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女看呆了。

花烬白子智夜轩墨棋亦两眼圆瞪。

其他学生亦张口结舌。

谁人不知任长老一向爆燥,可是,眼前是怎么回事?那个一脸温柔的人,那个会慰学生的,还是长老吗?

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的事。

大家被眼前一慕惊得瞠目结舌。

“哇-”被摸头,月小小脑子稍稍清明了一点,仰头,看着一旁的老人,一下子跳起来,一头扎进老人怀中,放声痛哭。

咻-呆愣着的人背皮一抖,肌肉紧绷。

“不哭不哭,告诉本老,小浑蛋是被谁弄成这样子的?”任老轻拍着小姑妨的背,像哄小孙女一样的哄着。

“呜,怪长老,是…花烬,是他…呜…”哭得一塌糊涂的月小小,仰起眼泪汪汪的小脸,恨恨的控诉。

啊?!

一干人惊得打了冷战,脸色又唰的惨白。

我?

被人指控,花烬愣了愣,他几时欺负小不点儿了?

嗖-

任老的目光如刀,嗖的甩向圆台一身黑袍,高贵、美貌的美少年,定定的盯着:“烬小子,你最好给老子一个交待,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他相信那人懂。

唰-

众人的心跳一重,目光齐聚在同一处,视线灼灼。

迎着如刀如火,或冷或热,目的不明的一道道视线,花烬眉峰一蹙,声音坚定:“长老,你认为我会么?”

他欺负谁也不会欺负小不点儿,原因么,他相信长老一定懂。

任老想了想,也深觉有理,其中内情别人不懂,他可是情楚着呢,第一公子名满大陆,才技俱绝,根本不需来风云,可偏偏来了,所来的目的自然就是为后面的这只小浑蛋。

“是他,就是他,怪长老,就是他欺负越越,”正当沉思时,小姑娘仰着脸,狠狠的剜着罪魁祸首,毫不留情的指责:“怪长老,花烬是个大坏蛋,他有断袖之癖,他欺负越越,越越打不过他…”

轰-

犹如被五雷轰顶,满区内的人被劈得头昏眼花,个个瞪着眼,僵若石雕,连呼吸都几乎难闻。

断袖之癖?

望着貌若天神一般的美少年,任老眼角狂跳。

龙阳之好?!

嗯哼-

墨棋脸一抽,差点因一口气没喘过来晕过去。

夜轩表情呆呆的。

小魔女的嘴张得大大的,都快能塞下一个小西瓜了。

白子智紧紧的盯着一身黑袍的当事人,神情不明。

哎哟,这些娃娃太奇怪了。

“丫头,你怎么知道?”瞅了几眼,任老被一堆人的表情弄得满心的无语,嘴角往下撇,又继续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听人说的,好多人知道,那天越越去洗澡…”月小小没看其他,死盯着自己认定的罪人不放,历历细说某人的罪证。

嗡-才从呆愣中醒神的一众人,再次被惊得两耳嗡嗡响。

那天洗澡事件之后,大家私底下确是猜想第一公子与小药师有点什么,原本大家是私底下说说,谁知流言如风,不知怎的后来越传越广,不出二天,几乎人人皆知。

而当事人因为足不出户,自然不知。

当然,也没人敢去向两人求证,那两主要人物一个是实力堪比紫尊的冷公子,一个是弹指就将能放倒蓝尊的小药师,个个皆是天赋奇才,谁有胆去问长问短?

依据当日的情况,大家都认为烬公子是断袖,对于小药师则表示同情,一致认为是烬公子喜欢小药师,小药师是被逼的那个。

传言归传言,猜测归猜测,大伙儿是绝对不敢当着当事人的面议论,这当儿被水圣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众人只觉如掉冰窖。

这种事岂是能说的么?

一干人吓得脸色发白,暗中直怨水圣童,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私底说说无关紧要,若当着当事人说,那绝对不是好事。

无人敢去看圆台上的美少年,个个将头垂得低低的,甚至的,他们只恨为何自己没晕,若自己也晕了该多好。

断袖,哦,或许,也不错。

微微怔了怔,花烬轻轻的挑了挑眉儿,小不点儿不是支持断袖之人么,他若与小家伙也来场“断袖”,不知她有何反应?

轻轻的,他笑了笑,对于小姑娘的控诉不置可否。

月小小将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有如讲故事般的讲完,眼泪也干了,只余满脸气愤。

任老抖抖眉毛,有点哭笑不得,现在,他彻底明白了,小浑蛋肯定是心中有气,才整出这一出故意吓人。

究竟是什么药剂呢?

心中有了数,他也不担心,他不得承认小家伙够狠,竟然敢诈死,对所用的药剂也更加的好奇,什么药剂能让人跟死人一样呢?

僵尸剂?

那个也做不到,僵尸剂只能让人失去脉气,全身僵硬,心脏与呼息却不仍然保持不死不绝。

若不是,他实在再也想不出其他。

“烬小子,给本老个解释。”玩心一起,任老冷着脸,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咚-

低着头的人,吓得一颗心几乎要飞出去。

解释,嗯…

垂眉,沉吟半息,花烬展颜微笑:“长老,正如你所闻,就那样。”

我的天!

不敢抬头的一干人,心脏一抖,险些扑倒。

断袖,第一公子竟真是断袖!

一个个被震得头昏眼花。

不可能,不可能…

尤玉枝、玄明星震惊地抬头,满眼的不敢置信。

夜轩呆了。

小魔女,月小小傻了。

墨棋差点点笑出声来,好在反应快,忍住了,因为忍得辛苦,肌肉一阵阵抽,在外人看来绝对是被吓的。

白子智轻轻的闪了闪眉。

死小子,滑头!

瞬间明白过来,任老暗骂,第一公子果然不愧是第一公子,狡滑得很,想想他又想笑,小娃娃们又被玩得团团转,多有意思。

“你受咋的就咋的,反正是你的私事,不过,小浑蛋若不愿意,你可不许胡来。”竟然要玩,他不介意添把火。

啊?

正等着长老雷霆大怒的一干人,当场傻了。

怎么可能会这样?

“怪长老,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同意?”月小小似受了惊吓,一跳跳离老人怀抱,怒目相向。

“年青人的私事,本老不好过问。”任老淡定的弹弹袖子,小丫头自己没明白过来,可不管他的事,嗯,真的不管他的事。

“你…”狠狠的跺脚,月小小狠剜另一人,刚想骂,又突然呆了呆:“越越,越越-”

听到她的声音,众人转眸,亦在瞬间怔了怔。

心跳,那人的心跳竟回复了。

一跳一跳的,很清晰。

满心疑惑的人,身子又挺得笔直。

少年的心跳越来越有规律,一会儿即回复到正常频律,神容未变,又过了一会儿,少年秀气的眉毛动了动,随之,弯而翘的眼睫微微一颤,眼皮似小扇子一样打开。

睁开眼的墨泪,望着头顶淡淡的白光,微微的皱了皱眉。

旁边几人屏息以待。

好半晌,头脑终于清明了一点,墨泪转了转眼珠,低低的嘘了一口气:“任老头,你在没?”

嘘-

屏息看着的人,亦微微的吐了口气。

“小浑球球,你活腻了?”任老一脚至空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仰睡着少年,一张老脸绷得紧紧的。

欠教训的小浑球球,差点吓坏他哪。

他真的很想一掌拍下去,可还是忍住了,盯着人,目光还有丝丝担心,小家伙人是醒了,可身体好像还没苏醒,仍保持着僵硬状态。

活腻了吗?

也许吧。

无声的叹息一下,墨泪望望几乎要飞到自己头顶的老人,扯出一抹浅浅的笑:“老头,如果我真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死了好!

玄明星狠狠的暗咒。

早死早好!

想到之前所听的话,尤玉枝恨得牙根暗咬。

“胡说八道,你敢死试试?”任老一瞪眼,两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有什么不敢与不敢的?

她若想死,谁能阻止?

“我若想死,谁能奈我何?”墨泪幽幽浅笑,她若想死,无人能挡,她有千百种方法结束自己的小命,不过,不是现在,也不会是这种死法,若真有那天,她也死在无人能找到的角落,安安静静的离开人世。

“臭小子,你几时可以动?”老眼一瞪,任老臭着一张脸,满脸郁闷,该死的小浑蛋不能动,他想揍人屁股都无没下手。

嗯,原来还没老糊涂。

“老头,那天我炼药时的过程,你还记得吧?”眼眸一闪,墨泪笑了笑,不再问之前的问题,对于头顶上的视线是半点不在意。

“哼,我记得。”任老冷哼一声。

有个后备人物就是好啊,瞧瞧,他那天在场,今天就可派上用场了。

“老头,废话少说,”暗中感慨一翻,立即大刺刺的使唤人:“你帮我炼药去,解药两炉同炼,第一炉取那天左方第一炉药单上从前往后总数三分之一份药材,第二炉,取左第三炉从后往前数总数三分之一份,同时下炉,”

喘了口气,又接着:“两个时后,第一炉加左第二炉从后往后数总数一半药,第二炉加右第一炉从往前后三分之一份药材,再过三个时辰,第一炉以右方第二炉从前往后三分之一份药,第二炉加从后往前三分之一份药材,此药必须在三天之内完成,所以,将药材全部辗成粉下炉。”

“浑蛋,”任老抓狂:“你气杀老子了,若老子今天不在,你找谁炼药去?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没解药也敢拿自己试药?”

他还以小家伙想法这就是那天某药剂的结果,没想却是让他炼解药。

抓狂,老头抓狂了。

切,发什么火?

墨泪是眨眨眼,对老头的爆怒有视无睹:“火候跟那天右方第三炉火候相似,十二个时辰后,二合一为一炉。还有你记好一点,开炉十二个时辰后不可喝水。”

“还有其他什么没?”眼皮一跳,差点抓狂的任老瞬间安静,那话他懂,解药大约不是解药,必定有毒。

“有。”眨眨眼,她继续:“出炉后,拿一颗给我吞服,十个时辰若没醒,再喂一颗加半粒蓝品丹,第二还没醒,二颗加半粒蓝口,第三天,三颗加半,第四天四颗加半,第五天五颗加一粒,第六天六颗加一粒,第七天七颗加一粒,第八天,”

说到第八天,顿住。

第八天怎样?

听着的每当她说一句便抽一抽,听到最后差点没呛着。

“第八天怎样?”老头忍不住追问。

“第八天,准备柴火,将我火化。”淡淡一笑,声似画眉,清脆空幽。

“什么?”惊叫骤起。

被冷不丁的一句吓了一跳的人,满脸震惊。

“该死的,你别告诉我你自己也不确定解有效!”任老爆走,往下一沉,一只脚几乎要跺到人的胸口去了。

老架式,大有若敢说个“是”,他就一脚将人辗碎的意思。

对于老头的威胁,墨泪连眼皮都没动,无视之:“少废话,敢紧的去吧,你这颗药只能让我清醒一会,我又要睡了。”

任老瞪一眼,一转身,眨眼又没了影儿。

“越越,你别睡觉,跟我说话好不好,我怕!”月小小的眼泪在眶里打转,几乎又要流下来。

“笨丫头,不怕,我一时半会死不了。”墨泪想坚持一会,可惜,眼皮却越来越沉,她知道,蓝品丹能发捞的药效时间已至。

合上眼皮时,她又无声的笑了笑,若真的再也醒不来,也许只有笨丫头是真心难过吧。

第十四章

修习区内再次静安静,千双眼睛齐愣愣的看着圆台之上的美貌少年,神情各异,眼神复杂。

再次合眼入睡的黑衣少年,心跳与呼息又缓缓减速,心跳频律越来越缓,呼息越来越轻,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减至正常频律的三分之一快,再之便维持其速不变。

尤玉枝盯着那张早已看了不知多少回、无比熟悉的俊颜,掩在袖子内的手一紧再紧,好一会儿后旋风似的离去。

她一走,玄明星默默的望了一会,又看了仰躺着的黑衣少年几眼,垂下眼,缓缓转身。

她的身影在才走出修习区的大门,小魔女亦抱着血猫,无声无息的跑路了。

原本盯着第一公子的学生们,怔茫一阵后视线又向四周巡视一回,也一声不吭的起身,悄悄撤散,今天的事太意外,他们需要去静静心。

“嗯嘤-”正当一群人跑路时,晕过去的人也相继醒来,嗯嘤声此彼伏。

先苏醒者先是迷茫,稍稍便忆起前因后果,立即手忙脚乱的爬起,东张西望一番,每个人大大的松了口气。

而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问原由,效法同窗们,立即开始走人,一时之间,学生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相继离场。

大约半个时辰,近万人走了个干干净净,独留下圆台上的五人以及月小小。

待了半晌,月小小恨恨的剜了花烬一眼,跺跺脚,扭身狂跑;夜轩幽幽的吐口气,怀着无限心事,也没跟人打招呼,自个走了。

墨棋瞄瞄皆是穿黑袍一大一少的两人,微微一笑,跃身飞至轮椅内,悠然走人,那背影却是十分潇洒。

白子智低首沉吟半刻,也长身而起,化为一点白光消失。

偌大的地方,只余下二人二兽。

熙熙竖眼瞅瞅,爬到自家魂主胸前,伏在人的脖子里,窝着睡觉;小兔兔望望,也蜷抱起身子,缩成一团继续修习。

望着空荡荡的地方,花烬展颜微笑。

那一笑,恰似出云之月,破雾之阳,耀目至极。

笑够了,他挪挪身子,移到纤巧的小身子一侧,仰头倒睡,侧身,一手轻轻抚摸着小人儿的头发,既然别人识时务的走了,留下地方给他,他怎能辜负这好时光呢?

不其然的,又想到学院内的传言,那些猜测他有龙阳之好的传言早在当日开始流传之日他已知晓,唯一不知情的大约只有闭门炼药的当事人,今日他不过是顺便的“证实”了一下,如若传言流出,大陆人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