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却只想着有人要抢她的“琰哥哥”,这时候别说区区工作,就是世界末日只怕也阻止不了她去盯紧这个对“她的人”图谋不轨的女人。

她这么想着,就又对辛晓媛笑了一下:“我也很期待和辛小姐一起活动下呢。”

这天她就一直等着辛晓媛起身告辞,才跟着一起走,临别了还对沈琰笑了笑:“琰哥哥早些休息,晚上注意不要着凉。”

第二日一大早,她更是像跟辛晓媛比着一样,还没到用早餐的时候就到沈宅来报到。

沈琰下楼看到她又微愣了一下,她这么晚走早来的,他一瞬间还以为她做完根本没有走。

傅雪则立刻就走上去,笑着挽住他的手臂:“琰哥哥,昨晚休息好吗?”

好在沈琰早见惯了她这种样子,也只笑了下:“还好。”

辛晓媛当然不会失礼到早晨就去别人家拜访,等她在高尔夫球场里看到和沈琰一起过来的傅雪,只是礼貌地微笑:“傅小姐还真是起得早啊。”

平常的一句寒暄,辛晓媛的语气也绝对无可挑剔,傅雪却像是刹那间就炸了毛,全身都警惕起来,笑着说:“哪里,今天空气好,怎么舍得起太晚。”

她本来就相貌精致,今天是可以打扮过的,换了浅色适合运动的上衣和短裙,一头乌黑的长发也梳理的乖巧服帖,露出还透着粉色的耳朵轮廓。脸上更是没上任何妆容,露出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迎着阳光的时候,连脸颊两侧未褪去的细细绒毛都看得清楚。

她这样表现,不仅同为女人的辛晓媛心里清楚,连沈琰也觉察出了什么。

等到真正开始运动,沈琰本来视力不好也只是旁观,傅雪也没什么心思打球,随便打完一杆球,就跑回坐在阳伞下看她们打球的沈琰身边。

她这么来来回回的次数多了,沈琰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她还小的时候,那时候她初到沈宅,不管对什么人都还是不能完全信赖,即使跑开玩上一阵,也总要再跑回他身边坐着。

好像只要有他在,她就能完全安心一样。

那时候的她,就像现在这样,乖巧听话好像一只被养熟了的小猫,只差伸出尾巴来给他摇几下。

傅雪敏锐地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忙趁机提出要求:“琰哥哥,上午打球多累啊,下午我们回家下棋好不好?”

下棋两个人就已足够,当然是排除了辛晓媛的。

沈琰听后也未表态,只是轻笑了下:“还好,我只是跟你们走一下,也没那么累。”

看他居然不站在自己这边,傅雪立刻露出一个稍显委屈的表情,她都这么大了,唯独在他身边撒娇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随意。

她瞥了眼看到辛晓媛站得较远,他们身旁除了一个球童外也并没有其他人,就干脆弯腰,隔着他的风衣抱住他的腰,然后在他唇上轻吻了下。

完了还意犹未尽地舔舔舌头,笑眯眯看着他说:“琰哥哥真是越来越美了,我忍不住怎么办?”

这种没头没脑的话沈琰也不是听了一次两次,笑着挑了眉梢看她:“那边等你发球了。”

傅雪再次回到发球台的时候,那里只剩下了辛晓媛一个人。

她今天穿着也很随意,一身灰色的运动衣,搭配一条浅色调的长裤,卷曲的长发束起来放在脸侧,看上去比往日青春讨喜,她看到傅雪含着笑意回来,她也笑了一下:“沈大哥很好,对吗?”

这里和沈琰所在的位置隔得并不远,她刚才的动作又略大了,被辛晓媛看到了也没什么意外。

傅雪对她的客气本就敌意居多,就也笑了笑:“琰哥哥当然很好。”

“是啊,那样的相貌和家世,本来就顶着太多光环。”

辛晓媛喟叹般说,又笑了下,“更何况沈大哥这样的人…你知道吗?他从来没对我提过任何要求,靠他靠得太近,他还会主动笑着说不大好需要避嫌。”

傅雪听到后一句立刻就抬头眯了眼,看着她说:“不知道辛小姐为什么要靠琰哥哥那么近。”

辛晓媛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当然是因为我和沈大哥在交往…这个事情傅小姐没有听沈大哥说吗?”

刹那间傅雪来不及想到其他,却想起在B市时,沈琰曾对她说过“她不能再做他的未婚妻,也不会再给她任何许诺”。

她听到的时候禁止自己去想太多,却忘了她离开了一年半时间,沈琰这里的情况有了多少改变她都不知道。

看到她目光中的迟疑,辛晓媛淡淡地继续说下去:“傅小姐可能不知道,除你之外,还有多少未嫁的女孩子对‘沈家主母’这个身份趋之若鹜,但毕竟明抢不好,沈大哥先前又是那样非卿不娶的姿态…”

她顿了片刻,话里蓦然加上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恶意:“F市的圈子本身也不大,沈家上任家主去世得早,沈大哥的身体状况又瞒不住人,不知道有多少家族暗地里打算是把女儿嫁过去,这样以后岂不是连沈家都能设法收归囊中?”

傅雪原来还能勉强镇定,听到这里却再也保持不了淑女的姿态,失态地紧盯着她,那目光仿佛恨不得扑过去撕咬她的喉咙:“不许你这么说琰哥哥,琰哥哥一定会长命百岁!”

辛晓媛微笑着看她:“我是真心喜欢沈大哥的,当然不会有那么龌龊的想法…但与其看着沈大哥被那种别有所图的女人抢走利用,还不如就让我这样真正爱他又关心他的人得到他,不对吗?”

“琰哥哥不是你们的战利品,”傅雪不知道此刻自己的面部有多狰狞,她只知道哪怕要化身野兽,她也要站在那个人的身边,“琰哥哥是我的。”

“我佩服你这样的勇气…毕竟我是没有脸面回到已经背叛过一次的爱人身边。”辛晓媛从始至终的语气和神情都娴雅温婉,说完了这句话,她还温柔地笑笑,“不过你既然选择回来,沈大哥也不会因为你就疏远我,所以我也不在乎我们两个成婚后,他在外面还有一个情人。毕竟不养情人的世家子弟实在太少了,身为他未来的妻子,我需要有这点气量。”

傅雪想到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沈琰还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甚至和别人结婚。

她的眸色正在变得越来越深,她的瞳孔本来就黑,此刻更像被冰封住了般,那种寒意居然能穿透此刻正暖的阳光,让辛晓媛觉察到了一种寒意。

出身世家,目睹过太多风浪,辛晓媛也绝对不是如表面上般,只是温柔达理而已,相反她倒对眼前这个女子更有了兴趣。

她听过太多关于傅雪的传闻,在她爱上了沈琰之后,更是对这个曾经被沈琰深爱若斯的女子有着太多好奇。

脸上的笑容越发愉悦,辛晓媛忽然笑着说:“傅小姐,假如此刻你对我动手,你说沈大哥会相信谁?”

傅雪大概是和男人打交道多了,听后只冷笑了声:“辛小姐,这样老套的手段就不要用了吧?”

辛晓媛倒眨了眨眼睛:“傅小姐,你难道不知道,在女人之间,越老套的手段越好用哦。”

傅雪原本是准备发球的,所以手中一直握着球杆,方才她被辛晓媛的话激怒,持杆的手势也有了变化,那个角度从远处看过去,还真以为她想用球杆去打什么人。

而辛晓媛也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刚说完那句话,她就用自己的球杆猛地压住傅雪的。

手上突然感到压力,下意识中傅雪就将自己的球杆又挑高了一些,这时候辛晓媛却又撤去了杆上的压力,傅雪的球杆自然就反弹回去打中她的左臂。

这个过程发生得太快,等傅雪回过神,就看到她痛呼了一声,握住自己的手臂后退了两步。

她呼痛的声音也不大,但在空旷寂静的球场上,就恰巧能让远处阳伞下的人听到。

顾不得再去看她,傅雪忙回转过头,就看到沈琰正双手撑着椅子站起身,和身旁的球童一起走了过来。

小时候每当犯了什么事时,傅雪看到沈琰,总觉得会有些怯,但她却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害怕看到他责备的目光。

看着他的身影一步步走近,她本来想迎上去解释的,却无论如何都动不了一步,她想给他个笑容,却觉得全身的肌肉都是僵硬的,只能略带颤抖地挑了挑唇角。喉咙都是干涩的,她只能勉强发出声音:“琰哥哥…是她…”

沈琰只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中却含了严厉的意味:“我有教过你这么随意地称呼别人吗?”

傅雪浑身颤了下,才忙改口:“没有,是辛小姐…”

那边辛晓媛已经将话接过去,还是用那种温柔无害的声音说:“没关系的,是我的球杆打到了傅小姐的…我们说了些话,傅小姐的情绪似乎有点激动。”

她不说后面的倒好,说了后面的就是在暗示傅雪刚才情绪失控。

沈琰果然又转去看傅雪,上一刻他只微带了谴责,这时目光却又更严厉了些:“向辛小姐道歉。”

傅雪再怎么委屈,也知道记得在其他人面前不能顶撞他,她从小就善于控制情绪,这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扯不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只能向辛晓媛挤出一个微笑来:“抱歉,辛小姐,是我失手…”

话说得太过勉强和违心,到后两个字时,她居然噎了一下几乎失声,接着就咳了两声,鼻尖悄悄泛了些红。

从沈琰站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她垂下的眼睫和发红的鼻尖,他不由自主就跟着也蹙起了眉。

好在辛晓媛看到他的神情,还懂得适可而止,又笑着缓和气氛:“我真的没关系,沈大哥不要再骂傅小姐了,傅小姐也是无心。”

话虽这么说,她被打到了手臂,球还是打不下去了。

他们随后就乘球车回休息室了,叫了球场的医务人员来帮辛晓媛检查。

傅雪的球杆打到她那一下本来就是反弹,力道不大,辛晓媛的手臂也只红肿了点,没有伤到骨头,最后医务人员只给上了些活血散瘀的伤药。

处理完毕后,她还笑着对沈琰说:“我就说了没关系,真是扫了大家的兴了。”

沈琰也微笑着:“哪里,要是小媛的手臂真的伤到了,我才担待不起。”

他说这句话看似亲昵,实则客套居多,而且里头的意味,更是值得回味,是傅雪的球杆打到了辛晓媛,他却说要自己“担待”,这里面亲疏有别,不可谓不明显。

辛晓媛的笑容微僵了下,就很快恢复:“沈大哥说得太严重了,小事而已,哪里用得着那么严肃。”

傅雪一贯通透,但她现在一旦涉及沈琰的事情,就会方寸大乱,坐在旁边听着,却还是满脑子辛晓媛在球道上说的那些话。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仅剩下还可以留在他身边的念想,但她每当想到以后沈琰身边会有另外一个女人,就干脆希望自己的生命就在那之前终结就好。

她大失常态地许久都没有开口,沈琰也又将目光移回到她身上,他现在视力减退,在光线不那么充足的室内就看不清楚人的五官。

然后他还是准确找到了她所在的位置,轻叹了声,他才接着开口:“干什么?还在哭鼻子?”

傅雪已经做过两年沈氏的总裁,在外那一年半也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姿态,他这么说她的时候,语气里还是带着不自觉的宠溺。

即使再浑噩,傅雪还是能听出他话中的柔和,忙摇了摇头:“没有,我没哭。”

辛晓媛就在身侧,沈琰还是又叹了声,随意般说:“你倒还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傅雪如果此刻肯抬起头来好好打量,就能看到辛晓媛半僵的笑容。

可惜她还是半低着头,喉咙里从在球道上开始就有些撕裂般的疼,她忍不住又咳了一声,然后觉得这次咳出了点什么,用手背去擦了放下来,就看到了几点红痕。

四周像是瞬间安静了,傅雪本来就有点呆愣,更是想了又想,也不明白身体一直很健康的自己,怎么就会咯出血来。

就在下一刻,她的身体就被人紧紧拥在了怀里,沈琰用力抱住了她。

他的手有些发凉,紧贴在她的肌肤上,他将她的脸托了起来,修长的手指一遍遍抚过她的面颊,有着微微的颤抖。

傅雪有些茫然地仰头看着他,她从未曾见过如此慌乱的沈琰,他那双总蒙着雾气般的黑眸中如同蕴藏着什么风景,他的脸色苍白,目光却锐利如刀,几乎想要镌刻什么一般,盯着她的脸和眼睛。

她听到他轻声叫她,声音里居然带着颤抖:“小雪?”

第17章 晨昏之间

是谁去叫了救护车,又有哪些人在他们身边跑来跑去,傅雪已经无暇去注意了。

当她稍稍清醒一点,就也抬起手臂,紧抱住了沈琰的身体。

以往总是她去抱着他,即使她用了很大的力气,也总觉得两个人之间还有缝隙,现在则不同。

很久以来,她从来没觉得自己和他贴得这样近过,他的心跳有些快,怀中的清冽味道仍旧让她安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差不多被他整个抱在了怀里,双腿也被放在了他的膝盖上,他用一只手臂紧抱着她,另一只手则反复摩挲着她的面颊,轻柔无比,却又带着某种焦灼。

傅雪想了一阵,想到可能是她的脸颊上沾了些血渍,被他看到,才会如此失态。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除了喉咙疼之外感受不到其他的异状,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他,就对着他的耳朵轻声开口,只是发出的声音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低哑:“琰哥哥,我只是喉咙里面有点疼…”

她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他将面颊贴在她额头上,那样的温存里,仿佛藏着无限耐心:“嘘,别说话。”

要说她是在做梦的话,傅雪也不会有任何意外。

她刚才还被他责骂训斥过,现在又被他这样抱在怀里,这么温柔地对待。

她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很少,她只模糊记得自己七八岁时感冒发烧,吃过了药却怎么都不舒服,他就把自己抱在怀里哄睡,后来那一整晚他好像都抱着她。

因为第二天早上她退了烧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他有些疲惫的侧脸。

她用头在他颈窝里蹭了蹭,轻闭上双眼,她可以笃定自己一定不是垂危的状况,却又希望能这样在他怀中死去。

这种带着辛酸的美好,还有沈琰怀抱中久违的温度和气息,都要将她溺毙在其中。

救护车开来,带着她和一直不肯将她交给别人的沈琰去到医院,也只证明他们真的是虚惊一场。

在球场时,是沈琰坚持亲自把她用公主抱的姿势抱上了救护车,到医院的时候她顾及到他受过伤的腰背,坚持要自己走下去,他才肯松开手。

到医院粗略做了检查后,急救的医生就判定她只是咽喉里的毛细血管破裂出血,根本就无大碍。

但沈琰却还是坚持要她做全了一套检查,从心电图到胸透还有抽血化验,并一定要等结果都出来才带她离开。

而全套结果都出来是要过夜的,所以傅雪嘴里被塞了带着甜味的喉片,郑重换上了病号服,坐在病床上小心翼翼地去扯一旁沈琰的衣角:“琰哥哥,你脸色很不好,有没有按时吃药…”

因为嘴里还有含片,她说话就像大着舌头含糊不清。

沈琰侧头扫了她一眼,没说吃过,也没说没吃,只是咳了几声,就又移开目光。

相比被小题大做的自己,他才真正是个病人,傅雪顿时有点急了,话也多了起来:“琰哥哥,我很好,你也要注意身体,不然你又病了怎么办?”

沈琰这次的回答更是干脆,他站起来伸手揽过她的腰,接着停顿了片刻,就俯身向她的唇上吻了过去。

如果说傅雪去吻他的时候,总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意味,那么他的吻就是真正疾如暴雨般的灼热。

他这样主动的次数屈指可数,傅雪轻易地就想到了她还年少的时候,他就曾这样吻过自己,他总是太淡漠,她总以为她无法打破那层附着在他身上的漠然外壳。

但在此刻,她才知道,原来她早就曾经到达过他的内心,他裸露给她看的东西,远胜过给任何人的。

她还是被他吻得呼吸急促,眼前几乎要看不清东西,才被他松开。

还是保持着拥抱她的姿态,沈琰任由她有些发软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他低叹了声,在她耳边轻声说:“别说话,把喉咙养好我们再算这笔账…”他说到这里顿了下,语气中有些无奈,“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在他话音还未落下的时候,她就抬起手臂抱住了他的身体,她想起自从她被送进病房,他就一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没有动过,他刚才看她的时候也只是一扫而过,并没有对上她的眼睛,还有他吻她时片刻的迟疑。

他应该是听到她说话,又凭着她的声音判断了她的位置。

她很想问他为什么会突然什么都看不到,又想叫医生来帮他看眼睛,可她想到他说的话,就只能更用力地抱紧他,忍住鼻尖涌上的酸楚。

他像是觉察到了她的不安,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换上安慰的语调:“没事,大概是因为刚才太急供血不足,过一阵应该会好些。”

他为什么会着急,她当然心里清楚,她曾以为他早已对自己心灰意冷,忽视她,甚至不再关心她。

可除了他之外,还有什么人会这样对她?把她的安危放在他自身的安危之上,她有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甚至都不会去在意他自己的情况。

她抱着他,突然想到现在正可以撒娇,就拉住他的手,在他手心上用指尖轻划了划。

他有些怕痒地轻缩了下,笑问:“又做什么?”

她又捏了捏他的掌缘,才开始有规律地划几下又停下,沈琰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很快就笑着:“你要写字吗?”

他不让她说话,他又暂时看不到东西,所以只有在掌心写字才是效率最高的沟通方式。

傅雪也笑了笑,凑过去吻了下他的唇角,才继续在他掌心写字:陪我吧。

沈琰轻叹:“一整晚?”

两个人太熟知的结果就是不管她随意说点什么,他都能很快猜到她的意思。

傅雪低笑起来,在他脖子下的锁骨上轻啃了下。

沈琰也被她逗笑,压住她的手轻笑着说:“这是在医院,你保证老实一点,我倒可以考虑陪你。”

往日傅雪都会听话不动,今天却恃宠而骄分为大胆,不但没有老实下来,还又在他脖颈上努力吻了下,种出朵草莓。

这种像小兽圈地般的行为弄得沈琰既笑又无奈。

这天沈琰还真一直留在病房里陪着她,他的视力过了一阵果然就好了些,傅雪拉他和自己躺在一起。

病床不够大,他们挤得有些近,正好方便她做些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