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追不上了,他根本不敢相信,不过就比那个人迟迈了一步,竟是用一辈子的时间,也追不回来!

夜风骤然止了,纷扬的落叶亦是全都尘归于地,他收了剑,在铺洒着细碎月光的树影下,久久的站立。

无刃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可他气的不是别人,他气的,却是自己!

他不应该相信公主的,他明明知道她不会将三王子真的在三日后转交给他,可是,他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即刻传令下去,将所有在城中搜索的官兵集中到城门处,南门北门,就是河道,全都给我死死守着!”

“是!”众将听令,即刻调派人手。

“还有…”他想了想,觉得还是提醒为妙,“如果见到他们一行四人,只许对孩子和那男的动手,女的,不要去伤她们!”他不敢说公主就是那两个女子中的一个,出于私心,他不愿意去暴露公主的身份,以免给她招来祸端。甚至他希望,公主能离开迦兰,并且走得越远越好!他不想,也不愿,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是!”众将又领命。

逃了三天三夜,风千雪他们亦是疲惫。

可是,如今所有的出口全部被守得死死的,这么多天了,城门还是没有开启的打算。城里城外,商贾们也产生了不小的抗议。

“如果商人们真的发起暴动的话,我们倒是可以趁机混出城去。”风千雪躲在离城门不远的密林深处,遥遥望着那边密密麻麻的一片人群。因为连续几日的封城,来往做着对外贸易的商贾已经按耐不住了!

“不过现在无刃也在城门处加派了人手,他好像将兵力都集中放在南北门了,就是趁乱,我们过得去,孩子也过不去。”夜洛尘也是为此伤透了脑筋。按照景泽之前说的,他能顺利从龙鸣城逃到渡安镇,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朝着水路走。而距离城门不远处确实是有一条水路,可如今,他们根本无法靠近那条水路。沿着河边一路过去,足足站了至少一公里的官兵。如果他们从没有官兵的河道潜水下去,在他们能够看到的地方就不能再浮出水面呼吸。而河道的另一边,也就是过了城门的那边方向,亦是不知道有多少官兵在河边守着。这样,他们或许要在河中憋气潜游至少两公里以上,才能顺利的游出城,安全的到达下一个镇。

可是,谁能在短时间内在水中憋气潜游那么长的距离?即便是他内功深厚能够达到如此境界,但风千雪如今有孕在身,不适合在水中长期憋气,而花婉月和景泽两人更是无法达到,很有可能在中途就溺水身亡了。

就在这时,城门处的骚动越来越大,愤怒的商人已经和官兵们动起手来!

“好像是有人故意挑唆,师兄你看,商人中混入了一些山野猛夫,他们手中都轮着棒子呢!”风千雪遥指着前方那些统一系着白色头巾勇士,他们就好像是商人们出钱雇来的打手,此刻,正聚集在人群的最前端,和持剑的官兵凶狠的对抗。

他们观察了一阵,果然不出多久,紧闭的城门便被闹事的人群撞开了!

眼看城门被破,原本驻守在河边的官兵不得不大批分流前去支援。

风千雪和夜洛尘互看了一眼,心知这正是最佳的跳河时机!

“千雪,你如果能游,就先游到城外去等我们!”夜洛尘说着,转身既往花婉月和景泽藏匿的方向去了。

风千雪偷偷的在岸边继续观察,而那边城门的情况似乎并没有因为官兵的增援而得到缓解,反而是越来越乱,越来越得不到控制。她不由觉得奇怪,那些猛夫真的有这么厉害?竟还能斗得过训练有素的士兵军队!

但她没时间多想,见河道上越来越多的官兵前去支援,驻守的人离河面上那出城的分界线亦是愈来愈短,她抓住了一个机会,便朝那平静的河面轻盈一跃,随即潜入水底,如鱼一般快速朝前方游动起来。

夜洛尘很快找到了另两个人的藏身之处,拉起景泽,同时也转头对花婉月说:“城门动乱,现在守在河道的官兵已去支援,正是我们走水路出城的最佳时机!”

“师父!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游泳游过去了?”景泽一听到又能游泳,开心得不得了。

可花婉月却是显得为难了。

“王爷,您带着鸿儿从水路走吧,我一个人可以趁乱混出城的。我身上带着太多有毒的药粉,若是走水路,药粉湿了渗进水里,对我们大家都不会好。”

夜洛尘听罢点了点头,“那好,你自己小心。景泽,我们走吧!”

“是!”景泽跳跃着,一把抓住夜洛尘的腰,习惯性的等他将自己抱着飞起来。

相处越久,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师父。首先人帅,武功又高,待人又好,懂的又多!在他幼小的心灵中,他觉得这个师父是没有任何缺点的。师母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

那谁谁谁,被师母画在身边的另一个男的,他虽没见过,可是非常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连他师父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哼,他决定了,如果那谁谁谁要来和师父抢师母的话,他,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去阻止的!

师母,只能是师父一个人的!

景泽默默握拳,还没见到那谁谁谁,就已经将那谁谁谁在心中大卸八块!

要画个圈圈,诅咒他,诅咒他,诅咒他…

“哈啾!”

“哈啾!”

“哈啾!”

南炎睿本躺在椅子上睡觉,好好的,居然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陛下…哦不,爷…”莫无痕还真不习惯再次改口,可是,他们千里迢迢从南陵皇宫出来,混入这龙鸣城的大宅门,做了个地地道道的商人,还真不能再口口声声的喊他做“陛下”了。

“爷,您这是,着凉了吗?”他关心的问。

南炎睿揉了揉鼻头,“不是,莫名其妙的打喷嚏,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莫无痕没有吭声,其实他觉得他家皇上一定是又自作多情了。

“对了,我们在龙鸣城究竟待了第几天了,怎么他们还没到呢!那姓夜的,不会把我雪儿拐跑了吧?”他一脸的紧张,有点按耐不住了。

“第三天了。”莫无痕敢拿脚趾头发誓,七王爷一定不会主动拐跑他家皇上的心上人的。

耽搁了那么久,估计两点可能。一是他们边走边玩了,二是遇到麻烦事了。不过如果他家皇上的心上人真的改变主意,决定跟着七王爷远走高飞的话…那多划算啊!拐一送一,过多几个月就能当爹了!反正只要不说,孩子一生出来也不知道从小将自己养到大的男人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嘛!

莫无痕无休止的想着,他真是越想越邪恶了。

“居然有三天了!”南炎睿咬着唇,从摇椅上蹭了起来,“不行,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按理说,他们两个从渡安镇的方向过来,应该比我们从皓月关方向过来还要近啊!”

莫无痕都不想说了,他也不想想他们坐的是降黑马车啊,能不比他们快吗?

“难道那武刚城就真封得那么死,上官越和司徒静两个人干嘛去了?没帮他们破城门吗?”南炎睿不停的来回踱步,那两个人做事真是越来越不省心了。以前还会不时的发来消息,现在连续几天都没收到任何消息。一定是恩爱过头,把他这个教主搁边去了。

唉,羡慕啊!他们倒还能滚滚床单,可他呢?还要做几个月的和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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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放男主出来溜达一下。福利后天才有。

感谢会员flower222和拉拉拉拉╮勾的评价票哦,听说昨天抽奖没抽到大奖是吗?继续努力吧…感也想抽大奖啊…这个月开始签到,下个月感也试试运气。

、第153章 夫人!属下来接您了!

“报告大人,北门破了!”

“大人,南门也破了!”

此刻,在武刚城府衙的公堂上,两兵卒一前一后的前来禀报。

“什么?你们这群废物!连些村野莽夫都打不过!都吃素呢!”坐在正中的知府王贵一听这消息,即刻将桌案上的笔筒甩了下来!差点就砸在那跪在最前面的兵卒头上。

可这公堂上,如今最大的爷并不是他,而是…

他战战兢兢的看着坐在旁侧,已经铁黑了脸的无刃,总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架在了斩刀上,于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大人,那些村野莽夫根本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几乎个个都是力大如牛,不怕刀也不怕剑,小的们…小的们根本难以招架…”

跪在最前面的兵卒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可他说的是实话啊!他们不是没有过行军打仗的经验,斩杀敌人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可是,今天撞门的那些莽夫,根本比骑在马背上的敌人还要厉害!如果将他们个个拿去打仗,几乎能说是胜券在握!

“是啊大人,那些人不像是真正的莽夫,倒像是…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教徒,就不知是什么教,能混在人群煽动民心,导致我们兵力大乱!”跪在后面的那个兵卒也附和着说了一句。

王贵一听又立即转脸朝无刃看去,只见他铁黑的脸已逐渐发青,紧拧的眉几乎已是搅成一团,再也无法将其分开。

“这…无爷,您看,这城门破了,接下来又如何是好?您也知道,咱们这地,往来的商人几乎比这本城的人还要多…再关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王贵此刻可真是顶着被砍头的风险,去问这尊一直不吭声的“佛爷”。

无刃俊冷的脸温度是越来越低,不止是脸,连四周的空气都要跟着凝结。他知道,再过不久,这城门被破的消息就会传到王的耳里,他办事不利,亦是不会有什么好受的果子。

这么多年了,王的身边换过一个又一个的护卫,他,是自从接任护卫一职以来,已经算是活得最久的一个。

王贵还在等着无刃发话,却没想,无刃嗖的站起,不出几步就没了踪迹。

这是…走了?

王贵额间冒出的冷汗瞬间干了,可那心还是悬着。哎,这三王子,什么时候才能捉到啊,他只想赶快让这武刚城恢复得和从前一样安宁。

花婉月裹紧头巾,看城门终于被人撞开,想也不想,便混进了熙攘的大部队中,随着人流一起朝开启的城门冲去。

在这群人里,除了闹事的莽夫及商贾,她还听见了许多妇女和孩子的声音,想来他们都是那些商贾的家人,随着夫家南下运货,却被困在这武刚城已有多日。

此刻她穿的已是迦兰服饰,垂下的面纱遮去了她大半张脸,挡住那道曾经被犀鸟划破的一边面颊。因此她并未易容,于是不得不非常小心,避免那面纱在人群中挤兑时被什么东西无意勾下。

她随着那群要挤出城的人行到一半,走在最前的人脚步忽然停了。她看不到,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只能竖起耳朵仔细的听。

“唰唰”的剑声划破长空,孩子的惨叫,妇女的高呼,冲在最前的人就像散沙一样四处散开。她的视线像是被许许多多的黑影遮住又褪开,她感觉前方或许出现了什么不好的状况,也便随着其他人朝一边奔了过去。

“啊!孩子!”

“不要!”

“不要啊!”

“孩子…”

惨叫和哭喊声愈来愈杂,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哄闹的人群在此刻瞬间安静,只听见那皮开肉绽的划剑之声,一声比一声更是刺耳!

花婉月不用眼看,就大概知道了此时的画面是有多么惨烈!

闯出城门的,只要是孩子,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刀剑无眼,人更是无情,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愿放过一名!花婉月被这残忍的手段怔住了,而就在此时,她感到有一弱小的身躯朝她奔来,抓住她的裙摆,战战栗栗的躲在她的身后,似在寻求保护。

紧接着,一把长剑,赫然挥在了她的面前!

“让开!”

一声冰凉绝情的话语,在她前方响起。她听出了,这是无刃的声音!

“不让!”她一手朝后护住了孩子,脚步不由得往边上继续退去。

无刃眸光一寒,向周围的官兵使了个眼色。花婉月看不见,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告诉了她,她的保护,对那孩子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啊——”又是一声刺耳的惨叫,躲在她身后的小身子,瞬间没了生命的气息!

血,沾染了她素色的裙子,她甚至能感受到身后那温热的红色,是如何从她的裙摆,流到地上。可她还没来得及转身抱起那可怜的孩童,腰间已被人用力一揽,眨眼间,她就已经坐上马背。

“关城门!再有闯出者,无论男女老少,格杀勿论!”随着一声冷冷的喝令,重重的铁门声便在耳边响了起来。

花婉月听见他脚下的马蹄声是朝着出城的方向飞奔而去,她心觉不妙,他这是要掳走她,然后用她来胁迫风千雪他们交出孩子吗?

“千雪!”夜洛尘突然拉住了想要往前飞去的风千雪,他们从水路游出城后,一直潜伏在河边的密林中,继续观察着城门的动静。

“师兄,那个人抓走的,不是…”

“我知道,但你现在不能去!”他拉紧了她,不让她这样冒险。

“师父,无刃是要将姑姑带到哪去?”景泽也担心着。

“虽然我不确定,但是可以肯定那个人不会去伤害花婉月。千雪,我们先往前方的村子走去,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再好好商量一下。”

“嗯。”

风千雪一边应着,也一边继续看那快马消失的方向,似乎也是他们要往前行进的村子——兰江村。

花婉月被无刃带到了一处荒野人家,入屋时她就没听见这屋里有人的声音,可四周却充满着人的气息,明显,这又是他的营地之一。

眼前忽然变得一片黑暗,她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小腿却无意磕到了一张座椅,她身子一个不稳,整个跌坐在椅上!

“无刃,你掳我来做什么?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在北门?”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无刃冷着脸,在她面前站了片刻,随手,他将她的面纱扯了下来。

她有些惊慌的想要遮挡自己那已不完美的脸,可他的动作却比她更快了一步,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室内并非完全没有一丝光亮,只是那窗纱遮得严实,将本是明媚的日光遮去大半,只剩那点点泛白的碎金淡淡的在地面铺洒。

可虽然如此,他还是看清了她面庞那道浅浅突出的疤痕。

他眉头微微一凝,记得他最后一次见她时,她还在宫中无忧无虑的过着日子。可是现在,她即便要回宫,也回不去了。

“公主,你还是不愿意告诉属下三王子的去处吗?”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背向身后。虽然对她自称属下,可完全没有一个属下该拥有的态度。

和宇文飞一样,无刃也是看着花婉月长大的。只是,他没有宇文飞那么幸运,可以无时不刻的陪在她的身边。他从小就被花氏王族当做杀人工具来培养,是不能对任何人产生任何的怜悯和感情,他甚至被迫吃下那绝情绝意的断念蛊,可他最终还是忍着剧痛将那断念蛊从喉中抠了出来!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的这小动作,他会按照王族提出的任何要求去杀人!直至,如今的他,成了王族麾下的第一杀手!

花天佑在上位之后便让他做了贴身护卫,而他接受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将所有花氏的后代赶尽杀绝!所以他知道,如果花天佑发现自己的妹妹并没有在南陵香消玉损,那么他接到的新的命令,便是立即将她除去!

而此刻,将她除去,又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

花婉月似乎也猜到了他的想法,于是淡然的朝他一笑,“无刃,你觉得,我可能会告诉你吗?我也不是没有死过,跳江、跳崖,我可是都统统做过!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这样,也好将功补过!我哥哥,或许还会饶你一命!”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在北门?”花婉月还是不解,因刚在混乱时,她曾听到周边有人讨论,说南门也同时有人闹事。想来这定是有人刻意发起动乱,来混淆无刃。但无刃最应该去的地方应该是南门,可他却出现在这北门处,甚至立马认出了她!

无刃一声嗤笑,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帕,“公主莫见怪,这手帕,属下一直收藏着。上面留着的公主的气味,属下的蛊虫早就将它记下来了。”

花婉月琥珀色的眼眸忽然微微的颤动了下,可她看不见,也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给过他自己的手帕。

他有些心疼的看她迷茫无法聚焦的视线,收回了那绢帕。她定是记不得了,那是她曾经在王宫赏花时无意掉落,却被他偷偷拾起,一直没有还回去的。

但是,他的话,却像是提醒了她什么!

“原来在今天之前,你并不是不知道鸿儿的方位,而是故意…”她没将话说下去,只是她有些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怎么会做到这些!

无刃紧绷的面庞抽动了一阵,像是被人察觉了心事,竟有些尴尬起来。

“公主,请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告诉我,三王子如今在哪。”他声音虽然低冷,但明显没有那么强硬。是的,他之前确实是知道他们所处的位置,他也给了她任性的时间,而自己却还装模作样的在寻找他们。但是现在,是真的跟丢了。

她尽量将视线对准他声音发出的方向,可那光线实在太过暗淡,她连他轮廓的光影都寻觅不到。

“我和他们走散了,你问我他们在哪,我自然也是不知。”感受到他态度的变化,她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他们是谁?什么身份。”

她垂眸,“我不会告诉你。但我可以说,你惹不起他们。”

他唇角微微向旁边一扯,随后转身打算离开。

一耀眼的光线忽然射入了她的视野,她知道是他开门出去了。虽然心中对他态度的改变仍有一些疑惑,但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她还是小心应付为好。只是,她现在没办法和风千雪他们取得联系了,也不知他们会不会来找她。她希望会,又希望不会。如果他们来找她,那就等于是中了无刃的圈套,可是如果不来找,又觉得…自己对他们好像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刚刚修复过的友谊,究竟,算深还是算浅?

风千雪刚刚又干呕了一阵,最近这孕吐的反应好像是越来越大了。以前只是在晨起时会微微的觉得不适,现在是只要有些饿了,她就难受。

“师母,是肚里的小宝宝,在欺负你吗?”景泽看她跑到一边去吐了几次,想起自己也曾经见过父王身边的女人也有这般吐过,然后,就有人跑去恭喜那个吐了的女人。当时他好不理解,人会呕吐,不是代表身体不舒服吗?那些人为什么要去恭喜呢?后来才听母妃说,那是代表,那女人的肚子里,有小宝宝啦!

风千雪抹了抹嘴,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嗯,它越长越大,自然就越来越顽皮了。”

他眨了眨琥珀般的俊眼,朝她的肚子看去,还是平的呀,哪里长大了?

“师母,要多久,小宝宝才会出来呢?”

她笑,“好久,要到明年了。”

“呀!那么久!那我还要等好久才能看到她的样子!”他抿了抿唇。

他们还在说话,夜洛尘就将烤好的红薯拿了过来,还有之前在村口买的几个包子,如今还依然冒着热气。

“千雪,景泽,过来吃吧!”他叫着他们。

两人应声过来,景泽看到今天的伙食已经得到了不少的改善,欢呼着,拾起一个大肉包就往嘴里塞。

“慢点吃,别噎着!”风千雪提醒他。

“还有这个。”夜洛尘又端来了一个大碗,打开盖,里面居然是又香又浓的豆浆。

景泽突然觉得今天吃的真真算是山珍海味了,逃亡这一路,真是要多辛苦有多辛苦,这要换作在一周前,他想都不敢想,贵为王子的他,有天会经历这遭。

“千雪,你能吃尽量吃吧,我再出去看看还有什么能够买的。”这些天来他一直没能让她吃上好的,心中实在内疚得不行。如今终于逃出了武刚城,又在这村中找到个能暂时让他们落脚的庙观,他自然要尽量的去补偿她。

但他才刚刚站起,就被她扯着重新坐了下来。

“师兄,你先陪我们一起吃吧!你也累了。”她说着拿起一个包子放在他的手上。

他看了看她,思绪竟是飘了起来。他们还能这样相处多久?即便身处陋室,还能相濡以沫,不受外人打扰。

可是,他隐隐觉得,时间是越来越短暂了,不争朝夕,只争片刻。

明媚的阳光渐渐落到檐后,斜长的树影也慢慢的从墙外爬入屋内,地上,现出了密密麻麻的斑驳碎影。也不知是谁先察觉了林中的动静,可当他们站起想要躲藏的时候,两道银白身影已冒然闯进了庙观的院落之中。

“夫人!属下来接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