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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赏赐,皇帝绝不可能不懂规矩,他早就看出福王妃的想法,这里故意打脸呢。

福王妃可以头栽下去晕倒,雨薇年纪轻轻,却不可能,但赏赐又不敢不接,她全身都气得发抖。

燕然对皇帝感激笑:“哎呀,皇上,那些金锞子,是我打赏歌姬的,怎么能给雨薇姑娘呢?来来,我这里有枝玉簪,成色还不错,给了雨薇姑娘吧。”

“哦,原来是这样的,让你破费了。”皇帝站起来,“朕还有事,你们继续。”

说完和并肩王起走了。

两个宫女返回,又宫女端着盘子,托着燕然拿出的枝玉簪,送给雨薇,事情虽然平息下来,可皇帝的心思,已经目了然,福王妃和大长公主都觉得很不光彩。

荣秀云今天被当了枪使,而且,她豁出去丢脸露丑,并肩王看她的眼光,却没有更近步,反而从以前的十分亲切,变成现在的冷冷清清。

他到底什么意思?若是对自己无意,为何以前看她的目光总有几分贪恋?若是有意,可听了自己的表白,为何反而嫌弃了呢?

燕然首先退席,贵妇纷纷离开。

护国公夫人和丰娘起往外走,脸色都是喜悦的,她们以前,最担心皇帝在国孝之后,广选美姬,充实宫掖。

燕然要面对大群的情敌,就算有儿女陪伴,日子也不会好过。

何况,那些女人,肯定有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小公主和小皇子的性命都不能保证。

失子之痛,比任何打击,都更令人伤心。

鼎新帝走到书房里,脸色才拉了下来:“王爷,齐人之福,好享吗?”

并肩王眼圈有些发红:“臣以前从不知道,嫉妒的女人会那么多,胡夫人若不是有了此心,王妃也不会那样离去,我对不起你母亲,是我糊涂,未加防范!”

“不能怪你,谁能想到那个贱人会用那样的毒药,母亲她说过,你每次都先吃饭,就是为了她,可是…”

说起离世的亲人,两个男人都心伤不已。

“父王,公主和皇子还小,我不能纳妾,等他们大了,我就更不能了。”

并肩王听皇帝自称“我”,用儿子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他难过地抹了把眼睛,深呼吸了两下,提醒他:“皇帝受苦了。”

“朕还有你。”

时间父子俩的关系,亲近许多。

并肩王问:“皇帝觉得,江南那几个贪官该如何处罚?”

“派人再查,若情况属实,不用押解进京,就地处斩,家产充公,成年男丁,充作军奴,妇孺打入贱籍,永世不得赎身。”鼎新帝说话的时候,牙齿紧咬,他恨不能亲手杀了那些贪官污吏。

并肩王点点头,他对那些人恨意更深。

江南的官员,还是他派的呢,那些道貌岸然两面三刀,有负他的信任,令他脸面无光。

“江南贪腐窝案查清之后,将案情和处罚结果,上邸报明发全国。还有,再发我的旨意,在月之内,贪官若是肯向朝廷写谢罪奏折,并退出赃款,不仅可饶死,还允许他的孙辈以后,科举入仕。”

“是!”

“王爷有没想过,下步该做什么?”

“请皇上明示。”

“朕想派人清丈土地,今后,人口税改为土地税,这样有利于抑制土地兼并。”皇帝满腔热血,说话都忍不住有些慷慨激昂。

并肩王想了想,最后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恐怕很难,高宗在世,就想要做这件事了。”

“朕知道,朕已经让人悄悄开始,虽然数据不是很准,但**不离十,地方官员若是勾结豪绅,虚报数字,摘他的官帽是小事,这件事我必须得做成,不然,昊天再坚持不了几年了。”

江南贪腐案,对并肩王触动很大,他也意识到,再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虽然还是不想接受皇帝的改革计划,可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不那么坚决反对了。

“人心不足,谁也不会嫌钱多的,毕竟土地所出,比交纳的税要少,土地兼并难以遏制。”

“皇后建议朕,要给那些有钱人的钱,找个投资的出路,别让他们有钱只知道买地。”

“皇后有没具体的办法?”

“有点儿,王爷可有想法?”

并肩王摇摇头,他终于理解皇帝为何说反对改革的都是懒人了,的确,守着祖宗规矩,会少很多的烦心事,可也得面对朝政**,昊天的实力江河日下的残酷局面,何去何从,他真的不知道了。

益王妃在后宫受到打击,回到王府,气得乱发脾气,连益王都劝不下来。

雨薇这样的女子,无论长相才艺还是心思玲珑,可以说无不是顶尖的,整个昊天都难挑出第二个,她原以为,皇帝见了肯定会喜欢,皇后虽然漂亮,但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年龄也比雨薇大好几岁,早就不再是个鲜嫩嫩的小可爱了。

她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出师不利,人送不到皇帝身边去,如何能靠她为自家说话?

这次皇帝在江南查贪腐,涉案的二十多个官员,有三个都是她的亲戚,益王府表面低调,实则奢华无度,那几个人的贡献巨大,现在,犯官还希冀益王能帮他们渡过难关,因而死咬着没有把他们供出来,可万,斡旋不成呢?

益王妃不敢想下去。

给皇帝送美女的办法今天没有得逞,但她并不死心,打算再找机会,但江南那边,肯定还另有办法。

第二天,鼎新帝上朝,江南贪腐的案还在审查,求情的折子就上来了,摞了足有尺高。

江南人积淀深厚,每年科举入仕的人才,都比北方多得多,几代积累下来,江南可以说遍地都是豪绅,般地方官,根本撼不动。

这些折子,多数都是这样的口气,请求皇帝对那些官员从轻发落。

鼎新帝十分恼火,早朝下来,在上书房发了脾气。

太监总管武卫怕皇上气坏身子,派人给皇后送信,希望能劝解二。

燕然知道,杀了那些贪官,确实能起到震慑作用,可自古被杀的贪官多了,为何还有人前赴后继呢?

第二百四十二章 派人

历朝历代,都有贪官被杀,关键是总有贪官心存侥幸,就算江南贪官都被杀了,别的地方贪官未必肯坦白自首。

封建社会的舆论监督更难建立,就靠几个巡使下去调查,根本不济事儿。

生产力没有发展到定程度,新的更好的社会制度建立不起来,那些事情就不能绝迹,燕然知道安慰不起作用,皇帝的心病没法去除。

到了上书房,小太监大声往里面传报,皇上很诧异,但还是让燕然进去。

“梓潼如何来了?”

“今天南海那边,照我说的新办法,送来几条海鱼,厨房照着南海贡品上写的法子做出来,妾身请皇上同品尝。”

皇上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吃饭,但又不想把情绪带到家庭来,时无语。

“皇上,吃饱喝足才有精神和那些贪官斗争呢,你在这里生闷气不济事儿,气坏了,贪官不更猖獗了?”

“哦,梓潼所言甚是。”皇上把那些折子推开,站起来,“走吧!”

皇宫很大,以前的皇帝抬脚动步都坐步撵,显得威风凛凛,他们本来就要担负繁重的脑力劳动,出门又不肯活动,身体越发缺乏锻炼,燕然建议皇帝多步行,他愉快地采纳了。

两人携手,在皇宫的花径上漫步:“陛下为何事所恼?”

“那些贪官,居然还有人说情。”

“怎么说的?”

“无非说江南豪绅势力太大,官员式微,力不从心,反正找各种借口,要保住他们性命。”

燕然沉默了会儿:“臣妾觉得,江南那些贪官,有自己贪腐的,有被人胁迫的,不若给那些胁迫的官员个出路。”

换成别人说这话,皇帝肯定立刻就发火了,但换成燕然,他立刻便问:“皇后有什么好办法吗?”

燕然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只能说是个想法。臣妾以为,光杀也不太好,反而纵容了那些罪大恶极的首犯,以小把柄要挟其他官员。不如皇帝下道旨意,被胁迫的犯官能揭发检举,并且愿意辅助后来的官员做好清丈土地的事务,便可饶其性命,做得好,还可以减轻对其家人的处罚。陛下以为如何?”

“好是好,但也不能太宽仁了,若是他们借着检举之机,行拖延之举,检举不尽不实,便不宽恕。”

“好,只给他们次机会,若是他们做得不好,朝臣谁敢再啰嗦,便连他起罢官。”

“呵呵,没想到皇后比朕的手段也不差什么。”亲密爱人和自己站在同阵线,皇帝的情绪终于好转,“今天,南海送来什么,让你特特去叫我来尝呢?”

“听说叫什么瑶柱的,以前咱们吃的都是晒干的,这回,是新鲜的,用特大毛竹节装了瑶柱,再放入海水养着,千里迢迢送来的。”

皇帝有些奇怪地看过来,他的皇后可是最简朴的,怎么奢侈起来了?

“我想促进商品流通,历朝历代,都重农抑商,其实这个并不全对,没人种粮,粮食价格高企,自然会倒逼商人返回种粮,渔民也很苦,产的鱼卖不上价格,我也是想试着看有什么办法帮他们,这回送来的海产,都是花钱买的,不是贡品。”

“哦,梓潼,你是不是觉得,咱们私房有些多?”皇帝忽然有了心情开玩笑。

燕然做了个鬼脸:“可不是,咱们入主皇宫,户部依例拨来的钱款,我们连三分之都没花掉呢。”

“你吃回瑶柱,是不是把咱个月的花费都用光了?”

“嘻嘻,这个耗资是有些大,可是海边的人说不定从此多了条挣钱的法子,那些达官贵人可以开这方面的铺子。”

“就不会用钱买地了?”

”嘻嘻,我也是想告诉他们,赚钱的法子多得很,只要肯用心。”

新鲜瑶柱,果然比做成干贝鲜美,口感也好,皇帝心情大好,午餐后美美睡了会儿,下午上朝,精神状态好,脾气也没那么大。

朝臣见皇帝做出让步,不再非要把几十个贪官全杀了,总算松口气。对皇帝坚持的首恶必惩,也满口答应。

皇帝还做了点儿小改变,原来打算就地处决,现在变成了押解上京,交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三司会审之后,再定刑。

还没散朝,消息便送到了益王府,益王妃微微松口气,派心腹嬷嬷把消息送给王府的长史:“皇上也不知道谁是首恶,到时候弄个人顶缸就行。”

王长史道:“恐怕个人不够,至少得三五个,而且,总督和巡抚都说是被胁迫的,恐怕皇上不会信。”

“王妃说具体操作你来办,只要杨大人、钱大人和洪大人能安然无恙就行。”

“知道了。”王长史嘴上答应,眉头却紧紧蹙起,这三个人可是在梁炳辉时期,都在江南当着官儿的,要说他们被人胁迫,恐怕很难,只能避重就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江南那边的折子,很快便送了过来,果然多数官员都想把事情推到别人身上,极力检举揭发,甚至不惜诬陷别人。

卫国公年纪大了,这年已经不再上朝,并肩王、明远侯、胡宰丰等阁臣,看着那些奏折,互相攀扯,同件事,同句话,这个说是那个说的那个又说这个说的,真是狗咬狗嘴毛,令人看着又气又烦。

大理寺卿汪国华和刑部左侍郎章精研被叫到内阁帮忙,他们把第批送来的奏折拿出来仔细比对,然后摘出两次奏折变化比较大的部分,呈给内阁。

并肩王发现,江南巡抚杨金英,先前的罪行挺大的,现在,变成了布政使见他年老多病,欺上压下,并且把自己犯的事儿,强加在他头上。

第二批折子,好几个官员都检举布政使张志贤,可是第批送来的奏折,这个张志贤的罪行并不大。

张志贤还为自己上了自辩的折子,他都是受杨金英胁迫的。

杨金英在江南坐就是十四年,张志贤还是并肩王举荐,派去的。

到底谁是罪魁祸首呢?

并肩王看了全部的奏折,向皇帝请命道:“还是微臣亲自去看看吧,太乱了。”

燕然没想到自己的建议,非但没有能让事情变得清楚,反而更麻烦,也有些内疚,可是她还是认为,并肩王不能去:“他还是有些软弱,陛下应该派个手段强硬的人过去。”

“嗯!”

燕然没有想到,皇帝这个手段强硬的人,居然是她爹。

在内心里,燕然直认为爹爹醇厚有余、魄力不足,更别说什么强硬手段了,等知道消息,爹爹早已经上了路。

皇帝安慰她:“我把宫的侍卫派给他,绝对不会出事的。”

“可是,可是杜大人能办好皇帝的差事吗?”

“能,你放心。”

燕然哪里放得下?皇上再安慰,她也只能抱着爹爹成不了事儿,但愿不要把事情办坏了的心情,每日祈祷。

益王妃听说皇帝派了个钦差,刚开始挺慌的,等听说是礼部侍郎杜仲德,忍不住呵呵了几声:“那个人念个道德章还差不多,办这样的差事,他还差了点儿。”她高兴地笑了阵儿,“皇上性格多疑,谁都不放心,也不看看自己的岳父,到底什么材料。”

就连卫国公都悄悄进宫,劝过皇帝,让他慎重呢。

卫国公戎马生,现在有很严重的风湿,腿打不了弯儿,腰也直不起来,大夫又是推拿、又是拔罐的,他到了皇宫,还是不能下跪行礼,鼎新帝这才后悔自己这个玩笑开得太大,有些话,该说就得说。

“老国公,杜大人去江南,只不过是个幌子,他的手下混了几个善于办案的年轻人,你就放心吧。”

“你把**也派去了,他可是个愣头青。”

“老国公,你就放心啦,**这几年守卫皇宫,做事滴水不漏,他守护杜大人,你还不放心?”

“**只是去护着仲德的?”

“是啊。”

皇帝面对老国公明亮的眼睛,最后忍不住破功:“朕是让他处理案子了,老国公,他都二十四了,你当年这么大,都已经大破西贼,为国建下不朽功勋了。”

“这不样!”卫国公还是不放心,“**太慌了,做什么不靠谱。”

“国公爷,要是**听见你这样说他,还不气得暴跳起来?朕听先帝说,当年你带兵出征,老卫国公夫人也很不放心呢,说你穿鞋子都不知道左右,她不得不给你做端底子的鞋子。”

卫国公的脸下子涨得通红,那还是他四岁时犯的错误,母亲居然说给了先皇听。

“老国公,你放心,朕心里有数,**就是去历练的,还有个人,刑部的章介,他虽然只是个秀才出身,但破的案子能堆成山,这回,朕就是要他立功,回来正经地提拔做官呢。”

卫国公这才高兴了:“好好好,皇上能不拘格用人才,昊天朝兴有望,老臣就放心了,皇上,老臣打扰了,这就回去,再也不干涉陛下办事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钦差

益王妃唯恐听来的消息不准确,还花重金让人从宫里弄出消息,说是皇后为杜大人去江南,忧虑不已,她这才确定是杜仲德去了江南,益王妃笑起来,不再担心。

江南那边,刚开始听说来了钦差,也很慌乱,后来听说是杜仲德,大家也忍不住松口气。

杨金英老奸巨猾,对杜仲德了解还是比较深的,他叮咛身边的人:“千万不要给杜仲德送礼,这人就是傻子,金钱美女他都不感兴趣。”

“那怎么办?”

“听我说,这些日子,除了官服,其余的日子都得给我穿布衫,还有,想办法让张志贤给杜仲德送礼。”

“这个…”

“听我的,绝对不许对杜仲德过分的好。”

“??”

看着手下傻乎乎的模样,他叮咛:“按规程来,该怎样就怎样,既不能对他太好,也不能太赖,按规程来。”

“巡抚大人,你穿什么衣服?”

“笨蛋,把牢房给我清扫干净,我得穿囚服。”

“啊?大人,你真的要进去?那地方进去可就…”

“闭嘴!那里现在是我的避难所,知道不知道?让张志贤在外面逍遥,我们俩到底谁胁迫谁,不目了然吗?”

“是,是,下官明白了。”

杜仲德到了江南省城——清城。

谁不知道他是当今皇后的亲爹?路上,不管他对自己和手下要求多么严格,那些地方官和驿丞依然破格招待,甚至不惜自己掏钱垫付,可到了青州,切规矩。他刚开始还有些诧异,随即便心欢喜:

江南省经过巡使呈报,揭开了贪腐的盖子,现在各方面都开始上正规,连驿卒都和别的地方不样。

杜仲德等着暂时主持江南事务的官员来汇报,到了天黑也没有人影,正奇怪呢,驿卒来报:“张志贤大人求见。”

“什么?张志贤不是已经抓捕了吗?怎么还能在外面随意走动?”

“小人不知道,听说皇上来了圣旨,把张大人放了出来。”

杜仲德眉头紧蹙,怎么会这样?

**给姨夫建议:“让他进来再说!”

张志贤穿着祥云纹缂丝长袍,身后的小厮手提着个礼盒。

般情况,若是有两个礼盒,都会带两个小厮的,他们这个样子,看着特别怪。

张志贤跪下磕头:“见过钦差大人!”

杜仲德眉头紧皱:“你这是什么意思?”

“钦差大人,下官家已经被封了,也没有什么好送的,请不要嫌弃礼物贫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