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住了。”兰静点了点头,既然十三阿哥这么说,那这事儿就交给莫姑娘去查好了。

莫姑娘是十三阿哥的人,当然不是他的女人,而是他的手下,而且是很得他信任的手下,这从他敢将其调入府中来管事就可以看出,兰静对莫姑娘倒也不是不信任,否则在十福晋生产那回,也不会带着她去了。只是兰静一直认为,莫姑娘是十三阿哥与外面手下交流的媒界,自己最好能不用就不用,也省得误了什么重要之事。

不过现在有了十三阿哥的发话,那兰静自然也就不用客气了,用就用吧,只要在用之前,叮嘱莫姑娘有些需要费心神的事儿和话不要跟十三阿哥讲就好了,相信以她对主子的忠心,应该是不想看到十三阿哥刚刚稍微有些见强的身躯再倒退回去吧。

“福晋放心,”莫姑娘对兰静保证道,“奴才绝不会做任何有可能会损害到爷身子之事的,爷也早有过吩咐,但凡福晋有所驱遣,一概直接向福晋请示或禀报。”

十三阿哥这话,是意味着自己可以驱使他外面的手下了吗?兰静心中一动,但随即又压下了这个念头,只平静的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兰静的怀疑,说有证据,也算有,说没证据,也算没有,在欢颜被害早产之事之后,虽然她和十三阿哥都没查到那个人到底是谁,但却是将主要嫌疑人的范围缩小到了十几个人,对这十几个人细察下来,却好象个个都象,又个个都不象,而且也都再没做出什么不轨或引人怀疑的举动来,从而使得调查也因此陷入了僵局。而这十几个人,现在也已经全被打发到较远的庄子里并着人严加监视了,虽然十三阿哥和兰静也想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可也不能拿自己府里以及孩子们的安危来冒险。

但是,这十几个人毕竟只是主要嫌疑人,剩下还有一些嫌疑虽不重却终究还是有些的人,兰静对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能调工作地点和工种的,都陆陆续续的调了,宗旨只有一个,能确保他们没有机会接触到孩子们以及孩子们常去的地方,在此基础上,兰静还派了人对他们加以关注,可巧的是,其中还真有与乌苏格格有所接触的,虽然次数并不多,但若真起了心要害一个人,一次接触或许就已经够了,就好象当时自己中招时一样。

“这事儿原来一直是由楹嬷嬷负责的,”兰静说完了自己的怀疑之后,又对莫姑娘以及在场的楹嬷嬷说道,“聂掌柜家的与外面接触较多,对此可能会从另一个方面得出一些新的看法,你们只管放手去查,欢颜已经过了周岁了,我不希望害她之人还能得到我们府的庇护,更不希望府里有这么个祸患在。”

不知道是人多力量大,还是莫姑娘的才能确实是一般,此事交由她和楹嬷嬷两个一起去做之后,刚刚才过两个月,就已经有结果报来了。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与福晋的并不相象

“你们说,最有可能的是杏儿?”兰静挑了挑眉,看着来向自己禀报的楹嬷嬷和莫姑娘。

楹嬷嬷和莫姑娘所说的杏儿,指的就是从宫里跟出来侍候十三阿哥的那些使女,被兰静暗中称之为几色水果中的一个,而这个杏儿在早先的时候也曾有过一些比较爱表现自己的举动,但随着十三阿哥置之不理,并基本上不太回到自己单独的寝室,再加上兰静也很少让她们做外务,渐渐的她也与其他几色水果一样,安分低调了起来。

不过,在兰静的早产事件中,这个杏儿也确实是嫌疑人之一,也不只是她,其他那几色水果全都是,因为在李大夫受伤那一天,由于来宣谕的阿哥们众多,所以她们全都被调过来帮忙了,只是在经过调查之后,没见她们与外面有什么接触,也没见她们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也就被排除了主要嫌疑人的范围,又因为她们是经小选进宫又被赏下来侍候十三阿哥的使女,不好无故一下子全发配出去,就被留下来继续以前的工作了,反正照顾十三阿哥的工作基本上已经是由兰静的丫环来做了,她们几个,其实跟看屋子的也差不了多少了。

但是看屋子,并不等于被圈在屋子里不能出去,于是在派去监视这些非主要嫌疑人的人员报上来的情况就显出,有一次杏儿和桃儿去取她们几人的食盒时,曾经与带着小红等人在散步的乌苏氏遇到过,只是当时的情形并未见有什么不正常,与正常的请安没两样,那简单的几句问答,也都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现在楹嬷嬷和莫姑娘却是略过其他人,单挑出这个杏儿来,兰静不由得怀疑,难道说这个杏儿又做出了什么举动了不成?

“奴才们是这么觉得的。”楹嬷嬷点了点头,虽然这事儿是她与莫姑娘同查的,但因为她与兰静的关系更近一些,所以主要的汇报工作来是由她来述说的。

“你们觉得?”兰静看着她们,挑起的眉毛略微皱了皱。

“是,”楹嬷嬷再点了点头,“奴才之前查的时候,并没有太在意这个杏儿,这回会同聂掌柜家的一起,却是发现了些问题。”

“是什么?”兰静看向莫姑娘。

“奴才派了人去查那些人家中的底细,”莫姑娘说明道,“虽也有其他家多少有些异动,但杏儿却是更引起奴才注意些。”

“你是说还有其他家有些异常?”兰静却是先问起了这个。

“是,”莫姑娘点头说道,“奴才也让他们继续再往深里查,不过就现在所查到的情况来看,他们大多还只是想着要多找些靠山,到目前为止,也还没发现有对咱们府存着不良之意的。”

“背靠大树好乘凉,他们是怕爷这颗大树撑不了多久了,这才会急着找下一颗,人心本就如此,如果没有不良之意,便也罢了,”兰静淡淡的说道,“只是现在没有不良之意,不等于以后也没有,让人把这几家都盯死了,咱们府现在是不愿意惹事儿了,但是也绝不怕事儿。”

“是,奴才记下了。”莫姑娘答应着。

“你再接着说杏儿的事儿吧。”兰静点了点头。

“杏儿,与其家人见面的次数和其他人大体相同,不会更多,也不会更少,”莫姑娘恭敬的继续说道,“只是奴才却发现,自有一回杏儿的生母,哦,也就是她阿玛阿哈占的妾室,在见过她回去不久就病逝了之后,杏儿虽还是继续按照以前的次数去见家里人,见的时候也表现的跟其他人一样的欢喜和激动,可是那些人带给她的东西,却是除银子或值钱之物以外,全都被她或扔或送人了。”

莫姑娘说的这个情况,要分析起来是很简单的,杏儿会只留下银子和值钱之物,却将其他东西扔掉或送人,说明她对自己的家,至少是送东西给她的这些人是存有厌恶之意或是恨意的,究其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她母亲的妾室身份以及她的病逝。可是在这个时代,她又不能与家族决裂,而且从她会留下银子和值钱之物来看,她也并不想与家里人决裂,别的且不说,只说她将来嫁人之时,顶着个十三阿哥府里出来的名头应该也算是响亮,但若是能有家里人给她撑腰自然就更好了。

可是兰静却不觉得莫姑娘会拿一个使女跟自已家庭的矛盾心理来烦自己,再细想了一下之后,兰静心中一动,看着莫姑娘问道,“杏儿生母过逝的事儿,我好象隐约有点儿印象,不过,似乎是很早以前了吧?”

“福晋记的没错儿,”莫姑娘点头说道,“杏儿的生母是在四十五年初过逝的。”

四十五年初,那时候欢馨和米虫已经出生了,欢颜还没怀上,时间点不对,兰静暗自摇了摇头,也不再猜谜了,直接问莫姑娘道,“你就直说吧,为什么会觉得杏儿有可疑?”

“福晋之前想的很对,”莫姑娘继续说道,“杏儿的可疑之处,不在她自身,而是在她的额娘,奴才也是本着查事情要全面,才让人去查一查杏儿生母过逝的原因,却不想最终报来的是,杏儿的生母很有可能是阿哈占的嫡妻施手段才病逝的,而究其缘由却是因为,在此之前,阿哈占另有一个小妾早产并身亡了,阿哈占的嫡妻怀疑此事与杏儿的生母很可能有些关系,从而也怀疑自己之前曾经早产过一个阿哥也是她弄的。”

“哦,”兰静神色凝重的问道,“可知道让她们早产的是什么药,她们早产时候的症兆又是什么样的?”

“是什么致她们早产的,因为过去的时候太久了,已经没办法查了,”莫姑娘摇着头道,“而早产时候的症兆,据报回来的消息看,阿哈占嫡妻的情况与福晋的并不相象。”

“也就是说,那个早产并身亡的小妾的症兆与我的很象了?”兰静直接说出了莫姑娘的话中之意。

“是,”莫姑娘点点头说道,“也正是因此,奴才才会怀疑这个杏儿的。不过,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有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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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 领略不到光景的美丽

“还有一个人?”兰静倒没觉得有什么意外,毕竟之前她也想过府里的这个祸患有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有同伙的。

“这事儿得楹嬷嬷来说,”莫姑娘将因为谈及杏儿府外家人时转移到自己身上的汇报工作又还给了楹嬷嬷,“奴才查的主要是府外的事儿。”

“也就是说,”兰静看向楹嬷嬷,“这还有的一个人,在府内做出什么举动了?”

“回福晋的话,”楹嬷嬷点了点头道,“聂掌柜家的所说的人,指的是富察格格,之前奉了福晋的令,奴才对她和乌苏格格两家都派了人去注意,这次会同聂掌柜家的一起调查之后,聂掌柜家的对她们两家的关注又做了加强,但除了他们比较注意打听爷的身子状况之外,倒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奴才却发觉到,乌苏格格有几次心情不好之前,曾经接待过富察格格前去的探望。”

“几次?还是每次?”兰静皱着眉问道。

“不是每次,”楹嬷嬷微皱着眉说明着,“据奴才查知,在乌苏格格怀身子初期的时候,富察格格也曾时常去探望,那时候乌苏格格的心情并没见有什么大的变化,后来虽慢慢的有时候情绪不稳,也不是全在富察格格去过之后,事实上,据说,有时候乌苏格格的不稳情绪还是富察格格安抚住的,于是每当乌苏格格再发脾气的时候......”

“她的下人就会把富察格格请来?”兰静对乌苏格格以及她的下人们这种毫无防人之心的举动皱了皱眉,忍不住把话接了过来,见楹嬷嬷默默点头,又接着问她道,“既然你们说这富察氏有问题,那想必是查清楚她是用了什么手法以及什么药了?”

说起来,兰静当初让富察格格去多关心乌苏格格,其实也是多少存了些要挑拨她们之间关系的意图,这是她对这两位格格坐实了身份之后的防范措施的一种,也就是说,客观上,她可以顺应这个时代的要求与皇室的规矩,接受十三阿哥有其他的女人,也可以对她们以及她们的孩子尽到照顾的义务,但主观上,她却是不能容许其他的女人夺走十三阿哥对自己和对自己孩子的太多感情。虽然这样做对那两个格格或许有些不公平,但这个时代本就不是一个公平的时代,兰静不会去与规则对抗,不会去破坏规则,但却可以利用规则,好在她嫡福晋的身份,让她先天就占有了优势。

只是没想到,富察格格也开始有了小动作,好吧,兰静其实也是想到过的,她挑起的女人的嫉妒心,而女人的嫉妒心是会引发很多后果的,而为了防范后果会达到严重的程度,所以兰静只让富察格格关注乌苏格格,却不是直接去照料,再加上让乌苏格格选择自己中意的嬷嬷,后来又派了白大夫来随时诊脉,应该说,兰静已经给乌苏格格提供了她能给予的所有防范所需的方便了,没想到她却还是能中了暗招,这说明什么?是富察格格的手段太过高强,还是乌苏格格的心理太过小白?

“没有,”楹嬷嬷却是摇头说道,“奴才没查到富察格格用过什么药,白大夫也说从他例行的诊脉中,也没发觉乌苏格格有用过其他不当用之药的情形,但是据奴才查知,乌苏格格后来的心绪严重不稳,确实是从富察格格经常前去安抚一段时间后开始的,而生产之后,这种情况也越发的重了。”

“越发重了?怎么个重法?”兰静一皱眉,随即想到一个问题,“乌苏格格现在的情形对照顾小阿哥有没有影响?”

“福晋放心,”楹嬷嬷忙禀报着,“小阿哥很好,乌苏格格现在只是越来越不爱讲话了,也越来越有些怕见人,也就是富察格格去了,她才多说几句,但因为她们是关在屋子里单独说的,奴才还未查清她们说的是什么,但在富察格格走后,乌苏格格就会有几天更加怕见人,也会对小阿哥更加关注,甚至连奶娘都不让她轻易接近。”

这么看来,兰静心里想着,自己之前认为的是对的,乌苏格格若是得了被害妄想症,确实也是有外因触发的,而这个外因现在看来,十之八九就是富察格格了,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么高杆,不发作则已,一发作就直接冲着精神去了,只是不知道她是见了乌苏格格的发现而因势利导的,还是早就发现乌苏格格的心理比较脆弱的,一直等到这个关健时候才去有意引发的,但不管是什么,这个人的心机都是够深的,看来自己以后对她也要多加小心了。

“对了,”兰静想了想又问道,“你们先说了杏儿,又说了富察格格,说起的却是两件事,是她们之间各不相干,还是互有牵连?”

“这个,”楹嬷嬷与莫姑娘对看了看说道,“奴才们尚还没查清楚,只知道杏儿跟富察格格也有过接触,但与和乌苏格格那次一样,看起来只象是一个偶然间的相遇,言语间除了杏儿有问候过乌苏格格这句之外,再没见有其他特别的。”

“我知道了,”兰静点了点头,吩咐着楹嬷嬷和莫姑娘道,“我现在要先去看看爷醒了没有,你们先派人分别将杏儿和乌苏格格两处守住了,尤其是杏儿那边,不要让她趁机毁掉或是扔掉什么东西,她若是有什么异动,就直接先抓起来,至于乌苏格格那边,则千万不要引起乌苏格格的注意,只做到一点就好,那就是,一定要把小阿哥护住了。”

“是。”楹嬷嬷和莫姑娘答应一声退了出去按吩咐办事了。

兰静则又重新回到十三阿哥的屋子里,看了看依旧闭目躺在炕上的十三阿哥,用手抚了抚他的脸,轻声说道,“爷,您这是又打算要吓我一跳吗?”

“你知道我是醒着的?”十三阿哥睁开了眼睛,笑看着兰静。

“当然,”兰静盈盈的笑道,“被爷吓了那么多回,总该有所长进了。”

“可我怎么觉得,”十三阿哥笑着说道,“我只是被你诈住了呢?”

“爷要觉得这么想好受,那您就这么想吧。”兰静很宽容大度的说着。

“你刚才去哪儿了?”十三阿哥摇着头笑了笑,然后转移了话题问道,一边问一边准备要坐起身来。

“没什么,”兰静扶着十三阿哥坐稳,身后放了靠垫,胳膊下放了引枕,让他的坐姿能省多少力就省多少力,“只是楹嬷嬷和聂掌柜家的有些府中的杂务要跟我说”

十三阿哥先是为兰静不自禁又说出的口头语摇头失笑,随后听到她提起莫姑娘,目光微闪了一下,然后看着兰静问道,“可是你要查的事儿有眉目了?”

“嗯,”兰静点了点头,“有了点线索,但还需要再查问清楚,不过,我现在倒是另有担心的事情。”

“是什么?”十三阿哥问道。

“就是乌苏妹妹的事情,”兰静对十三阿哥说道,“爷也知道她在生小阿哥前后的时候,心绪不是很稳,现下情绪似乎是又有些严重,好在除了不太爱讲话和有些怕见人之外,她对小阿哥倒还是挺好的,甚至是很护着的,只是却有些太护着了,我只怕这样下去,有可能会殃及到小阿哥。”

“既如此,把他挪出来就是了,”十三阿哥很平静的说道,“你现在事儿多,若是怕顾不过来,放到富察氏那儿先养着也使得。”

富察格格?兰静的眉皱了皱,乌苏格格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富察格格害的,再把小阿哥交给她去养,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事儿?

“怎么了?”十三阿哥也看出了兰静的神色不对。

“我刚说了,乌苏妹妹现在有些怕见人,”兰静想了想,还是决定对十三阿哥说出来,虽然不想让他操心,但有的时候,瞒着他,反而倒会让他想的更多,“但她也不是所有人都怕见,除了小阿哥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富察妹妹。”随后,兰静将楹嬷嬷查出来的事情说给了十三阿哥听,没加油也没添醋。

“原来她还有这份能耐,倒是我小瞧人了。”十三阿哥听后一轩眉,微微沉吟一会儿后对兰静说道,“你刚才说,乌苏氏心情总是不太好,想来应该是府中太过沉寂的缘故,既然这样,就让她去别院养着吧,没事儿多看看光景,说不得就能高兴起来了。至于富察氏,既然能得乌苏氏这般信任,她又这般的关心乌苏氏,咱们也不好辜负了她们之间的这份感情,就让她一并去吧,两人之间互相也有个照应。”

“那好,”兰静看了十三阿哥一会儿,“就听爷的,一会儿我就去告诉两位妹妹,至于小阿哥,以他的年纪只怕也领略不到光景的美丽,就先养在我身边吧。”

十三阿哥所说的主意,兰静之前也是打过的,只是现在十三阿哥的病情刚有点起色,又刚被封了爵,自己随后就将府中仅有的两个格格打发到别院里去了,其中一个还是为十三阿哥生了子的,在这个时候自己下了这个令,难免会让别人觉得有排除异已之嫌。

其实别人怎么想,兰静倒是不怎么在乎,只要宫里面不会有意见就好,而以十三阿哥现在的身子状况,想必不管是太后还是康熙还是敏妃娘娘,对此应该都是不会有不满的,她最怕的,倒是十三阿哥的看法,更怕十三阿哥嘴上不说,心里却有想法,现在十三阿哥却是主动将这个方案提了出来,兰静自然也就松了一口气。

“只是要辛苦你了。”十三阿哥看着兰静微微笑道。

兰静看着十三阿哥的笑容,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生出了一种类似于愧疚的感觉,虽然他不符合一夫一妻这个现代的法律和思想观念,但做为一个自小受着封建皇家教育的阿哥来说,他对自己真的是非常好的,在很多事情上,他都是护着自己,在很多事情上,他也都在包容着自己,象今天这样的事情,本来他是可以交由自己来处置的,毕竟他现在卧病在床,况且府里的事儿,小妾的事儿,本就应该是由自己这个福晋和嫡妻来处置的,可是他却是主动直接下了令,兰静明白,这是他在替自己挡住可能会有的非议。

“爷,”兰静心里感动,但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将身子靠着他,静默了一会儿,才对他笑着说道,“您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谈什么辛苦呢。”

“爷,福晋,”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小院的声音,“爷的药熬好了。”

“进来吧。”兰静站起身来,扬声说道,等小院端着托盘进来后,兰静一边伸手去接过药碗,一边吩咐她道,“给我吧,你去将李大夫找来。”

“是。”小院答应着下去了。

“你找李大夫来做什么?”十三阿哥疑惑的问道,“我并没有什么不适的。”

“不是为了爷,”兰静一边喂着十三阿哥药,一边跟他说道,“虽然我是会让他再给爷诊个平安脉的,但我找李大夫来,则是想一会儿带他一同到两个妹妹之处,让他给两个妹妹诊诊脉,看她们是否适合到别院休养?”

“还有呢?”十三阿哥看着兰静问道。

“还有小阿哥,”兰静笑着说道,“小阿哥就要接到我身边养着了,我总得知道他身子的情况,心里才会有底。”

“还有呢?”十三阿哥继续看着兰静,也继续微笑着。

“爷,”兰静看着十三阿哥,然后摇了摇头道,“看来我还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是这样,聂掌柜家的可能发觉了造成我生欢颜时早产的原因,我想带李大夫去确认一下。”

“是谁?”十三阿哥推开兰静送到他嘴边的药,收起了笑容,语气平静,但目光却是冷冽的。

“是杏儿。”兰静将药碗暂时放到一边,老实的说道。

“杏儿?是她?”十三阿哥眉毛微微一皱,“是怎么查出来的?”

“之前咱们不是觉得有些人有嫌疑吗?”兰静对十三阿哥说明着,“我将那个名单交给了聂掌柜家的,她让府外的人去查了这些人的家里,发觉到杏儿生母的离世有些问题,再查下去,似乎是跟她的嫡母有关系,而她的嫡母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怀疑自己之前早产过一个孩子与杏儿的生母有关。”

“而她当时的症状和你生欢颜时很象?”十三阿哥语气肯定的问道。

“不,”兰静却是摇着头说道,“不是,她的症状与我的一点也不象,倒是他们府中另有一个因为早产而去逝的小妾的症状与我相同,杏儿的嫡母就是因为她才怀疑杏儿的生母的。”

“”

说完又起身说道,“那我就先过去了,一来告诉两个妹妹,让她们好赶紧收拾要带到别院去的东西,再来就是把小阿哥接过来。”

“好,你去吧。”十三阿哥笑着点点头。

PS:

不好意思,还差一些没写完,先拿昨天的一些来充数,但马上写好改过来的。

可是兰静却不觉得莫姑娘会拿一个使女跟自已家庭的矛盾心理来烦自己,再细想了一下之后,兰静心中一动,看着莫姑娘问道,“杏儿生母过逝的事儿,我好象隐约有点儿印象,不过,似乎是很早以前了吧?”

“福晋记的没错儿,”莫姑娘点头说道,“杏儿的生母是在四十五年初过逝的。”

四十五年初,那时候欢馨和米虫已经出生了,欢颜还没怀上,时间点不对,兰静暗自摇了摇头,也不再猜谜了,直接问莫姑娘道,“你就直说吧,为什么会觉得杏儿有可疑?”

“福晋之前想的很对,”莫姑娘继续说道,“杏儿的可疑之处,不在她自身,而是在她的额娘,奴才也是本着查事情要全面,才让人去查一查杏儿生母过逝的原因,却不想最终报来的是,杏儿的生母很有可能是阿哈占的嫡妻施手段才病逝的,而究其缘由却是因为,在此之前,阿哈占另有一个小妾早产并身亡了,阿哈占的嫡妻怀疑此事与杏儿的生母很可能有些关系,从而也怀疑自己之前曾经早产过一个阿哥也是她弄的。”

“哦,”兰静神色凝重的问道,“可知道让她们早产的是什么药,她们早产时候的症兆又是什么样的?”

“是什么致她们早产的,因为过去的时候太久了,已经没办法查了,”莫姑娘摇着头道,“而早产时候的症兆,据报回来的消息看,阿哈占嫡妻的情况与福晋的并不相象。”

“也就是说,那个早产并身亡的小妾的症兆与我的很象了?”兰静直接说出了莫姑娘的话中之意。

“是,”莫姑娘点点头说道,“也正是因此,奴才才会怀疑这个杏儿的。不过,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有些问题。”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是爷给我的

“回福晋的话,”李大夫却没有直接领命开始验药,而是对兰静行礼请示道,“为了安全起见,奴才还是把这东西拿去外面验吧,毕竟现在还不能确定这里装的是什么。”

“也好,”兰静觉得李大夫的顾虑很对,想得也比自己全面,自然就点了头,又嘱咐了他一句,“你也小心些。”

“福晋放心,”李大夫笑了笑说道,“奴才自会注意防范的。”

等李大夫退到外面去之后,兰静仍旧命了人去搜查杏儿的房间,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猫腻,然后才看着杏儿,淡淡的说道,“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吗?”

杏儿之前是被堵着嘴的,当兰静问她话时,她嘴里的东西当然就被拿了出来,她略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然后因为压着她的人已经松开了手,她就想站起身来,结果被人一脚踹在膝弯上,让她险些扑跌在地上,她倒也并没有再强拧着起身,只是将身子跪得直直的,昂头直视着兰静,“福晋想让奴才说什么?”

“无所谓,你没话说就算了。”兰静对杏儿摆出的这副大义凛然状并不感兴趣,甚至连冷笑都欠奉一个,直接闭上了眼睛靠在引枕养神,今天要做的事儿还多着呢。

有些人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兰静不理她了,杏儿反倒说起来没完了,“奴才不是没话说,奴才是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今儿个奴才好好的做自己的活儿,结果就进来这么些人,强行将奴才绑了起来,现在看来,她们应该是受了福晋的吩咐了,奴才不知道福晋为什么会这么对奴才,自然也就不知道要说什么。”

“大胆奴才,”楹嬷嬷出面喝斥着杏儿,“事情都摆到眼前了,你居然还敢狡赖?”

“什么事情?摆到谁眼前了?我本就没做错什么,又有什么可狡赖的?”杏儿现下应该是豁出去了,直接跟楹嬷嬷强硬对抗着,“你也不用一口一个奴才的叫我,梅香拜把子,大家都是一样,谁也别看不起谁,你是从宫中出来的,我也是,只你是离了宫的,而我是宫里赏下的,这么说来,我的身份倒还比你高些呢。”

“真是可笑,”小庄插进话来说道,“楹嬷嬷是从皇太后宫中出来的,连十爷见了都给面子,你拿什么跟她比?还身份高呢,真不嫌臊得慌。”

“又与你这蹄子什么相干了?”杏儿冲小庄瞪眼道,“咱们都是一等丫环,你是侍候福晋的,我还是侍候爷的呢,在这个府里,论起资历来,我可是比你强的,且轮不到你在我面前张狂呢。”

“哦,”兰静这时候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杏儿,“论身份,你比楹嬷嬷高,论资历,你比小庄她们强,再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要和我比了?”

“奴才不敢,”杏儿嘴里虽这么说,但神情间却是一点也没有不敢的意思,甚至还是直面着兰静说道,“福晋是主子,奴才是奴才,奴才哪配与福晋相比?福晋这么说,是要置奴才于不敬之地了。”

“不敬?”兰静伸手阻信要上前教训杏儿的小庄,淡淡的瞥了杏儿一眼,又淡淡的说道,“你对我有过敬吗?”

“福晋这么说,奴才实是领受不起,”杏儿用饱受了委屈的神情对兰静行了个礼说道,“如果福晋认为奴才有不敬之处,奴才自当去爷那里领罪受罚。”

“去爷那里?”福晋一挑眉,“怎么你认为我罚不得你吗?”

“福晋......”杏儿刚要说什么,就让兰静挥手打断了,因为她看见李大夫已经回来了。

“刚才你说不知道要说什么,”兰静盯着杏儿说道,“我希望等李大夫说完他所验的到底是什么之后,你还能这样说。”

杏儿眉头一皱,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刚一张口,却又闭上了。

“回福晋,”李大夫进来后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奔着主题去了,“没错儿,那油纸里包的就是早之前害得您早产的那个药。”

“什么?”杏儿听过李大夫的话之后,发出一声尖叫,随后一脸惊讶的看向李大夫,“你说那个包里装的是之前害福晋早产的药?”说到这儿,杏儿脸上的表情转成了悲愤,“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怎么会这么说?你不知道这么说,是会害死我的吗?你怎么能昧了良心来污蔑我?你就不怕我死之后,魂魄会天天来找你吗?”

杏儿说完这番话,也不等李大夫说话,就直接面向兰静,“福晋明鉴,奴才那包里原本放的只是普通擦癣的药粉,不知道为什么李大夫拿出去转了一圈,就成了之前害福晋早产的药了?”

知道了事实之后的兰静,却是如她之前想象的愤怒,反而涌起一些疲惫,再次倚回到引枕上,兰静对楹嬷嬷和莫姑娘说道,“这事儿是你们查的,就由你们来问吧。”

“是。”楹嬷嬷和莫姑娘行礼领了命,互相对看了一眼,然后决定了由楹嬷嬷来主问。

“杏儿,我问你,你说你那包里原来放的只是普通擦癣的药粉,却为什么要贴身而带?一个普通擦癣的药粉,又有什么见不了人的?又为什么见到我派来的人,你就想着要去偷偷丢掉?”楹嬷嬷和杏儿虽然都从宫中出来的,但她所处的环境以及经过的阅历,却远不是杏儿能比得,她直直的站在那里,神情淡淡的看过去,那气度就已经甩开杏儿几条马路了。

杏儿虽让楹嬷嬷的气势压了一下,但随即却是挺直了身子,一脸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之所以会将它贴身而带,是因为我生癣的地方比较......比较......不雅,因怕人知道了会被嘲笑,所以才贴身而放的,而会偷偷丢掉,则是因为我怕会因此而被人冤枉说不清,没想到最终却还是如此了。”

“你是说,我们这一些人都是故意冤枉你了?”楹嬷嬷神情不变,依旧淡淡的问道,“见着你藏了普通擦癣的药粉,就派了人来查,引得你去扔的时候将你抓起来,再由李大夫将那个粉换成了害人的药?”

“在我看来,是这样的。”杏儿昂着头说道。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楹嬷嬷看着杏儿问道,“我们跟你无怨无仇的,为什么要这样害你?害了你,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这就要问你们了,我怎么会知道?”杏儿的眼神有意无意的向兰静这边看了一眼,“不过,总归肯定是有人看着我碍眼,想处置了我罢了。”

“好,这且算你不知道,”楹嬷嬷微微点着头说道,“不过,你有不知道的,我们也有不知道的,你说你身上会带这个普通擦癣的药粉,是因为在你不雅的地方生了癣,对这一点,我们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我想,你应该是不介意我们查看一下吧?”

“我说介意你们就不会查了吗?”杏儿冷笑一声,然后直着脖子说道,“只是,你们也不用多费心来污辱我了,我身上的癣已经好了,你们现在就是强压着剥光了我的衣服,也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这就奇怪了?”楹嬷嬷挑了挑眉说道,“既然你身上的癣都已经好了,为什么你还要贴身带着这个粉呢?”

“这......”杏儿张口结舌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的说道,“好了,你也不用逼问了,事到如今,我便实说了吧,这个粉,是爷给我的。”

“爷给你的?”楹嬷嬷微愣了一下,“爷在什么时候给你的?”

“是在爷生病之前,”杏儿微低着头,面上带着些娇羞之色,“其实我的癣也是在那时候生的,爷知道后,就给了我这个粉,我舍不得丢,就一直贴身带着,”然后又看向兰静说道,“福晋,奴才没说假话,奴才可以当面与爷对证的。”

“当面对证?”兰静看着杏儿,挑着眉将这四个字慢慢的重复了一遍,又淡淡的在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只怕对证是假,当面才是你想要的吧?只是,你配吗?”

“是,奴才不配,”杏儿咬了咬唇,然后说道,“那福晋可以遣人去问爷,虽然时间有些远了,但爷应该还记得的。”

“问我也不会去问的,”兰静摇了摇头,“爷现在以养身为要,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我自然不会去让他劳神的,要查出实情并不难,府里不行,还有刑部呢,三木之下,还有什么说不得的,更何况这油纸包是你贴身收着又要偷偷丢掉的,里面的药经李大夫验过,也与之前害我和欢颜的药相同,铁证已经如山了。还有,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怀疑到你身上?你以为你的生母,还有她做下的事儿,我们都不知道吗?”

“楹嬷嬷,”也不等脸色瞬间变白的杏儿再说话,兰静直接对楹嬷嬷说道,“先将她按府规做以处置,再送交衙门,让他们依律该定什么罪就定什么罪。”

“是。”楹嬷嬷答应一声,叫过人来,“把她拖下去,先打五十板子,再送衙门去。”

“不,不,放开我,我要见爷,”杏儿死命挣扎着,“你们不能连问都不问爷一声,就处置了我,放开我”

杏儿只管喊着,屋里却没人理她,眼见着自己就快被拖出门外了,杏儿才大喊一声,“好,我说,我什么都说了,那药是我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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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板上钉钉的证据

兰静没发话,甚至都没抬眼看杏儿,于是拖着杏儿往外走的那两个人也没停止她们的动作。

“让我说”杏儿被拽到门边的时候,她死死的抓住了门槛,“至少让我在死前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兰静看了楹嬷嬷一眼,楹嬷嬷会意的对拖着杏儿的那两个人吩咐道,“带她回来吧。”

重新回到兰静面前的杏儿,仰着头看着兰静,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奴才什么都愿意说了,奴才受人迷惑一时鬼迷心窍,奴才会在爷和福晋面前认罪,并把这个人供出来。”

“杏儿,”兰静看着杏儿的眼睛,神情平静,声音平淡,“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让你再见到爷的。”

“福晋,奴才知错了,”杏儿低了一会儿头,再抬起来的时候,泪水已经涔涔而下,并对兰静重重的叩了一个头,“只请您给奴才一个当面向爷请罪的机会,奴才是宫中赏下来侍候爷和福晋的,福晋对奴才们也一直是非常的宽待,可是奴才却还是行出了让爷和您都恨之入骨的事情来,奴才甘愿承受您的任何责罚,只请您让奴才能当面向爷请罪,哪怕爷会对奴才有更严重的处置......”

“不行。”兰静用淡淡的两个字打断了杏儿的哭求。

“福晋......”杏儿睁着哭得有些迷茫的眼睛看着兰静。

“我说,不行”兰静依旧淡淡的说道,看着杏儿的眼神也是淡淡的,“还是那句话,你死了这条心,我绝不会让你见爷的,更不会让你对爷说一个字。”

“福晋,”杏儿恳求的看着兰静,“奴才不是想求得爷的原谅,爷是奴才的主子,奴才侍候他一场,却犯了这般大错,奴才不敢也不会奢求他的原谅,奴才只是想亲口对爷承认奴才所犯的错。”

“你不用说了,我告诉你,不行,”兰静神情不变的看着杏儿说道,“不管是你是出于什么理由,我都不会让你见爷的,你如果想说的只是这个,或者你有话却只想在爷面前说,那你就不必说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听。”然后抬手一挥,“带走吧。”

“福晋”杏儿迅捷的站起来,并拧身闪过那两个人抓来的手,对着兰静大声喊道,“您为什么连奴才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您就不怕奴才会在刑部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吗?一些可能会损及您贤惠大度名声的话来。”

“你只管说,”兰静一抬手,示意那两个去抓杏儿的人暂时停下手,然后看着杏儿,目光清澈,神情和声音都非常平静的说道,“我敢送你过去,就不怕你会说话。”

“福晋这般有信心,”杏儿冷笑着说道,“可是觉得有办法能让奴才不敢随便说话?以用奴才的家人来要胁奴才的法子?”

“不,”兰静轻摇了一下头,“我不会这么做,一来,你根本就不在乎你的家人,二来,也没有这个必要,要知道,我要送你去的地方是刑部,那儿,让人说话的方法有很多,同样的,让人不能说话的方法也有很多。”

“你”杏儿睁大了眼睛瞪着兰静。

“带走吧,”兰静又挥了挥手,再次靠在引枕上闭上了眼睛,“不管她想说什么,还是不想说什么,我都不想听了。”

“不”杏儿这回没躲过,被那两个人抓住了胳膊,她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的喊着,“我有话说,不是对爷的,是对福晋的。”

福晋没睁眼,那两个人也没停手,于是杏儿用了更大的声音喊着,“福晋,你让我把话说出来,否则我死不瞑目。”

兰静并不坐直身子,只是睁开眼睛看了看杏儿,“你说你有话要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