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一阵低呼,他粗喘着气朝她袭来,她赶紧扭头,躲开了他的攻势。他一吻落空,欲再次出击,她又避开。再戏弄了几次,她都一一挡掉。

“唉…”他终于叹气,放弃了逗弄她的游戏。

风千雪如释重负,起身用力将他推开。却没想,在她起身瞬间,他火速一个前扑,终于捉到了她的红唇。

、第十七章 再次进宫

风千雪的双眼瞪得老大,定定的看着在她面前放大数倍的俊脸,而他温凉的薄唇就像水蛭,紧贴着她,灵舌翻转,淡淡的唌香从口中侵入,麻醉着她的感官,让她竟一时无法回应。

好不容易她稍做清醒,卯足了劲刚要推他,他却在这时敏捷的闪开,让她扑了个空。

“我只是想告诉你,什么叫锲而不舍。”他唇弯微翘,然后重新翻身躺下,整个没事儿似的。

“你给我起来!”她说着一掌扑了过去,却又再次被他巧妙避开。她再出掌,这次却从他背后偷袭,没想他长腿一扫,身子一转,敏捷的捕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她又被他整个压住。

她深吸口气,看他墨发张扬的从他身后垂下,偶有一缕触到她的雪白颈脖,那感觉有一丝微痒。而他如今俯身看她,因为发怒而涨红的小脸仿佛透着些许灵气,微张的唇瓣像在惊讶他的实力,却又像,在诱惑着他。

“雪儿,你再这样逗弄我,我可就让你明天下不了床了。”他脸庞微微靠近,邪恶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又转,仿佛已经将她扒了个遍。

她纵使无法忍受他的火热视线,可实在有一件事情无法想通,“我明明点了你的睡穴你怎么还会清醒?”

“你想知道?”

她点头。

他突然淡笑:“任何穴都对我没用。”说完,他放开了对她的桎梏,又翻了个身,作势睡去。

任何穴?她惊了一阵,从床上坐起。

如果一个人身上的穴位全都没用,那些穴就相当于是个空穴,这样的话,那个人还是个人吗?

想罢,她又垂眼看了看躺在身侧的这个男人。心,忽然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翌日清晨,雪不知何时停了,风千雪昨夜原本又回到桌边沉睡,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是躺在床上,而身边,却空无一人。

南若寒呢?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有人来敲她房门。她快速理好自己的衣裳,对门外说了句:“进来吧!”

来人是丫鬟小翠,她端着面盆和水,许是特地给她梳洗用的。

“早,小姐。王爷让我来叫醒您,一会就随他一起进宫。”

又要进宫?风千雪立刻提了十二万分精神。

大门外,夜洛尘早已在那等候,淡蓝的丝绸锦袍外,披着一件厚重的紫貂大衣,头发以银簪整齐的束起,和冰蓝的发带相交辉映,在晨曦清淡的光中,那身影好是尊贵。风千雪有时不得不承认,他是她见过的,最优雅如画的男子。

而在他身边,停着的是刻着祥云的红木马车,正是那天接她来府的那辆,就连车夫也是同一个人。

见她出来,他微微颔首,然后上车主动替她拉开帘子。

她今天穿的仍是一件雪白狐皮衣裙,配以银白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绾了个结让其自然垂下,从后面看,更显得身段窈窕动人。她刚踏上马车,就好似看到什么东西从他手上绕到她的身后,随即,一阵温暖袭下,她蓦地愣住,才发现那是他给她披的白貂大衣。

“这…”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么贵重的衣物,她何以承受?

“这是以前一位故友遗忘在我府上的,她去了很远地方,所以就一直存在我这。我想她也忘了这事,所以干脆自作主张送予你了,还有这个。”他从袖里掏出一个香囊,递给她。

她嗅了嗅,是紫荆香囊。

她又看了看他,这香囊她能接受,但是这大衣,不管怎样总归是人家的吧?

“她有很多件这样的大衣,不在乎少一件的。”像是看出她不敢接受,他又再度解释。

这…也不太好吧?

夜洛尘不再多说,将她拉进马车。帘子放下,车夫开始鞭笞着马。很快,车内就开始颠簸起来。

经过一夜的大雪,整个燕城屋顶都被厚重的白色覆盖,风千雪轻轻拉开窗帘,稍有兴致的欣赏着如此美丽的景色,洁白得,就像进入一个童话世界。而在她生活了十年的白皑山上,这样的景色却是少见。雪国的人,往往都喜欢在洞里生存,所以,一般的人是难以寻到她们的。

或许因为天冷的关系,今天的大街没什么人,所以不用很久,他们就已来到皇宫门口。夜洛尘将她搀扶下车,这一次,皇宫的守卫也都认得她了,恭敬的和她行了个礼,不会再将她拒之门外。

“我直接带你到圣上的翔龙殿去,大皇子他会在那里等你。”他说着,先她一步向前走着。

“我一定要治好圣上吗?要是我也治不好呢?”风千雪试探的问。

“你只要负责治疗就好,其他的,你不用去管。”

就只是这样?风千雪疑惑更深。

绕了好几个回廊,他们的脚步终于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外停了下来。

琉璃的金瓦盖顶,红柱蓝墙,正门口上雕了一大大的翔龙,这就是轩澈帝住的宫殿——翔龙殿。

“进去吧!”夜洛尘促了一下。

她犹豫,也不知当她走出这步,是否就意味着,她,从此以后已经深陷泥潭,在无尽的沼泽中,恐是难以脱身。可是,她最终还是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伺候轩澈帝的太监和宫女见他们来了,都纷纷行礼,也不用人来通传,夜洛尘直接将她带入寝室。

大皇子南炎熙果然在那,一见到她,他的瞳眸顷刻比原来更加亮了。

“风姑娘,你终于来了。话不多说,先来看看我父皇的情况如何?”他说着就给她让了位置。

风千雪微微上前,却只在离床边三尺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抬眼,她静静观察着床上躺着的轩澈帝。

瘦削的面庞,颧骨两侧都几乎陷了进去,眼眶发青,唇色渐白。这一看就是重病的相貌,但那气息…

只见她掌心一转,立即从袖中抛出三根银丝缠住轩澈帝露出的手腕,闭眼,她默默探究。不一会,她将银丝收回袖内,垂头继续在心中琢磨。看似病重,神志却仍然清醒,脉路虽通,但仿佛被什么阻滞,所以才会卧床不醒。

“风姑娘,我父皇怎样?”南炎熙首先按耐不住。

“我只能尽力一试,但并不保证圣上龙体一定恢复。”

“只要风姑娘愿意一试就好!那从今天起,风姑娘就在宫里住下,省得隔三差五的往宫内跑,七王爷,你不反对吧?”这南炎熙也算滑头,就是他答应过夜洛尘不将她招入后宫,但并没说请她来宫内作客也不行呀。

听他提议,风千雪也同时往夜洛尘的方向看去,其实她倒还挺想留在宫内,这样好有机会打探二皇子的行踪。

于是这一刻,夜洛尘仿佛成了能替她做主的人。在短暂的思索过后,他通情达理的向南炎熙点了点头,却没想他说出的竟是:

“也好,那我也一起在宫内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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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感的眼睛肿了,讨厌的麦粒肿,~(>_<)~这个周末不愉快!

、第十八章 降黑马车

风千雪只用一上午的时间给轩澈帝进行诊治,中午过后,南炎熙就将她安排在离翔龙殿不太远的另一殿中。

“虽然这咏春殿很久都没人居住,但每天还会有人前来打扫,安排风姑娘住在这里,应该没问题吧?”南炎熙难得热情的亲自领人前来。

风千雪随意扫了下四周,并没见什么不合适的,于是点头。就不知这咏春殿离二皇子的住所有多远呢?

“那我就住旁边的起宣殿吧!”一直站在门外的夜洛尘微仰着头,自己给自己选了住所。

南炎熙并没反对。

和风千雪同时住进咏春殿的还有几名宫女太监,可她不喜欢人多,除了留下一名看着较灵活的宫女,其他的,她都全部遣了回去。

傍晚时分,风千雪又去给轩澈帝配药,回来的时候走在路上,她刚想向那宫女打探消息,就见身旁笔直的宫道上,一辆通体降黑的马车从宫门方向缓缓驶来。

那马车看上去很有排场,随行的人有骑着骏马的铠甲武士,也有身着红色官服的内侍太监,还有低头碎步的宫女随从。而马车上,更醒目的,是那团烧得妖娆的火焰形烙金印——只有皇族才配拥有的标志。

风千雪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寒风把她的洁白衣裙吹得飘逸,长而素雅的披帛差点就扫到马车驶过的路面,她赶紧收紧攥在手中,视线却依然往马车望去。

坐在里面的会是谁呢?

突然,只见身边的宫女一声不吭的跪了下来,向马车作了个大大的揖。

她愣住,却没有动。

马车一直朝内殿的方向驶去,也不知最终会在哪个殿外停下,可驶过之处,风千雪似乎能嗅到一阵熟悉的香味,可惜风吹太大,那味道只一下下就散了,快得她都还没来得及回忆。

“那是谁?”她终于问。

那宫女重新站了起来,“是二皇子。”

二皇子!?

风千雪惊讶得差点叫出声来!

她费尽心思在寻找的人,唯一有可能给大师姐解毒的人,居然在她措不及防的时候偶然遇到,这怎不让她又惊又喜?

想到这,她提起裙摆,轻抬脚尖,如飞燕般就朝前方跃了过去,试图追上刚刚驶过不久的马车。

可皇宫宫阙众多,就连树的位置都几乎一致,她的视线很快被楼阁和树木挡住,已经难以看清马车驶去的具体位置。

怎么消失得如此之快?那太不合常理!

身后,小跑着追来的宫女可是累坏,一边呼着,一边不停的摆着手臂。

“风姑娘,您别追了,二皇子的那辆马车可不是一般的马车,他如果不想让人看见,一般人可是看不见的!我们还是回宫吧!七王爷还等着跟您用膳呢!”

是那马车的问题?风千雪脚步停下,回头,不解的看着那宫女。

“那…那马车,是玉峰山上的太悟真人亲自送的,宫里没有哪辆马车能和那架相比,那也是二皇子独有的!所以不管二皇子坐不坐在里面,只要见到那辆马车,就如同见到二皇子本人一样,奴婢们…奴婢们都要行礼。”宫女一边喘着气一边解释。

“那二皇子在不在这马车里面?”这才是风千雪最关心的。

“奴婢、奴婢看是在的!因为,二皇子的贴身护卫莫无痕就坐在马上!”

“那你带我去二皇子的宫殿,我有事要找他!”

她一刻都不想多等,可没想,那宫女却是摇头,“奴婢…奴婢不敢!”

“为什么?”风千雪奇了,既然都是宫中的人,怎么这不敢那不敢的?

那宫女跪了下来,“二皇子的宫殿外面把守森严,而且宫中有不成文的规矩,我是大皇子那边的人,没有得到允许,是不能随便进入二皇子的领域。”

呵!原来宫中的分帮结派如此明显!就连一个小小的宫女,也都能做到如此的立场分明,看来,两位皇子的势力影响,真正是深入底层,只密不疏。

她不禁有些失望。

回到咏春殿,夜洛尘的人已经在殿外等候,见到她时,焦急的面色总算有一丝缓和。

“小的奉七王爷之命在此恭候风姑娘,一起去起宣殿共进晚餐。”

风千雪没有心情,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好好静静,看是否能想出什么法子接近二皇子的住所。

“麻烦转告七王爷,本姑娘身体不适,今晚就不和他一起进餐了。”说罢,她一转身就走进了自己的卧房,顺带连门一起关上。

被落下的宫女和太监,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面色说不出的难看。

一个是目前正在为圣上治病的女神医,一个是德高望重不容小觑的七王爷,如若襄王有意神女无心,那被夹在两人中间的他们这些奴才们,又该如何自保?

眼看夕阳渐落,晚霞的色彩亦渐浓重,咏春殿灯还未亮,起宣殿却早已灯火通明。可惜要等的人并未如约而至,唯留一抹孤影默默在殿内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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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黑马车又出来啦,二皇子还会远吗?哈哈~最近怎么又木有人留言了?币币还会送的哦!

、第十九章 深夜剑舞

夜色渐浓,或许今夜正是十五,点点的繁星都一一隐退,只留圆月高挂空中。斑驳的树影透过银白的月光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和着飘雪,乍一眼看,如梦似幻,好是美丽。

可就在这极美的景色之下,忽见一白色的娇小身影,跃过一间又一间的琉璃屋顶,像是在找寻什么。

皇宫的守卫极其森严,即使有夜色掩饰,但风千雪也不得不提防四处巡逻的卫兵。就连宫墙上也站着放哨的人,有好几次,风千雪都差点被人发现。

到底哪一座才是二皇子的宫殿?

她觉得这样漫无目的的找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跃过几个殿后,她就已经开始心灰意冷。

从屋顶上跳下来,她放弃了今晚的搜寻。一个人走在被白雪掩盖的御花园间,雪白的腊梅开得正是茂盛,她有心驻足,拉低一段枝条细细欣赏。

突然,似乎是从前方传来阵阵舞剑的声音,时远时近,时断时续。

是谁会在这么冷的夜中舞剑?她不禁有些好奇。

循声而去,她穿过一株株盛开的梅花,终于在一接近宫殿的溪边,看到一抹月白色的修长身影。

看身段,那许是一位年约二十的年轻男子,手持长剑,步如游龙穿梭,划剑时,周围嘶嘶风破,宛如白蛇吐信,就像一首诗中描述的那般: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看着好是英姿飒爽。

真的很美!

风千雪第一次见能把剑舞得这么美的!

她忍不住再走近一些,试图看清那人的面庞,但又不想被他发现。拨开挡在最前的梅枝,借着淡淡的月光,她定睛看,险些叫了出来。

那样顷长的身姿,还有那线条分明的轮廓,稍不注意,还以为那人是南若寒。可他却戴着面具,和月色一样的银狐面具,遮盖了大半张脸,只在接近嘴唇的地方露出一小块来。

还在震惊,那人突然单膝跪下,一手重重捂着胸口,大声咳嗽,看着几乎要咳出血来。

刚刚的英姿骤然不见,他手撑着剑,身子却阵阵颤抖,仿佛正遭受一场莫大的痛苦。

风千雪见状,也不顾后果,冒然从梅林飞出,跃至那人跟前。

许是发现有人,男子微微抬头,看到她后猛地起身躲闪。可她手也不慢,身子一倾,即刻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回手一甩,欲用剑气将她弹开,可她竟自己转了方向,伸出一手抛出披帛。他见状,下意识举手挥剑想要扫开披帛,却没想她身子又转,尖锐的剑锋差点就从她的头顶划下。她蓦地一惊,刚想躲避,却听他倒抽了口凉气,猛一收手,只听“嘶”的一声,披帛前端瞬间碎裂成片。她怔,若不是他刚刚及时回手,恐怕她就要像刚刚的披帛那般下场。

好险!

吐气间,她估摸着他必不会伤她,于是双腿一软,作势往他怀中跌去,就在他要搀扶的时候,她的手在不经意间碰上他的腕部。

“让我替你把一把脉!”她低声要求。

他发觉上当,于是手腕一转,竟抽出另一只手扯过她的腰带,“唰”的一下,绸缎松了。

她“啊”的惊呼,慌张的护住自己差点要滑落的衣物,他却趁机向后飞跃,不出几秒,便已在夜中消失。

“哎!真是好心没好报了!”风千雪有些恼羞成怒,快速整理了自己。

这人到底是谁?交手时她总觉得并不陌生,而且…

而且,在她接近他的时候,她又闻到了一种类似某种植物的淡淡香气,那味道,真的和紫荆有些相似。

难道除了南若寒,这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身上拥有同样的味道?

风千雪朝他消失的方向再追了几步,前方,毅然屹立着一座雄伟的宫殿,她干脆跃起,跳到那座殿前。

“永和殿?”她抬头,看到了正门口上的三个大字。

四周都是重兵把守,她已经无法在上前接近一步,只能后退。

不知这永和殿里,住的是何许人也?她本想问问前方看守的士兵,但又觉得这样唐突去问不太合适,于是决定先回殿内问问宫女。想罢,她即刻动身离去。

而此时的咏春殿内,烛光似是燃了许久,琴声也从某处隐隐传来。熟悉的曲调,熟悉的旋律,远远的,风千雪就知道是谁来了。

夜洛尘今夜换了一身素白,拨弦的时候,腕部轻抬,从袖口内隐约露出些许柔和的碧蓝,裹在素白的外衣里面,似有几分神秘。

风千雪走入殿门,顺着蜿蜒的鹅卵石路来到院内,就看到了他。

她有丝丝的欣喜,或许把刚才所见之事拿来问他,知道的答案会更确切!

“洛尘,你知道我刚刚看到谁吗?我看到一个戴着面具舞剑的男人!皇宫里,居然还有人能戴着面具走出来的?你知道那是谁吗?”她总是那么迫不及待。

夜洛尘的琴声忽然停了,抬起眸来静静看她。

淡雅的雪裙看上去总是那么轻薄,可她精致的小脸却是白里透红,一点也不像会受冻的样子。此刻,她一双盈盈如秋水的美目正期盼的看着他,是那么急切的想从他口中知道答案。

他有些踟蹰,但还是不得不再泼她一盆冷水:“过几天是圣上寿辰,宫内正排演一支名叫《兰陵王》的舞曲,里面所有的人都要戴着面具舞剑,所以你看到的,很可能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是这样吗?

风千雪果然有些失望。可看那身姿,剑舞得出神入化,收放自如,就是用来御敌都难以抵挡,这样的招式,居然是用来表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