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么?”

“…”

他们之间一系列的对话最终以云思辰吃瘪而告终,谁让他没老婆呢?其实,他本来是有的,只是他的老婆不要他而已啊。

两人快步回到了青瓷,回到青瓷之后,他们又干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把真的苏映柔和她的丫鬟给掳走了,随后又制造了苏映柔和她的丫鬟坠崖身亡的场景,至于告知左相的事就留给水无痕去处理。

这件事情由于事关重大,很快就上报给了水无痕,当水无痕听见雪绒消失不见时俊眉微蹙,他想着辰儿会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法去解决雪绒,但是,他却没有想到,那小子居然会扮成女人去将雪绒弄走。

因着雪绒怎么说也是即将成为他妃子的女人,是以,他佯装盛怒下了一道圣旨派出皇城禁军去寻找雪绒。

皇城禁军寻找了三天三夜,终是在青瓷城郊的一座山崖之下找到了三名女子尸身,经过仵作的辨认,认定这三人便是雪绒,苏映柔,还有她的丫鬟。

楚璇玑是在事发第二日的时候知道这件事的,知道这件事之后她便派出了圣女殿的所有人去找雪绒。

在皇城禁军发现雪绒尸体时,她的人也跟着到了那里。

当楚璇玑见到早已气绝身亡的雪绒时,痛哭流涕地抱住了她的尸身大哭了一场,她本想将雪绒的尸体抱走,但是却被刑部的人带走了,说是要验尸查验死因。

雪绒的尸身再度送回时是在找到她尸身的第二日下午。

由于雪绒认了左相为义兄,是以,她的灵堂便摆放在了左相府之中。

楚璇玑一直跪在雪绒的棺木前整整哭了一个晚上。

她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她自懂事的那一刻起便一直跟在雪绒的身边,她听身边的人说,在她很小的时候,雪绒在山里捡到了她。

这些年来,她虽常常见不到师父,但是,自己的武功都是雪绒教的,她虽然严苛,但是,她好歹是自己的师父,是养大自己的人。

所以对雪绒,她的心中自有一番亲情,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将雪绒当成了自己的母亲。

而今她死于非命,自己又怎么可能不悲伤呢?

是夜,月凉如水,寒风乍起,楚璇玑披麻戴孝独自一人跪在棺木前,单薄的身影看着十分的萧瑟。

左相府里的一个小厮端了一碗饭到她的跟前儿对她说道:“楚姑娘,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您吃点儿吧。”

楚璇玑眼神呆滞,一双美眸早已哭到红肿,她摇头道:“谢谢你,我不饿…”

那小厮一直将碗端在她的面前久久未曾离去,直到许久之后楚璇玑仍旧不吃时,他方才摇了摇头将饭端走了。

月色很淡,照在棺木之上泛着森然的光,楚璇玑凝着棺木,沙哑着声音道:“圣女,我可以唤您一声母亲么?我知道,您之所以选我当使者,是因为我的美貌,我也知道,您一直在利用我,您故意让我接近水墨逸,是想让我帮您报仇,这一切,我都知道,我全部知道,但是…我不怪您,因为是您养育了我,没有您,我早就饿死在了山野之中…您的养育之恩,女儿只能来世再报了。”

泪水早已染湿衣襟,楚璇玑隔了一会儿,又说道:“娘,您一路走好,去到奈何桥边把那碗孟婆汤喝了吧,只有喝了那孟婆汤,您才能把水无痕彻底忘记,

女儿也会在佛前为您祷告,祈求他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让您遇见水无痕了,娘,您放心,女儿一定会找到您的真正死因,女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她不相信雪绒是被苏映柔杀死的,她不相信,她要寻找她的真正死因,一定要!

此时的灵堂之外,一颗红杉树之后隐着一抹白色的身影,他有着一双深邃的凤眸,灵堂内女子的话声声入耳,他微眯凤眸,薄唇抿成了一线,放置于红杉树之上的大掌在不经意间早已剥裂开了那厚厚的树皮。

楚璇玑一直在棺木前待了三天三夜,整整三日,她滴水未进滴食未沾,三日之后便是雪绒出殡的日子,她随着人群恍恍惚惚地向前走着,到了墓地,她看着人们将棺木抬向了泥土之中,她看着那些黄色的土壤渐渐盖过了棺材。

终于,因着心中抑制难耐的痛苦,她转身飞奔而去,她奔入了密林之中,这时的天空忽然下起了雪。

“娘…师父…”她仰首,任由冰凉的雪花飘落于她的脸颊之上。

雪花越飘越大,她却根本察觉不到冷意。

风雪之中,她只垂然独立,从今以后,就只剩她独自一人了么?

闭上了眼眸,滚烫的泪水滑落脸庞,她的身子犹如凋零的花朵一般颓然倒在了地上,由于太过用力,她娇弱的膝盖也磕破了皮,渗出血渍来。

“娘…”楚璇玑又嘶声吼了一句之后终是因着悲伤过度而晕厥了过去。

“璇玑!”

在她晕厥过去的那一霎那,她好似见到了一片白色的身影朝她飞了过来,恍惚间,她看见了一个白玉面具。

是他么?他…来了么?

楚璇玑的脸上蒙着白色的面纱,水墨逸将她抱起时方才觉得她的身子真的好轻,轻到羽毛一般,竟是让他一点负重的感觉都没有。

“该死的!”水墨逸垂眸看着怀中的女子,低低地咒了一声,脸色有些发沉,随后便抱着他飞旋而上,直接消失在了山麓之中。

他带着楚璇玑回到了青瓷的水北天南之中,这里是凌霄宫在青瓷的驻地。

一到府门前,便有白衣女子上前颔首道:“宫主好。”

水墨逸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抱着楚璇玑闪身入了府内。

他将楚璇玑带到了一座院落之中,随后唤了一句:“长青。”

燕长青瞬时蹿了出来颔首道:“主子。”

水墨逸吩咐道:“去将悬壶殿的医士找来。”

“是。”燕长青回了一声之后便颔首出去了。

水墨逸将楚璇玑放在了床榻之上,随后伸手揭开了她的面纱,面纱之下是一张异常憔悴的脸庞。

楚璇玑的面容他已见过好几次了,却没有哪一次如这次见到的这般,没有一丝光彩。

平日里熠熠生辉的眼眸此刻紧紧地阖在一起,眼眸下方有些隐隐发黑,一看便是没有睡觉导致的,她的脸颊也凹了下去,不过,即便如此,她的容颜仍旧是美丽的,美得不染纤尘。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的身世这般的凄惨,她竟是自出生开始便被人抛弃在了山野之中么?

“唉…”水墨逸叹息出声。

隔了一会儿,燕长青便带着医士入了院子,那医士为楚璇玑把了脉之后便对水墨逸说道:“宫主,这位姑娘是忧心过度方才昏迷的,属下一会儿开一个方子,按时给她服下便没事了。”

水墨逸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燕长青便带着医士去开药方了。

熬好药后,燕长青便将药碗端了过来,他问道水墨逸:“主子,这药…”

水墨逸瞥了一眼那碗浓浓的药汁,说道:“你放在那里吧,我来喂。”

“诺。”燕长青颔首应下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水墨逸起身去到门外,找来一截竹子,随后将竹子洗净之后便端着药碗坐在了床榻边上,他扶起了楚璇玑,随后用竹子将那苦涩的药汁送入了楚璇玑的唇中。

“好苦…”当他送了一些药汁到她口中时,楚璇玑竟是蹙眉轻轻地恼了一句。

水墨逸见她将药汁都吐了出来,从怀中掏出布巾为她拭去了唇边的药汁,安慰道:“良药苦口,将它都喝了吧,只有将这些药喝了,你才能好起来,才能为你的娘亲…报仇啊…”

浅浅而出的话语似是一股巨大的力量一般倾注入了楚璇玑的体内,兴许就是报仇那两个字让她瞬时有了生的意识,如此,水墨逸再度送入她唇中的苦涩药汁,她却是再也没有吐出来了。

水墨逸见她都将药汁吞了下去,凤眸更加深邃如潭了。

楚璇玑这一次昏迷,直到两日过后方才彻底清醒,水墨逸一直侯在她的身旁照顾着她。

当楚璇玑缓缓睁开眼睛时,看见的便是一个身穿白色衣衫,脸上带着白玉面具的男子,她见他坐在床榻前,右手撑在头上,斜身靠在床边阖目养神。

她定定地凝望着他脸上的面具,那白玉的光泽在火红的烛火之下闪烁着莹润的光泽。

在见到他的那一霎那,楚璇玑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狂烈的心跳之声,如雷似鼓,一阵赛过一阵。

有那么一瞬,她忽然想要看一看他面具下方的容颜,而她的手也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向前伸了过去。

她的手纤长而白皙,她缓缓伸手至他的脸钱,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快要触碰到他的面具时,那个本是闭眼的男子忽然一下睁开了眼眸。

楚璇玑吓了一跳,她的手瞬时顿在了原处:“你…”

水墨逸陡然睁开了眼眸,他乌黑的瞳孔在烛火之下闪烁着潋滟的光辉,看得楚璇玑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你醒了。”水墨逸瞥了一眼那只已然伸至脸前的手,轻声说了一句。

楚璇玑瞬时收回了手,然后将头别向了一方,心下仍旧惶惑不安,她怎么会想要去揭开他的面具呢?

迅速整理好心情之后,楚璇玑抬手一摸,当她发现脸上仍旧戴着面纱时,心中长长地纾了一口气,随后她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对水墨逸颔首道:“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起身下了床,越过水墨逸朝外行去。

水墨逸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问道:“你要去哪里?”

楚璇玑向前迈去的脚步顿在了原处,她没有转回头,也没有去看他的脸,只回道:“师父去世了,我要回圣女殿去解决事情,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

“你的身体还未恢复完全。”

这个女人,她以为自己是钢筋铁打的么?三天三夜不吃饭,现在刚刚恢复又要马不停蹄地回到东琳去处理圣女殿的事么?

水墨逸的手握得很紧,让楚璇玑有些不适应,她慢慢抽回了手,对他说道:“这些事情不用你管,谢谢公子你的救命之恩,倘若他日可以用得上我的,尽管来找我便是。”

放下话语之后,楚璇玑便又迈步朝前行去。

水墨逸在她的身后跟了一步,说道:“此去东琳路途遥遥,你的身子还未好全,我送你一程吧。”

楚璇玑闻言,身子又是一僵,她拒绝道:“不用了,我圣女殿虽然人不多,武功不是绝顶高超,却也能够护我回到东琳。”

说完这一句话后,楚璇玑终是迈步离开了,水墨逸立在她的身后,眸色比黑夜浓郁,愣了半晌之后他仍旧跟随在了楚璇玑的身后。

西玥皇宫之中,林瑾瑜,东方流景,云思辰三人坐在桂树之下。

林瑾瑜一直缠着东方流景不停地追问:“流景,你们到底是怎么杀死那个雪绒的?还有,我大哥究竟去哪里找解药去了?为何跑得人影全无?”

东方流景在听见方法二字时,俊脸仍旧有些发黑,却是闭着唇,绝口不提。

云思辰闻言,笑嘻嘻地道:“小鱼儿,那个方法绝对是你一辈子都想不到的好方法,绝对惊艳哦…”

“惊艳?”林瑾瑜眼眸眨了眨,随后又想起雪绒是被苏映柔主仆二人误杀的,于是乎,她的脑中忽然之下犹如闷雷响过,她转头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的两人惊道:“莫非…莫非苏映柔与她那个丫鬟是你们二人装扮的?”

东方流景听了她的话,俊眉敛在一处,早就知道这事定然瞒不住娘子,可是…他是真的不想让她知道啊。

“小鱼儿…你也让我觉得惊艳啊!”云思辰见林瑾瑜一下子就猜到了,便拿着折扇捂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小鱼儿见云思辰变相承认,她迅速站立起身,随后围绕着东方流景转了好几圈,疑惑道:“天,你这么高大的身材,怎么能够变成女人呢?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这四个字是对着云思辰说的,她自是知道按照东方流景的个性,打死他,他都不会告诉自己原因的。

云思辰收了折扇,一脸坏笑,他反问道:“小鱼儿,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武功叫缩骨功的啊?”

“缩骨功?”林瑾瑜闻言瞪大了眼眸。

云思辰点头道:“缩骨功是我倚云山庄的家传武功,流景这厮好武成痴,只要是武学奇功,他都会学的。”

林瑾瑜闻言忍不住地就在东方流景的身上摸了一下,叹道:“缩骨啊,天啦,要把这么高大的一副身躯缩成女人一般,你们两个好厉害啊…”

她完全不敢想象,云思辰与东方流景两个高大的男人变成女人是个什么模样,不过,她却可以想象,依照这二人的姿色,变成女人自是比许多女子都要美上许多啊,尤其是东方流景,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惊诧之余,她还是很感动的,从未想过,这两个自视甚高的男子会为了她装扮成女人的模样。

人生之中能遇见这样的爱人,这样的朋友,她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云思辰摇着折扇臭美道:“那是自然,爷的武功那是相当厉害的啊!”

林瑾瑜扯了扯嘴角,又问道:“那你让你与流景对打,你们谁会赢啊?”

云思辰咧嘴笑道:“当然是流景啦,武林之中,年轻一辈的高手之中,流景与逸的武功是排名第一的,我比他要差那么一点点的。”

“哦!”林瑾瑜重重地点了点头,她一直知道东方流景的武功很高,但是,她却没有想到,他的武功是排第一的。

那么,除了缩骨功以外,他应该还会其他武功绝学吧?

“流景,你除了会缩骨功以外还会什么?”

东方流景闻言,朝林瑾瑜抿唇一笑,说道:“一些武功而已,没什么的。”

云思辰听了这话,却是不敢苟同,他替东方流景回道:“小鱼儿,你家相公懂的武功很多,而且都很厉害,他主要的内力是赤焰神功,那是世上最强大的内力,他不仅会这个,还会东琳幻术。”

“东琳幻术?!”林瑾瑜在听见这几个字时,秀眉微挑惊诧出声。

云思辰见林瑾瑜似乎有些惊诧过度,遂疑惑道:“怎么?小鱼儿,看你这个样子,莫非你知道东琳幻术?”

这个丫头怎会知道东琳幻术呢?那幻术自二十几年前便消失而去了,流景之所以会,是大师兄教他的。

林瑾瑜点了点头,解释道:“上次在南临的时候,我去烟雨山看我娘,中途有个人跟踪我,后来那人被子昀缠住,他便使了东琳幻术来摆脱子昀。”

“什么?你是说南临有人会幻术?这怎么可能?”东方流景在听了林瑾瑜的话时,轩眉收敛,脸上有凝重之色:“二十几年前,东琳先皇南宫俊便将幻术给灭了,他当时杀了好多皇子,却唯独没有杀我父王,现如今,整个东琳,除了父王,我大哥,我,还有南宫浸以外,当是没有人会幻术了,而那南宫浸早在十几年前因着身体缘故筋脉尽损,再也无法练习武功了,所以,除了我宣王府的三人,其他人都不会幻术的,那么这个人会幻术,又是从何说起呢?”

林瑾瑜听了东方流景的话才觉此事还真是有些棘手,冥冥之中似乎还有一些隐患,她说道:“当时子昀也是这样说的,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莫非是当年东琳皇室的遗漏之人?”

东方流景摇头道:“不太可能是东琳人,如若是东琳人,他不可能消失匿迹二十几年,就算谋的是南宫浸的皇位,也断然不可能筹划二十几年,这个人,一定是南临人。”

一个南临人居然会东琳皇室的东西,这怎么说得过去?

云思辰闻言,俊眉也渐渐收敛,脸上神色复杂。

三人正凝眉思索之时,北堂默却是到得了东方流景的跟前儿,他颔首道:“宫主,南宫浸好像不行了。”

“南宫浸快不行了?”

北堂默颔首道:“是,宣王爷极力隐瞒这事,不想让我们的人知道,属下是通过宫中之人得到这个消息的。”

林瑾瑜闻言,也转眸看向东方流景,南宫浸快不行了,那么,也就昭示着,东琳将有一场血色宫变了。

而南宫澈之所以隐瞒此消息,是不想让东方流景回去,他对流景真是太好了。

东方流景闻言,俊眉紧拧,须臾看了一眼林瑾瑜,林瑾瑜点了点头,他便说道:“我们即刻启程回逸都。”

北堂默领命而去,云思辰看向东方流景,说道:“我即刻回倚云山庄准备粮草军饷等物,回头便去逸都找你们。”

今日已经十九了,再过十一天又是初一,他必须马上赶回倚云山庄然后再赶往东琳才行。

“好。”

东方流景点头之后,云思辰便掀袍离去了。

随后,林瑾瑜与东方流景也起身回殿收拾东西,待收拾好东西之后便去到朝阳殿向吴芷静与水无痕辞行。

他二人手牵着手并肩而去,行出一段路之后,东方流景便停住了脚步,他转眸看向林瑾瑜,说道:“瑜儿,让你跟着我四处颠簸,真是辛苦你了。”

林瑾瑜回握着东方流景的手,她坚定地说道:“流景,我这个人一旦定下的是便永远也不会改变了,既然我倾心于你,便会与你风雨同舟,无论多苦无论多累,那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未来,不管荆棘还是平坦,我都会陪你一直走下去的。你要知道,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啊!”

东方流景伸出手臂将她揽入了怀中,叹道:“我东方流景此生娶妻若此,夫复何求?”

他能娶到一个这样的女子为妻,真乃天赐的福分,虽然他二人明白自己的情感晚了一些,在定情这件事上走了一些弯路,但是,他们总归是走到了一起。

“流景,你莫要这样说,此生,我们能够遇见彼此,那是早已注定的事。”

“瑜儿,待东琳的事完结之后你要回来西玥皇宫住么?”他本想带着她归隐山林,然后自己去完成那些该做的事,现在,既然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那么,他自然会以她的想法为主。

林瑾瑜凝望着他,说道:“流景,其实我不太喜欢皇宫的,我们可以回到西玥,但是不一定要住在皇宫里,我们去找一个离这里不太远的世外桃源居住,怎样?”

对于皇宫,她是本能的排斥,虽然西玥的皇宫与其他皇宫不同,但是,她却仍旧不是很喜欢宫里的氛围,再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父皇与母后,他们有他们的人生,而她与流景,也有自己的人生,不是么?

“好啊…”只要是他娘子的意愿,他都会无条件地答应的。

林瑾瑜又说道:“待我们定居之后再去寻找母蛊所在。”

东方流景闻言,顿了顿,说道:“娘子,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会去找的。”

现在,母蛊的事已经有一些下落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个母蛊还与林振青有关,如此,他是不可能告诉娘子的。

林瑾瑜听东方流景不愿意自己跟着去寻找,倔强道:“流景,你可别想着甩开我,这事我是跟定了。”

“好好好…娘子跟着便是。”这事还要一段时间不是?他可舍不得让他的娘子累着了,到时候啊,他先让娘子怀孕,如此,她不就乖乖地在家等候了么?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林瑾瑜见东方流景答应,遂扬了扬头,握着他的手继续朝吴芷静的殿宇行去。

到得朝阳殿时,水无痕与吴芷静正说着话,见到二人齐齐前来,吴芷静转眸与水无痕对望了一下,问道:“凝儿,景儿,你们是不是来辞行的?”

方才辰儿已经过来辞行了,她便知道南宫浸怕是不行了,如此,景儿与凝儿来辞行是一定的了。

“母后…”林瑾瑜闻言,随后跪在了吴芷静的身前,东方流景见状也跟着她跪了下去。

吴芷静一见惊了一下迅速去到二人身边,伸手想要将他们扶起来。

“你们这两个孩子是干什么?做什么跪在地上?”

林瑾瑜不让吴芷静搀扶,她扬眸道:“母后,您是孩儿的母后,跪一下您又有什么所谓呢?我这一跪有三个意思,第一个意思是帮我的前身,也就是您真正的女儿磕的,我占有了她的身子成为了您的女儿,这简直就是世上最美好的一件事,我对不起她,所以,我要帮她向你跪下,第二个意思,作为您与父皇的女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未在你们跟前儿侍奉,真是不孝,这是恕罪的一跪,第三个意思则是,女儿已经嫁给了流景,从此便要与他风雨同舟,如此,便不能常伴父母左右,但是,事情解决完了之后,女儿一定回到你们的身边陪伴着你们,谢谢你们给予了我生命,谢谢!”

听了林瑾瑜的话,吴芷静俯身搀扶她的手顿在了原处。

林瑾瑜说完之后,便朝吴芷静磕了三个响头,东方流景也跟着磕了下去。

待两人磕完头时,吴芷静再也忍不住地将他二人扶了起来,随后伸手抱住了林瑾瑜,她含泪道:“凝儿,你就是母后的女儿啊,之前的那个孩子,她今生与母后无缘,母后会将她一直记在心里的,也许,那个孩子现在在现代过着很好的日子呢…”

“母后说的是。”

“凝儿啊,此去东琳路途遥远,南宫浸死后东琳皇室将有一场血腥动乱,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林瑾瑜点头道:“母后,孩儿知道的。”

吴芷静随后又抱了抱林瑾瑜方才将她松开,她碾干了脸上的泪痕之后便转头对东方流景说道:“景儿,母后将凝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还有,你也千万注意安全。”

东方流景颔首道:“景儿知道了。”

“嗯。”吴芷静伸手拍了拍东方流景的肩膀。

水无痕自方才二人跪下时也到得了他们的跟前儿,林瑾瑜与吴芷静拥抱完了之后也上前给了水无痕一个拥抱,水无痕抱着这个失散多年又复得的女儿,他闭上了眼眸,深深地纾了一口气,他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凝儿,一路珍重,父皇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

“好的,父皇…”

水无痕撤开身子之后,又转头拍了一下东方流景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流景,你的能力父皇自是知道的,但是,万事还是要小心啊。”

“谢谢父皇!”

“嗯。”

几人又道别了一番之后,东方流景方才带着林瑾瑜离去。

二人离去之后,吴芷静立在雕梁立柱之下凝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神色凝重。

水无痕去到她的身边将她圈进了怀中,安慰道:“静儿,这两个孩子都是有福之人,不会有事的。”

吴芷静将头靠进水无痕的怀中点头道:“无痕,这个我自是知道的,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我还是放心不下的。”

“有景儿在她身旁,无事的。”

吴芷静转眸看向水无痕深邃的凤眸,她叹道:“无痕,自从凝儿被雪绒抱走之后,我从未奢望过这一辈子还能见到她,不想,有些缘分真是上天注定的,我们的凝儿居然嫁给了景儿,你说,这该是一个多么好的缘分?”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景儿会成为我们的女婿。”

吴芷静看向愿望,期盼道:“只希望他们两人的爱情能够像我们一样,无论多少风雨都无法阻隔我们。”

“静儿,他们一定会像我们一样,一生幸福的。”

那两个孩子,他们早已融入了彼此的血液之中,早已无法分离了。

未来的路,也许会有许多艰难险阻,但是,只要他们的心在一起便不会畏惧任何危险了。

林瑾瑜与东方流景随后又去见了一下子昀,子昀笑着与二人说平安,本来想着等雪绒一事过了之后去见一见自己的大姐水忆澜,现在看来,这事只能推后了。

二人道别完了之后便上了回东琳的马车。

来西玥的时候,林瑾瑜逃东方流景追,回去的时候,两人却是如胶似漆耳鬓厮磨。

马车之中,林瑾瑜还不待坐稳却是被东方流景整个给抱走了,他又将她抱在了腿上。

“流景,这样坐着不好,一会儿北堂默又掀开帘子可怎么办?”

一想到上次她跟流景在马车之中吻得狂热时被北堂默撞见了,她简直连撞豆腐的心都有了。

如此,她还怎么敢再坐在他的腿上,要知道,这个人可是有着流氓本性的。

东方流景抱她坐好后,又将下颚放在她的肩膀上,圈着她说道:“他不会再那样了。”

薄荷的气息洒在耳边,林瑾瑜只觉耳根酥麻一片,她缩了缩身子,转眸看向东方流景,问道:“北堂默跟着你很久了么?”

东方流景回道:“他比我小半岁,自从他能走路开始,便跟在我身边了。”

“从能走路开始?”

林瑾瑜眼眸微转,算了算时间,东方流景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多了,北堂默比他小半岁,这么说,北堂默岂不是跟在东方流景身边快有二十二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