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兰静让十三阿哥搅弄得气息也开始不稳了,一边用手推着他的脸膛,一边提醒着他,“你快放开我,一会儿两位妹妹就要过来了。”

“你叫她们来做什么?”十三阿哥愣了一下,松开了兰静。

“哪里是我叫她们来的,这不是快到用膳的时候了嘛,她们怕是就快要来立规矩了,”兰静走到梳妆台前,一边迅速的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衣着,一边对十三阿哥解释着,“之前因为年下里太忙,我就把这立规矩的事儿给免了,今儿个早上她们来请安的时候说,现时已经忙过了,她们不敢再偷懒,求着我让她们从今儿个开始来立规矩,我虽觉着这样两下里都别扭,可是看她们那哀求的样子,又不好拒绝,再想着也不能让人说咱们府里没有规矩,也就答应了。”

“咱们自己府里的事儿,管别人怎么说?”十三阿哥不以为然的说道,“这规矩的事儿,自是由你说了算的,你想立就立,想免就免,只是我倒觉得让她们立立规矩也好,这样她们才会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至于行差踏错。你要真是觉得别扭,只不让她们多在眼前也就罢了。”

“爷既是这么说,”兰静对十三阿哥笑了笑,“那就让她们每天来应应卯,简单做个样子也就罢了,侍候的太多了,我也确实是不大能适应。”

“行,你看着办吧。”十三阿哥点了点头。

“爷。”兰静想问十三阿哥,对他这两个格格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什么事?”十三阿哥走到兰静的身边,选了一支簪子帮她戴上。

“没什么。”兰静想想还是决定不问了,她怕问了出来,所得的答案会让自己心里不舒服,决定还是先就这么糊涂着吧。

“你啊,”十三阿哥拧了拧兰静的脸颊,“瞧着挺聪明的,其实却其笨无比。”

“我早就说过,自己是一个蠢笨之人了,”兰静嘟了嘟嘴,揉了揉自己脸上被拧过的地方,稍带着些委屈的看着十三阿哥问道,“只是爷现在说这个话,是出自什么缘由呢?”

“你啊,”十三阿哥又去拧了下兰静的脸,然后揽着她的肩说道,“放心吧,你会给爷我生好几个孩子的。”

“啊?”兰静吃了一惊,回过身来看着十三阿哥。

“啊什么啊?”十三阿哥又拧了拧兰静的鼻子,“告诉你,你以后也不用再费事去熬那个补汤了,爷的身子没毛病。”

“爷怎么知道的?”兰静的脸立时就红了。

“就你这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我去?”十三阿哥横了兰静一眼,然后又安慰着她说道,“你也不用这么急,咱们俩才多大?要孩子的时候长着呢,爷我敢跟你打赌,你以后至少会给爷生他十个八个的孩子。”

“我再不会信你的,”兰静羞红着脸白了十三阿哥一眼,“我又不是母猪,生什么......呸,亏爷能大言不惭的说出口。”

“这本来就是事实,”十三阿哥笑着说道,“我又为什么不能说?”

“爷,福晋,”正在这时,小楼在外面禀报道,“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到了。”

“爷不准备去坐好吗?”兰静笑睨着十三阿哥。

“为了她们?”十三阿哥扬了扬眉。

“叫她们进来吧。”兰静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了。

“奴才给爷请安,给福晋请安。”富察氏和乌苏氏走了进来,见到十三阿哥和兰静亲亲密密的靠在一处,忙上前行礼。

“你们来了。”兰静对她们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先让着十三阿哥回到桌旁坐好,然后自己也坐了过去,看着桌上的那碗汤,又叫进小楼来吩咐道,“把这个撤下去吧,再去告诉厨下一声,从今儿个起,膳食备得清淡些。”

“是。”小楼答应一声,就上前去端汤,富察氏和乌苏氏则赶紧让到一边。

兰静看了看富察氏和乌苏氏,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再想一想,该说的话,之前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再说多了也是无益,所以就只笑笑说道,“现在离用膳还有段时候,你们且到外面候着吧。”

“是。”富察氏和乌苏氏目不斜视的退了下去。

“爷,”兰静不想跟十三阿哥说这两个格格的事儿,就问起了另一件自己关心的事儿,“今年的南巡,皇上定下扈从之人了吗?”

今年的南巡,是康熙的第五次南巡,虽然兰静也知道十之八九,十三阿哥还是会扈从的,但她还是想问问看,说不定其中就会有什么变数呢。

“定下来了,”十三阿哥点了点头说道,“是我和太子。”

“哦。”原来还是没有变数,兰静有些意兴阑珊。

“怎么?”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问道,“你可是也想去吗?”

“能和爷一同出门当然是好,”兰静也笑笑说道,“只是去年有过一次塞外之旅已经是皇阿玛的额外之恩了,这南巡是去办正事的,又岂能再带着皇子福晋?再说,爷一年到头,大半的时间都要扈从皇阿玛,兰静总不能都跟着,这府里必定还是要有人管着的,总不能总叫十哥来坐阵吧?”

“他倒是想,”十三阿哥笑了起来,“只是我的酒再损失不起了,我是宁可找四哥来,也不会再找他了。”

“爷和十哥总是这么爱斗嘴,”兰静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也确实是不适合再找十哥来了,他和十嫂的关系好不容易才有所缓和的。”

十阿哥和十福晋的关系会缓和,当然是因为十福晋认了错,而能让十福晋认了错,并改正了态度的,就是她自己的阿玛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接到了太后的旨意,又听得传旨之人隐约提起自己女儿在京城的作为之后,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差点儿气个倒仰,觉得自己的女儿实在是愚蠢之极,亏得自己在她临嫁前,那般千叮万嘱的教导着,结果她到了京城后没多久,就将自己的话抛诸于脑后去了。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当然能看出这里面肯定其他人在挑拨,可是自己的女儿居然会上这个当,也让他觉得很是脸面无光,赶紧带着他那个与女儿关系最近的儿子,外加上大批的礼物,迅速的赶到了京城,等过来之后,再一打听,这才知道,事情居然比自己之前想的还要糟糕,自己那个笨到家的女儿,居然让十阿哥连府里都不愿意回了,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她的名声还想要吗?在以后,她还怎么在皇家立足。

顾不上去教训女儿,乌尔锦噶喇普郡王首先就是赶紧进宫去向太后请罪,太后毕竟是从蒙古出来的,虽然与他们不是一个部,但对蒙古的感情还是有的,之前他就让自己的女儿多跟太后拉好关系,再加上自己的身份,这样她在皇子福晋中的地位就会很超然了。

可是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没想到,自己女儿虽然听话的去跟太后拉关系了,但却把人家的孙子给排斥出府了,这实在是很让他窝火,太后虽然对蒙古很有感情,但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当然是大清,是康熙,是自己的这些孙子们,毕竟这些人才是她立身安命、得享尊荣的根本。想当初孝庄文太后跟静妃的关系近不近?那是她的亲侄女,可是只因为顺治不喜,到最后还不是同意他废了这个皇后。

而自己的女儿呢,且不说她与太后的关系比起静妃跟孝庄文太后差远了,基本上在此之前就没什么情份可言,就算是太后看到同是来自蒙古草原的份儿上,对她关照些个,也不可能容忍她在自己的孙子面前张扬跋扈,对太后来说,孙子肯定是要近过孙媳妇的。自己的这个傻女儿啊,实在是太没摆正自己的位置了。

让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差强告慰的是,太后会把他叫到京城里来解决这个问题,说明大清还没打算放弃自己女儿这个皇子福晋,虽然他身在蒙古,但对大阿哥直郡王福晋的死因,也是多少听过一些的,皇家虽然不能明面休妻,但真要做什么手脚的话,还是有的是办法的,只看你把没把人家惹急,人家还愿不愿意再容忍你而已。

跟太后和皇上告完了罪,乌尔锦噶喇普郡王还是没有去看自己的女儿,而是来到了十三阿哥的府邸,为自己女儿闯下的祸来收尾,听太后说起自己女儿居然到十三阿哥府里来砸东西的时候,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只恨不得太后宫中的地上能有条缝,好让自己钻进去。

十三阿哥是谁啊?那是是十阿哥的弟弟,是你的小叔子,是当今的皇子,是救过驾的皇子,也是康熙最为喜爱的皇子,没见康熙走到哪儿都要把他带到哪儿吗?你跑人家府里去砸东西,而且还是当着十三阿哥极其宠爱的福晋面前砸东西,据说还跟人家福晋咆哮来着,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只恨不得自己女儿的那些东西是砸到自己的头上,让自己能一晕了事,也省得自己在太后和皇上面前丢尽了老脸。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动作做太多了

第二百零七章 动作做太多了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没想到的是,十三阿哥居然会那么宽厚,十三福晋也很能体谅自己一个做阿玛的心,比自己那个不懂事的女儿实在是要强得多了,在自己上门去赔礼道歉的时候,人家不但一句难听的话也没说,对自己的态度也是一如以往一般的礼敬有加,至于自己送上的那些礼物,他们虽然很客气了推拒了一番,但到底也还是痛快的收了下来。

当然乌尔锦噶喇普郡王送上的礼物,比起十福晋在十三阿哥府里砸的那些,价格上是要高的多了,但是在这种时候,帐可就不能那么来计算了,被砸的东西值不值钱的并不要紧,关健是十三阿哥和十三福晋、甚至是皇家的脸面都在这其中,所以,人家能收下自己的礼,别说是高出几十倍、几百倍,如果不是怕引起康熙关注的话,上千部也是使得的,更何况十三阿哥还答应要帮着自己在十阿哥面前说项呢。

在十三阿哥这边取得了谅解并获得了援助之后,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的下一步,就是去教训自己那个不成气的女儿了,毕竟要让十阿哥回府来,还得她先去认错道歉才行。虽然这十福晋陷入那种执着的认知已久,并不太容易转得回来的,但也得分是什么人去转,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是十福晋的阿玛,又是自小将她宠爱着长大的,十福晋信谁会害自己,也不会信他会害自己的。

不过,十福晋之前能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当然也是很有些自己的坚持,所以在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刚开始帮着她往回扳脑筋的时候,十福晋还在疑虑、在犹豫、在彷徨,甚至还认为自己的阿玛是因为一直呆在蒙古,对京城的事情不了解,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认知,还想着帮他认清事实来着,气得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也忍不住了,厉声咆哮了一番,又第一次出手打了她的耳光。

在十福晋被自己的阿玛愤怒和打骂,弄得惊愕呆怔,一时间什么也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乌尔锦噶喇普郡王这次带过来的儿子,也就是与十福晋关系最近的兄长,开始对她循循善诱了起来,掰开揉碎的给她分析着当下的情况,并告诉她,如果她再这样继续糊涂下去,将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十福晋是单纯了些,也容易受人挑唆了些,但却也绝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的,她再相信八福晋或是九福晋,也都没有对自己阿玛和兄长的相信来得多和深,在他们的谆谆教诲和孜孜不倦的引导之下,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错误,而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也赶紧借着她脸上还有巴掌印的时候,带着她一起去跟十阿哥认错道歉。

十阿哥其实也不想与自己福晋闹翻的,虽然这个福晋他并不喜欢,但婚已经指了,亲也成了,再不喜欢,她也是自己的嫡福晋了,在她没做得太过份之前,十阿哥还是愿意给她相应的体面的,即使她后来做错了事儿,他也并没有狠闹出来,会找借口躲到十三阿哥的庄子里,除了想要看看是什么人在针对自己之外,说不得也是有让十福晋承受各方压力从而能反思的意思在里面。

现在十福晋明显是受了教训,也确实反思了,又认错了,而且还是在老丈人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的陪同下来认的错,十阿哥当然也不会再拿翘下去,再加上新年将至,庄子里一些法子的收益也统计得差不多了,他因此也就借坡下驴,借着向康熙汇报庄子收益情况之机,顺势回了府。

这次的事件,除了一些十阿哥汇报上去的可行性办法,被康熙找了相关专业人士在做着进一步的测试之外,其余的一切情况,都被悄无声息的打压了下去,当然,十阿哥和十福晋之间闹了点小矛盾的话还是有的,但也只说那是小夫妻间的情趣而已,至于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会进京来,则是为了向太后和康熙贺拜新年,顺带享受一下和女儿女婿的天伦之乐。

只是因为十阿哥和十福晋的关系刚刚缓和没多久,再加上十福晋虽然私下里跟兰静也进行过口头上的道歉,但看她那意思,对兰静与她府中的郭络罗格格的关系还是有些介意,所以即使十三阿哥这次南巡出去,就没再想着让十阿哥来坐阵了,而是由兰静出面,请四福晋和十二福晋抽工夫帮忙照应一下。

之所以会要麻烦到四福晋和十二福晋,是因为康熙这次南巡,居然又叫了兰静一同随行,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兰静先开始还以为是十三阿哥在开玩笑呢,可当听说并不是的时候,她就很是意外了,虽说康熙出巡带女眷同行,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可是会让随行皇子带福晋同行的,大多还是以出去游玩时居多。现如今是去南巡,打的是“阅河”的名义,更何况之前自己才去过塞外,这次又随行,不免就有些招眼了。

这次随行的皇子除了太子之外,康熙就只点了十三阿哥一个,这本就已经够让大家注目的了,现在又加上了一个自己,兰静实在没办法提起兴致来,较之于又要与十三阿哥一同出门,也会增加些自己受孕的机率来说,她更担心的是,十三阿哥会不会走上历史的老路。在历史上,十三阿哥在一废太子前,就是盛宠连连,然后随着太子的被废,他也被打落云端,并因此伤及了身子,从而也导致了他后来的早夭。

后世对十三阿哥为什么会失宠有诸多的猜测,有人曾说是受到了太子的牵连,但对是如何的牵连,却也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一是说他没顺着康熙说话,反而去帮着太子辩白,让康熙下不来台,二是说他对太子落井下石,从而让老康对他寒了心失了望。可是就兰静目前来看,这两种可能性却是都不大可能有。

就兰静所看到的十三阿哥对太子的态度,既没有对四阿哥和十阿哥的亲近,也没有对大阿哥和八阿哥的提防,他对太子,更多的是恭敬,是对一个储君的恭敬,而储君毕竟不是皇上,所以十三阿哥不大可能为了一个储君而去与既是皇帝也是父亲的康熙顶牛,至于落井下石,那就更谈不上了。

虽然与十三阿哥成亲的日子尚短,但从他的种种做为和表现来看,兰静却能感觉得出,他应该是对那把椅子没什么兴趣的。即使是自己看错了,十三阿哥其实是对那把椅子有兴趣,只是隐藏的很深,并不外露给别人知道,那么以他深到能瞒过枕边人的心机,想必也不会蠢到在那种敏感的时候,去做出落井下石之举来的。

所以,兰静倒是更相信另外的一些猜测,那就是十三阿哥是被人陷害了,而老康要嘛就是听信了人言,要嘛就是借此将他雪藏起来,加以磨砺,以留给继任之君重用,再要嘛就是,其实老康也知道十三阿哥是受了陷害,但因为对太子和其他一些儿子们的失望和担心,让他对十三阿哥也起了提防之意,所以顺势而为,借此机会将老十三直接打压下去。

不管是出于何种情况吧,兰静都觉得,应该是因为十三阿哥有了盛宠在先,然后就有了其他人追捧在后,再加上十三阿哥又确实是很有些才能,这样某人或是某些人才会去陷害于他,也才会让康熙产生了忌惮和提防的。虽然她改变不了康熙每逢出门就要带着老十三的状况,但至少有办法可以让自己有理由不去的,能少引来一些关注总也是好的。

于是在临近出发的前夕,兰静摒退了所有的人,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将身上的大衣服脱下来,又选了个不常有人经过的窗边,将窗打开来,呼呼的风灌进来,没一会儿工夫,兰静就觉得身上冻透了。

“你在做什么?”正当兰静哆嗦着身子努力坚持着的时候,门突然被推了开来,十三阿哥走进来了,见着她这般情景,几步蹿了过来,先是迅急的将窗子关上,又急忙吩咐跟在他后面的楹嬷嬷和小楼她们,“还呆着做什么,快去取炭炉来。”

“是。”楹嬷嬷答应一声,也连忙吩咐着,“快去取炭炉来,多取几个,再去烧热水,”又对将兰静紧抱在怀中的十三阿哥说道,“爷把福晋放到炕上去吧,再多盖些被。”

十三阿哥在楹嬷嬷说话的时候,已经抱着兰静往炕边去了,对小跑过去取被的小楼说道,“多取些出来。”

在十三阿哥恼怒和楹嬷嬷的催促下,不一会儿,屋子里就摆上了好几个炭炉,热水也端了进来,楹嬷嬷亲手去拧个了手巾过来。

“行了,你们出去吧。”十三阿哥伸手接过热手巾,一边打开来给兰静擦着手脸,一边沉着脸命令众人退下,想想又吩咐一句,“把李大夫叫来。”

“你到底在做什么?”等众人退下之后,十三阿哥瞪着兰静问道。

“我......”兰静让热气一哄,身子抖的更厉害了,再加上面对着十三阿哥的一脸怒气,话就有些说不利落了。

“你......”十三阿哥气哼哼的瞪着兰静,手上则迅速的将她身上和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然后将她紧紧的搂入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暖着她的身子。

“爷......”兰静怕自己身上的凉气激到十三阿哥,忙要往外躲,“我身上凉。”

“别动。”十三阿哥的手脚用力,将兰静的身子嵌得紧紧的,恨恨的说道,“这时候你知道凉了,刚才做什么去了?”

兰静见挣脱不开,又知道十三阿哥现在的情绪恼怒之极,也就不再挣了,老老实实的窝在他的怀里,让身子慢慢的回暖过来。

“说吧,”十三阿哥也感觉到了兰静身上温度的变化,将盖在两个身上的被子又掖了掖,然后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阿玛去南巡,只点了太子和爷随行,已经让人很注目了,”兰静嗫嚅着说道,“兰静怕自己再跟着去......”

“所以你就想跟八嫂学习,”十三阿哥接过话来说道,“让自己生了病,这样也就不用去了?”

“嗯。”兰静不敢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你啊”十三阿哥无奈的看了兰静一会儿,然后恨恨的用手指在她的脑门上点了点,“看着有时候也挺聪明的,怎么就偏生做些个糊涂的事儿呢?”

“我这么想不对吗?”兰静眨了眨眼问十三阿哥,难道说,他还真的很想要这份盛宠吗?

“对也对,但也有不对,”十三阿哥长吁了一口气,将兰静又往怀里搂了搂说道,“你也知道皇阿玛只点了我和太子随行,已经让人很注目了,那么再多一个你少一个你,又有什么区别呢?”

“能少一点算一点不是吗?”兰静看着十三阿哥说道,“虽然我之前说过想跟爷一起出去,但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爷不用太放在心上,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出门,只是喜欢跟爷在一起罢了,等爷回来的时候,咱们抽时候一同到郊外去,也是一样的。”

“你啊,想事情只想到一面,却并没想到另一面,”十三阿哥拧了拧兰静的脸,“没错儿,我是想和你一起出门,皇阿玛会让你也随行,或许也是因为有这个缘由,不可否认的,这是一个恩典,咱们领了,那是皆大欢喜,但若是想拒绝,只怕就没那么好说的了。”

“爷”兰静经十三阿哥这话一点,心中一凛,隐约间有所触动,忙抬头看向他。

“有些时候,”十三阿哥用手点了点兰静鼻尖,“动作做太多了,反而会让人觉得你或许是另有心思。”

是啊,兰静这时也已经明白过来了,自己确实是险些做出件蠢事出来。去年到塞外的时候,康熙点了八福晋和自己随从一同出去,可是八福晋却偏在那时候病了,很多人,包括十三阿哥和兰静在内,都不认为这是一件赶巧了的事儿,很明显的,八福晋是不喜欢和良嫔娘娘一起出门,因为她瞧不起良嫔娘娘的出身。

虽然平常进宫请安的时候,大家不在一处,但是兰静也是听说过的,八福晋去良嫔娘娘那里最多也就是行个礼就出来了,停留最多的是在惠妃娘娘那里,在她心目中,也只把惠妃娘娘当成自己的正经婆婆。可是去年,康熙却只带了良嫔娘娘,并没有带惠妃娘娘,再加上还有个敏妃娘娘和兰静这一对婆媳在一路,这样一来,八福晋若是同去的话,必然就得跟兰静看齐,在良嫔娘娘面前立规矩,把良嫔娘娘当成婆婆一般的侍候着,这自然不是她所愿意的,所以她就病了,病的时候又是那么的巧,正好把出巡的事儿躲过去了。

只是她这个巧讨的,让大家都看出来了,康熙自然也不例外,虽然面儿上太后和他都不会说什么,但后来在赐给皇子阿哥的秀女的时候,赐给八阿哥的就是最漂亮和最醒目的两个,之后出了十福晋的事儿,虽然谁也没提八福晋的名儿,太后还是把她召进宫去开导了几句,并对她没安排那两个格格给八阿哥侍寝的事儿,进行了垂询,据说当时八福晋还拿十三阿哥府里的两个格格来说事来着,但被太后轻描淡写就挡了回去,

太后让八福晋好好的想一想,她跟八阿哥成亲有多少年了,兰静跟十三阿哥成亲才多久。又说兰静并没有拦着不让那两位格格与十三阿哥碰面,相反的,在她们心情不睦的时候,还还尽力的为她们排解,安排了她们的额娘进府与她们见面不说,还给了府中的差事让她们做,只这一份大度,她就应该好生学习学习。

太后对八福晋的这些开导,并没有太刻意的隐瞒,所以兰静也很快就知道了,只是她之前以为是因为十福晋在自己家撒野的事儿,太后想着对自己弥补一番,现在再重新想来,大概这里面也与八福晋那次故意托病没去塞外的事儿也有些关系。

当时康熙点了两个皇子福晋随行,兰静正常去了,结果就一路逢凶化吉,新进府的格格虽然与日食扯上了关系,也闹得满城风雨,但却被太后和康熙压了下去,十福晋在自己府中撒野砸东西,她的阿玛巴巴的从蒙古跑来连赔罪带赔偿,而接下来的康熙的几次出门,又都是只叫着十三阿哥和太子一起,甚至连南巡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例外。

反观八福晋,自从塞外出巡回来之后,她接连被开导就不说了,八阿哥也是没得什么正经差事,还因为打听十阿哥到庄子的事儿,被康熙有意无意的点了几句,在派其他皇子们正经差事的时候,派给他的却多是打打杂,有也可无也可的。

想到了这些,再想想十三阿哥的话,兰静自然也就明白了,君心难测,而象康熙这样连对自己儿子都爱多心的君心就更难测,不该你得的恩典,你去求了,那当然是不好,可是给你的恩典,你若是去推,去拒,去避,那也绝不是什么好事儿。如果说没有八福晋之前的那件事也就罢了,说不得人家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临时生病,可是就因为有了那件事,自己又在临出发前生了病,又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

“爷,是我想左了,赶紧让人放热水,我好好泡一泡,应该就不会有事儿了。”兰静现在越想越后怕,如果自己真的因为生病不能去了,康熙只认为自己是不识抬举都算是好的,说不定就会想着,是不是十三阿哥真的起了什么心思,所以对自己给的恩典才不敢坦然去受。

“先等一会儿,”十三阿哥摸了摸兰静额头,“让李大夫看过之后再说。”

“爷也让李大夫看看吧,”兰静举手将十三阿哥头脸上的汗拭去,“跟我捂了这一身的汗,别再着了凉。”

“若是我们两个都生了病,”十三阿哥忽然摇着头笑了,“你觉得皇阿玛会怎么想?”

“这......”兰静想了又想,觉得可能性实在是太多,最终也只好摇摇头,“我想不出,爷看呢?”

“我也想不出。”十三阿哥笑着说道。

“想不出那就别想了,”兰静也笑了,“不管皇阿玛会怎么想,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咱们还是别生病最好。”

“你现在知道了,”十三阿哥横了兰静一眼,“不是刚才那会儿吹风的时候了?”

“是,这事儿是我做错了,”兰静很痛快的承认着错误,又忙讨好的冲十三阿哥笑着,“爷,咱们先把外衣穿上吧,想必李大夫也快来了。”

经过李大夫的诊脉,情况倒还不错,十三阿哥虽说平白的捂了一身的汗,却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注意不要着凉就好。

“若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其实出出汗也是好的吧?”兰静问李大夫道,“至少可以将体内一些不好的东西排出来。”

“我体内没什么不好的东西,”十三阿哥瞪了一眼兰静,又问李大夫道,“福晋呢?福晋的身子怎么样?有没有受寒?”

“回爷的话,”李大夫点了点头说道,“福晋的身子,倒确实是已经有些着凉了。”

“什么?”十三阿哥一听就皱了眉。

“爷,您别急啊,”兰静忙说道,“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李大夫只是说有些着凉,这就是说不严重,稍微调理一下很快就会好的,是吗?”兰静看向李大夫问道。

“是,”李大夫也马上跟着说道,“福晋虽有些着凉,却并不严重,奴才开点汤药,福晋再泡泡药浴,应该也就没什么问题了。”想想李大夫又加了一句,“爷虽然没着凉,但泡泡药浴也是有好处的。”

PS:

刚写完,先发出来,会马上修好改正的。抱歉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可不能降罪啊

第二百零八章 可不能降罪啊

兰静虽然冻了一下,却并没有太多的不适之感,但还是被十三阿哥勒令着连喝了几天的汤药,药浴自然也是每日必泡的,只是在弄得丫环要收拾满屋子的水之后,兰静坚持死活不再与十三阿哥一处同泡了,十三阿哥虽然很有些遗憾,但倒也并没有太过坚持,其实也没什么可坚持的,因为在泡了两三天的药浴之后,康熙的第五次南巡就开始出发了。

此次南巡,出发的时间是二月初九,当天大部队先在南苑驻跸,等到次日于张家湾开始登舟南下,本来十三阿哥和兰静是在自己的船上歇息的,但是康熙却派人将他们两个招到他的大船上,说大家一起谈谈笑笑的,也就不会觉得寂寞了,同行的宜妃娘娘当然也是在场的,而等到十三阿哥和兰静登船没多久,太子也奉召来到了。

太子这时候的心情看起来很好,在十三阿哥和兰静与他见礼的时候,还开了好几句玩笑,兰静觉得除了接连几次康熙都带着他一同出门以外,他的奶兄凌普刚被封为了内务府总管之事,应该也是让他心情愉悦的原因之一。内务府总管,那可是一个能捞钱的好差使,自己人得了这个职位,这政治资金自然也就不用怎么发愁了。

不管怎么说,太子心情好,对十三阿哥和兰静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人家是储君,虽然有些事情前些时候因为索额图的事情,让康熙对他有了些不满,但不管怎么说,康熙都不会愿意看到别人对自己所立的太子有什么不尊重的。可是太子近一段时候的情绪却不是怎么稳定,时不时的会有些暴虐倾向,前些时候甚至连朝廷官员都动手打了,虽说对兄弟们还不至于如此,但若是他在这南巡路上对十三阿哥表示出了不满,总也不是件好事。

兰静觉得,太子之所以情绪会不稳,应该也是重压之下的反弹,他自出生后不久就被立为太子,当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年了,都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其实这当储君的日子,倒还不如其他兄弟们好过,至少那些兄弟们是有的选择的,而选择了要有所进取的兄弟们,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目标,就是要把他这个太子先拿下来。

大阿哥就不用说了,所谓立嫡立长,太子是嫡子,而大阿哥则是长子,而且还是个屡立战功的长子,又有着朝廷重臣明珠的支持,他额娘宫中又养了个八面玲珑、擅于笼络人心的八阿哥,若不是康熙对太子有所相护,把明珠打压了下去,若不是他先前那个福晋不省事,让太子寻了个错处,引得康熙对大阿哥更加的不满,现时的情况会怎么样还真是很难说。

现在大阿哥的势力和影响力暂时好象且算是被打压下去了,可是太子却并没有感到松懈,相反的,他觉得盯着自己这个位置的兄弟们更多了,而且个个还都有些能力,私下里也都很会对自己下绊子,自己但凡做一点不那么周全的事儿,马上就会被放大好几倍的宣扬出去,甚至一些没有影儿的事儿也一样有人在说。

而对太子来说,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康熙对他的态度。在打压下明珠之后,他是过了段好日子的,大家全都围绕在他的周围,争相称颂追捧,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年,太子最为信任也最为倚重的索额图就被康熙干脆的、直接的、狠狠的拿下治了罪并处死了,太子的势力也因此被打击的七零八落,他的心里也跟着忐忑不安了许久,因为接下来康熙的表现,实在是很让他有些扑朔迷离。

先是让三阿哥去祭了泰山,这件事的象征意义实在是不能不引人重视,但是除了这件事情以后,康熙对三阿哥就没有什么再特别的恩宠了,倒是对十三阿哥似乎是很有些偏爱,这本来也是可能理解的,十三阿哥毕竟是有过救驾之功的嘛,可即使是有救驾之功,这好的似乎也有些过了。

而除了十三阿哥之外,八阿哥的崛起,也让太子很有些危机意识,听到他底下的眼线来报,现如今在朝臣之中,对八阿哥有好感,私下里赞扬八阿哥的人越来越多,再加上八阿哥又是惠妃娘娘的养子,如果大阿哥将自身的实力转移给了八阿哥,那他所能构成的威胁,就不能令人小觑了。

除了这些人以外,太子觉得,自己的其他兄弟们表面上虽然没露出什么来,但也未见得就是能安分守己的,还好有个贵妃额娘的十阿哥娶了个蒙古福晋,应该是不足为虑了,七阿哥身有残疾,也没有了可能,但太后抚养长大的五阿哥,以及与五阿哥一母同胞的康熙最宠爱的宜妃娘娘所生的九阿哥,还有备受德妃娘娘宠爱的十四阿哥,就即使是被苏麻喇姑抚养长大的十二阿哥,也都不能掉以轻心。

兄弟们的虎视眈眈,父亲的严密防范以及打压,这些种种都让太子有些透不过来气的感觉,当压力承受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接下来的自然就是反弹,就是发泄,而这种情绪上的爆发,太子又既不能冲着康熙,也不能冲着自己的兄弟们,所以当他面对着惹到自己的朝臣和宗室们时,就忍不住了。

康熙对此当然是有反应的,但却只是私下里训斥了而已,面上却还是保证了太子的尊严,然后又接连带着太子出行,这次又将他的奶兄封为了内务府总管,让太子感觉到了皇阿玛对自己的依然重视,所以即使他同时也表现出了对十三阿哥的宠爱,太子也并没有再表露什么负面的情绪来,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你想什么呢?”一个声音拉回了兰静飞离的思绪,抬眼看去,却原来是康熙正盯着她呢。

“回皇阿玛的话,”兰静忙说道,“儿媳只是因为难得有机会乘舟出行,觉得很是稀奇,一时间就不由得想起我们爷之前说的那句诗来。”

“哦,是什么诗?”康熙看向十三阿哥问道。

“儿子平时跟她提过的诗句不少,”十三阿哥笑着摇头说道,“她又最是个能天马行空的,所以儿子也不知道,她刚才是想起了哪一句。”

“不就是爷这次临行前说的那句嘛,”兰静笑着接过话来说道,“江流大自在,坐稳兴悠哉。”

“杜甫的诗,”康熙点了点头,又问十三阿哥道,“你怎么会想起这首诗来了?”

“也不是儿子想起这一首,”十三阿哥笑着解释道,“是她知道要跟着去南巡并且是放舟而行的时候,就跟我一起把跟舟啊船啊有关的诗都想了个遍,想是上了皇阿玛的船之后,觉得眼前开阔,心情舒爽,这才想起这一句来了。”

“你们倒是会玩,”宜妃娘娘笑着摇摇头,“早知这样,我也该事先跟皇上讨教几首才是。”

“何止是宜母妃没想到,”太子笑着对康熙说道,“儿臣也一样没想到,看起来还是十三弟和十三弟妹有心,也怪不得宜母妃特意要招十三弟妹随行了。”

“二哥这么说,倒让我和我们爷不好意思了,”兰静看了宜妃娘娘一眼,原来让自己随行,是她的主意,但也不及多想,马上笑着接上太子的话,“其实那不过是我闲着没事儿,刁难我们爷罢了。”

“我会想着让兰静同来,”宜妃娘娘也笑着说道,“为的也不是听个诗啊词啊的,这个东西我又不大懂,其实啊,我是奔着兰静在膳食上的巧思去的,想去年在塞外的时候,她弄出的那些个凉皮凉面,还有那烤鱼、涮鱼、生吃鱼什么的,真真是让我饱了一回口福呢,所以这次再出来,我马上就想到她了。”

“朕自是知道你的心思,不过,现在离用膳的时候还早,所以还是先说说诗吧,”康熙对宜妃娘娘笑了笑,又转而问兰静道,“‘江流大自在,坐稳兴悠哉’, 这是你最喜欢的一句吗?”

“不,不是的,”兰静马上就摇了头,“儿媳最喜欢的是那一句,‘夕阳长送钓船归,鳜鱼肥’。”

“哈哈,”宜妃娘娘马上笑了起来,“我说什么来着,这兰静的性子就是合我,看看她喜欢的这诗,也是跟吃有关的。”

“看来十三弟妹倒真是饕餮之客了。”太子也跟着笑了,然后又问十三阿哥道,“那十三弟是喜欢之前杜甫的那句,还是这句贺铸的呢?”

“都不是,”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我喜欢是孟浩然的那首,‘沿洄自有趣,何必五湖中’。”

“那你呢?”康熙问着太子,“你喜欢哪一句?”

“且容儿臣想一想,”太子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带舟或是船的诗词太多了,一时间倒让儿臣有些作难了,只是皇阿玛既然动问了,儿臣当然不能不答,且先选个最有名的吧,‘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宜母妃,该您了,”兰静笑着看向宜妃娘娘,“您喜欢哪一句,或是哪一首?”

“我吗?”宜妃娘娘皱了皱眉,“就象太子说的,这带舟或是船的诗词太多了,可惜我又是个没才学的,一时间倒是想不出什么来,好不容易知道一句,又让太子给说去,现在再让我说,倒是难为我了,不如,”说到这儿,宜妃娘娘看向康熙道,“皇上帮臣妾说一个吧。”

“朕帮你说?”康熙看了看宜妃娘娘,笑笑说道,“那就选欧阳修的那句‘人在舟中便是仙’吧。”

“好,这句好,”宜妃娘娘合掌笑着说道,“能跟皇上同舟而行,可不就‘人在舟中便是仙’了吗?”

“皇阿玛,宜母妃的,您是帮着说了,那您自己呢?”十三阿哥笑着问康熙道,“这与舟、船有关的诗句中,您最喜欢哪一首?”

“我嘛,”康熙略微缓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是‘太液仙舟迥,西园隐上才’。”

“此诗由皇阿玛吟出来,确是再相宜不过了,”太子听后,马上就起身对康熙行礼道,“儿臣谨祝皇阿玛此次,亦能选得良才。”

太子行礼了,十三阿哥和兰静当然也马上跟上,对太子能这么快就有反应,兰静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康熙本就是一个博学的帝王,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太子,又岂会是一个学识浅薄的?尤其康熙所吟的这句诗,又是李世民赐给房玄龄的,以颂扬、勉励他为国求贤的,被做为储君进行培养的太子若是不知道,那才是奇怪呢。

“行了,诗的事儿,暂时先说到这儿,”康熙笑了笑,又问太子道,“朝鲜那边的贺表,你看过了?”

“看过了。”太子一边回话,一边迅速的瞅了一眼兰静。

“皇阿玛,”兰静马上对康熙行礼说道,“儿媳想到外面去看看江面上的风光。”

“嗯,”康熙点了点头,“你去吧,多看看,然后自己也写首诗,省得总背人家的。”

“是,”兰静点头笑着说道,“儿媳谨遵皇阿玛之命,一定会竭尽心思,想出一首诗来的。”

“兰静要做诗啊,”宜妃娘娘本来也要起身告退的,听到康熙这个话,就笑着说道,“那臣妾就不去扰她了,且先回舱中歇一歇,只是一会儿她要念诗的时候,皇上可一定要叫上臣妾一起啊。”

“行,到时候朕一定叫上你一起。”康熙笑着点头应了。

“主子,小心别着了凉。”知道兰静要走出船舱,小楼忙展开手中携带的披风。

“没事儿,你主子我哪里就有这么娇弱了?”兰静话虽这么说,但到底还是任由着小楼为她披上了披风,这出门在外的,尤其是与皇上一同出门,受了病总是个麻烦。

当兰静走到外面的时候,从满面吹来的风还真的有些凉,拢紧了披风,兰静走到船边倚靠着,这时侍卫们已经避到了一边,只剩下小楼她们在身边陪着。

兰静眺望着远处的风光,再低头看看缓缓流淌的江水,想着自己自穿到清朝之后的种种,先是雄心壮志的要改变命运,结果到了现在,却还是走回到历史的轨迹上去,虽然是因为皇权的缘故,但不可否认的是,嫁给十三阿哥,兰静并不后悔。

兰静先开始还在胡乱的回想着,到后来思绪却已经是成空了,只是看着江水默默的流淌,感受着那一份寂静,直到小楼小声的提醒着她,“主子,皇上来了。”

兰静抬头望去,果然是康熙在宜妃娘娘和太子以及十三阿哥的陪同下,正向自己这边走来,于是她马上迎过去见礼。

“行了,出门在外的,就不用这么多礼节了。”康熙摆了摆手,走到船头处,深吸了一口气,又举目欣赏了一阵风光,然后才回过身来,微笑着看向兰静问道,“你的诗,可做出来了?”

“啊?”刚才兰静只顾着想心事,后来又只顾着放空心灵了,哪里还想着要做什么诗,可是之前自己却是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再说没有,岂不是成了欺君了?

“啊什么?”康熙脸上的笑容依旧,“这啊,到底是做出来了,还是没做出来啊?”

“自然是做出来了,”兰静也豁出去了,笑着对康熙说道,“儿媳虽不是什么大才,但做首诗以娱皇阿玛,却还是可以的。”

“那好,那你就念来朕听听看吧。”康熙笑着说道。

“皇阿玛,”兰静没念之前,先对康熙说明着,“在念之前,儿媳要先声明,儿媳确实是个没才学的,诗词之道更是少做,这次为了博皇阿玛一笑,少不得现丑一回,一会儿不管是念得好与坏,皇阿玛可都不能降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