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颤抖的身子似乎停了几秒,变得有些僵硬,但是很快便舒缓下来,看起来也比之前放松了些。

舒子韵见状,知道她并不排斥,反而还有些效果,便轻拍着她的后背,神色温柔。

楚惜容下意识的将双手环得更紧了些,神情稍微舒缓了些,轻靠在舒子韵的肩膀上,感受着他传递过来的淡淡温热。

她心中的情绪仍然在不断的向上涌动,全部堵在她的胸口,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撑裂。

舒子韵感受到她将自己抱得越来越紧,感受到她的情绪仍然在不停的变化,不由得柔声道,“你若是想要哭,就哭吧。这里没有人可以看见,我也不会看的。”

“不,我不能哭,我早就失去了哭泣的资格。”楚惜容的声音哽咽。

舒子韵的心中微微一动,双臂将她抱紧,她惊讶的睁开了双眸,却听到了他温柔的话语,“那就咬我吧,只要能够让你舒服些的话。”

楚惜容蓦然一震,立即转眸看他,“你在说什么傻话?”

舒子韵的嘴角带着温润的笑容,“我是认真的。”

楚惜容呆呆的看着他,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对于朋友,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舒子韵的嘴角仍然带着笑容,托着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中浮起一抹坚定,“咬吧,没关系。”

楚惜容怔了怔,看着那宽阔温暖的肩膀,怎么也下不了口。

她的耳边再次传来他温柔的话语,“没关系,不用担心,咬吧。”

他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脑袋,手臂将她的腰肢抱紧,她的眼中忽而滑过了一抹复杂的情绪,狠了狠心,张口就朝着他的肩膀咬去。

突如其来的痛感使得舒子韵下意识的皱起了俊眉,为了不要让楚惜容有所顾忌,他努力吞下喉咙里即将滑出的闷哼声,嘴角仍然带着温润的浅笑。

咬吧,用力的咬吧,如果这样能够让她的心情舒服些的话,他十分乐意。

一旦开口,便再也停不下来,这就是现在的楚惜容的感觉。

她本是抱着试探性的态度,轻轻一咬,但是随着心中的情绪越来越多,她便下意识的又咬重了些。

舒子韵吃痛,眉头又皱得更紧了些,但是仍然努力的保持着嘴角的笑容。

他只是**上的疼痛,但是惜容的精神上却是被长期以来的负罪感折磨了十多年,想想她当时也不过十七八岁,却要背负这么沉重的事情,直到现在,她都未能忘怀。

她心中的痛楚与煎熬,可想而知。

如此一相比,他肩膀处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既然无法经历和她一样的事情,也无法从她的角度去真正的理解她,那么,能够帮她一起承担痛苦,倒也很好。

对于他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幸福。

楚惜容的脑海中不断地想着贝基看向自己时候的那种绝望的表情,还有母亲去世时候的满是怒气的眼神,她的心脏就不由得一阵一阵的抽痛。

她紧紧的抱住自己此时的依靠,因为那时不时涌起的酒意,她的意识半分清醒半分迷乱,也忘了去思考,只是像是凭着本能一般的行动,紧紧的咬住他的肩膀,像是在宣泄着那即将要将她压垮的愧疚与痛苦。

她的眼睛红彤彤的,身子也不禁轻轻颤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凭借着下意识的动作以此来让自己变得好过些。

她口下的牙印越来越深,舒子韵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因为隐忍,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他嘴角的笑容也变得越来越僵硬,只是眼中的温柔,从始至终,都未变过。

次日,楚惜容揉了揉沉重的脑袋,悠悠转醒。

她慢慢睁开双眼,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知道自己是在酒吧的休息的房间,心中暗自安心了些。

她只知道自己昨晚似乎喝了很多酒,喝到后面就断片了,根本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

脑袋里不断传来的痛意也在告诉楚惜容,她昨晚喝的委实太多。

楚惜容缓缓坐起,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以使得自己变得清醒些。

她的眼角忽然看到了什么,她的神色微微一顿,继而便迅速转头,看到了一张温和的俊脸,她的心脏猛然一跳,她第一反应便是掀开自己的被子,看到自己身上的衣物还是昨天的那套,完好无损。

她又看向舒子韵,轻轻的将他的被子掀开了一条缝隙,半闭着眼睛,看到他的衣服也完好的穿在身上。

她的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但是,同时,她又不免觉得有些失落。

她被自己的这种想法惊到了,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告诉自己要清醒些,不要再犯迷糊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有女友的人,她若是和他真的发生了什么,岂不是成了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

她的骄傲自然不会允许她这样做,她也不会这么放低自己的身份。

她即便是不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也不会去做那插足的第三者。

楚惜容稳了稳自己的思绪,掀起了自己身上的被子,走下了床。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便有一阵温润的男声响起,“你觉得怎么样?”

楚惜容的心中暗自一惊,蓦地转过头来,看向舒子韵,见到他直直的看着自己,面容不由得浮上了一抹粉意。

纵然她知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舒子韵的这句问话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特别像是某种事后用语。

舒子韵看到楚惜容的俏脸红了红,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回想着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又看了看身下的床铺,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俊脸也不由得红了起来,连忙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在问,你身体有没有好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楚惜容,看到她的面色愈来愈红,感觉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顿时有些慌乱,“不,不对,我是在问你的头还痛不痛了,毕竟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

楚惜容脸上泛起的淡红迅速褪去,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脑袋有些重而已,没有什么大事。”

听到她的话,舒子韵眼中的担忧才渐渐散去,轻点了点头,“那就好。”

他顿了顿,忽而想到了什么,迟疑了几秒后,又再次开口,“昨晚……”

还未待他说什么,楚惜容就立刻出声打断,“昨晚我们只是在一起喝酒,不是吗?”

舒子韵微微一怔,看到她那紧张的表情,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苦涩,嘴角却又浮起了一抹浅笑,“对,只是喝酒而已,喝多了便全部倒头睡了过去。”

楚惜容闻言,脸上的表情已然放松下来,看了看舒子韵,暗自琢磨了一下后,又缓缓出声,“虽然只是喝酒,但是为了防止你的女朋友误会,我们都忘了这件事吧。你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

舒子韵怔怔的看向楚惜容,眼中陡然滑过了一抹受伤的情绪,抿了抿唇,艰涩出声,“这样,也好。”

看到舒子韵的神情,楚惜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似的,心中对他竟然会有一种隐隐的负罪感。

舒子韵也走下了床,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既然你也没事了,那我就回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而后便径直向门口走去,直到出门,他也没有抬眼看过楚惜容。

他最后的一句话让人感觉有些冷淡,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失落。

楚惜容一直静静的看着他离开,待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的时候,她便不禁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凌乱的床铺,回想着舒子韵刚才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做过某种事后死不赖账似的。

当自己说出要忘记这件事的时候,他那种怔住的表情就一直印在她的脑海里,她暗自想着,难不成她昨晚醉酒之后,兽性大发,直接将他给上了吗?

可是这衣服怎么完完整整?除了有些凌乱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她不断思索着,难不成是她没脱衣服直接就把他按住,就地正法了?

楚惜容不由得伸手扶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真的完全把自己的脸丢尽了。

这简直就像是一个饥渴的女色狼趁着醉酒直接逼着良家少男就范似的。

她稍稍一想,就觉得那画面简直是不忍直视,紧接着脸上便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羞耻感。

楚惜容暗自摇了摇头,不可能,她就算是喝得再多,也不至于到那种饥渴的程度吧?

虽然面对的是她所喜欢的男人,但是,她也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硬来吧?

难道说,她昨晚只是未遂,但是把舒子韵给调戏了?

结合着舒子韵的表情,楚惜容突然觉得这倒是很有可能。

喝醉酒的人本来就比正常人胆大,很有可能她昨晚抑制不住,直接对舒子韵来个上下其手。

楚惜容不禁捂住自己的脸,仰天长叹,完了,看来她是怎么也摆脱不了沦为女色狼的命运了。

她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脑袋,让它告诉她,她昨晚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但是,她的脑袋就跟生锈了似的,动也不动,也不运转,只能想起她拉着舒子韵跳着一段神经病一般的舞,然后就拉着他一起喝酒,好像是坐在这间房间的沙发上喝酒,之后的记忆便完全是模糊不清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太好,还是昨晚发疯太多,楚惜容心中那种满满的压抑感已经消散了不少,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一想到昨晚的事情,楚惜容心中的情绪就变得十分复杂,真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对舒子韵了。

不过,这件事可以暂且放一放,反正,她和舒子韵关系总是一会尴尬,一会正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过段时间,自然又会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

倒是她突然想起,她还有笔账还没有算清楚。

楚惜容的眼中倏然滑过了一抹冷意,她欠下的债,她一定会还清。

她所闯下的祸端,她一定会好好的解决,该还债的人,她也不会放过。

就在楚惜容沉思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题外话------

恶搞小剧场:

楚惜容一脸冷漠,“昨晚的事情,你就忘了吧。”

舒子韵面露委屈,“你对我做的事情,你都忘了吗?”

楚惜容的声音淡淡,“确实忘了。”

舒子韵一脸震惊,“你,你居然,居然忘了?”

楚惜容蹙起了秀眉,而后又低叹了一声,拢了拢舒子韵的被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这么计较啦。”

舒子韵面露羞愤,“好你个负心的女人,昨晚你还在我身上留下印记,第二天你转脸就忘了。”

楚惜容十分惊讶,“什么?我还做印记了?天哪,喝醉酒的我可真厉害。”

她看到舒子韵的面色越来越不好看,不由得咳了咳,“没关系,那啥,过几天印记就会消失了嘛。”

舒子韵的俊脸通红,“不会,很难消失。”

楚惜容吃惊,天哪,她昨晚到底是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子韵与惜容篇 相亲?(一更)

楚惜容的视线落在了前面的沙发上,忽而想起了刚才舒子韵从这里拿起外套离开的模样,胸口不由得觉得有些闷闷的,向前走了几步后,便拿起了掉落在沙发里面的手机,恰好看到了一条暗灰色的领带,想来应该是舒子韵遗落下来的。

她的左手拿起了领带,右手拿起了手机,看到了来电显示后,眸中闪过了一抹讶异,迟疑了几秒后,接起了电话,“父亲。”

她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面色变得越来越凝重,忽而表情惊讶,“什么?今天?”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楚惜容的面色很快恢复了平静,“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惊讶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楚惜容的面色恭敬,抿了抿唇,“是,我会准时到场的。”

挂断了电话后,楚惜容低头看向了自己手上的那条领带,不由得将它递到了自己的面前,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她忽而顿住,继而脸上便缓缓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手臂又慢慢落了下来。

看来,不管昨晚发生了什么,不管她是否对舒子韵做过什么,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他们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无从更改。

她的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看了看手中的领带,想要将它扔进附近的垃圾篓里,但是刚抬起手便忍不住顿住,她在心中低叹一声,便将那条暗灰色的领带继续握在手中,只是手指缓缓收紧。

这边,舒子韵已经坐在了车里,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了自己的右肩,刚一碰到,他的俊眉就不由得皱起。

被她咬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洁白的衬衫也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眼中不由得浮上了一层笑意,想不到她就像是一个小老虎一样,咬起人来丝毫不会嘴软,将他的肩膀直接咬出了血。

虽然肩膀处不断传来痛意,但他的脸上却总是带着笑容。

因为,她咬的越重,她的压抑情绪就会发泄的越多,她的心里就会变得舒服些。

同时,他的心中又暗自窃喜,因为,她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印记。

即便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身边,不能坦然的告诉她,他对她的感情,但是,至少,他还可以安慰自己,安慰自己终于有了与她相关联的东西。

后来,许是她的情绪终于发泄完了,许是她因为酒精而有了困意,她咬着咬着,便睡了过去。

他将她抱在了床上,将她盖好了被子,本想直接离开,但是,难得看到她的睡颜,他又突然舍不得离开了。

他又担心她会再折磨自己,便想着呆一会再走,也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和她多呆一会的借口。

他只是在一旁,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心中就甚是满足。

只是没有想到,在不知不觉间,他也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下意识便去看她,想要看她是否已经恢复过来,情绪是否已经好转。

看到她似乎已经恢复如常,他心中的担忧暂且放了下来,但是,听到了她说要忘记昨晚的事情,那一瞬间,他只觉得痛苦又失落。

他为身上留下的印记而暗自窃喜,以为能够以此靠近了她一点,却不料,她一点都不想要和他有关的回忆,直接说让他们一起忘记。

舒子韵下意识的按紧了自己的肩膀,感受到那伤口处传来的痛意,嘴角又缓缓浮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楚惜容自然对此毫不知情,在舒子韵走后,她也离开了酒吧,直接回了自己的家中。

她走近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将身上的酒味冲散。

洗完澡后,她快速的吹干了头发,将自己打理了一番,又是一番大家闺秀的模样。

倒不是她想这样认真打扮,而是她的仪容代表了楚家的门面,她必须将自己打扮成父亲想要看到的样子。

快速的收拾后,楚惜容驱车出门,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帝豪园饭店。

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豪华饭店,楚惜容很清楚那里面有什么在等着她。

她坐在车里,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后,便将车辆停好,打开车门,走进了饭店。

刚踏入饭店的大门,热情的服务员便立即迎了上来,有礼的问道,“小姐,请问您有预订吗?”

楚惜容说了包间的名字,服务员便十分友好的带她过去。

走到了包间门口,楚惜容还是不由得迟疑了几秒,她暗自告诉自己,这是她必须经历的事情,她不能逃避。

她抿了抿唇,红唇浮起了一抹微笑,有礼的轻敲了几下后,便缓缓推开了包间的门。

一进入包间,她便看到了她的父亲,楚兴华。

他正坐在主位上,旁边还坐着一对陌生的中年夫妻,差不多五十多岁的样子,但是看起来都比较显得年轻。

楚兴华见楚惜容进来,脸上便带着微微的笑意,“惜容,来这边坐下。”

楚惜容微微一怔,而后便点了点头,向前走了走,走到了楚兴华身边的空位坐下。

父亲已经太多年没有对她笑过了,突然脸上带着笑意,让她有些不习惯,不自觉的便愣了一下。

不过也是,在这种人面场上,父亲自然要保护楚家的面子,给她点好脸色,免得落人话柄。

楚惜容刚落座,便听到对面一个优雅的女声响起,“这位就是令千金吧,真的好漂亮啊,落落大方,优雅娴静。”

楚兴华的脸上带着笑容,“哪里哪里,您太夸奖她了。”他又看向楚惜容,脸上的笑容稍微敛下了些,“惜容,和你的伯父伯母打个招呼吧。”

楚惜容抬眸,看到对面的那一对陌生的中年夫妻,脸上缓缓浮起了模式化的笑容,轻点了点头,“伯父好,伯母好。”

那对夫妻连连点头,特别是那位贵妇人,似乎对楚惜容很满意,还笑着说道,“好,真是个乖孩子。”

她又看向楚兴华,“你家女儿真的很乖巧,不像我们家儿子,从小到大都不听话,只有近几年,年龄大了,才听话了些。”

楚兴华笑了笑,“您太谦虚了。令郎事业有成,做出了很多傲人的成绩,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优雅的贵妇人笑着摆了摆手,“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上不了台面。不过听说令千金已经是贵公司的副总了,做事认真,不仅外表美丽,还很有经商的才能,真是让人羡慕。”

“没什么才能,不过是从长辈哪里吸取了一些经验教训而已。”楚兴华笑着说道。

优雅贵妇人看了楚惜容一眼,脸上的笑容更浓,“不过如果我们家那个小子能够和令千金在一起,两人一起经商,想必也能够齐心协力,取长补短。”

楚兴华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惜容虽然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是,与令郎在一起,必然会学到许多东西。”

楚惜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听着周围的大人们谈论着自己和另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的事情,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波澜。

说是相亲,其实也就是为了让双方都见个面,家长们好商量着订婚的时间。

这是一场交易,一场权利之间的交易。

父亲从来就没有打算过让她做家族的继承人,而是让她做为家族卖力卖血的工具。

早在很久之前,家族的继承人候选就内定成了她的一个远房表哥。

楚家直系下面只有她和凌墨寒两个人,以前的她自然是父亲眼中的败类,没有继承人的资格。

虽然她后来改头换面,变化颇大,但是,她身上仍然有个致命伤,那就是,她是女人。

在楚家长辈们的心中,女人并没有继承的资格。

父亲纠结了许久之后,似乎还是将她抛弃了,这也就是她为什么那么努力,却仍然只能做副总的原因,她已经被定位成了一个辅佐下一任继承人的角色。

墨寒虽然十分优秀,但是,他有凌家要继承。

而且,若是比起凌家,楚家的继承权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所以早年,父亲便在旁支里选人了,一直在张罗着。

如今给她安排相亲,怕是已经确定了继承人,想要将她这个工具抛出,以换取更多的利益,来滋养楚家这棵大树。

楚惜容早就认识到了自己的命运,也没有什么悲伤,况且她一直把这当成是她的人生意义,是她该偿还的债务。

只是此时,她莫名的有些抵触,脑中总是不自觉的浮现那张温和浅笑的俊脸。

若是他知道自己即将订婚了,他的脸上会有什么表情呢?他会高兴吗?还是难过呢?

不,他那般温柔,想必会直接笑着祝福她的吧。

可是,她一点都不想被他祝福,也不想看到他因为自己即将结婚的消息而露出的笑脸。

“抱歉,我来迟了。”突然,一阵沉稳的声音响起,瞬间就打断了楚惜容的思路。

楚惜容只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下意识的抬起头来,便看到了一张成熟稳重的俊脸,她面露惊讶,他的嘴角含笑。

优雅的贵妇人立即笑着看向来人,“泽言,这么重要的饭局,你也迟到,让人家姑娘好等。”

楚惜容满脸惊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和自己相亲的男人竟然是厉泽言。

怎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他?

她突然想起了父亲说过的那句话,让她跟在厉泽言后面好好学习经商技巧,多多交流。

现在想来,他怕是早就知道这一切,故意安排她负责琥彦的案子,故意增加她和厉泽言在一起的机会,叮嘱她多交流,估计意思也是让他们多培养感情,以促成这场相亲。

楚惜容的心中猛然一震,原来,她一早就落入了父亲的计划中了么?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楚兴华,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神中隐隐的透露出威严。

她突然间觉得十分心寒,原来她不仅是父亲巩固楚家势力,获取利益的工具,还是他手上随便操纵的棋子。

只是,他难道不知道,即便他不这样做,他的一切要求,她都会照样履行吗?

他就这么不信任她吗?不对,或许,他从未信任过她。

在父亲心中,她只是他名义上的女儿而已,除此之外,他对她没有任何亲情。

纵使她知道这个事实,但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算计,还是让她的心中很不舒服。

她的面色下意识的便冷沉了下来,垂下了眸子,抿唇不语。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熬完这场相亲宴,其他的让他们这些人自己去折腾,反正,她早落入了这场算计之中,一切都是由他们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