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的人在好不容易平复心潮后频频观望,目光即好奇又惊诧。

不知不觉,寅卯两时辰完成交替,黑色转淡。

就好似有冷风刮过,光芒内的学生们忽然紧张起来,气氛隐约有些压抑,并且随着时间一点点往前推移而变得越来压抑,沉闷。

许多人隐隐见汗。

风云科目众多,所招者亦并非人人皆是脉修者,也有不能修脉又在某向上有特别见解的人才,那些便坐在光芒之最边处。

他们几乎要承受不住压抑而落荒外逃。

又过了片刻,就在部分人差点要崩溃时,光芒之外现出绰绰闪动的人影,约有三十之多,有男有女的一行人悠然的踏进的了修习圈中。

“早安,老师!”学生们直身跪坐,微微低首问好。

“早安,孩子们。”老师们微笑。

学生们规规矩矩的坐好。

老师们飞快的巡览全场,眼神微微闪了闪,各两人一组,择地方站好,有条不紊的声音一阵接一阵的响了起来:

“炼器,来这边,新人站右。”

“脉技,来这边,…”

“药剂,来…”

“经商,…”

“国术,…”

“医学,…”

当老师们的声音全部落定,男女学生纷纷站起,奔向自己要去的地方,光芒之中,人影交织,犹如鱼儿穿梭,令人眼花缭乱。

好一阵子,又终于安定。

每组老师的面前都站了两列学生,左边老生,右边新人,人数多少不一,最多的当属“脉肢”一项,排了长长的两行,约有三千以上;最少的则是“曲酿”,约二百余。

“坐吧,别站着。”老师们淡淡挥手。

学生们又乖乖坐下。

老师们取出名册,细细的解释几句,将由最前一人,由每人对号勾名,学生们接过,一一对号入座,在自己名字后勾上勾,又转给旁边的人,从左往右,之后传第二排再从右传至左,依次类推。

不知不觉,天色已明。

最先完成勾名的是“曲酿”一组,名册传回,老师并没有离开,仍然站地等待。

稍后,又时不时的有组别完成,每组老师亦等待不离。

“哗啦-”安静的地方,除了轻重不一的心跳声,就只有翻纸页的声响。

时间的针,一点点的转,从卯时初至卯时中,再转向尾。

而脉技一组的名册,还只传过约大半的位置;到卯时尾的中刻时,其他组全部完成,脉技一组也终于传达了约三分之二。

直至辰初刻尽,所有组系终于完成。

学生们悄悄的嘘了口气。

“噫,都好了啊。”老师们才收好名册,一点白光一晃,站在了六角星中间的圆柱中间。

声音不怒而威。

咝-

被声音惊到的新人们狂抽冷气。

老生们还好,神色还比较镇定。

老师们唰唰转身。

那儿立着一个年约六十,虎目灼灼,仙风道骨的老人,一身白袍,只有袖口领口与衣摆镶了一道紫边。

“任长老,早安!”

老师们齐齐向老人问早。

学生们立即齐声问安。

任老答了一声早,虎目一定,定在一人身上:“夜家小子,那小混蛋怎么不见?”

老师们想到昨天听来的传说,一个个忙屏住气息,光明正大的听八卦,看热闹。

学生们中不明所以者则刹时一片震惊,略有所知的则低头垂目,将自己当隐形人。

罗风桑椹两人,则将头垂得更低。

玄明宇玄明星两人,惊得全身冷硬,与夜轩在一起的只有那小子,长老竟然亲自询问,那究竟是何人?

越越…

被点到名的夜轩,默默的哀怨一回,那家伙自个不来,将他丢出来,呜,这回会不会被任长老腌成小黄门?

心思潮涌中,颤着一颗心,苦哈哈的回话:“回长老,他说,日不上三杆不起床,不享美食不理事,心情不好不见…人(客)。”

最后一句,他差点将原话重复,好在反应快,改了个文雅点的字。

学生们听得云里雾里。

老师们心中一乐,几乎要笑出声来。

混-蛋!

“混小子,臭规矩还真多,给本老端架子,琢磨着是还记着昨儿被本老丢进来的仇罢,如此,本老便等上一等。”一挑眉,任老暗骂一句,甩袖往房子那方走。

噫,长老竟猜到了?

眨眨眼,夜轩绞手指,那个,他是不是该为越越的预卜先知喝个彩呢?

玄明宇玄明星差点倒地,任老竟屈尊降贵的等那名不见经传的平凡小子?

众目睽睽中,一身白袍的老人转入后面。

老师们交待几句,嘱咐新生们三天去各自学科区报道,亦是排成一行,全部去了后面的房子内。

万余名学生面面相觑一阵,又各自坐下。

前三天是自由时间,学院安排给学生熟悉环境,准备生活所需,三天后则转入正轨,一时时间修习,一半时间习自己选科,现在原本大家即可自行离去,也可留下,然而,所有人都想见见任长老口中的那人是何方神圣,竟没一个人离开。

月小小离开自己的行列,跑到了夜轩旁边。

她一去,小魔女也移了过去。

旁人又是一阵阵猛瞧。

“长老说的是谁呀?”

又过了好一会儿,有人终于耐不住,窃窃私语。

回答的是茫然摇头。

“夜公子,敢问昨日那少年是何方高人?”与夜轩同行列中的人,悄悄从后面挪前,坐他后面,好奇的问。

两小姑娘冷嗖嗖的丢眼刀。

那青年吓得缩起了身子。

“等会你们就知道啦。”温温少年,笑容宴宴。

人群又安静。

“真可惜,越卿小药师竟然没来。”又静默了半晌,又人表示遗撼。

“谁说他没来?”立马的有人回答。

“什么,越卿小药师来了?”

瞬间,闻声者皆惊呼。

“来了,我昨日亲见过。”

“我也见到了。”

人群中响起三两声低低的附合。

“真的么真的么?”

“太好了!”

惊喜的声音役起彼伏。

紧随之,议论声似潮水,纷纷绕着同一个话题,说的人乐在其中,听的人津99999津有味,个个皆自得其乐。

至于真正的重点,像某小药师何时入院,有没跟谁在一起,住在何处等,竟被人忽略了。

时间在无声息中走至辰时末,又至日禺初。

修习区内的人,也渐渐变得浮燥。

正在大家耐性近失时,隐隐的听到了悠扬的歌声,那声音恰似黄莺婉转,画眉鸣谷,悦耳动人。

那声间仿若可以洗涤一切烦忧,众人瞬间心清气爽,神安心静。

那人来了!

玄明宇与玄明星,听出声音,一颗心揪得紧紧的。

歌声先是若隐若闻,随之清晰,咬字清楚,句句能知,唱的是:“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花儿醒来了,鸟儿忙梳妆…”

歌字明快,节奏欢乐。

许多人听得醉了,脸上浮出恬恬的笑容。

唱着唱着,那歌声顿了顿。

我的娘,那是啥?

遥遥一望,墨泪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灵气!

竟然是凝聚不散的灵气。能将灵气凝聚成一体而不散,多么的骇人!

瞅着高墙之内一层淡光,她震惊了,转而又心神安稳,悠然而行,风云若没些特殊力量,又怎么名列大陆最强之列呢?

灵气光芒中的人,闻歌声越来越近,部分扭面而望,那些能看到大门外的人,也终于如愿也偿,看到了目标人物。

呃,平凡少年?

这个应该不会是长老要等的人吧?

看到长相普通的黑袍少年逾行逾近,皆愣了愣,又瞬间将其摒弃于关注之外。

一遍歌尽,一抹黑踏进第二道墙,当走到光芒外时,又站住。

果然是神奇之作。

上上下下打量着灵气光芒,墨泪惊叹,九州的灵气虽然比地球充盈,也并非真的就是处处可得,有些地方也很稀薄。

再往内细细一瞧,又有些不解,那地面不会碎吗?水晶般的地面看似薄如纸,好似轻轻一击就会粉碎,人坐在上面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奇怪!

那那最中间的又是什么?

不解,不理解。

她表示,她的想不透如何让灵气凝聚不散的,更弄不清里面的那些星星有何作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应该是阵法,至于什么阵法,千万别问她,别人说知一星半点,她是半星半点都不知。

想不透,她干脆站在原地,苦苦的琢磨。

里面的学生,在黑色立定时,也终于他部看到了人,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黑衣少年,看着他纠眉,看着他一脸深思。

而玄明宇玄明星紧张的几乎要窒息,当偷偷观看后面,没看到老师与任长老的身影,那悬着的心才稍安,任长老没有出现,证明这个并不是那个,任长老所指的或许是另有其人。

越越究竟想到了什么?

月小小好奇得不得了,有什么事能值得人那么投入呢?

小魔女搂着两只血猫,亦是满心的迷惑。

最淡定的是夜轩,他已领教过人经常会突发奇想的思维方式。

罗风微微眯着眸子,无人知他在想什么。

桑椹目光复杂。

在无人留意时,任老与众老师已自后方飘出,立在距中心星星不远的一角。

嘶-

一直暗中留间着的玄明星与玄星宇,惊得心弦一崩,差点绷断。

而还没容其他发觉,任老已身化一点白光。

他的速度,快得无法想象,从灵气区中划过,甚至无人看到光点,直至他一闪到了灵气圈之外并停下,大家才隐约看到一点白色在晃动。

?!

正沉思着的墨泪,猛然一凛,然而连危机感都没浮上心头,眼前忽然晃动了起来。

“小混球,来了不进去,却非要本老亲自动手,你是喜欢被丢么?”一袖子将人拂飞,任老才笑骂。

啊-

闻声,学生们呆了,那少年,就是长老要等的那个?!

而墨泪被老头那一拂,恰似一点流光,撞进灵气圈,飞向中心六角星那儿,她飞过时,呆愣的人只见一抹黑色在闪动,像流星一样自眼前划过。

“死老头,你又丢我,爷跟你没完!”飞出好远,墨泪才有感觉,气得哇哇大叫,该死的老头,太可恶了,比花老家伙还可恶!

噗通-

听到她的声音,周遭学生一冷震,吓清醒了一下,又瞬间呆傻。

老师们的眉峰抖了抖。

“本老等着,随时欢迎。”一闪又飞回到老师们身边站着的任老,闲闲的负手,看着一点飞近。

我靠!

“混蛋老头,你等着,等着爷端了你老窝!”仅能看到一片白花花光芒的墨泪,手足舞蹈,哇哇乱叫。

小魔女月小小掩嘴偷笑。

其他人则目瞪口呆。

呼-

晃动的白光终于落地,落在第二圈星星与六角星星之间的地方。

一踏地,墨泪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心口,太可怕了!

第一次被丢,感觉像是腾云驾雾,这次,却截然不同,像是正坠向地狱,周围是比黑暗更恐惧的气息,它涌来,像是要扼人的喉咙。

定定神,才望向四周,视线扫过老师,扫过一群男男女女,小鼻子皱了皱,冲着某几人灿然一笑。

那笑,似牡丹绽开,层层花瓣一一张开,美丽致极。

那一笑,令原本平凡的长相瞬间焕发出光彩,就像蒙尘的美玉被洗去了尘埃,露出本色,美得耀眼。

学生们呆了。

玄明宇玄明星如见厉鬼,眼中浮出惊恐。

墨蓓脸色一白,差点晕过去。

一夜之间,三人脸上的浮肿已消,看起来与平日并无异样。

任老眼皮搭了搭,小混蛋没事乱笑,肯定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