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杯那古老神秘恒河水

我镶在额头的猫眼

揭开了庆典

为爱囚禁数千年的关节

正诉说遗忘的爱恋

听所有喜悲系在我的腰间

让那些画面再出现

再回到从前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尘嚣看不见你沉醉了没

白雪夏夜我不停歇

模糊了年岁

时光的沙漏被我踩碎——”

孟离芝边看边听边瞪眼。

行啊,连歌都学会了。

看来那些诗词歌赋什么的,要先丢一边了,改为培训她们歌舞。

她要训练出一批优秀完美的歌舞队,且她们还个个身手不凡。

又有才艺,还有一身好功夫,加之本身具有铁血气息,都是出自她手下的人,想想——还真有些自豪。

孟离芝犹自想着如何打造一批歌舞精英兼打手保镖,那一头正在舞动的女子们,却发生突变——

一声带着痛呼的女音响起,将孟离芝的思绪扯回。

她抬眼望了过去——

“雨洁,你怎么跳的!你的彩带都飞我脸上来了,我拜托你不会跳能不甩那么用力么!”飘柔捂着被彩带击中的眼睛,咬牙切齿。

被她说的雨洁转过了身,拧了拧眉头,“谁说我不会跳,咱们四人里就我学的最快,你还好意思说我不会,我不会难道你会?”

“你还好意思说,你算算你这是第几次抽到了?你那彩带就不知道舞好一点么?上一回是大腿,再上回是手臂,这些都不算什么,不与你计较,这一次是眼睛了!你还想我忍你?”

“你以为就你一人被抽啦?你怎么不说昨天你还踩到我的脚后跟了,你那么担心被我彩带抽到,怎么不离我远一些?你说我不会跳,你忘了你自己才是学得最慢的那一个么?”

“对,你最会,就你会把彩带甩得满天飞,其他人都不会!”

“再说,我甩你一脸!”雨洁挥舞着彩带就朝着飘柔打去。

飘柔避了开,却没注意到身后是舒蕾,那条挥舞而来的彩带便直接招呼了过去。

舒蕾才完成一个旋身的动作,冷不丁被一物甩上了脸,弄得她脸颊生疼,她当即停了下来,低喝一声:“哪个没长眼睛的,要是让老娘破相了,我饶不了她!”

“是雨洁!”飘柔大声道,“她甩的彩带!”

“不关我的事,怪飘柔!”雨洁急忙辩解,“我本来是想要抽她的,哪知道她故意闪到你面前,这才打到了你!”

“你血口喷人,我哪知道她站在我后面!”

“你信口雌黄,你肯定知道,就是不愿承认!”

“雨洁你这混账玩意,真不要脸!又不诚实又小心眼,跳舞还跳不好,一点才艺没有就知道打人,难怪你喜欢的那位不喜欢你,就你这样的,谁敢喜欢你!”飘柔似是恼了,说话也开始不留情分。

“你敢这么说我,你看我今儿不抽死你!”雨洁面目狰狞,挥舞着彩带便杀了过去。

一场原本跳的好好的彩带舞,仅因为一言不合便成了大打出手的场面。

其他人自然不如女杀手们彪悍,分分惊呼着四处逃窜,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被那彩带抽到了。

孟离芝心底发出一声幻灭般的叹息。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每次她想夸奖她们一番的时候,总是会有突发状况,每次觉得她们还有些能耐的时候,她们就要做一些让她幻灭的事。

比如现在——

原本和谐而招人眼球的一场彩带群舞,变成了漫天彩带乱飞,连带着几只因为跑的太急而掉落的绣花鞋。

前一刻还舞动青春,这一刻便鸡飞狗跳。

她果然不能对她们抱有太多的幻想。

忽然迎面一支彩带飞了过来,孟离芝一把伸手接过,丢弃在一边,上前几步就要将女杀手们臭骂一顿。

她们自己打架也就罢了,偏偏还影响了别人,那十几个舞姬可是她精心训练的,跳舞的时候,不该被她们影响。

要打架滚出去打,弄坏了她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损失的是她。

孟离芝磨着牙上前,正准备教训鸡飞狗跳的几人,却听飘柔忽然大声嚷嚷,“恼羞成怒了吧?如果我说的不对你为何如此生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穿青衣的美男常常半夜找你,你哪次不是巴巴的迎上去,有时候张牙舞爪的,一看见他立马就换了姿态,一副温婉的样子,你当人家不知道你假装的么!”

“要你管!”雨洁呲牙咧嘴,“我看你就是自己找不到男人所以嫉妒我,还是说你想抢我的阿雪?”

阿雪——

孟离芝眼角一抽,脚下步子一顿。

青衣美男,阿雪——妙雪?

妙雪找雨洁?

还经常半夜来找?

这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可思议。

她犹记得风雨霜雪里,最清冷的雪,像是千年化不开的雪,少笑,少动,少言,少语。永远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样,眼神也是万年不变的清凉。

这样的人,会半夜常常跑到她的院子找雨洁…

这两个人莫非有什么猫腻。还是说妙雪表面上看上去跟冰雪一样,其实内心闷骚?

就在孟离芝犹自纳闷的时候,飘柔的声音再度响起——

“谁想抢他了?一副永远都不变的表情,又不爱笑又不爱说话,那么闷的一个人,除了长得好看些,还有哪里好?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没事整天对着人家花痴?你再怎么缠他他也看不上你,你还真当他找你是对你有意思?要不是为了从你这里得知小姐的讯息,报回去给他家殿下听,你以为人家愿意搭理你?”

“死飘柔我今天非缝了你的嘴巴不可!”雨洁暴喝一声,冲上前去,“你肯定是嫉妒我,阿雪才不会那样,他来看我才是真的,替太子打听小姐的事只是顺便。”

“你就继续自欺欺人。”飘柔冷哼一声,“我看潘婷都比你聪明,她都开始怀疑那死狐狸男接近她别有目的,你到现在都还看不清,我告诉你,不管是那闷葫芦还是那死狐狸男,接近你们二人都是不怀好意,如果不是太子吩咐,你以为他们…”

飘柔的话在看见雨洁身后一抹红影时忽然哽住,连带着眼睛也瞪的老大。

雨洁见她如此,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回头。

“小姐。”二人同时咽了一口口水。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孟离芝看着二人,浅笑道,“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跟我说说,那两人是什么时候找上你们的?”

雨洁与飘柔同时后退一步。

不为其他,实在是因为——孟离芝此刻笑容有些诡异。

知道这件事情,她竟不生气,竟还笑得出来。

有一句话,叫做,表面越是淡然,心下越是介意。

“说!你们都和凤青黎透露了什么!”孟离芝慢条斯理地走到二人跟前,低喝一声,眸泛凶光,“是不是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包括一顿饭吃了什么,一次吃了几粒米,你们全透露了?!”

“不不不不是的小姐。”被孟离芝一喝,飘柔只觉得耳朵一震,从肝颤震到脚颤,下意识就道,“还包括你一顿饭吃了哪些菜,各吃了几口…”

第93章 他病了?

看着孟离芝越发阴沉的脸色,雨洁扶额长叹。

她要是有一天死了绝对是让飘柔给气死的。

明明是自己和潘婷透露出去的讯息,她却抢先着说,这让自己和潘婷想要狡辩都来不及了。

“飘柔,你果然一直看我不顺眼。”雨洁哀戚地望了她一眼,“所以你这么害我…哎哟!”

话未说完,只觉得自己耳朵一疼,余光瞥见红色的衣角,顿时明白孟离芝拧自己耳朵了。

“小姐,疼疼疼…”雨洁被拧的龇牙咧嘴,想伸手拽下孟离芝的手,捏在耳朵上的力道却更加重了一分。

她疼得顿时整个眉头都拧了起来,下一刻,耳朵一松,一个拳头敲击在脑袋上,“不想耳朵被捏烂,就给我坦白。”

雨洁摸了摸被拧得红肿的耳朵,心下知道孟离芝这下子是真的生气了,以前不高兴顶多只是嘴上骂骂,可从来不下这么重的手。

“小姐,对不住。”雨洁撇了撇嘴,“将你的一举一动上报这是我的不对,可是我若是不这样,阿雪…”

“阿雪阿雪,你的脑子是不是让马踢了,当真已经没有一点思考能力了么?”孟离芝一掌拍向她的头,“你还真当妙雪半夜三更找你是看上你了?如果他找你了解我的举动就能让你造成这样的误会,那么你真的是不用混了,你动动你的脑子,妙雪找你是不是别有居心?还有你,潘婷——”

孟离芝转过了头,望着坐在三丈之外一脸无奈的潘婷,磨了磨牙,“雨洁的脑子不清楚,连你的脑子也不清楚么?妙雨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一点都不了解么?你忘了他之前多么可恶,你忘了他多么自以为是眼光多么挑剔?不是我故意损你们,我看你们如此没有脑子很是为你们的未来担心,你们晓得么?”

此时此刻真正无奈的人是她。

凤青黎果然还是留了一手。

他在她面前保证,风雨霜雪都不会监视她。

所以就换成他的人来勾引她的人,骗的这些头脑简单的女杀手们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所有的举动都上报么?

美男计,使得真好。

孟离芝冷冷一笑,凤青黎终究还是高估了女杀手们,不等她发现不对劲,这几个笨蛋竟然就因着吵架自己全招了,要不是她正好到了现场,正好看着她们起了争执,她还要被隐瞒多久?

凤青黎所有的言语以及表现都在昭示着他喜欢她,那么他所谓的喜欢除了对她好让她开心,还包括了解她的一举一动,让她不能藏有一点私事么?

她喜欢他没有错,但是并不代表她喜欢被监视。

他看她看得那么紧究竟是为了什么?怕她出墙?怕她朝三暮四,怕她背着他干些啥缺德事?

“小姐,我知错了。”潘婷低下了头,“我不该鬼迷心窍的,我早知道他不可能看得上我的,他也没说他中意我,只是我自己不争气。只要能和他坐在一起说说话,我忽然就觉得满足了,而且他再也没有嫌弃过我什么,即使能和他做朋友,我也知足了。”

孟离芝原本还有气,听了她这么一番话,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若是他要你来杀我,你是不是也对我动手了?”

她不干涉手下的感情问题,但是她要她们在谈感情的基础上同样不违背原则。

“那怎么可能?”潘婷几乎是想也不想的道,“我是觉得,只不过是汇报些日常举动,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我这才答应下来的,如果对你不利,我也是不会答应的…”

越说到后头,她声音越小。

孟离芝淡淡道:“这么说我还不能责怪你们喽?”

潘婷立即沉默,无言以对。

孟离芝冷哼一声。

难怪那家伙那么清楚她的喜好,当初问他原因,他来了一句心有灵犀。

她以为他只是自己猜的,却没有想到…

竟是从这些个白痴口中听到的。

见鬼的心有灵犀!

孟离芝越想越火,她从来都很不喜有人干涉她的生活,当然也包括被监视。

试问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人掌握的一清二楚,怎能不气。

“飘柔舒蕾!”孟离芝横眉竖目道,“从现在开始,给我监视她们两,今夜我要亲自逮人。”

飘柔本就和雨洁起了争执,听闻这话,当即应了下来,“没有问题,此事包我身上。”

雨洁瞪了她一眼,随后朝孟离芝道,“那个…他们没有夜夜来,是隔几天来一回,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

“无妨。”那孟离芝瞥了她一眼,“总是要来的,那就守几个晚上,我就不信逮不着。”

言罢,她转身离去。

忽的,想到了什么,她步子一顿,“飘柔舒蕾,你们可得给我监视好了,不然,这个月就不要管我要银子,相反,看好了,大把银子等着你们。”

她实在是觉得这四人都不靠谱,且难免互相打掩护,只有对着她们的喜好给好处,她们才能好好办事吧。

而果然,孟离芝话音才落,那二人当即应了下来,干脆利落——

“好!没问题!”

“多大点事啊,小姐你放心就好!”

孟离芝这才离开了。

眼见着孟离芝的背影走远了,雨洁立即扑上了飘柔,一把揽住她的胳膊——

“阿柔啊~”

飘柔被她这一声叫的抖了一抖,随后就要掰开她的手,“少跟我套近乎了,你忘了你之前是怎么骂我的了,现在才想着来让我放你一马么?迟了!”

雨洁见她态度坚硬,咬了咬牙,转而将求救的眸光望向舒蕾。

舒蕾见此只是摇头,“雨洁,杀手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你忘了么。”

言外之意,孟离芝吩咐的事她必须得做。

“还是不是姐妹了!”雨洁叉腰一声低吼,“多少年的感情的?连这点小忙也不帮,又没让你们背叛,只不过帮我打个掩护,要是这个也不帮我,阿雪以后可能再也不会理我了,你们就忍心看着我孤家寡人一辈子?”

“就算你的阿雪理你,你还是可能孤家寡人一辈子,他又不喜欢你,何必呢。”飘柔拂了拂她柔顺的秀发,轻哼一声,“从你跟我打架开始,我就知道了,在你心里,男人比姐妹重要,有了阿雪,我们就不重要了。”

“没有没有,你们才是最重要的,阿雪比你们更不重要些。”雨洁说着,朝飘柔讨好一笑,“这样吧,我有个主意,可以让你们不欺骗小姐,我现在跟阿雪传个信,让他这几天不要来,然后等小姐问起你们,你们回答她,没看见我与他有见面,我很老实,怎么样?不算欺骗吧?”

“你倒是狡猾。”舒蕾双手环胸,淡淡道,“虽然这样是可以,但我们心下还是得内疚,这算忽悠吧?”

“当然不算,这怎么能是忽悠,这是讲义气,好姐们,回头我将我抽屉里的胭脂水粉送一半给你们呀。”

此话一出,飘柔二人当即冷哼一声——

“谁要你的胭脂水粉!”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臭美。”

“好好好,我说错了呢。”雨洁扯着笑脸,这要是换平时她肯定要和她们理论一番,可此时此刻,有求于人,只能忍着,轻声道,“我将我的积蓄拿一半出来给你们可好?我存了多少银子,相信你们心里也有数吧?”

“果真?”二人当即眼光一亮。

“是啊是啊。”雨洁笑道,“这样,小姐的赏银你们可以拿,我的谢礼,你们也可以拿,这也不亏啊是不是?”

“说的有几分道理。”舒蕾挑眉道,“那就这样吧。”

“看在你认错诚恳的份上,我便原谅你这一次了。”飘柔摆了摆手,“去通知你的阿雪吧,舒蕾,咱们玩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