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只有一个作用,用来解除契约。不是解除人与魔兽订立的契约,而是用来强行解除人与器的血契。

被人用狗血洗手,那意思,岂不是代表着,小丫头被人给洗劫了?

尼玛!

那一群该死的浑球,太过份了。

心头一怒,她连将罪魁祸首剁成肉泥的心都有了,这娃娃天真无邪,那些家伙竟然也下得去手,好毒的心。

弯腰,一个公主抱,抱起人,撒腿就外跑。

“啊-”被突然袭击,月小小胡乱一抓,紧紧的抓着了人的衣襟儿,一张俏脸也惨然失色。

咳,该不会有什么禁忌吧?

墨泪一愣,唰的定住,大凡地位高的团体都有些破规矩,就犹如有名的世家一样,等级讲究森严,身为大陆领先巨头的神殿,说不定规矩更多,如果女孩子不许碰男子,那岂不是麻烦了,她可是跟小丫头有“肌肤之亲”了。

蛋疼,她蛋疼了,一时放也不是,抱着也不是,独自为难得直揪眉,本来想问问,低头一看,发现小丫头的唇抿得紧紧的,一副饱含惊受的小模样,心知大约问了也问不出什么来,干脆一咬牙,不管了。

管他呢,反正她碰都碰了,神殿若寻上来算帐的话就让他们来好了,有啥好怕的?大不了将衣服一脱,先爆了他们的眼睛,然后再爆了他们的菊。

一溜蹿出,看到四个人渣竟晕了过去,秀眉一挑,满眼冷萧,晕,有用么?在她面前装晕装死,一律无效。

单手抱好小丫头,正准备招兵器,又顿住,低眸,声音轻轻的:“小小,闭上眼睛,没我的允许,不许睁开,不许偷看。”

第七十三章 各走一方

唉…

默默的,墨泪叹息。

原本是想以身为教材,让小丫头亲眼目睹一场血腥残虐,以此教她明白人性的黑暗与残忍,可看着那张与红秀脸一模一样的脸,终是狠不下心。

那声叹息,还没逸出便被嗌死喉咙里,传至人耳畔的便只有安抚人心的软言温语,虽然略显霸道严厉了点,却是无比的温柔。

月小小眼珠动了动,什么也没问,乖乖的合眼,揪着人衣襟的手又加重了一点力道。

算了,这样就好。

墨泪默然摇头,既然狠不下心,那就顺其自然吧,她已经双手染血,若能保持住另一个孩子纯真的心,又何尝不是善事?

伸手,招出画毫,足下生风,飘闪着闪到大石头前,唰唰唰唰几下,将四人戴有戒指的手指给悉数切断。

血,从断口出涌出,腥味冲鼻。

晕迷中的男人,痛得手臂轻微的痉挛。

紧闭着的小姑娘,眼睫毛微微轻颤了几下,唇抿得紧紧的。

弯腰,墨泪将渣男们每根断指上的戒指摘下,又将四人全身搜遍,没搜出任何东西后,直腰,挥毫,又是唰唰几下,赏了每人一笔。

对人渣,她一向不会手软,尤其是欺负女性的人渣,更加不会心软,曾经以为死胖子邓够人渣的了,今天才发现,原来还有跟他一样的禽兽在,只可惜这些是不成气的小喽喽,正主儿不在。

将四男尸解,跳上画毫,将小丫头横放在大腿上坐着就跑,此地不宜久留,当然,不是她怕玉兰商行的人,而是好不容易从益城脱身,不想再次泄露行踪。

画毫腾空飞天,往另一边的山岭上掠去。

当画毫与人从山岭间消失,从山脚下的树丛中飘出一抹人影,白衣如雪,面戴银面具,他落到大石头旁,一边往下倒粉末,一边叹气:“这孩子还是没学乖啊。”

待阵阵白烟腾起时,他头也不回的走向山岭,嘴时絮絮叨叨的念着:“小混蛋,敢对水神殿圣童动手动脚,将来被那帮老顽固们捉去受刑时可别哭鼻子,哼哼…”

山峰隔岸对峙,河水哗哗奔流不息,暖暖的太阳照着宽宽的溪水,泛出点点银光,河岸边,一黑衣少年与红衣小姑娘两人正在话别。

少年横坐蓝光之上,背对河面,双足悬空,面含微笑,端的是雅意风流,悠闲无双;红衣小姑娘站在沙石间,满面的不舍。

“越越,你真的不想再去益城啊?”纠结啊,月小小很纠结,她真的很想很想让他陪着,所以又一次不死心的追问。

呃…

这都是第十一遍了,难道是她的态度不够果断吗?满心无力的墨泪,忍着瀑汗的冲动,坚决的点头:“不去!”

现在的益城内差不多聚集遍了比较有头脸的势力,十大巨头也只差水神殿与第一学院没有正式冒泡,可谁能保证他们没人在呢?

以时辰算,这个时候拍卖大约已结束,若再溜回去,保不准会在路上碰到某些老家伙,岂不是等同于自投罗网?

她脑子又没进水,才不会傻傻的去给自己招来一堆麻烦,然后又挖空心思的跟那些人周旋呢。

此地距之前的山谷隔了七八道岭,也算是安全距离,两人在此休憩,整顿,而墨泪没想到的是月小小竟被人连下数种药剂,她又费了心番心力才一一化解去,也将小姑娘被人抢劫去的戒指还了她。

现在月小小要去益城与月十三会合,她则准备开溜。

“唔,好吧,”心中不舍,也不好意思强人所难,小姑娘嘟着小嘴,又将人打量几遍,大眼睛亮亮的:“越越,你为什么总喜欢穿黑衣服呢?你穿白袍更好看。”

这个…

墨泪心中一片黯然,其实,无论是黑还是白,都不是最适合她的,她最适合的是红色。

红色,火一样热烈的颜色,那是她与卿卿的最爱,曾经两人常常身着火红,在各种场合晃荡,照亮了无数人的心灵,也赢得“烈火双娇”的美名。

如今,人非物非,一切皆非,不说原主双亲逝世不满三周年,她需要为之暂穿黑与白奠之,哪怕就是现在可穿,恐怕也是没有勇气再碰那种颜色的了。

有些东西,还不如让它留在记忆。

一念间,她的心思已千转百回了一转,心中酸意浮动,面上神色仍然平淡:“我觉得还是黑色更适合我。”

黑色,与内心黑暗重合。

“我走啦。”小姑娘眨着水灵的大眼睛,万分不舍的告别。

“记得我说的话。”挥挥手,目送,将该说的都交待了,用来防身的药剂也送了,若小丫头还是不长记性的乱信别人,她表示爱莫能助。

“我记住啦。”笑一笑,月小小两脚生风,悠悠飘飞,她不敢多逗留,否则会舍不得离开。

红光闪动,身似飞燕,疾疾远去。

目送着红光再也看不见,墨泪将藏在袖子里的圆包袱取出来抱在怀里,潇洒的转身,飞向山谷深处,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去寻个好地方,估算一下丢出去拍卖的半废品大约会得多少钱钱。

钱钱啊,钱钱…

想着钱,耳畔好似又听到了那声声报价声,心情大悦,又忍不住引吭高歌:幽幽幽幽谷溪水鱼儿美…

人生,就是一场无法预知的梦境,谁也不知下一步会遇到什么。

沾沾自喜中的墨泪,也没有想过会遇上什么,也不会去想,所以,她没有料到会因此一行遇上生命中的两大情劫,以至于未来在很长的岁月里都在情中挣扎,也注定免不了半生心痛半生心酸。

很久很久之后,她常想,如若当年没有从益城开溜,没有那个方向又会如何,是否会有另一个结局?

可惜,那时一切已成定局。

此刻,她心情愉悦,欢脱无比。

那艳艳蓝光与轻轻歌声,逾行逾远,渐渐消失于山水间。

------题外话------

(某相思弱弱的说,每次值新年之际,相思好似都码到要动刀动枪的时刻或是比较郁闷的时时候,偶真心的郁闷了,啊啊,我爬走,大家无视偶。)

第七十四章 美男求救

纵向云泽的山岭深处,大多数时候是鲜少有人光顾的,它是支脉,即没有珍贵的魔兽,也无珍贵的天材地宝,猎人们只偶尔打猎,脉修者往往是路过,因而常年寂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些地方一年到尾也未必能见到人迹。

阳光暖暖,草木静静。

偶尔此起彼落的几声鸟鸣,令山谷更显幽旷。

“簌簌-”忽然间,幽静的地方凭空冒出划空之音。

那声音似离弦之箭破空之劲,又快又疾。

于刹时,寂静被打破。

伴随着破空之劲声,中空多出两条人影,那人影从半山腰的地方横空虚飞,似是要越空到对面去,两人皆是男子,一个着白色衣袍,面戴银色面具,挑束了一把发丝在后脑束扎着;

另一人则是红色长袍,乌黑的发丝全部束扎成马尾状,系着长长的白色发带,一张月牙色面具掩去了面孔。

两人比肩而行,速似惊风。

“籁籁-”,风吹华服,籁籁有声。

呼哧呼哧-,衣衫猎响中还伴随着急促、粗重的喘息。

红与白,急驰着划过天空。

无巧不成书。

在距他们很远的地方,一抹蓝黑相间的浮光掠影,正疾速冲往他们所经的山谷,那抹蓝光之上的黑袍人,则是笑意吟吟,一副喜大普奔的模样。

欢脱。

墨泪欢脱到几乎想要打滚的地步,一想到已拥有要用兆来计算的钱财,她就抑不住的想仰天长歌,钱钱啊钱钱,数不清的钱钱。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那是无数人的梦想,也是她的梦想,她上辈子没来得及实现,这辈子却实现了,那么多的钱钱,要用手数的话,估计会累断手指的。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寻个好地方,痛痛快快的乐呵打滚,再大睡几日,以庆祝如此幸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

那话果然是没错的,她沉浸在无限美妙心情中,乐不可支,喜之不尽的狂奔,至于到了哪,完全的没在意。

而横越山谷的红衣与白衣男,在弹指间已飞过一半,但就在堪堪离开河面不远,红衣男子行速一滞,似是风筝忽然断线,向下一沉,直直下落。

下一刻,他直真的挂在了空中。

他的一只手正被白袍男子握着。

也在刹时,白袍男一个忽闪,一手揽住红衣男子的腰,似一颗流星从天坠地,飘落在河岸的一丛草丛间,双双坐地,他将男子半揽于怀,一手按上红衣人的胸。

红衣男子紧闭着双眼,薄唇苍白,气息时断时续。

淡淡的血腥味慢慢的散开去,一点点渗入空气。

白衣男子的气息亦零乱无律,但比起红衣男来又略强些,他的双眼尽是疲惫,像那种才历经大战后呈虚脱的无力状态,目光清冷寒凉。

片刻后,红衣男子的呼息又略略稳定了些,他睁开眼,“哧”的粗喘着,挺直着腰坐直,一手拨开旁边男子的手:“阿净,别管我,他们迟早会寻着血味追来,你走!”

他的眸子暗淡无神,语气却无比的果决。

“阿棋,你真要让那两人白发送黑发么?”被拂开了手,白袍男人并没有动怒,仍然快速的将人揽住,献出自己的胸膛给当依靠。

呼哧-红衣男子重重喘气,准备再次将人推开:“阿净,你知道的,于他人,死是一种解脱,于我,死是一种奢望。”

苦涩,从语气里泄露出来,是那么的无奈,无力。

白衣男子没有给他推开的机会,一手揽着他的腰,再次按住他的胸:“别乱动,你再坚决一会,此地离益城已不远,不出半个时辰可到…”

“我如今这样子活着也是累赘,你救得了我一回,救不了一世,还不如让我隧了他们的愿,从此大家都安生了。阿净,快走,请你…走…”

话未完,喉咙中一声“咕咙”,涌出一口浓血,他硬是咬着唇,没有让其喷出,却仍一线自嘴角挤出,挂成一条红线。

“你,”他想骂,终究没有,白衣男默叹着,将脉气灌入对方经脉,以护其心脏,手下微微用力,将人断裂的胁骨按压住,以免刺穿内腑。

“你明知死是奢望,就给我好好的撑着,撑到益城,撑到可以死那一天为止,别成为活死人,男儿活要活得顶天立地,死要死得干净,绝不能当个要人把屎把尿的窝囊费,明白么?”冷硬的声音,越来越严厉,最后一句几乎是一种喝问。

“…”忍抑了不到二个呼息,红衣男子的唇无力松开,整个人无力的软栽在后面男人的怀里。

血,从他口角涌出,疯了般的流淌。

他的气息越来越弱。

白衣男心中焦灼,附身急唤:“阿棋,阿棋,不可以放弃,你还没有找到你的小娘子,你若死了,何人护她怜她?若没了你…”

“我…”被呼唤的人最初没有声响,又在瞬间好似受到了刺激,几乎要中断的呼息又陡然加快,他艰难的侧转面,又无力搁在身旁男人的肩头。

月牙色的面具,撞上男人的肩,撞往上一翻,脱离主人的面,从耳隙处滑落,“卟”的一下落于地。

面具后是一张俊雅的面孔,苍白也掩不去他的本色,唇角殷红的血丝,衬得他娇弱不堪,我见犹怜,他的手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袖子,修长的手指骨节节僵硬。

“…她…她,她已…已…没…了…”他的唇颤抖着,断断续续的挤出几个字。

一滴泪从眼角滚出,缓缓的,缓缓的滑落。

大恸无声。

没有哭声,没有凝咽,而那种比哭比悲切,更凄楚的悲伤与绝望,如爆风卷过,刹时渗进空气,向着四面八方漫延开去。

悲凉,无处不悲凉。

白衣男子一震,清凉的眸子里浮上痛意,那目光一长,忽然飘远,好似越过了万水千山,穿越了时光,看到了无数的人与事,满满的是回忆。

“在天比翼飞,在地枝连理,宝宝呵宝宝,为何,为何我们生不能同欢,死亦难…同…椁…”俊雅的男子,吃力的睁眼,才望了一眼又合拢,呢喃声越来越轻,最后弱不可闻。

那双紧揪袖子的手,缓缓松开。

神思渺渺的男子,倏地回神,满目震惊,又一次急切的叫喊:“阿棋,阿棋,不要放弃,她还活着,你听到没,她还活着…”

可惜,无论他如何呼唤,红衣男子皆无回应。

他并不死心,飞快的找出一颗蓝色的丹药,撬开红衣男的嘴,强行喂下去,又死死的掐着男人的仁中不放,以防最后一口气消失,一遍又一遍的喊着。

“阿…棋-”

正束手无策,六神无主时,忽然“唰”的竖直了耳朵,定定的倾听一会,忽然目露惊喜:“阿棋,福星来了,你一定要撑着。”

说着话,另一手抬起,飞快的摘掉脸上面具,那是一张年青的脸,棱角有型,神容冷峻,线条冷硬,无一不透着刚强的气息。

他将自己与地上的面具一起藏起,默默的等待着。

正疾冲着飞掠的墨泪,正无限的接近。

她侧坐在画毫之上,怀抱着圆包袱,嘴里哼着小调儿,手指有奏的轻敲着,合着奏打拍子儿。

蓝光离两男子所在地越来越近。

前方,男子听着越来越清晰的吟声,唇角轻轻上翘,再等一刻,他缓缓后仰,半揽着怀中的人一起倒地,朝天长嘶:“不要走,不要抛下我一个人,不要,啊-”

嘶声悲凉。

那长嘶似狮吼,拨地而起,直冲远宵。

“唔…”正愉快的哼着小调儿的人,惊得心弦一紧,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唰-画毫刹空不动。

因刹得太急,上方的人身子竟晃了晃。

卧槽!

稳住身,墨泪立马就是一阵吹胡子瞪眼,去他丫丫个他祖宗的,为毛又遇着人了?啊啊,为毛她每走个地方都遇着人?

“我呸-”狠狠的啐一口,二话不说,扭身,改向,飞向山岭。

眼不见为净。

她不去了总可以了吧?

然而,才飞出几丈,又唰的定住,她望天。

那个呢,那个声音好似很悲伤,听起来好像是需要帮助的样子哪,这个,咋办?去,不去,去,不去…

纠结,她纠结了。

唉-

沉默N秒,朝天嘘口气,不管如何,还是去看看情况再说吧,主意一定,与画毫转过方向,又朝着深谷之中飞驰。

第七十五章 忍痛割爱救基佬

暖阳高照。

河水好似也贪恋太阳光的暖意,流淌的缓慢了些,河岸草木在偶尔刮过的风里摇曵,时不时发出沙沙的细响。

草,是杂草,各种都有,还有些爬地的藤蔓科类,有些长到了半人高,忽略偶尔出现的灌木和树丛,远远望去颇似片片草原。

倒在草丛的两人,静静无息,而两人的姿势很耐人寻味,俊雅的红衣男子半个身子依着白衣人,头枕着他的胸膛;白衣男子一手揽着红衣男子的肩,另一手还掐着他的仁中。

面色惨白的两人,一动不动的卧着,气息微弱。

四围无喧杂之音,只飘逸着淡淡的血腥味。

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