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自在与太自在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自在与太自在

“是十三爷”一听这个声音,兰静心下刚一动,楹嬷嬷话音就出了口。

“是他吗?”兰静其实也听出来了,只是却还是有些不太敢信。

从外面那人的张狂劲儿,兰静就猜想着他的身份应该是不简单的,说不定就是系黄带子的宗室或是系红带子的觉罗,不管是哪一种,那都是皇族一脉的,虽说马尔汉现在也是一品大员了,但怕还是压不住他,于是兰静才会将四阿哥抬出来,又把话说的那么强硬,为的就是要让他知难而退。

没想到对方居然不信自己的话,还要强硬的上前,兰静正要下令必须拦住他,再不行就是用车撞,也要把路撞开,断不能容他真将车给砸了,否则自己的闰誉和兆佳氏府的尊严都是要受损的。只是她破釜沉舟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十三阿哥就到了,让兰静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应该是十三爷,”楹嬷嬷用比较肯定的口气回答着兰静,“奴才的耳力还算不错,听十三爷的话也有几回了,大致是不会出错的。”

“那要砸咱们车的那个人呢?”兰静想到楹嬷嬷是从宫中出来的,就接着问道,“你听出他是谁了没有?”

“没有,”楹嬷嬷也明白兰静的意思,摇了摇头说道,“奴才听着挺耳生,不过奴才也不常侍候在太后身边,见的人也不是太多。”

“嗯。”兰静也听懂了楹嬷嬷的话,这个人有可能是皇族,但进宫见太后的机会并不很多,也就是说,即便他有身份,地位和权势上却一定不很高,至少是不怎么受宠的那一脉。

兰静在车里与楹嬷嬷交流着,而车外面十三阿哥与那人也对上了话,那人见有人出来挡横,也不管他说的是什么,就很是不善的拿眼瞪了过去,“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管爷的闲事?”

从这个话里就显见得他不认识十三阿哥,可是他不认识,他手下有认识的,赶紧颠颠的跑到他身边,附耳告诉了他,那人一听,脸色一变,赶紧变张狂为恭敬,对十三阿哥行了一礼,“塞勤见过十三爷。”

听那个塞勤自称名字,却未称奴才,兰静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没错了,他真是皇族,只不知是哪一脉,看向楹嬷嬷,她也摇着头,看来也是不知道。

“塞勤,原来是你”楹嬷嬷不知道,但十三阿哥却是知道的,冲着对方冷笑着说道,“新封的镇国将军啊,怪道好大的威风,连在我的面前也称起爷来了。”

“凭塞勤有什么威风,在十三爷面前也都消得一干二净了,”那塞勤忙陪笑说道,“是我多灌了些黄汤,又不知十三爷真颜,有所冒犯之处,还望十三爷恕过。”

“既喝了酒,就找地方歇着去,”十三阿哥呵斥着塞勤,“没事跑来拦人家马车,冒犯人家小姐是何道理?”

“这,”塞勤看了看十三阿哥,又看了看兰静的马车,闹不明白十三阿哥跟马车中的小姐有什么瓜葛,于是说话也就有了些犹豫,“塞勤本是要骑马发散来着,结果与这辆马车冲撞到一处,言语间又有些…说来只是误会一场,不知十三爷您与这位小姐是?”

“混说什么呢?”十三阿哥瞪了塞勤一眼,“那位小姐说的话,难不成你都当成耳边风了,这是我四嫂请的客人,居然被你拦在这儿不让走,你这胆子,倒是比我来的大啊。”

“塞勤确实是不知道,”塞勤一听更加慌了,又对十三阿哥行了一礼道,“因适才刚见到四贝勒在外办差,所以听了小姐这话,就不免以为她是在虚言恐吓,所以才…幸好有十三爷在,才没闯下祸来,塞勤多谢十三爷了。”

“你倒会顺竿爬,”十三阿哥又瞪了塞勤一眼,然后对他说道,“谢不谢我的无所谓,你让人家小姐受了惊,总该去道个歉吧。”

“这位小姐,”塞勤很是识趣的走到兰静的车前,行了一礼说道,“是在下鲁莽了,还请小姐勿怪。”

兰静之前虽说过报官报定了的话,但那也只是为了让塞勤退去,现在他不只是要退去了,而且还道歉了,自然也不会不依不饶,“不敢,此事小女子或许也是有错的,既有十三爷出面,双方互谅就最好了。”

“只是,”兰静想想刚才这个塞勤的猖狂之举,心下到底还是有些不满,今天他遇到的要不是自己,如果不是凑巧十三阿哥经过,那被他撞到的人岂不就要自认倒霉了吗?“小女子这些日子正读书,其中有两句,希望能与镇国将军共勉。”

“小姐请说。”塞勤本以为道过歉就完事了,没想到这位小姐却这般话多,虽然心中不耐,但看了看一旁的十三阿哥,还是决定忍一忍。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兰静淡淡的说道,“将军既食朝廷爵禄,学问必是上佳的,对此话的理解想来也应该能颇深的。”

“这话没错,”十三阿哥把话接过去说道,“在闹市奔马,既扰民又可能会伤人,以后切不可再行了。还有,你这一路打马而来,必也有扰民伤财之举,记着该赔的赔人家。”

“是,塞勤记下了。”塞勤恭敬的答应一声。

“小姐,在下送你过去吧,”十三阿哥对塞勤说完了话,走到兰静车旁,“四嫂想是也等急了。”

“多谢十三爷了,”兰静用柔亮的声音对十三阿哥说道,“此时不便给十三爷请安,小女子在车上给您道万福了。”

“小姐太客气,咱们走吧。”十三阿哥说完上了自家小厮牵过来的马。

等走出去一段路,周边的人群也渐少的时候,十三阿哥开口问兰静道,“兆佳姑娘就不好奇那个塞勤是何许人也吗?”

“十三爷若觉得兰静应该知道,不用兰静问,就会告诉兰静,”兰静平静的说道,“若是十三爷觉得兰静知道有所不便,兰静却出言相问,岂不是会让十三爷为难?”

“这么说来,我倒要谢谢兆佳姑娘为我着想了,”十三阿哥笑了笑,“不过,这也没什么可不便让姑娘知道的,就是我不说,姑娘回去一问令尊也就什么都知道了。”

“既是镇国将军,自然是宗室黄带子了。”兰静听着十三阿哥话语中有着想要为自己解惑之意,就顺着出言问道,“只不知是他的祖上是何人?”

“若说起这个塞勤的祖上嘛,那可是很有来头的,”十三阿哥果然是要讲古了,“他的祖父多尔博是豫亲王多铎的第五个儿子,因为睿亲王多尔衮无子,被过继到他名下,袭了睿亲王爵,后来多尔衮被追削爵位,这多尔博又归回了他自己原来的宗族,被封为贝勒。塞勤的父亲苏尔发是多尔博的第二个儿子,康熙十二年袭了贝子爵,在三十七年的时候被授了镶黄旗满洲都统,塞勤则是在去年被封了三等镇国将军,听说他性情也算得是豪爽刚直,只是好杯中之物,今儿个我闻着他身上的酒气,想必也是喝的不少,也是在下来的晚了,倒让小姐受惊了。”

“十三爷太客气了,”兰静笑着说道,“今天要不是十三爷经过,兰静现时说不得车已经让人砸了,人如何就不好说了。”

“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十三阿哥用很平静的语调说道。

兰静被十三阿哥的话说得心中大大的一跳,赶紧没话找话的说道,“十三爷对塞勤的事儿知道很清楚啊。”

“也没什么,”十三阿哥又恢复了笑容说道,“前些时候,听说有人在办差的时候,居然还是一身的酒气,就多打听了几句,这时候正好现学现卖了。”

兰静其实刚才那句话问出来就后悔了,虽然她也觉得十三阿哥在街上随便遇到一个人,而且是还没见过的人,就能把他祖上的事儿都说的一清二楚,很是让人惊讶,但这种事却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更不是自己应该出言相问的,但不知怎么的,自己在十三阿哥面前好象是越来越......怎么说呢,可以说是不自在,也可以说是太自在了,见到他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想躲开,可是真说起话来,又经常会忘了拘谨规矩那一套,说出些随性的话来。

“那倒真是巧了,”兰静见十三阿哥做了解释,忙顺着笑应一句,但话一说出口,就差点儿掐自己一把,虽然自己是语出无心,可听起来却倒象是嘲讽之意了,只是这时再往回收也晚了,只好赶紧转移话题,“听闻十三爷刚随扈去永定河归来不久,不知此行可辛苦吗?”

“随侍皇阿玛左右,谈不上什么辛苦,”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万幸是没有再掉进水里,不过因此却不能再喝到兆佳姑娘的汤水,倒也算是一桩遗憾呢。”

兰静的脸一下子红了,马尔汉落水受了寒气,自己与李大夫为此研究了好几种汤水,既补气又驱寒,而且味道也还不错,四阿哥不知道怎么的听说了,就派人来跟马尔汉提了句,从那之后,兰静再熬汤时,就得多熬一份儿给他亲爱的弟弟十三阿哥了,这本来是算不得什么,可让十三阿哥用那样的语气一说,倒显得暧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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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总归是比你有办法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总归是比你有办法

好在兰静的尴尬和窘迫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说话间已经到四贝勒府门前了,她再次对十三阿哥表示了感谢之意,十三阿哥也再次表示了不用客气,又吩咐四贝勒府迎出来的下人好生将兆佳姑娘送进去,然后两下里就在友好而和谐的气氛下分开各去各处了。

“兆佳姑娘,你可算来了,”兰静刚走到四福晋的院子附近,绫儿就急忙迎过来,“我们福晋都等急了。”

“路上碰到点事儿耽搁了,”兰静简单说了一句,又打量了一番绫儿,“多日不见,绫儿姐姐倒是更见漂亮了。”

“可不敢当兆佳姑娘如此称呼,您只唤奴才绫儿就好,”绫儿一边为兰静引路,一边笑容可掬的说道,“兆佳姑娘也别拿奴才开玩笑,奴才这样蠢笨的人,又哪里配称漂亮二字?”

“我虽有时候爱开些玩笑,但这话却决计不是的,”兰静微笑着接过楹嬷嬷递过来的一方包着的帕子,平放在手上打开来,里面是四个用细小的珠子拧成的头花,却不是兰静亲手做的,而是心儿的手艺,“这些个珠花虽算不得什么好的,但样子看着倒还新奇,留着你和其他三位姐姐或留着玩,或赏人吧。”

“这么新巧的样子,奴才可舍不得送人,自己留着显摆还不够呢,奴才代棉儿她们谢兆佳姑娘的赏了,”绫儿看着那几个珠花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对兰静行了一礼,又接过去好好的看了看,“兆佳姑娘的东西真是好,别说这几个珠花了,就是这方帕子上的花样,奴才也是爱的不得了,可不能让那几个看着了,奴才是定要自己留下来的。”

“不瞒兆佳姑娘说,”绫儿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帕子将那方帕子换下,珍而重之的将其藏到怀里,又看向兰静笑着说道,“奴才们几个就喜欢做些个女红刺绣什么的,得了新奇的好花样,心里比什么都欢喜呢。”

“哦,我倒不知这个,”兰静笑了笑说道,“早知道,就多带些花样来了。”

“兆佳姑娘那里还有新花样吗?”绫儿惊喜的看着兰静,然后又恍然道,“对了,记得我们福晋说过,兆佳姑娘的绣品可是连太后和皇上都称赞的,亏得奴才还在姑娘面前说什么女红刺绣,真真是丢脸死了。”

“快不要这么说,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可是圣人的话,”兰静笑着说道,“说不得有许多地方我还需多向你们讨教呢。”

“可不敢,”绫儿忙说道,“奴才可当不起姑娘这么说。”

“当不当的就不说了,”兰静笑着摇了摇头,“我便是想向你们讨教,也还要看能不能再来拜见福晋,不过这花样,我倒是可以随后就让人送来的。”

“那奴才就先行谢过兆佳姑娘了,”绫儿又对兰静行了一礼,看看已经快走到门口了,停下脚步说道,“请兆佳姑娘在此稍候,奴才这就去禀过福晋。”

所谓稍候,也真就没等多一会儿,不只是绫儿出来了,还有棉儿也跟着出来了,见到兰静上前见了礼,“兆佳姑娘快请进,福晋一直等着呢。”又吩咐着其他下人将楹嬷嬷和安儿请去休息。

进到屋中,除了四福晋在坐之外,大阿哥弘晖居然也那儿,虽然因为腿短脚够不着地,但也还是坐得稳稳当当的。

兰静忙上前见礼道,“给福晋请安,给大阿哥请安。”

“快请兆佳姑娘坐下,”四福晋笑着抬了抬手,又吩咐上茶,而且还特意嘱咐道,“就用那个爷前些时候得的碧螺春。”

“听说这碧螺春还有个名儿,叫‘吓煞人香’,”四福晋又对兰静笑着说道,“去年圣上南巡的时候,江苏巡抚宋荦献上此茶,皇上吃着好,却觉得名儿不雅,于是改成了碧螺春,现如今也是贡茶了,虽然稀罕,但以你阿玛的官职,想来府中也是有的。”

“不瞒福晋说,兰静虽称不上是什么风雅之人,却也喜欢这碧螺春汤色碧绿清澈,茶味香醇甘厚,”兰静先是闻了闻茶香,又细细的啜了几口茶汤,品味了一会儿对四福晋说道,“只是在福晋这里吃的茶,却是比之前在家里吃过的更加甘美,看着这茶叶似乎也是更加的精致些。”

“看来你确实是个知茶的人,”四福晋笑了,“我这里的是今年新制的明前茶,是在芽叶刚刚初展的时候,就采摘下来的,也称做‘雀舌’,你既是喜欢,走的时候就带些回去。”说完四福晋就吩咐下去,“把咱们府中的碧螺春装上一半给兆佳姑娘带上。”

“这如何敢当?”兰静赶忙推辞道。

“既给你了,你就收着,别推来让去的,倒显得咱们之间外道了,”四福晋笑着挡住了兰静接下来的话,“这茶也不独是给你的,也让你阿玛和额娘尝一尝,前阵子他们的身子接连的不好,我这边事儿也多,不好上门探望,听我们爷说,兆佳大人已经康健了,不知兆佳夫人如何了?”

“兰静代额娘谢过福晋的惦念,”兰静对四福晋又行了一礼,“额娘现如今的身子恢复的还算不错,只是太医说,毕竟是伤了元气,寿元上是肯定要受损的。”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只能是多加调理了,”四福晋对兰静挥手示意她坐下,“若是需要什么药不好得,就来告诉我,我总归是比你有办法些。”

兰静又再次跟四福晋谢了恩,等到她再次坐下来的时候,一直乖乖待在一旁的弘晖瞅着她发言了,“我的马呢?”

“大阿哥当真是聪慧,”兰静面带惊讶的看看弘晖,又看看四福晋,“过了这么久了,他居然还记得兰静。”

“他哪里是记得你,是记得你答应他的马呢,”四福晋将弘晖拉到怀里,捏了捏他的脸,又看向兰静说道,“自你上回走后,他就一直惦记着你说要给他带马来,只是这些日子你府中的事务太多,我也不好请你过来,本来这次我没想让他在这儿的,可他不知从什么地方听说了你要来,说什么也要呆在这儿不走。刚才怎么等你也不来,他还嚷着是不是你把马弄丢了不敢来呢。”

“哪里啊,”兰静看着弘晖嫩嫩的小脸,虽然眼馋,终究还没有掐上去,只是笑眯眯的对他说道,“给大阿哥的马,奴才怎么会把它弄丢呢,它现在正好好的呆在外面呢。”

“快把它牵过来。”弘晖一听眼睛也亮了,小脸也红了。

“你真的弄了匹马来?”四福晋惊讶的看着兰静。

“福晋放心,兰静是不会让大阿哥遇险的,”兰静先给四福晋吃了个定心丸,又对弘晖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请福晋让人把兰静今天带来的最大的那个箱子抬过来。还有,也请把兰静丫头带着的那两个盒子送过来。”

四福晋对棉儿点了点头,棉儿转身出去的,兰静则是趁此机会解释自己会来晚的原因,她站起身来,郑重的对四福晋行了一礼。“有件事儿,兰静要请福晋恕过。”

“什么事儿啊?”四福晋愣了一下,“你且坐下来说。”

“福晋对兰静的一片爱惜体恤之情,兰静心下感激成分,”兰静依然站立着说道,“但这件事兰静必须站着说,其实真要论起来,兰静本应当是跪着请罪的。”

“罢了,你且就这么说吧。”四福晋摆了摆手,“到底是怎么了?”

“兰静今天之所以会到福晋府中有些晚,是因为在路上,车险些被人撞了,”兰静将经过跟四福晋简略的学了一遍,又对四福晋行了一礼道,“兰静为了喝退那人,当众抬出了四贝勒府的名号,还请福晋恕罪。”

四福晋先是对塞勤的猖狂之举而沉了脸,听到兰静强硬的对抗之时,虽然目光中带了些欣赏之意,但听到她抬出了四贝勒府的名号,眼中也迅捷的闪过一道光,后来听到十三阿哥出了面,脸上就开始带了笑,当兰静说完之后,她的神情已经全面放松了,“这事儿很不与你相干,都是那塞勤喝多酒胡闹,不过既然让十三弟碰到这事儿,想来他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的,行了,你又没有说谎,哪里需要我恕什么过,快别拘着了,坐下来吧。”

兰静却还是没坐下,不是她不听四福晋的话,而是心儿之前捧着的那两个盒子刚好被送进来了,兰静先取了那个小一些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是摆的满满的几个小盒子,“福晋,这是兰静自制的擦脸的乳霜,因不知福晋喜欢哪样的香味,所以各种都制了些,”又指了指其中两个动物形状的小盒,“这两个是给大阿哥的,福晋的多是花香,而大阿哥的则是水果味的,福晋看着能用就用,不能用就赏人吧。”

兰静并没有开盒让四福晋去闻,更没有直接取出让四福晋试用什么的,皇家的规矩大,这些乳霜还不一定要经过多少道检验的工序才能真正让四福晋用上呢,说不定最终白费了工夫也是有的,不过心意既然已经尽到了,用不用就是人家的事儿,她也犯不着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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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嫌十三阿哥出来的时间短啊,他下一章还会出来的,而且感谢亲们的支持,本来决定下个月日更六千的之锦,决定挤也要挤出时间来,明天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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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如果不是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 如果不是呢

“只看你这粉嫩嫩的脸,就知道这东西必是好的,嗯,这香味既清洌又不显浓厚,很合我的心意,”出乎兰静的意料之外,四福晋却是直接拿出一盒打开来闻了闻,用眼神制止住丫环们着急想上前的举动,微笑而平静的用小指挑了些膏体在手上涂抹着,然后举起来闻了闻又摸了摸,再把两只手并到一起端详着看了看,笑着点头称赞道,“我之前用的东西都是进上的,本来觉得还很不错呢,可跟这个比起来,却象是逊色了好几分呢,你做的这个乳霜,不只是擦上去显得细致,感觉也是既润泽又清爽,摸起来又柔滑,我最喜欢的是它不油腻,没想到兰静你还有这本事,既让我用过了,以后说不得就要多麻烦你了。”

“福晋喜欢的话,”兰静心里觉得意外,但面上却还是保持着笑容,“兰静自当会按时做好送来。”

“好,那咱们可就说定了。”四福晋示意丫环将那装着乳霜的盒子收起来,又看向桌上的另一个盒子,再看着一旁眼巴巴期盼着的弘晖,“那个盒子里又是什么?不会是给我们大阿哥的马吧?”

“你骗我”弘晖一听四福晋这话,本来兴奋的小脸立时气得鼓鼓的,眼睛直直的瞪向兰静。

“没有,兰静没有骗大阿哥,这个盒子里装的不是马,”兰静忙冲着弘晖使劲的摇着头,“兰静要给大阿哥是能骑的马,这个盒子这么小,怎么会装的下呢?其实这个盒子里的东西还是给福晋的。”

“还是给我的?”四福晋笑了笑,“刚才那乳霜我已经很喜欢了,又何必再带其他的东西来?不过是请你过府来坐坐玩玩,你就带了这许多东西来,倒让我下回不敢再叫你了。”

“福晋误会了,”兰静忙说道,“那乳霜自然是兰静这次得蒙福晋邀来府中的伴礼,而这个盒子里的,却是兰静给福晋的寿辰之礼。虽然还没到正日子口,但因着那一天,兰静不方便上门相贺,故而才借着今日登门之际将心意送到。”

“寿辰?”四福晋摇了摇头,“没想到你倒是有心,我本不想告诉你知道的,就是怕让你破费。”

“兰静倒是想破费呢,”兰静惭愧的说道,“只可惜兰静不过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之人,纵有孝敬福晋之意,也只能是靠额娘帮着置办,想破费也是破费不来的,所幸兰静尚还有几分刺绣的功夫总算能看的过眼。”

“你是说,这里面是你自己绣的东西?快让我看看,”四福晋这下高兴了,“我早就在太后那儿见过你的绣品,心下喜欢的不行,上次本想着跟你要上一件两件的,只是你府中之事诸多,倒让我不好张口了,没想到你这就送来了,咱们这样也算得是心有灵犀了吧?”

“能与福晋心有灵犀,是兰静天大的福气,”兰静边走过去打开箱子,边笑着对四福晋说道,“正如福晋所说,前些时候兰静实在是诸事繁杂,能静下心来刺绣的时候实在是不多,所以没能绣出什么大宗的物件,因想着福晋的寿辰在夏日,故做了个团扇以供福晋消暑。”

“团扇,你还会做这个?”四福晋有些惊讶。

“是兰静说话不明了,”兰静将扇子双手奉给四福晋,又解释道,“兰静只绣了扇面,这团扇子则是额娘请人所制。”

四福晋这时候却顾不过来听兰静说这些了,她拿过团扇就开始端详起来,等发觉到是双面绣,更是翻来覆去,仔细的看个不停,嘴里也啧啧称赞,“真是好手艺,我今儿个可算是见识到了,当真是巧夺天工。”

“都是给额娘的东西,”弘晖阿哥这时候却不乐意了,瞅着兰静不满的问道,“我的马呢?”

“大阿哥,您的马来了。”要说这事情还真是巧,弘晖阿哥话刚问出口,就有下人将兰静所说的大箱子小心的搬进来,而兰静的话音刚落,又有下人进来禀报四福晋,“福晋,爷和十三爷过来了。”

“爷回府了?”四福晋愣了一下,然后忙站起身来,又牵起了正拧着眉看着那箱子的弘晖的小手,“走,跟额娘去迎你阿玛。”

四福晋都出去了,兰静自然不能大咧咧的还在屋里呆着,起身跟在四福晋的后面也迎了出去。刚刚走到院子里不多时,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就走了进来,四阿哥的步伐虽稳重有力,但速度却不慢,而十三阿哥的步伐虽显得有一些随性,又有一些懒散,但跟在四阿哥的身侧却一点也没被落下。

头一个上前请安的当然是四福晋和弘晖,四阿哥却是皱了皱眉,“弘晖怎么在这儿?”

“他来给妾身请安。”四福晋笑着说道,“赶上兰静过来,又给他带了礼物,妾身就将他留下了。”

“兰静给四贝勒请安。”兰静见四福晋提到了自己,忙上前与四阿哥见礼,然后又对十三阿哥行了一礼,“给十三爷请安,并谢过十三爷今日的相救之恩。”

“好了,你都谢了八百回了,”十三阿哥无奈的笑着,“你不累我都累了。”

“怎么回事?”四阿哥看向十三阿哥。

“先进屋再说吧。”十三阿哥笑着说道,“虽还没到大暑天,但终究也开始热了,就别站在太阳地里了。”

“你就是贪图安逸,”四阿哥瞪了十三阿哥一眼,“连这么点热都受不了哪成?”

兰静听了心下一撇嘴,记得历史上这个人才是最怕热的,现在反倒来说别人,不过他既是这么说,想来是他到现在尚还没中过暑吧?不过,兰静看了看四阿哥身上一丝不苟、即使脖子处已经让汗浸深了,却仍然捂的严严实实的样子,估计也应该是快了。

“弟弟这不是掉到河里受过寒嘛,”兰静心下腹诽着,十三阿哥则嬉皮笑脸的说道,“再说,就是咱们不怕热,也要顾着我大侄子啊,这白嫩嫩的小脸若是晒黑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又来胡说,”四阿哥再瞪十三阿哥一眼,“你受寒是怕冷,又不是怕热,正应该好好的晒一晒才对。”只是他话是这么说的,脚下的步子却已经往屋中去了。

“来,大侄子,”十三阿哥冲四福晋嘻嘻一笑,一把将弘晖抱起来,并举在了自己的肩头,“十三叔带你进去。”

“走吧。”四福晋摇着头笑了笑,伸手去拦着兰静的手,“咱们也进去吧。”

“这是什么?”四阿哥刚走进屋中,就停下了脚步,看着摆在地中间的大箱子。

“这就是兰静给弘晖的礼物了,”四福晋忙上前说道,“妾身和弘晖也还没见呢,正好爷回来了,就一起看看。”

“是什么?”四阿哥看向兰静。

“是马。”兰静老老实实的回答。

“才不是,”弘晖在十三阿哥的肩头大声的反对,“马才不能放在箱子里。”

“为什么不能?”兰静问着弘晖,在现代别说是马了,就是大象也是拿箱子运来运去的。即使是在这个时代,也不一定就没有用箱子装马的,端看是在什么情况下、什么箱子里了。

“就是不能,”弘晖大力的摇着头,“没人这么做的。”

“兰静做了,不就有人这么做了吗?”兰静接着说道。

“不能就是不能,”弘晖让兰静说的没话应对,干脆直接否认,“这里面肯定不是马。”

“如果是呢?”兰静看着弘晖那副气乎乎的小样子,忍不住的逗起他来。

“肯定不是。”弘晖被十三阿哥放在了地上,攥着拳头说道。

“要是呢?”兰静也依旧坚持着。

“就不是。”弘晖的声音变大了。

“要就是呢?”兰静脸上笑意更浓了。

“弘晖,”四阿哥这时却喝了弘晖一声,“看看你,象个什么样子?”

“十三叔,”弘晖让四阿哥喝的身子缩了缩,却又回身看向十三阿哥,“那里面肯定不会是马的,对不对?”

“这我可不知道了,”十三阿哥对弘晖摇了摇头,“我又没看到里面,怎么会知道是不是呢?”

“可是,”弘晖急着说道,“马不能放在箱子里啊。”

“为什么不能?”十三阿哥问出了和兰静相同的问题。

弘晖可以跟兰静放赖,对着十三阿哥却不行,急得小脸通红。

“弘晖,”四福晋不忍心见儿子这般模样,赶紧出言说道,“既然人家送礼的人都说是马了,那自然就是马了。”

“可是,”弘晖还是有些不服气。

“别可是了,”四福晋忙说道,“是不是马,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正是这话呢,”十三阿哥笑着点了点头,又对弘晖说道,“大侄子记住了,有些事是要亲眼见了才能知道的,这就叫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我记下了,”弘晖似乎还是没太懂的样子,却冲着十三阿哥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却用小手指着那箱子问兰静道,“这里是马?”

“是。”兰静很肯定的回答。

“能骑的?”弘晖再问。

“当然。”兰静再次肯定。

“如果不是呢?”弘晖也提出了和兰静一样的问题。

兰静看着弘晖,真想抱起来,狠狠的亲一口,这小孩子真是太聪明,太可爱了,不过看着一旁跟中虽带着欣慰,但脸却还是板着的四阿哥,她到底还是没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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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马脖子算什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 马脖子算什么

出于对未来BOSS的畏惧,最终兰静还是只微笑着对弘晖说道,“如果不是的话,兰静自当任由大阿哥处置。”

“我说什么都行?”弘晖歪着头看向兰静。

“当然。”兰静点头肯定着。

兰静说这话的时候,又差点儿想再逗着弘晖问,如果箱子里面是能骑之马的话,他又要如何?只是话到了嘴边,又及时的咽了回去,眼前小孩虽然可爱之极,但身份却也是高贵之极,自己刚才逗弄他的那番玩笑话,若是有人挑刺的话,已经是逾了主仆的分寸,现在如果再给弘晖设个陷井,即使是善意的,怕是也有可能会惹四阿哥和四福晋不高兴的。

“既然如此,就打开箱子看看吧,”十…了点弘晖的小鼻子,笑着说道,“看我的大侄子都着急了,其实我也很想看看,早先我准备的马可是没招大侄子待见的,只不知兆佳姑娘准备的又会如何?”

“没听到你们十三爷的话吗?”四阿哥扫了一下屋中的下人,“还不赶紧开箱。”

下人们赶紧应命将箱子打开来,露出了里面那匹栩栩如生的马,只是再栩栩如生,那也是用木头刻制的,并不真正的马,弘晖虽然口口声声不相信箱子里面的是马,但在开箱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期待的直直盯着看的,结果却看到了这样一匹马,自然是失望之极,恨恨的看着兰静说了句 “你骗我”,然后小脸上开始有些泫然欲泣了,估计是三番两次的失望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马上就要到进学的年纪了,”四阿哥沉了脸,“还这般哭哭啼啼的,象个什么样子?”

四福晋有些心疼看着弘晖,身子前倾了下,似乎是想过去安慰儿子,但终究没有动,转而看向四阿哥,不知道是想帮着儿子开脱,还是想劝慰四阿哥,却都没说出来,因为这一耽搁之下,十三阿哥那边的话已经出口了。

“四哥,你对我大侄子要求也太严了,”十三阿哥先是对四阿哥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弟弟知道你望子成材,可是也犯不上这么急,再说,大侄子哪里就快进学了,这不还差着两年嘛。放心,有你这么个英明神武的阿玛在,又有四嫂的慈心抚育,再加上我这个十三叔的一力护持,弘晖将来想不成材都难了。”

“我倒真想让你带着弘晖呢,”四阿哥对着十三阿哥的时候,话总比其他时候要多一些,“你的才学和能力,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偏你非要摆出个散漫懒怠的模样,惹得皇阿玛......”四阿哥看了一眼兰静,下面的话没再说出来。

“有才有能的多了,哪里就差我一个了,有那工夫不如带着我大侄子打打拳,狩狩猎了,”十三阿哥却满不在乎的说道,又抱起弘晖,捏着他的鼻子说道,“听十三叔的话,快把这淌眼抹泪的样儿收回去,咱们男子汉大丈夫,可不作兴掉金豆子的,这金子可是个好东西,掉出来却什么都没得,咱多亏得慌啊。”

“噗哧”四福晋忍不住笑了起来,“十三弟也真是的,成天价把个金啊银啊的挂在嘴边,也不怕人说你俗气。”

“爱说就让他们说去,我还就俗了,”十三阿哥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是食人间烟火的,自然比不得那些风雅之人。只可叹他们这些雅人们,却终不能餐风饮露、笑傲山林,到底还要靠着金银禄米等俗物活在这尘世之中,着俗人织成的衫,食俗人种出的谷,踩俗人铺就的路,用俗人才用的金银,也难为他们在这俗世俗物之中,却能寻出雅来,我虽然是没这个能耐了,但却可以替他们欢喜欢喜的。”

“十三弟这嘴真真是厉害,”四福晋笑不可抑的说道,“这要是让那些雅人们听去了,怕是要呕极气极了。”

“呕极气极也是活该,”四阿哥沉声说道,“只会附庸风雅,却不知民生之苦,这样的雅人为富只是会不仁,但若是为官,则必是要祸害百姓的。”

“管他们呕极也好,气极也罢,跟我都是不相干的,”十三阿哥抱着弘晖来到那木马之前,将他放到了马背上,“你看,兆佳姑娘并没有骗你,这马确实是能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