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又是什么?

人人连眼珠子都忘记转了。

呼-

随着黑色袖子一摆,飞出雪白的一团,一落地,半坐着地,支着耳朵东张西望。

“呀,玉雪兔!”姑娘们尖叫。

小魔女一瞅,又瞪大了美眸。

一众男青年,连撞墙的心都有了,那少年哪来那么多可爱魔兽?怀中抱着一只,袖子里还藏着一只,这让他们怎么见人?

小兔兔扑转着耳朵,享受着女孩子的尖叫。

“小兔兔,呶,就是那个,给我打!”黑色如蝶一飞,一只细长的手指指向人群某处。

那边,面目浮肿的少女,吓得浑身颤抖如筛糠。

与少女站一处的人,呼啦啦往两边退闪,瞬间就走得一干二净。

小魔女默默站到黑衣少年一边。

小耳朵一扑愣,小兔兔往空中一跃,弹起飞跳,飞出几丈远,落地,又弹起,几翻弹跳,一跳跳至正要转身逃离的少女前。

小小的身子迎风狂长,瞬眼间大得像头大水牛,后足一立地,挥前爪。

“啊-”墨蓓吓得双腿一软,软倒。

然而,人还没栽倒,那只雪白雪白的兔爪子一印印在了她腰上,大红飞了起来,“嗖”的弹向天空。

众的视线随着她上升,再随着她“啪”的扑地。

牛高马大的小兔兔,又抬起爪子,左右开弓,连连猛挥,“啪啪噼噼”声中,少女全身皆被印了一顿,随之,巨大的身躯骤缩,一缩变回小小的一只,在原地一旋,旋转一百八十度,后腿一蹬,甩出一记完美的后踢。

少女又飞了出去,划成一条抛物线,再下落。

“哗啦-”大红自树枝间掉下,落入一丛草丛中。

嗖嗖-

一群人顿觉后脖子狂蹿凉气。

甩了一记猛后踢的小兔兔,早欢快的往回跳了,蹦蹦跳跳的蹦到自家张狂的主子身边,往空中一跳,又钻进袖子内,功成身退。

周围静静的。

嘘-

好半晌,一个接一个嘘气,准备撤走。

“雪雪,快点再快点,再晚他们就跑光啦。”正当众人抬腿时,大道那边又传来温柔似水的少女声。

一只只正要迈的腿又收回。

哼,那个家来凑什么热闹!

小魔女嘟唇。

啊啊,今天究竟是犯了啥,怎么一个个都往这边凑,二月初二是龙抬头,不是人聚头好不?

悲了个催的!

墨泪欲哭无泪。

不过转眼间,大道那边传来呼呼风声,那雪白似闪电飞驰,根本看不清是啥,它越来越近,转而,一团雪白的影子呼的接近。

“雪雪,到了。”少女的声音又传入人耳。

雪白色猛然定了定,又呼的一掠从三三两两人堆边飞过,再次刹住。

那是一只雪白雪白的大鸟,背上站着个一身水蓝色的娇俏小姑娘,鸟儿停在距一黑一白两人相距约四五尺的地方。

一见来人,男女青年的视线一滞,除了不到屈指可数的几人外,其他脸上神色变得相当精彩。

“真的是你!”大鸟才站定,小姑娘欣喜的飞身而下。

“喂喂,月小小,你想干什么?去去别来捣乱。”小魔女一横身,一下子挡在一抹黑影面面,美眸圆睁。

“要你管,斗真,你闪一边去,别挡我路。”月小小嗖的落地,两手插腰,摆出一副干架的姿势。

场中的男女,肌肉一片抽。

夜轩一手按着自己额心,轻轻柔按,唇角亦一阵阵的抖。

唉哟,这两小姑奶奶什么进候结仇了?

头痛,墨泪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心里一恼,立马没好气的吼;“爱打架走远些,谁死了都别来告诉我,想斗嘴一边去,别挠我清静!爷正烦着呢。”

正摩拳擦掌,准备大打出手的两只,俏脸一垮,同时望向一个方向,一个往一边让了让,一个往前飞奔。

一场战争,无声烟灭。

唰一

男男女女神色一变,又是五彩缤纷。

就这样摆平?

瞪瞪眼,夜轩满头的雾水。

水神殿圣童与商行会会长千金天生八字不对盘,两人自入风云第一次见面一言不和大打出手,闹得人尽皆知,其后更是见面即开战。

两小姑娘入院不到十天,已名满全院。

可今天竟然没打起来哪,往常是谁都阻不住的,或许,这就是一物降一物?

此刻,人人暗抹冷汗,一片无语。

小姑娘几步冲上前,一把抱住黑衣少年的一条胳膊,伸手摸摸比自己还矮的少年的头,娇娇怯语:“告诉姐姐,宁都的热闹可好看?”

姐…姐?!

那两个似雷轰炸着人的头脑,一个个傻愣傻愣的张着嘴,瞪着眼,表情那叫个精彩绝伦。

“月小小,女孩子家别动手动脚,没修养!”一旁的小魔女一把掌拍向一只拽着人胳膊的手。

“许你什么相干?”月小小气咻咻的扭头,玉一样水嫩的手一架架住伸来的一只手臂。

两小姑娘美眸圆瞪,眸中又火花四闪。

造孽啊!

啊啊,她造了什么孽,竟要被一对小冤家折腾?

夹在中间,成为导火线的墨泪,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万分悲催,悲催万分。

夜轩背皮一紧,悄悄往后挪了一挪。

张嘴结舌的青年们,脑子里又震荡了起来。

这,是什么个说法?

谁来告诉他们,那两位小姑娘是什么意思?

一群人的脑子真的转不过弯来了。

又一次从渠道中爬上来,瘫住地面上,面目水肿的青年,亦鼓着一对青幽幽的豆子眼儿,直愣愣的瞪着几人的背影。

“你…你是谁?”他呆呆的问,又似是自言自语。

两小姑娘比刀子还利的视线呼的朝着说话人瞟去。

被凌利如杀刀的眼神一瞪,玄明宇打了个冷战。

“噫,他还不知道你是谁?”月小小眨巴巴大眼,一脸惊诧。

“他以前没问,现在我不想说了。”一甩袖子,墨泪扭身即走。

“我懂。”两小姑娘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点头,一个右一个左,将冷着脸的人夹在中间,一起小跑。

破天荒地的,两人竟达成统一,不再互掐。

满心冷汗的夜轩,默默断后。

瞧着两小姑娘跟着少年转向小楼,一干人愣愣的钉在道上,似只只迷路的羊羔。

第七章

“快点快点!”

“走快点!”

“别急,还早着呢。 ”

“什么还早,马上至卯初。”

夜与日完成了交替,时至寅尾刻,天色仍黑沉沉的,而学院几个住区内的学生,已或三五成群,或单枪匹马,或七八成队,纷纷赶往修习区。

今日,二月初三,也是学院点卯的日子。

风云一年一度只点卯一次,时间即是每年的二月初三,这一天,无论新老学生,只要不曾告假不曾闭关,必须得到场应卯。

正因如此,寅时之末,学生们已赶去集合。

天色黑沉,路上三三两两的人行走匆匆,大多收拾整齐,神清气爽,偶尔也有一二个是被人拖着奔走,或有一二个还睡意朦朦,呵欠连连。

催促声,走动声,嘀咕声等,汇成一声各谐的小交曲。

点卯的地点即是修习区,从古流传至今,年年不变。

学院每期广召新人,为期也仅只一天,因第二天需点卯,每次新人入院安置好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修习区。

三五成群的学生,先先后后的赶至目的地。

学院的修习区离学院枢纽中心区很近,之间仅只隔着庭园,它占地面积是几大区最小的一个区,建筑却是最为考研的一个。

它仍然是园中套园的花园式样,区院墙仅只三丈高,青墙石壁,与花木成影成壁,春夏时节可隔入一色,秋冬明显些,淡淡的青,不厚重不凝重,让人允满希望。

四面四门常年大开不合。

经行花园后便是第二道墙,其内便是真正的修习区。

墙,高达百应,百达二十丈,外层是花岗石,中间则是特殊制造物,入内,先是一片草地,再之是石砌地面,紧挨着的则是一个巨大的圆,此圆内包括一片空旷的场地,和一片连成片的房子。

场地亦是呈圆形,空旷宽阔,足可容纳七八万人,它的地面不是普通的石头,是似水晶一样的材质,清透,晶剔。

水晶质地面的圆场有出十三颗星辰,分为三层,最外一层八颗,一颗星对应着一个方位,中间一层四颗,对应着东南西北四面;最中心处只有一颗。

其中十二颗皆是三角形,每颗星的一个尖角指向中心,最中间的六角星中浮出一个小圆,它以六角星的内边交叉点为圆边,直径约百丈,高台平面约三尺高。

十三颗星每颗星皆是紫色,那紫,不是颜色,是形如水一样的液态质体,更似流水一样自行流动。

星星之外的地方皆是蓝色,很纯净很美的蓝。

而无论是蓝还是紫色,好似是隐藏在一层透明的隔离之内,看起来美好并不耀眼,不刺眼,很柔和,并且,由紫星星与蓝拼成的圆形场,它发出的光也不是紫色不是蓝光,而是柔和的月白光芒。

其光芒汇成一个巨大的圆柱,高达八十丈,因外墙高于它,因而当从外面看时并无法看到它,只隐约能看它上方的地方比其他地方明亮。

散发着光芒的圆形场,即是学院的修习地。

圆场之后则是一道墙,后面是房子。

天还黑黑的,修习区第二道场内的地方亮如白昼,前仆后继而来的学生一至,纷纷走进圆形光芒中。

人入内后,各自寻了位置,盘膝而坐,但,人皆在第二圈星星之外与圆形场边之间的地方,仅人约摸十数人接近第二圈星星所在的地方,却无人进入四星星之中或更往内的地方。

随着越近寅时之末,人来得越频繁,在持续近一柱香的时间又越来越少,又了片刻几乎不见人影。

偌大的场中,人头攒攒,约有一万余,其中即有中年人也有少年,甚至还有青色染雪,看似年过花甲之老人,其中更不乏戴面具者。

人人皆默默不语。

当寅时最末刻马上将尽时,又见三道人影缓缓行来。

最先一位是位桃红宫装少女,举步抬足,有如柳柳迎风,婀娜多娇,她脚不沾地,似被风拂送着送入了圆柱光芒之内。

先至之众,侧目望一望,又撇开,唯有百余人的视线肆无忌惮的落在少女脸部,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隐隐浮出偷笑。

紧随之而来的是位俊秀青年,赤玉为冠,紫玉簪发,长缨丝绳绕从耳后在下巴上打结,末端垂着淡金色流苏,一身大红直裾长袍,行走间翩翩若行云流动。

来人抬步间已进光芒圈。

火圣子?!

“嘶-”举目而望的人,倒抽了一口。

木圣女?!

然而,那口凉气才吞进喉咙,又狂了一口。

青年后方不远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绿底衣裙,外罩着的纱罗随步而摇曵,轻若飞花,她肩头蹲着一支绿色长尾巴的绿色小鸟,一人一鸟似从山林间走来的精灵,灵气动人。

其人正是木神圣女桑椹。

但凡每个想入或已入风云之间,除了必要的特长之外首要便要先了解一些大陆人物,尤其是背景超强之地的后辈人物是必须要熟悉的,否则没准会惹下大祸。

因而,在场的人心中人人都有本人物谱,哪些是需要尽量去友近的,哪些需要防备,哪些不能亲近也不能结仇,每个人心中都有数。

新人或许有人不知第一位少女,但对后面的一男一女,不管是老生还是新生,都不不陌生,那可是二大神殿的代言者,哪能不了解?

我的娘啊!

吸了一肚子凉气的人,暗中直呼爹叫娘,为自己的前景担忧。

不能不忧。

如今六大殿有三大殿其后辈已至,三行之行的二大行有嫡系先后入校,上三州最强的几国之子孙亦先后而至,各世家许多已挂名号,人正在来的路上,今年风云真正是人才云聚。

试想,如此阵势,哪还有他们的出头之地?

各殿各国各家之后辈为何而来,每个人心里也是明镜儿似的,不用想,当然是为那个传闻说的天才。

各家新辈皆是百里挑一的佼佼者,人才齐聚,那光芒那背景,随便一个都可让人抖三抖,若说那些人是星星,他们就是荧火虫,在星光面前,他们注定是引不起任何注意的存在。

瞬间的,众生几乎对于能否获得青眯已不报希望。

一男二女旁若无人的踏进光圈中,越过人群,走过第二圈星星之外线边缘,进入星星之内的地方席地盘坐。

而不待失望横生的学生们整理好思绪,随着两点光芒如星光晃过人眼,又有两道人影冲进了光圈中,稍前的一个是娥黄装的魅力少女,怀中抱着两只血色小猫,落后一拍的是水蓝衣裙的娇俏小姑娘,一边肩头立着一只小白袅。

新生们一见,两眼放光。

看着相继而来的两小姑娘,老生们太阳穴突的一跳,目光微露惊讶。

先后而至的两小姑娘落落大方的晃过人前,奔到第二圈星星与六角星之间的地方,各占了一个位置,目光一致投向外面。

是在等那少年吗?

曾见证了昨日下午舍区一幕的部分,心下明悟,却又十分不解,那少年究间是何方人物,竟能轻易的让两小姑娘服服帖帖?

当寅之末刻即将走尽的那刻,一抹光影似惊鸿横空,一头扎进光圈中,它定形时犹若流星自天一划即到。

众人疾疾举目凝望。

那是一个白袍少年,身如玉树兰芝,若流云月影,美好而高洁,他所立的地方,亦在第二圈星星与六角星之间的地方。

白衣少年优雅撩袍,盘膝入坐。

动作干净利落。

越越呢?

小魔女月小小投去疑问的一眼。

而少年只浅浅一笑,笑而不语。

两小姑娘不满的撇嘴。

随着白衣少年的加入,第二圈中一共有四女二男,六人俱各占一处,独自成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