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受伤了?辨出了味道的兰静心下一惊,这屋子是十三阿哥和自己的卧室,等闲的人是不能进来的,刚才应该是只有十三阿哥和张瑞在,张瑞是不可能在这里上药的,那么,难道说,是十三阿哥受伤了不成?

想到这儿,兰静就不由得心中打鼓,快步走到十三阿哥的身边,而离他越近,那股子药味就越明显,这让兰静心中的想法更加得到确定,也让她更焦急了起来,本来她是想直接问十三阿哥的,可是见他睡得正香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叫他起来,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她开始细细端详着十三阿哥的面色,越看就越觉得苍白,越觉得没有血色,不由得暗地里埋怨自己,真是的,刚才也与他相处了那么些时候,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他是伤到哪里了呢?兰静打量着十三阿哥的周身上下,没看出什么地方有血迹,只是......好象他的左胸似乎是比右胸要高那么一点儿,伸出手去,兰静试探着要去摸,却在指尖刚刚触及到十三阿哥衣服的时候,突然被人一把抓住了。兰静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却原来是十三阿哥醒了,正静静的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呢。

“爷,”兰静也看向十三阿哥,“您醒了?”

“嗯,”十三阿哥握着兰静的手,对她微微一笑,“是到用膳的时候了吗?”

“快了,”兰静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又吩咐着小楼道,“去把小院叫过来,让她在门外听吩咐就好。你也在外面候着,爷和我不发话,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小楼答应一声退步出去,并轻轻的将门给带上了。

“爷,”兰静一回身,见到十三阿哥有要起身的意思,忙开口说道,“您不用着急起来,且先躺着吧,我还有事要问你呢。”

“什么事儿啊?”十三阿哥笑了笑,把身子往上动了动,由躺着姿势改成了倚坐,“刚才说了那么多,还没说完吗?”

“爷,”兰静这时候没心思跟十三阿哥磨嘴皮子,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您是不是受伤了?”

“谁说的?”十三阿哥依旧带笑看着兰静,“我好好的,哪里受伤了?”

“哪里受伤了,这却是要问爷了,”兰静眼睛直盯着十三阿哥,脸上的表情很是认真而郑重,“若是爷没受伤,那这屋子里的药味儿是从何而来的?又为什么弄了这么浓的香味儿?”

“什么药味儿?是我刚才喝过的汤药的味儿吧?”十三阿哥还在装糊涂,“那精油,是我让张瑞弄来助我安眠的,结果这奴才毛手毛脚的弄多了。”

“爷,”兰静皱着眉,脸开始往下沉,“你可能不知道,我曾经跟着李大夫请教过一段时候的,虽然连皮毛都没学得,但滋补汤药的味儿和外伤用药的味儿,我还是能分得出来的。”

“没想到我的福晋还有这本事,看来倒是瞒不过你了,”十三阿哥笑了笑,然后挽起了自己左臂的衣袖,果然在近肩膊的位置上缠着一圈棉布,“不过就是在狩猎的时候受了点伤,并不很要紧,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本来是觉得事儿已经过了,就没必要再让你白担一回心,却不想因为张瑞非要再上一遍药,倒让你看出来了。其实真的没事儿了,你要是不信的话,那我就解开来给你看看好了。”

“好哇,”兰静点着头,上前接过手去说道,“我正想说要看看呢,爷的手不方便,还是我来解吧。”

“好,你来解。”十三阿哥笑着摇了摇头,将自己作势要解棉布的右手移开,又将左臂抬了抬,以方便兰静的动作。

“爷,这么着解不太方便,”兰静才不信十三阿哥这么折腾,只是为了隐藏他手臂上的一点伤,所以接手过去,却并不再继续往下解,反而是将十三阿哥挽起的衣袖又放了下来,然后伸出手去解他胸前的绊纽,“还是把衣服宽了吧?”

“不用了,”十三阿哥按住了兰静的手,“现下天凉了,别弄得着了凉,明儿个我还有差事要办呢。”

“需要我让人准备炭盆吗?”兰静眼睛直盯着十三阿哥。

“罢了,”十三阿哥回看了兰静好一会儿,然后又摇了摇头,“我本也知道没那么容易瞒过你,但还是想试试,好,我说实话,其实我前胸也受了点伤,但和胳膊上的一样,并不是很重。”

“爷现在什么也别说,”兰静沉着脸说道,“反正您说什么我也不信,一切等我看过了爷的伤情再说,还是说,”兰静看着十三阿哥,“到了这时候,爷还是不想让妾身看?”

“看,我既把话都跟你说了,当然是要让你看了。”十三阿哥马上开始动手脱衣服,“你想怎么看都行,如果脱了衣服看,你还不放心,裤子我也是可以脱的。”

“亏爷还有心思开玩笑,”兰静白了十三阿哥一眼,想了想又问他道,“爷受的这个伤,可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吗?”

“是不太能让别人知道,”十三阿哥笑笑说道,“这一路之上,除了张瑞之外,也没人知道,只到你这里却露了馅。”

“爷很懊恼吗?”兰静手上小心的解着十三阿哥的衣服,嘴里却还是有些没好气,“如果爷真的不想让妾身知道,就索性别回来,否则就算今天我没闻到药味,只凭您伤的这个地方,又能瞒多久?还是说,”兰静心中一动,手也停了下来,看着十三阿哥说道,“您打算在伤好之前,都不准备在这屋里睡了?”

“我原来是这样打算的,”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只是现下却是用不着了。”

“怎么会用不着?妾身一会儿就马上去安排两个妹妹侍寝的事儿,”兰静噎住了一口气,也不再看十三阿哥了,低着头继续解着他的衣服,“只要爷的伤没问题,今天您就可以过去,只不知您是喜欢富察妹妹,还是喜欢乌苏妹妹?只可惜我对她们的事儿虽然知道一些,却并不清楚哪一个照顾伤处更见长一些,倒不好帮爷选择了。”

“不用你帮我选,我已经选好了,”十三阿哥抬起兰静的下巴,“我喜欢的是兆佳妹妹,要论起照顾伤处来,自然也是兆佳妹妹最为见长。”

“爷也不用拿好话来哄妾身,”兰静低垂着眼睛说道,“爷要是真愿意要妾身照顾的话,也不会瞒着妾身受伤之事了。”

“我知道你很生气,”十三阿哥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并不是想瞒你的,只是想等伤好一些再告诉你,也省得你担心太过。”

“爷的意思是,您伤得很重?而且到现在也并没有好?”兰静马上将酸意暂时抛到了九宵云外,加快了动作检视着十三阿哥的伤处,解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棉布之后,血迹也开始显现了,让兰静的手不禁有些发抖起来。

“不用怕,其实本来已经长好了的,”十三阿哥笑着安慰兰静,“只是刚才不小心又弄裂了。”

“可是刚才欢馨那一扑弄的?”兰静想起了之前十三阿哥跟他们一起倒在炕上的时候,当时她也是有过一丝疑惑的,觉得以十三阿哥的身手,即使事发突然,也不应该会被欢馨那样一个的小女娃所扑倒,但因为她光顾着孩子们了,也并没有太在意,现在想来,应该是欢馨的那一扑,正好扑中了十三阿哥的伤处。

“也不是,”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主要还是我自己动得太多。”

“对了,爷刚才还沐浴过,没把伤处弄湿吧?”兰静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可是问过之后,她却已经顾不得去听答案了,因为这时候她已经将十三阿哥胸前伤处的棉布全都解开来了,里面的伤处正一目了然的展现在她的面前,兰静不太懂兵器,不知道这伤口是由什么东西造成的,但却很是狰狞可怖,虽然已经收了些口,但有些地方却还是往外浸着血水,而最让人心惊的还是这伤处的位置,离心脏实在是太近了,摆明了就是奔着要十三阿哥的命去的。

兰静的脸色发了白,但却并不再问什么,而是取过屋中备着的医药箱,小心的为十三阿哥重新上了药,又细细的重新包了起来,处理完胸口的伤处,兰静又解开了十三阿哥左臂上的棉布,这个伤口较之胸前的稍微轻了些,但显见得却是另外一种兵器所伤,而且也被挣裂了。

暗暗的咬了咬牙,兰静又重新为十三阿哥的左臂消毒、上药、包扎,一切做完之后,她又看着十三阿哥问道,“爷,除了这两处之外,可还有其他的伤口吗?”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可不是她们能看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可不是她们能看的

“没有了,”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他只是在睡觉的时候才显出了虚弱之态,可从一睁开眼睛开始,他的脸上就一直都是带着笑的,“受这两处伤,已经都很对不起我这么多年所练的功夫了,别处若再是要有的话,那可就连我师傅的脸都丢光了。”

“真的没有了?”兰静怀疑的看着十三阿哥,“我可是不介意给爷脱光了检查的。”

“真的,”十三阿哥扬了扬眉,将手放到腰间,“那我现在就脱给你看。”

“行了,爷就老实呆着吧,小心再把伤口挣裂了。”兰静抓住十三阿哥的手,又瞪了他一眼,“再说,一会儿就用膳了,两个妹妹也快过来了。”

“好,那就先不脱,”十三阿哥顺势反握住兰静的手,脸上带着不正经的笑容,“等到晚上,再让我的福晋好好的检查。”

“爷,别开玩笑了,”兰静没心思跟十三阿哥逗闷子,皱着眉一边帮他穿好衣服,一边问他道,“您这伤是怎么弄的?皇阿玛可知道吗?”

“连你我开始都没打算告诉,”十三阿哥摇了摇头,略过了第一个问题,直接答第二个,“又怎么会让皇阿玛知道?”

也是的,如果康熙知道了,十三阿哥也用不着这么遮遮掩掩的了,这个可能性兰静也想到了,但她想不出的是,十三阿哥为什么要瞒着康熙?虽然他是皇子,但也不是一点伤都不能受的,即使他有着众多侍卫的保护,不只是皇子,就连皇上也是一样,保安的严密性从来都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否则也就不会有十三阿哥的救驾之功了。

如果十三阿哥的伤,是象他之前所说的,在狩猎的时候受的,那么除非他狩猎的地方不是在围场里,否则康熙是不可能不知道的,而即便是十三阿哥想追求野趣,放着偌大的皇家围场不去,非要跑到外面的野林子里去溜达,违反了扈从皇子所应遵守的纪律,也不足以构成他隐瞒康熙自己受伤的理由,更何况据兰静对十三阿哥的了解,他也不是个会这么莽撞行事的人。

而如果十三阿哥不是狩猎的时候受的伤,那么又会是什么时候?是为了什么呢?是因为康熙对他的荣宠,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所以派人来行刺他了吗?可若是那样的话,他也没什么不能告诉康熙的啊?兰静可不觉得十三阿哥有圣母的潜质,人家都要杀他了,他还要好心的替人家瞒着,并为此使自己的伤情得不到良好的医疗照顾。

上述的可能性既然都不能成立,那么十三阿哥会将自己受伤的消息隐匿起来,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受伤的时间和地点不大好说在明处,若是暴露出了这个消息,就会对他自身的利益、更有甚者是对他自身的实力,造成很大的影响,而这个利益或者是实力,却是连兰静也不知道的。想到了此处,兰静非但没有更加的生气,反而是将之前因为十三阿哥对自己隐瞒伤情所产生的恼怒消解了一些。

兰静一直是主张夫妻间应该有自己的隐私,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时代,而因为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还有皇家对女子的要求,兰静更是很少过问十三阿哥在外面的事儿,他说了,自己就听着,他不说,自己也不刨根问底,这次的事情自然也不例外,十三阿哥先是隐瞒了自己的伤情,后又回避了自己的问题,他这样的表现已经让兰静明白了,这次事件的情况如何,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而十三阿哥在明知道自己有可能会发现他受伤的情况下,还依然回到了府中,来到了自己的屋中常呆,这本身也是对她的一种信任。

“爷,您这伤处,可找大夫看过了吗?”兰静不再问十三阿哥是如何受伤的了,而是关心他的伤情。

“已经看过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他说不要紧,只要别沾水,好生调养,过些时候就没事了。”

“那您刚才沐浴......”兰静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没事的,”十三阿哥摇摇头说道,“我是让张瑞帮我擦的。”

“那就好,”兰静点了点头,想了想之后又问十三阿哥,“之前说的两个妹妹侍寝的事儿......”

“等转过了年再说吧。”十三阿哥打断了兰静的话道,“我身上这伤可不是她们能看的。”

兰静闻言看了看十三阿哥,之前自己跟他说这个的时候,他可是一口就应了下来,没有一点要拖的意思,现如今却说身上的伤不能让她们看,不过,这话倒也确实是,他的伤,连康熙都不知道,对自己本来也是想瞒着的,又如何会让那两个格格知道呢?所以,十三阿哥先前说要去她们那里看看,应该就只是单纯的看看了,而让自己安排侍寝的事儿,估计他或者是找理由不去,或者是去了也只留宿却不整实事儿。

虽然这么做,对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似乎有些不大公平,但兰静却没多少同情心给她们,反正过了这个特殊时期之后,十三阿哥肯定还是会去她们那里的,等到那时候,就不会再是单纯的留宿了,毕竟她们也是十三阿哥合法的女人,兰静不可能要求他永远不去碰她们,而从十三阿哥谈到这个问题的态度来看,他应该也没有这个意思。

“行,就按爷说的办吧,”兰静点了点头,也不再说那两个格格的事儿了,“那把晚膳叫进来,妾身侍候您吃吧。”

“不用了,我到外面吃吧,”十三阿哥摇头说道,“虽然我很想享受福晋的侍候,但现在却还是用不着。”

“那爷小心着些。”兰静嘱咐着十三阿哥,“千万别再把伤口扯开了。”

“谨遵福晋之命。”十三阿哥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冲兰静抱了抱拳。

“罢了吧,爷,妾身可受不起您的礼,”兰静马上闪过一边,并对十三阿哥深深的一福身,“倒是妾身要求您,您这一年有大半年都不在京城,妾身不求您带回什么特产,什么礼物,只求您好好的保重自已,别让我和孩子们心里总惦记着。”

“好了,我以后会小心的,”十三阿哥伸手要去搂兰静的肩,“这次只是不小心,以后我会注意的。”

“爷,您又乱动了,”兰静忙按住了十三阿哥的手,“提醒您多少次了,您总是不注意,这样还让我怎么放心?”

“是我的不是,”十三阿哥真就不动了,“刚说完要听福晋的话,就又违命了。”

“爷,”兰静看了十三阿哥一会儿,然后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语气悠悠的说道,“兰静并不是要您听兰静的话,其实不管您在外面做什么还是没做什么,兰静都早已经决定,只管支持不去多问,可是看到您受了这么重的伤,兰静的心里实在是难受的紧,兰静要求的不多,只求您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一定以保护自己为要,要知道咱们这个府里可以没有兰静,却不能绝不能没有您的。”

“不要这么说,”十三阿哥又抬起了手,好在抬的不高,只是环住了兰静的腰,“咱们两个人,谁都不会没有的。”

“爷,”兰静抬起头来,看着十三阿哥问道,“刚才兰静问了您许多的话,也说了许多的话,现如今,兰静却是要再问一句了,您疼不疼?”

“当然疼了,”十三阿哥脸上灿烂的笑容与他嘴里说出的话一点儿都不相符,“我这身子也是肉长的,伤成这样自然是会疼的,而且是疼的很呢。”

“那兰静现在就去找李大夫,”兰静忙要起身,“让人开副镇痛的药来。”

“等一等。”十三阿哥伸手去拉兰静。

“爷放心,”兰静忙扯痛了十三阿哥,马上停了下来。回头冲十三阿哥笑着,“我不会说是您受伤了。”

“不是这个,”十三阿哥摇了摇头说道,“而是之前给我看伤的大夫,已经给我开过镇痛的丸药了,在回府前我吃过一粒,现下好象有点过劲儿了,你到我柜子里那个小木匣里再取一粒出来。”

“亏得爷还知道疼,”兰静快步去取过药来,又倒了杯白水来,一边喂着十三阿哥吃药,一边啧责他道,“我还以为爷只充英雄就够了,什么疼啊痛啊的,早就感觉不到了呢。”

“之前我是怕让你知道,所以强忍着,”十三阿哥就着兰静的手喝水服下了药,笑着说道,“后来见你心中有气,又光顾着哄你,也就顾不上疼了。”

“爷连受伤这么大的事儿都要瞒着我,”兰静将盛水的杯子放回到桌子上,又横了十三阿哥一眼,“我难道不该生气吗?”

“该,当然该生气,换了我肯定是气得更厉害,”十三阿哥连连点头说道,“所以我才会一直哄着你啊。”

“原来爷那是在哄人啊?”兰静斜睨着十三阿哥说道,“这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爷是故意在气我呢。”

“这样就对了,”十三阿哥一本正经的说道,“爷是什么人,就是哄人,也得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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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斋戒

第二百四十六章 斋戒

等兰静吩咐摆晚膳的时候,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早已经等在外面了,兰静闪目看去,只见乌苏格格的穿着还和平时的一样,而富察格格则多少有了些变化,虽然没有逾越她身份的地方,但较往常而言,却是多了几分精致,所佩戴的饰品也很能烘托出她的娇艳,看来确实是花了一番心思打扮过的。

“等久了吧?”兰静对这两个格格笑了笑。

“不敢,”乌苏格格低着头弯着腰说道,“侍候爷和福晋,是奴才的本分。”

“福晋万不要对奴才如此客气,奴才实是担当不起,”富察格格则是笑着说道,“再者奴才适才只顾着欣赏福晋这里的画作,也没太注意时辰。”

“原来富察妹妹还懂画?”兰静一边陪着十三阿哥往摆饭的厅堂走去,一边淡淡的微笑着说道,“这倒是我以前不知道的。”

虽然兰静并没有免了两个格格日常来请安侍候,但其实却是并不怎么用她们,或者是等她们过来见个礼之后,就让她们回去,又或者是让她们在旁边呆一会儿,和她们聊聊天,乌苏格格至始至终话都是不多,只是保持着一副恭敬有加的态度,倒是富察格格,慢慢的开始与兰静搭起话来,有奉承兰静的,也有讲自己以前事情的,只是在她所说的关于自己的事情当中,却并没有一项是关于她对画作有所偏爱的。

“奴才哪里配说懂画,不过是一点子登不上台面的见识,”富察格格与乌苏格格一起跟在十三阿哥和兰静的后面走着,闻言微微欠了个身说道,“而福晋又是出了名的博学多才,在您面前,奴才又怎么敢现丑呢?”

兰静皱了皱眉,看来这个富察格格今天是成心想在十三阿哥面前表现自己了。因为进府时赶上日食的缘故,她与乌苏格格很是沉寂了一段,但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富察格格开始慢慢试探着往前走一走了,可能是怕自己吃心,她在与自己聊天的时候,各种话说了很多,却很少去谈及到十三阿哥,但是现在十三阿哥回来了,她却又有意思要往前动动了。

兰静并不因为富察格格隐瞒自己懂画的事儿而着恼,本来也没有规定,小妾一定要把自己会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主母的,只是她要在自己这里,当着自己的面儿来向十三阿哥显摆,就不是能让兰静高兴的了,她不是想说画吗?兰静偏不给她这个机会,更何况她还说出了什么自己“博学多才”的话来,这个话是谁都能担的吗?现如今被人人称颂为“博学”的人是谁,那是当今皇帝康熙爷,兰静何德何能,敢与他老人家并称一号。

“我?出了名的博学多才?”兰静挑了挑眉,正好这时已经走到了餐桌的近前,她先扶着十三阿哥在主位上坐下来,然后自己到下首端然而坐,再看着十三阿哥问道,“爷,妾身是没听说过这种说法,您在外面可听到过吗?”

“我也没听说过,”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不过,我倒是听过不少人说你爱作怪,爱损人,爱耍小聪明,爱讲歪理......”

“听听爷这话,也不知道是谁爱损人?”兰静打断了十三阿哥的话,给他盛了一碗汤递过去,“好了,我的爷,您远道回来,还是先喝点汤暖暖胃吧。”

十三阿哥府里在兰静的主张下,现在已经把汤改到饭前喝了。

“福晋,您也喝碗汤吧。”富察氏也赶紧盛了一碗汤奉到兰静面前。

“你先放这儿吧,”兰静示意富察氏将汤放到桌子上,然后看着她问道,“你刚才说我博学多才是出了名的,这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是奴才没说清楚了,”富察氏笑着解释道,“其实这是奴才们这些臣下之女私下里说的话,因为福晋自小就时常受太后和皇上的嘉奖,让奴才们都很是佩服和羡慕,父母们也常常教导奴才们要好生向福晋学习,也不知从哪儿开始传起的,说福晋之所以会得到这么多的夸奖,就是因为福晋您博学多才,所以,奴才的父母就找了人来教奴才琴棋书画,只是奴才的资质却是愚钝的不行,学了好几年,也只是学了点皮毛。”

“富察妹妹实在是太谦虚了,学了几年下来,怎么说也不只是皮毛了,肯定是比我这样就没学过的强多了,我所会的,也不过就是刺绣上吃了几年功夫罢了,是万万担不起博学一说的,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兰静抬手阻止了富察氏还要准备要说的话,看看一边正帮着小墙往上摆菜的乌苏氏,“那照富察妹妹的话,那我这个博学多才的传说,乌苏妹妹也是听过的了?”

“啊?”乌苏格格抬起头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兰静。

兰静见乌苏格格这样,倒是放下了心,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从她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她其实是没听说过这种说法的,所以这“博学”的话就是富察格格编出来的,其目的或者是为了奉承自己,或者是想激起自己的好胜之心,针对她所说的那个画作发表一番言论,然后她也可以就此展示自己的才华,但不管是为了什么,总之这“博学”话没传得到处都是就好。

“没听过就好,”兰静也不再追问乌苏格格了,直接将她的神色确认为答案,随即就将面色沉了下来,对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两人凝目说道,“你们都听好了,现在我有话要郑重的提醒你们,以后说话要注意,别什么话拿起来就说,真正博学的人,是爷的皇阿玛。”

“是,奴才们谨遵福晋之命。”富察格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了很大不妥,脸色立时就变白了,赶紧和乌苏格格行礼领命。

“好了,你们下去吧,”兰静挥了挥手,“不用在这儿侍候了。”

“是。”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又行一礼,准备往外退去。

“先等一等,”兰静叫住了两个格格,却没马上跟她们说话,而是对屋中其他的下人们吩咐道,“你们退下吧,记着,都把嘴闭紧了。”

“是。”下人们答应着退出去了。

兰静看着两个格格一会儿,还是决定把早晚要说的话说出来,说出来自己也就省心了,也不用再惦记着,再存什么希望了。

“之前爷体谅你们年纪尚小,这才一直没到你们屋中,”兰静先缓和了面色,又对两个格格展开了微笑说道,“本来是想等到你们满二八年纪的时候,再安排你们侍候他的,可是......”

“可是今年是和硕温恪公主新嫁,”十三阿哥把话接过去说道,“她因为皇玛嬷的圣寿之时不能前来亲贺,特别托付了我代她尽孝心,正好我也想着要为皇玛嬷祈福,于是决定要斋戒两个月。”

“在爷斋戒的期间,”兰静接着往下说道,“你们要好生把自己的身子调理好,希望等爷的斋戒结束之后,你们能尽快的有好消息报给我听。”

“是,奴才们谨福晋之命。”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同时红了脸,领命的语气也显得柔软了许多。

“好了,你们下去吧,”兰静对两个格格笑了笑,“我跟爷还有话要说。”

“爷,您怎么想起了来斋戒了?”兰静等她们退出去之后,才扭脸看向十三阿哥问道。

“这么说不好吗?”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又伸手去拿筷子,“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咱们赶紧用膳吧,吃过这一顿,我明天可就要开始吃素了。”

“爷,”兰静一把就将十三阿哥的筷子夺了下来,横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妾身把屋子里的人都打发出去,是为了什么?您虽说了用不着妾身侍候了,可若是您的伤口总是反反复复的裂开,妾身又能好受到哪里去?”

“好,”十三阿哥笑了笑,将身子靠向椅背,“那我就享受一回了。”

兰静端起了饭碗,在桌上捡着一些比较适合外伤病人用的食物,汤匙与筷子齐用的开始喂十三阿哥吃起饭来。等他吃得差不多了,兰静才开口跟他说话,“爷,斋戒的事儿当然不是不好,刚才您虽没说,但妾身又怎么会不知道,受了外伤是要有一些忌口的,在府里的时候还好说,如果是在府外,遇到那些您平时能吃、爱吃、现在却不能吃的东西怎么办?倒不如说是在斋戒,这样既能忌口,又不用担心会露破绽。只是,您现在也正是需要调养的时候,饮食也不能太素了,要不这样,我私下里做一些您能吃的东西,也好为您进补的。”

“这不好,”十三阿哥摇摇头说道,“既然是给皇玛嬷祈福,又怎么能阳奉阴违呢?”

“也好,”兰静笑笑说道,“素菜搭配好了,也一样能补血补气的,爷斋戒期间的一饮一食,就全部由兰静来做了,只要爷不嫌弃兰静的手艺,兰静保证,等爷斋戒期满,身子一定会恢复的一如以往,甚至还有可能比以往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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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称不上仁厚

第二百四十七章 称不上仁厚

十三阿哥的斋戒期过得还算是平顺,这要得益于他受伤之事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在太后圣寿之时,阿哥们、宗室们等各方有头有脸的人士齐聚一堂,再加上那天又同时举办了欢馨和米虫的试晬之礼,十三阿哥也算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之一,兰静曾很担心的注意观察过,至少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并没有人上来撞十三阿哥一下或者是打他一拳来试探的,而一些无意间的接触,都让十三阿哥有技巧的躲过去了,即使是这样,等回府之后,兰静还是马上对十三阿哥的伤情进行了检查,没发现伤口有再次裂开或者是红肿的迹象。

当然,没有人来试探,并不等于就没有人知道,但再加上日常生活中也没起什么波澜,应该就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了,就兰静看来,皇子们中可能是只有四阿哥知道这件事,而铁三角的另一角十阿哥应该都是不知道的。不过,十三阿哥受伤之事没有泄露出去,并不等于说在此期间十三阿哥府就没受到过关注了,只是这次受关注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十三阿哥,也不是因为兰静,更不是因为欢馨和米虫,而是因为关柱。

关柱虽然耽误了几年才得以参加武举,但这几年的工夫也并没有白费,在十三阿哥和尉迟的督导下,在关柱自己的努力勤奋下,他积累下了厚重的底子,所以这次的武举考试他不只是顺利的通过了,而且还是以第一名的身份通过的,这在京城间很是引发了一拨议论,有羡慕的,有妒嫉的,也有说风凉话的。

据说现在京城私下里对关柱有着这样的传言,说他能得这样的名次很明显就是有人关照的,他是十三阿哥的妻弟,又是兵部尚书的儿子,这样的人去参加武举,主考官又怎么可能不照顾?还有人说关柱这是吃饱了没事做,明明可以很轻易的就能得到差事,却为了要显摆自己,非去参加武举,从而挤占了别人的名额,让别人失去了谋生的机会,实在是称不上仁厚。

“这些个话是谁说的?”兰静为十三阿哥换好了药,又侍候他将衣服穿好。

“这话传到我这里都不知拐了多少个弯了,我哪知道是谁说的?”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不过,想必少不得那些没能耐又爱妒嫉的人。”

“这世上总是有这么些个气人有、笑人无的小人,”兰静皱了皱眉,语气中带了些气恼,“武举考试是对着天下人的,他们有能耐就自己去考试,也没谁拦着他们,自己没能耐或是没信心去考,却拿考上的人编口舌,算得什么本事?还有,什么叫称不上仁厚?他们仁厚,外面有那么多没事儿做的人,他们倒把自己的差事腾出来给人家啊?妾身虽是一介不通政事的小女子,也知道咱们大清的科举和武举,是为了要招贤纳才的,没想到在这起子人眼里,居然就成了是可以避让、可以施舍的了。”

“你跟他们置什么气啊?”十三阿哥笑了笑,将兰静拉入怀中,揽着她,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抚,“他们也不过就是私底下痛快痛快嘴罢了,是绝对不敢明打明的说出来的。”

“就是这样才最可恶,如果他们明打明的说出来,关柱还可以和他们辩一辩,可是现在他们却是躲在暗处嚼舌根,鬼鬼祟祟的放出风声去败坏人家的名誉,实在是可恶之极。”兰静在十三阿哥的怀里调整下了位置,以避免避到他的伤口,也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在又发泄了几句自己的不满之后,她又想到了一件事,“对了,爷,这些人还说关柱是靠了您和阿玛的关系,这样的话传出去,不会引发什么事情吧?”

“这个,我还是不知道,”十三阿哥笑笑说道,“但我知道,关柱此次参加武举,不管是我,还是岳父,都没有从中做半点手脚,所以,就即使有御史言官出来说什么,咱们也是身正不怕影斜,更何况,成了武举人,并不等于武试就全部结束了,还有御前的殿试在等着呢,关柱是好是歹,是真有本事,还是靠人关照上去的,当众一试比什么辩白都好使。”

“爷,”兰静却从十三阿哥的话中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记得以前武举人在御前殿试的时候,皇阿玛都要你们兄弟一起演练一回骑射,今年也会是如此吗?”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十三阿哥很是轻描淡写的说道,“想必应该还是的。”

“那怎么办?”兰静立时就有些着急了,“爷的伤,勉强骑马倒还罢了,但要拉弓射箭却是绝对禁不起的。”

“你不用担心,”十三阿哥笑笑说道,“到时候我自有主张。”

“爷,”兰静看着十三阿哥轻松的神色,却更紧张了,皱着眉盯着他道,“您可别打着侥幸的主意,即使您硬去逞能拉了弓射了箭,以皇阿玛和您兄弟们的人精儿劲儿,也一样能看出不对来的。”

“放心吧,”十三阿哥捏了捏兰静的脸,“我没打算去演练骑射的。”

“那么爷是打算要准备病上一场吗?”兰静马上将自己想到的办法说了出来,“那明天我到兆佳氏府的时候,爷就别去了,我会说您身子有些不舒服,这样等殿试那天你再生病,大家也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生病的理由虽然很好,”十三阿哥摇摇头,否定了兰静的主意,“但却不能轻易用,必须得用在最要紧的时候。”

要紧的时候?兰静微微愣了一下,她不知道十三阿哥指的是什么要紧的时候,但是她却想到了一个要紧的时候,那就是康熙四十七年那个塞外之旅,那个让太子第一次下马,那个让十三阿哥和太子一同被押解回京,那个让十三阿哥突然开始失宠的塞外之旅,那个正式掀起了九龙夺嫡波澜的塞外之旅。

再没有一个要紧的时候,比这个塞外之旅更要紧了,更需要十三阿哥不在场了,所以兰静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同意了十三阿哥的意见,果断的放弃了这次让他生病的法子,而留待到后年那个至关要紧的时候再用。更何况,兰静又再想了想,也觉得这次武举殿试的事儿,似乎并不是十三阿哥生病的好时候,现在可是有个关柱是托十三阿哥的关系才能有这个成绩的传言在,如果十三阿哥偏巧在他武举殿试的时候生了病,岂不是无私也让人怀疑有私了吗?

既然十三阿哥不用生病了,于是去兆佳氏府里的就依旧还是他们两口子一起,外加刚刚过完周岁不久的欢馨和米虫,据说是当他们的名号一报时,在场的人看向马尔汉和关柱的眼神都充满了羡慕和妒嫉,只是兰静并没有亲眼目睹,因为她被轿子直接抬进了内院,接待她的是关柱的妻子乌喇那拉氏,也就是四福晋的堂妹。

“奴才给十三福晋请安,给大阿哥请安,给大格格请安。”乌喇那拉氏家族出来的女孩一向都是以讲规矩出名的,关柱的妻子也不例外,一见兰静和欢馨、米虫下了轿,马上迎上来行了一个标准的请安礼。

“快起来,”兰静忙紧走两步,上前搀起了乌喇那拉氏,“弟妹,都是自家人,别那么拘礼。”

“奴才给十三福晋请安。”还没等乌喇那拉氏说话呢,一旁又有人行下礼去了,兰静注目看去,原来是自己的大伯母。

“大伯母快请起,”兰静忙又走过去,伸手去扶起大太太,并笑着问候着她,“大伯母这些日子可还好?大伯和堂哥他们也还好吗?”

上次与大太太见面,还是在欢馨和米虫周岁那天,虽然试晬之礼是在太后的宫中举行的,但为了不失礼,在回府之后,十三阿哥府里还是开了个小宴,招待了一下没资格进宫去的亲戚朋友。

“承蒙福晋惦记着,”大太太一脸与有荣焉的笑容,“奴才很好,你大伯和你堂哥们也都很好,只是一直惦记着你,再就是惦记着大阿哥和大格格,上次他们周岁的时候,您的事情太多,奴才们也不好多去打扰,这次适逢关柱的好日子,奴才们就想着福晋肯定是会过来的,特意做了些福晋自小就爱吃的点心过来,还备了些给大阿哥和大格格的礼。”

“大伯母太客气了。”兰静见大太太打开了话匣子就有些搂不住,就对她笑了笑说道,“有什么话咱们进去再说吧,别让大家都跟这儿站着了。”

“是奴才的不是,”大太太忙说道,“奴才一见到福晋,就欢喜的什么都忘了。”

“大伯母不要这么说,”兰静拍了拍大太太的手,又看向等在一旁的人群,一眼就见到了六姑娘,六姑娘见兰静的目光看来,也马上上前行礼请安,兰静又上前扶住了,她与六姑娘在欢馨和米虫周岁那天也是见过的,所以简单寒暄了几句,又接受了在场其他命妇的行礼之后,这才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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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怎么敢与福晋远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怎么敢与福晋远了

兰静虽然是兆佳氏府里的姑奶奶,毕竟也是嫁出门的女儿,算不得是这里的女主人了,接待宾客的事宜自然也已经用不着她承担了,而以她的身份,也用不着去与众人多做应酬,只管进到内室里休息,想见什么人召进来就行了。当然,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兰静先见的都是自己的亲戚,也就是大太太和六姑娘。

大太太现如今跟兰静说话可不象以前跟兰静的额娘那样,事事总爱把自家的功劳往出摆,而是巴结讨好居多,这样反倒让兰静有些不太落忍了,到底大伯父与自己的阿玛是亲兄弟,一笔写不出两个兆佳氏来,这些年来,大房那边虽然惹出了一些小麻烦,但终究是没惹出什么大祸来,所以,在认真叮嘱外加郑重警告大伯母不得以十三阿哥和自己的名义对外招摇或者是揽事之后,对她所求之事,兰静也求着十三阿哥在没什么影响的情况下能照应就多少照个一二。

现在大伯父楞色家里的几个堂哥做的都是干拿饷却不用多干活、更不用怎么承担责任的差事,大伯父虽然还在工部员外郎的任上呆着,但负责的事务上却是有了变动,比起以前来是既轻省,又有许多油水可捞,只是一来楞色本不是个贪婪妄为之徒,二来又有十三阿哥和马尔汉的共同督导,倒是让这方事务因着他的管理有了些进益,也因此得到了上司的好评。

虽然没有事事满足大太太的要求,但对于目前的局面,想必她也还算是较为满意的,每次见么兰静,大太太都是在恭敬之下极力表示着亲近,倒是六姑娘,相较于以前来说,对兰静却有了几分疏离感,而在欢馨和米虫出生之后,这种疏离感就更加强烈了,虽说在两个人婚后,兰静与六姑娘的接触并不多,但对她的这种情绪,兰静还是感觉到了,只是以前一直没得机会问。

“大伯母,”兰静看了看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脸淡淡微笑的六姑娘,再看看喜笑颜开,自进屋来嘴就没停过的大太太,微笑着开了口,“我想见见阿玛和关柱,能不能麻烦您让我弟妹去叫一下,当然,如果大伯和堂哥们有空儿的话,也请过来一见。”

“福晋想见他们,他们有什么没空儿的?”大太太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我这就去叫他们。”

“还是奴才出去找人吧,”六姑娘忙说道,“大伯母也可以多跟福晋聊聊天。”

“不用了,”大太太略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还是我去吧,正好我也有事儿要跟你大伯父说。”

“那好,”六姑娘冲大太太行了一礼,“大伯母请。”

“福晋,那奴才就先告退了。”大太太临走前对兰静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