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猛地发现自己歪坐在沙发上,敞口长衫因为领子太大,已经是一边滑到手臂上了,大片胸口肌肤裸*露在外面,还露出粉色内衣肩带,实在太放肆。

她瞬间羞得无处形遁,脸部急剧充血,红得像是一只螃蟹。

迅速逃离犯罪现场,柳浣花关上门还一直呼吸不畅。虽然不算是什么固步自封的保守党,却也没有开放到暴*露狂的地步。可是这样一来,就显得自己这么鲜廉寡耻,她简直是郁闷得想挠墙

章剑也是在沙发旁边站了良久,呼吸似乎有些紊乱,思绪翩跹得像是徜徉的花间蝶。直到阿姨喊吃饭,他才回过神,直直往柳浣花房间走去。

“出来吃饭。”声音毫无波澜。

“我不想吃了,我不饿。”她尽量让自己声音也显得正常,大声吼着回答。

“是想要我亲自送到房间里来?”他出言威胁。

柳浣花当然不怀疑他的无耻程度,只得应道马上,然后冲到洗手间里扑了扑冷水让自己的脸看起来淡一点,让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维也淡定一点。调整好确定好自己的衣服整齐程度才敢开门出来见人。

放桌上摆着色泽鲜艳的西红柿鸡蛋,香飘千里的乌骨鸡汤,晶莹剔透的水晶虾仁。两人却吃得不温不火。气氛里似有若无的感觉叫两人各怀心思。

柳浣花懊恼得很,最近跟哪个异性都是这么别扭。跟江洪波一起吃饭尴尬,跟他一吃饭尴尬更甚。

这日子是有多水深火热险象环生啊

作者有话要说:被各种现实打击得不行,各位撒点花O(∩_∩)O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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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第二天她就雄纠纠气昂昂主动约了江洪波进行摊牌。

李向南阻止:“别介啊,这不应该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吗?你大中午约他吃饭难道是要手起刀落斩杀这大好青年的梦幻情丝?”

柳浣花尽量无视她一日千里的夸张功夫。

“去吧去吧,当断则断,不断自乱。”林嘉桦鼓励。

柳浣花走的时候顿时有种任重道远的压力。

两人约在食堂里的小餐馆,因为没有第二节课,所以十一点钟就急急忙忙吃午餐,仿佛有人觊觎窥视着自己午餐似的。

她到的时候章剑已经坐在那里了,逆着光,脸上的微笑就显得深邃而迷人。

“你点菜了吗?”她觉得判一个人死刑之前于情于理都应该给人做个饱死鬼。

“还没,我也刚到,你看看菜单,想要吃什么?”他绅士地递过来,遵循她的意见。柳浣花在那一刹那就想起章剑,似乎从来没有允许她开口的机会。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吃得七八成了,柳浣花抬头就发现他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她一囧:“你怎么不吃啊?”

“我在等着你开口。”他仿佛很淡定。

“哦,但愿不会影响你的胃口”她有些愧疚。一个人欠什么都不能欠感情债,一旦欠了,你就永远没办法理直气壮没办法无理取闹没办法将自己摆在对等的位置了。

“说吧,我听着,什么结果我都做好准备了。”

“我觉得我对你只是感激,还有内疚。并没有超出朋友之外的感情。虽然我这个人一贯迷糊,可是这次我没有弄错,我只是拿你当成一个很好的朋友。一个一见如故的朋友。”她尽量委婉,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怕伤害到他。

他抵着嘴轻轻笑了出来:“我早就猜到了。”

呃?早就猜到了?柳浣花有些无语,早就猜到了还要把她这只兔子给逼急了去

“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你还不了解我。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假以时日,你会喜欢上我的。我会等着你。”他胸有成竹。

柳浣花头疼,这样一切尽在掌握的语态,真的很欠扁滴说

话题就此无疾而终。

回来就遭到两个霹雳菩萨轮番盘问:“事态如何发展?”

柳浣花翻白眼:“如何发展?你干嘛不问收盘指数呢?”

“到底怎么样嘛?你都快急死我了。”林嘉桦摇着她的手臂,做机械振动。

两人这才发现林嘉桦的狂热有些不对劲了。李向南先声夺人:“小林,我终于知道你之前频频泼冷水的险恶用心了。俗话说姐妹夫,不可欺。你不知道吗?”

林嘉桦

19、第十九章

红着脸狡辩:“哪有?我那是发自肺腑的忠告”

“确实发自肺腑,只不过是心声不是忠告吧?”李向南打趣。

柳浣花想着她这万年铁树老来开花就觉得高兴:“我完全不介意你对他进行一系列调戏追逐。只要你们将来别忘了我这个炮灰女配就好了”

林嘉桦这才真急了:“没有,你们别瞎猜,我只是觉得觉得”吞吞吐吐老半天没个所以然。

李向南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啊?你那时候不是为了章老师五迷三道夜不能寐的吗?”

柳浣花囧了又囧。

“我也没有想太多,只是那次郊游的时候看到他仰起头的侧脸,那时候天空是青得近乎妖孽的颜色。我觉得我的心都不受控制了。”

两人接受不了她文绉绉的表述,皆是被雷劈到的表情。

柳浣花安慰她:“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嘛,反正我已经名正言顺拒绝他了。你可以趁虚而入一举拿下啊。”

李向南一下没怎么能接受:“本来以为多个柳妹夫的,现在难道就要改姓了?真是一岁九迁啊”

柳浣花纠正她:“一岁九迁用错了,那是指升官发财的。”

“你刚刚的那个‘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也用错了,那是耽美专用词汇。”

腐女猛于虎这话一点也没错。

窦小妮到学校来找她的时候笑得格外谄媚,柳浣花心中警铃大作,双手环胸状:“干嘛?劫财还是劫色?”

“啊呸,我都懒得鄙视你了,回头买个GPS送你。你得重新为自己定位定位了,看看已经自我膨胀到什么地步了”她一脸不屑。

柳浣花呕血,是谁说香蕉好欺负的,这是不是国外的汉语已经盛行了啊?一个章剑一个窦小妮都已经学成妖精了

“说罢,找我什么事儿啊?”她没好气。

“想你帮我一个忙”

“上山打虎还是下海擒蛟啊?”

“没那么严重,就想你说服你大哥参加我堂哥他们公司的晚宴”

“发了请柬吗?”

“发了。”

“那他去不去我还能左右啊?难不成拐着弯骗他我想追你堂哥啊?”柳浣花翻白眼,这么大一把年纪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将来还怎么当自己的嫂嫂啊?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我大堂哥已经名草有主了,我二堂哥现在还在美国,三堂哥订婚了,对了,那天我四堂哥要来呢。我给你们牵红线?”她摆着手指头数着。

柳浣花一个头两个大:“小妮姐,你咋这不淡定呢?对待男人,要欲拒还迎,要放长点钓大鱼,不要为了一棵树放弃一

19、第十九章

整片森林。”

“可是那一棵树就是万年古木,而那一整片森林都是歪脖子怎么办?”窦小妮不撞南墙不回头。

“俗话说的好,是你的你就忘记着,不是你的你就惦记着。我发现这是给你量身定做的,你当初那么拼命闹分手,现在可怜巴巴回来求饶恕不是典型的欠抽吗?”柳浣花没办法赞同她的爱情观。

“这些大道理我都懂,可是你不明白,爱伤心,惧伤肾,心和肾隔得那么近,所以越是爱得深就越是容易恐惧,患得患失”她说出来的都是神秘莫测的东西,柳浣花无以为懂,只是心里越来越迷茫,越来越好奇。

倘若爱情真的是一位蒙着面纱的美女,那么她此刻就会是那个一掷千金博得美人展颜露脸的公子哥们了。

晚上她磨磨蹭蹭不敢开口,章剑一眼看穿,单刀直入:“有话要说?”

她小鸡琢米。

他好整以暇,仿佛期待着她说出什么惊世豪言。

“你去参加盛世的晚宴不?”她小心翼翼问道,顺便不经意瞥了一眼他的脸色。

“恩?怎么?”他已经心里有数。

“为什么不去啊?这么大的公司在本地落成,你去了不至于显得太地头蛇的霸道嘛。也给媒体落个好名声啊,让别人知道章氏领头人跟盛世已经建立邦交”她其实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只是瞎掰着。

章剑虚抵着嘴笑,嘴唇弯起细微的角度,也不打断她。

“而且这种晚宴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去,你那么舌灿莲花工于斡旋,一定能抓住机会为章氏再创佳绩的”说到后来她自己都汗了,这简直是南辕北辙式的瞎扯了

“除非”他终于回应,却故意急死人似的留一半。

柳浣花都快上火了,心急如焚:“除非怎么?”

“我倒是不介意去,只是缺个女伴。”他不经意地摩挲着袖扣,白金袖扣大方贵气,即便是表情有些漠然有些慵懒,也彰显出整个人气度不凡。

她心里一喜:“小妮姐啊,她那么高贵典丽,气质优雅”说到后来自己都心虚了,这瞎编乱造的功力最近简直是进步神速一日千丈啊。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恼怒,随即平波无痕地摇摇头:“她不合适,携她出席反倒模糊了章氏和盛世的关系,叫外界多了无端猜忌的把柄。”

也是

“要么你跟我去,要么就搁家里待着就好。”他总结陈词。

啊?柳浣花背在身后的手紧张地揪着衣服的下摆,揉搓了一遍又一遍之后,在纯棉T恤衫没有变成无可救药的咸菜团之前终于点头,慷慨赴义:“好。”

19、第十九章

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在某人闪亮的眸子里划过。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韬光养晦,准备请假两天,24号恢复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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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周四下午是学校宿舍检查卫生雷打不动的日子,自律会这天会格外变态,在宿舍四处扫荡,摸到一点灰尘或者你哪一点让她们不顺眼了那就万劫不复了。

宿舍以前是三个人打扫,现在陡然缺了柳浣花。另外两个便是叫苦不迭仿佛世界末日。她没办法,只得认命地被拖回宿舍为大扫除献一份“绵薄之力”。

“林嘉桦,你桌子底下怎么会有块骨头?你今天中午啃鸡腿了?”她盯着类似于鸡腿骨头的东西呈鸡眼状观察。

“没啊?我最近在淘宝上FB得太厉害了,现在过的是小葱拌豆腐大葱卷馒头的日子啊。”她一个劲儿喊冤。

李向南最近迷上的是一对儿法医的虐恋情深,此刻正好借题发挥:“经过发证法医验证,发现是人骨”

柳浣花故作惊讶:“那明天咱们的校园报纸头条会轰动A市的,‘A大女舍惊现百年尸骨’你们就等着学三毛睡大街盖报纸去吧。”

“果然是有房有车人的口气啊,到时候直接到你们家蹭地方不就行了?”

两个厚脸皮的无赖。

最后经证实,是李向南某天吃炸鸡腿看GV片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太投入了,以至于鸡腿沿着衣服滚到地上还是无所察觉。然后林嘉桦每日写作业闲得无聊就拿它当做小石头磨啊磨搓啊搓

然后两个极品就把这个吃到一半的鸡腿变成无比光滑的“人骨”了

周六的时候天朗气清,空气澄清得像是完全没有杂质。柳浣花一大早就被章剑吵起来,心情郁结,一点欣赏天气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揉揉眼,翘着嘴:“哥,不是晚宴吗?现在这么早去坐冷板凳吗?”

他又冷下脸:“回去换衣服,上午带你去骑马。”

她顾不得自己此刻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衣衫不整的模样,眼睛里闪烁着星光:“真的?我马上就好。”

章剑很头疼得目送妹妹反穿着拖鞋跌跌撞撞地往卧室里冲,也不知道是迷糊还是兴奋导致的。

柳浣花其实去过一次马场,那时候是跟着章叔叔和妈妈。

柳妈妈有些胆怯,愣是不上马。

就她一个人,任工作人员牵着缰绳一路颠簸。那时候她才念高中,心性未定,憧憬自由好玩耍。顿时觉得这是人生里不可多得的惬意时光。

她特意选了一身浅青色的运动服,马尾高高梳起,整个人神清气爽。

还是上次的马场,工作人员似乎认识章剑,直接带去马棚,牵了匹骝色的马。远看起来黑不溜秋,柳浣花撇撇嘴,明明没上次那匹白色的威风嘛。倒是高高昂着头颅,显得高贵得很,跟章剑倒是德行一致。

她其实不认得,只是随口问:

20、第二十章

“这应该是德国汉诺威马吧?”

工作人员并不嫌弃她的无知,微笑且耐心地为她解释:“不是,这是荷兰温血马。是由海尔德兰马和格罗宁根马杂交的。像是那边的棕色马,就是汉诺威马和英国纯血马杂交而得的。”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再跟眼前的大马对比了一下,这到底有什么区别啊= =

以为还是像上次那样工作人员协助上马的,可是章剑一个利落矫健地踩在马蹬上翻身而上。迅速得叫柳浣花瞠目结舌:“你很擅长骑马?”

他眉毛轻轻一挑,举重若轻地反问:“这是我的马,你觉得呢?”

简直比林嘉桦还要FB!

接着就向她伸出手,表情虔诚而温柔,一脉中世纪英国的绅士风范儿。柳浣花早就悉知他恶劣的本性,只是虚虚做了个回礼便将手交到他手上了。

然后,一个天旋地转,她有些恍神了,却不害怕。

再然后,她就坐在他怀里。而他,双手牵着缰绳,将她环在臂弯里。

春风悄悄弯腰,扫过两人的脸庞,带来各种不自然

马场很大,在世界范围内都享誉盛名。正值春深,草儿一望无际地柔绿着,浅碧粼粼,像是一汪绵延的翡翠湖,看不到边际但看得到天际。来游玩骑马的人倒是不多,稀稀落落毕竟现在消遣的方式已经极大程度的多元化多样化了。春天赏花可比在马背上颠簸要来得赏心悦目。

马场再大,马背也不过几尺宽。柳浣花试图一本正经正襟危坐,可是那样直直挺着坐腰真的很累。不经意一放松,后背就贴上他的胸膛,感受到他震动的心跳,真是尴尬又不自在。

章剑只是淡淡地笑着,仿佛并不在意她独自纠结的情状。只是有意无意地靠近,呼吸热热地恶意地喷在她脖子上。

柳浣花怕痒,只觉得后背绷得直直的,却又麻麻的,整个人不像是在马上反而是在云端,有些不由自主的飘忽和不踏实。心扑通扑通的声音近在耳畔,像是溺水人在水里的沉浮之声。

她手亦是抓着缰绳,因为太过紧张往后一缩,好死不死正抓着他的大手,显得很是别有用心。它烧手一般缩了回来,整个人一后仰,完完全全盛放在他怀里了。

脸腾地就不可自抑地红了起来,她觉得极为难堪,只有语无伦次开口:“我,我们回去吧。”

他终于抑制不住,闷闷笑了起来,通过肌肤骨骼传播和空气传播到她耳朵里,两相交叠,更加让人云里雾里抓不住现实。

“哦,怎么了?”仿佛是故意使坏,贴着她的耳郭说话,语气低柔婉转,像是情人之间的低喃。柳浣花更加无所适从,只是直直盯着马头,平

20、第二十章

日里的伶牙俐齿全都倏忽之间不翼而飞,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章剑倒也识趣,也不步步紧逼,只是拉着缰绳,悠闲地夹着马肚子,慢慢地晃悠着。

忽地想起何意那臭小子那天故作深沉的话:有时候等待本身就是一种错过。

既是如此,那何须再等?七年,已经足够一个轮回

天空是显蓝色,蒙着层细细的白纱云,更显得神秘而悠远。

倒是有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的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