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胤祥番外(二)

这个兆佳氏兰静还是自己以前的那个嫡福晋吗?

十三阿哥对这个问题有些怀疑了,本来他以为很了解自己的嫡福晋,毕竟他们夫妻相伴了有近三十年,生下了七个子女,在自己死去之后,魂灵四处游荡之时,也曾经去看过她,可没想到重生之后,再去观察着她的种种,却越来越觉得陌生了,要不是她还长着以前的那张脸,从出身到年龄到其他的一切都能对的上,自己怕要认为这是另外一个女人了。难道说她在嫁给自己之前,性情曾经经历过巨大的改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又是为着什么缘故呢?自己在前生怎么一点儿都没察觉到呢?

在十三阿哥的印象中,自己的嫡福晋虽然没象四嫂那样人人称贤,但也可算做是一个很典型的贤妻良母,她管理府中事务井井有条,接人待物也很少能让人挑出错来,如果非要吹毛求疵的话,那就是她为自己生下的子女最多,从而让一些人嚼舌根,不是说自己其实也象八哥那样有惧内之事,就是说兆佳氏很有手段。

兆佳氏当然是有手段的,这一点十三阿哥很清楚,也觉得很正常,身为自己的嫡福晋,要料理一府的事务,又要尽力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势必就要建立起权威来,而相应的就需要用些手段了,只要她能把握住其中的分寸,不要弄出象深宫之中那般或阴险或龌龊或狠毒的事儿来就好。

兆佳氏在这方面做的还算不错,她压制归压制,但除了个别不甚安分的以外,对府中其他女人们虽然谈不上怎么好,但也都是按规矩照顾着,并没有出现恶意克扣或是折辱的事情,即使是在那段落泊沉寂以及困窘的日子里,她也是带头和大家一起俭省的。另外,兆佳氏还有一点没让十三阿哥失望的,就是她从来都没有对十三阿哥的血脉动过手,不管是怀着的,还是已经生出来的,从而也让十三阿哥愿意给她更多的尊重和体面。

本来十三阿哥以为自己对兆佳氏所有的,就是古往今来被无所诗人词人所书写、引得无数痴男怨女们为之疯狂、真教人生死相许的情了,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太强烈的感觉,象是什么火焰般炽热啦,惊涛拍岸啦,比天高似海深啦,这些感觉他统统没有,但他觉得既然那些人对情的描述各有不同,自然就是说每个人对情的感受也是各有不同的。

十三阿哥认为,自己作为一个在宫中长大、自小看惯了各种阴谋诡计和人性狡诈的皇子,对情之一字肯定是要比旁人看得淡的多,虽然有人说爱新觉罗家好出情种,象是翁库玛法(高祖父)太祖高皇帝(努尔哈赤)、达玛法(曾祖父)太宗文皇帝(皇太极)以及自己的皇玛法世祖章皇帝(顺治),可是姓爱新觉罗的那么多,能称得上是情种的却只有那么几个,这又算哪门子“好”呢?

更何况十三阿哥觉得,自己这些祖先们会如此不管不顾的盛宠一个女人,也未见得全都是用情至深的缘故,当然喜爱肯定是有的,但其中必然也有其他的原因,象是自己的皇玛法,说不得就是因为外有多尔衮、内有孝庄文皇后压着,让他不能随心所欲,于是才借着那董鄂氏的事儿使劲儿任性一把,非要让人依着他一回不可,至于翁库玛法和达玛法,说不定也是借此来排遣帝王的孤独与寂寞。

可是现在十三阿哥却有些不太能肯定,自己对前世的嫡福晋兆佳氏兰静到底算不算是真正的“情”,又或者那只是长久相处下来所形成的家人间的亲情?之所以会产生这种疑问,是因为十三阿哥对自己这一世一直在注意观察的、尚还没有嫁给他的兆佳氏兰静,有了一种与前世自己对那些个妻妾们都不一样的感觉。

十三阿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重生从而让一些事情有所改变的缘故,这一世兰静的性情比起前一世来更加的分明和灵动了,这样并不是不好,至少看着很是有生气,当第一次在宫外与其接触的时候,她虽然尽力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但内心中的一些小活动却是瞒不过自己的眼睛,在故意做出逗弄她的举止,看着她的大眼睛时不时的闪过一丝隐忍的火气,十三阿哥的心却是开朗了起来。

因为知道她会是自己是嫡福晋,十三阿哥除了对兆佳氏兰静的事儿很是关注以外,也在有意的帮着她的忙,比如说派尉迟去给她的弟弟当师傅。尉迟的功夫和能力在十三阿哥那边,虽不能说是最好的,却也是可以独挡一面的人物,如果不是为了兰静,十三阿哥可舍不得派他去教一个孩子。

再说这个关柱又不是什么好的,前世他在自己的葬礼上表现的不是很悲痛并有失仪之处也就罢了,反正十三阿哥也并不需要那些个假模假式,他不喜关柱,主要是因为兆佳氏这个唯一的弟弟总是爱惹祸,甚至还曾经到各处官府招摇撞骗。所以说,兆佳氏本身没什么不好的,不好的是,她有这么一个不成气的弟弟,还有一个让十三阿哥更加看不顺眼的连襟。

连襟的事儿先不提,还是接着说关柱,十三阿哥不喜欢他,可是兰静却对他很是上心,据自己的人来报,关柱自出生之后,兰静就一直在照顾着他,关于这一点,前世的她可是从没有对自己提过,可能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吧。不过自己既然已经重生了,有些事情就可以改变了,兰静不是看重这个弟弟嘛,那自己就派人去教教他,如果他能受教那是最好,如果还依旧顽劣,自己也有的是办法来治他,总不会让他再去行那不法之事,连累自己和兆佳氏的名声就是了。

既然决定做了,十三阿哥就会做到最好,所以他派出尉迟进入兆佳氏府,不过这一世他的行事风格是讲究一举两得甚至数得,能省点儿事是点儿事,搂着草的同时,还要打着兔子,得力干将出马,总要有些额外收获才是,正好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让马尔汉与索额图分开来,而且这事儿做起来也一点都不难,身为臣子,遇事总爱揣摸,职位越高,揣摸的越多,疑心也就越重,再加上自己使人小小的推波助澜一番,果然很快就出了效果。

除了尉迟之外,十三阿哥还安排了一个人到兰静身边,那就是楹嬷嬷。很多人以为楹嬷嬷在皇子中与十阿哥比较亲近,却不知她其实是自己的人,在自己有意识的去讨好皇玛嬷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她了,那时候年纪小小的自己,却一派从容沉稳的对她发出招揽之意,可是让她吓了好大一跳呢。

与尉迟不同的,这个楹嬷嬷本就是十三阿哥为兆佳氏看好的人选,他还记得前世兆佳氏身边的陪嫁嬷嬷开始时候看着还好,在自己失宠的那些年里,她私下里虽然有些怨言,但毕竟还算守着本分,可是到四哥登基之后,得了荣宠的自己还战战兢兢呢,她却行起了狐假虎威之事,这样的奴才自然是早早打发出去了事。也正是因为知道兆佳氏身边的嬷嬷不好,所以重生后的十三阿哥才会让人寻机将她弄走,腾出地方才好把楹嬷嬷送过去。

当然这些外事,尚还没有开衙建府的十三阿哥是不方便去做的,更何况这等小事他吩咐一声也就行了。虽然他现在年纪还不够大,但借由额娘的娘家章佳氏家,十三阿哥在宫外已经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了,又借由他是重生的优势,那些招揽过来的人才,不只是品质高,忠心也是相当可嘉的。

十三阿哥因着知道前事而为自己谋划着,却又发现这一世的有些事情却在消然的发生着变化,而兆佳氏府里的事儿也是亦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从中插了手的缘故?象是马尔汉虽然基本上还是按照前世的顺序升着官,可是其原因却是有所不同了,虽然自己并没有太注意,但这鸭绒、酒水之类的东西,前世可是没有的。

除了马尔汉的升官原因之外,兆佳氏府中还有些变化,除了兰静的奶娘回老家,以及府中多了尉迟和楹嬷嬷等人之类与十三阿哥有关的事情之外,还有些事情是与十三阿哥无关的,象是马尔汉的兄弟玛库借着鸭绒手套的事儿也升了官,象是关柱武艺学的不错,尤其兆佳氏为他弄出来的双节棍,更是风靡了整个京城并向外漫延开去,从而也让他奉召进了宫,并得了老十的青睐。

还有就是兆佳氏的五姐,在前世她可并不是大哥的格格,也并没有这么早就离世,虽说与兰静的关系并不是很亲近,但也没有视她如敌,自然也就没有兰静在大哥府里受辱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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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姐妹易嫁

第一百三十五章 姐妹易嫁

在兰静的记忆中,自己前后两辈子加一起好象都没有过现在这副样子,象个傻子一样的张大了嘴,满脸的呆滞,但反应过来之后的她,却一点也没有觉得羞愧,虽然这个样子很有些失态,弄得象是以前的规矩都白学了,可在赫舍里氏那太过出人意料的奇思妙想之前,兰静觉得自己能没尖叫出声,已经是定力过人了。

怪不得赫舍里氏会问自己那么多问题,怪不得她会对自己说那些个话,怪不得她表现的对自己比对六姑娘要来的有兴趣,怪不得她非要坚持等过了明年之后再谈婚期之事,那是因为到那时候,自己的选秀就会有结果了,却原来自己心中那隐隐的感觉没有错,赫舍里氏真的是在打自己的主意,她居然想让自己嫁给伊都立。

“你那么吃惊做什么?”太太见兰静一副说不出话的样子,脸上也不禁带出了笑容,“她会这么想也是有她的道理的。”

“额娘,”兰静合拢了嘴巴,却睁大了眼睛,“您就真没吃惊,没觉得这事儿太过荒谬?且不说兰静尚还没有选秀,不能私下里议婚,只说皇上虽没下旨,却是已经发了话的,六姐与那伊尔根觉罗氏府上三公子的事儿,又哪里咱们可以随意进行更改的?”

“吃惊当然是有些吃惊的,”太太笑了笑说道,“先开始听到她的话,我也觉得她是在异想天开,可是听她说完之后,又觉得她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其实皇上只是提了句咱们两府可以结个姻好,却并没有指定是哪个女儿。当然,就现在看来,咱们府里只有兰淑这一个待嫁之女,可是等到你参加了选秀之后,不是就有两个了吗?”

“额娘,”兰静皱着眉看向太太,有些疑惑、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您不是也这么想了吧?”

“这桩亲事确实不错,”太太没直接回答兰静的回答,“伊桑阿位高权重,听说前些时候以老疾乞休,皇上却是不允,由此可见他圣宠还是依然。虽说你阿玛这些年仕途已经很是顺遂了,但额娘也不得不承认,比起他们府来,咱们还真是要逊上一筹,也难怪那赫舍里氏对这门亲事会有所不满了。”

“有什么好不满的?”兰静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伊尔根觉罗氏大人固然是得圣宠,但阿玛现在不也是正入皇上的眼吗?都是一品大员,不过是正从之分,即使是有逊,又能逊到哪里去了?”

“虽说正一品和从一品差的不太多,更何况高门嫁妇,女方家世稍低些也没什么,”太太摇了摇头说道,“可是这联姻之事,不只要看现在,还要看将来,虽然你阿玛刚升了官位,皇上对他也能青睐几分,但你阿玛毕竟年事已高,而关柱的年纪又太小,相较起来,还是伊尔根觉罗氏有个刚中了举人的儿子,前景自然是十分让人看好。更何况,兰淑还是个庶出,而伊都立却是嫡子,就即使换成是我,怕也是高兴不起来的。”

“可是,”兰静虽然觉得太太说的有理,但却还是认为这样不好。

“你也不用着急,”太太阻止了兰静的话,“我只同意了延迟商谈婚期之事,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反正那伊都立的年纪也是尚小,本就不急于成亲的,一切等到时候再说。”说到这儿,太太看着兰静,把声音放低了些,“额娘自然希望你能有更好的归宿,你刚才也说了,现如今你阿玛也是一品大员了,你要成为皇子的嫡福晋也不是没有资格的,但是,这事情总还是有个万一,有这么个后手在,咱们的心里也有底不是?虽然这样对兰淑有些......,不过,额娘再给她找一个好人家也就是了。”

兰静知道太太这是在为自己着想,心下也很是感激,但却不太能接受,这不成了自己跟六姑娘抢男人了吗?即使自己不当皇子的嫡福晋,也犯不上沦落到姐妹俩去争一个男人。对伊都立这个名字,兰静倒是有些个熟悉之感,但也仅止于熟悉而已,他是好是坏、有什么事迹和结局,兰静一概不记得了,不过,哪怕这个男人是人中龙凤,哪怕这个男人前程远大,兰静都不想和六姑娘一起任由他随意挑拣,这选秀之事,参加一次也就够了。

不知道这个姐妹易嫁的点子,是伊桑阿想出来的,还是赫舍里氏想出来的,又或者是那个新鲜出炉的举人老爷想到的?不管是谁吧,兰静都不想如他所愿,但面对着太太一番拳拳的爱女之心,兰静驳也不能驳的太生硬了,她先是调整了下太太身后的靠垫,让她换了个姿势,倚坐的更舒服些,然后一边开始给她揉着腿,一边看着她,认真而感动的说道,“额娘,您为小七受委屈了。”

“你怎么会这么说?”太太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看向兰静,“额娘哪里受什么委屈了?更加没有为你而受委屈。”

“额娘,你不要瞒小七了,”兰静停下了按摩的动作,拉住了太太的手,“那伊尔根觉罗夫人面上虽然一派和蔼,其实骨子里却透着高傲,言谈举止间更是有几分屈尊降贵的意思,您也是堂堂的一品夫人,哪里用忍受她这个作派,更何况,她说出了这个主意,摆明了就是要让咱们兆佳氏府里的姑娘任由他们来挑拣,如果额娘不是想为小七留后手,怕是早就将她顶回去了吧?”

“你这孩子就是想的多,”太太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用手点了点兰静的额头,笑着说道,“这些事我来操心就好,你就别管了。”

“额娘是全心的在为小七着想,小七自然也不能容额娘被人轻忽,”兰静依旧看着太太说道,“那伊尔根觉罗氏也是太过份了,虽说是皇上有话,但毕竟不是旨意,他们若真是不想,或者当没这回事,或者私下里去恳求皇上,以伊尔根觉罗大人的圣宠,也未见得皇上会把他们怎么样,如果他们不想冒险去引皇上不高兴,那就安安分分的遵话意照做就是了,象这般既不敢跟皇上去说,却又来咱们府中摆架子,算是什么道理?”

“我都不在意了,你也就别忿忿不平了,”太太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未见得伊尔根觉罗府就是瞧不起咱们,或许只是那赫舍里氏自持有个才女的名声,才会做出这么个清高的样子来,好在我看她对你还算是满意,最主要的是,那个伊都立想必会是个有出息的,将来如果真要用到这个后手,你嫁过去也应该会过的很好。”

“额娘看事儿自然是准的,如果这想法是您提出来的,那当然是没什么说的,”兰静轻蹙着眉,沉思了一会说道,“可现在却是那伊尔根觉罗夫人说出来的,她既是才女,心思必定也多些,额娘看,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啊?”

“问题自然是有的,”太太不是很在意的说道,“拖延婚期倒没什么,但利用皇上话中的漏洞换人,只怕是会让皇上不高兴,不过赫舍里氏说了,如果你选秀被撂了牌子,那他们府上就会去跟皇上或是太后求恳,先征得他们的同意,再行其事,那就不会有问题了。在这事儿上,咱们府里只需晚些时候再商谈婚期,其余的什么都不用做。”

“照小七看来,正是这什么也不做,却是最大的问题,”兰静并没有因着太太的解释而轻松起来,“听起来好象是伊尔根觉罗氏府上将事情全承担过去了,其实担风险的却是咱们府。别的且不说,只说婚期虽然拖延了,但亲事却是已经定下的,那么这嫁妆之事,咱们府里是准备还是不准备?不准备,岂不是坐实了咱们早有换人之意?准备了,那自然是不能给小七准备,准备的就是六姐的,既准备了嫁妆,就不可能没有风声传出去,咱们也没有捂着盖着的道理,可结果到时候却是换了人,姐妹易嫁,这样的戏码怕是会流传上好一段时候吧?小七怎么样倒还罢了,只怕阿玛、额娘、整个兆佳氏府乃至于兆佳氏一族的人,面子上都不会很好看的。”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看来我这段时候养病养的,脑子都僵住了,”太太面色沉了下去,“没想到他们倒是打的好算盘,没出事自然最好,正如了他们的意,出了事儿,也只是我们的错,他们反成了受害者。好,真好!只怕到时候他们去向太后和皇上求恳,那话也会说得很巧吧,说不定就成了我们做父母的违背圣意、欺凌庶女,或是你与那伊都立私相授受什么的了,反正是错处全在我们兆佳氏府,他们伊尔根觉罗氏府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最多也就是儿子落个人不风流枉少年的名声罢了。”

“那额娘看应该怎么办?”兰静其实开始只是不想跟六姑娘争一个男人,可是话说着说着,就说出阴谋论来了,不过再想想,这个说法也不一定就是不成立的,当然最重要的是,太太这下应该是要放弃那个姐妹易嫁的想法了。

果然太太一脸坚决的说道,“我既知道了他们存心不良,自是不会让这个奸计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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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太忙乱,弄得更新时间也不固定,实在是很对不起大家。也是因为忙得晕头转向,之锦居然将时间写串了,本文现在写到的是三十八年,而兰静选秀则应该是在三十九年才对,已经将之前写错的时间改过来了,在此向大家表示深深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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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豁出去撕破脸

第一百三十六章 豁出去撕破脸

其实如果换成是以往,用不着兰静去多想和提醒,太太早就能察觉出赫舍里氏这个主意的不妥,现在是因为这段时候她一直在静心养病,诸事全由兰静打理,再加上见兰静行事上还算妥帖,心思上难免就有所懈怠了,对赫舍里氏这个乍一听起来好象是很有几分道理的主意,就不由得动了心。

当然,如果没有兰静这个人,太太也不会去动这个心,毕竟与伊桑阿结亲,对兆佳氏府上来说,是一件好事,更何况还是由皇上做媒,更是为这件亲事增添了不少体面。如果兆佳氏府中只有一个六姑娘待嫁的话,那太太自然是乐不得赶紧成事、以免夜长梦多的。可问题是现在还有一个养在自己名下的兰静,所以即使是看不惯赫舍里氏的清高之态,对她的主意太太还是心中一动了。

虽然太太心中最希翼的是,兰静能成为皇子的嫡福晋,那才能保兰静一生荣华显贵,也能让兆佳氏府更加的荣光,但那毕竟只是一个美好的希望,最终能不能成事,现在却是谁都不知道,于是,当一个除皇室宗亲以外,所能得的最好的后备亲事摆在面前,太太也不由得跟着起了心思,觉得这样一来,自已一直疼爱的女儿就即使被撂了牌子,也能有一个很好的归宿,而对于关柱来说,兰静嫁过去肯定也会比六姑娘更有助益。

至于说这样会不会对不起六姑娘,太太倒是并不怎么在意,反正这个主意也不是自己先想出来的,再者说了,伊尔根觉罗氏府那边,至少是赫舍里氏,对六姑娘其实是不很满意的,从她过府来的种种表现,就可以看得很明白,虽然单从她与六姑娘的谈话还显不出什么来,但和她借机考量兰静品行时的情形一比,赫舍里氏对六姑娘的敷衍之意就一览无遗了。嫁到这样一个从一开始就看不上你的人家去,六姑娘的日子也未见得会好过,有鉴于此,太太的心里自然也就不可能会有什么愧疚了。

不过经过与兰静的谈话之后,太太的想法已经变了,她可不想为了一个或许,只是或许能用的上的后备亲事,就毁了兆佳氏府和马尔汉在皇上心目中的印象,也不想让兰静为此背上嫡女抢庶女婚事的坏名声,更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欺压庶女的不慈嫡母,太太越想越觉得这个赫舍里氏实在是太可恶,差点让自己中了她的圈套,不过没关系,她的计划要成事不是那么容易,但要破坏却是简单的很。

太太拿定了主意,却并没没马上行动,而是在赫舍里氏拜访之后的第二天,派人把六姑娘和王氏叫了过来。

在经历了因为高氏鼓动黄嬷嬷吵闹、而让来府中谈自己婚事的客人离去之后,六姑娘的心情就一直很郁闷,所以才会对二姑娘那般的没有好气,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终身很有可能就要毁在这件事上了。可她却是万万没有想到,阿玛的这次立功升官,居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桩好亲事,对方不只是家世显赫,比自己府里还要胜上一筹,那郎君也是争气的很,举人的身份已经使得他在满人之中称得上绝对的翘楚了,况且又是这般年轻,将来的前途何愁不远大光明一片呢?

所以六姑娘现在很高兴,非常高兴,再加上昨天刚刚见过自己未来的婆婆,想到婚期现在必然已经是定下来了,太太叫自己和额娘过来,肯定也是为了这事儿,六姑娘的心中除了羞涩之外,更多的是兴奋,虽然她面上竭力保持着平静,但眼中的欣喜之情却是掩饰不住的流露了出来,倒是王氏,还是一如既往的面容无波。

“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们来,”太太叫了六姑娘和王氏坐下之后,面色虽然和缓,却并没有带着笑容,“当然是为了兰淑的婚事,只是在说这事儿之前,有些话我却要先跟你们说说,而有些事也应该让你们知道。”

“太太请讲。”六姑娘虽然态度恭敬,但很明显是没查觉出事情有什么不对,倒是王氏,眉间略微的起了些皱褶。

“你们都下去吧。”太太对屋里侍候的下人们说道,又吩咐因为护她受过伤而更受重用的李嬷嬷道,“你就在门外守着,别让人进来。”

见太太如此,六姑娘终于觉出不对劲儿,神情也显出一些不安。

“兰淑,”太太等下人们全都退出去之后,才看着六姑娘说道,“首先,有件事我要说说你。”

“请太太训斥。”六姑娘忙站了起来。

“这不是训斥,”太太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提醒。”

“是。”六姑娘还是恭立着,“请太太示下。”

“昨儿个那伊尔根觉罗夫人赫舍里氏过府来,”太太也没叫六姑娘坐下,只是温和着说道,“你想让她留下好印象是对的,想亲手做几个菜孝敬她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既然做了,就要合乎人家的口味,否则还不如不做。我不知你注意到没有?那赫舍里氏虽然说了些夸赞之词,但用的却是极少。”

“太太教训的是,兰淑在这事儿上是冒进了,”六姑娘低下头来说道,“厨下之事是由小七管着的,可是兰淑见她那时候正在为太太您熬药,为免她分心,就想着去帮帮忙,至于去亲做菜肴,本是为了显示咱们府中待客之诚,没想到却是现了丑,让太太丢了面子,还请太太责罚。”

“你想左了,”太太摇着头说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因为你去厨下做了菜,更加的不是想责罚你,我只是要让你知道,你嫁人之后,就不再是养尊处忧、事事有人为你照料明白的女儿了,而是要侍候翁姑、辛苦操劳的人家的媳妇了,有些事情,你可能是好意,却不一定会有好的结果,就象今天,你是想显示咱们府待客之诚,可你所做的菜全用的是珍贵食材,看着未免有些象是暴发户了,又显得咱们府有巴结之意,只从这一点上,就平白的让你被人看低几分。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这个话可不是白说的,你要注意的也不只是这一方面。伊尔根觉罗氏是显贵人家,可越是这样的人家,规矩就越多,媳妇也就越不好当,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就越加要留意,更何况那伊尔根觉罗夫人娘家显赫,又有着才女之名,这样的婆婆可未见得是好相与的。”

“太太放心,”六姑娘忙说道,“兰淑一定会吸取教训,恪守妇道,谨慎言行,不会让阿玛和您失望的。”

“你能这样当然是好,只是…”太太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欲言又止。

“太太,”王氏却有些明白了,皱着眉看着太太问道,“是不是那伊尔根觉罗夫人对六姑娘有不满意的地方?”

六姑娘一听王氏这话,面色立时就白了,目光也紧盯在了太太的面上。

“算了,我跟你们直说了吧,”太太叹了口气,对王氏点了点头,“你想的没错儿,那赫舍里氏确实是这个心思。”

“就是因为我做了那几道菜?”六姑娘的脸色更白了。

“那倒不是,”太太再次摇着头,“虽然她有可能会因此对你有些看法,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六姑娘被之前的消息惊住了,神情间有些木木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太太是说,”六姑娘没明白,但王氏却是明白了,“伊尔根觉罗夫人嫌弃六姑娘是庶女?”

“是,”太太点了点头,“伊尔根觉罗府本就比咱们府强些,伊都立又是嫡子,眼见着又有如锦的前程,赫舍里氏自然是要想的高一些。”

“可不说这是皇上的意思吗?”王氏皱着眉说道,“难道他们还要违背不成?”

“违背他们倒是不敢,可是她却另有着心思。”太太把赫舍里氏想要把婚期拖到兰静选秀之后,然后弄个姐妹易嫁的事儿说了出来。

六姑娘听了这话之后,不只是脸色苍白一片,身子也开始发抖了起来,王氏这时的脸色也保持不住平静了,看着太太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七姑娘当然是比六姑娘要强的,不只是嫡女,更是得过太后和皇上嘉奖的,别说是伊尔根觉罗夫人了,说句不该提的,就是那五姑娘,也是借着她的身份才入了直郡王的府邸。现如今老爷的官职和圣宠,比起那时候又更上了一层,七姑娘的身份自然也就更高了,虽说那伊都立勉强也算配得过,但在七姑娘尚没选秀之前,伊尔根觉罗夫人就打着这个主意,而且还是要寻皇上话中的漏洞,就不怕皇上知道了,会龙颜震怒吗?”

“她既打着这个主意,自然也想到这些了,”太太将赫舍里氏的对策说了出来,看着王氏和六姑娘越加失望的神色,面上带出了冷笑说道,“只是她虽然打的好主意,我却是不能如她所愿的。”

“太太。”六姑娘睁大了眼睛看着太太,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本已经绝望了,就她看来,虽然太太对自己也算不错,但为了兰静却是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掉自己的。

“你没听错儿,我是绝不会同意赫舍里氏这个荒谬的想法的,”太太对六姑娘安抚的笑了笑,坚定的说道,“兰静是我的女儿,你也是我的女儿,我断不会让人轻侮了你去,咱们兆佳氏的姑娘,也不是能容她挑三拣四的。伊桑阿位高权重如何?她赫舍里氏是索额图的女儿又如何?你阿玛现在也是从一品的大员呢。再不济就豁出去撕破脸,把事情闹到皇上那里去,看看到底是谁没理?”

“只是这样一来,”太太慷慨激昂的说了一番话之后,口气缓了一下,看着六姑娘说道,“怕是你与伊都立的亲事或许会有变了,就即使能成,你过了门,日子怕也是不大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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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干吃哑巴亏

第一百三十七章 干吃哑巴亏

六姑娘听了太太的话,面色又有些不好了,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奴才代六姑娘谢过太太,”倒是王氏对着太太行了一礼说道,“奴才也很为自己有太太这样的主母而庆幸,奴才见识虽少,但象欺压妾室,怠慢庶女的事儿却也是听过不少的,可是在咱们府中却是从来都没有过,太太不只是对奴才等照顾有加,对几位姑娘更是一视同仁,同样的着力加以培养,自六姑娘跟着您学管家以来,眼见着她一天天的长进,奴才看着心里实在是欢喜,对太太也有着满满的感激之情,只是奴才生就的口拙,每每话到嘴边,却总是说不出来。”

王氏话说的好听,其实她对太太的话是并不很以为然的,刚才因为一时震惊,有些事尚没有反应过来,但能在兆佳氏府中虽不是最得宠、却能做到始终有她的一席之地,王氏的头脑自然也不是白给的,到了这时候,心中已经明白“亲事或许有变”是不可能的,那伊尔根觉罗氏府中再怎么对这门亲事不满意,也万不敢去驳皇上的意思。更何况,六姑娘不象五姑娘,她嫁过去是嫡妻,只要不犯下什么大错,即使是不受夫君宠爱,不招婆婆待见,日子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不过六姑娘是庶女,太太是嫡母,即使有皇上发了话,但六姑娘在没正式嫁到伊尔根觉罗氏府之前,太太的想法却还是很重要的,如果她要想从中作梗,事情也未见得就没有生变的可能,所以王氏的话顿了一下之后,又接着说道,“说起这个,奴才不禁就想起了二姑娘和五姑娘,咱们府里统共就四个姑娘,嫁出去的两个却是这般模样,虽说没带累到其他姑娘们的名声,但终究也不是什么好事......”

高氏会在这个时候提起二姑娘和五姑娘,自然不可能只是一句白话,她的话虽然没说全,但意思太太已经听明白了,她不过就是要提醒自己,府里已经有了两个没嫁好的庶女了,六姑娘是剩下的最后一个,要是再嫁不好,那世人对自己这个嫡母可能就会有所垢病了。

太太虽然已经决定要保持六姑娘和伊都立的亲事,但也不会由得王氏用话来压自己,皱了皱眉出言打断了她的话,“好好的,又提这些个做什么?兰蕙的病逝,让老爷很是伤心了一阵子,现下好不容易才淡了些,你却还要提她,这幸好是在我面前,否则怕不又弄出事儿来?我素来见你是沉稳的,这次怎么却口无遮拦起来了,以后可是要注意了。至于兰芷,你说她这般模样又是哪般模样了?她的夫家虽比咱们差一些,但对二姑娘却是重视有加,几次的派人来接,只不过是老爷见兰芷身子弱,这才留她下来静养一段时候。怎么到了你这里,却象是有什么不好了似的,这个话可是不能乱说的。”

没错儿,在马尔汉升到从一品的左都御史之后,之前还装聋作哑的二姑娘的夫家就派了人来接二姑娘回府,可是被马尔汉以二姑娘因着心情不郁以致身体亏损、要留在府中请太医多调理一段时候为由给拒绝了。当然这只是一个借口,是马尔汉在对那边表示着自己的不满,否则他也不会说二姑娘是因为心情不郁而身体不好了,虽然因为高氏的事儿,马尔汉对二姑娘有了些不满意,但毕竟也是自己的女儿,自然不会容别人对她有冷待之事。

但是二姑娘现在也确实是在静养,不过她的身子其实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体虚,调理调理也就好了,主要的是她现在的精神很是抑郁,当初坚持要嫁的人家居然会那样对自己,好不容易有理由回到娘家,想着或许会有人为自己出头了,却遭遇了生母刺杀嫡母之事,而且其中还有自己的关联在里面,由此也让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了许多,再加上后来高氏“畏罪自尽”的事儿,二姑娘一下子真就成了“二木头”了。

太太那时候伤重,兰静一边要料理府务,一边要照顾太太,忙得是不可开交,于是从旁协助她的六姑娘就跟马尔汉建议,干脆让二姑娘去别院静养吧,省得在府中触景生情,对身子反而更加不好,马尔汉那时正为沙盘的最后制作忙得一头乱,只是抽空回府看看太太的情况,听得六姑娘这么一说,也没心思多想,匆匆的点了个头,就急着出府去了。

等兰静知道之后,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不过她也没去理会,就让六姑娘全权处置好了,她可没那么好心去抱这个不平,太太可是正在受着伤痛之苦,挣扎在生命线上呢,再说了,虽然六姑娘此举多少有些报复之嫌,但那别院既不是龙潭虎穴,也不是破败之处,虽说离着府里远了些,但真要静养的话,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太太教训的是,是奴才出言不当了,”王氏只要把话说出来,让太太听进去了就好,对太太的训斥倒也不是很在意,但面上却还是很恭谨的对太太行了礼认了错,又顺势把话拉了回来,“其实奴才只是想感激太太对六姑娘的维护之情,六姑娘兴许不晓事,但奴才却是知道,这事儿如果是换成别的府上,怕是早乐不得的应下来了,也只有太太能豁出去翻脸也要护着六姑娘,”说到这儿,王氏对六姑娘说道,“六姑娘,你还不赶紧谢过太太。”

“女儿谢过太太。”六姑娘自然知道王氏是在为自己谋利益,听了她的话,赶紧乖巧而恭敬的对太太行礼。

“自家母女,说什么谢不谢的?倒显得生分了,”太太对六姑娘虽然和蔼,却不会象对兰静那般亲近,只对她微笑着摆了摆手,“好了,都坐下说话吧。”

“翻脸的话,我只是那么说说,”太太等两人都坐下之后,笑着说道,“也只是最坏的打算,不过,想来应该还不至于此,那伊桑阿能做到现在这般,人情世故必是通透圆融的,对圣意必然也是不会轻违,所以我想着,此事或许不是他的意思,或许只是那赫舍里氏的一人之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门亲事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不过,”太太见六姑娘面带喜色,又往下说道,“今天赫舍里氏提出要延迟商谈婚期,我却是同意了的。”

六姑娘面上的神情又僵住了,王氏也皱了皱眉。

“一来是因为她所说的理由也很正当,”太太神情平静的继续说道,“伊都立的年龄确实不大,先订下来,等过两年他长成些,心性更沉稳些,再成亲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再有就是,利用这段时候,兰淑你也要多学些东西才是,也省得再犯下象昨儿个那般的错处,除了我先前说的那些,还有一件事,你怕是不知道吧?你所准备菜式中的一道食材,与厨下的菜式有相克之处。”

“什么?”六姑娘吃了一惊。

“幸好小七及早发现了,调换了菜式,”太太接着说道,“又怕影响你在赫舍里氏面前的情绪,没马上告诉你,现在让你知道,是为了让你明白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要知道你嫁到那伊尔根觉罗氏府上,不只是要侍候翁姑,还是要掌府的,婆家可不比娘家,没人会让你慢慢的学,这就是我同意延期商谈婚期的原因,这段时候,我会安排你多学些东西,能记住多少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是。”六姑娘恭敬的答应着,“女儿谢过太太,女儿会认真学习的。”

“你们放心吧,”太太看出了六姑娘恭敬外表下的担心,笑了笑说道,“婚期虽然延迟商谈,但只要把兆佳氏府中的六姑娘与伊尔根觉罗府中的三公子即将联姻的消息放出去,那赫舍里氏的主意就是一场空了。”

太太猜想的没错儿,这个姐妹易嫁的主意确实是赫舍里氏自己的心思,她知道若是直接去对伊桑阿说,肯定不会得到同意,就想先去说通兆佳氏府,然后再告诉伊桑阿,这样成算就会大了些,毕竟他也希望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能得到更好的,虽说兆佳氏府比自己府低了些,但那嫡女看起来倒还是好的,又得过太后和皇上的嘉奖,有她嫁过来,对伊都立将来的前程会更有帮助,更何况他们的年纪也更相合些。

只是没想到,这兆佳夫人却是太狡诈了,当面说得好好的,转过头来她那庶女将与自己儿子结亲的话就传了出来,让赫舍里氏心下着恼,却只能干吃哑巴亏,这时候她不由得庆幸,还好自己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还没来的及将此事告诉伊桑阿,否则现下他可不会用这般关心的神情来问自己有哪里不舒服了。

不过,这口气赫舍里氏却是梗在喉咙里,怎么也吞不下去,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在娘家有阿玛护着,到了婆家,虽然是继室,但却上来就是当家主母,夫君争气,对自己又尊重,儿子又是这般的有出息,没想到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却让这兆佳氏耍弄了,她不愿意答应自己的主意就直说,怎么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实在是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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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对头型是如何的看重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对头型是如何的看重

任凭赫舍里氏再怎么恼怒,伊都立是与兆佳氏府中的六姑娘结亲一事已经成为定局了,她心中虽然是一百个不甘,一千个不愿,倒也没至于使出什么太不入流的手段,或许是她性情太过孤高不屑为之,也或许是她怕事有不成反苦恼了皇上,带累了伊尔根觉罗府。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算是暂时平息下来了,至于赫舍里氏是不是正祈求上天保佑,在拖延商谈婚期的时候内,会出现什么转机,从而让这件亲事有了变数,又或者是六姑娘嫁过去之后,她又将会用如何的态度来对待,那都是后事了,现在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因为赫舍里氏家族中又出了一件算是比较大的事件,那就是孝诚皇后的妹妹故去了。

康熙的后宫中曾经有过四对姐妹,分别是赫舍里氏、钮祜禄氏、佟佳氏、还有郭络罗氏,到如今赫舍里氏姐妹中的元后孝诚皇后、钮祜禄氏姐妹中的孝昭皇后、佟佳氏姐妹中的孝懿皇后全都崩了,而钮祜禄氏姐妹中的另一人温僖贵妃也已然薨逝,孝诚皇后之妹再一去,四对姐妹中就只剩下宜妃郭络罗氏姐妹二人和孝懿皇后的妹妹佟佳氏了。

虽然有了孝诚皇后,还有太子在,赫舍里氏对自家在宫中的这个女子并不是特别注重,毕竟她一直没得晋封,直到这次去世才被追封为平妃,虽生下过一个皇子,却仅活了两个月就殇了,得皇宠也不是很多,但总归她也是姓赫舍里氏的,自然不会愿意让别人轻慢。而这个别人,指的就是三阿哥。

康熙在回銮之后的第二天,就下谕给宗人府,为诚郡王胤祉在平妃丧未满百日之时就剃头一事,着将其收禁并严加议罪,最终三阿哥才封不久的郡王就此被降为了贝勒,而为其办理王府事务的侍郎辛保、王府长史马克笃、一等侍卫哈尔萨俱著革职、鞭一百、准其收赎,至于别一个侍郎绥色,因其自任侍郎以来、实心效力、著从宽免罪,但管理王府事务的职务还是被革掉了。

兰静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自然是一愣,在历史上三阿哥剃头之事是有的,只是应该是为了敏妃之丧吧?所以后世才会猜测他与十三阿哥的关系很是不好,从而也有猜测十三阿哥在四十七年突然失宠之事,说不定就是三阿哥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的缘故,现如今怎么换成是平妃了呢?对这个平妃,兰静并没有什么印象,她既不知道历史上是不是真有这么个人,也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了,现在她也不去理会这个,倒是因为三阿哥如历史上一般被降爵,让兰静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敏妃在历史上应该就是在这时候左右丧的吧?

虽然兰静也照样记不住敏妃是何时去世的,可是想想十三阿哥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两个妹妹最小的也有几岁了,当然更明显的是,三阿哥都已经在丧期内剃头了,这可是明打明的敏妃丧期内的事件,却为什么敏妃好端端的,什么不好的消息都没有,倒是突然崩出个平妃来?到了现在,兰静也不能不承认,看来这段历史应该是被改掉了。

只是这三阿哥也是奇怪,历史上敏妃丧,他越礼剃头,现如今是平妃丧,他还是一样剃了头,他对自己的头型到底是如何的看重?总是要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剃发,这遇丧无状,他就算怎么也躲不过去了,是不是?只是历史上他剃头还可以说是与十三阿哥不对付,可现如今丧的是太子的姨母,他居然还是依然无状,他就不怕会惹怒了太子,还有赫舍里氏一族吗?

兰静隐约记得,似乎在历史上,这三阿哥对太子好象一直都还算是恭敬来着,而且在一废太子的时候,他把太子之前的行为说成是被大阿哥咒魇所致,从而使得太子被复立,所以有人说,他其实也是太子一党的,兰静虽然对这种说法并不相信,她认为三阿哥之所以会那么做,只是要趁机排除异已罢了,不过有鉴于此,兰静也觉得三阿哥的脑子还是很够用的,所以在太子还是太子的时候,三阿哥是不应该会去得罪于他的。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历史改了,三阿哥的脑子也跟着变笨了吗?

对三阿哥的脑子是不是变笨了,兰静并不在意,倒是为十三阿哥的额娘,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一些欣喜,毕竟十三阿哥虽然爱逗弄自己,但不能否认的,他也是一直在帮着自己的,现如今他的额娘没有早逝,却依然成了敏妃,当然这个“妃”位不是被追封的,而是因为十三阿哥与四阿哥和十阿哥还有马尔汉献沙盘立了功,康熙给她提了位,这其实也是很特别的恩典了,要知道康熙不只是对儿子的封爵爱批发,对妃子们进位也是喜欢集中进行制的,象这样单独将一个女子提为妃,是很少见的。

只是再少见,这后宫之事也与兰静没什么相干,她虽然有些诧异,有些欣喜,但也仅只于此而已,感慨了一些时候也就搁下不想了,她现在最要费心去做的,不只是照顾太太的身体,同时还要注意为马尔汉进行调理。

之前为沙盘的事儿,马尔汉已经累得狠了,没等歇过乏来,又被康熙点去随行出巡,虽然是恩典,这一路之上,却也是要小心翼翼的侍候着,才被升了官,盯着的人肯定是有,马尔汉可不想被抓到什么错处。于是等他一回京城,回到自家的府中,精神上一放松,一直积累在体内的疲劳和隐疾就一并发了出来,太医来诊脉虽说没什么大碍,但却嘱咐一定要好生调理,否则身子可就真的要作下病来了。

阿玛和额娘同时需要休养,兰静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沉重了许多,好在她是将责任层层下放的,自己只需要汇总处理就好,再加上内有六姑娘帮忙,而外面,关柱也主动提出来要去支应着,倒是让兰静欣慰了不少。

而最让兰静松口气的是,李大夫回来了,他说自己在出去游历的时候,听到消息说兆佳氏府中出了事,于是就赶回来了,想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兰静这一喜自然是从心里往外的发出来,虽然府中有另请的宋大夫,但平时不觉得,在关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他的医术还是差点儿意思的。

有了李大夫的回归,马尔汉和太太的身子慢慢的都有所了好转,当马尔汉销假继续回到工作岗位上的时候,太后的圣寿节已经过去了,虽然怕给宫中过了病气,兆佳氏一家人没到场,但礼物却还是要递上去的。据说那天也有人问起了兰静承诺要为十阿哥出的主意,说既然在皇上万寿节上没有展示,那在太后的圣寿节上总该让大家看看,那蒙古的风光是怎样搬到眼前的。

因为要保密,沙盘自然是不可能呈于人前的,所幸几位阿哥也做了准备,在询问过兰静有没有点子之后,又自主的进行了发挥创造,最后是得到康熙的批准,在宫中选了一间屋子,四周的墙壁上画出蒙古的风光,天棚上画着蓝天白云,地面上自然是牧草茵茵,其间还零零落落的摆着从蒙古运来的山野之物,让人一进去,就有身临其境之感,太后对此自然是满意的不得了,在场的众人也是称颂一片,十阿哥更是因此得了康熙和太后不少的赏赐。

太后的圣寿过了,康熙又要开始往外走了,这次的目的是去巡视永定河堤,随同的皇子是大阿哥、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据说本来康熙也想带十阿哥同去的,但想到他大咧咧的性子,不太适合做测试这种细致的活,也就做罢了。除了皇子们之外,自然还要有臣子相随,于是重新回来工作的马尔汉也再一次的被点了名。

虽然跟着皇上出门,劳心固然是会很多,劳力应该还不至于,但因着马尔汉的身子刚刚才调理到差不多,还没到全好的时候,兰静自然是不放心,再加上天也渐冷了,又是要往河边去,于是她为马尔汉打点行装的重点就放在了保暖上,当然其中少不了她最新作出来的保暖内衣。

这个保暖内衣与现代的自然不是同一种东西,它是兰静用棉线和羊绒试验了多个比例和方法编织而成的,既不会脱毛,贴身穿着也不会有痒刺感,最主要的是,保暖效果比其他内衣要高出好几层,本来是因为太太伤后怕冷,兰静才会去研究的,后来马尔汉又要调理身子,于是也给他做了几件,把这个穿在里面,即使在河边让冷风吹,也不太容易会受寒了。

不过,兰静在研究这个保暖内衣的时候,只注重于保暖了,却忘了要注意另一个功能了,那就是防水。这个内衣再比其他同类的强些,入了水也一样什么用都不顶了,而且因为它里面带着羊绒,又更加的具有了吸水性,也让穿着他的人受寒也更多了一些。不过这自然是怪不得兰静的,她怎么会想到马尔汉会穿着它跳进水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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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上位者的谦和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上位者的谦和

当然这大冬天里的,马尔汉好模好样的自然也不愿意跳进水里,尤其是那水还是冰冷刺骨的河水,他虽然每天也会锻练锻练身体,但其中却并没有游冬泳这个项目在内,只是在那个时候,他若是不抢着去当这个冬日里的弄潮儿,就只有眼看着皇上去冬泳了,那样他人倒是不用落水了,可脑袋怕就要落地了。

不过在当时那种危急的情况下,马尔汉根本就来不及想这些,在康熙坚持着要亲自走上大堤,坚持着要亲自用仪器去测量数据,然后就在自己的面前马上就要跌下堤坝的时候,马尔汉那深深的刻进骨子里的忠君思想,让他的脑子还没来的及有任何的想法,身子就已经条件反射的迅速抢步上前,奋勇的挡住了康熙跌落的势头,而自己则被反作用力给直接送进堤下那流着冰水的河中了,与他同时落下的还有十三阿哥,如果没有他同时出手,怕是马尔汉一个人也未见得能救下驾来。

四阿哥当时也在大堤之上,只是他正奉了康熙的命,在另一处地方测验数据,在听到声音抬头时见到了这边情势不妙,也急忙起身往这边冲来,但终因有所距离而赶之不急,倒是因为动作太猛,险些连自己也滑落下去,虽被人及时挡了一下,也只是免于掉进河水之中,却落到了堤坝的另一边,好在那边离地面的高度没有离河那么深,不致于摔出什么大碍来,但终究身上还是带了伤,脚也扭了。

再说大阿哥,出事儿的时候,他就在康熙的身边,与十三阿哥距离康熙的远近差不多,比马尔汉则还要更近些,但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回事儿,在康熙要摔倒的那一瞬间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只在十三阿哥和马尔汉掉落下堤的时候,他才在大臣们和侍卫们的惊呼声中有了动作,赶紧扶住了康熙,与其他人一起护着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又连声问着康熙是不是受惊了,要不要紧之类的话。

康熙对大阿哥那一连串的问题置之不理,甩开了他的手,高声命令在场的众人赶紧把十三阿哥和马尔汉救上来,对跛着脚却还是急步跑过来的四阿哥微微的点了点头,就走到了河边,目光死死的盯着下面,眉头皱得紧紧的,一脸的焦急。

大阿哥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之情,但随即又恢复了紧张和担忧的神色,紧赶几步走到康熙的身边,又大声呵斥着侍卫们,“你们都是死人哪?站在那里看什么?还不都赶紧下水去救人,要是十三阿哥有个什么好歹,看你们哪一个能担待的起?”

四阿哥这时却没往康熙的身边凑,推开要来查看自己伤情的太医,扶着自己侍卫,单脚用力却站得直直的,语速极快但却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在场的人,“赶紧去取棉被来,越多越好,棉被不够,什么棉衣棉袍的都成,能围在身上保暖的全都拿来,再就近去安排房间,烧热水,熬姜汤,干爽的衣服多弄几套,大夫也去找来几个,还有,再叫人去找一些能退烧的酒来备着。”说完又对一旁的太医说道,“太医看着还需要准备什么,也一并吩咐下去。”

要说那些侍卫们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四阿哥这边吩咐的话音刚落,那边人就救起来了,这也是因为现在不是汛期,河水并不湍急,否则十三阿哥和马尔汉说不定已经被冲出多远了,不过从那冰都能一直冻到堤边的情形,也知道现在那河水有多么的冷,而下去救人的侍卫们,不用大阿哥吩咐,最先救的肯定是十三阿哥,好在马尔汉被送上岸也并没晚多少,只是这时候他的身子已经冻透了,风一吹,上面就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当然十三阿哥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两人俱是脸色青白,牙齿打战,只是强撑着才没晕过去。

有眼力见儿的大臣和侍卫们,赶紧将身上所穿的外衣脱下往这两人身上盖去,康熙也脱下了自己的外袍,大阿哥这时的动作倒是快得很,急忙抢先将自己已经脱下的外袍盖到了十三阿哥身上,又恭敬的对康熙说道,“天凉风大,还请皇阿玛保重龙体要紧,如受了寒,怕十三弟心里也过不去。”

十三阿哥冻得哆哆嗦嗦的,话已经说不清了,只挣扎着对康熙点点头,目光中带着些请求之意,算是肯定了大阿哥的说法。这时候已经有人将棉被之类的取暖之物拿过来了,分别围在十三阿哥、马尔汉以及下水救人的侍卫们身上。康熙见状将自己的外袍随手往身上一披,开始吩咐起周边的人来了,他刚才虽然心下焦急,却也听到了四阿哥的布置。

“还不赶紧将十三阿哥和兆佳大人送去备好的屋里,太医一同随行去诊治着,务必不能让他们有事。”康熙说完又看了看那些因为救人而同样围着棉被冻得发抖侍卫们,“这些人也是一样,都好生照看着。”

“还有,”康熙又转头看向四阿哥,“留一个太医给四阿哥看看。”

“皇阿玛,”四阿哥忙说道,“儿臣不要紧的,不过是稍微扭了一下,还是先救治十三弟以及兆佳大人和这些侍卫们要紧。”

“也罢了。”康熙点了点头,“那就跟朕一起去看看老十三吧。”

康熙的这次巡视堤坝,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匆匆结束了,虽然落水后并没有多久就被救上来了,虽然四阿哥采取的应对措施也算及时,但毕竟马尔汉的年纪大了,再加上前阵子身体又有些亏损没完全调理好,所以当十三阿哥只是轻微发热,喝了两副药就没事儿的时候,他却发起了高烧,在用了酒退热,再加上太医的精心治疗下,虽然脱离了险境,到底身子还是虚了,不能再侍候康熙接下来的行程了,于是被打包送回了京城。

在马尔汉还没回到京城的时候,他的这次英勇的救驾行为,就已经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可是兆佳氏府里的消息就没这么灵通了,可能是怕他们知道了会着急上火吧,马尔汉那边并没有派人回来,所以当太后宣召兰静进宫的时候,太太和她都很有些莫名其妙,甚至还猜测是不是六姑娘的亲事又起什么波澜了呢,也不独是她们两人这么想,虽然当着传旨太监的面儿什么也不能说,王氏和六姑娘的眼中和脸上,却都有着掩不去的担忧和紧张。

而当知道真正的原因之后,这担忧和紧张的神色就同样的浮现在兰静的眼中和脸上,太后见状马上对她说,马尔汉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这次召兰静进宫来,就是要对马尔汉的行为进行嘉奖的,之所以没到府中传旨,是怕太太那久病的身子接旨时会累到,当然除了嘉奖之外,还有一堆的赏赐,包括各种高级药材在内。

兰静强自笑着谢了恩,回府之后先策略的将这件事告诉了太太,主要强调马尔汉已经没事儿,只是因为救驾生了些时候的病,以致于没跟上出巡的行程,所以康熙开恩让他先行回京城调养,然后就去找了李大夫,因为对马尔汉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清楚,所以他们准备了好几套方案,只等着马尔汉回来再行决定用哪一种或是哪几种了。

本来兰静以为经过一路的颠簸,马尔汉回来的时候还不定成了什么样子呢,所以她也一直在对康熙腹诽着,你不带着马尔汉一路同行倒还算是为他着想,但让他抱病赶路回京这可就不对了,以现如今的交通工具和路况,好人走这一路尚且要疲惫不已呢,更何况马尔汉还是一个病身子?知道的,是你要让京城的太医好生为他调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诚心折腾人呢。

腹诽归腹诽,该做的准备却还是要做,可兰静没想到真看到马尔汉的时候,他的状况倒还算是不错,让自己准备的许多解乏安神的东西没了用武之地,而到后来,兰静也了解到,这主要是得益于送马尔汉回府之后就离开的马车,它面上看着虽然平常不打眼,但里面却异常的舒适和平稳,而这辆马车的主人也不是陌生人,就是十三阿哥。

因为几次三番的与十三阿哥产生了交集,其中有几次还是他帮了自己的忙,所以兰静现在对他的感觉已经不象以前那般避之唯恐不及了,虽然尚没有到要下定决心嫁给他的地步,但提到他的时候,却也不免有了几分亲切之感,就好象是提到了一个朋友一样。不过这种感觉刚一浮现,兰静就马上提醒自己,十三阿哥可以对阿玛和自己亲切,那叫做上位者的谦和,而自己一个臣下之女若是因此就将他以朋友相待,那就是自不量力了。所以说,以后在对待十三阿哥的态度上还是要以恭敬为要,万不可做出熟不拘礼的举动出来。

兰静虽然做出了决定,但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十三阿哥的,两人同在京城里呆了那么多年,也不过就是见了屈指可数的几次而已,更何况他在和康熙一同回到京城之后没多久,又被康熙带去谒陵了。不过,在谒陵之前,康熙倒是不忘对马尔汉的救驾之举给予嘉奖,于是,马尔汉又重回了兵部,却不再是兵部侍郎,而是兵部的头儿,兵部尚书了,虽然还是从一品,但比起左都御史的言官来,却是更有实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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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陪嫁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