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让你们知道的事儿,我已经说完了,”贵妃娘娘也不再与兰静说话了,而是面向所有的皇子福晋,“接下来,我要说我对你们的交待了。”

“是。”众皇子福晋集体起身冲贵妃娘娘行礼道,“请贵妃娘娘示下。”

“三福晋之前的话说的好,”贵妃娘娘面色平静语气平和的说道,“皇上行事,自然有皇上的道理,朝廷的事儿,也不是我们女人家能干预的,你们回去后,都管好自己的府里,也约束好你们那些个有的没的亲戚们,谁要是在这个时候闹出事儿来,或是传出些个乱七八糟的话来,让我拿到了,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谨遵贵妃娘娘旨意。”众皇子福晋们齐声领命。

“好了,你们去吧。”贵妃娘娘又说一句,“我想着,你们这个时候,府里肯定有许多事要做,其他娘娘那里,就未必一定要去了。”

“是,臣妾们告退。”众皇子福晋们又一起行礼告了退。

“八嫂,到你那里去。”刚一出门,九福晋就迫不及待的对八福晋说道。

“走吧。”八福晋先看了看惠妃娘娘所在的方向,然后对九福晋点了点头,又冲其他皇子福晋们颌了颌首,“我们先走了。”

九福晋和十四福晋也简单跟大家道了个别,跟着八福晋快步离去了,而且还边走边说着什么。

“太子妃。”看着八福晋、九福晋和十四福晋就这么迳自走了,其他福晋们互相看了看,又看向太子妃。

“马上就不是了。”太子妃身子站得直直的,脸色虽白,声音却已经平稳下来了,甚至还对着这些妯娌们笑了笑,“你们聊,我先走了。”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吧

看着端坐上肩舆离开的太子妃,大福晋苍白着脸微低着声说了一句,“我也先走了。”

三福晋看着大福晋上了肩舆正往宫门方向行进,再看看更前面交谈过一番之后也坐上肩舆的八福晋她们,虽然脸色仍旧阴沉,嘴角也不禁一晒,随后才开口说道。“我们也走吧。”

其他皇子福晋们也没人会在这时候唱反调,默默的坐上自己的肩舆,直到离开宫门各自分手登上自家马车之时,互相之间也没多说什么话,不过四福晋和兰静还是抽个空儿叮嘱了十福晋不要多做什么事儿,只管在府里安分呆着照顾孩子,十福晋虽然未见得太明白这里面是怎么回事,却还是点头应着了。

而兰静回到府中,刚一下车发出了一道指令,“吩咐下去,自此关门闭户,未得我的吩咐,外人一率不见。”

“是。”府中之人见兰静脸上神色严肃之极,虽然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也俱都恭身领命。

“十三嫂,”等兰静进到内院主屋厅堂,十八阿哥早已经等在那里了,嘴上虽然没有发问,但目光中急切和焦虑却是明摆着的。

“你们先下去吧,”兰静让已经知道内情的楹嬷嬷带着其他下人们退下,她自会按照她们在车上商量好的安排下去,然后就直接将今天所得消息中唯一一个纯粹的好消息说给了十八阿哥,“小十七没事儿了,说是很快就能痊愈了。”

“十三哥呢?”十八阿哥脸上的担心却并没有减轻多少,“他怎么样了?”

“说是虽更羸弱了些,但尚无大碍,”兰静微皱着眉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十八阿哥急着问道。

“不过,”兰静闭了闭眼,尽量平静的把下面话说出来,“现在他被皇阿玛圈起来了。”

“什么?”十八阿哥震惊之下,急忙问道,“怎么会?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兰静摇了摇头,“不过,说是让李大夫也跟进去了。”

“那管什么?”十八阿哥皱紧着眉说道,“十三哥现在的身子,一路折腾过去已经是够累了,哪还禁得住再圈?其他哥哥们就没说劝一劝吗?”

“你其他的哥哥们也都被圈了。”兰静悠悠的说道。

“什么?”十八阿哥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十三嫂,你说什么?我其他的哥哥们也都被圈了?全部吗?”

“好象是,”兰静想想说道,“我当时脑子乱,贵妃娘娘的话听得也不是很清,也许大哥没有,不过,他也被皇阿玛斥责了,说是他秉性躁急愚顽,不可立为皇太子。”

“皇太子,”十八阿哥脸色更加凝重了,“太子也被圈了?”

“太子是被拘执的,”兰静摇头说道,“说是他在小十七病重时未见忧色,被皇阿玛斥责后,又逼近布城裂缝内窥,再加上之前的一些种种作为也为皇阿玛所不喜,所以皇阿玛决定,待回京后,就昭告于天地宗庙,将他废斥。”

“废斥?”十八阿哥的脸色泛了白,“这怎么会弄得这么严重?太子又不是现在才这样的,皇阿玛之前不也没管吗?为什么现在就......再说了,太子有事,又关其他哥哥什么了?为什么将他们全都圈了。”

“皇阿玛行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兰静也把三福晋的话拿出来说了一遍,“我告诉你这些,也是让你心中有个数,皇阿玛这时候心情肯定是不好,太子,是他亲自抚育的,几十年的心血,现在要说出废弃的话来,他心里的痛苦肯定比咱们能想象的还要重十倍百倍,而对你十三哥和其他的哥哥们,看皇阿玛还能开恩让李大夫随行进去,就知道他对这些儿子们还是非常关心和疼爱的,所以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守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再为他老人家增添烦恼了。”

兰静想起了十八阿哥曾经说过与康熙通信的事儿,虽不知现在还有没有,但她话语间却还是斟酌着说了些康熙会喜欢听的话,而就在她这些话刚刚说完,就有人来报,宫中来人了,说要接十八阿哥回宫,那两个太医也跟着一同回去。

兰静一愣之下,想想又觉得正常,现在十三阿哥是一个被圈的皇子了,将来会不会落个罪名也未可知,康熙又怎么可能会将很得自己宠爱的十八阿哥再放在这个府里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刚才进宫时,贵妃娘娘却是一个字也没提到过,难道,兰静心中一动,他们是怕自己将十八阿哥掳为人质不成?

虽然兰静觉得自己这样想,未免有些个阴谋论,但又觉得这个想法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远的不说,只说今天贵妃娘娘把自己这些皇子福晋们叫进宫去的事儿吧,康熙会将自己的儿子们都叫到行宫然后一概全都圈起来,应该是怕他们有什么图谋,事先得了消息在京城做出什么来,而现在又让贵妃娘娘告诉皇子福晋们这些消息,只怕未必不是想看看她们会有什么做为,若是再带出一些皇子们私下里的力量来就更中下怀了,现在京城里的防卫肯定已经有了加强,自也不怕有人做乱。

但不管是不是阴谋论,都与兰静不相干,反正她本也没想做什么的,虽然她也感到十三阿哥私下里应该也有些人脉,但以他平日里的仔细,想来也必是安排了妥当的人在管,既然这人没跟自己联系,应该就是并不准备有什么动作的,再说本来也不应该有什么动作的,所以对要十八阿哥回宫的事情,兰静并没有什么抵触。

因为没有抵触,所以兰静也一点都没有犹豫的就直接发出了一系列的吩咐,要将宫中来人好好的请进来,还要为十八阿哥收拾行装,再有,那两个太医那儿,也得有人前去通知一声。

兰静没有犹豫,可是十八阿哥却是有疑惑的,“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我回宫?我是觉得一直住在这里麻烦十三哥和十三嫂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我身上的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是该回宫了,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早回晚回都是因,又何必分什么时候呢?”兰静微笑着对十八阿哥说道,“当然你住在这里并不是麻烦,你十三哥和我对此是巴不得呢,不过,我却也觉得,在这个时候,你还是回宫的好。”

“为什么?”十八阿哥一皱眉,“因为我十三哥被圈了?”

“是因为你所有的哥哥都被圈了,”兰静平静的为十八阿哥分析着,“经历了这些事儿之后,皇阿玛除了心情肯定是极为的不畅,身子只怕也会为气恼忧愁所伤,他老人家素来疼宠于你,你现在回宫去,接着继续调理好身子,等他一回来,就让他看到一个已康健的你,再得你承欢膝下,说不得心中的抑郁忧思也能减轻几分。”

“十三嫂说的有理,”十八阿哥点头说道,“那我这就回宫去等皇阿玛回来了。”

送走了十八阿哥之后,兰静收起脸上那撑出来的笑脸,正色的对周边的人说道,“爷的事儿,你们现在都应该知道了,该怎么做,楹嬷嬷刚才也应该对你们说了,自现在起,你们都收敛着些......”

“福晋,”兰静这边正说着话呢,远远的一个小丫环就急忙跑过来,“不好了”

“放肆”早有人上前一步喝道,“在福晋面前,也敢这般大呼小叫的,有没有规矩了?”

“让她过来吧,”兰静一听这“不好了”之语,就已经皱了眉,现在府里的这个情形,还能有什么更不好的?只是看那个丫环确实象是有急事的样子,也就点了头让她过来回话。

“福晋,奴才一时着急,”那个丫环倒是知道先上来认错,“行动间失了规矩,请福晋责罚。”

“责罚的事儿,一会儿再说,”兰静问着那丫环道,“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儿让你这么急?”

“福晋,”那个丫环忙回话道,“乌苏格格要生了。”

“什么?”兰静的眉又一皱,“不是还没到日子吗?”

“是乌苏格格听说爷被圈了,”那个丫环忙说道,“非要过来见您,结果在半路上就觉得不好了......”

“不是说不让她乱走吗?怎么也不劝着些?”兰静听着都想扶额了,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添这种乱,“乌苏格格现在怎么样了?白大夫和稳婆都过去了吗?”

“格格没走,坐着福晋给配的软椅呢,”那个丫环回话道,“只是走到半路就疼得不行了,当时富察格格见不好,就叫奴才来禀福晋了。”

“走,去看看。”“嗯。”兰静也不再多问,叫了人去内务府报一声,就带了人过去乌苏格格那儿了。

到了格格所在的院子,见外面众人倒也还晓事,虽忙碌却不乱,富察格格则不知在和白大夫说着什么,见到兰静过来,忙抢步来行礼,“福晋,都是奴才不好,奴才没劝住乌苏妹妹......”

“行了,现在不说这个,”兰静拍了一下富察格格的手,越过她直接问白大夫道,“乌苏格格现下怎么样了?”

“富察格格受惊之下,又心绪不稳,”白大夫回答道,“以致于提前生产,现时刚进去不久,情况如何,还要看看再说。”

“这番又要麻烦白大夫了。”兰静对白大夫点了点头,“只是现下天凉了,乌苏格格也不知还需多少时候才能生下来,总不能叫你一直在外面候着,这样吧,你就先到这边的耳房里歇着,有什么事儿就让他们到那里找你。”并吩咐下去,“取些上好的茶点送到耳房里去。”

白大夫谢过之后,跟着人去耳房里歇着了,兰静自己也进到正屋里坐下了,又把乌苏格格的嬷嬷叫过来一个吩咐道,“你进去告诉你家格格,就说爷那边没事儿,让她只管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等他回来见了也好欢喜。”

“福晋,”富察格格一直等兰静把各项事儿都吩咐得差不多了,才上前来一脸担心的问道,“爷他......真的被圈了?”

“是,”兰静也不瞒她,直接点了头,“也不独是爷,其他阿哥们也一样,全都被圈了。”

“全都被圈了吗?”富察格格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爷的身子......”

“说是虽有些羸弱,但并无大碍。”兰静依旧实话实说。

“奴才逾矩了。”富察格格略一抬头,见兰静正静静的看着自己,忙垂下眼睛行了一礼。

“没关系,”兰静淡淡的说道,“你关心爷也是正常的,我本也没想瞒你们,只是事情过于严重,为怕有现在这样的事儿出现,我就没让人传话,而是想等事情处理完了,再亲自告诉你们,却没想到因为送十八弟离开耽搁了些时候,到底还是出了这样的事儿。”

“都是奴才的错儿,”富察格格自责的说道,“在听了小红说的话之后,只顾着震惊担心爷了,一时没能马上为乌苏格格宽解,又没能劝住她不要出去。”

“是小红说的?”兰静一挑眉问道。

“是,”富察格格点头说道,“她说是从来接十八阿哥回宫的侍卫说话时听来的,奴才和乌苏妹妹一听就惊住了,乌苏妹妹更是坚持着一定要去寻福晋,结果不防就这样了。”

“小红现在哪儿呢?”兰静再问道。

“正在乌苏妹妹那儿侍候着呢。”富察格格回答道。

“那就让她接着侍候吧,”兰静吩咐道,“楹嬷嬷,现时乌苏格格正生子,正合祈福,不宜动罚,先暂时记下小红这一顿,以后一定补上。”

“是。”楹嬷嬷这边答应着,那边莫姑娘又进来了。

莫姑娘是协调内院与外围的人,见她找到这里来,兰静就知道又有事儿了,不由得皱了眉,“怎么了?”

“八福晋和九福晋来了。”莫姑娘禀报着。

真是要命,兰静忍不住的揉了揉眉心,这都是什么脑子才会在这个时候来有心思串门啊?有心想拒之不见,可又实在是没这个礼数,只好边起身边吩咐道,“楹嬷嬷,你留在这儿等着,有什么消息随时来报我,富察妹妹,也辛苦你在这里照应一下。”

“福晋放心,”富察格格忙行礼说道,“奴才会照顾好乌苏妹妹的。”

走出了乌苏格格的院子,兰静问着莫姑娘道,“八福晋和九福晋来时,可说什么了?”

“没有,她们只说要见福晋,”莫姑娘摇摇头道,“不过,奴才倒是私下里问了问,据说两位福晋在来咱们府之前,还去过其他阿哥府。”

“哦?”兰静停下脚步,看着莫姑娘问道,“她们之前都去过谁那儿?”

“据奴才所和,”莫姑娘回答道,“除了十四阿哥府,其他的皇子府,两位福晋都去过了。”

“嗯,我知道了。”兰静点了点头,一边继续往前走着,一边在心里思忖着。

八福晋和九福晋到底想做什么?原来兰静还在猜想着,她们到自己这儿来,不是想拖十三阿哥下水,就是想给十三阿哥制造嫌疑,却没想到,她们居然是各个皇子府都串过了,这下倒让她弄不明白她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

而与八福晋和九福晋谈上话之后,兰静这个疑惑也还是没有解开,因为在她看来,这两人说的基本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寒暄闲聊,连对十三阿哥的伤情多做抚慰,或者是“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到她们府里拿”这样煽情、拉拢的话都基本上没有,让她实在是难以从中解出什么深意来。

“十三弟妹,”闲扯了一阵儿的八福晋终于起身作告辞语了,“听说你府里格格正在生产,我们也就不再多打扰了。”

“是啊,”九福晋接着说道,“希望能再添个小阿哥才好。”

“借九嫂吉言了,我也是这么希望的。”兰静对眼前这两位福晋的笑笑,“来,我送两位嫂子出去。”

兰静脸上在笑,心里却在犯嘀咕,难道她们是诚心给自己找不痛快来了?因为乌苏格格要生产了?兰静正处于对两位福晋每一句话都要分析其意的时候,对这样浅白的句子更是一下子就想到了这点,只是,她们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吧?尤其还是在这个关健时候?想到她们每一个皇子府都走到的情况,兰静自然不会真的这样认为。

一时猜不出来八福晋和九福晋这般抽风般行为的用意,兰静也索性不猜了,一边回屋中稍卸着钗环,一边对小楼等人交待道,“乌苏格格那边,着人去看着,有什么事儿,随时来报我,再去看看大阿哥和两个格格,若他们醒着,就带过来。”

换好了一身较为轻便的家常服之后,兰静上炕到十三阿哥之前养伤所躺的地方坐下,闭着眼睛,鼻端间好象还萦绕着那股子药味儿,心里的思绪也开始飘荡起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身子又弱了多少?瘦了多少?之前已经勉强能站了,现在不会又连坐都吃力了吧?身上那毒,会不会因为环境的恶劣,又加重了呢?还有那个圈禁的场所,又会是个什么样儿呢?所用的膳食,精致自然是谈不上了,要营养均均衡怕是也难。

“额娘。”

兰静正想着呢,欢馨的声音就传入了耳中,她刚一睁眼,欢颜甜甜的叫声也跟着出了口,“额娘,额娘”

“来,抱他们上来。”兰静冲自己的孩子们展开笑容。

欢馨是最活泼的,由此也训练得她的奶娘动作也很快,第一个就把她送上了炕,而她一上来,就直接窜入了兰静的怀里。

“你这孩子,总是这般的闹腾。”兰静抬起欢馨的小脸,在上面轻轻的掐了掐,又将蹭乱的头发理好。

“额娘,额娘。”欢颜甜甜的叫着,也甜甜的笑着,迈着还微微有些不稳的步子,向兰静走来。

“乖。”兰静伸手接住了欢颜,并将她也搂入怀中,用额头在她的额头上一顶,“欢颜,想没想额娘?”

“想。”欢颜冲兰静露出大大的笑容,嫩嫩的嗓音清清楚楚的说道,并辅以深深的点头来佐证其话语的真实性。

“好闰女。”见着女儿的笑容,兰静的心中的愁绪也得舒展了一些,探过头去在欢馨和欢颜的脸上分别大力的亲了一口。

倒不是兰静重女轻男,只抱着和亲两个女儿,却不理儿子,她其实是很想跟米虫互动的,只是米虫一直不与她这个机会,就象这时候,兰静亲过女儿之后,就抬头想把米虫也叫过来,结果米虫一见她的目光看过去,本来已经坐得离她有一段距离的他,又往后挪了些。

“额娘。”好在有欢颜的反应,让兰静受了伤的心得到了抚慰,她的笑容因为得到了兰静的亲吻而变得更加的甜美,随即又探过头去,用她那柔柔嫩嫩的嘴唇在兰静的脸上也大大的回亲了一下。

有了欢颜这个对照组在,欢馨的反应就很是差强人意了,她胡乱的用自己被兰静亲的地方在兰静的脸上贴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扭着身子要挣出兰静的怀抱,准备投向她那些个大多数是男子才愿意玩得玩具去了。

“臭丫头。”兰静又狠狠的在欢馨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才放了她自由,转回头来看着欢颜望向自己的孺慕的大眼睛,立时展开了笑容,也又给了她一吻。

满足的再接受了小女儿的回吻之后,兰静看看已经有如临大敌一般的奶娘和小丫环在旁看着的欢馨,带着些无奈也带着些宠溺的摇头笑了笑,然后对小楼点了点头,“好了,拿过来吧。”

小楼当然知道兰静要的是什么,其实米虫与自己的额娘也并不是没有互动的,当兰静拿着特意为他制作的图画书连念带讲解的时候,他是听得很认真的,为此也愿意忍受一下自己额娘一些偷袭般的吃豆腐之举。

只是这回却是米虫采取主动了,当兰静第一次享受到儿子主动凑近自己脸宠的动作时,一时间几乎是有些受宠若惊了,而米虫接下来轻声说出来的话,又让她的这份惊再加了几分。

“十八叔跟我说,他会给阿玛求情的。”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

什么?兰静看着米虫问道,“是他今天临走之前跟你说的?”

“是,”米虫点点头,皱着小眉头反问着兰静,“阿玛做错事儿了吗?十八叔为什么要求情?”

“阿玛,要阿玛”兰静怀里的欢颜听到这个对自己极好之人的称呼,忙用手扯着兰静的衣裳,看着她的大眼睛里充满着期待与恳求。

“欢颜乖,”兰静心里发酸,脸上却展着笑再亲了一下欢颜,“阿玛有事出门了,过些时候就回来。”

“米虫,”安抚下小女儿之后,兰静又对儿子说道,“你阿玛没做错事,只是十八叔知道有一个好大夫,想求你皇玛法派人去找来。”

“那阿玛很快就会好起来了?”米虫向来缺乏表情的脸上,这时候却也显出了期待之情。

“是,”兰静深深的点了点头,对米虫说着,也是对自己说着,“你阿玛会很快回来,也会很快好起来的。”

强忍着纷乱的心绪,兰静再陪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又跟他们一起用了膳,虽然她现在基本上是食不吃味,但有孩子们在侧分散着心神,也能勉强进些东西,而等到孩子们去歇着之后,兰静的心思这才能全部转到十八阿哥的话上面。

十八阿哥说,他会给十三阿哥求情,很显然他的这个情不会是跟太后求的,虽然太后的话是会对康熙有一定影响的,但太后却从来不在重大或是朝政之事上多说什么,正是因为这样,康熙也才会这般的尊重她。

可是要向康熙求情,这里面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就太多了,往好里想,康熙会认为十八阿哥很有兄弟爱,也因为他的话,勾起了对十三阿哥伤势的担心以及他们的父子之情,从而减免对他处置,至少能从圈禁转为软禁什么的。可是要往坏里想,康熙可能依旧会认为十八阿哥很有兄弟爱,但同时也认为十三阿哥和兰静在利用十八阿哥的这份兄弟爱和天真,自己装着安分,却诱使十八阿哥这个尚还年幼、不太懂人情世故的孩子来求情,实在是人心叵测。

其实在十八阿哥临走前,兰静曾经想过要叮嘱他,不要为十三阿哥说任何话的,至少不要单独为他说什么,可是鉴于君心难测以及康熙现时的心态不稳,她怕弄巧成拙,就忍着没说,而现如今十八阿哥果然是打着这个主意,兰静想了又想,觉得自己这时候不管怎么做,都是有弊端以及很可能带来更加不好的后果的,还是照之前所想的,一动不如一静,再看看事态发展再说吧,至于自己眼下,则是另有一件事要操心的。

“乌苏格格那边怎么样了?”兰静睁开了虽闭着却没有在养神的眼睛,开口问道。

“说是还没生下来呢。”小楼回答道。

“走,去看看。”兰静下炕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主子,”小楼一边去取保暖的披风,一边劝着兰静,“现下时候也不早了,天儿也凉了,主子现时身子也弱,还是让奴才去一趟吧,真要是差不多了,再来请主子过去不迟。”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吧。”兰静摇摇头,围上那件风衣之后,在小楼等人的簇拥下,再次往着乌苏格格的院子里去了。

若是从心里说,兰静当然不会想去看乌苏格格生这个孩子的,这个孩子的存在,提醒着她,自己现时已经屈从了这个朝代的封建礼教对女性的压迫,提醒着她,现时是康熙朝,有许多事不只自己不能做,十三阿哥也是不能做的,提醒着她,十三阿哥是一个古代人,是一个封建社会的古代人,是一个封建社会的古代皇子,他们刚一成人,上面就会赐下几个宫女让他们知人事,他不会认为这有什么不对,也不会认为这样是对自己有什么不起。

兰静一直都很留意十三阿哥的话,他对自己表示过重视,表示过宠溺,表示过疼惜,也表示过喜爱和要相守到老的心愿,但却从来没对自己说过诸如“一生一世一双人”之类的话,这只能说明,他做不到这个,兰静知道这点,在被指为他的福晋之时,也接受了这一点,她本来也想着要坚持不动情的,不动情就不会太受伤,可是感情的事儿,从来都不是由着你想不动就不动的。何况他们两个是夫妻,要常在一起生活,一起说些个家长里短,一起耳鬓斯磨的,再加上十三阿哥又是那般的优秀,对自己也是那般的用心,对这样的人,要不动情,也是太难了。

只是兰静虽然动了情,却还是有理智在的,其实早在现代看清穿小说的时候,她就觉得,跟一个皇子去讲“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一件很不合理、也很不理性的事情,尤其是康熙朝的皇子,康熙对自己这些儿子们的考察那可是全方位的,现在兰静亲身入了局,也动了情,可她却还是不会象那些小说的女主那样,直接跟他去提“你以后只能有我一个女人”这样的要求,因为这是非常不现实的。

就算是十三阿哥对兰静的感情已经深到无法自拔了,就算是十三阿哥为了他们的爱情可以放弃掉他自小所形成的观念,可是爱情虽然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却从来不是只关乎到两个人的,在这个时代里,兰静并不是一个人,她有阿哥,有弟弟,恰恰好他们又是康熙的臣子,当她明知道康熙对儿子们专宠之事的看法时,又怎么可能会行出让他讨厌并有可能迁怒到自己家人之事呢?

而十三阿哥,十三阿哥也有十三阿哥的家人,他可是一直在努力让他的额娘和妹妹能过得好一些的。还有康熙,康熙也是十三阿哥的家人,是他的皇阿玛,他再对太子偏心,再对十三阿哥不公,十三阿哥都不会想被他厌弃的。兰静再傻再自私,也不能去对他说,你只管去得罪你皇阿玛吧,反正你历史上也是被他厌弃的,反正你历史上在雍正朝还是有好日子过的,至于你额娘和妹妹会不会被迁怒也无所谓,反正她们历史上也都是早早逝去的。

既然兰静不能这么去对十三阿哥说,既然她不能与整个时代的礼教相抗衡,而只能去顺应它,那么做为十三阿哥的嫡福晋,兰静对十三阿哥的血脉就必然要尽到照顾的义务,只是乌苏格格平时也算安分,却偏偏在这最后的关头却颇颇的弄出事儿来,让本来就已经够麻烦的自己再添上了一层麻烦。

“福晋,”兰静刚一走进乌苏格格的院子里,富察格格就过来了,面色焦急的说道,“怎么办?乌苏妹妹到现在还没生出来。”

“别急,慢慢说,”兰静虽然这么对富察格格说着,目光却是看向了也走过来的楹嬷嬷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回福晋,”楹嬷嬷先行了礼然后才回答道,“乌苏格格是第一次生产,又是突发状况,总是会困难些,不过奴才已经问过稳婆和白大夫了,说是暂时没什么大碍,但若是再这么下去,只怕乌苏格格的体力有些不太够。”

“体力不够?”兰静一皱眉,“厨下没准备汤品和粥品吗?”

“准备了,”楹嬷嬷平静的说道,“只是乌苏格格说她吃不下,一口都没动。就连福晋特意让人备的巧克力,她也说吃不下。”

“你是说,”兰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从开始生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过?”

“小红喂的水,乌苏格格倒是喝了些的,”楹嬷嬷回答道,“其余的就没进过了。”

“小红?”兰静看了一眼富察格格,“就是那个告诉乌苏格格爷被圈了的那个?”

“是,”富察格格点了点头,又加了些说明,“小红是乌苏妹妹从自家带过来的,乌苏妹妹对她最是信任的。”

兰静只觉得头都疼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儿?且不管富察格格这话是不是在下眼药,乌苏格格的行为,也是摆明了怕有人要害她,而她怕的人说不得就是自己。这可真是,自己用的着吗?自己是十三阿哥的嫡福晋,所生的米虫既是十三阿哥的长子,也是他的嫡子,而乌苏格格却是连个侧福晋都还没捞上呢,现在就担心自己会害她的孩子,会不会太早了些?自己若是想害她,之前她怀身子时,有多少手脚做不得?

揉了揉额头,兰静打消了之前还想进产房去慰问一下乌苏格格的念头,反正人家也未见得会领情,说不定还惹得她担心受怕,更加生不出来了。

“福晋,”楹嬷嬷见到兰静的神情不对,赶紧过来问道,“您的神色可是不大好,可是身子有什么不爽?”

“没什么,”兰静摇摇头,心里想着,今天出了这么多事儿,我的神色要是能好那才怪了呢?嘴上却只是淡淡的对乌苏格格院子里的一个嬷嬷吩咐道,“去传话给乌苏格格,问她,谁做的东西她能吃?只要她点出人来,我就让他来专门侍候着。”

“是。”那个嬷嬷听兰静的语气不好,也不敢多言,只应了一声就领命而去。

“福晋,也不知道乌苏格格还得多久才能生,您还是到屋里歇着等吧。”楹嬷嬷扶着兰静往里屋走去。

“去看看白大夫,若他现在无事,就让他过来。”兰静进到主屋坐下后,又吩咐人去叫白大夫来。

“福晋,”也跟了进来的富察格格小心的看着兰静,“奴才也觉得您的脸色不好,奴才在家里时,为着孝敬额娘,也学了两下按摩的手法,可容奴才侍候您吗?”

“你有心了,我没事儿的,”兰静对富察格格笑笑说道,“你在这儿也守了这么长时候了,一定也乏了,坐吧。”

“奴才不敢。”富察格格忙推拒道,“福晋面前哪有奴才的坐位?”

“坐吧,”兰静轻叹一声,“这个时候也不用讲这些礼数了。”

富察格格没再推辞,寻了个小凳子侧身坐了,又问着兰静道,“爷他......没事儿吧?”

“爷当然没事儿,”兰静看着富察格格坚定的说道,“爷和其他阿哥们都是当今皇子,皇上或有生气,但对他们一直都是看重的。”

“那奴才就放心了,”富察格格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奴才也说,爷一向得皇上宠爱,现时又重伤在身,皇上对爷肯定也是疼惜的。”

“皇上不管对哪个阿哥都是疼惜的。”兰静淡淡的说道。

“对,福晋说的是。”富察格格连忙点头。

刚说到这儿,白大夫就来了,兰静让了他坐下之后,就直接问了乌苏格格的情形,白大夫和楹嬷嬷说的差不多。

“白大夫,”兰静想想又问道,“就你觉得,乌苏格格在此之前可曾有过什么不妥吗?”

“福晋指的是哪方面?”白大夫疑惑的看着兰静。

“就是她有没有吃过或是接触过什么对她或是对孩子不好的东西?”兰静觉得乌苏格格这么多疑,总该有些理由。

“奴才不是从格格怀身子后就开始侍候的,”白大夫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才回答道,“所以对之前的情况不好说,但自奴才来后,从脉相来看,并没看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之前奴才因为有福晋的交待,对乌苏妹妹的事儿多有关注,”富察格格见兰静的目光向自己看来,也忙说道,“但却并没有听说有什么不好之事。”

正好这时进去给乌苏格格传话的嬷嬷回来了,见着兰静行礼回话道,“乌苏格格说,请福晋恕罪,她并不是挑人,实是吃不下东西。”

“不是说小红喂的水她能喝些吗?”兰静皱了皱眉,“那就让小红去做吧,她是乌苏格格身边的人,对乌苏格格的口味也了解,她做出来的东西,乌苏格格想必是能进些的。”

“回福晋的话,”那个嬷嬷却没领命而去,而是再跟兰静禀报道,“适才奴才去说话时,小红就说要去给乌苏格格做东西吃,可是乌苏格格却是不让,说是有她在身边陪着,自己心里才踏实。”

“那就随她吧。”兰静一听这话,心里的气就往上涌,这可真是,满府的人就只剩下小红这一个丫环是值得乌苏格格信得了?亏得之前自己还觉得乌苏格格还算是安分,纵是对十三阿哥刚被带走之时,她想见额娘之事有所怀疑,兰静也觉得有可能是自己多疑,毕竟女人家怀孕生孩子的时候,想见亲人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没想到,她却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了。

“乌苏格格平时也是这样吗?”兰静气过了,缓了口气还是得将情况问明,“也是这般只让小红接近,只吃小红做的东西?”

“并不是这样,”富察格格面上也带着诧异和无奈之情,摇了摇头说道,“据奴才看,乌苏妹妹自怀身子之时,虽比往常小心多了些,对小红的信任也是有的,但却并没象现在这般的草木皆兵。”

“富察格格说的是,”那个嬷嬷也证实着富察格格的话,“小红虽然常伴在乌苏格格身边,但也时有出院子办差的,而这个院子里虽然蒙福晋开恩设了小厨房,做膳食的也不是小红,她最多也就是熬些补药而已。”

“那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兰静又再问道。

“好象也就是这两天。”那个嬷嬷想了想之后回答道。

“可能吧,”富察格格也仔细想过后说道,“这几日奴才一直为爷的事儿忧虑,对乌苏妹妹的事儿也就没太关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