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啊老秦,你媳妇儿怎么不直接给你把嘴缝上呢?

七万块的努力,就这么白费了。

“你太客气了,一点东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老肖也是,这种事情还到处说。”桑杉很自然地接下了秦颂的感激。

站在她身后的肖景深,却觉得每一个字都变成针往他的后背上戳了又戳。

坐上车,回到酒店,上楼,打开房门…在关掉房门的那一刻,桑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点烟,除了某些bug式人物之外,日姐堪称全文演技的巅峰啊。(沧桑脸

上一章王羲之谢安的对白,是由兰亭集会中一件事引出来的。

谢安的兰亭诗有这样一句:万殊混一理。安复觉彭殇。

王羲之的兰亭序有这么一句: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

基本可以解读为:谢安说“我觉得生命长短都一样,不用生死放在心上”,王羲之说“屁话!”

很好,这对基友很有趣了,我就拓展了一下。

你们居然说我不甜???

我哪里不甜了???

我很甜!最甜!(单手掐着存稿箱的脖子威胁

——by渣作者

help!

——by我特么还能说什么的存稿箱菌

第67章 同寝

“是秦颂他那天找我出主意, 说他的脚穿着演戏的鞋子总是出汗, 大家都是一个剧组的, 难得他名气大又好相处, 能帮我就帮了。但是呢,…我也没想到啊, 他居然把这个法子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剧组总有人问我为什么会带着卫生巾,我没办法了…”

“我像是会给自己男朋友装卫生巾的人么?”

“不、不像。”

“如果要准备吸汗的东西, 我不会给你买两打高级的鞋垫么?强行给我加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温柔体贴的人设, 你有问过我的想法么?如果今天来感激我的人不是喝醉酒还粗心大意的秦颂, 而是别人, 他好奇地问我为什么会想到用卫生巾当鞋垫,你说,我该怎么回答?我们的计划很可能就出现极大的破绽,这些你都想过么?”

“在你自己亲手拟定的剧本里,你并没有给你的爱人增加温柔体贴的属性, 我也不可能随时因为你的要求来进行表演。除非你随时都付得起我的出场费,你能承担么?”

肖景深低下了头。

“不计成本的加戏是一部剧崩盘的前奏, 我是不是应该把去年注水大戏的数据调研给你看看, 帮你清醒一下头脑?还是说我高估了你的智商水平, 把掌控表演节奏的事情交给一个不会计算成本、不知道掌控整体流程的数学学渣本身就是个错误?”

如果现在墙上有个缝儿, 肖景深大概已经钻进去了。至少他心里的那只小猫现在已经钻进了箱子里,还用一只胖爪盖上了箱盖。

“能力缺乏是可以通过经验的积累来弥补的,未来你还要把这场戏演很久, 我希望在你足够红之前,你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让自己不会再出纰漏。同时,我也希望你记住,秀恩爱的目的是让你更红,而不是让用来掩饰自己欺骗别人的工具,作为教训…你一共跟几个人说过卫生巾是我给你的。”

“只有秦颂一个。”

“今天曹熙问我的问题被你打断,是不是也是为了这件事儿?”

“是”

“再加七万。”

唉,还有谁?拍了一部戏,不仅没赚到钱,资产还成了负数。

“我是你的经纪人,是利益共同体,任何涉及到我们共同利益的事情,你都没用立场隐瞒我,这是原则问题,对我耍心眼儿,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知道了。”

肖景深点点头,表示自己彻底接受了桑杉的处置结果。

鞋垫儿的事儿算是翻篇儿了,肖景深要面对的下一个问题就是他今天晚上睡哪里。

毕竟女朋友千里迢迢来陪着过节,良辰美景,月圆人圆,肖景深要是跑出去跟酒店说再开一个房间,明天他的午饭就是烤牛鞭了。

男人低头考虑在地板上找一个能睡的角落。

“你睡在床上就行了。”

捧着一叠要换的衣服,桑杉进了卫生间,没过一会儿,卫生间里就传来了淋浴喷头洒水的声音。

睡在床上?

我和桑杉一起睡在床上?

她睡一半儿我睡一半儿?

左一半儿右一半儿?

浴室里传来的声音像是一首撩动人心的背景乐,本事再寻常不过的哩哩啦啦,却让男人坐立不安。

耳朵越来越热,像是要着火似的,肖景深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两瓶冷饮捂在了耳朵上。打了一个冷战,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终于冷静了下来。

冷静,冷静,想想自己接下来还得干什么?哦,对,一会儿桑杉出来,自己也得去洗澡。

男人把饮料放回冰箱,打开衣柜找自己的睡衣。

其实平常他睡觉至多穿一条睡裤,但是桑杉和他躺在一张床上,只穿一条睡裤肯定不合适了。

夏秋季节比较潮湿,肖景深刚来的时候就在衣柜里扔了两个樟脑丸儿,现在他的那件睡衣上都是一股樟脑丸儿的味道。男人嗅了嗅,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一小瓶香水,轻轻地喷了两下。

睡衣找好了,肖景深又看着自己的几条内裤。

白色的太明显了,黑色的好像更明显,花色的好骚包,肉色的…她会不会以为我耍流氓没穿内裤?

最终肖景深选中了一条灰色的新内裤,有一道黑色的包边儿看起来庄重不轻佻,灰色又比较有气质。左看右看觉得很满意,男人随手往上面也喷了一点香水。

“你的三件套还要每天做香薰处理么?”

不知道什么是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了,桑杉穿着一条浅蓝色的睡袍站在卫生间门口,头发用毛巾包了起来。

“我忘了拿护发精油了。”

她从肖景深身边走过去,带着一股湿热的水汽。

男人的耳朵又开始发热了。

“好了,你继续。”桑杉关上卫生间的门,很快,里面又传来了吹风机工作的声音。

肖景深放好自己要换洗的衣服,绕着床转了两圈儿,光是枕头就整理了不下六次。

桑杉很快又再次出来了,男人抱着自己的衣服走进去,还能闻到卫生间里和桑杉头发一样的香气。

脱衣服的时候,肖景深弯下腰,突然想明白了“三件套”指的是什么,“轰”地一下,他那对今天已经为了降温而备受摧残的耳朵再次创造了高温新纪录。

洗澡洗了足足半个小时,肖景深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粉的。

桑杉正坐在茶几旁盯着笔记本电脑,男人瞄了好几眼,发现她确实是在专注于工作,心底突然一松。

等等,那你刚刚在紧张什么?

一米八的大床上,被子占一半儿,毯子占一半儿,男人主动钻进毯子里,打开床头灯看剧本。时间到了接近十二点的时候,肖景深打了个哈欠,合上剧本准备休息,桑杉却还在忙工作。

“还不睡么?”

“再等等。”

女人头也不抬,手指轻快地敲打着键盘。

肖景深想了想,又坐了起来。

“要不要喝点牛奶?”

“我已经刷过牙了。”

男人又下床,拎着剧本坐到了茶几的另一边。

“你怎么还不休息?”

“我有点饿。”两个小时前刚吃完晚饭的男人给自己找了个说出口就后悔的理由。

桑杉抬起头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忙工作,嘴里却说:“我带了月饼,你要不要吃一块儿?”

“啊,好。”肖景深放下剧本起身,拿了月饼又坐了回来。

一般售卖的广式月饼个头都不大,和肖景深记忆里小时候那种又大又圆又硬的月饼完全不一样,当然,吃法也不一样,他那时候吃月饼都是用手掰开,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浓郁的香甜,现在这个月饼又小又软不说,包装里还配了小刀子小叉子。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塑料刀小心地把月饼像蛋糕一样切成了小块,然后长臂越过电脑屏幕,把用小叉子扎着的月饼送到了桑杉的眼前。

眼前的文件被挡住,桑杉抬眼看着肖景深。

“今天好歹过节,吃一块意思一下。”

本就小巧精致的月饼被切成了恰好适宜入口的小块儿,桑杉看了它两秒,张开了嘴。

看着对方洁白的牙齿咬住月饼,肖景深的视线又飘了一下。

“味道还不错,你赶紧吃完好睡觉,明天别耽误了拍戏。”女人披着头发继续工作。

肖景深眼角带笑地用叉子吃着月饼,嘴里说着:“好。”

这个月饼真甜。

晚上一点半,桑杉终于看完了所有明天需要答复的投资报告,顺便又看了六七个剧组的邀请放松大脑。

此时,房间里只剩她头上的灯还亮着了,女人站起来伸个懒腰,看见床上肖景深已经以一种等待瞻仰的规矩姿势睡着了。

茶几上月饼已经收起来了,唯一被用过的小叉子放在月饼盒上。

桑杉用两根手指把它拿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一早,肖景深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是面对着桑杉侧躺的,一双腿还很不老实地搭入侵到了对方的那半边儿床上。老脸一红,他起床的过程堪比演了一部默片电影。

一整个上午,他的心情都很好。中午的时候他问给他领餐的罗正桑杉起了没有,他那个老实巴交的助理笑了笑说:

“桑姐今天就得回京城了,她说她晚上跟合作方约了见面,现在估计已经快要上飞机。”

男人的目光一滞,刚刚仿佛在发光的一张脸霎时暗了下来。

“你不问,她就不让说,怕担心影响你工作的心情。深哥,桑姐对你可真好!”

罗正的欣羡并没有安慰到肖景深,他低下头打开自己的午餐。

也许是觉得没必要说吧,反正她来的真正目的已经达成了,不需要留在这里了。

这时,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还有四到六天你这部戏就拍完了,我希望你不要再做出一些让人怀疑你操守的怪异行为。昨天的事故,你在杀青之后要写一千字的检讨。与剧组同仁拉近关系的方法新颖有效但是不可持久,应该尝试在剧组里建立一个更有存在感的定位。”

放下手机,男人低下头吃了口牛肉,又开心了起来。

“我目前没有接新人的打算。”桑杉往后一靠,后背倚在了沙发上。

四天时间,三个城市,哪怕是铁打的人都会觉得疲惫,如果不是在肖景深那的时候好好睡了两觉,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只会更糟。

“我认为你一直都是那种万事皆可谈的性子,不要拒绝的这么果断么!”窦宝佳新做了一个利落的发型,刘海挑染成了浅浅的栗子色,绝大多数和她同样年纪的女人孩子都已经上高中了,她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只是在金钱和事业的滋养下,让自己看起来比同龄人小十多岁而已。

对面的桑杉眯着眼,表情有些慵懒:“万事可谈,也得看什么时候。要是早知道你要跟我谈的合作是往我这个刚建起来的小庙里塞人,我就不急着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撒撒糖,大家还是要干事业的么!

老肖的下部戏要演一个很特别的历史人物2333333

——by活得很不开心的存稿箱菌

第68章 麻雀

“麻雀虽小, 五脏俱全, 你身边的几个人我也都知道。于竹就是你的大管家, 童喻兰那个丫头长了一张孩子脸, 其实一肚子坏水儿,你以前在华天的团队就没几个人留下, 全都跟着你跑了…光这些也就算了, 宋律师跟我说你最近还在物色法务人员…这么一个规整的工作室现在只有你们家肖景深那一个艺人,你不觉得你手下那些人都屈才了么?”

年轻的女人微微一笑:“他们跟着我, 自然是相信我能让他们充分发挥能力, 屈才不屈才的, 您可说得不算。”

“哟, 果然是有了底子了,现在说话都比半年前有底气了。”

“其实我更好奇,为什么你一定要把人送到我这里呢?我这儿现在连个小麻雀都算不上,您一肩挑着小水洼和封烁工作室两个聚宝盆,这两个哪个都比我这里要强百倍。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会有人弃大佛而就小庙。”

手机响了一下,桑杉看了一眼, 是肖景深下戏后提醒她要吃晚餐, 于她是叫来Waiter, 点了一份三明治和一杯果汁。

“佛…就是因为佛太大了。”

窦宝佳叹了口气, 惯常精明过人的她给自己铺排了一脸的无奈:“小水洼到底有多好,不用我说,圈里长眼不长眼的都知道, 不说池迟这个老板,光看下面的这些演员,哪个都很能拿得出手了呀。这几年投拍的电影也没都怎么亏过。别说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要进来了,那些捧着钱来求给小水洼注资的老板,从这儿能排到门外地铁站。”

成立了不到十年的小水洼是窦宝佳的骄傲,与几乎只为封烁一个人服务的封烁工作室不同,小水洼的综合性发展是让业内都为之惊叹的,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从作品和演员影响力来说,这个小小的工作室完全不逊色于圈内有名的一些公司。

更不用说还有一个叫池迟的金字招牌,拍了十年的戏,从演员一路到兼任制作人,这个女人就没让投资方亏过。现在是国内国际的大导演都排队跟她合作,她进组的时候随便安排两个人进组,都能让年轻演员少奋斗五六年。

池迟这样一个在圈内Bug一样的存在,当然有无数人崇拜。因为崇拜,很多人追随她踏进了演艺圈儿。

可也因为崇拜,有些人就在跟池迟待在一个房间里都会紧张到窒息。

这样的人待在小水洼,她痛苦,别人也难过。

“原来窦大经纪人这些年钱赚多了已经开始搞起慈善了。”桑杉的神情一派轻松,说的话却相当刻薄,几乎是明示窦宝佳既然这个人不适合待在小水洼就应该及时止损,让对方走人就好了。

这种想法窦宝佳不是没有想过,叶芽儿,不对,应该叫她叶早,虽然说有点演技偶尔还能爆发得让人惊艳,但是小水洼工作室不缺有演技的演员。她作为一个演员的心理素质太差,才会导致她现在连听见池迟的名字都紧张过度,而且这种情况还在愈演愈烈。

可是,池迟不肯。

“当初是我让她以为她能靠演戏改变自己的命运,也是我亲手把她从她家里领出来的,因为这样的理由放弃她,不可能的。”

年纪轻轻已经可以被称为是影坛大拿的女人拒绝了自己合伙人的建议,别人也就没有了再多说什么的余地。于是帮叶早找另一个靠谱的经纪人或者经纪公司就成了当务之急。

在桑杉之前,窦宝佳物色了她朋友的经济公司,叶早去了两三个月之后直接被人送到了医院。窦宝佳那个朋友手下也有十几个艺人,叶早空降而去,窦宝佳的朋友也很不错,该给的资源都没有少。

可是她手下那些人肯定要四处打听叶早的来历,打听出来她是窦宝佳介绍来的以前在小水洼呆过,对她的态度立刻就变了。

风言风语在公司里传了起来,有人说叶早是不自量力自称“小池迟”被小水洼赶走了,也有人别有目的地接近叶早。叶早不是个长在温室里的小花儿,性格看起来通达爽朗,可是她就是受不了别人拿她和池迟比较,这次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她因为精神压力过大患上了胃溃疡,原本只有九十几斤的体重差点儿跌破八十。

那个时候,池迟就想让桑杉接手叶早,可人家忙着秀恩爱开工作室呢,只能先卖个人情给人家,为了以后好说话。

窦宝佳却并不希望池迟的这份人情用在叶早的身上。对肖景深了解的不多,可她通过这些年打交道已经大概知道桑杉是个怎样的人了,这种抓紧一切机会往上爬的人心里却永远冷静的人,能够让她欠人情的机会是很少的,这次用掉了,下次想有可不容易。

“叶早的个人条件是很不错的,18岁就开始在片场跑龙套,到现在也有四年了,演了几个不错的配角,刨除各种情感上的权衡,她是个可造之材,你带她绝对不会亏。”

窦宝佳从包里掏出一份资料递给桑杉。

年轻的女人接过资料并没有看,单手把它压在了桌子上。“如果我对这种可造之材感兴趣,各大院校转一转,一个月不到就能找来十个。”有“小鲜肉金手指”之称的金牌经纪人,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可他们都没受过池迟的‘调·教’。”

“把别人教成了心理障碍么?这算是池迟为数不多的黑历史了吧?”

窦宝佳忍了又忍,才没被桑杉撩得怒火上头:“算了,你开你的条件,我考虑看看能不能答应。”

桑杉轻轻一笑,正巧她的三明治加果汁来了,推开咖啡杯,她吃了一口自己的晚餐。

“周荇导演的新电影人选定下了么?”

如果只是带一个人就能给肖景深换来一个主演周荇喜剧电影的机会,桑杉觉得自己还是挺赚的。

“还没有,可是周荇下一部片子要的是糙大叔,就肖…那啥小白脸的样子,他肯定看不上。”

“有你推荐,至少老肖就多了个机会。”三口两口吃掉了一块三明治,桑杉喝了一口果汁,又擦了擦嘴。

对面的短发女人神色中流露出警惕:“只要我推荐么?那简单了。”

“那只是第一个条件,第二个条件是明年池迟的电影,主题曲找我的人做。”桑杉随便擦了擦手,轻描淡写地说道。

窦宝佳听了她的要求,差点儿直接跳到椅子上。

“是你疯了,还是我幻听了?你手下的人?谁?那个…肖…肖景深?”

“也有可能是别人。”

“不管是谁,我告诉你,不可能!你知道我爸…我家吃吃上部戏的主题曲拿了好几个大奖么?现在国内最好的音乐人都不敢说给她的电影做主题曲。还、还用你手下的人,我告诉你,这个绝对不可能,不用问池迟,我就不答应。”

“不答应就不答应么,何必激动呢。”

桑杉又拿起了第二块儿三明治,语气平淡得像是在买菜一样。

“不过既然不答应,那我们就没得谈了。”

余晖倾洒,桌边只剩了桑杉独自坐在桌旁,果汁还剩一点儿,三明治已经吃完了。

她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凉凉地笑了笑,随手放进了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