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拍一张露胸肌露腹肌的,最好再摆个健美先生的造型。”身在国外的女人似乎还很期待的样子。

肖景深:“…我要去清理猫厕所了。”

“不是说要晒自拍么?”

“你回来之后自己看吧。”

“那你记得把要给我看的地方洗干净。”

男人这下真的是落荒而逃了。

在肖景深冒着三十度高温开始练习着把几种滑板技巧结合在一起, 做出一串令人惊讶的动作时,桑杉告诉他自己就要回来了。

那一天肖景深练滑板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格外有劲儿,

天气越来越热,那个中二少年的什么团来练舞的人越来越少,今天包括那个风雨无阻的团长之外就只来了三个人。

中二团长似乎有些不高兴,勉强喊着节奏跳了几下就发起了脾气,肖景深路过他们旁边的时候刚好听见他恼怒地说:“这样我们怎么可能过甄选?!”

甄选?

肖景深蹬着着滑板往前走,两只脚左前右后,右脚使力左脚微抬,配合着整个身体重心的调整,脚下的滑板毫无阻碍地越过了台阶。

看来这些孩子们还很有想法啊,大概是要去参加比赛,或者是签经纪公司吧?

男人的心里对这些比他小差不多一半儿的年轻孩子们油然而生了一种敬佩之情,像当年他十七八岁的时候还傻乎乎的想着自己要按部就班的考大学,读了表演专业之后再去真正考虑自己的职业规划。

哪像现在的这些孩子呀,小小年纪不仅有了明星梦,还已经开始有计划地走向自己的星途。

再次滑到那一群孩子身边的时候,肖景深发现这几个孩子似乎发生了一场争吵,原本四个人只剩了三个,有一个已经拎着包走远了,那个很中二的团长坐在树荫底下,离着另外两个人远远的,似乎也在生气的样子。

滑板练的有些累了,肖景深坐在一个树荫下休息,从包里拿出自己泡的杭白菊水喝一口,勉强能够舒解一下烈日炎炎带来的暑气。

没过一会儿,从那群孩子跳舞的地方又传来了争吵声,肖景深起初不以为意,直到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叫。

他迅速站起来转身去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边来了三四个成年人

“我都说了,钱我一定会还,你们这样是非法的,我要报警了。”

几天前肖景深决定讨厌的那个团长现在被两个人抓住了肩膀,另有一个人正恐吓他旁边的两个团员。

至于剩下的那个带头的,在跟那个中二少年“讲道理”。

“就算进了警察局,也没有欠债不还的道理,6万块你拖了三个月,连一分钱都没有还我,你找警察?我找谁说理去?”

说话那人光着头,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衬衣,一看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说出口的话似乎句句在理。

肖景深却注意到了他扳着男孩儿下巴的手。

看来,这是一群放高利贷的,这种人,肖景深最熟悉不过了。

男孩儿奋力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有逃开几个人的桎梏,只能无助地大声说:“钱我一定还。”

“你六万块借了三个月,五天一厘的利息,利滚利,连本带息,你知道你要还我多少么?”“

这样一个才十六七岁的男孩子能还得起吗?肖景深表示怀疑,显然,持怀疑态度的不止是他。

那个黑衬衫也对男孩发出了一声嘲讽的讥笑:“你要是能还钱,能拖到现在?反正按照合同,你要是还不成,就得给我们的酒吧打工还债,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咱们可都是依法行事,又不是让你缺胳膊断腿儿去乞讨,还完了钱就走人,什么都不耽误。”

放高利贷的人最懂什么叫依法行事了,明明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偏偏知道怎么打法律的擦边球,为了逼债他们往往无所不用其极,偏偏每样拿出来都卡在犯罪的边缘,充其量不过是在局子里蹲十天半个月,出来了继续为非作歹。

“不去!我不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签的都是卖身契,进了你们那儿,根本就出不来。”

“哟,这个小孩倒是比你聪明,估计数学成绩应该不错。”

肖景深的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男人转过头,看见了桑杉那张细眉长目、提神醒脑的脸。细眉长目说的是五官,提神醒脑说的是她冷淡的神情。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个小时之前到了京城,真是没想到,我刚下飞机没多久,就看见你在这蠢蠢欲动想要当好人了。”

两个月不见,桑杉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如果说唯一有变化的,大概是此刻她看着肖景深的眼神比过去多了一丝玩味。

“确实好了不少,很有几分你当年的风采。”

桑杉所评价的自然是肖景深的外貌。

不知道为什么,肖景深突然想起了桑杉跟他说的话,什么“把要给我看的地方洗干净”,男人顿时老脸一红,忘了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

桑杉并不在意他此时些微的扭捏,又把注意力投回到了不远处。

那个男孩要是就这样被人带走,迎接他的,将是一张被强行签下的合同,以及未来很长时间内他要为了别人腰包奉献自己青春的生活。

同样看过去肖景深脸上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还债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没人比他更清楚了。年轻人们总喜欢说不喜欢这个物质化的社会,其实他们往往不知道被彻底物质化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

概括来说倒也简单,就是“不是人”三个字而已。

“想要救他也不难,我估计十五万块之内就能搞定。现在他这样的男孩子不少,对方不至于为了他下多大的本钱。

可是你救下他之后呢?他能记住这次的教训么?我看他身上穿的也都不是便宜货,怎么就能背着家里,签下这么一份合同呢?“

男人长叹了一口气:”不管这个孩子到底有什么样的打算?或者有什么小心思,我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上那条路。“

哪条路?当然就是肖景深曾经走过的那条路,埋葬梦想与希望,还有,自以为光明的未来。

桑杉看着他,神情了然,她慢慢的点了点头:“所以,你有十五万吗?”

自从签了桑杉这个经纪人之后就越发贫穷的肖景深默默无语。

“欠人钱到了这个份上,他都不给自己的家里人打电话,也是有趣…有趣的人我也都有兴趣聊聊,三万块友情价,我跟他聊聊看看,说不定能帮他把这事儿解决了。”

快要接近一贫如洗的肖景深立刻用发现年末超市大清仓的渴望目光看着桑杉。

“好,三万我给你。”

今天的桑杉穿了一件印满了向日葵的裙子,满满的休闲风却挡不住他依旧凌人的气势。

年轻女人径直走到那群人跟前,把手里的车钥匙扔到了地上。

“那边有辆黑色的A4,六成新,折价也能有十来万,我用它做抵押,跟这个小伙子聊两句行不行。”

瘦削的女人毫无惧色,这样对着那些人说道。

被桑杉大步拽到一旁的男孩儿似乎趁机想跑,可是旁边有人围着,他的打算不可能实现。

穿着黑衬衣的光头从怀里掏出一包玉溪,递给了肖景深,被他婉拒了。

“您和那个小孩儿是?”若说处事圆滑,估计谁都比不上他们这群游走在黑色边缘讨生活的人了,看着肖景深仪表堂堂,桑杉更是带着一股慑人的劲儿,他们的态度直接就软了下来。

“他是我表弟…。”

“瞧着不像啊。”

“我妈是他妈的隔房表姐。唉,说到底还就是个孩子,孩子犯了天大的错儿,都得大人给兜回来不是?”镇定自若的肖景深痞笑着对男人说道,“也没必要非跟孩子较劲啊,现在十万八万,也就这些没见过钱的小孩儿还当回事儿了,吓吓他们以后少犯熊也就行了。”

对方笑了一下:“我们这也是为难,人家花钱请我们不就是怕有人当老赖么?当然,看你们表兄弟这架势,他也不会真不还。体面人,总有体面人的做法,他要是脾气不这么横,我们也不会跟他这么大的孩子较劲不是。”

这时,那个金毛男孩儿看见了肖景深。发现人家不仅没有想办法救他,反而跟来压迫他的坏人站在了一起,男孩儿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种被背叛的愤怒,于是他用极度愤恨的目光看着那个男人,几秒钟后,他因为这个眼神被桑杉随手甩了一个耳光。

肖景深站在几米开外,无声地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光头弯腰把车钥匙捡起来,送到肖景深手里。

“那是你…”

“女朋友。”

“辛苦了。”

“还行。”

桑杉说话的语速很快,站在周围的人都没听清楚她到底跟男孩儿说了些什么,只看见那个被她打了的男孩子头越来越低,脸上倔强的神色渐渐消褪不见。

几分钟之后,男孩接过桑杉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又过了二十多分钟,一个中年男人开着一辆宝马冲到了运动场的边上。

钱人两讫。

收了钱,那群混混自然不会再纠缠,男孩儿的父亲拽着男孩儿上车走人,肖景深还没忘了笑眯眯地嘱咐一句:“回家好好听姨夫话啊,表弟。”

刚刚还热闹的角落现在安静了,只剩下桑杉和肖景深。

“你跟刚刚那个男孩说了什么,居然能劝服他。我还以为你打了他一下之后,他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没说什么,这么大的孩子么也就是倔了点儿,跟家里有了矛盾就说什么也不想用他父母的钱来解决问题。我只不过是给他讲了一个感人的故事,就让他知道赶紧还完债才是最重要的。”

肖景深忍不住好奇地问:“你讲了个什么故事?”

几秒钟之后,他就深深地为自己的好奇心感到了后悔。

“从前,有一个男人因为欠了钱就把自己抵了出去,结果给毁成了一团再落魄不过的废物,人生荒废,老无所依,十分凄惨。”

女人表情冷淡,似乎只是在讲一个遥远的寓言,那个“十分凄惨”的男人也并没有在走在他身边,没有下意识用他挺拔的身躯为她遮挡暑意不消的午后斜阳。

肖景深沉默了,桑杉却似乎并不想放过他。两个人一边往他们的车那里走去,一边继续他们所习惯的那种桑杉对肖景深进行单方面碾压的对话。

“学好数学可能是一件会改变人生的事情。”临上车的时候,女人突然发出了这样的一声感叹。

肖景深有些不解,他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系上安全带,还帮桑杉也扣上安全带的扣子,然后默默的看着对方,虽然很想接话发问,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句话后面跟着的一定依然是对他的深深伤害。

“凡是数学成绩超过五十分的人,都不会想到要去碰高利贷这种东西,无论任何形式,都不会。”

不出所料,高中时数学四十多分、花了十几年才还完了自己所欠债务的肖景深心口被插了今天的第N箭。

“不过这几个月你还是长进了不少,毕竟你现在已经能用三万块钱去救别人的一条命了。但是话说回来,你给了的我这三万块钱,不过是买我去给别人讲一下你的故事,你自己讲不也一样么?有前辈的现身说法,更有利于那个男孩儿自我代入,加速他头脑清醒的速度…可见你还是数学不好,亏本的生意一笔接一笔地做。”

桑杉损人的技能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赋技能满点,肖景深要下车的时候,觉得自己腿都软了。

“如果你是我,当时你会怎么做?”肖景深突然这样问桑杉。

“怎么做?欠款的不是我,就算被人告上法院,进监狱的人也不是我,哪怕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也是不会把自己的未来交给更邪恶的人手上的。

站在你当时的位置上,怎么也算是前途光明,豁出脸皮去,给那些债主跪下,去哭去卖惨,说自己一定会好好还钱的,以后认真拍戏,努力赚钱,定一个时间,三年五年十年,总能把债还清。

归根到底,他们要的是钱,只要能看见你有还债的决心、还债的可能,他们也就不会做什么过度极端的事情,毕竟他们还是正常人,有基本的道德修养。你自己也可以利用他们的守序来获得喘息的空间。总之,哪怕对这些人使尽手段总好过把你自己的未来交给另一群人——有本事靠压迫欠款人牟取暴利的人,当然不会遵循什么公序良俗,跟他们玩儿,让他们支配你的人生,那是找死。”

率先从电梯里出来,桑杉对给她拎着行李箱的肖景深做(tong)总(zui)结(hou)发(yi)言(dao)。

“我讨厌你问题中的这种假设,因为我不会让自己的人生落到你的这种境地,更不愿意去给一个已经过去很久的愚蠢的决定去找它不合理的地方。”

肖景深闷闷地笑了一下:“看来我的错误在你的眼里是不可原谅的。”

“想想你的数学成绩,我就觉得你做任何让我惊讶的选择都可以理解了。”

两个人回到家里,肖景深才想起来还有一只等着投喂晚饭的w先生。

看见桑杉走进家门,W先生立刻发出一声特别甜腻的叫声,然后他哒哒地踩着小碎步从几米开外快速走了过来,整只喵的身体都贴着桑杉的小腿蹭来蹭去。

“w先生,好久不见,这些天和我们的新住客相处还算愉快吗。”

女人露出发自真心的微笑。

“咪嗷!”

“你是不是胖了点儿?”瘦削的手指插在猫柔软的皮毛中,轻轻抓一下满手都是软乎乎的胖肉。

w先生立刻用自己的脑袋去蹭桑杉的手腕,无所不用其极地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

从未见过w先生如此情态的专属猫大厨肖景深先生,顿时感觉到自己过去这些天的努力所获得的,其实只不过是这只猫给自己的点滴施舍。

相比较而言,它对自己的态度真的更像是一个傲娇的大小姐对待一个还算称职的厨子啊。

纵然满心怨念,肖景深还是得干好自己厨子的工作。

“在国外那么多天都吃的什么?”

黑色的围裙扎上已经线条明晰的腰,男人打开冰箱挑选食材。

“牛排?沙拉?要是赶时间就吃块三明治。”

桑杉的夏款家居服就是一条吊带裙,她在外面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衣,更显得整个人清瘦娇小——不到一米六五的个子跟身高超过一八五的肖景深相比是十足娇小了。

转头看一眼从小瘦到大的桑杉,再听着桑杉嘴里简单的食谱,肖景深的心里一阵心疼。

嗯,他礼节性地忽略了桑杉并没有从小瘦到大并且令人欣羡的部位。

昨天炖的大骨汤过滤掉残渣之后被肖景深冷冻了起来,现在拿出来放在锅里煮开,等着开锅之后再放进几种蘑菇和蔬菜。

等着锅开的时候,男人开始和面团,小小的一堆面在他的大手里翻来覆去,变成了光滑的小圆团。

上好的牛肉剁成馅儿,加点儿水和油,再拌入芹菜和洋葱碎。

“这是要吃饺子么?”

坐在吧台旁边,桑杉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锅里的汤已经沸腾了,满满的荤香味道真是让人陶醉。

“做点儿煎饺,这个快。”

说话的功夫,肖景深手上已经擀出了五六个饺子皮,很快,细长的饺子在案板上依次排好,过一会儿它们就要进到热烫的平底锅里,热油是它们的爱人,让它们的底部呈现惊人的香与脆,那是它们不为人知的美妙,而锅里的蒸汽则是生活,无声无息地改变它们,让它们柔软也美味。

一碟十二个蒸饺,一面香酥,其余的部分则滑软适口,咬一口能感受到牛肉馅儿里流出的汁水。

“我记得以前…”咽下嘴里的煎饺,桑杉举着筷子说,“高中学校门口有家卖韭菜鸡蛋馅儿煎饺子的,那时候好多住校的同学都在那排队来着…”

桑杉和肖景深家离他们学校不远,每天回家都有好吃好喝的在等,似乎并不需要去惦记学校门口的那些路边摊。

可是肖景深记得,记得桑杉是惦记的。

热热的铁锅里煎饺滋滋作响,盖子打开,利落的女老板直接把饺子倒进藤编的笸箩里,好多学生簇拥在旁边举着零钱吵吵嚷嚷地问:“老板老板,这一锅儿里面有我的么?”

肖景深注意到,桑杉会转头去看,看着那些人为了点儿煎饺子就变得热闹又喧嚣。

“小黄毛儿,你想吃么?”踩着滑板的男孩儿仿佛是脚下踩着筋斗云的孙大圣,只要这位姓桑的女唐僧点点头,他就会噌地一下飞出十万八千里,给她化缘来最好吃的饺子。

“不用了,回家吧。”

桑杉总是拒绝他,家人为她准备了热腾腾的晚餐,她并不想因为在外面吃了东西就辜负了别人的心意。

“那次吃了你给我买的煎饺,我拉了好几天肚子。”

再吃一枚牛肉煎饺,桑杉咬着筷子尖儿说。

肖景深给桑杉送饺子来的时候,她正在上体育课,那时候秀城一中的体育课根本就是应付了事,老师先看着同学们围着操场跑十圈儿然后就什么都不管了。

天冷,风也大,教室锁了门,一会儿下课的时候老师还会清点人数,无处可去的学生们一个个像是冻僵的小麻雀一样缩着脖子绕着操场遛弯儿。

桑杉一个人慢慢地走,刚刚跑那十圈儿的时候她跑的很认真,现在身上还在发热,只是有点冻手,她把手藏在袖子里,隔着衣服捏着单词本看单词。

肖景深跟在她的后面,学着她慢条斯理地踱步,旁边的同学看见了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桑杉却毫无所觉,依然在默念着单词。

“左右左,左右左,煎饺子,有韭菜,有鸡蛋,小黄毛,吃不吃…”

发现自己没有引起女孩儿的注意,肖景深嘟着嘴按照桑杉踱步的节奏念念有词。

女孩儿猛地回过头,不到肖景深手掌长的小辫子刚好扫过他的脖子。

“学校门口的煎饺?当下午茶好不好?”

“肖景深,你又逃课啊!”

“这不重要!来来来,吃煎饺子!”

“你上次数学才考了三十五!”

“哎呀哎呀,饺子要凉了!快吃快吃,我蹲了半节课才等来那个煎饺子的姐姐。”

天气很冷,饺子却很热,那应该是一个万物都等着春风来将它们吻醒的二月末,距离他们分手,还有四个月的时间。

“我怎么不记得你那之后拉肚子了?”

取出两块鸡胸肉,先用刀背把肉质纤维拍松,然后切成指甲大小的丁儿。肖景深皱着眉,他只记得自己蹲在校门外等饺子的时候确实很冷,又得躲着可能进出校门的老师,还有偶尔会出校门去买烟的保安。

“反正都过去了,记得不记得也无所谓。”桑杉连着吃了两个饺子,嘴角因为美好的味道而翘了起来,“你这个饺子做的不错,我觉得比那家煎饺子好吃多了。”

能从桑杉的嘴里听到夸奖实在是一件殊为不易的事情,男人愉快地笑了一下,继续低头做菜。

一半鸡胸肉用料酒、白胡椒粉、橄榄油、盐渍过之后拌上一点淀粉,起油锅,把花生米炸香,再单独炸一点花椒油出来。接着起炒锅把鸡肉丁清炒一下控油,再配着放了葱段儿、蒜瓣儿、干辣椒的香热锅料一起下翻炒,然后斟花椒油进去,等到满锅香味四溢,就倒入用香醋、酱油、白糖等等一众材料调好的宫保汁,最后是炸好的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