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凉气个半死,他手头紧?笑死。不想借就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秦朗有些局促不安地立在原地,季长风抛下一句:“秦凉,给你五分钟。”

  季长风的卡都在秦凉身上,具体多少数额,秦凉也不清楚,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秦凉也不会去动他的钱,而且她自己本来还有一些钱,想着便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他,“秦朗,我知道你的性子,你以前没钱吃饭的时候宁可饿一顿两顿也不会跟我和爸妈拿钱,你性子那么傲,不到万不得已你也不会跟我开口。我相信你,别让爸妈失望就是了。”

  秦朗怔怔立在原地,低头着头,昏暗的房间下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秦凉淡淡一笑:“拿着吧。”

  秦朗几乎是下意识的接过她的卡,居然有些烫手,差点没拿稳,脑子里浮现的是几年前他毕业那年,季长风来他们学校演讲的画面。

  栀子花开的季节,满校园的芬芳,每个人都充满了对社会的期待跟憧憬。这么多年下来,秦朗心里别提多清明了,原本热情的心情都被一次次的面试失败都浇灭了。一次次被人从复试刷掉,不管他多有才华,一层关系就可以把他打垮。他身边的同学那些曾经说过要创出一番大事业的奋进青年,现在反而做着朝九晚五的工作,繁琐累工资微薄。

  反观大学吃喝玩乐泡妞逃课打架一样不拉下的公子哥,依旧过的光鲜亮丽,妞一个换一个。

  秦朗把这些都归功于社会。他却忘了,往往太自信太傲的人总是不太收欢迎的,在面试的时候,不管你多有才华。

  秦朗初生牛犊不怕虎,锋芒毕露,总是容易招嫉恨,他做人不懂得圆滑。

  秦朗离开的时候有些张皇失措,他突然发现自己脑子一片空白,仿佛里面什么都没有。季长风伴着月色翘着脚坐在沙发上,目光暗沉沉的盯着秦凉,秦凉耸了耸肩,开口:“我弟弟有难,我得帮他。正好我跟你谈谈秦朗的事。”

  季长风想了会儿,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谈吧。”

  “秦朗做了什么事你那么讨厌他?”秦凉开门见山直接问。

  季长风抿了抿唇,“如果我说……”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茶几上的手机便响了,“什么事?”

  “香山那边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发烧了,入秋了大家注意身体,每次想码字的时候吃了感冒药就睡去了,实在抱歉,等不牢的亲可以养肥,这里还有四章左右兔子就更完了,还有四章。谢谢你们爱你们不变。

☆、第67章

  原本就沉静的午夜,昏暗的灯光下,季长风淡淡扫了眼对面正等着他答话的秦凉,硬朗的线条隐在夜色中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神色紧绷地收了线,俯身捋了捋秦凉的发线,柔声道:“抱歉,累了一天,你早点休息,秦朗的事我们下次再谈,嗯?”

  虽是询问的语气,话语里却透露着不容置喙的气势,秦凉只怔了片刻,始终没有再多说什么,只乖巧地点点头,声音低了下去:“嗯,你去忙吧。”

  季长风说完便拾起沙发背上的外套往外走去,空荡荡的房间又只剩下秦凉一人,趁着黯淡的月光独坐,惨白的月色却如同她的脸色,窗外呼呼的风声作响,窸窸窣窣不停,衬着这本就沉寂的午夜更是寂寥不堪,她整个人缩在沙发上,好半晌都没有换一个姿势,仿佛僵了一般。

  “车子已经备在门口了。”邹铭已经候在门口,见季长风出来忙迎上去说道。

  季长风一路上几乎都没什么表情,面色微沉,目光暗沉地盯着窗外迅速倒退的风景。

  车子才刚刚驶进山庄就有人领着他们进了后山的仓库,四周环树,已是深秋的天气,没有枝繁茂密,干干枯枯的树枝显得十分凄凉。

  陈晋河坐在空旷的仓库中央,身后站着一群保镖,而他的脚边正跪着一人,身板挺得笔直,是许久未见的坤叔。季长风敛了敛神色,稳步走过去。

  这是一个废厂,静寂无声,空荡荡地只回荡着他皮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陈晋河笑着起身:“来了?”

  季长风点点头,撇了眼地上的周坤,淡声问道:“坤叔?”

  周坤面无表情,直了直身子,应道:“是,先生。”

  空气一时之间凝固了,陈晋河笑出声打破沉静,“长风,我平日里夸你做事谨慎机警,这次你可是彻底看走眼了,是人是鬼都看不清。”

  季长风没开口,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地上的周坤,反倒是身后的邹铭惊呼出声,“陈先生也许是有什么误会?坤叔不会背叛我们的!”

  陈晋河冷笑一声,“你替他作保?还是说你跟他一伙的?”

  邹铭忙望向季长风,惊出了一身冷汗,慌忙罢着手:“先生,我……没有!”

  季长风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冲周坤沉声开口:“你自己说吧。”

  周坤阖上眼,冲季长风重重磕了个头:“对不起,季先生。”

  邹铭完全愣住,不可置信地望着周坤,喃喃重复道:“不可能……坤叔,你!”周坤却紧闭口不再多说。季长风会意地点点头,重重吸了口烟,缓缓吞吐着神色淡淡。陈晋河恍然回头盯着他,顿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季长风不动声色掐灭了烟蒂,轻手弹了弹掉落在西装上的烟灰,依旧没开口,反倒邹铭恍然大悟般说了句:“难怪……之前坤叔出了车祸您就把他送回乡下,我还一直奇怪您怎么都不让他回来。”

  跪在地上一直一动不动的周坤,身子微微晃了晃。

  季长风扫了眼地上的周坤,双眸黢黑瞧不清眼底的情绪,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滚。”

  周坤一动不动。

  陈晋河闻言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长风,今天是周坤如果有一天跪在这里是秦凉,你怎么办?”

  季长风身子明显一僵,四周的空气微微凝固,他声线僵硬着开口:“我永远不会让她背叛我。”

  陈晋河神色渐渐沉了下去,他永远都记得那个女人倒在自己的面前,血流了一地,点点蔓延到他的脚下,他神思恍惚地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枪……

  这个噩梦伴随了他十几年。

  陈晋河每次想起那个女人的时候就会跟季长风说一次那个故事,他要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不要让任何人成为自己的软肋。

  季长风知道陈晋河的意思,他声音很轻,却清楚的很:“陈叔,她是我的命。”

  同样的月色,一如既往的寂寞。

  时针已指向凌晨三点,秦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无法入眠,杂乱的思绪不断侵袭着她的大脑,酸胀感点点袭来,小腿肚子些微的抽疼终于让她绷不住低喊出声,惊醒了睡在隔壁房的吴嫂,胡乱套上衣服就来秦凉房间敲门:“太太,您哪里不舒服?”

  听着慌乱的拍门声秦凉是真的觉得自己矫情了,似乎是富太太的日子过久了,身子也娇贵了,她轻咳了声,随便敷衍了两句,吴嫂哪儿敢走开,索性守在门口听候差遣,秦凉后半夜倒也老实起来,没一会儿便睡去了。

  最近,北川一直阴雨连绵,才十月中旬却已然是深秋的天气,天空灰蒙蒙一如这城市的低气压,似乎在等待一场暴风雨的降临。果然,没隔几日,北川迎来今年的第三次台风的同时,市中心医院却传来一条令人咋舌的消息:季家老爷子脑溢血突发抢救无效死亡。

  季长风跟季奕霖几乎是同时接到电话。

  两人都在第一时间封锁了各管道的消息,却还是有不少消息灵通的八卦周刊的记者赌在门口将医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秦凉接到季姿电话便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赶,等到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医生宣布了季老爷子的死讯,众人纷纷红了眼眶。

  尽管季长风跟季奕霖已经封锁了各管道的消息,季老爷子去世的消息却依旧不胫而走。季长风比以前更忙了,每天早出晚归,两人几乎都碰不着面,他回来的时候秦凉已经睡着了,他出门的时候,她又还没醒。这样的日子似乎过了很久,秦凉根本没有找到机会跟他谈秦朗的事。

  季家更是乱成一团,警察几乎每天都会来录口供,来来回回问的统共就那些个问题。季母终于被盘问出了火气,冲着那些警察就发了一通火:“麻烦你们每天做点正事好吗?我先生每年交那么多税是给你们吃干饭的吗?现在、是我公公死了,你们每天问来问去就那几个问题难道还能是我杀了我公公不成?!”

  众人面面相觑。

  “季太太,很抱歉,由于我们的疏忽给您造成了困扰,我们也迫切希望能结案,希望您能配合一下……”

  秦凉离的远,大致只能听到这些,始终沉默着没做声。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到了交稿日期一直在写出书版的已经把出书版的写好了,最近在想网络版的结局,因为要给大家结局所以我必须写两个情节会修改所以比较麻烦,想了很久还是先发了一点,让大家久等了,后面会陆陆续续尽快把这个坑填完。

第 68 章

最近几日,秦凉偶尔会些莫名的心慌,仿佛直提着心,总觉得些魂守舍,肚子天天大起来,酸胀感日益明显。季家出了么大的事,季长风忙的整日见着影,秦凉也想让知道惹得瞎担心了。

  她每天几乎都是托着腮对着窗外发呆,北川的天仿佛受了情绪的影响,直暗暗沉沉,已经很久没出过太阳了。

  时,床头的手提电话骤响,秦凉懒懒扫了眼才接起,“妈,”

  电话那头的梅文芳声音些焦急,“凉凉,你没见过朗朗,已经好久没回过家了,打电话直关机,去住的地方找房东说好几天没回去了。

  秦凉举着电话的手微微僵,怔怔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自从上次借了钱,秦凉就再也没见过了,恍了恍神道:“也许什么事吧?妈,放心吧,朗朗那么大了能出什么事?”

  梅文芳心里没底,直觉对,秦朗以前从来会么懂事的,每星期管事没事都会打电话给她或者给秦南,从来会十天半月都没点儿消息,梅文芳敢深想:“妈妈知道你最近很忙,季家又出了样的事也想打扰你们,但是如果你朗朗的消息,管怎么样让打电话回家,跟爸都很担心。”

  秦凉连声应下,挂了电话就忙给秦朗打电话,“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隔着几小时拨了几次,都是冷冰冰的女声断重复着句话,秦凉才意识到些对,随手拿了件外套准备上秦朗家找去。

  她又托了仲乔去查,没会儿就收到电话:“你哪儿?”

  秦凉忙追问:“北海街,怎么样?秦朗消息没?”

  仲乔顿了片刻,说:“,你站那儿别动,过来接你。”

  仲乔带着她穿过片树林,隐隐可以看到远处栋破破旧旧的小木屋,里杂草丛生,烟稀少,秦凉可置信地看了眼仲乔。

  突然,远处传来阵急促脚步声,仲乔忙拉着她蹲下躲草丛中,将她护怀中,大掌捂着她的嘴压低声音说:“你现听说,派查探过了,秦朗就前面的小木屋里。”

  秦凉杏目圆瞪,低低呜咽了两声。

  仲乔刚想开口,突然道熟悉的影往那栋小木屋走去,渐渐感觉到怀里的身子微微发颤,直到季长风进入木屋,才松开秦凉。

  季长风很聪明,将四周的树木全部都砍平,眼望过去,只栋独立的小木屋,根本没藏身之处。

  “凉凉,要们先回去,再找查下,也许是做什么项目。”

  还待秦凉答话,那边就传来阵巨响,随后是秦朗几声压抑的低吟,隐隐可以听见,秦朗小声的哀求。

  秦凉站外围,急红了眼,意图挣开的禁锢往小木屋走去,仲乔拉住,两的身影彻底暴露,仲乔无奈,只得紧随上去。

  行至门口,透过半开的小窗,秦凉可以看见季长风面无表情地坐椅子上,而秦朗则满头大汗地被两按地上。

  “你还是杀了吧!难受根本做到!里!”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面目狰狞地说:“你开枪吧!”话音刚落,鲜血从裂开的嘴角缓缓流下来,秦凉立门口气的身子微微发颤。

  而季长风只是笑,淡淡地笑,“杀了你?那怎么跟你姐姐交代?”

  秦朗只是冷笑:“你别演戏了,说的跟真的似的,你娶姐就是利用她来博取季延明的信任是么?”

  身旁的大汉又猛地踹了秦朗脚,此刻已整服服帖帖地躺地上丝毫直起身,季长风却只是装作惊讶地继续问:“噢?你说说看怎么利用你姐博取季延明的信任了?”

  秦朗的脸已经完全扭曲,却依旧张合地说着:“那么多家世显赫的大小姐你娶,偏偏娶姐,像你们种无良奸商没任何好处利益的事情会做么?谁都知道你季家受宠,要真找位家世显赫的大小姐结婚,季家上下难保会发现你的狼子野心。季延明又怎么会相信你肯辅助你哥哥掌管公司呢?而们家家世平平,更给了你什么帮助,正好向季延明证明了,你并没跟你哥哥争夺家产的野心么?”

  季长风脸色渐沉,“你还知道什么?”

  秦朗却只是冷笑,“知道多,只知道从头至尾,你直利用们!”

  “嘎吱”声,木门被重重地推开,秦朗抬头瞧着立门口娇小的身躯,低喊了声:“姐。”

  季长风身子猛地僵,直到那抹身影出现秦朗面前,她沉着脸色大力去推压着秦朗的两彪形大汉,执意要拉起秦朗。

  午后的阳光洒进来,光影斑驳,挺着肚子正跪地上,正端坐椅子上目光暗沉盯着地上的。然而,还,正立门外,身笔挺的西装。

  知道过了多久,终究还是季长风先开了口,目光灼灼盯着那道娇俏的背影,话确实对那两名身形彪悍的大汉说的:“你们下去。”

  终于,还是起了身,秦凉没回头,金黄色日光透过狭小的缝隙悄悄漏了进来。

  许是蹲的太久,秦凉起身便整往地上栽去,随后落入温暖的怀抱,她凭着最后的意识去推搡着,张口就咬住的手臂,季长风只微微皱了皱眉,却没丝动容。

  过了会儿,伏地上的秦朗便整抽搐起来,慢慢朝季长风爬去,颤着双手去扯季长风的裤脚:“难受……再给点……”

  秦凉再次醒来的时候忙慌乱的去摸了摸肚子,摸到微微凸起才松了口气她刚刚做了很长很长的梦,病房很暗,只开了盏壁灯,秦凉眼便扫到坐床边的仲乔,她勉强挤出笑,“你没回去?”

  仲乔神色些尴尬,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么大阵仗哪还能走?”

  秦凉勉强扯了扯嘴角,忙追问道:“秦朗呢?”

  仲乔没说话。

  秦凉心下沉:“究竟怎么了?”

  隔了很久,仲乔才摇了摇头,“你先别急,秦朗没事。你体内炎症,要好好休息别的事先别操心了。”秦凉没再开口,只是闭着眼侧过头去。

  “凉凉,其实你用太紧张秦朗,你可能保护辈子,终究还是要去面对社会,也许会碰到挫折,也许会犯下错误,但是些能你去帮承担,要让学会为自己承担。你欠的,别总是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过了很久很久,秦凉才开口:“小时候,因为害得了自闭症,从小敢接触群,现大了,却因为整日受姐夫的威胁,怎么能紧张?”

  仲乔微微叹了口气:“那件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根本就没怪你,秦朗现也好好的,是你自己想太多。”

  秦凉没说太多,只是觉得很累很累,眼皮越来越沉,呼吸渐渐均匀起来。

  仲乔确定她睡着之后,冲着身后隔间里的轻声开口:“找时间告诉她事实的真相吧,就么瞒下去也是办法。与其让她通过别的口径得知还如你自己跟她解释呢?”

  隔间寂静无声,没回应,只余几缕袅袅的轻烟萦绕,过了良久,道欣长的身影倚着门框淡淡开口:“帐大抵是赖掉了,就让她么恨着吧。”的眸光深远又悠长,视线落床上沉沉睡着的上,目光柔和如同潭湖水,继续说:“希望她情绪受到太大的波动,唔……秦朗得过自闭症?”

  “嗯,凉凉小时候性子跟男孩子样很贪玩,次她因为贪玩忘记了去接秦朗,秦朗坐班里等到天黑都没等到秦凉,结果小心被秦朗撞破女老师跟校长推推搡搡地进了办公室。秦朗那是还那么小,其实根本也知道怎么回事。可么终究是做贼心虚,女老师怕秦朗说出去,便处处刁难秦朗,经常把秦朗叫到办公室体罚,身上处处都是伤口,秦朗哪敢反抗,更敢跟家里说。忍了半年多的折磨,便患上了自闭症。”仲乔扫了秦凉眼,继续说:“她很内疚直把责任揽自己身上,背就是十几年。”

  “知道她多倔强,自己认定事即使撞破南墙也会回头,也难怪她对感情那么执着,对白墨的念念忘。”季长风目光瞬瞬地盯着床上的。

  “北川名的季公子竟然么没自信?”仲乔打趣。

  季长风竟也没反驳,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仅仅只是面对她的时候……你看着她点,忙完了再来看她。”

  谁知,季长风忙便忙了大半月,期间,次也没来过医院。大多都是仲乔陪,时候是来,时候会带着女孩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