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至高无上的还是男人

“老爷回来了,”太太带着一干下人迎到院子里,迎着一个正走进来的五十多岁的男子行了个礼,“给老爷请安。”起身后,走到老爷身边,关心的看着他,“老爷今儿个登高可还尽兴?”

“还好。”那个男子长出一口气,一股酒味冲面而来。

太太忙吩咐一旁的下人,“让厨下将熬好的醒酒汤送来。”

那个男子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刚在外面喝过了。”

太太对男子拒绝了自己的好意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意思,反而面含微笑的走到那个男子的身侧去扶他,“那就先进屋歇一歇吧。”

这一次那个男子倒是没有拒绝,和太太一起往屋里走去了。只是太太虽然要扶着那年男子,却还是要比他稍稍落后一些,即使这样的姿势稍嫌有些困难,但规矩就是如此,太太可不想去破它,那是宠妾才会做出来的事儿。

“李嬷嬷,你接着忙你的事儿去吧。”太太边跟着那个男子往里走边吩咐了李嬷嬷一句。

进到里屋之后,太太先侍侯着那位男子换上在家的常服,然后又倒了一碗茶递过去,“老爷,喝些茶吧。”

“嗯。”那个男子接过茶碗去,轻啜了一口,就放到一边了。

“来人,”太太叫进来人吩咐道,“去叫乳母把七姑娘抱来。”

“七姑娘?”那个男子疑惑着看着太太,“什么七姑娘?”

“老爷不知道,”太太微笑着说道,“您今儿个出门后不久,平儿不知怎么的动了胎气,为您生下了七姑娘。”

“又是个女孩。”那个男子皱了皱眉,示意站在一旁的太太坐下来,然后长叹了一口气,“难道说我命中真的无子吗?”

“老爷,”太太啜嚅着。

“怎么了?”那个男子看向太太。

太太犹豫了一下,然后眼圈一红,面上带出凄色,边用帕子拭着泪边跟那个男子说道,“有件事要告诉老爷,平儿生下七姑娘之后,血行不止,已经去了。”

“什么?”那个男子的眉毛又皱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平儿的身子不是一直很好吗?”

“是啊,妾身也觉得很突然,”太太叹了口气说道,“还特意去问过大夫,大夫只说是她心思太重,可能是她太想给老爷生个儿子了吧?”

“她也是想太多了,”那个男子也跟着叹息一声,又对太太说道,“她的身后事厚些办吧。”

“那是自然,”太太点头说道,“且不说平儿是从妾身屋里出去,就凭着她侍候了老爷这么多年,妾身也不会亏待她的,老爷放心,妾身让李嬷嬷留在那里帮着安排,刚才她就是回来取平儿的衣服,这是我前些日子让人给她做的,本想着她生子之后穿,没想到......”太太由帕子拭了拭泪,然后接着说道,“还有平儿的老子娘那边,也派人过去了,银子也给了。”

“这就好,”那个男子点了点头,“如此我也能心安些。”

“老爷也不要多想,”太太听那个男子这么说,忙柔声劝道,“平儿一直都想为老爷生一个孩子的,虽说不是男孩,总也算是全了她对老爷的一番心意,如果老爷因此而郁郁的话,相信平儿九泉之下,也不会安乐的。”

“嗯,平儿是这样的性子。”那个男子叹气说道。

“老爷,太太,七姑娘抱来了。”一个丫环禀报着。

“让她们进来吧。”太太吩咐一声。

“来,给我,”等乳母抱着兰静进来的时候,太太忙起身将兰静接了过去,递到那个男子的身前,“老爷,这是平儿给您生的七姑娘。”

“哦,”那个男人没去抱兰静,只就着太太的怀里看了看,见到兰静睁着的双眼也吃了一惊,“咦?她的眼睛是睁着的。”

“是啊。”太太满面笑容的说道,“都说是刚生下来就能睁眼的孩子有福旺家,可见过的却是不多,没想到咱们家却是出了一个,老爷是没见,接生婆子兴奋的那个样子,怕是这会儿工夫外面都已经传遍了呢。”

“有这个说法吗?”那个男子愣了一下。

“当然有啦,妾身还能拿这个说谎不成?”太太笑着说道,“老爷是只顾着办差为朝廷效力,这些个家长里短、民间说法自然知道的不多。”

“是吗?我的七姑娘真是个有福的吗?”那个男子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兰静的脸蛋。

在被乳母抱来的路上,兰静就听她唠叼着是来见自己的阿玛了,所以那个男人在看她的时候,她也在看那个男子,看来自己没有猜错,阿玛确实应该已经有五十多岁了,身材略微的有一些圆,脸型呢,也是个圆脸,不过这圆身子配上圆脸,却不给人一种脑满肠肥、很胖的感觉,相反的,倒是有几分文雅之气。

听着太太跟阿玛说的话,兰静也不禁在心下里暗暗佩服,谁说古人好糊弄来着,大宅门里锻炼出来的女人,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之前接生婆跟她说起自己生下来就能睁眼时,她明明是一副淡定无波的样子,现在她跟自己阿玛讲起来,却成了有福旺家之兆了。

不过太太这么说,对兰静来说也是好的,这样对于她争取自己阿玛的好感就有了一个非常有利的先天优势,虽说满人规矩由女人管家,但一家之主却是男人,能不能得到他的喜爱,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很重要的。于是兰静福至心灵的决定配合一下太太的话,在阿玛伸手过来的时候,抿着小嘴对他笑了笑,又伸手抓住了他的大手。

“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兰静阿玛见到这种情形,倒真是有些兴奋了。

“妾身当然看到了,七姑娘冲老爷笑了呢,”太太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看来你们父女倒真是有缘呢。”

“虽说我已经有了六个女儿,”阿玛任由兰静抓着他的手,用大拇指轻轻的在女儿嫩嫩的小手上抚摸着,“可象小七这样刚生下来就能看能笑的,还真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谁家有这样的孩子,看起来那个民间说法还真没说错,她还真是个有福的。”

兰静听了阿玛这话,又冲他抿嘴笑了笑(之所以抿着嘴,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现在没有牙,张着不好看),看来做为一个婴儿,要哄人还是很容易的,毕竟大家对自己都是不设防的,看看,不过是一笑一抓,阿玛的态度与之前就判若两人了,连“小七”这样的爱称都出来了。

太太在兰静阿玛提起六个女儿的时候,眼睛暗了一下,但随即又用笑容掩住了,一边随那个男子一起去逗弄着怀中的兰静,一边笑着说道,“要说有福,小七能托生为老爷的女儿就是有福的,只是她这么机灵,又恰是生在九月初九重阳节,说不定还真是个有造化的呢。”

“希望如此吧,”兰静阿玛的目光还是集中在兰静的脸上,然后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说道,“小七还有一样与人不同,你看她这脸,居然这么光滑,与其他小孩子刚出生来皱皱巴巴的样子不同。”

“妾身早就看出来了,老爷才注意啊,”太太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更见得小七是个有福有造化的啊。”

“嗯,”兰静的阿玛面上带着笑意说道,“虽然我很想要一个男孩,但有这样一个女儿,却也是很值得高兴的。”

“看来老爷确实是很喜欢小七的,”太太笑着对兰静的阿玛说道,“那妾身就跟老爷提个请求,看能不能让妾身来照顾这孩子。”

兰静的阿玛听到太太这话,略微愣了一下,刚要说话,太太马上开口截住了他,“虽然这是平儿求妾身的,但妾身也不否认,自己也有一份私心,”说到这儿,太太长叹了一声,“老爷,妾身没用,没给您生下子嗣,只一个三姑娘,偏生前年又没了,妾身实在是想再有个孩子陪在身边,以慰寂寥。”

“不过,”看着兰静的阿玛要说话,太太又急忙说道,“妾身这么做,也是为这个孩子考虑,养在妾身名下,她就有了嫡女的身份,将来她要是真有造化的话,这个身份对她应该也是有帮助的。”

兰静的阿玛抢话都没抢上,干脆的伸手握住了太太的肩膀,摇了摇头,又好笑又好笑的说道,“你也真是的,我说不同意了吗?你就啰里啰嗦的说了这么一大堆,看来不只是我,你对小七也是喜爱的紧呢,我可是好久都没见你这么紧张了。”

“这么说,老爷同意了?”太太眼睛一亮。

“自然,你是嫡母,想把哪个孩子养在身边都是没问题的,”兰静的阿哥笑笑说道,“更别说平儿也有托付了。”

兰静见太太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心中也暗自高兴,自己的战术这就算生效了吧?虽然现在不能说话不能表达自己的意思,但小小的推是一把却还是可以的,之前太太虽然也表示出了想抚养兰静的意思,但却并不是这么积极的,可在阿玛对自己表示出明确的喜爱之时,她的态度马上就变了。

所以说,满人虽然是由女人管家,但地位至高无上的还是男人。

正文 第六章 握手相庆

兰静已经被太太放到炕里面了,底下也用被褥垫的软乎乎的,阿玛和太太俱都凑在她身边,逗弄着她玩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天慢慢的开始有些放黑了,屋子里也掌起了灯,太太才开始问起了正事,“老爷,前些日子你说起过,关于吏部要将您左迁降职的事儿,现在对此可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吏部以按治归化城都统固穆德不实,要将我左迁,其实不过就是个借口,”兰静的阿玛的手指正在女儿手中攥着,他也没抽回来,只是抬起头来看着太太说道,“真正的理由是,我是索相的人,索相被革了职,明珠一党自然要趁机生事,偏赶上固穆德又死了,正好可以把罪名往我身上安了。”

啊?兰静听着阿玛说的这话立时就愣住了,索相?明珠?怎么会?怎么会是这个时候?虽然是自己期望的盛世不假,虽然也是自己最萌的九龙时期,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阿玛会搅到索明两党的争斗中去啊?虽然自己在看小说的时候,并不太关注历史,但看的多了,多多少少也了解了那么一点,印象中这两党之间斗争的十分之惨烈,似乎是明珠一党先倒了台,但索额图一党也没得什么好下场,之后也一样塌了架,至于索党完结的时候,大概好象应该是在一废太子之前。

上面所说的这几个时间点里面,兰静只记得一废太子是四十七年,没办法,谁让这次事件的发生,波及到了所有成年的皇子,所以在以九龙夺嫡时期为背景的清穿文中,几乎每一本都会提到,让你想不记住都不行。可是要说到其他的,那兰静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这么着只知道一点却不记得全部的先知,是最折磨人了,尤其是在不知道自己家里会不会受到牵连的情况下。

兰静看着自己的阿玛,急得直想揪着他好好的问一问,在这康熙朝最大的党争里面,他到底参与了多少?他这一脚浑水蹚进去,踩的深不深,现在往外拔还来不来的及?兰静想问的问题很多,可是很悲摧的是,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仅仅是因为她怕被人当成妖怪,架上柴火垛上烧了,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之前偷偷的试过,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话,发出的都是婴儿的咿呀声,要是有人能听的懂,那才见了鬼了呢。

兰静这边急的冒火,太太那儿也在着急,她忙着问兰静的阿玛道,“那老爷您到底要不要紧啊?妾身听说索相可能要被起复,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是真的,”兰静的阿玛点了点头,脸上隐约带有一丝兴奋之色,“也不是要起复,而是已经起复了,就在上个月,皇上又授索相为领侍卫内大臣了。”

“真的,索相真的起复了,”太太面上一喜,又马上急着问道,“那是不是说,老爷已经没事了。”

“应该算是没事儿了,”兰静的阿玛也笑了,显出了一份轻松之态,“其实之前吏部只是要议我左迁,也就是说只降职不革职,想来也是听到了索相要起复的风声,不敢做的太过,说起来咱们的小七倒还真是个福星,”兰静的阿玛笑呵呵的看着兰静,接着说道,“她这一出生,我就接到了消息,索相有意想让我去理藩院任职呢。”

“理藩院?”太太愣了一下,“老爷要在那儿任职,那是不是说我们要回京城了?”

“也不一定,”兰静的阿玛摇了摇头,“索相要我去理藩院,是为了和他一起到俄罗斯那边定边界,至于回不回京城还得到时候再看。”

到俄罗斯?还是和索额图一起去,兰静一听更急了,这不就是去谈判吗?自己印象中有一个权倾朝野的大臣就是在与俄罗斯谈判期间被抓回国治罪的,是索额图还是隆科多来着?自己这悲摧的记忆力啊!当初看小说时,为什么只盯着那些情啊爱啊的来看,这些个历史事件却是一带而过。

不过,兰静泄气的想着,就算是自己当时看仔细了,恐怕也是白搭,那些个写文的,未见得个个都考据过,即使有那么一点点考据,但杜撰的内容肯定会更多。连写正剧的二月河大人都杜撰了不少,更何况是写清穿的了,没把历史从头改到尾已经是客气的了。真是的,如果早知道自己会穿过来,一定会提前去把清史、尤其是这段时期的历史背背熟,只可惜自己好好的睡在自己床上,醒过来就到了这里,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

“俄罗斯?”这次太太还是同样与兰静一起着急,“咱们不是刚与他们打过仗吗?老爷到那边去不会危险吗?”

“妇人之见,”兰静的阿玛瞪了太太一眼,“这次是咱们大清占了上风,只要谈判进行的顺利,是很有希望获得皇上青睐的,我今年已经五十三岁了,难得能遇到这么个时机,也是索相有意提拔于我,我怎么能错过呢?”

索相,索相,一口一个索相,兰静这时对自己阿玛爆料出来的真实年龄已经不去理会了,只想着他对索额图倒真是信心满满,可问题是这个大树并不牢靠啊,早早晚晚是要倒的,当他轰然倒塌的时候,周边依附着的那些个花花草草们,怕也难逃覆灭的危险。阿玛啊,你明明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又是当官的,看起来也应该是有些学识的,这历练应该也够了,为什么还缺乏这种认知呢?

兰静心里发急,抓着阿玛的手上也加了些力,当然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来看,即使是用尽全身力气,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可他还是感知到了,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女儿,笑着说道,“看来小七也同意阿玛的想法啊,正在与我握手相庆呢。”

我倒!

正当兰静郁闷之极的时候,太太又说话了,“原是妾身糊涂了,如此倒要恭喜老爷即将得展宏图报复了,那老爷大概什么时候起程,又要去多久呢?”

“这个我也说不准,”兰静的阿玛摇了摇头,“现在只是索相给我传了个信,具体还要等皇上的旨意,能不能成的还不一定呢,再者说,两国之间谈判哪有那么容易,先要定地点,再选使团,事儿多着呢。我估摸着,能在明年走出去就不错了。”

“需要这么久啊?”太太想了想接着问道,“那您是就在这里等啊,还是先回京城?妾身要不要准备行装?”

“我说了,具体要等皇上的旨意,”兰静的阿玛皱着眉说道,“现在我还有职司在身,哪里能随便动得,准备行装的事儿,更是不用急,等事情定下来,再动作也来的及,”说到这儿,兰静的阿玛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如果有什么大宗的物事,倒可以先处理了。”

“妾身明白了。”太太点了点头。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点歇着吧。”兰静的阿玛起身下炕。

“好,”太太也不问他去哪,只是马上起身,“妾身送爷。”

“小七,阿玛要走了。”兰静的阿玛临走之前,还逗弄的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子,兰静正对阿玛执拗不高兴,冲他吐了吐泡泡。

“哈哈哈。”兰静的阿玛一点也不以为忤,乐呵呵的出了门。

送走了兰静的阿玛之后,太太回到屋中,坐回到了兰静的身边,轻轻握着她的小手,一脸的沉思。

“太太,”之前抱过兰静的那个嬷嬷走了进来,行礼问道,“晚点已经备好了。”

“算了,我也没胃口了,”太太摆了摆手说道,“撤了吧。”

“总要吃一些才好,”那个嬷嬷忙劝道,“这样吧,奴才看今儿个的粥熬的还不错,太太少用些吧,还有几样新鲜小菜看着也挺开胃,正好配它。”

“那就这样吧。”太太点了点头,又转回头去看着兰静。

“太太,”那个嬷嬷出去吩咐几句之后,又走了回来,“老爷是去魏姑娘那儿了。”

“去哪里都无所谓,”太太淡淡的说道,又吩咐着那个嬷嬷,“你去叫人把离我最近的屋子收拾出来,让七姑娘搬到那儿去住。”

“是。”那个嬷嬷答应一声退下了。

“小七,”太太又用手指在兰静的脸上轻轻的抚着,“看来我把你留下是对了,你还真对了你阿玛的眼缘,我从来没见他对其他哪一个女儿这样过,连他唯一的嫡女都不行,难不成你还真是个有福的?”

兰静看着太太那冷清寂静的眼光,心里只觉得有些发毛,生怕她那游走在自己脸上的手指突然发力,那自己这个小身子可是要吃苦头了,在生命有可能受到危险的时候,兰静的头脑转的也很快,赶紧伸出两只小手来,捧住了太太的手,又冲着她嘻嘻的笑了笑,生死攸关之时,也顾不得没牙好不好看了。

太太看着兰静的笑容,突然也笑了起来,然后顺势握着兰静的小手摇了摇,“罢了,我的女儿都已经不在了,我还想那么多做什么?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女儿,希望你真的能带来福气,让老爹高升,这样我们也能回到京城了,这个地方我实在是呆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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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爱哭的不是好孩子

兰静的阿玛对她倒是真的很喜爱,而且人缘好象也还不错,所以兰静出生后第三天的“洗三”、第九天的“上摇车”、第十二天的“小满月”,当然还有在现代常见的“大满月”,全都呼亲唤友办了个齐全,不过据兰静听到的消息是,除了一些个别人以外,大多数人都是只给了一份钱,却参加了所有的仪式,按阿玛的话来说,花银子多少不要紧,图的就是个热闹。

说实话,兰静很讨厌这种闹哄哄的场合,除了性情使然以外,还因为她知道,婴儿对于病毒的抵抗能力是很低的,就这么着招来这么多人来来往往的,而且还有不少形形色色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身上摸着抱着,难道阿玛他真的就不怕自己感染上什么疾病吗?他这到底是爱自己还是想害自己啊?

记得以前听说,女真人曾经有过一种习俗,在孩子生下来之后,把孩子略做包裹之后,就背出去走上一圈,算是先交给大自然去筛选一番,能够活下来的,就是身体健壮的,只可怜那些在冬天出生的孩子们,时有冻死在亲人背上的。兰静这时候也不禁深深的怀疑,自己的阿玛莫不是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经的起病毒的考验吧?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想来自己的阿玛只是太高兴了,要知道他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又遇上了御史找麻烦要降他的职,这些日子他的心情必然是抑郁之至,说不得会以为自己在仕途上已经没多大希望了,却没想到突然之间柳暗花明,自己这一派的领头人翻身得以被起复,又有一个大好的机会在前面等着他,只要把这个差事办好了,那以后就是平步青云。这般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饶是他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心中的喜悦怕也是难以抑制,索性就借着小女儿的降生,来大办特办一番了。

阿玛那边倒是畅快了,兰静却是不高兴了,因为是借着她出生的由头而办的仪式,所以聚在她身边的人就尤其的多,不只是有容易染上病毒的危险,还有恐怖的声波阵阵的传来,如果说两个女人等于一千只鸭子,那这屋子里一万只都不只,实在是太考验她娇嫩的耳膜了,如果这些还算可以忍受的话,那最让兰静无法忍耐的就是,总有人来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特别是那个被人称之为自己六姐的小小女娃。

为兰静的出生所办的仪式很多,但最隆重的、来人最多的自然还是“大满月”,也就是在那一天,兰静见到了自己的姐姐们。以阿玛那种年纪,本来兰静以为姐姐们应该也不小了呢,没想到却是见到了几个小女娃。从在场人的谈话,兰静了解到,自己的六个姐姐中,那个与太大年纪差相仿佛的侧奶奶王氏所生的大姑娘,在嫁人后不久就过世了,太太生的三姑娘还有那个妆容亮丽的侧奶奶高氏所生的四姑娘也在前年夭折了,剩下来的二姑娘和五姑娘俱是高氏所生,六姑娘则是魏姑娘所生。

大姑娘比自己大多少,兰静没听到具体的数字,但从听到资料来分析,也不过就是二十岁上下,是阿玛在三十岁头上才有的,这在古人之中虽然已经是晚的了,但却还算不太离谱,可是二姑娘的年纪却是小太多了,看上去才不过六七岁,五姑娘和六姑娘则都是三四岁的样子,也就是说兰静的阿玛不光是只生女儿,而且还大多都是最近才生的。另外从二姑娘的年龄来看,太太生三姑娘,怕也不过才是前几年的事儿,那时她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让兰静也不由得咤舌,这真是一家子强人啊。

话又扯远了,再说回那个六姑娘对兰静动手动脚的事儿,因为高氏有了侧奶奶的身份,虽然不得坐只能在太太身边侍候着,但总算是有了站到这里的资格,也因此可以将二姑娘和五姑娘看的很紧,没让她们到处乱走,而六姑娘就因为亲娘不在旁边,嬷嬷又被她打发了出去,这才能得以四下里闲逛的。

说起来这个六姑娘长得也是粉粉嫩嫩的,虽然看起来娇纵了些,却也称的上是玉雪可爱,却不知为了什么,偏爱与兰静过不去,每次溜过来的时候,都趁着兰静的乳母为兰静缝制肚兜没注意的时候,动作迅速的在兰静身上狠狠的掐上一把或是拧上一记,然后又迅速的溜了开去。几次下来,再不想与小孩子一般见识的兰静也受不了了,反正自己现在比她还小呢,于是,在她又一次靠过来的时候,就扯开嗓子尖声哭叫起来,婴儿特有的尖尖的小高音生生的把那一万只鸭子的声音全体都压了下去。

“怎么了?”太太正在跟客人们寒暄呢,被兰静的哭声吓了一跳,赶紧走了过来。

“回太太的话,没什么事儿。”兰静的乳母赶紧站起身来,虽然心里也很疑惑,却说不出有什么不对的。

太太将兰静抱到怀里拍哄着,听了乳母的话,瞪了她一眼,“没事儿?没事儿七姑娘为什么会哭的这么厉害,”说完之后,又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六姑娘,于是低头问她道,“你知道妹妹怎么了吗?”

“不知道啊,”六姑娘睁着大眼睛,使劲儿的摇着头,“我刚走到这儿,她就哭了,哭的好大声啊,额娘说过,爱哭的不是好孩子,兰淑都不哭。”

“妹妹还小,哭是正常的,”太太笑了笑,又看看周边问道,“是谁跟着六姑娘的?怎么让她一个人乱走?”

“嬷嬷帮我去拿果子了,”六姑娘奶声奶气的说道,“我在这里看小妹。”

太太看兰静已经不哭了,将她放回到摇车里,嘱咐六姑娘道,“那在这里跟小妹玩吧,别乱跑啊。”

“嗯。”六姑娘乖巧的大力点着头。

“乖。”太太对六姑娘笑了笑,又回过头来对兰静的乳母说道,“好生侍候着。”

“是。”乳母赶紧答应着。

兰静是让六姑娘的演技吓到了才不哭的,没想到这么个小小孩,撒起谎来却能那么的自然,这要是放到现代,怕不又是一颗冉冉升起的童星。要不是经过刚才的仔细观察,确定了这位六姑娘从里到外、的的确确都是一个小孩子的话,兰静都怀疑自己遇到穿越同仁了呢?

不过既然六姑娘是小孩子,自然就有小孩子的弱点,那就是不懂得见好就收,见大人们没抓住自己,不禁有些得意,过没多一会儿,她见乳母又有些放松了警惕,就又食髓知味的蠢蠢欲动起来,这次兰静也吸取了上次的教训,选择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哭叫,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看到了六姑娘的手,正放在自己身上保持着要掐人的姿势,于是大家立时真相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太太赶忙又走了过来,先把六姑娘拉到一边,又训着兰静的乳母,“你都在做什么?不是让你好生侍候吗?”

“奴婢该死。”乳母赶紧跪倒在地。

太太瞪了乳母一眼,“该死不该死的,且等我检查过七姑娘再说,如果她要是有个什么不好,有的你请罪的。”

太太说完这句话,也不再去管乳母了,只是轻柔的掀开兰静的衣服查看着,这一看就不禁倒吸一口气,那娇嫩的皮肤上赫然有着好几个青痕,六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要在新生儿身上留下印迹还是不难的。

那个乳母见到这个情形,脸一下变得煞白,连连磕头不已,“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太太连看都没看那个乳母一眼,只忙不迭的叫人快去拿药膏来。六姑娘这时候也知道闯了祸,缩在一边不敢出声,太太瞪了她一眼,然后叫过高氏来吩咐着,“你也别在这里呆着了,把六姑娘带回去吧。去告诉魏姑娘,既然她要自己养女儿,就把女儿养好了。”

“是。”高氏也不多说什么,只答应一声,牵着六姑娘,又叫上自己的两个女儿离开了。

这时候药膏已经送来了,太太亲手给兰静擦上了,才冷冷的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乳母吩咐道,“这会儿我也没工夫处置她,先将她拖下去。”然后又转过身来,笑着对屋子里的诸位女客说道,“小孩子不懂事,让诸位见笑了。”

在场的女客们多是来自官宦人家,自然都是识趣的,只含笑说些应酬的话,就算是把这个事儿过去了。可是屋子里面刚刚平息下来,又有一个丫环进来请示太太,“太太,老爷让人来问,是不是七姑娘在哭?是为了什么?”却原来是兰静的哭叫声太过响亮,连在外间饮宴的男人们也听到了。

太太略做沉吟之后,对那个丫环说道,“去回禀老爷,说没什么大事,只是乳母侍候不力让七姑娘有些不适,已经先看起来了,容后再行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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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资料说,在满语中其实并没有“额娘”这个发音,正确的读法是叫“额涅”,奶娘就是“嬷嬷额涅”,但为免大家看着不习惯,也因为“额娘”这个称呼已经流传甚广,所以之锦决定还是用这个认知度比较高的称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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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总得图一样吧

送走了客人们,兰静的阿玛来到太太的屋里,也不等换完衣服,先去逗弄了一会儿躺在摇车里的兰静,然后才看着太太问道,“你让人传话过来说的不清不楚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也不好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七为什么哭的那么厉害,我在外面都听到了,那个乳母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太太从柜子里取出一身男装,一边走过去服侍着兰静的阿玛换着,一边摇着头说道,“不是那个乳母做了什么,而是她只顾着在那里给小七绣肚兜,没看好兰淑和小七。”

“兰淑?”兰静的阿玛皱了皱眉,“又跟兰淑有什么关系了?”

“刚才有客人在,妾身也不好问,所以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太把兰静阿玛换下来的衣服放到一边,又倒了一碗茶递过去,兰静阿玛摆了摆手,太太就顺手将茶碗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然后接着说道,“妾身只知道小七两次哭的时候,兰淑都在她身边,第二次的时候,手还放在小七身上,妾身看小七哭的实在凶,就去检查她的身上,”说到这儿,太太将兰静的衣服掀了起来,露出她身上的青痕,“结果就看到这些个了。”

兰静皱起了小小的眉头,心里那叫一个囧啊,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看光了还不够,现在居然又要被一个老男人看,难道就不能给自己一点点隐私吗?虽然自己现在只是个婴儿,虽然这个老男人是他的阿玛,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身体内藏了一个成人的灵魂,但好歹也体谅自己是个女娃娃好吧。

兰静的阿玛当然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中还有这样的心思,他正在为眼前看到的情形而吃惊呢,脸也立时沉了下来,“这还了得!”随即又看向太太问道,“这是兰淑弄的?”

“究竟是不是兰淑弄的,妾身现在也不好讲,”太太犹豫着说道,“只是当时那个情形看着总是会有些招人怀疑,更要紧的是,虽说妾身没跟老爷派来的人多说,但出事儿的时候,在场的客人却是很多,大家可是都看到了,老爷还是赶紧想办法解决吧,否则说不得就要传的满城风雨了,兰淑虽小,也是个女儿家,坏了名声可是不好。”

兰静的阿玛听到这时,脸色更是阴沉到底了,“都反了天了,在这个时候给我闹出这种事来,是生怕御史们找我的麻烦不够多吗?”

太太听了兰静阿玛这话,不由得愣了一下,“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不过是小孩子间的磨擦,何至于就会影响到老爷的仕途了呢?”

兰静的阿玛瞪了太太一眼,“你懂什么?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是一丝一毫都错不得的,虽然这孩子间的打闹,说出去听起来好象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被人当个闲话或是玩笑话捅到上面去,虽未见得会因此有什么处罚,却总是会留下个不好的印象,到时候那去俄罗斯谈判的重要差事,还能轮的到我吗?”

太太面上也显出着急之色了,“那该怎么办?”

兰静的阿玛冷哼一声,“先把那些惹事的叫过来再说,”说完扬声对外面叫道,“来人!”

门外应声马上走进一个丫环来,向兰静的阿玛行礼问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兰静的阿玛冷冷的说道,“去,把魏氏和六姑娘叫过来。”

等那个丫环领命离开之后,太太又端起刚才兰静阿玛拒绝的那碗茶递了过去,“动气伤身,尤其是老爷才刚饮过酒,更是不宜生气上火,您先喝些茶静静心,也解解酒,”等兰静阿玛接过茶碗之后,太太又柔声说道,“其实小七伤成这个样子,妾身也生气也心疼,只是现在事情还没弄明白,且不说小七身上的伤痕是不是兰淑弄的,就算是她弄的,可兰淑那么点儿的孩子,又为了什么要去伤小七呢?”

“哼!”兰静的阿玛将刚喝了一口的茶碗重重的放在桌上,冷哼了一声,“兰淑小不懂事,自然是听了大人的唆使了。”

太太惊诧的看着兰静的阿玛,“爷您指的是......魏姑娘?”见兰静的阿玛不置可否的样子,又摇了摇头,一脸怀疑的说道,“不会吧?小七不过才是一个刚刚满月的女娃,死去的亲娘跟魏姑娘的关系也不错,魏姑娘没理由这么做啊。”

兰静的阿玛沉着脸刚要说什么,之前那个丫环进来禀报说,“魏姑娘与六姑娘在外面候着了。”

“叫她们进来。”兰静的阿玛冷冷的说道。

随着丫环打起帘子,魏姑娘牵着六姑娘走了进来,打扮很是素淡,悄悄抬眼看了看兰静阿玛,又马上低下头来,走上前来行礼,“奴才给爷请安,给太太请安。”

“安什么安?”兰静的阿玛瞪了魏姑娘一眼,“有你们这起子不让我省心的,我能安吗?”

“老爷,”魏姑娘见状赶忙跪倒在地,“不知奴才做了什么,引得老爷如此动怒?”

“不知?你不知?”兰静的阿玛一听魏氏这话,不由得气往上撞,拿起桌上的那个茶碗就泼了过去,好在那个茶放了有些时候了,已经不那么热了,所以魏姑娘并没有被烫到,只是脸上糊了些茶叶而已,六姑娘见状却已经吓得哭出了声。

兰静的阿玛随即瞪了一眼过去,“哭!你还有脸哭?”

太太用手拍了拍兰静,以示安抚之后,又冲吓得不敢出声的六姑娘招了招手,“兰淑,到额娘这儿来。”

六姑娘却没马上动,而是看向魏姑娘,魏姑娘急着对她说道,“太太叫你,你就赶紧去啊。”六姑娘这才走向了太太那边,兰静的阿玛见状又皱起了眉。

太太面上倒是没有丝毫在意的样子,只是拉过六姑娘,用帕子仔细的给她拭着泪,然后温和的说道,“好了,你且好生呆着,不要惹你阿玛生气,也不要去动你妹妹。”

魏姑娘这时候也不敢擦去脸上的茶叶,只是向兰静的阿玛磕了个头然后问道,“老爷是为七姑娘受伤的事儿生气吗?”

“看来你不是不知嘛,”兰静的阿玛眼睛直盯着魏姑娘,“那么你说说看,我应不应该生气?”

“老爷当然应该生气,”魏姑娘忙说道,“就是奴才也是生气的很,奴才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狠毒,居然利用兰淑这个不懂事的孩子去对付七姑娘。”

“利用?”兰静的阿玛冷冷的看着魏姑娘,“你说的没错,兰淑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如果不是被人利用,绝对不会做出弄伤小七的事儿来,只是她那么听你的话,连嫡母叫她都要先看过你,除了你之外,还能被谁利用呢?”

“老爷,不是这样的。”魏姑娘忙解释道。

“不是什么?”兰静的阿玛打断了魏姑娘的话,“之前你说要把小七放到你那里抚养,说她和兰淑的年纪差不多,也能玩到一起,这已经是不知轻重违了规矩了,我念在兰淑的份上,不与你计较,只拒绝了事,没想到你却暗恨在心,居然唆使兰淑拿小七撒气,你是觉得那天你不在屋里,兰淑又小不会有人怀疑到她,最后这虐待小七的罪名就会落到太太的头上,我对太太失望之余,就会把小七交给你来抚养了是不是?”

太太的身子震动了一下,看向魏姑娘,满面的沉痛,“老爷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是要打算来对付我的?为什么?虽然多有当家主母待妾下不好的,但我自问不是那种人,因着老爷没有子嗣,我对你们从来都是能宽勉就宽勉的,尤其是对你,更是不薄,因着老爷常宿在你那里,吃穿用度不能太不象样,我甚至从我自己的份例里拨出一部分给你,因此你实际上的份列已经是超过侧奶奶了,高氏多次对此不高兴,都让我给压了下去,我也没指望着你能对此领情,可也万万没想到你会在暗地里算计我,看来以后我真是凡事都要按规矩来了,否则不只我自己有可能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还有可能会连累到小七。”

魏姑娘急得掉下泪来,看看太太,忙乱的解释着,“不是的,太太,奴才绝对没有害您,”随后又看向兰静的阿玛,梨花带雨一般的说着,“老爷,您怎么能这么冤枉奴才呢?奴才跟了您这么久了,又给您生下了兰淑,奴才是个什么样的人,您是最了解的啊。奴才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呢?”

说到这儿,魏姑娘略停了一下,对兰静的阿玛磕了个头和接着说道,“自打您训斥了奴才之后,奴才已经把要抚养七姑娘的心思收了,蒙爷的恩典,奴才又不是没有孩子在身边,如果不是想为平姑娘尽一分心力,奴才也不会不自量力的提出那等异想天开的请求来,爷既然不许,那自然就是算了。可没想到您现在却说奴才心机深沉的布了一套局出来,且不说奴才有没有这等本事,就说奴才要做这些个事,总得图一样吧?”

“你自然是有所图的。”正在这时,门外面转来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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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新的陷害之事

兰静躺在摇车里,视线受阻,事态的发展看到的不多,大多是靠听的,突然之间加进一个声音来,不免有些吃惊。但吃惊的不止她一个,她的阿玛也愣了一下,随即看了太太一眼,太太其实也愣了下神,但马上反应过来了,眼光看向门口,冷声问道,“什么人?”

只是这话问出去,却已经不用回答了,因为说话的人这时候已经走进屋里来了,却原来是侧奶奶高氏,只见她已经将刚才参加宴会时的吉服换了下来,现在穿的这一身虽不象往日一般的鲜艳,但也没走魏姑娘的素淡路线,只是妆容上却一改往日的亮丽模样,只薄薄的施了一层淡妆,倒显得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虽然是不请自来,但进得门来,高氏还是先规规矩矩的给兰静的阿玛和太太行礼请安。

兰静的阿玛刚才本来是皱着眉的,见到是高氏,面色倒也略有了些和缓,冲她挥了挥手,“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