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风千雪便让景泽上床睡了。

这是一间搭配着浴室的套房,看着挺大,家具也全,就是只摆了一张大床。

“你和景泽上去睡吧,我负责守夜。”夜洛尘轻拍了她,怕她拒绝,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的小腹,提醒着她不管怎样都不要累了她腹中的孩子。

她点着头,还替他张罗了一个简易的床,那是用房内所有的椅子拼成的“床”,虽不能让人完全躺下,但坐着伸伸脚也是行的。

“千雪,去睡。我自己会弄。”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

被他这样紧握,她突然想起了她离开前的那夜,他那情不自禁的吻,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于是也不再坚持,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缩回,转身往景泽躺着的床铺走去。

夜洛尘替她拉了床幔,然后将室内的烛芯捻灭了些,只留了最弱的一盏,并将它提到窗边,尽量远离他们的床。

刚一入客栈,外面就下起雨了。

据说再往迦兰境内的方向走,天气就会变得越好。迦兰大陆中部一年都四季如春,常年无雪,下只下雨,而且一般到了白天便会放晴。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的气候,他们一路过来都见到很多卖花的店,那里面卖的花,在南陵国有些都还没盛开。

不过,风千雪喜欢梅花,这里好像,没有梅花。

夜洛尘一直坐在窗边,看那朦胧的细雨慢慢将视线掩盖,然后他微微低垂了头,从袖中掏出今天景泽送他的画。

上面,一男一女一小,他们三人并排,小的被他们拉在中间,每个人的脸上,好似都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他自己也会画,他也曾画过几幅逼真的人像,送过她,送过自己。可是,都没有如今这幅,给他的感触这样深。

那是孩子心中最天真的愿望,也是他最遥远的梦想。

他心中一叹,倍加珍惜的将那画卷收回袖中,然后转脸朝床上望去。

夜间的风会不时的吹动床幔,隐隐约约的,他透过那被吹开的缝隙,看到了她侧躺着的恬静睡容,还有她耳边的几缕黝黑秀发,像是非常顽皮的都贴到了她的唇上。被她在一呼一吸之间,带入唇中。

他还是禁不住站了起来,往她的床边走去。轻轻的掀开那一角幔纱,他蹲坐在地,伸手替她将那几缕入嘴的发丝抹去。

她应该是睡着了,并没发觉他的动静,只是微微的颤了颤眼睫,随后缓缓的转了个身。

他似乎也不打算离开,她之前替他摆好的椅床他也没有去睡,只静静的趴在床边,看她背着他的身子均匀的起伏,不久,也渐渐的入了梦境。

清晨时,他们又是被官兵的查房吵醒的。

风千雪急急忙忙将新的鱼眼膜放到景泽眼中,而他昨夜入睡时又没换过衣服,所以此刻的他,怎么看也仍是个女孩子,就是头发上沾染的黑色,有些脱落了。

夜洛尘将她要用的染发的罐子拿了过来,替她将做好的发剂在梳子刷间一一抹上,再递给她。

“谢谢。”她道了声谢,开始给景泽绾头。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撞开,一群官兵走了进来,看到正在绾发的四五岁大的女孩,双眼一亮,即刻朝他们走去。

“几位官爷这是…”夜洛尘故作惊慌的走去,却被最前面的官兵伸手挡住。

风千雪刚想紧紧的抱住景泽,却不想,这小家伙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主动转身抱住了她。

“头,这是个女娃,走吧!查下一家!”有人在后面拉了一下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官兵。

那官兵瞪了景泽一眼,似乎是看到了他瞳眸乌黑的颜色,这才转身随其他弟兄继续查看下一间房。

夜洛尘待他们都离开后不久便关了房门,景泽立时就不哭了。

风千雪有些想笑的低头看他,这孩子果然是一点就通,还长记性,而且,演技也是不错。

景泽心里又乐了一回,原来,装哭也是一件极好的事啊!

“看来此地也是不宜久留。花天佑应该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派过来的兵力越来越多了。我们今天必须出城,越是往龙鸣城的方向去,才会越安全!”夜洛尘说着就又开始收拾东西。

街道上人潮拥挤,就连留给马车行驶的路都显得分外的寸步难行。才一大清早,就能看到许多挑着担子的人匆匆的往城门那去。

“怪不得这城门白天要比晚上多好几队的官兵驻守,许是这些担子大军每天都要出入城门。”夜洛尘一边掀着窗帘,一边道。

那车夫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话,也熟络的接了一句:“他们都是做贸易生意的,每天都会在渡安接货送货,把小商品发到南陵国。”

风千雪也掀开了窗帘一角,如果不是因为有要事在身,她很想下去好好的走上一走。

就在这时,前方像是又来了一大队人马,甚至有官兵挡在车道上以武力开路,将所有的牛车马车都拨向一旁。风千雪他们所乘坐的马车也被逼到路边,因着人多,已是没法再前行一步,只能等这抢道的官员路过,才能继续驱马向前。

不过一会,果然见有一匹骑着黑色骏马的青年男子风尘仆仆的从远处驰骋而来。他驶过之处,身后的人潮车马才又聚拢,而面前的道路,却还在为他敞开。

“驾!驾!”

终于,那男子骑着马快速飞过了他们的马车,可风千雪却觉得手腕一紧,回头竟发现景泽俊秀的小脸一阵苍白。

“怎么了?你认识那个人?”

听她如是问,景泽抿唇用力的点头。

“师母,师父,他是我父王的护卫,叫做无刃!他很厉害的,如若我身上不是戴着母妃给我的驱虫花,我早就被他放的蛊虫嗅到气味了!”

“驱虫花?”风千雪竟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花,“你是说,在你逃亡的时候,之所以没被他们抓到,是因为身上有…”

“是这个!”景泽于是将脖子上系着的香囊取出,倒了一些干花在她掌心,“这是我母妃在我临走前的一个夜晚交给我的,她让我时时刻刻都要带着它,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它摘下。所以我猜,这定是驱虫用的!”

借着窗外射来的明媚阳光,风千雪细细的打量着散落在掌中的少许干花,再取一枝近鼻尖嗅嗅,蓦的想起了它的名字!

“这叫般若花,也叫地狱之花。它确实可以用来驱虫,可它本身却没有任何味道,而是向四周释放一种类似激素的物质。若是用来做药,是可以消除人的体味和一切异味。你将它戴在身上,也便隐去了你自身的气味,所以那些蛊虫才嗅不到你。但它的花瓣有毒,花瓣不能食用,否则,即便是神仙也难以施救。好在你母妃事先将它的花瓣掰去了,要不然放在你这孩子身上,也是挺危险的。”

她说着就将干花塞回到他的香囊内。

“不过,既然你说他是你父王的护卫,那你父王不会也到这了?”

景泽一听脸色更是差了,“怎么办?父王好可怕!他会杀了我!”他害怕极了,只要一想到自己兄弟姐妹们的死,他的身子就不住的颤抖!

“景泽,你现在有师父了,你师父,是不会让你受伤的。”风千雪安慰着他,心疼的将他搂入怀中,而他也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伸双手去抱上她的腰。

他们的马车又开始在路上前行,为了避开拥堵的人群,车夫选择了另一条通往下一关口的路。可武刚毕竟是个大城,他们想在中午之前出关是不可能的。再加上风千雪身怀有孕,车速也不得不稍微减慢了些。

“就在这停下吧,我们先找家餐馆用个午膳。”夜洛尘对那车夫说到。

“好嘞!”车夫于是在某馆子的门前停了下来。

这餐馆的食客亦是不多,他们刚一坐下,还没开始点菜,就听见身边几个商人在不停议论。

“哎,你们听说了吗?新王今天下令,把武刚城的北门和南门都关了!所有人都不许出入呢!”

“真的吗?那那些货要怎么运出去啊!”

“能怎么办?等开城门再运呗!”

“为什么封城,这不是不让人做生意吗!”

“还不都是因为那个逃跑的三王子啊!据说有人发现他在渡安镇了!这不又派了一波又一波的官兵去抓那三王子,几乎把渡安都翻遍了,也找不出个人来!所以,定是怀疑三王子坐船逃往南陵国了!”

“那就去南陵搜好了,封什么城?”

“去去,你们都没有我的消息可靠!我那在龙鸣城的亲戚啊昨天刚刚到我家来住,他说,左国师施法套住了三王子的具体位置,说三王子并没有跑出迦兰,而是来到咱们武刚了!你们今天没见新王的护卫杀过来了吗?他们今天,就是要来翻武刚城的!”

“啪”的一声,景泽手中的小勺掉到了地上。

风千雪和夜洛尘亦是对看了一眼,想来,今天这武刚城,还是出不去了!可景泽身上明明有了那般若花,那个国师,这次又是怎么确定景泽在这武刚城呢?

“哎,我听说那个国师啊,可厉害了!他可是神神鬼鬼什么的都能召唤,还可以让死人复活…”车夫咬了咬筷头,面有惧色。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风千雪忍不住问向夜洛尘。

“既然城门封了,我们若是过去,想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只能继续在这武刚多住一天,看明天的情况再定。”

风千雪微微的皱了皱眉,转头朝景泽看去,只见他苍白的小脸,隐约的冒着汗水。

花天佑为了找他,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就连国师,都替他想尽了各种办法。她开始疑惑,重新带他回到龙鸣城真的对吗?这会不会正中了他们的下怀?

她还在犹豫,突然,夜洛尘猛地站起,顺手飞出了几片幽蓝冰叶,朝那从门口横冲过来的官兵狠狠掷去。风千雪一惊,急忙拉住景泽,亦是转身退到了他的身后!而那赶马的车夫哪里经得起这样的仗势,早就抱头躲到了掌柜桌下,不等这动乱结束怕也是不会出来了。

“三王子,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易了容,我们就找不到你么?”官兵中,忽然蹿出一名穿着黑色乌油甲的凶悍男子,却正是之前路过了他们的骑马青年——无刃!

景泽吓得直躲在风千雪身后,身子瑟瑟的打着抖。

而无刃却在一步一步的朝他们逼近,并将长剑指向了挡在他们身前的夜洛尘。

“我不管你们是谁,也不管你们为什么要帮助三王子逃跑。但现在,你们只要将三王子交给我们,我们,绝不会动你们一根汗毛!”

------题外话------

明天再放一个人出来,后天就是男主啦~

男主果然还是不能关太久…憋坏他也憋坏你们了。

一转眼,八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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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化敌为友

本来人就不多的客栈,因为官兵的侵入,变得更是少了。

无刃冷着脸,一瞬不瞬的盯着夜洛尘。

“千雪,你带着他回避一下。”夜洛尘稍稍侧脸对身后的人说。

风千雪拉紧了景泽的手,后退了几步,便朝后窗跑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无刃一见立即出手挥剑,却被夜洛尘用剑拦了下来。而无刃身后的官兵自然是跟着向前,试图替无刃挡住夜洛尘的步步进攻。无刃趁空便飞到夜洛尘身后,但夜洛尘眼疾手快,又朝他抛出了几片幽蓝冰叶。他一个急转回避,冰叶即从他耳旁不远处呼啸而过,但那带过的寒风还是划伤了他的半边脸颊,给他挂上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震惊间,无刃来不及用手捂住伤口,还想去追逃跑的风千雪和景泽,可夜洛尘再继续朝他飞了数十片冰叶,躲避之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远。

夜洛尘赶上了风千雪,一把将他们一大一小揽起,垫脚朝对面的屋顶飞了过去,然后找了个废弃的庙观藏了起来。

“你身上不是有般若花吗?怎么他们还会找到你?是不是有什么方法能够破解,让蛊虫重新发现了你的位置?”风千雪对迦兰的这些蛊术毒术,真真是知道太少。

夜洛尘也不解的看着景泽。藏身于此只是个暂缓的办法,他也知道不过多久,他们又会找过来的。

景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对他们的蛊术都不了解!”

风千雪拧着眉,想了一阵,最后将他脖子上挂着的香囊扯了出来。

“师母,你做什么?”景泽一见她好像要取走他的香囊,即刻紧张的扯住红绳。

“把里面的干花拿一点出来,丢在这。然后我们立刻转移位置。”她边说边动手去松开香囊的口。

景泽将信将疑,“这样可以避开他们吗?”

她看了夜洛尘一眼,见他也是似懂非懂,“我也不确定,不过先这样办吧!如果是这个花出了问题,那我们把它留一些在这,再去别的地方,再留一些,说不定可以混淆他们。”

听完这话景泽双眼一亮,急忙配合她把那些干花倒出一些。

“好了,就放这些在这里。师兄,我们再去另一个地方。”

夜洛尘点了点头,弯身抱起景泽,抬脚一跃便跃上屋顶,风千雪紧随其后,于是,他们在好几个地方都放了干花,就留了最后一束还给景泽戴着。

也不知这方法是不是有效,直到日落,他们没再碰上无刃的人马。可他们现在也无处可去,客栈是定不能再住进去了,如今所有的客栈都安排了官兵,只要有小孩随同入住,都会被抓起来统一关进一个房间。

没有办法,他们只好藏进了一座山林。可这里再没有木屋,也没有湖。夜洛尘随处搭起了一个火架,点燃了火,让风千雪和景泽坐离火堆再近一些。

天空最后的一抹晚霞在此刻也已被黑暗吞噬,闪烁的银河仿佛是那入夜的新衣,璀璨的点缀在山林的上方。月,却被薄云遮去面庞,暗淡的,只给大地洒下微弱的皎白。

“你们等我,我去看看能不能抓些什么吃的来。”

夜洛尘看着被火光照得红润的那一大一小的脸,刚要离开,景泽抓住了他的衣角,“师父,带徒儿一起去!徒儿也要去抓吃的!”

“不,你要在这里,保护师母。师父很快就会回来,别忘了你师母怀着小宝宝,你要是离开了,万一有什么情况,谁来帮她?”夜洛尘揉了揉他的小脸,转身瞬间就在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师母,以后,我真的能和师父一样厉害吗?”景泽憧憬的看着夜洛尘消失的方向,巴眨着眼。

“当然能,而且,你一定会比你师父还要厉害!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风千雪拨了拨他的秀发,既然他都被发现了,那也不必将它们特地染黑,就连瞳孔也可以恢复原来的样子。

于是,她伸手,替他将那染过色的鱼眼角膜取了出来。

夜洛尘果然很快就回来,手里,还提着两只精瘦的山鸡。

“哇!师父好厉害,抓到山鸡了!”景泽拍着小手,主动接过他手中的山鸡,连毛都不拔,就想放进火堆烧烤。

“别乱动,给你师父来!”风千雪轻拍了他的手背,他努着嘴,只好将山鸡放在地上。

“这里还有些野果,你们饿了就先吃吧!”夜洛尘又朝他们丢了两个桃子,然后盘腿坐在火堆旁,开始处理刚刚抓来的山鸡。

风千雪都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在野外过夜,但她还是想起了她和南炎睿第一次在那依祁山附近的山林中,在那闪着月光的湖畔旁,他雪青的身影和那淡淡的皎白相互映衬,是那么的醒目,刻在心中,至今还是记忆犹新。

她想起了他吹长笛的样子,还有他亲自教她吹的那首《春涌》,一时兴起,便从身后取出夜洛尘送的那把玉箫,缓缓的吹了起来。

看到她居然随身带了那萧,夜洛尘眸中有暗波流转,可听她吹奏的曲子,却又不是他教的那首,心下,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他知道,她是在想那个人了。

即便他如今和她朝夕相处,日夜守候,也无法拼除那个人在她心中的存在。

但他没有打断她,只静静的听着她吹出的潺潺乐曲,时而如那风声萧萧,时而如那流泉轻快,就像那恋人患得患失的心,有忧伤,也有甜蜜。

入睡的时候,风千雪从附近找了一些干草,铺好在离火堆不是太远的地方,但又不能让偶尔跃出的火苗溅到。然后,她将已经睡着的景泽抱到干草上,自己再躺在旁边,伸一只手搂住了他。

景泽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她温暖的怀中,睡得似乎更香了。而她也因为太累,不一会也跟着入了梦乡。

只有夜洛尘还靠在那火堆旁,手中拿着根没燃的树杈,在地上一笔一笔的画着三个小人。那是他仿着景泽的画风画的,简单、幼稚,却饱含了他所有的念想。

夜风起了,四周的树木被吹得沙沙作响,燃着的篝火亦是被吹得摇晃。夜洛尘看了看睡着的两人,忽然起身解了自己的外衫,小心翼翼的替他们盖在身上。

然后,他也去寻了些干草,铺在离她不远的空地,也缓缓闭上了眼。

天还没亮,他们就被几阵凌乱的脚步声惊醒了!

“千雪,上树!”

夜洛尘警觉的看着某个方向,刚刚那阵脚步,似乎是从那传来的!可是,只闻其声,却未见其人!

风千雪拉起仍是睡眼惺忪的景泽,脚跟一抬,这一大一小的身影瞬间匿于树中。

“师母?”被这突然的变化吓得清醒的景泽,不解的开口询问。

风千雪一手捂住他的小嘴,低声道:“有人靠近,你别出声。”

景泽的小脸立即变得严肃,咬着唇,立即不出声了。

夜洛尘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初晓的晨风微微吹动着他的衣摆,他举着剑,几乎是屏住呼吸,等待着敌人的侵袭。

就在这时,突然从林中跃出数十只黄色瘦长的身影,咧着嘴,喉间发出凶狠的“呜呜”声,并朝着夜洛尘步步前行。

风千雪很快认出了那些身影,那都是性情十分凶猛的野外霸主——豺狼!

这附近,居然会有豺狼?

夜洛尘见是豺狼,手中即刻聚了内力,然后脚跟往后一抬,就在他跃起瞬间,顺手飞出了几片幽蓝冰叶。

然那些豺狼像是经过了特殊训练,快速闪过了冰叶的袭击,直接朝他飞扑而去!

他徒手挥剑,在半空划出一道亮白,跃在最前面的两只财狼被他生生划破双眼,惨叫了两声便即刻摔在地上。紧接着,又一批豺狼从树丛中飞出,前赴后继的同时朝夜洛尘扑了过去!

夜洛尘极速出剑,不停的在半空划出亮白,而风千雪也在树上不断的飞出“冰魄神叶”,可那些豺狼好像都不怕冰叶似的,即便受了伤,却是越挫越勇,甚至转而朝他们所在的树上爬了上来!

“啊!师母,那些狗会爬树!”景泽忍不住了,紧张的大叫!

“那不是狗,那是豺狼!抱紧我了!”风千雪见这棵树呆不住了,又揽着他跳到了另一棵树!

“哇!好刺激啊!”景泽见自己也能在树上飞来飞去,兴奋得都忘了自己正是处在危险之中。

夜洛尘在树下打得辛苦,那些豺狼必定是被人施了什么法,就是被打死了,也还会挣扎着照冲过来!

“你在这待着别动,我下去帮他!”风千雪将景泽放在树干,自己则跳下去加入了这场战斗。

“千雪!你上去!”夜洛尘斥声下令,不愿让她过来帮手。

“不,趁我现在还能帮忙,我怎么能只让你一人应对?”说罢,她已是从腰间掏出玉箫,迅速的在那孔间吹了起来。

那声声“呜呜”的音色,此刻就犹如鬼泣,刺破了豺狼的耳膜,扰得它们纷纷乱了阵脚,七歪八倒的失去了进攻的架势。

夜洛尘趁机展开杀戒,将那些错乱的豺狼,一个一个开膛破肚,让它们再也无法朝他们扑来。

眼看这场战斗即将胜利,半空中却突然跃出了一黑色身影,正朝着景泽所在的树干飞奔而去!

不好!

风千雪急忙甩出冰叶,而夜洛尘亦是跃到树上,将景泽一把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