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本王的师妹,中午的时候和本王一起入宫的。怎么,你们确定每个进出的人都看得仔细了么?竟连和本王一起进入的人都没有看到?”

众人齐齐回头,看见是七王爷,即刻行了个礼。

“原来是七王爷的人,末将们许是真的走眼,并未注意此女随王爷一同入内。末将们这就告退…”之前说话的士兵一听夜洛尘如是说,竟也不再怀疑。

真是狗眼看人低啊!风千雪心中忿忿。

那些兵总算走了,而风千雪也因此中断了继续寻找南炎睿的去向,走到夜洛尘身边,不解的问:“师兄,你认得出我?”

她指着自己的脸,难道她的易容出现破绽了?

夜洛尘倒是笑:“认不出,也听得出吧!”

她这才醒悟,原来是自己的声音暴露了身份,于是也莞尔一笑,随他一起走出树林。

仍然躲在树干上的南炎睿却也像是松了口气,而先前身体的那阵蚀骨的痛亦是渐渐平息住了,额头的冷汗也随着风吹而干了开来。

他又再次熬过一回。

风千雪和夜洛尘一同跳入了永和殿内,撕下面皮,她边走边和夜洛尘简单说明了这两天所发生的事,然后和他一起来到了西厢花婉月的房间。

夜洛尘听完她的叙述,才明白缘何今天为什么一直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本来他还担心她会因为今天的婚宴而伤心难过,可见不到她,他也便一直留在了这东宫之中,不曾离开。

现在看来,他确实是多心了。

她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很多,也聪慧很多。

风千雪推开了花婉月的门,见宇文飞一直红着眼搂抱住怀中美丽的人,而她的面孔,也已换回了原来的模样。

看到是风千雪,宇文飞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的菩萨,双脚急忙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风千雪不由大惊,忙蹲下身来制止住他。

“你叩我作甚?我也救不了她。”不是风千雪不愿意救,但这“一鸠红”之毒,她在得到毒针的时候,也曾试用过一些方法化解此毒。但因为这本就是寒毒,而她体内的功力亦是以寒至盛,所以更本就无法与毒针所带的毒素抗衡。

“姑娘不是说太子可以?在下只求姑娘能令太子出手救治公主。无论太子需要在下做什么,在下必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就算是太子要将在下的命拿去,在下也必定会毫不犹豫!”宇文飞诚恳的望着风千雪,眼神出奇的执着,就好像风千雪若是不答应他,他会一直在这里长跪不起。

风千雪忽然有些羡慕花婉月,身边有一个如此挚爱她的人,肯为她付出一切的人,那是需要几百年才能修来的福气?

她更愿意和花婉月交换身份,从此和这个普通的男人双宿双飞,不再涉入宫廷之争。

“你起来吧,就算你不求我,我也是会和太子禀明这个情况。”她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花婉月,或许是已经被她封住穴位,所以花婉月的整个身子毫无一丝血色,只留呼吸还在胸前一起一伏。

夜洛尘也顺着视线望向正在床上躺着的人,这乍一眼看,和风千雪之前中毒的症状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千雪,她也是中了‘一鸠红’,但如今时间也过去了不少,她的毒素,确定不会在短时间内迅速转移?上次你…”他想说的是,上次她中毒,南炎睿可是争分夺秒的替她救治。

“我能确定。之前我不知自己是中了这毒,所以没有丝毫准备。但自从我从那严柳烟的身上找出此针,就研究出了一种能抑制毒素快速发作的方法。那自然是要配合我的体内寒气和内力,才能暂时不让毒素在体内发挥作用,但却还是不能解毒。好在她中毒时被我及时发现,毒素只在她手臂上蔓延了一个小圈,并没有再向外扩撒。只不过,我估算这抑制的时间,最多也就只能持续12个时辰。而我也要不断的在她身上注入寒气和内力,才能继续抑制此毒。怕只怕,要是我时间拿捏不准,毒性一旦发作,会比正常的作用时间来得还要更快…”

宇文飞一听,就又即刻磕起了头。

“请风姑娘一定要尽力救治我的公主!”

风千雪微微犯难,这要是不断的注入自己的内力,那她的功力就会大减。若要恢复如初,又不知需要多少时日了,她甚至还可能又要再经历一次功力尽失。

“宇大哥,我会尽力,但我真的不能保证,婉月公主一定没事。”说罢,她不由叹了口气,转身朝门外直走而去。

子时的风果然猛了起来,天空本来还是繁星一片,却被突来的乌云遮了光彩。

又要有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再次经过那繁花盛开又高大壮硕的木棉树林,朵朵木棉被风吹得纷纷凋落,不时从树上飘了下来。刚才被南炎睿扰乱的湖面此刻却是异常平静,只会偶尔随着风吹泛起薄薄淡淡的涟漪。

风千雪走上了桥,直接朝那位于正殿的婚房走去。

想来南炎睿应该早就知道她和花婉月身份互换的事了,她们虽然唤了容貌,但那声音并没互换。她今早虽然一直坚持着没有开口,可昨晚花婉月扮作她回来的时候,定是与他说过话了。

他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分辨不出她的真假?

也难怪今早他会如此主动的和她热络,她竟又是被他蒙在鼓里,还傻乎乎的和他拜堂成了亲。

她是越想心中就越是不爽,如果不是因为答应了宇文飞尽量求他救花婉月一命,她这半个月内一定不会和他再说上话!

刚走到回廊,户外“哗啦啦”的就下去雨了。阵风把未来得及关上的门窗吹得“啪啪”作响,原本燃着的红灯笼也在风雨的摇曳中纷纷灭了。只一会儿,四周就呈现出一片漆黑。

风千雪加快了脚步往那婚房行去,却在刚要将门推开的时候,突被一强有力的手臂拉着翻过了身,按倒在雕刻得精致的门框之上,粗重的吻随即狠狠的朝她袭来…

------题外话------

有些读者不明白为什么娶太子妃不能像之前严柳烟那样,干净利落的做掉算了。就在这里解释一下吧,严柳烟当时是做侍妾想要嫁进去,可这太子妃是两国和亲的筹码,太子身在其位也是无法改变的。即便做掉一个花婉月,迦兰还有其他公主都能嫁过来。除非他不做这个太子了。可他不愿意娶公主为什么又要大张旗鼓的在府中摆设呢?昨天那章其实已经藏着男主的计划了。这点以后会提到的。还有些疑问,等看下去再一一解释吧!对了,雪儿是淡定帝,所以忍耐力是很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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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丢失的记忆

风又重重的拍着门窗,雨如冰雹一般狠狠的砸在地上,不时向四周溅起,沾湿了她和他的衣角。

浓浓的紫荆香气侵袭着她的鼻尖,他的火热几乎将她活活吞噬。她试图用手去推,可他就像一道坚固的墙,无论如何,她都推不动他。他狂吻着,颈间还散发着淡淡的汗香。微微湿透的里衫是他早前在抵抗血咒时挥剑而淌下的,如今,他已然完全恢复了体力。

他自然是不会放过她的,因为今天,她已经和他拜过堂了。

她是他的妻。

下意识伸手到她身后,他替她推开了门,再一个跨步踏入屋内,他将她整个打横抱起。

“你做什么!”她吃惊的喊到。

他伸脚向后将门一踢,将屋外和屋内的世界隔绝开来。

“你和我连堂都拜了,那你说现在是要干什么?自然是要洞房了!”他乌黑的瞳眸向她接近,看她惊慌又错乱的神情忍不住附身又是一吻。

这几日真是让他憋得难受,特别是昨天她的那一番话,直直让他的心顿时跌入谷底。她真的以为他真想要娶太子妃,想要那后宫佳丽三千来做陪衬吗?

他只要她一个就够了!

想罢,他已将她掳上了床,捁住她的双肩,从上往下俯视着她。

她心下慌乱如麻,他灼热的视线将她浑身都烧了起来。她不敢抬眼看他,却又被他用手指钳住下颚,让她无法挪动头部。

于是,她只好选择将眼闭上,至少,能让她彻底融入黑暗,也便不会被他摄了心魂。

“雪儿,看着我。”他以手指抚上她的眼眸,鼻尖轻轻与她相碰。

她微微抬眼,看他漆黑的瞳眸倒映着点点微弱的夜色,就好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泉,不时流有暗光闪烁。

“你信我吗?”他忽然问。

她没有点头,亦是没有摇头。

她还能信他吗?他向她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明明知道她不愿意涉足这幽幽深宫,可他还是想将她绑在身边。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身份,可这出身并不是我在投胎前就能选择的。瞒着你,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有我逼不得已的苦衷…”

他一边摩挲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一边向她缓缓解释。他委屈她了,但这不过是暂时的,所有的名分,他一定会想办法去替她一一要回。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而迦兰国的动作太快,这让他不得不先斩后奏了。

如今的室内没有点灯,所有的一切在她看来都是暗的,却除了他的眼。

似乎只要她看不到那触目的嫣红,看不到那喜庆的婚房,她的脑海,就不会闪过那凌乱的无法拼接的片段。

她已经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是真的失忆过。

但为什么,她脑中却不见有任何空白?前世的,今生的,从小到大,她都能一一记起。

还是那闪过的片段,是被谁突兀的添加上去,却并不是属于她的?

还有她曾经梦到的那个雪青身影,又会是谁,是他吗?

看她愣神,他的吻又再次向她袭了下来。火热的唇舌勾住了她,搅动着她的心,一点一点的跟着往下沉沦。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叫南若寒,我被雪蝾咬了…”

猛地,她的脑中再次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段。可这一次,却是和以往的片段完全不同!

她似乎还只是十三岁的样子,而他,亦是比如今更年轻一些。他们好像在雪山相遇,而她看到他,正痛苦的躺在皑皑的白雪堆里。

他们见过!

她真的忘了!

她忽的一把将他推开,制止了他将要进行的下个动作,瞪着大眼寻望着他。

“你被雪蝾咬过,是不是?你中毒了,躺在雪地,是我碰到了你…”她亟不可待的想要听他回答,为什么,她失忆了她自己不知,可他却和她早就相识!

他还瞒着她什么!?

他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果然,听到她的问话,他的脸色骤然大变。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三年前?你去过白皑山,对不对?你去那做什么,我其实失忆了对不对?我忘记了什么?”她揪着他的衣襟,不断的向他询问。

她一定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可他明明知道过去,却仍是对她只字不提。

他,藏得好深!

南炎睿的目光也在此刻暗了下来,双手放开了对她的桎梏,缓缓的从床上撑着坐起。

她也跟着起身,理了理被他弄乱的衣襟裙摆,坐在原位静静看他。

似乎出现了片刻沉静,只听得风雨依旧在窗外沙沙作响,树木被刷得齐齐向一旁倾倒,就像要被人连根拔起。

风,真的好烈。

只见他一直保持着沉默坐在床边,挺直的背立了半晌不曾有过半分挪动,是在犹豫,还是思考。

“是的,三年前,我奉师父的命去白皑山寻找世间奇药之一的天脉,我们就是在那时相遇,也是在那时,我被雪蝾咬了一口,差点死在那皑皑的白雪堆中…”

她一怔,听他说到他因此差点死去,心还是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

可他居然会去白皑山寻找天脉?那天脉和地脉是世间最稀罕的一对奇药,而她们白皑山,恰恰生长着这两种植物。地脉是“地突灵泉”的珍品,百年也见不到几次,但一旦生长就是几株一起。而天脉则是“浮灵天池”的产物,其形状类似蝾螈,通体透明,茎脉中甚至布有血丝,三十年生长一次,一次仅有一株。天脉和地脉都能使人功力净增,驻颜益寿,也都有祛病解毒之效。但地脉主内,天脉主外,所有外伤,在用过天脉之后都能神奇复原。若二者合用,内外兼治,几乎能达到起死回生的作用。

只不过,要寻找天脉,却比地脉还要难上加难。

和地脉不同,天脉天生就拥有它的守护者——雪蝾。

雪蝾是生长在白皑山雪地里一种含有剧毒的爬行动物,它全身泛白如雪,不会被一般人察觉。而它的体型虽然只有拇指般大小,可只要被它咬上一口,就相当于被数十只毒蝎蜇到一般,全身上下都会出现蚀骨的痛,直到毒性穿心,让人在剧痛中渐渐死去。

那是极为痛苦的死,比那“一鸠红”要承受的还要更多!

想到这,她更是不自觉的伸手握住了他的臂膀,他,被雪蝾咬了,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告诉我,告诉我你是怎么脱险的,你身上的毒,解开了吗?”

他面上忽有一丝不自然的颤动,然后从床边走了下来,缓缓的来到被大雨微微溅湿的窗下。她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大红的蟒袍在暗处亦是分辨不出原来的色彩,却巧妙的将他与夜色融为一体。

“我师父太悟真人,身平最爱寻找奇药,他为寻到那天脉,可是足足的等了三十年。也就在他收我为徒的第七年,他便派我下山去寻。那也是我第一次下山。”

他顿了顿,手指不经意间攀上窗棱。

此刻的大雨已经连成一道白墙,遮住了窗外的一切事物。厚重的雨幕印在风千雪充满回忆的眸中,仿佛看到了三年前,在白皑山最鲜少有人踏足的地方,发生的一段她本不该遗忘的相遇。

十三岁时的她,同样也受母亲的命令去白皑山的另一头寻找天脉。

可是,有一个人的动作比她快了。

那是穿着一身清雅出尘的雪青锦袍,艰难的躺在崩塌的积雪中苦苦挣扎的俊美少年。她见他死死的抱着裸足,紧咬的唇瓣几乎要渗出血来。很明显,他是中毒了,雪蝾的毒!

可她还是走到前面问他一句:“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抬起清亮又迷人的桃花眸,因为剧痛,那好看的眉毛微微的拧成了团。

“我叫南若寒,我被雪蝾咬了…”

他的声音竟也是如此的好听,她听得有些入了神,却还是站着无动于衷。这白皑山从来都很少有男子能上到这来,更何况,还是一个比她大不了太多的少年。

“南若寒是谁?”她又问了一句,只想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好判断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敌人。

他脸色有丝丝的苍白,却又因为她的提问而不得不再看向她。

“我是皇子…是南陵国的二皇子,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有雪蝾,你快离开…”似乎是毒性又发作了,他好看的眉眼再无法好好的向她睁开,身子不断的在雪地打滚,却怎么也不发出一声。

她很意外他居然还顾及到自己的安危,可他不知道,雪蝾是不会接近她的,更不会去咬她。

“我叫风千雪,这雪蝾就是母后要我养的,为的就是守护这三十年只生长一株的天脉。前段日子我发现它们都偷偷从我身边离开了,母亲就说,定是天脉长了,才要我来寻的。没想到,它被你拔了。”她看到他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株透明的东西,好漂亮,就像红发水晶一样,里面的脉路如此清晰。

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他再次睁开了他迷人的眼,嘴角浮出一丝冷笑。

“这雪蝾,居然是你养的…”

不知他是在嘲笑自己的活该,还是不幸,可他并没有求她救他。

她也表现得出奇的平静,似乎是不会被任何事物而轻易动容,甚至可以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渐渐死去。

但她不知为什么,她突然不想让他死,因为他长得实在太漂亮了。可是,她又想多看一看他痛苦挣扎的样子,似乎无论他做什么表情,她都可以静静欣赏,就像对待自己的宠物一样。

他被她看得有些受不了了,于是开口骂了一句:“你是怪物吗?没看见我很疼!你就不能想想办法,不让我那么疼吗!”

她眨了眨眼,原来,他还是希望她救他的,只是他面子挂不住,不好意思开口啊!

皇子就是皇子,没有求人的习惯。

“哦。”她简单答了一句,然后转身走了。

“喂!”他又喊了声,似乎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走开。

“我去拿药,你等着吧!”她回头说了声,抬起脚便从雪地一跃而起,如一抹飘逸的白烟,转瞬就消失不见。

他又继续挣扎着,忍耐着。好在他在发现被咬后及时封住了自己的经脉,以至于那毒性只存留在足下。但即便这样,从足底传来的剧痛还是让他身子不住的颤抖,雪蝾,美丽又带着剧毒的动物,竟是她养的。

可谁曾想到,她亦是成了他的毒药,从此以后融入心脉,再也无法连根拔去。

这场相遇,是她的劫,还是他的劫?

不久之后她果然回来了,手中,还握着一个竹制的小筒。

她将他的裤腿拉到膝上,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还是不得不吃了一惊。被雪蝾咬伤的地方已经肿成了一座火山,周边的颜色暗红发紫,甚至连皮肤底下细密的血管都变成了暗紫色。

“你不止被一只雪蝾咬到吧?”她看着他问。

他已疼得满头是汗,“你才知道…三只…”

她不由对他再次佩服,没有人可以熬得住被一只雪蝾咬伤,可他却是被三只…

这要有多大的毅力和忍耐力,才让他一直撑到现在?她又再次低头审视了他受伤的足部,想必他自己也懂得一些医理,看他自己封住经脉,应该也用内力疗过伤,以至于直到现在他的足部还能保持完整。否则换做其他人,就是截肢都无济于事。

她又疑惑的看了看他,真不相信他只单纯的是个皇子而已。

“你…你再看,我真的要死了…”也不知是不是她看得太多,即使他习惯了被人作为焦点,可此时此刻,亦不是欣赏容貌的时候啊!于是他从身旁捧起一堆白雪扔在脸上,将他的面孔遮得严严实实。这害人的脸,是要让他损失多少救命的黄金时间啊!

她见他如此动作,亦是愣了一会,然后打开竹盖,将里面的药水倒一部分在伤口上,再动了自己的内力和寒气,以一手覆在上面。

瞬间,他只觉得足部一片冰凉。

那钻心的痛似乎稍稍缓解了。

可是接下来,更让他惊讶的是,仿佛有一抹湿润的柔软,在他足上吸允什么。他慌忙将雪从脸上扒开,看到她正附着身子在他被咬伤的地方用力吸着,不时吐出一口毒液,又再继续…

他的心被深深的震撼了,那是三只雪蝾的毒啊!

他这才仔细的打量她,看年纪,约摸十三四岁,可她的神情却比同龄的少女还要沉稳及冷静。她的皮肤如雪般白皙,在这冰天雪地里更像一瓦白瓷,光滑又有些隐隐的通透。她的瞳眸黑白分明,聪慧雪亮,看一眼就会让人无法将视线移开。而此刻她正替他附身吸出毒液,那殷虹的嘴上,还残留着从他伤口渗出的泛紫的毒汁。

好一会,她终于将他腿上的毒吸干净了。自己也喝了一口那竹筒中的药水,郎郎口,再吐出来。

他从发现她用嘴吸出毒液的时候,视线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直到她吐出了口中剩余的毒液,他这才将注意放回到自己的脚上。

原本高高鼓起的伤处,此刻已经平坦了许多。四周的暗红深紫已经在药性的作用下慢慢恢复原本的色泽,最主要的是,他的心不再痛了。脚上的疼痛亦是慢慢减少,只剩一丝丝麻痒的感觉。

风千雪突然抓起身边的一摊白雪,放入口中嚼了一下,像是在洗嘴。

他的神色微微动容,看她嘴角被雪花沾得泛白,忍不住伸手替她将那细碎的晶莹抹去,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