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晴,这个不是怎样不怎样的问题。”俞知远的声音有点冷,他尽量措辞委婉的提醒:“御书现在整个人颓废成那样,我们都不愿意看见,可是他马上就要开始新生活了,我们作为朋友,还是尊重他们的意思吧。”

“好…”卜晴不再提此事,转头说起家中老人的近况。

俞知远知道她是想自己稳定下来的意思,遂笑着承诺,准备接受上头的任命,重新担任行政职务。原先说好结婚后就不走了,结果第二年公司跟坦桑尼亚共和国有合作,他不得不又过起两头跑的生活。

儿子马上就三岁了,他是真心打算再养一个孩子,最好是女儿,这样正好可以凑个好字。

回到家夜已经深了,俞怀谦洗完澡又变得精神异常,吵着闹着要跟他们夫妻一起睡。俞知远再生气也没辙,忍到半夜等儿子睡熟了,他偷摸将他抱回隔壁的儿童房。

夫妻三年,彼此已经非常熟悉对方的身体。他抱着卜晴意乱情迷的吻了一阵,轻轻顶开她的腿,继续下午没做完的事…

转眼到了周一,俞知远大清早起来,先送了卜晴去上班,回头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儿子也送过去。亲眼看着儿子跟老师走进教室,他不放心的站在教室外陪了一阵,散着步往回走。

刚进御景大门,远远看见崔旭和挺着大肚子的钟碧霄,亲密的拖着手从里面出来。他笑着打了声招呼,约崔旭晚上一起去品鲜坐坐。

“我可以去吧?”崔旭没正面回答,而是低头认真询问钟碧霄的意见:“你不让去我就不去。”

俞知远看不下去,直接拆穿他的伪装:“还装什么情圣啊。霄霄你可得长点心,别让这小子捏的死死的。”

钟碧霄笑容温暖的望着崔旭,话却是说给俞知远听:“我乐意。”

“你俩还真是天生一对…”俞知远爽朗大笑,别过他们回去取了车,驶去杜家。

开车进到杜家建在梅山脚下的私家别墅,才下来就见杜家的佣人,抱头鼠窜的从客厅里冲出来,脸上俱是惊骇的神色。

杜御书伤后情绪相当不稳定,莫不是…俞知远不敢再想,拔腿飞奔过去,直接冲进客厅。散落一地的碎瓷片、碎玻璃渣令他举步维艰,背对着大门而坐的杜御书,手里还握着把水果刀。

眼前的一幕让俞知远彻底的火了,他踩着满目的碎片走过去,劈手夺下刀子并拽住他的衣领,怒骂:“没用的东西,有种在这里跟保姆生气,你有种去把她找回来。”

“你算老几!我现在就是废人一个,认怂了行不行!找她?你让我怎么去找,爬着去吗!”杜御书顶着一头乱发,脸色苍白的瞪着一双血红的眼,恶狠狠的骂道:“滚!”

俞知远的神经被他刺激到,勾手就是一拳往他脸上打去:“为了个女人怂成这副德行,你当初怎么就好意思,那么爽快的签字离婚!”

杜御书没有还手,甚至还鄙夷的笑起来,只是眼底的痛苦却骗不了任何人。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分,俞知远转身去拿了纸巾过来,僵着手臂递给他。从卜晴那要来的,彭小佳母子俩的照片,此刻就在他的手机里,热热的灼烫着他的肌肤。

少顷,杜御书擦干净嘴角的血渍,控制着轮椅出了后院。阳光被院子里成片的景观树遮住,在泳池的碧蓝水面,投下斑驳的阴影。

他安静的坐在轮椅上,面对着明亮的阳光,背影说不出的萧瑟寂寥。

俞知远在客厅里站了片刻,刚想迈步跟出去,杜家的保姆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说杜母有请。他咬了咬后牙槽,随着保姆走出客厅去了旁边的别院小楼。

“知远你可回来了…”杜母脚步匆忙的迎过来,脸上满满都是担忧的神色。杜御书出事前她还是个还风韵犹存,气质典雅的妇人,这才不到两年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阿姨好。”俞知远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忽然有些心酸,伸手搀住她的胳膊一起坐回茶室。

“御书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知道自己错了,可好女孩那么多他干嘛非要娶那个骗子。”卢素娥幽幽的叹着气:“你一定要帮阿姨劝劝他。”

“阿姨,不是我不想帮忙。”俞知远听她说彭小佳是骗子,心里有点不舒服:“您一定要坚持自己的观点,认为小彭是骗子的话,我们谁劝也没有用。”

“她就是个骗子,有事实有证据我没诬赖她。”卢素娥情绪有些激动:“正经人家的女孩子,哪个会跑去婚庆公司当婚托,还不停的伸手跟御书要钱。”

俞知远觉得她完全没法交流,当下假装出还有事的模样,直接站起身:“阿姨,我今天来是想告诉您,您的孙子今年已经2岁半了。”

说完不等她有所反应,他转过身径自拉开茶室的门。走廊上,杜御书的脸阴沉沉的,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