相当给面子的进府“略坐片刻”。

齐震吐了心血,齐扬被抽的还在昏迷,整个齐府便只剩下齐远来来回回不停操持,秦王让他自去忙,但齐远又怎么敢怠慢贵客,思来想去便把白氏叫了过来,他这二嫂聪慧懂礼,一定不会失礼于秦王殿下。

白氏闻讯匆匆而来,当看到高坐与主位上的男子时,忙俯身拜道:“寡居之妇,白氏见过秦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敖烈扫了跪在地上的女子一眼,听他说到“寡居之妇”这四个字时,心里便明白这女子是谁了,一瞬间不知出于何种想法,他居然略一抬手,语气是很罕见的温和:“夫人请起!”

白氏再次谢过,缓缓起身。看着眼前的男子,即使清心寡淡如她也不禁暗暗赞了一声:“好!”同时在心里也情不自禁的想道:世人皆说秦王桀骜,但现在亲眼见来,殿下似乎还是如少时那般是个性情温和之人啊!

果然,秦王殿下不仅对老夫人的病情“嘘寒问暖”了一番。还对齐云霄的伤势“大加关心”。文之凿凿,言之切切,让白氏深深感觉到了最贵无比的亲王殿下是多么关心忠勇伯府,是多么把府中众人当成自己的心腹来看。

言毕,秦王殿下表示光嘴上说说不行,他要亲自去老夫人那看望一下,白氏惶恐,百般推脱,然,秦王殿下心意已定,白氏无法,只好在前面领路。

“姑姑!”福寿堂内,白氏刚进了里屋,白優澜便小动物般的滚了过来,凑在身边她贼头贼脑的说道:“秦王殿下这么快就走了吗?”

白氏刚想说话。

白優澜便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一脸谢天谢地的表情:“走的好,走得好,他这人实在忒衰,走到哪都有人倒霉,咱们可得离他远点啊!”

白氏面色骤然死灰。

这时,白優澜只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她身后一字一字地响了起来:“哦?原来本王的存在竟会给别人带来这么多麻烦,那还真是对不起啊!”

白優澜:“……”。

CPU烧坏,脑回路断掉,她死

53终相见(下)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白優澜如此曾很着自己。

寂静,绝对的寂静。

就仿佛暴风雨前的寂静,漫天乌云滚滚,气压低的喘不过气来,就差一声电闪,白優澜顷刻之间就会被一个恶浪狠狠拍到海里,不下沉个两万里都不算完。

然而,不管她此时此刻有多么的心惊胆颤,那声闪电依旧骤然响起。

“磕————”。

白優澜脑海中一声炸鸣,扑通一下便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道:“民女该死、民女该死,请王爷恕罪,请王爷恕罪”。

因为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来来回回的她只会重复说着这几句话。

而尊贵无比的秦王殿下呢?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小姑娘,想着:本王只不过轻磕了下茶盖,你有必要吓成这样吗?然后,在突然觉得他又觉得某人这幅狗腿哀求的画面,怎么看怎么眼熟。

“哼哼…”秦王殿下唇角一勾,意味深长的说道:“你长大不少嘛!”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相信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会是当年那个“品行恶劣”的小姑娘。

白優澜听得他这句颇有含义的话语后,不禁小心肝一颤,莫非这尊大神还记得她?

呜呜~~~不要啊!

深恐自己会被打击报复的白優澜一张绝色的小脸皱的更加紧吧了!

秦王殿下见状眉头一挑,语气不知不觉便有些不悦起来:“行了,起来吧!”

白優澜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站起了身子。

此时他们两个正坐在福寿堂的花厅之中,不知道为什么,秦王殿下特意把她单独留了下来,白優澜想道:或许是想要惩罚她吧!

想到这里时,她的小心肝又开始滴血了。

她刚才说的那些冒犯他的话,其实并不是有心的,秦王作为忠勇伯府的靠山,此次亲自前来解围是让全府上下都非常感激的,她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小时候那两次见面给她留下了深刻的阴影,白優澜腹诽久了,刚才一不小心流出嘴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白優澜凄凄哀哀的站在那里,自是不知秦王殿下是以怎样的“火热”的目光在打量着她。

气氛再一次陷入令人不安的寂静中。

好半晌后,白優澜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不然的话她那颗饱受惊吓的小心脏就该爆裂而亡了,可是该说点什么好呢?

她想了想后便决定由齐美华身上下手的好。

“王爷,不知大姐姐可好?听说姐姐她前些日子回府探亲过,但不巧的是小女那时去了南山庄子,没有得见贵颜,心中着实遗憾”。

秦王眼神一闪,语气有些飘忽的说道:“这有什么遗憾,来日让你姐姐接你到王府小住时日,不就行了!”

白優澜声音一噎,她倒是没想到秦王会这样说,颤颤了几下嘴巴,小小声、小小声的说道:“岂敢、岂敢、呵呵…”。

秦王见她这幅畏畏缩缩,委委屈屈的样子,不知怎地突然心情大好起来。

“你连本王的鼻子都敢咬,世界上还有不敢干的事情吗?”

轰隆~~~~白優澜一颗小脑袋低的更加低了。

她又是气又是羞,心里头暗恨:这人怎么这样不依不饶的,这多到少年过去了,还是这样小气。

“让本王猜猜”秦王好整以暇的说道:“你现在一定在心里面骂我小气、记仇呢!”

“我没有!”白優澜唰的一下抬起头,连连挥着小手。

什马?你说她脸色通红,一看就是说谎后被拆穿的心虚。

错!那只是因为天气太热,屋里太闷的关系,跟这个男人说的话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于某人欲盖弥彰的表现,秦王殿下似乎越加有趣致了。看着那双水润润的大眼睛和娇媚无比的小脸,他心情瞬间大好。

出于某种女人的直觉,又或者说是野生小动物在被猛兽盯上的感觉,白優澜明显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在向她靠近。

莫不是…她心中一动,大着胆子看着眼前的男子。

与记忆中那个俊秀的过分的少年相比,七年后的他少了丝稚嫩和艳丽,多了丝霸气与刚毅,只是————白優澜那张本就红透了的脸蛋越加有沸腾的趋势,一颗少女之心扑通扑通跳个没玩。

隔着桌子,秦王殿下的半个身子向着白優倾去,他一双凤眼中闪烁着“勾引”的光彩,用着诱惑至极的声音,缠绵的问道:“本王好看吗?”

被极品男色勾住了心魂的白優澜,呆呆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秦王殿下得意的放声大笑,活似报了一箭之仇般,显得那样得意。

白優澜被笑声震醒,想着自己刚刚失态,不禁有了一头撞死在墙柱上的冲动。

喵了个球的,这是勾引啊勾引,调戏啊调戏。

太坏了!简直太坏了!

某人完全不反省自己心智上的不坚定,反而把一切的过错推到了这个男人身上,心想:这人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又自恋又秀逗。

小斯平安整个人跟壁虎似的就快趴在门上了,听着屋子里面王爷那充满“志得意满”的笑声,平安心中一喜,暗想:看来王爷是真的很钟意这位白小姐啊!听听这笑声:那得是多高兴,多□,才能笑得出来啊!

想着自己主子这些天,每每拿着那画轴,兀自“沉思”时,即使是平安也不得不陈认,他们家主子百分之九十九对那少女起了遐思,唉!古话说的好,英雄难过美人关,即是强如主子,不也照样被这美色所迷嘛!

秦王殿下尚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手下打上了个“为色所迷”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