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叔也骗我,”弘晖吃四阿哥喝了一下,有些害怕,随后听十三阿哥说了那一番话,又是云里雾里一句没听懂,这时候坐到了马背上,才反应过来,嘟着一张小嘴说道,“我要的是真的马,能跑能动的。”

兰静见自己差点惹哭了弘晖,不禁暗暗心惊,幸好十三阿哥将话题带了出去,不管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都让兰静感激不已,这时候听到弘晖的话,赶紧走过去,笑着柔声说道,“大阿哥,不是兰静不想给您带真的马来,只是您现在年纪尚幼,即使有下人在旁侍候,骑着真马也还是会有几分危险,兰静相信,大阿哥是极孝顺的,一定不希望您阿玛和额娘为您担心,是不是?兰静答应您,只要四贝勒同意,等到您能骑马的时候,兰静一定为您找一匹最漂亮的马,真真正正的马,好不好?”

“真的?没骗我?”弘晖用着不相信的眼光看着兰静。

“兰静发誓。”兰静做出了起誓的动作。

“放心吧,”十三阿哥在一旁笑着说道,“她要是不给你,十三叔给你,你总不会不相信十三叔吧?”

“其实,兰静之前也没骗大阿哥,”兰静笑看着弘晖,“大阿哥只说要一匹能骑的马,而现在您不就是骑在这马上吗?”

“所以,弘晖,你要记得,”四阿哥盯着弘晖说道,“以后说话一定要把意思说明白,不能给人留下空子钻。”

“请四贝勒恕罪,”兰静被四阿哥的话说得心下又是一惊,忙起身对他行了一礼,“是兰静做事不当,让大阿哥失望了。”

“兰静多想了,”四福晋笑着开了口,“我们爷只是趁机会教导弘晖,没有怪你的意思。”

在弘晖因为失望差点哭出来的时候,在四阿哥因此而训斥弘晖的时候,四福晋连看都没看兰静一眼,兰静就知道她心下里是有些不高兴的,不过这也难怪她,弘晖是她的心肝宝贝儿子,却因为兰静送的礼而受了委屈,她心里能舒服才怪呢。现下虽然她对着兰静的笑容亲切依旧,兰静却有些拿不准这是不是装出来的了。

“你这个马,怕不只是一个木马吧?”十三阿哥这时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将弘晖从马上抱下来,前后左右的打量那匹马,又用手不时的去晃晃这儿,压压那儿的。

“十三爷好眼力,这马确实是内有玄机,”兰静怕十三阿哥把马弄坏了,赶紧开口说道,“大阿哥想要马,是要用来驰骋的,兰静虽不能送真马来,却也不敢用一个只图有马形的木马来应付,这个马,虽不能跑,但却是能动的。”

兰静边说,边走到马的后面,在马尾之下,打开一个小门,“玄机在这里,只要拧上弦,这匹马就能动了。”

“原来是这样,”四福晋笑着对四阿哥说道,“看来这木马,跟十三弟之前弄的那个木人木狗的差不多。”

“我来试试。”十三阿哥走到马后,取代了兰静让出来的位置,把弦拧足,然后一松开,那个马就在原地高低起伏起来,不只是上下,还有前后,就好象真的马在驰骋一般。

“让我上去。”弘晖这下高兴了,伸着小手举向十三阿哥。

“等下,”十三阿哥并没有去抱弘晖,反而叫过四阿哥来,“我去拧住弦,四哥你抱弘晖上马。”

弘晖愣了一下,然后偷偷的看向四阿哥,眼睛中有了些期待,但也有些畏惧,举起的小手也略微的有些往下落的感觉,四阿哥却没有要动的意思,直直的站在那儿,四福晋赶紧走过来,伸手去抱向弘晖,“来,弘晖,额娘抱你上马。”

“四嫂劲儿小,还是四哥来吧,”十三阿哥边伸手去固定住那转动的弦,边又催着四阿哥,语气象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儿,“四哥快点,别让我总这么扳着弦。”

四阿哥瞪了十三阿哥一眼,又看了看弘晖那孺慕的眼光,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伸出手去,将弘晖抱了起来,送到马上,又叮嘱他道,“抱紧马脖子。”

弘晖自被四阿哥抱起来,就一副惊喜之极又不敢相信的样子,小手试探着伸了伸,然后就死死的抱住了四阿哥的脖子,直到被四阿哥放到马上也不松开,想来在他的心里,这个时候骑马已经不重要了,被自己的阿玛抱着,才是最最要紧的,什么抱紧马脖子,马脖子算什么,阿玛的脖子才是他最想抱的。

十三阿哥让四阿哥去抱弘晖上马的时候,兰静对四阿哥、四福晋和弘晖一家三口各自不同的形态,还觉得有些奇怪,直到弘晖表现的好象是第一次被四阿哥抱的时候,兰静这才明白过来,想来在此之前,四阿哥一直都是“抱孙不抱子”的。只是兰静虽然早就知道有这句话,但自关柱生下来之后,马尔汉对他从来都是要抱就抱,没有半点犹豫的,所以兰静之前会没反应过来也是正常的,而四福晋会眼圈泛红,看向十三阿哥的眼神中带着感激之意,也就不难理解了。

PS:

我会争取明天也加更的,如果有,就是早上一章,晚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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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想头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想头

四阿哥能在九龙夺嫡中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心性自然是较他人坚强,虽然一时感于父子之情抱了弘晖,却并不会长时间的缠绵,扯下弘晖的手,亲自把着放在马脖子上,脸上一直保持着平淡的神色,不过却还是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抱住了。”

弘晖对父亲这难得的亲情展现自然是贪恋的,但想来也是畏于四阿哥平时的威严,并不敢象对其他人一样的纠缠,更何况这时候十三阿哥也放开了他重新上足的弦,于是弘晖的注意力也就被身下不时起伏的马吸引过去了,玩得很是开心。

“好了,将这个东西送到大阿哥去。”等马的动作停下之后,四阿哥吩咐下人道,又看着弘晖说道,“不许多玩,过会儿我可是要去检查你描红的。”

“是。”弘晖小小的身子却庄庄正正的行了一礼,小脸也学着四阿哥的样儿板得紧紧的。

“带大阿哥回去吧,”四福晋忙叫过跟着弘晖的嬷嬷和丫环们,“好生侍候着。”

“说吧,今天出什么事儿了?”见弘晖等人完全走出去了,四阿哥才开始问十三阿哥。

“其实也没什么,”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就是那塞勤喝多了酒,险些与兆佳姑娘的马车撞上,又说了些个犯混的话,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塞勤?”四阿哥皱了皱眉。

“就是镶黄旗满洲都统苏尔发的儿子,去年被封了三等镇国将军的那个。”十三阿哥跟四阿哥解说着,“他还说今儿见过四哥你来着。”

“我不记得见过他,”四阿哥的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了,“再说我也不认识他。”

“想是畏于四哥的威名,”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远远的见了就躲开了。”

“我虽没见过他,但却是听过他的,”四阿哥的脸又沉了沉,“据说他办差身上都带着酒气的,可见得也是个不成气的,他好端端的提我做什么?”

“因为他挡着不让兆佳姑娘的马车过去,”十三阿哥看了看兰静说道,“又不许她的下人去报官,所以兆佳姑娘就把要来你府上的事儿说了,结果这个塞勤就说才见过你,又说兆佳姑娘说谎威胁他,要不是我正好经过,说不得兆佳姑娘的马车都被他砸了呢。”

“越发的胡闹了,”四阿哥生气的一拍桌子,“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间,他就敢如此胡为,这是你碰见了,指不定咱们没看到的还有多少呢。”又看着十三阿哥问道,“你既看见了,就没责罚于他吗?”

“他好歹也是个三等的镇国将军,”十三阿哥摇着头说道,“我一个光头阿哥,训他两句也就罢了,又拿什么去责罚他?再说了,我见这个人虽然爱杯中之物,但倒也算爽直,况且兆佳姑娘也没吃着亏,这次的事儿就先算了吧,如果以后他要是依旧妄为的话,咱们自再重重的处罚。现在当着四嫂和兆佳姑娘的面儿,就别说这些了,没见她们听得一脸无聊吗?”

“你既这么说,就罢了。”四阿哥点了点头,转而看了看兰静,却什么话都没说。

“兆佳姑娘,”兰静正莫名其妙呢,十三阿哥开口了,“那个沙盘,对我大清来说,实在是一件很可用之物,你也是有功之人。”

“十三爷千万不要这样说,”兰静忙起身说道,“兰静只是提了个想头,本来也只是为了太后的,并没想着会有如此大用,再者,听兰静阿玛说,经过您与十爷、十三爷的改进,那沙盘与兰静的当初所想已经大不相同,兰静又哪里有什么功?”

“兆佳姑娘也不要太拘谨了,总这么站来站去的,说话也不甚方便,还是请坐下吧,”十三阿哥笑了笑的说道,“刚才兆佳姑娘说想头,其实有很多事能成事,都是因为先一开始有了想头,只不知最近兆佳姑娘可有什么想头没有?”

兰静看了一眼四福晋,却原来她下贴子叫自己过府来,就是因为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想问自己还有没有想头?难道说他们还真是食髓知味了?献沙盘的事儿这才过了一年,就又想着要新想头了,只是他们以为这想头是说有就有的吗?就算自己是穿越人士,可是这清朝较唐朝、宋朝那些也很吸引穿越人士的朝代来说,要近得多了,相应的,能用于“发明创造”的东西也就少了许多,况且还有好多东西自己只会用不会造。

“兰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子,又常深居闰中,哪里来的那许多想头,”兰静摇了摇头,看着十三阿哥说道,“不过,这天下间奇人能人多了,想来各种奇特的想头应该会有不少。象是十三爷献给太后寿礼的瑞光镜,就很是让兰静大开眼界。”真是的,放着自己身边的一个很明显的理工科的穿越人士不去问,偏偏要来难为自己做什么?

“想出这个瑞光镜的人,确实可算的是个能人,”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只是他的想头与兆佳姑娘的不同,他胜在奇巧,兆佳姑娘则是实用。”

“十三爷说笑了,”兰静无奈的笑了笑,“其实兰静的想头,无外乎就是为着吃穿玩乐罢了,十三爷用‘实用’二字,却是在帮着兰静往好听里说呢。”

“好听也罢,难听也罢,”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说道,“只要有想头就好,哪怕是吃穿玩乐呢,先说来听听,有用没用的,自有我和四哥评断。”

兰静使劲儿的想,虽然能做的东西也还有一些,但她却不想在现在就露出来,最终总算是想到了一个,于是起身对着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行了一礼,“兰静这些日子多在为阿玛和额娘侍疾,也没多少空闲去有什么想头,不过为着母亲的能多进些东西,倒是想出了一样吃食,只是太过平常,所以兰静并没有觉得会对二位爷有什么用场。”

“且说来听听。”四阿哥终于摆脱了发言人,自己开了口。

“就是把面用锅炒熟,然后再加进去牛骨髓油翻炒,让油融入到面中,然后铺平晾干,”兰静说的不是别物,而是油炒面,“吃的时候用热水一冲调匀就行,喜欢的话,还可以加入炒香的芝麻或是果仁,还有冰糖蜜饯的,都行。当然,兰静是为着让额娘能多进些滋补之物,才用的牛骨髓油,换其他油应该也是可以的,只看各人的口味吧。”

“你说用热水一冲就可以吃?”四阿哥看着兰静问道。

“是啊,”兰静点了点头,“那面本来就已经是炒熟的。”

“那干吃呢?”四阿哥又问道。

“这,”兰静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兰静倒没这么吃过,想来应该是可以的吧,只是怕会太干。”

“这样炒出来的面能放多久?”四阿哥又继续问道。

“这,兰静也不知道,”兰静再摇摇头,“为了让额娘吃个新鲜,每次府里炒的都不多。”

“爷,”四福晋看出了四阿哥对这炒面的重视,马上说道,“要知道能放多久也不难,让厨下马上炒来也就是了。”

“好,”四阿哥点头说道,“正好我和老十三可以尝尝滋味。”

“兆佳姑娘的这个想头,又是个可用的了,”十三阿哥笑嘻嘻的看着兰静,“看来以后还真是要多多向兆佳姑娘姑娘请教,只希望你不要藏私才好。”

“兰静哪敢在四贝勒、四福晋和十三爷面前藏私,”兰静赶忙说道,“兰静真是不知这么个简单的吃食会对您二位爷有用。”

“正因为简单,所以才有用。”四阿哥做了总结性发言之后,对十三阿哥说道,“走吧,咱们到书房去谈,”又对四福晋说道,“面炒好了,马上让人送过去。”

“知道了,爷。”四福晋见四阿哥已经起身了,也站起来准备相送。

“得了你的好想头,总该给点报酬,”十三阿哥匆忙间拔下手中的扳指放到桌上,“只是我今儿个没带什么过来,这是皇阿玛赐给我的,就押给你,等我拿东西来换。”

“十三爷,”兰静哪敢收这样的东西,赶紧准备推辞掉,可无奈十三阿哥腿快,几步跟上已经往外走去的四阿哥,三两下就走远了。

兰静也不好去追,别说她未见得追的上,就是追上了,她也不能跟十三阿哥拉拉扯扯的,于是在与四福晋目送着两位阿哥出门之后,小心的将那扳指拿过放到四福晋的面前,“福晋,这是圣上赐十三爷之物,实在是不能放在兰静之处,还请福晋代兰静还给十三爷。”

“那可不行,”四福晋摇了摇头,“这是十三弟押给你的,我哪有权收回来,你先收着吧,想必他过几天就会拿东西去跟你换了。”

“福晋,”兰静还待要说什么,被四福晋打断了,“好了,你进府都这么久了,我却还没来的及说请你过来的正事呢,你上次不是要我跟你说说选秀的事儿嘛,现如今离那日子也不远了,我先尽着要紧的告诉你,等以后有时间了,再跟你细说。”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胜固欣然,败亦可喜

第一百五十章 胜固欣然,败亦可喜

请四福晋给自己以指点,这条路算是走对了,她是皇家的儿媳,对宫中的一些高层人士更加熟悉些,着眼点也与楹嬷嬷以及教养嬷嬷不同,话虽然不多,细品起来却是字字有用,让兰静可说是不虚此行,获益良多。

只是,兰静打开一直紧紧握住的手掌,露出了里面已经被捂热了的扳指,感觉上好象是有如烫手山竽一般,虽然十三阿哥说是因自己那油炒面的想头而赏的,但十三阿哥不只是主子,还是个男子,这男女之间私相授受,传出话去可未见得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这个扳指还是康熙赐给他的,若是有个闪失,往小了说,自己性命堪忧,往大了说,整个兆佳氏府赔进去都是有可能的。

怎么办呢?兰静在回府的路上就一个劲儿的犯愁,一直到了太太的房里,跟她说起在四贝勒府中之事的时候,还是有些没拿定主意,于是十三阿哥给赏的事儿,就犹豫着没一起说出来。

“没想到你还真得了四福晋的青眼,”太太听了兰静的话,却是喜不自胜,“我本想着,她能让自己身边的嬷嬷跟你提点几句,已经是很不错了,没想到她却是会亲自指导于你,看来我的小七果然是个人见人爱的,这样等到了选秀的时候,我的担心也可以少些了。”

“额娘且放宽心,”兰静笑着对太太说道,“小七本本分分的去选秀,一切按规矩行事,既不会弄什么歪的邪的,更不用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有人说‘胜固欣然,败亦可喜’,小七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留牌子有留牌子的好,撂牌子有撂牌子的佳,不管怎么样,都是小七的造化,只要拿定了这个主意,便是怎么样也不怕了。”

“好,你能这么想就好,”太太点了点头,“我之前见你对选秀似乎也是有些想头,又似乎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样子,现下看来,倒象是心定了,想来应该是听了四福晋的话开悟了。这样就好,我虽也希望你能得个大造化,但想到皇家那个规矩大如天的去处,又有些不忍心,所以,不只是你拿不定主意,我其实也是呢,现在你开悟了,我也开悟了,‘胜固欣然,败亦可喜’,这话说的好,是谁说的?”

“是苏东坡,”兰静笑了笑说道,“他本是在说下棋的,小七觉得用在这里也算合适,就借来说了。”

太太刚才说话间不经意的又说起了“想头”,让今天听多了这个词的兰静不觉雷了一下,不过不能否认的是,太太这话说的倒是没错的,自己对选秀之事确实是一直都有着矛盾的,初穿到清朝,知道自己将是十三阿哥的福晋之时,兰静是下定了决心,坚决要摆脱这个寡妇命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渐进,经历的事儿多了,想法自然就多了,而这个决心跟着也就有些动摇起来了。

十三阿哥的福晋在历史上是个寡妇,而现如今有了穿越人士在侧的十三阿哥就说不准了,以他现在和四阿哥的亲密程度,再看看他的日常表现,或许他的目标就是当一个闲散王爷,如果他最后不会被雍正忽悠去操劳死,又或是能劝着雍正知道劳逸结合的话,当他的福晋也算得是一件好事,反正兰静也没以前那么讨厌他了。

可若是十三阿哥现在只是在麻痹所有人的思想,其实暗地里在积蓄力量,准备着将来要一飞冲天,那么做为她的嫡福晋,将来的结果要么是宅在宫墙内当皇后,每日累心费脑的与人玩宫斗,要么就是宅在高墙之内陪着十三阿哥被圈禁,心力脑力虽然不用累了,但日常生活的条件上想来是不会怎么太好了。

可如果按照兰静之前的设想,不嫁给十三阿哥就一定好吗?在这个阶级等级分明的时代里,嫁与皇子就算是结果不见得尽如人意,但至少是能保住小命的,嫁到别人家,谁又能知道结果会如何呢?红楼梦当中那“忽喇喇似大厦倾”的情景,可并不只是书中才有的事儿,皇子只要是不触怒皇上就好,可其他的臣子,要担待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再有,抛开兰静的个人得失不说,只说兆佳氏府现如今的处境也并不象表面上那么乐观,大阿哥直郡王那边肯定是已经得罪了,太子那边不管是因为与索额图淡了关系,还是越过他将花露水直接献给康熙,关系自然也是不怎么好的,虽说因着沙盘的事儿,与四阿哥、十阿哥和十三阿哥算是有过合作,但这种关系并不稳固,太子或是大阿哥若是想对兆佳氏府里发难,并不会因此而有所顾忌。

而如果兰静是十三阿哥嫡福晋,那就又有不同了,到那时马尔汉就是十三阿哥的正牌老丈人了,凭是谁想动他,也要多想几分,毕竟这里面还牵扯到一个皇子的脸面问题。只是话虽这么说,可马尔汉却从来没有对兰静这样要求过,太太虽然跟兰静提过,但经此一病之后,心气似乎也淡了许多,只说让兰静自己想好就行。

可他们越是这样,兰静就越是会多想,再加上与十三阿哥的几次接触,又得他多次解围相助,她心中的天平也渐渐的开始有些倾斜了,再思量的时候,就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嫁给皇子,尤其是给十三阿哥当嫡福晋,比嫁给一个未知的、将来会如何也不清楚的人家似乎要好一些,即使将来可能会当寡妇,或是被圈禁,或是耍心机玩宫斗,至少眼下自己看这个人还算顺眼,总能琴瑟相合一阵子,至于以后,别人不知道历史的,还不是一样的过日子,更何况自己所知道的那点历史现在看来已经是不很牢靠了。

虽然兰静这么想着,但要一下子放弃自穿到这里十几年里一直所坚持的决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再想到那多如牛毛的皇家规矩,她就更加犹豫了。可是经过四福晋那么一指点,兰静就象太太说的,一下就开悟了,这个事儿哪里是由自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呢,只要你进了宫,开始了选秀,结果会如何,已经不是你能小掌控的了。

至于兰静之前想的,要故意犯个什么错,以期可以会被撂牌子,更是不可行之法,这也是四福晋指点中的一条,她甚至举了例子,说之前也有秀女想如此行事的,结果却弄巧反拙,最终不只是害了自己,也连累了家族,这宫里的人可是精着呢,哪里会容得你一个小丫头来耍这些小聪明,还是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这才是上策。

自己一直打算的退路被堵死了,兰静也就彻底的死了心,决定把心放平,踏踏实实的按正常准备就好,其余的一切都交由命运来安排,“我命由我不由天,”这话听着大气,说起来也痛快,但要实施起来却是相当不容易的,兰静自觉只是一个再平凡普通不过的小女子,没有这等豪气与整个社会制度和风气来对抗,因为代价她付不起,也不想付,更加不值得付,她可没有什么爱得死去活来的情人在外面等着,就是有,也没有为此而搭上父母家族的道理,兰静虽然也认为爱情是美好的,但以牺牲别人为代价的爱情,却只会让她鄙弃。

想通了一直纠缠着自己、让自己行起事来也总是显得矛盾和犹豫的心结,兰静本应该是豁然开朗,眼前一片光明的,可是贴身荷包里那硬硬的一块,却在提醒着她尚还有件事没了结,只是,看了看难得如此轻松快愉悦的太太,兰静几次话到嘴边,却又都咽了回去。

不过兰静也没有就此把这事儿当成了心底里的秘密,还是找了个机会跟马尔汉说了,虽然因此会让他也跟着担心,可是毕竟自己的阅历要差的远,即使是活了两辈子,但基本上都是宅在家里居多的,尤其这事儿里面还牵着好几个人,关系着实是有些复杂,兰静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最终却带来什么恶果。

马尔汉见到那个扳指,听说了是康熙赐给十三阿哥,结果却被他用来押给兰静之后,果然是吓了一跳,急忙问兰静道,“知道这事儿还有谁?”

“当时只有四贝勒和四福晋在场,”兰静马上说道,“丫环下人们早被打发到外面去了。”

“这倒还好,”马尔汉松了口气,看着那个扳指,皱着眉想着,“我平常看着十三阿哥虽然不及四贝勒稳重,但却也是个知道分寸之人,如此草率行事,倒不象是他的手笔了,要赏你,四贝勒府中随便什么不成,又哪里需要他用御赐之物做押?四贝勒居然也不拦着,这件事着实是有些奇怪。”

“不管怎么说,这个东西都是不适宜放在小七这里的,”兰静看了看那个扳指,小心的往马尔汉那边推了推,“阿玛拿去私下里还给十三阿哥吧。”

“不妥,”马尔汉拿起那个扳指看了一会儿,然后又重新放回到桌子上,“是十三阿哥放在你这里的,我去还他反而不美,此事既然四贝勒和四福晋都知道,或许也是没什么大碍,你且先收着吧,过些时日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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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

第一百五十一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

兰静很希望十三阿哥赶紧过来将这个扳指换走,也不拘他拿什么来换,哪怕是针头线脑的都没关系,留着这么个形同定时炸弹似的东西在这里,自己这心实在是安不下来,也不知道要怎么收着才好,放哪儿都觉得不安全,最后到底还是用一个小香囊装着贴身挂在胸前。

兰静这边忐忑着,可马尔汉却很是沉稳,又时常避开太太的面儿安慰兰静,让她不要太过忧心,说十三阿哥既然敢把这扳指给她,四阿哥和四福晋又没阻止,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兰静虽然觉得他的话可能也有几分道理,但却还是觉得风险依旧在,也就更加赞叹马尔汉不愧能成为一品大员,这个遇事不惊的气度就已经够让自己学一阵子的了。

这一天兰静给太后绣寿礼时间久了,眼睛有些发花,就顺着楹嬷嬷的劝,来到太太屋里,陪她说笑一回,看看时候,马尔汉应该也快回来了,就干脆留下来正好一并请安。

马尔汉也确实是正点回来了,见着兰静也没觉得意外,倒是对她点了点头,“正好你在这儿,我正有事儿要跟你说呢。”

“可是十三阿哥......”兰静这些天心里总惦着这件事,马尔汉一说,她就想到这上面来了。

“十三阿哥怎么了?”太太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跟十三阿哥没关系,”马尔汉摇了摇头说道,“是苏尔发,被皇上革职了。”

“苏尔发,”太太一时没想起来,“这个名字好熟,他是谁啊?”

“额娘您忘了,”兰静倒是记得,“就是那天险些撞了小七马车的塞勤的阿玛。”

“是他啊,”太太这才恍然,“那这可真是现世报了。”

“阿玛,”兰静却是看着马尔汉问道,“皇上是为了什么责罚他?”

“不会是跟那天小七的事儿有关吧?”太太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小七眼见着就要选秀了,闹出这个风儿来,怕是不大好。”

“你想太多了,”马尔汉摇了摇头,“虽然皇上只说他‘人甚庸劣’,没说具体是为了什么,但他镶黄旗满洲都统被革了,贝子爵也降成了镇国公,为的肯定不会是小七那样的小事,况且险些撞到小七的是他儿子,现在还没听说对塞勤有什么处罚的。”

“那就好,”太太放下了心,又想起了兰静刚才的失言,“你刚才问十三阿哥,他有什么事?”

“没什么,”兰静笑笑说道,“上回小七不是在四贝勒府里告诉他们油炒面的事儿吗,当时十三阿哥说要是可用的,会有赏赐给小七,刚才阿哥一说有事要说,我就还以为是这事儿呢。”

“你这孩子,”太太摇着头笑了,“十三阿哥也就是那么顺嘴一说,你倒还给个棒槌就真当针了,居然眼巴巴的盼上了,你若真有什么想要的,跟阿玛额娘说就是了,能弄来的自然是尽量给你弄来。”

“没有,小七没什么想要的,”兰静忙说道,“我不过就是看看十三阿哥这个人说话有准儿没有。”

“可不敢这么说话,”太太收起了笑容,轻责着兰静,“那是十三阿哥,岂是能容你语出放肆的?”

“我知道,”兰静轻吐一下舌头,又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是因为在阿玛和额娘面前,我才会这么说的,若在外面,我一定会加小心的。”

“小七从来都是懂规矩的,你就不要担心了,”马尔汉笑着对太太说道,“说到那个油炒面,还真是个可用之物,我之前虽然在府中吃过,却不知道做法,若早知道如此简单,我也该想到的。”

“不过就是个吃食,”太太有些不解的问道,“若说能用在饭堂里也就罢了,对朝廷能有个什么用?”

“这你就不懂了,”马尔汉摇头说道,“往常行军,烧锅造饭的,每每多耽误时辰,有了这个,热水一泡就成,再不行干吃也可之物,遇着需要赶路的时候,可不就起了大用嘛。”

“这么说,”太太看了看兰静,“四贝勒和十三阿哥这回又立功了?”

“不是,”马尔汉又摇了头,“是太子立功了。”

“太子?怎么会是太子?”太太眉头皱了起来,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是四贝勒和十三阿哥让给他的?”

“四贝勒和十三阿哥也是聪明的,”马尔汉叹息着说道,“之前沙盘的事儿,虽然皇上没明说,但其实却是瞒不过这些皇子的,见着他们出了风头,估计太子的心气未必会怎么顺,而去年十三阿哥救了驾,却显出了大阿哥的反应不及,到如今连我这外臣耳朵里都时时的灌些个对他们的赞誉之词,光芒太盛了也不是什么好事,难得他们想的通,年纪轻轻就知道内敛,让出了这份功劳给太子,一来是平息这些议论,二来也是要让皇上知道,他们对他所立的储君还是很忠心的。”

“这皇家里的弯弯绕也真是多,”太太依旧皱着眉,“总之是一句话,咱们小七想出来的点子,让他们占去得了功就是了。”

“亏你刚才还说小七呢,这会儿你自己又这么说,”马尔汉瞅了一眼太太,“小七想出这个来,是为了给咱们补身子的,你只管受用就好,管它谁得了功呢,又与咱们什么相干?我今天跟你们说这事儿,就是要让你们记住了,以后凭是谁来问,这个油炒面跟咱们家都没关系。”想了想,马尔汉又加上一句,“当然,若是太后和皇上问起,自然是不能欺君的,但话也要说的有分寸。”

太太和兰静自然是点头答应下来。

眼见着到了七月流火之时,十三阿哥却还是没有来换回那个扳指,期间四福晋也相邀过兰静一两回,但每当兰静要提起这事儿来的时候,都被她用话岔过去了,再后来,十三阿哥和四阿哥一道扈从着康熙去巡幸塞外了,同行的还有大阿哥、三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这一去,就去了足有两个月,债主都走了,这东西暂时也算是还不回去了,可是兰静也不好再带在身上了,因为三年一次的大选正式开始了。

兰静的名字早就具结呈报给正白旗的都统衙门,又送到户部备了案,到了正白旗参选的那一天,她换上了蓝色的旗袍,乘着骡车由太太陪着一同前往神武门。之前兰静也曾经送过其他几位姑娘去过那儿,可现在轮到自己了,自然又是一番心情,不过看着太太有些担心的神色,她没将心中的隐隐的惶恐表现出来,只是时不时的对着太太温婉的笑一笑,以安她的心神。

太太先开始是与兰静“执手相看泪眼,竞无语凝噎”,等到了神武门前,兰静要下车进去的的时候,她又突然有了说不完的话,急匆匆的嘱咐了这个,再叮嘱那个,兰静重重的握了握太太的手,止住了太太的话,对她低声而郑重的说了句“放心”,就下车跟着引路的内监去了,心里却突然不合时宜的冒出了一句话:“风萧萧兮易水寒”。

只一转念间,兰静就为自己居然会想到这句话而好笑不已,就算是这选秀再没有人权,总也不至于“一去不复还”的,这样想着,倒也让她的紧张情绪放松了下来。情绪放松了,她也对虽然不情愿参与、但终归也算是难得一见的清宫选秀有了几分好奇,当然,她是不会做出左右顾盼的举动来的,最多也就是竖着耳朵听听动静,听说以前曾有过应选者互相争路,结果均不得进,闹得车马杂沓,先后凌乱,秀女的耳环发簪出多有遗失的事儿发生,不过她仔细的听了又听,却没听到什么嘈杂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排位太过靠前的缘故。

与其他秀女们一起,跟着引路的太监,走到了顺贞门外恭候着,有户部设了司官在此进行管理。兰静平心静气的站在那里,听着周边女孩或平静或急促的呼吸声,虽不能抬头仔细观看,但余光扫过,其实也不过是一群半大的孩子,想想自己这个身体,在现代,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初中生,而在这里,却是要由着人家挑挑拣拣,看是当大老婆合适,还是当小老婆合适了。

兰静又想到自己本就抱着“胜固欣然,败亦可喜”的态度,虽然还有些暗暗叹息,但心态上却是更加的平和了,早先的紧张情绪已经荡然无存,其实也没什么可紧张的,今天不过只是选秀的第一步,初选而已,以兰静的条件,以马尔汉的官职,如无意外的话,应该是很顺利就能通过的。

果然在与其他四位姑娘站到一处,由着几个太监们上下左右的打量一翻之后,兰静就很顺利的归入了留下来的阵营,而兰静的初选也就这样结束了,其实选的时候并不长,关健是等的时间太多了,选毕了,兰静就又在太监的引导下,重新回到了神武门,太太和自家的骡车就在那里候着呢。兰静上车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大的吐了口气,不为释放压力,只为了吐出胸中的块磊和郁闷。

PS:

应大家的要求,加快进程,选秀开始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就狠狠的揍他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就狠狠的揍他

等康熙带着大队人马回京之时,兰静和其他应界秀女们已经又经过了太监们一轮的挑选,第一轮只是看了看样貌、身量,以及有无什么缺陷之类的,第二轮则是进一步细致的检查身体了,对此兰静很是深恶痛绝,但却也不能反抗,好在家人事先有了打点,再加上这些查验的嬷嬷们也都是些有眼色的,对兰静这个在太后和皇上有宠的人,也是不敢怠慢,检查的动作小心再小心,而到了处女的检验更是匆匆的走个过场,饶是如此,兰静的心里还是觉得很是屈辱,不过她也知道这些人只是按职责办事,能这样对自己,其实已经担了很大的风险的,所以在整好衣服之后,向她们郑重的道了谢。

再接下来就是等着康熙回京阅看了,兰静这些被留下牌子的人回府收拾一番之后,就要被人接到宫中去居住,幸好这时为太后准备的寿礼已经绣好了,于是在进宫的前一天,兰静将其交由太太收着,好随马尔汉的礼一并呈上,太太这些天本来嘱咐过兰静好几回了,这时候看到她来,又依依不舍的拉着她再把嘱咐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马尔汉回来才算是让她收了手,当然马尔汉也有话说,他告诉兰静,在宫中只管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就好,其余的事儿不用太过操心,能打点的他都已经打点到了,不能打点的,也别去找那个麻烦。

关柱也来送兰静了,说来他跟兰静这些时候见面的次数可是极少的,自打听说了兰静要去参加选秀,他的心情就没怎么好过,整日不是闷在屋子里,就是到练武场上发疯,反正就是尽量的躲着不见兰静。前两次兰静去应选,他也是避了开去,并没有前去相送,这回他虽然主动过来了,却是匆匆放下东西,就借口有事要溜,兰静已经放任他一阵子了,现在他既送上门来,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他离开,抢前几步,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耳朵,顺手就是一拧。

“哎哟”以关柱的功夫,要挣开兰静是太容易不过的事儿,可是他却只是雪雪的呼痛,嘴里也是一个劲儿求饶,“姐,姐,快放开,疼”

“你也知道疼?”兰静非但没放开拧着他耳朵的手,反而用另一只手去点他的脑门,“你长大了啊,敢躲着你姐了,是不?现如今你可是成了我这里的稀客了,我不好好的招待招待你,岂不是对不起你这些日子躲来躲去的辛苦?”

“姐,”关柱忙哀求道,“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你快放开,让下人看着象什么样子。”

“爱象什么样象什么样,反正我也是个没兄弟护着的,脸丢光了也是活该。”兰静恨恨的松开了手,回到椅子处坐着,板着一张脸,看也不看关柱。

“少爷,”楹嬷嬷劝着关柱道,“也难怪姑娘会生气,您和她自小是最亲的,偏她最需要亲人关怀的时候,你去躲开不见她,您不知道,每次她去应选的时候,直到上车前都一直眼巴巴的盼着,却始终也没盼到您的身影,姑娘虽嘴上不说,但心中的失望,奴才却也是能感受的到的。奴才知道,其实您也是因为舍不得姑娘才这样的,可是您好歹也要体谅体谅姑娘的心情才好。”

“姐,是我错了,”关柱走到兰静的身边,拽过一把椅子,挨着她坐下来,扯着她的衣袖说道,“我当然想护着姐啦,可是我却只能眼看着姐去选秀,想不出一点能阻拦的法子,我这个弟弟也是太没用了。”

“混说什么呢?谁说我弟弟没用了?”兰静将目光移向了关柱的脸上,又恨恨的用手掐了掐他的脸,“选秀是祖制,又岂是你能阻拦的?姐参加了选秀,并不等于说你不能护着姐,相反的,从此以后,姐更需要你的相护了。”说到这儿,兰静看了看楹嬷嬷,楹嬷嬷会意的将屋中的下人全叫出去了。

“关柱,从二姐的身上,你应该看出来了,”兰静抚了抚弟弟的头,对他柔声说道,“身为女子,没出阁的时候,要靠着娘家,出了阁,娘家更是她的支撑、她的后盾,阿玛已经尽他的力做到最好了,不过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再过几年也该怡养天年了,而咱们兆佳氏府,还有姐姐们,可就要指着关柱你来撑腰了。”

“姐,你放心吧,”关柱坚定的点着头,“我会刻苦习文练武,也会努力上进,不管皇上将你指给谁,若是他敢对你不好,我就狠狠的揍他。”

“好,”兰静使劲的揉了揉关柱的头,“这才是我的好弟弟呢,将来姐可就指望你了。”

姐弟两正玩笑着呢,听得外面楹嬷嬷的话音响起,“六姑娘来了。”

兰静和关柱一同站起身迎出去,六姑娘也正好往屋里走,双方走了个碰头,六姑娘一见关柱,就笑了起来,“你总算是想着来见你七姐了,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到底是闹得哪门子别扭。”

“谁闹别扭了?”关柱笑着说道,“我前些日子只是太忙了。”

“原来是这样,”六姑娘笑看着关柱。

“确实是这样的,”兰静笑着把话接过来,又让着六姑娘坐下来,“他说啊,要刻苦习文练武,努力上进,将来好成为咱们姐妹的依靠呢。”

“难得关柱有这个心,”六姑娘有些感慨的看着关柱,“六姐承你的情了。”

“去把我给少爷准备的礼物拿过来,”兰静让刚给六姑娘上完茶的心儿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裹,自己接了递给关柱,“过些日子就是你的生日了,那时候我可能不在府里,所以这礼物就提前给你了,我本想着让人送过去的,你既来了,就自己带回去吧,只是近来我比较忙,准备的东西没有往常的新鲜独特,等以后姐再补偿你吧,不过我跟楹嬷嬷倒是试做出了一样新式的糕点,等到了正日子,她会做给你吃的。”

“关柱的礼,我也已经备好了,”六姑娘见状笑着说道,“本想过些日子再说的,你现在既然给了,等我回去也叫人送去吧。”

“你又不象我要住到外面去,自然是等到正日子再送最为相宜了,”兰静对六姑娘笑了笑,又对关柱说道,“好了,我们姐妹俩聊聊天,就不多留你了,你且回去吧,只是有句话你要记得,用功归用功,却也要劳逸结合,万不能坏了身子骨,将来我和六姐还有二姐,可还都指望着你呢。”

关柱诺诺答应着去了。

“关柱真是听你的话。”六姑娘看着关柱离去的背影,笑着对兰静说道。

“他又何曾不听你的话了?”兰静笑了笑,“别看关柱年纪小,其实心里明白着呢,对咱们姐妹也是护的紧,刚才为了二姐的事儿,他还在这儿愤愤不平来着,说也就是他年纪小,又离着远,否则非揍那个伊禄顺不可。”

“听说现在伊禄顺对二姐已经好多了,”六姑娘说了一句之后,就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屋里的安儿,听说太太那边已经有安排了?”

“哪里还是我屋里的,”兰静笑着说道,“早在我原来的丫头要放出去的时候,我就把她还给额娘了,毕竟她是额娘赐给我的,将来如何安置,还是交由额娘安排比较好。怎么,额娘已经决定了?这我倒还没听说,额娘准备让她嫁给谁了,六姐告诉我,我也好准备一下,她服侍了我这么多年,出门的时候,我总也要尽一尽心意。”

“我只是听了那么一嘴,具体怎么样也不是很清楚,”六姑娘笑着说道,“太太既还没跟你说,想来也是还没定呢,估计又是那起子下人胡嚼舌根了。不管这个了,我今儿个过来,是想来跟你道谢的。”

“道谢?”兰静愣了一下,“我最近一直在忙着选秀和给太后准备寿礼的事儿,好象没做什么值得六姐这般郑重其事上门来道谢的事情。”

“小七你也不用瞒我了,”六姑娘拉着兰静的手说道,“太太给我备的嫁妆里多了两家铺子,我已经打听过了,是你的建议,这让我实在是太惭愧了。”咬了咬嘴唇,六姑娘又继续说道,“也许你知道,也许你不知道,我曾经对安儿动过心思,想让她当我的陪嫁,不瞒你说,为的也就是希望她能用从你这儿学到的一点东西,帮我挣些个银子,你也知道,我那未来的婆婆并不喜欢我,其实这也难怪她,我一个庶女,配她那个前途远大的嫡子,是很高攀了,所以我才想着要多弄些银子,这样日子也能好过些。”

“你也不要这样想,”兰静没想到六姑娘会直接把安儿的事儿说出来,不过事儿已经过去了,她现在再计较也没什么意思了,所以只出言安慰她道,“什么嫡啊庶啊的,关健还是看人,伊尔根觉罗夫人现在会这么想,主要也是因为她没跟六姐相处过,等她真正了解了六姐的为人,又知道了你的才干,肯定会喜欢的不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