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先说话:“将东南巡抚魏宏调去,东南另派人手。”

几个人都觉得好。

慕容勤推荐了人:“微臣觉得,原巡抚景启明是个能吏,东南开埠,千头万绪,太过守成稳重的,恐担负不了这样的重任。”

几个人都没意见。

燕然又提了个意见:“江南元洲知府也换了吧,派吴普凡去。”吴普凡是个武将,却以有采出名,算是个武全才的。

几个人都愣了下,苏顺沉吟下:“吴大人也就是在武将里面显得有采。”

“本宫看上他杀伐决断,敢于承担的品性。”

云家的地盘就在元洲,内阁几位顿时明白皇后和太子,这回是想要将云家彻底拔除了。

李江南心暗喜,若是没有云家喂熟了的官员坐镇,他此行的任务,可就好完成的多了。

燕然和儿子回了内宫,宝麟遣开身边伺候的,十分内疚地说了句:“母后,我今天冒失了…”

“没关系,你父皇总是希望能稳妥再稳妥,无形却让云家坐大了,这回,咱们准备不充分,云家不也觉得很突然吗?”

“益王肯定百里加急给云家送信了,而李江南准备好了才出发,就落在了后边。”

“麟儿怎么忘了,母后现在有鸽子传信呢?等云家接了益王的信,江南那边刚好顺藤摸瓜,查清他们的踪迹。”

“打草惊蛇计?”

“是啊,打草惊蛇方面是为了安全,进行清道的,也是为了观察敌踪呀。”

宝麟终于露出笑意,看到几个小太监拿着铁环、陀螺在边等着,他欢呼声,进房里换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果然不出燕然所料,益王回到府,和李志道几个商量了下,便写了封长信,让李志道立刻去了江南。

喜兵在**的帮助下,招揽了批年纪偏大,不得不退伍还乡的斥候,他们身体依然硬朗,没法适应战场,但跟踪个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些斥候,已经装扮成小贩、叫花子、行人等,散落在云家大宅的外面。

李志道进了云家之后,不到个时辰,云家便跑出十几个奴仆,他们有骑马的,有驾车的,分别去了不同的方向。

这些人,路上总有同路人,但却没有个是从头跟到尾的,他们没想到,跟踪技术竟然会这样先进,还分段分人,因而,都没有在意。

几天时间,喜兵就掌握了七处,云家用别人名字在官府登记庄园。

“真狡猾,若不是皇后这出打草惊蛇,还真发现不了呢。”

益王下午才知道江南官员调动事宜,晚上回家才派人往江南送信。

燕然如何能让这个家伙总是得逞呢?喜兵留在京城的人盯住了益王府,送信人出城时,天已经擦黑,但他们自恃武艺高强,并不寻找客栈投宿,还是策马狂奔,打算连夜到运河码头,坐船上路。

益王府有的是钱,为了安全快捷,送信人单独雇了艘等大小的船只,安顿下来后,船老大让船娘煮了锅滋味鲜美的鱼汤送进船舱。

送信人先舀了碗,吹凉,让只小猫喝了,那猫咪半个时辰也没有异常,刚好砂锅里的汤也凉了下来,他们才人碗,分着喝了。

送信人十分谨慎,夜里睡觉,也安排了人值夜,半夜里清风徐来,带着股淡淡的烟味,值夜的人看到船老大居然坐在上风口,吧嗒吧嗒抽旱烟,非常不高兴:“喂,在哪儿抽烟呢?”

船老大跟个调皮的孩子般,狠狠喷了股烟过来。

值夜人大怒,抓住身边的佩剑就要过来,但却发现两腿发软,浑身无力。

“老大,不好了!”他的声音惊醒了船舱的人。

船娘听到喧哗,肆无忌惮地端了个火盆过来,她拿了把干树叶,扔在火里,股浓烟在船舱散开,送信的人很快都倒下来,任由船老大带着船工,把他们身上的银两和书信都搜了出来,然后,船在河里打了个转儿,返了回去。

有了这封信,益王和云家勾结的罪证,便坐得实实的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江南风云

益王的信被截走,江南的云家便不知道官员即将被调动,他们还准备了丰厚的礼物,分别送给总督、巡抚以及知府、县令。

这个县令是云家所在地的水县,不是左江的县令赵弘景。

喜兵的人把这些记得清清楚楚,让鸽子将消息送进了京城。

燕然派人叫来大理寺和礼部尚书,把云家给知县、主簿等送礼的事情说了。

贾耀楠很是气愤:“皇后娘娘,这是犯罪,该判个流放的。”

大理寺卿张力山看了身边这位急脾气的品大臣眼,心里说道:贾大人,你抢了咱的台词。

没奈何,张力山只好说了贾耀楠的台词:“皇后娘娘,应该立刻派人去江南,替换吴志周。”

宝麟点点头:“今天叫你俩来,知道你们是沉稳可靠的,不会走漏消息,安排人去查案,还有派人替换吴志周,都要尽量保密,起码,人没到江南之前,不能闹得满城风雨。”

“是,太子殿下英明!”两个老头儿,对着个小孩子夸英明,说起来挺可笑,但值班房里十分肃穆,点滑稽的感觉都没有,岁的小孩子嘴巴抿得紧紧的,双大大的黑眼睛严肃地盯着两个大臣,贾耀楠和张力山恍然有站在皇帝面前的感觉。

说起李江南,这家伙还真是个怪胎,领了差事回到府里,便将妻子和几个妾室叫到起:“我今天领了项差事,不太好,若是有了意外,你们要齐心协力,将孩儿养大。”

三个女人当即便开始掉眼泪:“老爷,什么样的差事让你这样说话?以前也查过贪官,甚至还有和恶徒交往的,你也没有害怕过。”

“今日与以往大不同,你们不要问了。”李江南看看妻子,“我若不在世,你和李英李强就回乡下去,那二百亩好地,足够你娘三个过好日子了。”

李夫人大哭。

李江南又给另外两个妾室说道:“你俩都是能干的,又有娘家帮衬,在京城立足不成问题。李建和李刚两个都很聪颖,是个读书的料子,过两年,你们就托人送他们进国子监吧。”

李夫人抬起泪眼:“老爷现在已经是三品官员,不能恩荫英儿做个官儿吗?”

李江南摇摇头:“李英和李强都太认死理,又不够灵活,我得罪了不少人,恐怕有人会迁怒于他们,你们在乡下,好歹还能平安生,入了官场,就难说了。”

李江南妻子所生的两个孩子,读书都不行,人也太老实,李夫人却没有自知之明,不明白儿子那样的资质,在官场会被啃得渣儿都不剩,李江南唯恐妻子伤心,这个时候了,还留了几分脸面给她。

“我若是死了,皇后或许还会照应二,若是派人来问,就照我说的话回答,你们各安天命,不要奢望抬高,没有大富贵,但平安喜乐还是有的。”

交代好了后事,李江南就要立刻,三个女人哭做团。

李江南的第三子李建十分聪慧,听到哭声,跑到屋外,刚好听见李夫人哭着唠叨:“老爷别走,这黑更半夜的,不是自己找危险吗?”

“就因为黑更半夜,没人想得到,我才会安全,别哭了,放手。”

李建冲了进来:“爹爹听孩儿句。”

几个女人都很紧张,唯恐李江南发火。

李江南最喜欢这个儿子,这个时候根本也发不出火来,他和气地拍拍身边的锦墩:“坐下,你想说什么?”

“爹爹,不若你今晚派了手下出发,明天换了衣服,装作个行脚商,带几个长随上路,或许能避过那些人的耳目。”

李江南想了想:“嗯,孺子可教!”

于是,李府当晚让个和自己个头胖瘦比较像的护院,穿了他的衣服,带了师爷随从出发。同时,派人去找五成兵马司的老乡,让他派人照应下。

第二天益王听到消息,气得跺足捶胸,边骂李江南阴险诡诈,面派人追了上去。

李江南却扮作行脚商,放弃舒服的水路,坐车去了江南。

李江南不光是骗了益王,还把喜兵的人也骗了,到了通州码头,喜兵的人才瞧出不对劲,正要放弃返回,却发现假李江南他们雇的船有问题,刚好五成兵马司的人到了,他们急忙写了个纸条,让人把那条贼船先扣住了。

假李江南最后上了条顺路的大商船,说来也巧,居然还是云家的产业,但普通商船,上面的伙计到管家,根本就不知道搭便船的人是谁,假李江南就这样顺风顺水,到了江南,比主子快了十天不止。

云家的人却接到了益王的信,在这边等着呢,派人在他们喝的水里放了毒,幸好喜兵也安排了人在驿站,发现不对劲,让人抱了只鸡,吃食和饮水全都试了试,才使他们幸免于难。

假李江南跟着喜兵的人离开了驿站,住进江南城外的个农庄里等主子,云家的人日夜盯着,但因为保护措施严密,他们直无计可施。

李江南直无影无踪,把喜兵急的夜不能寐。

朝廷调来的总督和巡抚都到了,云成科作为士绅代表,下了帖子想为二位接风,对方都以正在交接,太忙了为借口拒绝。

李江南忽然冒出头来,这家伙,竟然微服私访去了。

云家为了争夺地产,勾结官府,逼死人命,被李江南人证物证,搜罗得应俱全。

巡抚急忙调派人马,连夜到了水县,官衙里从知县到县丞、主簿、典礼,甚至衙役捕头无幸免,全部被拘。

云成科听到消息,下子就慌了神。

益王后面还有信件送过来,云家知道总督巡抚都要调离,却不知道连县府这样的小芝麻也会动。

县官不如现管,水县衙的官员,尤其是衙役捕头典礼这样的人,才知道最多云家的事儿。

那个强奸绣娘逼死人命的财主,就是云家九爷小舅子的大表哥,当时处理的时候,云家做了手脚,没有让这层关系暴露出去。

现在,那些为虎作伥欺压良善的恶吏,为了活命,肯定什么都往云家头上赖,什么都掩盖不住了。

李江南和新到的水知县刘杰,起审问,巡抚魏宏也派人监督庭审。

刘杰是出了名的酷吏,水前知县还想抵赖,他根本就不打板子,而是直接让人抬了个烧红的大烙铁:“王大人,这烙铁烫在脸上,疼在心里,永远也去不掉印迹,估计你下辈子投胎都会带着,就算太子仁慈,放你条生路,你也没脸见人了呢。”

王水生气得浑身哆嗦:“刘杰,你——”

“别说什么做人留线,日后好相见的话了,我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和你这样的贪官污吏再见面的。”

烧红的烙铁距离脸颊还有尺远,就能感到股热浪扑面而来,王水生惊惧异常,颤抖着声音叫了句:“我招!”

王水生勉强说了几个云家作恶的事例,刘杰并不追究,只是把细节问再问,然后让把人带了下去。

接下来审问主簿云宝才。

云宝才只是恰好姓云,做了主簿,才和云家连了宗,现在以云家人自居,他在水做了十六年主簿,云家的罪恶,半都有他的影子。

云宝才嘴巴可比王水生紧多了,别说用红红的烙铁吓唬,真被烫得晕死过去,又用水泼醒,也句都不招。

刘杰让把云宝才带了下去,第二天再审的时候,云宝才的老婆便在堂上跪着:“老爷,王大人已经招了余家的事情,还把责任都推在你身上,刘大人说,足够判老爷死罪了,你就别替云家藏着掖着了,平白无故受那样大的苦。”

云宝才口呸在老婆脸上:“妇人短见,你懂什么?”

“呜呜,老爷,孙寡妇家母子三人,为了五十亩地而死,王大人也赖你头上了,你再坚持,全家男丁都要被处死,女眷官卖,呜呜,可怜——”

“闭嘴!”云宝才刚骂出这句,后堂便跑出个穿着宝蓝锦袍的小男孩,他没有认出云宝才,只看到祖母跪着哭,也吓得叫了声:“祖母——”便哭起来。

云宝才气得目眦尽裂:“刘杰,你是个畜生!”

刘杰拍惊堂木:“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云宝才披头散发,脸血污,瞪这刘杰,就像个凶神恶煞。

刘杰却仰头哈哈大笑了几声:“云宝才,本官调查,你和云家勾结,手上的人命不知几何,你连畜生都不如,本官也没必要对你,对你的家人讲人情面,反正你家的男丁是死定了,女人都要官卖,今晚,本官就把你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和孙女,关到城外的流民营里,她们反正迟早也保不住贞洁。”

“不要啊——”云宝才的老婆惨叫了声,哭昏了过去。

刘杰看了看扑过去哭泣的小男孩:“这个娃儿白白嫩嫩的,估计那些流民,也会喜欢…”

连李江南都听不下去了,这刘杰,就是魔鬼转世。他站起来,踱到大堂央:“云宝才,求死容易,活着才难,你还是招了吧,不然,平白连累家人,云家,拿你也是当奴才使唤的,何必呢?”

云宝才瘫坐在地,终于彻底崩溃。

第二百九十二章 审案

云家到底做了多少恶,李江南暗访到十三件血案,但只有件是有证人证物,其余的苦主要么失踪,要么死了。

云宝开始招供,下午时间,才说了五件,被害人、帮凶,事情经过,还有谁知道,刘杰问得非常详细。

要去找被害人家属、抓捕帮凶、请证人到堂,衙役都不够用了,最后,巡抚派来的范参将不得不把自己的卫兵让出来供刘杰派遣。

吃过晚饭,审问继续进行,直到三更,大家都困得受不了,这才把云宝才带下去,命人严加看守,准备第二天继续审问。

刘杰的师爷,已经被喜兵发展成了自己的手下。

这很容易,师爷还是个举子,刘杰却只是个监生,他是在梁炳辉当权时,花钱买的官儿,后来因为为官比较清正,并没有被罢黜。但他没有大智,平日里处理政务,多靠师爷,审案也味只懂得威胁恐吓,让师爷瞧不起。

喜兵说跟了他,是直接为皇家做事,成绩突出,自然有晋升渠道,师爷立刻便磕头发誓,愿意跟随。

当晚,师爷将问出的案情,简略的写出来,传了过去。

捷报见没有涉及到钱庄的事务,便搁下来没管。

云成科下午出了家门不久,便有官军团团包围了云家大宅,听到消息,他想要逃到海上,探路的家人又传回消息,前面有官军正往这边赶来。

前有阻拦,后又追兵,云成科急惶惶如丧家之犬,躲到个老农家里,换了衣服,从后门逃出,摆脱了追踪,来到这里。

困兽犹斗,云成科还想搏把,弄乱局面,或许还有逃脱的机会。

云成科苦心经营二十多年,云家在江南的实力,让人难以估量。

比如,水县的监狱,这样腌臜阴暗的地方,云成科也安排有人。

水的官员虽然全都被换掉了,但那些没有暴露的衙役小吏却并没有被抓起来,云宝才半夜被送到这里,早上就有人送来了下了毒的饭食。

不光是云宝才,水的犯官典吏、主簿、县丞、知县的饭食,全都下了毒。

刘杰知道自己读书不多,若想保住官位,只有勤奋二字,三更睡觉,他五更便起来了,还命衙役去监狱带犯人。

云宝才刚吃了两口饭,便被衙役扯着上堂,运动使毒性更快发作,他还没到县衙,就呕吐起来。

押解的衙役吓坏了,飞跑着报告了刘杰。

说来也巧,刘杰的家里本来是开药铺的,只因为被豪绅欺辱,才豁出去买了个官儿,他懂得些急救的办法,立刻派人给监狱里的那些个犯人灌水催吐,面命人请大夫。

折腾了天,几个人犯总算保住了性命,但却个个躺着半死不活的,审问没法进行下去,把刘杰气得暴跳如雷。

刘杰是个狠人,他把监狱的帮守卫,全都拘起来审问,寻找凶手。

愚者千虑必有得,刘杰用酷刑,还是撬开了几个狱吏的嘴巴,然后,以全家人性命要挟,从下毒的那个狱吏嘴里,找到了云成科躲藏的方位。

他请县里的守备帮忙,把三百兵丁全调出来,去寻找云成科。

水县这边动静闹得大,也依然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江南省府这天,却差点失控了——不知谁传的消息,说说云成科被抓,县太爷要有仇报仇有怨申冤,足有上千人跑到左江官衙,状告云家。

赵弘景偏偏去拜见新巡抚,不在衙门,愤怒的群众聚集在衙门外面,刚开始还是心埋怨,后来有人低声谩骂,说什么官官相护,后来,不知谁大声叫喊了几句,这些人便愤怒地砸烂了县衙的大门,然后往巡抚衙门涌去。

路上,闹事的队伍不断壮大,有瞧热闹的群众,有平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家伙,想趁乱做点什么,甚至还有莫名其妙的路人,被挟裹在队伍里。

这个时代,街道都不宽,这么多人,声势十分浩大,刚开始还有站门口瞧热闹的,后来的发现不对劲,就急急忙忙上板子关门,闹事的队伍,不知哪个气愤得嚷嚷了句:“我们又不是要抢你的店子,关门做什么?”

大片的人接声:“就是,这个店小二,看着就不是东西。”

有人嚷嚷:“这肯定是个黑店。”

“云家的,不知有多少人被坑了。”

“打他狗、日、的!”

“打呀,打呀!”

于是有人拥而上,将那家店铺给砸了,店里的货物被抢得干二净。

有就有二,尽管店家都急忙将门关了,但经不起大群的人公然打砸,百十步内,货物值钱点儿的,无幸免,而卖酱菜、针头线脑的小铺子,却都好好的。

前头的店家看出不对劲,派人飞跑着去巡抚衙门和总督衙门报信。

杨清是从草根步步上来的,能力很强,但因为没人推荐,五十岁,头发都白了,才忽然好运到来,先是郑芳欣赏,升了级,年未过,居然又升级,成了二品的封疆大吏,这让他又高兴,又是担忧,唯恐能力不济,捅下漏子,坏了朝廷的事儿,也给自己惹祸上身。

到了江南,他严格约束手下和家人,每天早起晚睡,抓紧时间熟悉政务。

普通百姓,是不能随便进衙门的,报信的人,也只能在衙门外面嚷嚷嗓子,杨清这些日子的严格要求起了作用,守门的兵卒飞跑着进来,把消息报给了师爷。

杨清当时倒吸口冷气,急忙点了亲兵,自己披挂了,带着出来,想把事情压下来。

江南富庶,街道上小贩行人很多,开路的兵卒面飞跑,面大声吆喝,让行人让路。

这个时代,没有不怕官儿的百姓,杨清行倒也顺畅,半个时辰就到了出事的现场。

他看那凌乱的场面,眼前阵阵发黑,心怒火填膺,声断喝:“都给我站住!”

杨清这嗓子,犹如声巨雷,可惊天地泣鬼神,正在抢砸的坏蛋都吓得个哆嗦,下意识地停住手。

第二百九十三章 求情

杨清命令人马在街道两头堵,闹事的人这才害怕起来,有人哭泣,还有人当街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