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又是一凉,堵着气十分不愿意趴在他的背上。可没想身边的人竟二话不说将她手脚双双架起,然后朝他背上一盖,她还来不及从他身上滑下,他已然伸手将她托起夹在后背。

她恨恨的咬唇,很想挣扎,可他就像预知了她的反应般,微微将她向上一提,复又更紧的捁住了她。

“上轿咯!”喜娘又是一喝,南炎睿便伸脚跨出了福满楼的门槛,朝那人群中的八人大轿走去。

风千雪心中依然气恼,他的热情主动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她本以为,他也是不愿意的。她以为即便今天的嫁娶是逼不得已,可他依然能固执的冷淡应对。

可是,她错了。

他,是皇族啊…

今天他可以正正式式的迎娶太子妃入宫,明天,他还可以再迎娶一个侧妃、庶妃…

他的秀女们,也很快就要入宫了吧?

而她呢?顶多是他翻牌时其中的一个名字。

她不要!她不要做他众多佳丽中的一名!

想到这,她又恨恨的在后面踢他一脚,双手不由自主的往他颈脖伸去。

“公主,有什么需要泄恨的,等到晚上洞房花烛时也不迟啊!”忽的,南炎睿有些戏虐的开口。

风千雪冷了神色,他居然还想着今晚的洞房花烛…

她的心,再次被他狠狠的摔在地上!

果然面对美色,男人没有一个不花心的!

风千雪终于坐上了花轿,当大红的帷帐缓缓落下,将四周的热闹和她隔绝开来,她这才恢复了一丝冷静。

她还在留恋什么?

当她知道他的身份时,她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离他而去了。今天,不过就是一场戏,一场替人演的戏,也算是自己给自己编织的一个梦而已。

起轿,她下意识伸手扶住了轿内的木栏,伸手抬起一角红盖头,透过半透明的窗幔朝那福满楼楼上看去。只见那本是一身黑衣的迦兰太子花天佑,今天也特地换上了相对鲜艳的紫罗兰色,可他今天并没有和她一起下楼,只是静静的靠在窗边,默默的观看自己妹妹的出嫁而已。

他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对这个妹妹的不舍之意,而只当这妹妹是获取皇宫信息的媒介罢了。

风千雪不由微微的叹一口气,皇族,无论身在哪个国度,也都是这般冷血无情的啊…

为了利益,不惜牺牲身边一切。

她冷笑。

舞龙狮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喧哗,四周的歌姬舞姬亦都重新活跃起来,透过窗幔,风千雪还能看见街边围着一群观看热闹的黎民百姓。也不知今天的南炎睿,会不会还戴着那冰冷清高的银狐面具,如若是以他的真容真貌展示众人,这又不知有多少芳心又要醉了。

接亲的队伍行得似乎并不算远,不过多久,一行人就已经回到了南陵皇宫。轩澈帝早就坐在他御用的龙辇之上,欣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终于娶了他预定的良人。而再看那随着公主一起抬来的各种嫁妆,绫罗绸缎黄金珠宝自是一应俱全,可他最开心的,还是那陪同公主一起“嫁入”南陵的一块边疆封地。

于是,他看向花轿的目光更是亮了。

轿子终于停在了永和殿门前,在喜娘的搀扶下,风千雪缓步走出了花轿,可脚刚着地,她的手就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拉了过去。

红色的金丝滚边云袖,那是属于她的“驸马”,当今南陵太子南炎睿的衣着没错。

没想到他居然又主动过来牵她的手!

她下意识想将手从他掌中抽出,可他却握得更紧,更甚的,他将她整个身子都拉近他。她气不过,抬起足,恨恨的踩他一脚。

“公主的娇足怕是不适合行走太多,也好,就要为夫替你走。”说罢,他身子微微一弯,瞬间就将她打横抱起。

不止是她,就连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禁不住大呼一声。这南炎睿平时在文武百官面前看着冷面薄情,可没想大婚之日竟是这么主动热情。真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然就在风千雪被他抱起的时候,红盖头的一角恰恰被一阵风掀起,好在她急忙伸手护住,这才不至于将她的整张脸暴露在众人眼前,不过,她却因此看到了他戴在面上的银狐面具。

明晃晃的阳光下,那本是清冷泛白的面具,似是多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在她刚刚惊鸿一瞥之际,闪烁着、照耀着。

她没想到,他,今天居然又戴上了。

他不一会就抱着她进了厅堂,大红的烛台和“囍”字下,摆放着合卺仪式用的各种物品。而负责清点礼品的管事太监,亦在此刻一一读出了官员们送上的各种贺礼。

“金镯二对,金银纽扣各百颗,貂皮、狐皮数十张、绸缎一百匹、棉花三百斤…”

风千雪听得有些犯困,她只希望合卺仪式早些结束,好让她及早进行她的下步计划。

至于那洞房花烛夜嘛…

她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细碎粉末,上次她当着他的面放或许还会露出破绽,但这次,只要趁他不在时偷偷的放入婚房内的酒水之中,自己再提前饮下解药,那万事就该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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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难写,今天就这么多吧,保佑今天编辑不会找我说更新的事…

后面的转折太多,要感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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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月缺,婚夜

屋外的喧哗,似乎早早就结束了。前来参加喜宴的文武百官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留下享用晚宴,永和殿就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宁静。

除了早上接亲时的声势浩大,如今的场面,竟不像是一个身为南陵国太子大婚时该有的排场。甚至连那贺喜的唢呐声,亦是离东宫越来越远了。

风千雪自从午时和南炎睿拜过堂后,就被喜娘送到了这婚房之中。

又是一片触目的嫣红,不知为何,每每看到这样的布局,风千雪的脑中就会有类似的片段闪过。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是谁的话语,在她耳边如是述说?是母亲吗?

她实在回忆不清,也听不清,可那片段又快速闪过了另一个场景。

她依旧是穿着一身明艳艳的大红喜袍,依旧是这样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可是,她竟是看不清身边究竟发生何事。

头,又隐隐的痛了起来。

好不容易,她定了定神,一手紧紧的扶住床沿,将那遮面的大红盖头从凤冠上掀了开去。然后,她径自解开了系在头上沉重的金丝凤冠弃在一旁,揉了揉太阳穴,这才觉得头没那么痛了。

窗外,此刻已是华灯初上,大红的灯笼在殿外的庭院亮成一排,她似乎又回到了前些日子,他为她虚拟的一场简约的婚嫁流程。

原来那些灯笼亦是可以留至今夜,替他真正的婚宴张灯结彩。

她心又是微微一痛,起身往那摆放着合卺酒的圆桌走去。

西边的厢房内,花婉月此时还是风千雪昨日回时的装扮,在没有见到真正的风千雪时,她自是不敢冒然的将那人脸面皮从脸上撕去。就连这个厢房,她今日也没敢踏出门槛半步,生怕被其他精明的人发现端倪。虽然,那个名叫南炎睿的皇太子,在昨夜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全部计谋。

然而她左等右等,眼看天色渐渐黑了,也还是没见那主厢房处传来任何的风吹草动。

按计划,等宾客们都撤走之后,一旦皇太子进入婚房喝下那合卺酒,他就会很快倒床入睡。然后,风千雪会将事先准备好的染了红的巾帕搁在床上,以备明日让那收拾婚房的太监拿走上呈。这样,他们的瞒骗行为才真正的告一段落,亦是不会给旁人留下任何敷衍的痕迹。

只不过,那个南陵太子…

“文飞,你说太子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后,究竟会不会对千雪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我总是担心千雪…”花婉月自昨夜后就发觉那个南陵太子深不可测,他们都已经乔装得那么像了,居然也会让他识破。而且更奇怪的是,在听到他们和盘托出的计划后,他居然表示非常的乐意配合!

宇文飞此刻也仍是莫无痕昨日的装扮,他在听了公主的话后,倒是很平静的摇了摇头,“不会,婉月你难道没有看出太子殿下对那风姑娘本是有意,所以他亦是不太愿意今日和婉月你成为深宫伉俪的。”

花婉月想了想,有些明白的点头,但她还是存有一丝疑惑:“可是千雪还被蒙在鼓里呢!我们根本没办法通知她我们的计划已经泄露,那太子他…”

宇文飞又摇头,“婉月你还是多心了,若要是我,我也不会放弃这个明媒正娶的机会,和心爱的姑娘拜一次堂。”

他一边说,一边将目光移向她。其实他和那南陵太子如今所做的事,还不都差不多吗?虽然明知自己不是她心中真正念想的人,可她的失忆她的乌龙,让他有了如今绝壁逢生的机会。他明明知道这不过是趁人之危,可他还是无法抗拒她此刻对他的款款深情。

可是,如果她有一天突然记起了呢?

她会不会一气之下不再回头,和他永远的断绝关系,再不相见…

他好怕,这一天会突然到来。

对上他向她投射的目光,花婉月和他想的却是截然相反。本以为她和他的关系至少在回到迦兰之前不会这般浮出水面,可是,自从她听说了自己要被嫁入南陵,她所有的忍耐全都在瞬间爆发出来。

她,不要这样被人安排,甚至是要嫁给一个不曾相识的人…

不管他是太子,是皇上,她都只愿意和她心中的那个人长相厮守。

而那个人,应该就是他吧,宇文飞…

她落难后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他,她从他的瞳眸中看到了极大的悲恸和惊喜,一个人的心究竟是怀有怎样的情感,才能让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同一时刻齐齐涌现?

她记得那天他们衣衫尽湿,相互抱着躺在一处漆黑又潮湿的岸边。远处的船灯不断闪烁,似在不停的搜索什么。

她问他:“你是谁?”

他似是有些泣不成声,“我是宇文飞啊!公主!你的贴身护卫!”

贴身护卫?

她对这个人,这个名字,这个称谓,似乎是有一些印象。而她心中,亦是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爱恋之意,她似乎,曾经对什么人动过心吗?

那这个人,会不会就是他?

“文飞,那你想和我拜堂吗?”她也不知自己是中了什么魔,居然大胆到对男子主动问出这样的话,那和求婚又有什么区别?

而宇文飞其实也是个面皮薄的,听见他心中的公主这么一问,脸也在瞬间红了,就是那薄薄的面皮也遮不住他那突发的绯红之色。

花婉月好是尴尬,一时间恨不得找个地洞赶紧钻入。于是她转身打开了门,头也不回的同他说了一句:“我还是去外面探探消息吧!说不定千雪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

门快速的被合上,她素白的身影不一会就消失在他的眼前,可宇文飞还愣在原地,就好像,很认真的在思考她刚刚提的建议。

和她…拜堂吗?

如果真的这样,那她便是他有名有份的妻子。即使她今后想起什么,那都已经成为定局了。

可是…

他还是有些担心,这样的话,她想起后,会恨他吧?

花婉月小跑着出了西厢庭院,本想到正殿的厢房去打探情况,可却好像走迷了路,来到一处幽深又偏僻的小树林。

这皇太子的永和殿可真是大,即便在殿中都能找到一片树林。她刚想折回去重新选择方向,却听见树林湖边的方向,似有唰唰剑舞的声音。

这大婚之夜,怎么会有人在此处舞剑?不会是有刺客?

花婉月不由疑惑,寻着这声音朝前方走去。只见那暗黑的夜色之下,倒映着点点星辰的湖面之上,一道身着红色蟒袍的男子正肆意的挥舞手中长剑。他双脚灵活的跃于水中,转身一个侧挥,那长剑便削起了一道弯曲的水墙。他再一跃而起,以剑端从湖中破开一道口子,顷刻间,从两侧溅起的水花亦成两道半透明的屏障,将他与四周隔绝开来。

好强的剑气!

花婉月看到这幕,即便自己本身不懂任何功夫,也能从他散发的剑气中感到重重的压迫之力。

而她也自然认出了此时正在舞剑的,便是那南陵太子本人。昨晚因为初来乍到太过害怕,所以还没怎么看清那太子本人。可是此时此刻,虽然光线不太清晰,距离也不算得太过接近,但她却是真真正正看清了他。

俊美的轮廓似经过笔墨细细的修饰,高高的鼻梁宛若山峰尖翘的鹤立,就连那瘦削的下巴,也如被神祇的刀斧精心磨过。

那一瞬,她仿佛是看到了一抹拥有雪青身影的男子,迎风站立在空旷的草地上,夜色繁星都成为他身后一一的点缀。她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他这样的身影,只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忽然,四周又是一阵水花飞溅,如刀削一样朝她的方向重重袭来。她急忙躲到树后,可两臂外侧还是被溅来的水花削得疼痛。甚至那被擦过的地方,缓缓的出现了一道微红。

他的剑气,居然强悍到能以水伤人?

花婉月面色一白,觉得此地或是不宜久留,于是抬脚就要往来时的路的方向奔去。

可就在此刻,一道紫衣身影蓦地从天边一划而过,风一般的挡在了她的面前。她定睛一看,片刻吓得面无血色!

那女子,不就是在那醉香园袭击过她的假兰艳吗?

她怎么会追到这里来了?

花婉月心下暗叫不妙,想往回跑,可那紫衣女子已经朝她扑了过来,一根艳红的毒针如箭一般的向她射来。她根本都没来得及闪躲,只觉手臂蓦地一凉,然后整个人便仿佛掉入了冰窟之中,全身冻得彻骨。

“不好!”

下一刻,几把冰蓝的神叶簌簌的从紫衣女子身后划过,不偏不倚正刺到了她后背的肺门之处。

“噗”的一声,紫衣女子口中喷出了鲜红的血花。她忽的一个转身,眼神犀利的看向来人,大声喊了一句:“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话毕,她已如烟一般消失在漫漫的黑夜之中。

风千雪几乎是闪身就来到了花婉月身边,出手快速点下她的穴位,再以内力止住她的毒素扩散。接着,她又将花婉月盘膝坐好,用二指封住了她后背的几处大穴,再转身封住前面。做完这些,她才缓缓将内力收回。

“婉月!”又有人在她身后叫唤,不用回头,风千雪已经知道来者是谁。

宇文飞是跟着花婉月的脚步来到这片小树林,可他还是迟了一步,他追上时,已看到花婉月痛苦的倒在地上。而随后,就见风千雪将她从地上拉起,并快速的封住她的身体各穴。

“她怎么了?”他急忙上前将花婉月抱在怀中。

风千雪眉头微微一皱,虽是在答,可目光却看向那一直在湖中舞剑的人的身影。

如今他虽然穿的是一身红衣蟒袍,但那舞剑的身姿还是那般耀眼夺目。她竟是第一次看他不戴着那银狐面具潇洒舞剑,可那神情却是那么的痛苦,就好像,他正在和什么力量抗衡一般。

她不是没见过他有过如此艰难的夜晚,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在那场下雨的夜,他因此,还深深的咬了她一口。

他究竟怎么了?

为什么,偶尔总会发作一次?

她还在想着,只听身旁的宇文飞一声大吼:“风千雪!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问话?我在问你,婉月她怎么了?”

风千雪这才回神,看向那一脸惊慌愤怒的人的面孔,有些抱歉的答了一句:“她中毒了,是江湖毒针‘一鸠红’。”

一鸠红?

宇文飞突地呆愣半晌。

他不是南陵国人,他不知道这“一鸠红”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毒,可看风千雪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容易就能解的?

“我并不知道这‘一鸠红’该怎么解,我只是封住了她全身各处的穴位,让毒素不再扩散。而我刚刚也只是用内力暂时麻痹那个毒素,让它在短时间内无法正常发作。可真要解毒,就只能依靠太子殿下了。”她说着,又往南炎睿的方向望了一眼。只见他忽的从湖面一跃而起,似是要往殿外疾疾飞去。

她猛地起身,也朝他离开的方向飞驰而去,可他转眼却消失在宫殿外面的楼宇之间,让她怎么也无法寻到。

他去哪了?

她落在永和殿门外的一处空地之上,重重把守的士兵似乎并没有发觉刚刚有什么异样,依然如墙一般的屹立在宫殿四周。

此刻的她,早已是脱下了那大红霞帔,只穿着当时花婉月给她换下的藕荷襦裙。而她的脸,除了眼睛仍是那乌黑的深沉之色,其他的,都还是那迦兰国的公主之貌。

不过好在这宫内暂时还没有人认得她,以至于那偶尔行来的宫人见她亦是没有打声招呼,视若无睹的擦肩走了。

她也不好向那些人四处打听太子的着落,也只能自己在四周找了一圈。

没有,还是没有…

夜风忽然狂躁起来,本来一早好好的天气,到了深夜似乎就又要变天了。永和殿外虽然依旧属于太子东宫,但茂盛的树木却比殿内还要多出许多。

此时在一株枝叶茂密的大叶榕下,暗红的身影被周围的树叶遮得严实。

南炎睿本来一直在用剑气撑着,可没想刚那一瞬,他看见了她在湖边忽然冲出的身影。虽然那时的她穿着别人的衣服,脸也不是原来的脸,然他知道那就是她。

他怎么能让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一而再再而三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今晚,初一。

是的,自从他尝过了一次她的血,他的发作,已经从每月一次,到每月两次了。

初一、十五。

一个月缺,一个月圆。

“南炎睿!”

突的,他听见不远的树下有她的叫唤。他即刻又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存在的气息被她察觉。可是…他又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紫荆香气…

“南炎睿,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吧!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风千雪不知怎的就来到这树林之间,她似乎隐隐有一些感觉,他应该就在这里。

于是她一边喊,一边抬头张望,看树上会不会有他的身影。

南炎睿此时所在的树干倒还粗大,可随着她离自己愈来愈近,她灵敏的鼻子,应该很快就会嗅到了他。正在思考下一步的动作,忽的,树下又行来了另一批人。

“你是何人?为何在这三更半夜出现在东宫之中?”

原是夜巡的士兵发现了林中异样的动静,所以跑来询问了。

风千雪本想称名道姓,却一时想起自己如今还是那迦兰公主的面孔,可又不想在此处声张,便也只好谎称自己是随迦兰公主入宫的贴身婢女,因为迷路而误入了这片树林。

那些士兵似信非信,绕在她身旁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今天进入东宫的人中,似乎没见有你这么标致的婢女在内。”这听着不像是在夸赞,更不像是在调戏,而是非常严肃认真的在怀疑。

风千雪不由暗叹这东宫内的太子护卫居然能严谨到这一程度,才想再换个说辞,忽然身后传来了另一个声音,而这一次,却让她听着身心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