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兰静转移心神的方法,就是带着孩子们玩,让奶娘把欢馨和米虫带过来之后,兰静开始了与两个孩子的互动。现如今他们又进步了许多,早已经不靠滚着往目的地去了,而是改为了爬行,而在爬行之中,有时还能站立起来,好动的欢馨甚至还能扶着东西横着走那么两三步,而米虫却是从来没这么做过,兰静也曾试着扶他走两步,可无奈他根本就不配合,站,已经是给你面子了,走,坚决不干,兰静只要一往前领,他就往下坐,总之就是绝不让自己的额娘如愿就是了。

而欢馨,也有她的问题,她的好动让她敢于尝试新的动作,不论是坐,是滚,是爬,是站,是走,她都是在自己兄弟前面先实施的,现如今除了横着走动之外,她还在尝试另一个动作,那就是往嘴里放东西,不论是吃的还是玩的,还是任何的其他什么东西,只要是在她的行动范围之内,只要是她能拿起来的,那是抓起来就往手里放,弄得她的奶娘以及配给她的丫环都随时提高警惕,但凡她不是在睡觉的时候,就必须有人目不转睛的瞅着,以防一个眼错不见,就惹出什么祸事来。

在及时阻止了欢馨将自己的衣襟放进她嘴里的举动之后,兰静看向了静静的坐在一边的米虫,他正用笨拙的小手在翻着自己为他们讲故事所特制的幼儿活页连环画呢,仿佛感觉到了兰静的注视,他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己的额娘,又看了看那个又挣着要去拿玩偶的自己的双胞姐姐,然后象没事儿人一般,连个微笑也欠奉的又低着头接着翻他的书去了。

虽然已经看惯了自己儿子的这种态度,但每每看到,兰静都会觉得很是憋气。为什么?自己千辛万苦生下的儿子,除了相貌之外,性情是一点儿也不象自己,连他阿玛十三阿哥也不象,都说是外甥象舅,但米虫身上一点关柱的影子也没有,倒是把他四伯的神情学了个十足十,如果他学的是早先的四阿哥也就罢了,“喜怒不定”换一种说法就是“真性情”,可米虫偏偏学的却是改良版的四阿哥。

如果米虫能把改良版的四阿哥学全了倒也罢了,可是四阿哥的勤奋、孝顺、刻苦、任劳任怨等等优点,米虫是一点儿也不学,只把四阿哥挖苦人的神情学了个十足十,虽然他现在不会说话,但可预期的是,将来十三阿哥府里必然是要出一个又懒又毒舌的人了。不过,想到康熙的唇舌也一点都不温柔之后,兰静也释然了,想来这毒舌之功,也算是爱新觉罗家的基因之一了。

等等,兰静想到了四阿哥之后,对十三阿哥的信又多了一种思路去理解,难不成他并不是在提示自己什么,而是要借由自己去提示写出这两句诗的四阿哥什么吗?可是他要提示的是什么呢?虽然刚才兰静已经把那封信看得几乎可以背下来了,可是她还是马上又再拿出信来,准备重新再仔细看过。

兰静去找信、打开信、并看信的举动,把欢馨的注意力从玩偶那里吸引过来了,她四肢着地、两手两脚并用,迅捷的向兰静爬去,到的近前来之后,一手按着兰静的腿站起身来,另一只手则是去抓那封信。

“不,不行,这个不能给你。”兰静忙举高了那封信。

“大格格,”欢馨的奶娘忙跟过来去抱她,“来,咱们到一边玩去。”

“欢馨乖,”兰静先将信收好,然后伸出手去抱因为不满而瘪着小嘴的欢馨,“额娘有事要办,让奶娘带你到外面去玩好不好?”

“来,大格格,”欢馨的奶娘忙接着说道,“咱们到外面看花了。”

欢馨的看花,实际上就是在掐花,也不只是花,凡是她看的上眼的东西,都恨不能全都拿到手里来把玩一番,当然兰静是不可能全都依着她的,但多少总也能满足她一些就是了。而她的奶娘现在也早已经知道哪些花木可以让欢馨玩,哪些需要离得远远的了,因此兰静才会放心的任由她和丫环们带着欢馨出去,却规定了不能走远,只可以在园子里玩。

好动又好玩的欢馨,当然对去外面很有兴趣,别说兰静这时候手中已经没有了信,就是依旧有,也没有去看花更能诱惑她,于是也不再挣扎了,而是乐呵呵的任由兰静将她递给了奶娘,小身子还向外面挣着,让兰静不由得怀疑,如果是人贩子要带她出去玩,她是不是也会这么乐不得的跟着人走?

当然奶娘不可能是人贩子,能被选来当欢馨奶娘的人,除了要是十三阿哥门下的奴才之外,还要经过审查再审查的,家世人品那都是清白的一塌糊涂,所以兰静很放心的目送她抱着欢馨出去,再看了看那经过欢馨这一番闹腾之后,却依旧沉稳的坐在那里翻书的米虫,微微摇了摇头之后,吩咐他的奶娘道,“你也带米虫出去转转吧,总呆在屋里也不成,但也注意不能晒得狠了。”

等米虫的奶娘抱着一脸听之任之表情的米虫走出去之后,兰静才又一次将信拿出来,开始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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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不和谐的因素

第二百四十章不和谐的因素

兰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把那封信又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然后揉了揉眼睛,再翻过头来又重新的、仔细的看了一遍,还是依旧没能从中看出有什么是十三阿哥想让自己提示四阿哥的,这让兰静不由得又一次怀疑是自己想多了,可是随即她就把这一想法放弃掉了,因为她虽没发现什么需要提示四阿哥的东西,但还是发现了有不对的地方,而这不对的地方,还是出在十三阿哥改编四阿哥的那两句话上。

“谨记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一同看”,乍看之下,好象只是十三阿哥在强调他与自己的约定,再有就是也表明出了他的归期,应该是在桂花还没落的时候,但是一个“谨”字,却让兰静觉出了问题,这个“谨”字,一般是臣对君、下对上、晚辈对长辈才会用的,而在夫妻之间,即使是在女子的地位明显低于男子的这个时代,用“谨记”之语还是有些不太恬当的。

当然,用于夫妻之间都不太恬当的话,用于兄弟之间就更不恬当了,可是除此之外,兰静却再找不到其他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了,在禀持着“宁杀错,勿放过”的原则下,虽然还有些含糊和不确定,兰静还是决定干脆直接将这封信交给四阿哥处理了,也省得万一其中真有什么玄机,再被自己给耽误了,就即使不是的话,也没有关系,反正十三阿哥那信里也没什么太私密的内容。

十三阿哥写来的信中,除了说恬然婚礼的盛况,再就是嘱咐兰静要孝顺好太后和敏妃娘娘,照顾好双胞胎,至于对兰静,既没有“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的想念,也没有“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抚慰,好不容易改编了两句诗,其中还可能藏着猫腻,再有的,就是寥寥几句的教导了,教导自己不要乱吃东西,教导自己不要随意行事不顾忌身体,教导自己不要没事戏弄儿子玩,对这样一封也没有暧昧内容的信,兰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让四阿哥看的。

只是要交给四阿哥也得讲一些方式方法,这边刚接到十三阿哥的信,那边就着紧忙慌的往四贝勒府里去,这肯定是不行的,而请他或者是四福晋过府来,也是同样的招人眼,最好是选一个大家能名正言顺见面的机会,再过两天就是皇子福晋们定例进宫请安的日子,那倒是个合适的时机,现在问题是,如何把这封信递交到四福晋的手里。

其实在妯娌间,兰静与四福晋的来往应该算是最多的,单独见面的时候相对来说也比较频,但这毕竟是相对于皇家来说的,别说跟一般百姓家妯娌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情况不同,就是与官宦富族人家也是不同的,两个人各有各的皇子府要掌管,又各有各的子女要照管,自然是不可能闲着没事儿就窜门子玩。更何况康熙的想法也还是要顾忌的,皇子们之间能互相亲近,他是很高兴的,但若是太亲近了,他却未见得还高兴了。

“你们今天来得倒全。”太后在自己的宫中端坐着,看着下面可以用“群”来论的孙媳妇们,笑着说道,“可见得是听到好消息了,都想进来沾沾喜气了。”

其实太后这话也对也不对,她说人来的齐,但皇子福晋们却并没有全员到场,大阿哥继福晋张佳氏正在府中静卧保胎不能来,五福晋他塔喇氏在塞外,十二福晋富察氏临产在即也早被免了请安之事,但是剩下的人却是全部都来了,所以太后这话也不能为错,当然,就即使她错了,也不会有人不识趣的指出来。

“皇玛嬷说的正是呢,”妯娌间身份地位最高的太子妃当仁不让的头一个先笑着接言道,“听太子说,恬然的婚事儿可是相当的盛大,我们做嫂子的,心里自是也为她欢喜不已,更是要赶着来给皇玛嬷道喜呢。”

“恬然婚事的盛大,是想当然的,只可惜我们没有眼福能在场看到,”八福晋的张扬依旧,抢在三福晋、四福晋、七福晋三个嫂子前面,紧接着太子妃之后开了口,继而又转向兰静问道,“对了,十三弟妹,老十三可是亲去送了嫁的,在他写给你的信中,想必是将婚礼的进程描述得很是详尽吧?”

“十三弟妹,你就说给我们大家听听吧,”三福晋好象并没有因为八福晋抢在前面说话的举动而着恼,只笑呵呵的看着兰静说道,“听我们爷讲,恬然的婚事是积满蒙两处的仪式于一身,肯定应该有许多新意的。”

“说当然是要说的,”兰静笑眯眯的说道,“就是三嫂、八嫂不提议,我今儿个本也打算要跟皇玛嬷说说这事儿的。”

“难为你还想着我,”太后笑着对兰静说道,“不过,我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孙媳自然是要想着皇玛嬷的,皇玛嬷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呢,”兰静笑盈盈的对太后说道,“不过,皇玛嬷却是领会错孙媳的意思了,孙媳自是知道皇玛嬷已经对此事知道的很清楚了,皇阿玛对您的孝心,那可是天下皆知的,象这种大喜事,他老人家自然是早将各处细节告知于您了。而孙媳想跟你说说这事儿的意图也就在于此。我们爷的性子,皇玛嬷是知道的,虽然不象十哥那般的粗放,却也不是个细致的,虽说是写了信回来,但其中用词遣句那叫一个言简意赅,看得孙媳是一门子浆糊,所以借着今天来请安的工夫儿,孙媳就求皇玛嬷解惑了。”

“说的是呢,”太子妃笑着点点头,“太子的信中也写的很不详尽,再有一些蒙古的规矩我也是弄不太懂,还真就得听皇玛嬷好好的说一说呢。”

“说到蒙古的规矩,十弟妹肯定是懂的,就不一定要去劳烦皇玛嬷了,”八福晋笑着插进话来,又对太后说道,“皇玛嬷,您就在那里好生坐着,喝着茶,吃着点心,让太子妃和十三弟妹说,遇到大家不明白的,十弟妹再加以解释,如果十弟妹也说不明白,再请您老人家出马。”

“你倒是给我安排个好差事,”太后笑看了八福晋一眼。

“我才能知道多少事儿,”十福晋现如今的姿态已经没有早先的高扬了,“还得是皇玛嬷见多识广。”

“我已经离开蒙古多年了,知道的未见有你多,”太后笑了笑,却也没等十福晋再说话,就问其他众人道,“你们可都想听吗?”

众人自然是一致点头。

“那好吧,反正今儿个也没别的事儿,咱们就多在一起乐呵乐呵吧。”太后也点了点头,又笑着问道,“由谁先开始说?”

“十三弟妹先来吧。”太子妃笑着说道,“老十三是去送嫁的,他知道必然比太子要多的多。”

“这却也未必,”兰静也笑着说道,“太子是跟在皇阿玛身边的,又有什么事儿能逃得过他老人家的眼睛呢?”

“好,那就我先说,我说的过程中,你觉得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只管插进来加上。”太子妃也不再推辞,对兰静嘱咐完之后,又对其他妯娌们说道“你们也是一样,有知道的,或是想问的,都只管开口说出来。”

“是这话,”太后赞许的点点头,“就是要大家一起谈起来,才显得热闹喜庆。”

“放心吧,皇玛嬷,”三福晋笑着搭言道,“恬然是我们的妹妹,她的大喜事,我们这些做嫂子的,一定都是极愿意参与其中,共享喜乐的。”

这话倒确实是的,在说起来之后,众妯娌们的发言都还算是踊跃,表示赞叹是最主流的,当然问题也提了不少,多数是关乎蒙古那边的风俗习惯,其实也未见得她们就不知道,而是要投太后的所好。但是在这一片喜庆热闹的气氛中,也有些不和谐的因素,虽然不明显,却是冲着兰静来的,不过,兰静并没有对此感到郁闷或是恼怒,因为这正是她想要的。

当说到恬然婚礼的一个细节的时候,三福晋追问的很细,太子妃说太子信中对此写得并不明确,兰静也跟太子妃的说法一样,三福晋就笑看着兰静说道,“老十三是亲去为恬然送嫁的,这种事儿怎么可能不明确呢?怕是十三弟妹没记清吧?”

“或许我们爷是明确的,但是他信上却写得并不明确,所以我才会说他的信太言简意赅了。”兰静也笑着说道,又开玩笑似的问着三福晋,“三嫂要是不信的话,要不要我把我们爷的信给您看看啊?”

“好啊,只要你敢给,我就敢看,”三福晋马上点头说道,然后又笑对着太后以及在场的其他人说道,“皇玛嬷,各位姐妹们,你们可是都听到了,这是十三弟妹自己说的,可不是我逼她的。”

“是,我们都听到了,”八福晋马上接话道,“只是十三弟妹不能厚此薄彼,老十三那信,可不能只给三嫂看,要看也得我们大家一起看才是,”说到这儿,八福晋也看向其他的皇子福晋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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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挂在墙上的画

第二百四十一章 挂在墙上的画

“这个主意再好也没有了,”九福晋头一个笑着接言,“正好也让我们领略一下老十三的文采。”

兰静看到九福晋依旧与八福晋同声同气,就不由得想起了九阿哥与八阿哥的相近相厚,她实在是不明白,到底这里面是有着什么样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才会让生长在最为看重出身和身份的皇宫中的九阿哥,在明明自己身后站有郭络罗氏这样满人大姓的母族,额娘又是最受宠爱的妃子的情况下,却偏偏甘心依附于八阿哥之侧,甚至连宜妃娘娘的话都不能动摇他信念分毫。

其实宜妃娘娘倒也未见得很反对九阿哥去支持八阿哥,虽然八阿哥的生母出身太低,可他的养母可是出身于纳兰家的惠妃娘娘,而在这些年间,康熙对八福晋是稍有些微词的,但对八阿哥却还是不错的,而八阿哥自己也确实是很知道争气,很能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以及人脉,现在“仁厚”的名声已经开始传开来了,想必“八贤王”之称也快要有了。

只是能得康熙宠爱的宜妃娘娘,也是一个聪明之极的人物,自然懂得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想来她早已经看出自己的两个儿子没可能会上位,而五阿哥在太后的教导下,基本上就是一个明哲保身的态度,剩下的九阿哥如果能搏一个从龙之功,倒也算是不错,但是现在太子还尚在,她肯定是不希望九阿哥把架式做得太足了,路走得太死了,于是就尽可能想为他留下条后路。

只可惜宜妃娘娘的这片爱子之心,九阿哥似乎是并不很领情,别处的情况兰静不知道,她只知道在自己被宜妃娘娘私下里收为女儿,并让两个儿子去补上兄长之礼的时候,九阿哥来是来了,而且送过礼之后又还来往了一阵,但其用意却是想把十三阿哥拉到八阿哥的阵营之中,到后来见十三阿哥始终不肯应承,这来往也就渐渐的淡下来了。

倒是五阿哥,在多了这一层的关系之后,与十三阿哥府里走得稍微近了些,所以这回恬然的事儿,十三阿哥才会求到五福晋的头上去。但双方的关系也就仅只于近了一些而已,在这之后就不再往前继续发展了,五阿哥依旧还是保持着与各方势力均不相干的态势,十三阿哥也依旧与四阿哥和十阿哥的亲厚更胜于他人,而他们这个铁三角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与朝臣无涉。

虽然四阿哥身后有孝懿皇后的佟佳氏家族,十阿哥身后有孝昭皇后和温僖贵妃的钮祜禄氏家族,但他们两个与这些母族们除了正常的亲族往来之外,再没有其他,互相走动的次数更是少到连八阿哥都不如,而这一点怕是更加强了九阿哥支持八阿哥的决心,相应的,也就难怪九福晋会总跟八福晋同一阵线了。

“好哇,都说十三哥的诗词文字,皆是极好的,只可惜以前我见得不多,今儿个可算是能有眼福了。”八爷党的另一个人物十四阿哥的福晋完颜氏也笑着出言响应了,只是她的话里还带了几分酸意,这当然也是有缘由的,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可是十三阿哥所得的赞誉却要多一些,这其中有些是能力问题,但不可否认的是,也有其他的因素,十三阿哥现在的圣宠可是比十四阿哥要盛,又身负有救驾之恩,奉承他的人自然也就要多一些。

九福晋和十四阿哥在附和着八福晋,而四福晋和七福晋却只是微笑不语,十福晋因为刚才的说说笑笑的,心神已经放松下来了,所以在八福晋说话的时候,刚开始并没反应过来,听的有人搭腔,正想要跟着一道凑趣呢,却一眼看到四福晋没有动,于是很及时把已经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我只说我的事儿,你们的事儿我可就管不着了,”三福晋的笑意却是更深了,“只看十三弟妹介意不介意了?”

“那三嫂觉得我会不会介意呢?”兰静似笑非笑的看着三福晋。

“我又不知道老十三在那信中写了些什么,”三福晋依旧笑眯眯的说道,“又哪里会知道十三弟妹你介意不介意呢?”

“行了,玩笑开到这时候就可以了,”太子妃这时说话了,“再说下去怕就要过了。”

“那就接着说恬然的婚事吧,”四福晋马上顺势转换着话题,“刚才说到半路就转走了,我还急着听下文呢。”

“好,玩笑就开到这儿,”三福晋虽然点着头,却并不没有真的顺着四福晋的话去改讲恬然的事儿,而是依旧看着兰静,继续用开玩笑的口吻接着说那信的事儿,“也省得那信被我们看了,十三弟妹脸上下不来。”

“是啊,”八福晋今天和三福晋配合听真可谓是珠联璧合,“老十三和十三弟妹可是出了名的恩爱,他们的信,咱们自是看不得的。”

“看不得也好,”九福晋又马上接上了话,“否则怕咱们只有又羡慕又妒嫉的份儿了。”

“正是呢,”十四福晋的话中依然带着酸气,“十三阿哥的诗词文采又是极好的,还不定其中有多少写给十三嫂的佳句呢,十三嫂当然要珍而重之的收藏起来,私下里回味了。”

“皇玛嬷,您听听她们这话,”兰静笑了笑,看着一直稳坐着的太后说道,“幸亏是您知道老十三的性子,换了别人听她们这话,还不定以为我们爷有多么知情识趣呢,说来也是巧了,今天我还真就把这信带来了,正好请您帮着辨一辨,也让众位嫂子以及十四弟妹看看,我们爷可不是那种爱讲风花雪月的人。”

“怎么?”三福晋虽然一直话里话外的说要看信,但听到兰静真的把信带在身边,倒是愣了一下,“你还真带着那信来了?”

“是啊,”兰静点了点头,边从身上取出了信呈给太后,边笑着说道,“我对我们爷信中所写的一些蒙古婚礼上的仪式不大明白,就想着带进来让皇玛嬷看看,没成想三嫂却是对它如此的感兴趣,这样看来,我还真是幸亏带它来了,否则岂不是让嫂子们和十四弟妹失望了。”

兰静这话当然是假话,她知道十三阿哥寄了封信回来,还不定有多少人盯着呢,与其躲躲藏藏的,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拿给他们看,就不信自己看了那么多遍都看不出的玄机,她们这么走马观花的就能看明白了,等大家的疑心都消掉一些之后,再找个机会将信传到四福晋的手中。兰静有一种感觉,如果这信中真有玄机,恐怕是只有十三阿哥和四阿哥两个人才能看得懂。

“这是怎么话说的?”三福晋听了兰静的话之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本来就是想开个玩笑的,又哪里知道你会正好把信带过来了呢?十三弟妹这样说,倒让我们不好意思了,这你们夫妻间的信,皇玛嬷看了也就罢了,我们看了象什么话呢?”

“象什么话?象墙上的画呗,”兰静笑盈盈的说道,“我们爷的信,就象这挂在墙上的画一样,没有一点不可对人言之处,等皇玛嬷看完了,谁想看的,尽管拿去看,一点儿都不用顾忌我脸上会不会下的来。”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太后已经大略看完了信,却有一处地方不明,招手叫过兰静去问道。

兰静上前一看,却原来是十三阿哥改编自四阿哥的那两句诗,信中其他的文字都是用满语写成,只这两句诗用的是汉文,而太后却只懂满蒙两语,自然也就不认识了。

“要不得说是皇玛嬷呢,”兰静跟太后解释了那两句诗的意思之后,又笑着说道,“我们爷通篇信中,独这两句算得上稍微带着些情趣的,就被皇玛嬷一眼挑出来了。”

“叫我说,这样的才是好的,”太后笑着说道,“那些个风啊花啊的,尽是虚的,老十三这信中所写的才是最实在的。”说完后,将信递给了太子妃,“你们为这封信也说了好一会儿,现在兰静把信拿出来了,谁想看,就拿去看吧。”

“老十三是写信告知十三弟妹恬然婚礼盛况的,这事儿我们爷也写信回来了,”太子妃接过信来,看也不看就递向了三福晋,“虽然细节方面肯定会有些不同,但大体上应该是差不多的。”

“这玩笑是由我而起的,”三福晋接过来马上就转给了四福晋,“弄到现在这样,我这心里已经是很过不去,这会子若是再看了这信,那我可成什么人了,别人怎么着我不管,我是断然不能看的。”

四福晋接过信来,什么话也没说,就交给了七福晋,七福晋也什么话都没说,就递向了八福晋,八福晋接过信来,却并没有再往下传,而是拿在手中说道,“本来我也没想着要看的,可是听了皇玛嬷的话之后,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了,不知能得皇玛嬷夸一声‘最实在’的话,到底是何言语?反正十三弟妹也说这信好比是挂在墙上的画,不怕人看,那我就且厚着脸皮看上一看,也跟着学上一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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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咱俩换换

第二百四十二章 咱俩换换

“你是说,八嫂就那么把信打开来看了?”十三阿哥舒适的倚靠着墙坐在炕上,一边与欢馨逗着玩,一边听着兰静说着他离京之后发生的事儿。

“可不是就那么看了嘛,看得还很仔细呢,”兰静和十三阿哥夫妻分工合作,十三阿哥在逗欢馨玩,兰静则是用双手牵领着米虫让他练习走路,闻言抬头冲十三阿哥笑了笑,“而且也不只是她看了,还有九嫂和十四弟妹也看过了,不过她们倒也没白看,看完之后还夸爷来着。”

虽说当时兰静带了信过去,打的就是要大大方方任人去看、以释其心中疑惑的主意,但是除了太后之外,兰静本以为其他人应该都会是很知趣的,即使真有个别人想帮着自家老公探听线索,最多也就是走马观花大致略一略也就是了,结果八福晋等三人却不只是老实不客气的看了,而且还看得相当的仔细,这让她心中不禁就有些不大高兴了,大家的身份是相同的,都是皇子福晋,即使八阿哥被册为了贝勒,让八福晋在相应的待遇和规格上会高一些,但也高不到有权审查其他阿哥信件的程度。

别说是八福晋了,就是那国之储君太子殿下,在没真正登上皇位之前,也都是没有这个权利的,有这个权利的,只有康熙和太后,再有就是十三阿哥的亲生额娘。当然啦,八福晋她们看信也是经过兰静同意的,可是这毕竟是夫妻间的信,即使是当事人同意了,一般人在正常状况下也会有所避讳的,而身为嫂子和弟妹的,即使只是走马观花的略一遍都是有些失礼的,这也就是三福晋虽然在之前说得话最多,但等到动真格的时候,却是连看都不看上一眼的原因,而八福晋她们不只是字字句句的细读了,甚至还加以了评论。

“哦,”十三阿哥听了兰静的话,眉毛皱了皱,又挑了挑,“她们都夸我什么了?”

“夸爷信中字句虽然很是平常,却是平淡中见真情。”兰静笑眯眯的说道,“说比起那些个花团锦簇、华而不实的东西要好得太多太多了。”

“这评价还挺高的嘛,”十三阿哥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承蒙了她们夸奖,我是不是应该觉得倍感荣幸啊?”

“若是照妾身说,爷自是应该感到荣幸的,”兰静松开米虫的手,让练走练得百无聊赖的他坐下来歇一会儿,自己则似笑非笑的看着十三阿哥,“除了夸爷信中字句平常之中见真情之外,她们对爷可都是另有欣赏的,十四弟妹对爷的字是相当的关注,九嫂却对爷身在外却还惦记的孩子的慈父之情大加赞赏,至于八嫂会比较欣赏哪一点,爷,您倒是不妨来猜猜看。”

“莫不是那两句诗吗?”十三阿哥的心神分了一大半在女儿身上,也没认真去猜,只随意扔出了一个答案。

“我原也和爷想的一样,觉得八嫂会对爷置身塞外尚没忘了与兰静的约定而感动,”兰静看十三阿哥和欢馨玩的开心不已,心里不禁有些发痒,抱起米虫去坐到他的身边,让米虫也象欢馨坐在十三阿哥身上一般的坐在自己的腿上,说到“约定”那个词的时候,又横着眼波去睨了十三阿哥一眼,“谁成想她却是对爷那几句训诫妾身的话很是感叹,倒让妾身觉得有些意外了。”

“怎么?”十三阿哥抱起欢馨来,让她站在自己的腿上,与她依依呀呀的对了一番话之后,才看着兰静笑笑说道,“你是觉得八嫂喜欢看你被训,还是她自己闲着没事想找不自在,喜欢让八哥也能训斥她一番。”

“都不是,”兰静摇了摇头说道,“兰静并不意外八嫂会喜欢这几句话,身为女人,对自己夫君的关心,总是很受用的,其实说实话,兰静对这些话也是很觉感动和欣喜的,当然,如果爷能将语气温和些,把训诫改成叮嘱,兰静会更感动也会更欣喜。而兰静会觉得意外的,是八嫂当时说的那几句话。”

“是什么话?”十三阿哥手里把住了欢馨,眼睛看向兰静,“比八嫂会真去看信还要让你意外吗?”

“当然还是看信的事儿更让我意外,”兰静摇了摇头,“与那个比起来,这八嫂的话就称不上意外了,只能说是让我觉得有些诧异。”

“行了,这事儿有什么好卖关子的?”十三阿哥用自己的宽脑门去顶着欢馨的嫩生生的额头,两个人眼对着眼,对看着咯咯的笑。

“不是我要卖关子,”兰静虽然在回答十三阿哥的话,却是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其实八嫂也没说什么,她说,爷对妾身写出的这些话,很合夫妻之道,很多当家的话虽说得凶,但细品其中却全都是爱护之意,这话当然是没什么错儿的,只是她却没借机再夸一下八阿哥对她的爱护,就不免让我觉得有些讶异了。”

兰静的心不在焉,起因就在于十三阿哥与欢馨玩得实在是太过欢实,还有他两人那林林种种的互动方式,都让兰静更加觉得自己怀中的米虫太过安静了,被拢住了手脚偷跑不出去,他就索性趴在兰静的腿上一动不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的样子,实在是让兰静想不郁闷都不行。

“爷,”兰静对十三阿哥展开一脸的笑容,“咱俩换换。”

“换什么?”十三阿哥一时没听明白兰静话中的意思。

“换孩子,”兰静抱起了米虫就要往十三阿哥那里送,“米虫给你,欢馨给我。”

“换什么?瞧米虫多乖啊,让你省多少心,”十三阿哥伸手去轻触了触米虫的脸,对着他笑了笑,却并没有把他接过去,“再才说了,君子抱孙不抱子,你不知道吗?”

“这话实在是太不通了,”兰静拧了拧眉头,皱了皱脸,不以为然的说道,“难道说这是否能成为君子,还要取决他抱没抱过自己的儿子吗?那如果一个人本来是个君子,而有一天他去抱了自己的儿子,于是乎,他就不能再是君子了?我阿玛在关柱小时候也是常抱他的,难不成他也算不得是君子了?”

“你啊,总是愿意把理往歪处讲,”十三阿哥拧了拧兰静的鼻子,又看了看米虫,到底还是伸出手去将他抱了过来,“罢了,我这辈子也没想当什么君子,自己的儿子,抱也就抱了。”

“爷当然是君子,”兰静一边伸手去抱欢馨,好腾开十三阿哥腿上的位置给米虫,一边冲十三阿哥柔情的笑着,“兰静常听有人以‘侠’字称呼爷,而这‘侠’字又素来是与‘义’连在一起的,君子喻于义,爷既当得起‘侠’字,自然也称得上君子。”

“侠嘛,我未见得当得起,君子,我自然也称不上,”十三阿哥淡淡的一笑,“再说,当君子太累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当我的皇子吧。”

兰静听着十三阿哥的语气似乎有那么点儿不大对头儿,刚要抬头去细看,欢馨和米虫那儿就弄出事儿来了。十三阿哥在接米虫过去的时候,欢馨还在他腿上坐着呢,兰静是要将欢馨抱过来,这样两个人也就等于换班了,可是欢馨却也是不大想如兰静之所愿,而她反抗起来手段比之米虫来,可就要激励的多了。

其实欢馨倒也不是说不愿意跟兰静,她平时跟兰静也玩得好着呢,可是她却更亲近自己的双胞弟弟,尤其是在她思维开始慢慢成熟起来之后,虽然她与米虫一动一静,但在将他们放到一处的时候,欢馨就会下意识的收敛自己的行动力,似乎是怕米虫被无意间伤到似的。就连刚才跟十三阿哥玩闹的时候,她也会隔段时候,就看看米虫这边的。

现在,见自己亲爱的弟弟也被抱到自己这边来了,欢馨立时就喜笑颜开的,两手一展,将握的玩具全都扔到了炕上,张开了双臂,准备要去抱她的双胞弟弟,而米虫呢,则是向兰静展示了他是如何看人下菜碟的。

兰静常带着米虫做运动,逗着他玩,可是米虫却一点也不配合,总是坚持抑制或是消极反抗,再不然就是“你爱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反正我依然是我”的不抵抗也不顺从的态度,但当十三阿哥从塞外归来之后,每逢与他同处一室,米虫就时常爱用眼去瞅他,开始的时候,兰静觉得可能是因为几个月没见了,米虫对十三阿哥感到生疏了,可是看到后来才发现是自己弄拧了,那是米虫表示亲近的方式之一。

在刚才兰静带着他练习走路的时候,米虫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也时不时的往十三阿哥的身上溜去,兰静甚至觉得自己从他的眼里看出了求救之意,这也就是米虫现在还不会说话,否则怕还真有可能会喊人救命呢。虽然十三阿哥并没有将米虫搭救出苦海一事,但米虫也并没有因此就与自己的阿玛生分了,在被兰静抱着坐到十三阿哥身边的时候,他虽然行动上常受制于兰静,但小小的身子却总是愿意往十三阿哥那边偏的。

而对自己的双胞姐姐,米虫的表现较之对十三阿哥又有兴趣了些,对欢馨伸过来要拥抱他的举动,米虫非但没有拒绝,反而还有了些回应之意,而欢馨的动作又太大太快了,一跳一纵之下,也不知怎么的就跘了一下,抱的姿势就地改成扑了,兰静当时正要伸手去接欢馨的,见状赶紧倾过身子去挡,可是十三阿哥在抱紧了米虫的情况下,也伸过去了一只手,两下一撞,兰静率先被撞倒了,十三阿哥一只手要举高米虫,另一只手却被兰静压在了身下,只能学着兰静倾过身子去挡欢馨的扑势,谁知欢馨太有姐弟爱了,临扑倒之前,还不忘够住了米虫一扯,于是一家四口,就这么华丽丽的全军覆没,一水的全倒在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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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不必别人帮他拉皮条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不必别人帮他拉皮条

十三阿哥其实已经接住了欢馨扑过去的小身子,但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并没有挺直身子,反而是顺着力道也往炕上跌去,而在跌下去之前,他拧了下身子,把他的下跌之势变了一些方向,只这一变,就既躲开了没有压到兰静,又稳稳的护住了两个孩子。这话说起来显得很多,但事情的发生却只是一瞬间,兰静倒下之后还没躺实呢,十三阿哥和孩子们就也摔过来了。

“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兰静这时什么也顾不得了,忙腾的一下坐起身来,目光早就盯在了两个孩子的身上。

欢馨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估计以为这是父母在跟自己玩呢,还在那里一迭连声的笑个不停,兰静见她如此,就先从十三阿哥的手中将米虫接过来,前后左右上下的检查着,轻触着,不只是注意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嘴里还不时的问着,“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这里疼不疼?这里呢,疼不疼?”

“主子,”听到声音的小楼在外面急忙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十三阿哥这时也坐起来了,而在他发话的同时,兰静也发出了指令,“快进来。”

“主子?”小楼被这两道意思相反的指令弄得有些不知如何适从。

“进来吧。”十三阿哥笑了笑,又对兰静说道,“米虫又不会说话,你问他有什么用?我告诉你,没事儿的,有我在,又怎么可能会让他们伤到呢?”

“主子,怎么了?”小楼等人这时已经进来了,见主子们大人孩子聚在一处,欢馨在十三阿哥的逗弄下笑声连连,米虫也如往常一般的摆着忍耐且认命的表情任由兰静折腾着,一时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他们摔了一下,”兰静相信十三阿哥的话,再说她已经给米虫检查完了,至于欢馨,看她那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没什么事儿的,所以心也放了下来,对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的小楼等人笑笑说道,“还好有爷在,并没有什么事儿,瞧他们的样子,应该也是没吓着,不过,”兰静又对欢馨和米虫的奶娘吩咐道,“晚上的时候,你们还是要多注意些。”

“是。”奶娘们答应一声,眼睛却直在两个孩子身上打转。

“你们抱他们回屋吧,”兰静知道奶娘们也是不放心,就吩咐她们道,又对小楼等人说道,“再送些热果汁和点心过来。”

康熙每次去塞外都至少是两三个月,基本上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秋高气爽了,这次也不例外,正正好把兰静的生日九月重阳给错过去了,幸好双胞胎的生日与太后的圣寿是在同一天,倒让十三阿哥不至于错过了他们的试晬之礼,而在这个时候自然是不再适合喝冷饮了。

“爷,”等小楼等人领命离去之后,兰静凑到了十三阿哥身边,象对米虫一样伸出手要去触探,“您没事儿吧?光顾着护着我们了,您自己伤到没有?”

“我没事儿,”十三阿哥将兰静伸过去的手握住了,“若是在自家的炕上我都能伤着了,那我也就不用出去见人了。”

“都没伤到就好,刚才可是吓了我好大一跳。”兰静顺着十三阿哥的手坐到他的身边,将头放在他的肩头靠了一会儿,直到小楼等人再度回来时,才一边吩咐她们进来,一边站起身来走到梳妆台前将刚才弄乱的头发衣饰整理好。

“爷,”等小楼几人将热果汁和点心摆好,又将炕上散乱的欢馨和米虫的玩具收拾好,并再度退下之后,兰静与十三阿哥隔着炕桌对坐着,对他微微的笑了笑说道,“有几件事,我要先请示爷。”

“什么事儿啊?”十三阿哥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子上,看着兰静问道。

“自皇玛嬷将富察妹妹和乌苏妹妹赐到咱们府上来,也有一段时候了,您却始终没到她们的院子里去过,”兰静首先说起的,就是让她心里最不得劲的,“您为什么会这么做,兰静心里明白,也很是感激,现在我已经生下了龙凤双胞,也不好再让两个妹妹独守空闰了。”

“是皇玛嬷问起了吧?”十三阿哥笑了笑,很随意的说道,“没事儿,找个时间我过去看看她们就是了。”

“那好,”兰静心下一涩,但面儿上却是笑着点头,将点心盘子往十三阿哥那边推了推,“等一会儿两个妹妹来请安的时候,我就跟她们说说,也让她们做做准备。”

“行,你看着安排吧。”十三阿哥拿起一块点心开始吃起来。

兰静知道,这个时代的制度就是如此,而对十三阿哥这个皇子来说,可以享用众多的女人,更是有如吃饭睡觉一般的正常,能为了让自己生下长子,而不去碰他可以理所当然去碰的女人,已经是他很宠爱自己、很尊重自己的表现了,毕竟在他们看来,找小妾,并不影响他们与发妻的鹣鲽情深,写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纳兰容若,也一样有自己的小妾。

虽然兰静知道这些,但是见到十三阿哥回应的如此痛快,一点犹豫和迟疑也没有,她还得不自禁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本来还想说说杏儿那几个侍女的话就咽了回去,决定不再说了,反正他要是喜欢的话,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自己去找,不必非得要别人来帮他拉这个皮条。

“爷,”兰静开始进入下一个话题,“皇玛嬷的圣寿,您有什么想法没有?”

“你不是已经把礼物备好了吗?”十三阿哥进完了两块点心,又拿起果汁来继续喝着。

“妾身是已经备得差不多了,”兰静笑着说道,“只是爷刚为恬然送过嫁从塞外归来,怎么也得加进几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吧?”

“看来咱们还真的是心有灵犀,”十三阿哥笑了,“我这次带回了很多翁牛特部的特产,有恬然准备的,有别人送的,也有我自己选取的。”

“别人送的?”兰静一听这话,不禁抬眼看了看十三阿哥。

“放心,我已经跟皇阿玛报备过了。”十三阿哥笑道,“只是楹嬷嬷被我暂时留在恬然那里照看些日子,你这边就要多辛苦一些了。”

楹嬷嬷是兰静的陪嫁嬷嬷,十三阿哥事先没经过兰静的同意,就将她留在那里,按说是有些说不过去的,但相对于刚才所说府中那两个格格的事儿,这件事兰静倒觉得没什么的,毕竟恬然的生活自己也是有些惦记的,有楹嬷嬷在那边压一压阵也好。

“这是应该的,”兰静心里没介意,脸上笑得就很自然,“也是我之前没想到,幸好爷脑子动得快,有楹嬷嬷在那里,咱们对恬然也能多放心些。”

“本来是用不着留下楹嬷嬷的,”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只是我安排的人,突然有了些变化,所以就暂时让楹嬷嬷顶一下,等过了这一阵儿,她就可以回来了。”

“不用着急,”兰静笑着说道,“怎么也得先把恬然那边安顿好了才成。”

“我心里有数。”十三阿哥笑了笑,“即使年前回不来,过了年也差不多了。”

“那就听爷的,”兰静对十三阿哥点了点头,又把话题继续往下进行着,“还有一件事,在给皇玛嬷请安的时候,她话里带出了一些意思,是想把欢馨和米虫的试晬之礼,放在她的宫中举行,爷您觉得皇阿玛会同意吗?”

“这个,”十三阿哥沉吟了一会儿,“如果皇玛嬷坚持的话,皇阿玛或许有可能答应。”

“这样会不会太乍眼了,”兰静皱着眉说道,“皇玛嬷圣寿,去恭贺的人肯定很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举行咱们孩子的试晬之礼,合适吗?”

“乍眼也没办法,”十三阿哥摇摇头说道,“皇玛嬷发了话,连皇阿玛都不轻易驳,更何况是咱们?不过,这么做也能让许多人方便些,欢馨和米虫的生日和皇玛嬷的圣寿在同一天,不管是先到咱们这儿再去宫中,还是先去宫中再到咱们这儿,也都是太赶了些,别人都赶,咱们就更赶了,倒不如就按皇玛嬷说的办了,既能让她老人家高兴,额娘也能在场。”

“那就听爷的,”兰静点了点头,“只是这样一来,先前为欢馨和米虫做的衣服就有些太过奇特了,穿进宫去怕是会显得太过招眼,我现在正为他们赶着另做呢,绣的是常用的吉祥图案,只稍稍加了一点修饰。”

“看来你也是早有准备了,想得也很是周到,”十三阿哥笑着点了点头,“你历来就是个善于出奇的,若是这次的花色太过平常了,反显得刻意,倒是不好了,这样在旧图案中添上几许新意,正是相宜。”

“爷说行,那就这么办了,”兰静又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对十三阿哥说道,“我现在去看看爷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也分分类,爷选的可以加到咱们府给皇玛嬷的圣寿之礼中,恬然准备的,以及别人送的,就各自单列一份礼单吧。爷就在屋里歇着吧,您远路归来,想必也乏的很,等到用膳的时候,我自会来叫醒爷。”

“好,你去吧,”十三阿哥没象往常一般让兰静陪着他一起歇着,又对她说道,“你出去后,把张瑞叫进来。”

“好。”兰静对十三阿哥一笑,答应着出去了。

“张瑞,你进去吧。”兰静出得屋来,见到张瑞并没有与他多说话,叫他进去之后,就带着小楼等人去办自己的事儿了,等到她再回来进屋之后,就觉得屋中的气味有些不大对。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准备在这屋里睡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准备在这屋里睡了

兰静闻到屋中气味的头一个反应就是,谁把精油弄撒了?这香味比平时自己弄得浓了至少能有三四倍。皱了皱眉,兰静又看了看在躺椅中闭目而睡的十三阿哥,冲自己身后的小楼使了个眼色,小楼会意的悄步走进来,轻手轻脚的选了两扇既能让屋中空气流动起来,又不至于吹到十三阿哥的窗子打开来。

而空气这一流动,又让兰静发现了问题,在这浓郁的精油香味中,还隐藏着其他的味道,跟李大夫学过一阵子医的兰静,对各式药物的气味也是能分辨出一些的,这里面除了有欢馨和米虫遗留下来的奶香,有之前屋子里薰着的果香之外,还有一股药香,但却并不是十三阿哥适才所喝的滋补身体的汤药之味,而是治疗外伤所用之药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