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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明世眉开眼笑:“不客气,不客气。”他伸手做了个虚托的手势,“喜欢吃,多吃些,这牛肉干咱们这里不多的。”

前朝禁止杀牛,虽然现在的昊天朝没有这样的法律,但普通民众谁吃得起牛肉呢?就连明德府,都没有专门卖牛肉的店子。

“嗯,嗯,谢谢。”其实燕然早上吃饺子,现在还饱着呢,她又吃了块,便停了下来。

见胡明世又想劝自己多吃,燕然急忙提议:“这会儿太阳正好,我们不如出去放风筝去。”

“好啊!”胡明世立刻高兴地站起来,“父亲送我本书,里面有怎样做风筝的,我照着做了个蝴蝶风筝,今天刚好试试能不能放飞。”

三个人来到胡家大院外的打麦场,胡家后花园倒是挺大的,足够放风筝,可惜今天天气实在好,丝风都没有,好歹打麦场比较空旷,能有点小野风。

胡明世的风筝,大概平衡不好,放到定高度,便会头栽下来,他有些沮丧,燕然虽然是学工科的,对流体力学这样高难的物理知识,却完全不懂,她只是凭感觉,认为风筝尾巴有点轻,便建议道:“胡公子,我上回看到个风筝,后面糊了长长的尾巴,飞起来在风里来回飘动,可好看了,不如,给你的蝴蝶风筝,也加个飘带吧?”

胡明世大概觉得自己的风筝反正也飞不高,不如满足下燕然的心意,便痛快地答应了。

两个男孩在书房,裁了两张长纸条,还用彩色颜料画了些蝴蝶尾巴样的纹路,贴在风筝上,然后又跑到打麦场。

这回,风筝很容易便飞起来,而且还越飞越高,后面的两条彩带,在气流飘拂摆动,特别好看。

才村里来回跑动拜年的小娃娃,不知哪个看到风筝了,喊了声,没多会儿,便有群孩子跑到打麦场,大家仰起小脸,欢笑着、赞叹着,各种钦佩羡慕,让胡明世都有些飘飘然。

眼看太阳到了天,胡明世才有些不舍地把风筝收了下来。

“然妹妹果然是小福星,想加个蝴蝶尾巴,居然让风筝飞起来了。”

杜英睿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可不是,我妹妹经常随便句话,便能把坏事变好事。”

“吃过饭,咱们再起玩吧?”

“好!”

因为是大年初,不能在别人家吃饭的,不然,胡明世肯定会拉着杜英睿不让走了,他似乎好久都没有这样快活过。

杜英睿回到家,还沉浸在刚才欢乐的情绪,他很仔细地给娘亲描述放风筝的感触,还有那蝴蝶风筝飘动的美好景象。

第八十七章 自己的事情自己来

“胡公子还会做风筝?”丰娘也很意外。殘傺泟

“嗯,他爹有本什么书,上面有做风筝的。”

“哦,胡家诗书传家,已经三代,藏书肯定挺多。”

“嗯,娘,可是殷奶娘却说那些不过旁门左道,她建议胡公子多读四书五经,将来好科举入仕,为爹娘争气。”

丰娘叹了口气:“殷奶娘说得也有道理,虽然说开卷有益,可朝廷大力提倡儒学,以此为正道,别的就成了旁门异数,睿儿若是想要有番作为,自然还是以四书五经为主。”

杜英睿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好的,娘,那我会告诉胡明世,让他也好好学儒学。”

燕然却眨了眨眼:“娘,我又不用考科举,那些杂书是不是可以借来看看?”

丰娘宠溺地看了小女儿眼:“自然是可以的,你哥哥也可以小小涉猎,只要不耽误正课就行。”

刚吃过午饭,喜兵就来了,送来包孜然,还有盒牛肉干,同时,邀请燕然兄妹去玩耍:“公子让我来请你们。”

“好的,我正想让他教我做风筝。”

胡明世见杜英睿不想放风筝,却想做风筝,并没有显出失望的意思,反而兴致勃勃把他老爹的书贡献出来。

《四海志异》是手工抄录出来的,是本游记,里面从风土人情到园林建筑,以及饮食、农耕、加工制造,无所不包,但没有件事情写详细清楚,多数寥寥几笔,让人读了云里雾里,根本弄不懂到底怎么回事。

燕然感谢娘亲逼着她读书,不然她对着满篇的言以及繁体字,跟不识字的人差不多。

不得不说胡明世是个天才儿童,书本上只有寥寥数语,和副结构和比例都说不清楚的图画,他居然能做出可以飞的风筝,燕然心里大为钦佩,这货若是长在后世,肯定是学神级别的。

三个人对着胡明世的风筝,又参照书上的字指导,下午时间,又做出两个风筝,个老鹰,个小蜜蜂。

初二这天,胡明世和杜英睿去放风筝,看燕然抱着《四海志异》舍不得放手,很大方地挥手:“你拿回家再看,咱们先去放风筝。”

“好啊,放风筝啦——”燕然举着自己的小蜜蜂出了门。

在后世的孩子,肯定想象不到,这个时代放个风筝都是奢侈的事儿。

在这样的乡村里,人们吃饭都成问题,那里会买个风筝放?就是有人想卖,也没人会做。

燕然三个在打麦场放风筝,引来满村的小朋友,连带很多大人都来瞧热闹。

三个人本来约好,还要研制那种长串的飞龙风筝,可惜燕然没有能够成行。

初三早上,太阳才从地平线升起,燕然跟着哥哥刚走上通往村子的大路,就听到有人喊了声:“师傅——”

个身上穿着脏衣服,脸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奔过来,对着燕然就跪下了。

“你?”燕然仔细辨认,才发现这是张嘎儿,“你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师傅,我输了——”

燕然气得抬脚踹了上去:“输了就输了,输了你赖账是不是?不然怎的会挨打?”

“我,我,我再把,肯定会翻本的。”

“你,你,是不是把房子都输了?”

“师傅怎么知道的?”

燕然只觉得心里发慌,她勉强忍着,问了句:“你是不是把烧鸡店也押上去了?”

张嘎儿瑟缩了下,燕然差点晕倒,这么多人辛苦冬天,这家伙三天全都给输了?

“没有,师傅,我没有把烧鸡店押出去,他们倒是想让我押来着,我没有,那是祖师母的店子,我怎敢押上去。”

“是不是那些人逼着你押烧鸡店了?”

“师傅怎么知道的?师傅,若不是我抗打,真的就顶不住了,十几个人围着我,打了个时辰,师傅,他们打累了,把我关在黑屋子里,有个小哥好心,悄悄扔了根铁丝,我才拨开窗栓,跑了出来。”

燕然气得狠踢张嘎儿,他跪在地上使劲道歉,直到燕然累了,气儿也消了,这才说了句:“起来,跟我回家。”

“哥哥,你去跟胡公子玩去吧,我还要处理这个孽徒的事情。”

英睿担心地道:“我和妹妹起处理。”

“不用,哥哥,有娘帮我。”

燕然调头往回走,张嘎儿垂头丧气跟在后面。

这显然是有人针对烧鸡店,刻意设的局。

“你在哪儿赌的,百乐园?”

“不是,是新开的家,叫大宝赌局。”

“你自己去的?”

“朋友叫去的,说那里好玩,我刚开始也赢了不少,昨天手气才开始背起来,到了下午,便,房子都没了。”

“然后呢?你那个朋友可曾撺掇你把烧鸡店押上?”

“没有,他说小赌怡情,不让我赌了,我不听。”

“那是谁让你押上烧鸡店的?赌场的人?”

“才在赌场认识的。”

“这赌场什么时候开的?人多不?”

“腊月二十才开张,初的时候人挺多的。”

她当时在大街上收的张嘎儿,知道的人太多,很难从这方面发现问题,府城人蛇混杂,心怀不轨的人多了,但有能力开赌场,却是少数的了。

“你知道这个赌场谁罩着的?官府里没人不可能顺当开张营业的。”

“我不知道,开张的时候我没去,听说府城有头脸的几个都去了,梁家、慧家、陈家、孙家,也都是派下人送了贺礼,当家的主子没露面。”

真是蹊跷,这样大的排场,个月不知赚多少个烧鸡店,为何会和自己过不去?仇人吗?府城能和自己为敌的,燕然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杜伯俭个,可杜伯俭根本没有这能力的。

燕然走到家门口,深深吸口气,她不能乱,并且,这事儿也不能急,当下,应该先稳住,想要害自己的人,必然还会蹦跶,她正可以利用时机,悄悄调查。

燕然让张嘎儿在外面等着,她先去禀告娘亲,丰娘叹口气:“收了赌徒,当然就得想到他们有可能会坏事儿,你让他进来,洗干净换了衣服再说。”

“娘,我怎么收拾他才好?”

丰娘却摊摊手:“你的徒弟,你来指教。”

第八十八章 莽汉学缝衣 荒坡有蹊跷

燕然知道娘这是要锻炼自己,家里收入越来越多,雇佣和仆人也越来越多,还有两个徒弟,她必须有管家的能力才行:“好吧。殘傺泟”

张嘎儿忐忑不安,没想到师傅却派来孙鹏,让他洗漱换衣吃饭睡觉,两夜天没合眼,他本来还担心着,谁知倒在炕上,觉起来已经是正月初四,吃了早饭,张嘎儿去给师傅行礼,燕然给他派活儿:“把你穿的脏棉衣拆洗了,重新缝好。”

“啊?师傅——”

“愿意听话,那就是我徒儿,不想听话,咱们拍两散。”

张嘎儿耷拉下脑袋:“是!”

“王妈妈帮我监督着,你不许帮忙,可以教他做。”

孙鹏笑得浑身乱抖,就是不敢出声。

张嘎儿个大男人,哪里干过这样的活儿?拿着把比自己手掌还小的剪刀,把衣服上的锋线剪开,然后分开棉衣的面儿里子还有棉絮。

女人时辰就可以干完的活儿,张嘎儿整整折腾了天,剪刀还差点扎了自己的脸。

害怕他身上长虱子,于氏教张嘎儿把衣服先烫过,然后清洗晾晒,半干的时候,还得收起来叠整齐,用棒槌在锤布石上敲平整,再摊开在竹帘样的笸子上晒干,这才铺到篾席上,重新缝好。

拆洗衣服已经让张嘎儿够憋屈了,现在让他拿着针线来缝补,这简直跟杀他般难受。

但张嘎儿却不敢说不干,他也知道自己做了坏事,现在连家也没有,若被师傅赶出去,今后的日子可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了。

张嘎儿手指头不知被扎了多少次,用了三天时间,终于把自己穿的棉衣棉裤缝好了。

于氏是个认真的人,缝得七扭歪还不行,张嘎儿不得不拆了三四次,好容易于氏点头说可以了,张嘎儿总算舒口气,孙鹏却抱了大抱脏棉衣过来:“师哥,还有这些。”

张嘎儿眼前黑,差点晕倒:“师弟,帮我求求师傅,我再也不赌了。”

“不行,师傅说,你只是本事不如人,心眼不如人,跟赌没关系。”

这正是张嘎儿真正的心思,闻听不仅眉毛飞上额头:“师傅有没说,什么时候开始传咱俩本事?”

“说了,你把这些衣服全都缝好之后。”

张嘎儿泪流满面,对着主院儿方向磕了个头:“师傅,你饶了弟子吧。”

“师哥,师傅说了,这缝衣服也是练本事的。”

“你骗我,你怎么不缝衣服?”

孙鹏伸出手来:“你看我的手指头,细不?你看你的手指头,跟半个棒槌似的,师傅说,学会拈针是第步,我下子就过关了。”

张嘎儿欲哭无泪:“我六尺高,你才五尺高,手指头当然比我细。”

孙鹏瞪了师哥眼:“别说个子,我比你手巧。”

这个张嘎儿还不得不承认,乖乖把孙鹏、王小刚、肖大爷等年前脱下的棉衣棉裤全都拆了清洗,然后缝好,个正月都快过完了。

这段时间,燕然并没有乖乖等待,而是把哥哥的小厮杨小强借了过来,杨小强在府城生活了年多时间,对那里比较熟悉,人又极机灵,对打听消息的事情很在行。

还有,杨小强这年跟着哥哥读书练武,气质发生很大变化,很难把他和当时那个黑瘦的鬼头鬼脑的小男孩联系起来,估计就算杜伯俭碰上,不仔细瞧,也认不出来。

杨小强拿了燕然给的银子,到府城去打听大宝赌场到底是谁家开的,和杜家到底有什么过节。

过了正月,府城那些卖吃食的店铺才陆续开业,杜德仁是二月初二的早上,在烧鸡店的门口放的炮,丰娘把有人觊觎的事情说了,让他谨慎些,杜德仁恭谨地答应了。

已经开了学,每天下午,依然有好些孩子来杜家大院外面玩儿,燕然又大了岁,已经不适合和男孩子起玩儿,有空,便抓紧抄那套《四海志异》。

杜英睿每天回来,都会给燕然讲玩耍有趣的事情,他和胡明世学习好,并没因此成为孩子间的领导者,但他俩会做风筝,能抽起大铁陀螺,会堆雪人,还会带着大家打雪仗,却让孩子们对他俩又是钦佩,又是敬仰,就连比他俩大两三岁的孩子,都愿意听他们指挥。

胡明世是这些孩子的“大王”,杜英睿屈居“二王”。

燕然很不解,问哥哥:“你和胡明世学习差不多,都很好,为何他是大王?”

杜英睿很理所当然地回答:“他比我武功好。”

“喜兵武功也好。”

“喜兵学习不好。”

原来当个孩子王,还得看综合素质,呵呵。

燕然牵挂府城的事情,每次难以安心,便去抄书,整套的四海志异,虽然有寸多厚,但她天天用功,速度也挺快的。

春雨贵如油,可是下得多了,也会坏事的,这回老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断断续续下了三天,雨量还挺大,王家兄弟辛辛苦苦打的砖坯淋坏了不少,连取土的挖出的崖畔也大滑坡,把他们放在那里,用草苫盖着的小推车和铁锨都掩埋了。

好容易雨停了,地上半干可以走路,满地的荠菜开着白色和红色的花儿,燕然边遗憾没有及时采挖,吃到肚子里,面约了彩菊,两人去挑才冒头尚且鲜嫩的。

“我爹说,咱这荒坡怪得很,土可松了,别的地方挖出崖畔,还可以掏个窑洞,这里根本不行。”

“你是说,滑坡都是因为这个吗?”

“嗯,我老家也有这样的土包包,家家都挖了窑洞呢。”

燕然也觉得蹊跷,延安窑洞她记忆深刻,为何自己家这个荒坡就不行呢?她决定回头去看看。

刚下过雨,荠菜长得又大又嫩,燕然和彩菊很快就挖满了竹筐,两人边往回走,边聊天。

“燕然,你说,荠菜焯水,除了配鸡蛋,能配肉吃不?”

“能啊,那个也很好吃的。”

“干肉呢?”

“也行啊,干肉你泡了吗?”

“昨晚就泡上了,等回去,我洗干净,在锅里蒸下,就可以剁馅儿了。”

“嗯,嗯,听你说都觉得好吃。”

彩菊笑了。

第八十九章 有人盯上烧鸡店

现在王家日子也好过,彩菊吃得好,更像个春笋般地疯长,燕然这年长得也够快,但比彩菊还是矮头,彩菊现在都和崔氏般高了。

燕然下午和哥哥起去了砖窑,没想到王家竟然把那么多的土,都做了砖卖掉了。

滑坡的地方,王家人却点了香插在土里,很严肃地祭拜。

燕然和哥哥惊讶地对视眼,赶紧跑了过去,原来,土路露出副白白的骨骼,好像是匹马,等走到跟前,远不止有马匹,还有人,燕然心里发慌,难不成这荒坡,是个不知名的墓冢?

不对啊,墓冢怎会埋得这样浅?还跑到地面上了?

“大概是以前滑坡埋进去的。”燕然想。

王家人大概也这么想,他们祭奠番,铲土把那些白骨埋了,换了个地方取土。

燕然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那几天放学,都会去看眼,最后,还是发现不对劲。

这个荒坡,是人为堆砌的,因为到了地面平齐的地方,土质就紧实起来,很不好挖。

她家竟然在墓冢上建了房子,还生活了好几年?想想都让她觉得心里瘆得慌。

哥哥英睿却有不同的解释:“这是滑坡把以前的地掩埋了,哪有墓冢修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