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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呵呵,可是有的新娘笨,或者婚期紧,只好买啊。”

有人过去问价,那妇人卖得也不贵,五百文。

“这么便宜啊!”

“便宜?”丰娘似乎很震惊女儿会这么说。

“是啊,娘,夹帘,要两层布的,还有工,撑扳。”

“五百够多的了,她绣花挺粗糙的,一个月肯定就能做出来,扣去布料丝线等,起码能赚二百多文,太贵了。”

燕然不再说话,现在的人工不值钱,一个妇人一个月赚二百多文钱,还兼顾照顾家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第十七章 突发奇想又生财

燕然和娘买完绿豆回来,那妇女已经把价格降到了四百五十文,正有个中年大叔和她讲价,男人希望再降五十文,女人不愿意,两人僵持。

“娘,果然卖不到五百文。”

“嗯。”

钱也太难挣了,燕然在心里说。

娘亲原来打算做绣品养家,幸好做了绿豆糕,比这个挣钱。

回到家,丰娘把自己一件旧衣,重新染色改给燕然,衣服前襟,挂开一个口子,丰娘找了一块粉色的小布片,剪成一个桃子,缝在上面。

不知道的人,肯定当成一个装饰了,不会想到是个补丁。

“娘,你可真巧。”

燕然的夸赞换来丰娘一笑,但这笑容,却没有达到眼底,她是在心酸不能给女儿更好的衣服吧。

“娘,新娘子的棉门帘能贴块布来绣成图案吗?又省丝线,还省功夫,就可以卖得便宜些了。”

燕然都钻钱眼里去了,只要能赚钱就行。

丰娘抬眼看了女儿一眼,若有所思:“应该可以的吧。”

燕然一看娘动心了,立刻打蛇随棍上:“娘,撑扳好做不?让王叔叔那么大力气,应该可以的吧?他有钱赚,咱们也方便。”

丰娘被女儿这么丰富的联想力逗笑了,她伸摸摸燕然的头发:“我家乖乖就是聪明,娘去问问崔婶子。”

燕然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王力刚竟然真的会木匠活儿,瓦工活儿,他还会杀猪呢。

崔氏给丰娘这么说的:“彩菊她爹饭量大,为了多挣些钱能吃饱,只要有人雇他,做什么都行。”

丰娘把自己的想法给崔氏说了,崔氏的针线也不错,但配色和裁剪可就远远比不上丰娘,于是丰娘裁剪、配色、绣花,崔氏也绣花、负责把门帘的里子和面儿缝到一起。

燕然发现,娘亲做的却不是给新娘子的,不过她很快想通了。

明德府算是中等富裕的地方,这里的女人,到了年节,门口多挂上新门帘,贴布绣很好看,价格还低,正好满足了陪嫁的棉门帘已经破旧的中年妇人的需求。

很多新娘子还是自己绣门帘的,把市场对准她们,并不怎么好卖。

燕然毕竟还是小孩,她在这个世界的见识和阅历有限,还想不到这么多,幸好娘亲够聪明。

王力刚在镇上的铁匠铺定做了花纹刨刀,开始加工棉门帘的撑扳,燕然和林大娘忙忙碌碌,负责喂鸡、喂猪。

丰娘越发忙碌,清晨起来做点心,然后,拿出从镇上裁缝铺里买来的零碎布块开始拼花样,裁剪好用浆糊粘好,有的给崔氏,有的留给自己绣。

燕然虽小,替娘亲刷锅洗碗洗衣服,另外还喂鸡、刷鸡笼,把鸡粪下到门口娘亲开起来的菜地去,干得活儿都能抵得上半个成年妇女了,丰娘每次看到女儿忙碌的小身影,总是特别内疚。

“娘,我不累,咱家有钱了,吃的好,穿的也好,那种日子才好呢。”

丰娘怜惜不已,只好加快里的动作。

第一批门帘出的时候,杜仲德刚好从府里考试回来,看到妻子、女儿如此忙碌,心疼不已。

“没事,没事,还是然儿提醒了我,这样的门帘漂亮不费功夫,卖价不贵,我的赚头也不错。”

燕然却知道,这样的生意做不了多久,模仿的人就会上来,娘的生意就没这么好了。怎样才能多赚些钱呢?

丰娘似乎多了一条赚钱的路子,脸上常常露出欢喜的笑容,虽然每天做点心,再加上贴布绣门帘,她一个月也就六七百文的收入,可这在乡下,一个大男人也难赚这么多钱的。

一个月七八百文,一年就是将近十两银子,在这个一年二两银子都能养活一个五口之家的年代,收入无疑都达到小康水平了。

府试的成绩出来了,杜仲德考了第二名,杜伯俭虽然名次不显,但好歹是有榜上有名,从二十岁开始考试,这次竟然一举过了两关,杜伯俭简直都不知道今夕何夕了。走路脚后跟都不沾地,若不是杜仲德的名次压着,还不知多得瑟呢。

胡家乡学有几个同窗去杜家大院祝贺,丁氏指挥黄氏杀了一只鸡,还买了肉和豆腐,做了好些菜,喝酒喧闹到半夜,第二天,胡家庄的人看见这一家人,没有不撇嘴的。

“井底蛤蟆没见过大天,不就过了个府试嘛,有什么了不起。”

“是啊,村上考学的人多了,没他家这样的。”

“过个府试闹腾成这样,要是中了进士,那得请多大的客呀?”

“呿,那种人,考不考得上秀才还两说呢,进士?做梦的吧。”

“就是,就是,我听娘家侄子说,杜仲德考了第二名,杜伯俭考的是倒数第十一。”

“啊?院试才能过多少人?这倒着数的人,能行吗?”

“给你说的,不知道拿什么在这里得瑟。”

丁氏早上起来,头发上专门抹了桂花油,穿了一身新衣服,高高兴兴地走到大磨前想好好炫耀一番,没想到离老远就听见大家都在议论她家。

“哎,知道吗?杜仲德考了个第二名。”

“当然听说了,这人,还真是个念书的材料,多年不上学,说考试就能考得上,天才。”

“哎,你说,杜家大院的人后悔不?”

“不后悔是假的。要是换做我呀,一定不偏心。”

“呿,要我,就偏心这个老二,把他好好培养一番,现在说不定早就考了进士做了官了,杜老婆子说不定都是诰命夫人,跟咱胡家的老夫人一样。”

“去,咱胡家老夫人为人多好,自己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还施舍要饭的呢,她拿什么比?”

“是啊,是啊,咱家老夫人当年为了孩子读书,没日没夜做针线,眼睛都快熬瞎了,哪有杜老太太,懒得猪一样,逼着这么好的读书苗子在家种地。”

“可不是怎的,笨!”

“喂,你说老杜婆子后悔不?东杜那边虽然穷,可日子红火,光那一群鸡,年底都能卖十两银子。”

“下蛋鸡怎会卖了,你也是。”

“公鸡也下蛋吗?我瞧了,起码上百只的公鸡。”

“嘻嘻,你还数了?”

“咦?那么小的鸡,你怎么看清楚的——”

“哈哈哈——”

说着说着,话题就换了,丁氏气得浑身哆嗦,哪里还有心情得瑟?她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迎面看到徐氏穿戴一新:“娘,我爹派人来接。”

丁氏哼了一声,摆摆让徐氏走了。

第十八章 刚刚赚点钱

徐氏的爹爹听说女婿过了府试,想必也很高兴,专门借了一辆崭新的车轿,拉车也用了一匹皮毛黑亮十分俊逸精神的骡子。

徐氏坐在马车里,心情特别的舒畅,当年被未婚夫退亲,不得不下嫁到杜家,若是男人中了秀才,也算是争了一口气。她心里暗忖,爹爹肯定也有这意思,不然,男人还没中秀才呢,接自己都由牛车,变成了马车。

徐氏指骡子为马,可惜没人随声附和,路过村子中间的十字路口,十来个妇女坐在一起,有的绩麻,有的纳鞋底,还有拧麻绳、缝补衣服的,她们一边下忙碌,一边叽叽呱呱说闲话。

“咦,瞧,谁家来人了?”

“你没听说?杜家,杜老大丈人来接女儿呢。”

“哦——,考过府试了。”

“嘻嘻嘻”

这笑声和说话声,带着一股不屑和嘲讽,从车窗钻进徐氏的耳朵,是那样的令人不舒服,徐氏下意识动了一下,似乎座位是由朝上的针尖摆出来的,正当他恨不能捂住耳朵不听时,外面的话题换了。

“哎,你见过杜家老二家做的门帘了吗?”

“见了,挺好看的,也不贵,我准备买一个。”

“唉,你就是有钱,咱不会自己照着做一个啊?”

“我哪有那个艺?把一块布一块布对起来,听着简单,但真做起来,还是不容易的,咱们不见得有那么多的碎布片,就是有,我也裁剪不好,更别说配色了。”

“我不这么看,咱自己配色,虽然没有她的好,过年时新新的亮灿灿的挂门口,还不一样啊。”

“怎能一样?到底杜丰氏的艺比咱好,我已经给了定钱了,过十天就拿回来。”

“多少钱?”

“四百钱。”

“不贵。”

“还不贵啊?贴布绣可比用丝线绣的快,丝线也用的少,四百钱,她起码也挣一百钱了。”

“贴布绣,她一个月都能做出五六个来。”

“没有,听说只能做两三个。”

“她还做点心呢。”

“杜丰氏一个月要挣多少钱啊。”

“是啊,比我那死鬼在镇上做伙计都挣得多,五六百文总有了”…

徐氏下意识地把上的帕子紧紧拧着,心里那个恨啊,早知道也让丰娘在家做点心绣品了。她板着指头算了算,丰娘嫁过来八年,一个月五百文,一年净赚六两银子,八年就是四十八两…就像谁把她四十八两银子抢走了一般,徐氏的连肝儿都开始疼了。

那几个妇女继续叽叽喳喳地,一点也不避徐氏——他们胡家人,才不会怕单门独户的杜家人呢。

“以前也没看出来啊,杜丰氏还是个巧的。”

“怎么看出来啊?见天的下地干活,躲屋里绣花这样清闲的好事,哪能轮上她?”

“是啊,做婆婆的,怎就那么偏心呢?她家那两个媳妇有什么好?”

“杜徐氏的爹是官儿啊,杜丰氏无依无靠的。”

“什么官儿?一个书办,也叫官儿?老杜婆欺负杜丰氏娘家没人。”

“还是那两口子太老实。”

“哪里,是杜老大没儿子,唯恐老二一家出头了,自己没脸。”

“好毒的心,竟然怕弟弟超过自己,不让人家读书。”

“杜伯俭不是个东西。”

“徐氏也不好,妻贤夫祸少,杜伯俭总有一天会倒霉。”

“丁氏也不是啥好鸟。”

徐氏在马车里,恨不能伸出双,把车夫的耳朵捂住,自己娘家离得远,这边有什么事也传不过去,这下好了,车夫全听见了,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骡车在徐氏的祈祷中驶出了村子,那些闲言碎语也消散在空中,她狠狠地绞着帕子,眨着眼睛想主意。不能这样下去了,不然,老杜家的人,哪里还有脸出门儿?

出嫁女一般是不能在娘家过夜的,但徐氏离家远,再说,又自认是官家女儿嫁到了平头百姓家,觉得高人一头,每次都会第二天才回去,丁氏从来都没敢说一个不字。

这天晚上,徐氏和老娘嘀咕了半宿,还是没找到压制二房那边的办法。

“娘,我真不甘心,难不成就这样让人骑在脖子上,一辈子抬不起头?这样下去,他们总有一天比我们有钱的。”

“好闺女,我们再想想,肯定会有办法的。”徐王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劝女儿一心向善,却掺和着出馊主意。…

徐氏第二天从娘家回来,看到妯娌黄氏,计上心来:“三弟妹,你听说了吗?老二家的做绣品,卖了很多钱。”

黄氏早就眼红了,藏在袖子里的紧紧攥起来:“也太会藏拙了,当时在咱们这边,装得什么也不会,就怕多干活。”

“谁说不是呢?原来早就****分家的心,怪不得让老二和娘闹腾呢。”

徐氏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瞄着上房,看到丁氏终于坐不住,下了炕往外走,赶紧说了一句:“那边做点心卖了不少钱,现在又是做门帘,还养鸡,啧啧,咱娘的脸面,如何搁住啊…”

丁氏脸色难看地走出来:“走,跟我一起找她去,这事儿必须得说清楚。”

黄氏和丁氏拉扯着,急吼吼地出了门,徐氏却调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林大娘见有人来了,兴冲冲过去迎接:“你们可是订购门帘的?”

结果丁氏一把就把人搡得倒退几步,差点没摔倒:“丰娘,有种给我站出来,让个生人出头,你缩在后面算怎么回事?”

燕然没法子,只好先替娘亲迎客:“祖母且坐,我娘正忙,马上就来了。”

“你算什么?你娘呢?”

“祖母,我娘一针缝到头就来。哎哟祖母,像您这样有福气,一天到晚袖着吃现成的,咱村也没有几个的,我娘可不是故意怠慢的。”

“会说话说话,不会说话,一边去。”丁氏气得脸色发青,小孙女都知道她懒,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干。

燕然委屈地“哇哇”大哭起来,林大娘鄙夷地看着丁氏和黄氏。

丰娘用针把对好的布片簪上,放下针线走出屋子:“婆婆,三弟妹,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走热了吧?来,坐下喝口水。”丰娘张罗着拿出两个粗瓷碗,放在草房门口的凉棚下,倒上白开水。

第十九章 丁氏空手套白狼

丁氏气哼哼的,但丰娘礼数周全,态度绵软,一时也闹不起来。

闹不起来也得闹啊,不然,丁氏来干嘛,她深吸一口气,张嘴就直奔主题道:“听说你在做门帘?”

“嗯呀,婆婆,仲德考试等着用钱呢。”

“哼,我儿子拖累你了。”

“不是这意思,婆婆。”

丁氏一挥:“听说外人都跟着沾光,也没说带着你嫂子和弟妹一起干?”

“婆婆,不是丰娘没有这心思,是你不许我登门啊。”

黄氏一看不是事儿,赶紧插嘴搅和道:“二嫂,真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巧,我嫁过来六年,也没见你做过点心绣门帘。”她是在指责丰娘以前不肯出力。

丰娘满脸委屈:“我要有时间做这些啊,不是下地就是做饭,还得喂猪喂鸡,我也就只有两只。”

丁氏很生气:“说这些做什么?合着以前我虐待你了?”

“祖母,这话可是你说的。”燕然插嘴。

丁氏气狠狠地瞪了丰娘一眼:“瞧你把孩子惯成什么样儿了。”

丰娘低下头:“这孩子确实惯得过了些,大哥家的娇娇、红红还有三弟家的丽丽,绝不会说你不好的,我这就教训她。”

“丰娘,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丁氏气得胸口起伏,那几个孙女没少跟着她吃好的,丰娘是在谴责她偏心呢。

“我不及大嫂和三弟妹啊,孩子都教不好,自己不招人喜欢也就罢了,连孩子都碍你老的眼。”丰娘说着,作势要打燕然,燕然左躲右闪,咯咯笑着跑远了。

“娘,我去厨房点火烧水了,德广叔回来,要洗脸呢。”

丁氏闻言,不由一怔,她可不能让杜德广看见。

丰娘依然虎着脸:“你给我站住,给你祖母道歉。”

“我又没有招惹祖母,姐姐和妹妹什么都不干,祖母还给她们好吃的,我和哥哥每天不歇着,祖母还是不待见,呜呜,娘,我和哥哥好可怜——”

丰娘立刻泪流满面。

丁氏气得跺脚,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听孙女控诉的,她跺跺脚,对黄氏道:“回!”

让杜德广知道,就是让七大爷知道,回头肯定又是一场教训,杜家庄那边,七大爷的身体好了之后,老十一的族长之位就危危可及,两人现在正在较劲,对这边要求都很严格,丁氏也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