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好的孩子平白成了这样子,兰静的心情是沉重的,只是在走入十三阿哥所在屋子之前,她慢慢的吐着气,将脸上的神情恢复成平常的样子,也象平常一样,每次进屋头一件事就是走到十三阿哥的身边,去查看一下他的情形,躺得很平稳,呼吸也很顺畅,摸摸额头,也并不发热,眼睛也很清明。

“爷,您醒了啊?”兰静没被十三阿哥突然睁开的眼睛吓倒,只笑看着她说道,“听小院说,已经喂您服过药了,小墙也说您进膳还可以......”

“二阿哥怎么样了?”十三阿哥没等兰静说完,就直接问她道。

“爷知道了?”兰静皱了皱眉,“是谁跟爷说的?”

“这么说,真是二阿哥出事了?”十三阿哥在兰静的扶持下坐起了身子,看着她说道,“莫姑娘带杏儿过来的时候,说你去乌苏氏那儿了,在我做了处置之后,就匆匆离开了,然后李大夫和几个太医过不多久也见不到人了,我自然就会有所猜想了。”

“而我也被爷一诈就诈出来了,”兰静摇了摇头,见十三阿哥的精神还可以,就对他说了说当时的情形,当然富察格格在其中所起的各种作用也着重的加以说明了,最后又讲了二阿哥的病情也说了,当然是避重就轻的,“乌苏妹妹想是不愿意与二阿哥分开,心绪又极是不稳,用力就有些紧了,以致于二阿哥的肋骨断了两根,需要好生休养,我已经把他接过来了,就安置在院子里,只是现在爷和他两个都是伤号,为免互相过了病气,还是等一阵子再让爷见他吧。”

“断了肋骨,两根,”十三阿哥皱紧了眉,“乌苏氏呢?她现在在哪儿”

“还在她的院子里,”兰静抚着十三阿哥的胸,帮他顺着气,“她现在的神思并不清明,会伤到二阿哥也不是她愿意的,爷不要与她计较了,还是象之前说的,送她到别院静养就是了,只是,少不得要配个大夫才成。”

“嗯,”十三阿哥点点头说道,“这事儿你安排吧。”

“那是当然,”兰静笑了笑,然后又问十三阿哥道,“不过,爷,还有一事,那就是富察妹妹,以前乌苏妹妹虽然些怕见人,但神思还是清楚的,所以咱们才会让与她交好的富察妹妹陪她到别院住一阵子,也能让她把心宽下来,可是现在看来,富察妹妹既对乌苏妹妹的影响好象也不全是好的......”

“不要紧,”十三阿哥淡淡的说道,“不管是好影响还是坏影响,总归是乌苏氏信得着富察氏才有的,还是让富察氏去陪着吧,等什么时候乌苏氏好了再说。”

兰静知道这是十三阿哥对富察格格的处罚,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应当就是富察格格为了不去别院才引起的,至于会闹到现在这么严重的后果,是不是她所预期的,那就不知道了,但不管怎么说,她的这种行为都是不可取的,现如今十三阿哥是依旧让她去别院了,否则兰静也是不会再容这么个心思深沉的人在府里兴风作浪的。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这一天的晚上,兰静时不时的就会走神,她总是会想着在另一间屋子里的那个受了伤正可能在与死神搏斗的孩子,对这个孩子,兰静的感情一直都很复杂,她曾经觉得有这么个孩子也不错,一来是,这样可以证据充足的摆脱掉自己专宠的嫌疑,从而缓解了宫中以及各方舆论传来的压力,二来,也是最主要的,那就是在十三阿哥或许依然还会被康熙厌弃的将来,至于可以少一个理由,而自己的家人也不用象八福晋的家人那样被拿来迁怒了,三来就是,她觉得这也算是自己对这两个格格的一种补偿。

兰静知道自己,她虽然顺应了这个时代,顺应了当前的情境,而没一力反对十三阿哥去找别的女人,但她却是绝对要将十三阿哥的感情,至少是绝大部分感情牢牢的拢在自己身上的,所以她虽然对那两个格格一直都没亏待过,但在她们名符其实后,其实也是做了手脚的,她利用了乌苏格格怀有身子的这一事实,挑拨着她与富察格格之间的感情,毕竟她们之间太和谐了,对自己这个嫡妻来说,却未必是一件好事。

当然兰静是没行什么实际上的伤害之事,她只是让富察格格多去关注乌苏格格,从而让她看到了自己对乌苏格格种种着重从优的重点照顾,也隐约的跟她暗示,若是乌苏格格此胎生的是阿哥,那自己会建议十三阿哥将其位份动一动,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是同一时间进府的,地位相同的两人,在府中的待遇和处境也是相同的,甚至因着富察格格的善解人意,兰静对她还少少的加了点青眼,现在却是让乌苏格格抢了先,将来甚至还会压她一头,富察格格心里想不生一点儿芥蒂怕是很难。

但兰静所谓的做手脚,其实却都是处处做在明面儿上的,没有一点儿可以让人指摘的地方,乌苏格格怀了身子,对其多加照顾是应当的,如果她真生了阿哥,请立她为侧福晋也是有正当理由的,至于让富察格格多去关注,是她为了怕乌苏格格寂寞,也是为了怕自己有所疏忽,况且她并没有给富察格格下放太多的权力,同时也没强制给她太多的义务,所以富察格格如果不想见乌苏格格的话,她完全可以少去,而乌苏格格若是不想见富察格格的话,以兰静对她的优待,更是可以直接提出来。

但是她们都没有,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的关系依旧处得很是和谐,兰静知道这样的情形后,也觉得很正常,毕竟她们也是正儿八经学过规矩,参加过选秀的,心中再有芥蒂,再生嫌隙,面儿上也是应该不会太显的,真要是明打明的互相斗嘴干仗,那兰静才会觉得奇怪的,而后来,随着十三阿哥的受伤,兰静的注意力多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对两个格格这边也就不那么在意了,但却还是嘱咐了相关人等,送往乌苏格格那边的吃食用度,都必须要小心注意。

可没想到,富察格格采取的也是心理战,在与乌苏格格的经常性接触中,她掌握了乌苏格格性格上的弱点,又借由她身怀有孕、正是心理最脆弱的好时机,成功的将乌苏格格引进了圈套,如果兰静坏心一些,顺水推舟一些,不考虑那时候府中出事会造成什么影响的话,那么二阿哥很有可能就看不到这个世界了,而乌苏格格这个母体,自然更是很难保住了,于是府中就只剩下富察氏这么一个格格了,十三阿哥现在身子眼见着慢慢见强了,若是再能有宠幸之事,那除了兰静,剩下就只有她了。

当然最后乌苏格格是没出事儿的,她也顺利的产下了二阿哥,于是富察格格也接着与她继续“和谐”的相处下去,继续成为她最信任的人,然后乌苏格格对二阿哥也就越发的紧张,如果要任其发展下去,那么不是乌苏格格最终因为保护过度到底还是伤了二阿哥,而她本人也彻底的发了疯,就是兰静和十三阿哥见情形不好,将她与二阿哥隔开,兰静将二阿哥留给乌苏格格照顾的事儿,说明她并不是很想抚养这个孩子,那么二阿哥或许会交给富察格格来养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只是在这一点上,富察格格又失算了,虽然十三阿哥决定将乌苏格格移到别院去,却也决定让她也一同跟去,这下可是彻底打破了富察格格的算计,因为时间仓促,她也来不及再去规划一个妥帖完善的计划,就直接来到了乌苏格格这里,毕竟她是陪同乌苏格格去的,如果乌苏格格不用去了,那她自然也就同样不用去了。

兰静不知道富察格格今天行事的本意,是想让乌苏格格以不想与二阿哥分开为借口求着不去别院,还是想引得乌苏格格彻底发疯,从而让她的陪伴也因此没了意义,也不知道现在这样的后果,富察格格事先想到过没有,她只知道,这一切终究是造成了一个尚未满周岁的小孩子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并且还要与死神进行苦苦搏斗的事实。

兰静倒不会圣母到把这件事揽成为是自己的过错,只是却还是不免会想到那个无辜受害的孩子,因着乌苏格格的提防,使得她可以顺理成章不去多看的那个孩子,那个同是十三阿哥儿子的孩子,他那张发紫后又渐白的小脸却时时的总闪现在她眼前,那些开始的声嘶力竭到后来却渐弱不成声的哭声也总在耳边回响,让她的眼光有意无意的总往门边瞄去。

“二阿哥,不太好,是吗?”十三阿哥微叹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兰静正解着十三阿哥衣纽准备侍候他歇下来的手停住了,目光看向十三阿哥了然的眼神,不禁摇了摇头,“我到底还是瞒不过爷去的。是,二阿哥因为断了骨,太医和大夫们说他今晚可能会发烧,所以我才会一直惦记着,难免就有些神思不属起来。”

“会发烧,”十三阿哥轻皱着眉说道,“是不是一定要抗过去,否则......”

“没有否则,”兰静用手掩住了十三阿哥的嘴,“二阿哥是爷的儿子,他一定会抗过去的。”

“福晋。”楹嬷嬷在外面轻声叫着。

“进来回话。”十三阿哥淡淡的说道。

“是。”楹嬷嬷应声走出进来。

“可是二阿哥那边有事儿了?”十三阿哥没等楹嬷嬷行礼就直接问她道。

楹嬷嬷先看了兰静一眼,见兰静冲她点头,才回话道,“二阿哥略微有些发烧,白大夫正看着呢,因为福晋说,那边有什么情况,就随时来报她,所以虽然不是甚重,奴才还是来禀报了。”

“爷,我过去看看。”兰静站起了身,她自己的衣服本就没脱,套上大衣服就可以出去了。

“嗯,你去吧。”十三阿哥点点头。

“爷,我想等二阿哥退了烧再回来,”兰静想了想,最终还是做了决定,“您只管先歇了,我留下小院和小墙在这边侍候您。”

十三阿哥看了兰静一会儿才点了头,然后在兰静的服侍下躺下了,也闭上了眼睛。

“我们走吧。”兰静帮十三阿哥掖好被角后,与楹嬷嬷一起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一直走出去一段距离,到十三阿哥肯定听不到的时候,兰静才开口问道,“二阿哥现在的情况如何?”

“听说是烧得不轻。”楹嬷嬷皱着眉说道,“白大夫正努力着呢。”

“嗯,快走。”兰静加快了脚步往二阿哥的房间走去。

因为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兰静很快就来到了二阿哥的身边,见他的小脸正烧得通红,面上的神情显得很是难受的样子,要哭不哭的。

“怎么样了。”兰静问着白大夫。

“烧得实在是太快,”白大夫神情凝重的说道,“奴才只能是尽力。”

“用酒可以吗?”兰静再问道。

“烈酒退热,倒是效用很快,”白大夫皱着眉说道,“只是二阿哥太小,身子又弱,太烈的酒,他未必受的住。”

“先备上,”兰静吩咐道,“若其他法子都不管用了,受不受的住,也只能用了。”

“是,”白大夫一边答应着一边说道,“奴才这就去备药,福晋可以让人先用温水给二阿哥擦拭看看。”

“奴才来吧。”莫姑娘和楹嬷嬷接过了这个工作。

兰静则是坐在二阿哥的身边,用手抚着他的头和脸,温柔的对他说着话,“二阿哥乖啊,听额娘的话,一定要好起来啊,好起来之后,额娘带你和哥哥姐姐一起玩。”

二阿哥伸出小手来抓住了兰静的手,张开眼睛看着她,嘴里吭哧吭哧的就要哭出来。

“二阿哥乖,”兰静忙又安抚着说道,“不哭啊,额娘知道你难受,额娘唱曲儿给你听好不好,你听了就不难受了。”说完兰静就开始捡一些比较柔和的歌唱了起来,有些忘词儿的,和不太适合这个朝代词儿的,就用哼声带过去。

二阿哥在兰静歌声中,也真就安稳了不少,连随后白大夫又是给他针炙,又是给他喂药的,他都没太去抗拒,只有一条,兰静歌声不能停,一停他就要哭,不是没想过换人来唱,只是二阿哥年纪虽小,耳朵却尖,一换人他就查觉到了,也马上扁起脸就要哭,兰静虽后悔自己没有这个前瞻性,到底还是舍不得让这个正在受苦的孩子难受,只好又接着唱起来。

兰静也不知道自己唱了多久,不过令她欣慰的是,最终二阿哥到底还是抗过去了,当感觉到手里一直抚摸的二阿哥的额头和脸颊渐渐不那么烫了,当听到白大夫确认说,“二阿哥的烧退了”之后,兰静和一直也在忙着的楹嬷嬷、莫姑娘以及屋子里的其他人,都一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二阿哥已经昏昏睡去了,兰静的歌声也可以停了,给二阿哥盖好被子,又示意着白大夫跟着她到外间之后,兰静才问道,“二阿哥现在没危险了吧?”

“暂时没有了。”白大夫点头说道。

兰静为白大夫话中的“暂时”两个字微微皱了皱眉,却还是对白大夫颌首说道,“辛苦你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爷还等着听消息呢,二阿哥这边?”

“福晋放心,奴才会照顾好二阿哥的。”白大夫忙说道,顿了一下之后,又继续说道,“奴才给福晋开副润嗓的方子,您回去后煎了喝,这样明儿个就不会太哑了。”

“好,那就多谢你了。”兰静点点头,在白大夫的不敢声中,带着楹嬷嬷一众人回去了,留下莫姑娘和白大夫等人还在看顾着二阿哥。

“爷睡了吗?”兰静问过守在外间的小墙和小院,知道十三阿哥这段时候一直没叫人之后,轻手轻脚的走进屋里,虽觉得十三阿哥应该不会是睡了,但还是没点灯,问他的话,也是压在嗓子里的。

“没有。”反倒十三阿哥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比较大。

“好叫爷知道,”兰静赶紧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告诉十三阿哥,“二阿哥没事儿了,他的烧已经退了。”

“你嗓子怎么了?”十三阿哥却问兰静道。

“哦,”兰静笑笑说道,“刚才哄二阿哥时,唱曲儿唱多了。”

“你又唱曲儿了?”十三阿哥看着兰静问道,“唱的什么?可是之前唱给我听的那个?”

“没,”兰静摇手说道,“那个曲儿是单唱给爷听的,唱给二阿哥的,都是些个哄小孩子睡觉用的。”

“听听你这嗓子,”十三阿哥皱着眉说道,“得赶紧用药才成。”

“爷放心吧,”兰静笑着说道,“白大夫已经为我开了药了,小院这时候想必已经煎上了。”

“嗯。”十三阿哥点头说道,“那用完了药,就赶紧歇着吧,你也累了一晚上了。”

“爷,您不用担心,二阿哥会很快好起来的,”兰静坐到炕边,也没换衣服,就那么弯下身子贴到十三阿哥身上,“您也会很快好起来的,到时候您教米虫和二阿哥练武,我教欢馨和欢颜绣花,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乐乐呵呵的过日子。”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 胤祥番外(八)

欢颜到底是我前世今生两辈子的女儿,她对我很亲,即使是在她二个月尚不记事的时候,我就扈从皇阿玛出巡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再回来时她初见我会稍有些陌生,但只多相处了一会儿,她就对我亲近起来了,甚至这亲近还超过了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兰静,兰静说这是我太过于宠惯她的缘故,其实兰静宠她的又何尝比我少呢?这也难怪,她那张时时对人绽放着甜美笑容的精致小脸,还有那总也喂不胖的瘦弱身子,都让人不得不爱进心坎里,疼进骨子里。

欢馨的名字当时是我起的,所以欢颜的名儿我本想让兰静来起的,却不料她却想出了“宁馨儿”这样的名字,这三个字乍听起来很好,组到一处听着也顺耳,可是它的其中之意是褒是贬却是存有争议的,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宝贝叫这个将来有可能被人拿来说嘴的名字,不随欢馨的馨字,还可以随欢馨的欢字嘛,叫欢颜,这个意头多好,正好她也每天总是开开心心的笑。唉看来兰静在起名这事儿上,还是有些不那么靠得住的,米虫那个名字起的,到现在四哥都不承认它,也坚决不叫,为着我同意了这个小名儿,他可是数落了好长一段时候,也好,他憋了这么久,就让他痛快痛快的喊一喊也好。

如前世一样,在同样的时候,皇阿玛开始册封皇子福晋了,因为我没有爵位,所以兰静也没得封,没得就没得吧,八嫂倒得了封,却是不如不得,本来因为八哥小妾怀了身孕就有些心情不快的她,却被皇阿玛明褒暗贬的册文兜头打了一棒子,而随后良母妃由嫔进妃,更是让八嫂脸上的笑容都能让明眼人看出其中的刻意来了。

但我却知道,八嫂的难堪还在后头呢,到时候不只是她妒嫉之名会被提出来,连她的外祖父、外祖母以及舅舅们都会被指责为对她的教导不力,想想兰静对她家人的重视,我觉得有些事情该做也得做了。

之前兰静与关柱的话,我听到了,所以我一直以各种借口拖着没去跟富察氏和乌苏氏那儿,兰静说,她嫁进了皇室,就没有争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资格,其实这话应该这么说,如果我不是皇阿玛的儿子,如果我没有额娘和妹妹们要顾,如果她没有阿玛和弟弟要顾,我其实是很愿意只有她一个的。

我是经历过一世的人,早已经没有了年轻人的重欲,如果现实情况允许的话,我是乐于满足兰静的愿望的,毕竟跟其他女人在一处的时候,我多是解决身体上的需求,而只有和她在一起,才让我的身与心同时处在极大的欢愉之中,这是我在前世都没有体会过的。只可惜,我的身份,不容许我满足她的这个愿望,至少现在还不行,如果有了专宠或是嫉妒的名声,最吃亏也最会受到责罚的,头一个就是兰静自己。

皇阿玛虽不会常说我们兄弟的内闱之事,但他对专宠之事却一向是反感的,早先的大嫂之所以会被赐死,触及到了太子这个皇阿玛的逆鳞是主要原因,但那个大嫂以往的专宠在皇阿玛那里落下的坏看法,应该也有一定的影响。更别说后来八嫂连自己带外公家、连去逝的带没去逝的都被严厉训斥,而其实那时候八哥已经有了庶子了,可就是因为八嫂的嫉妒之名由来已久,于是皇阿玛拿起来就说了。

值得庆幸的是,与八嫂不同,兰静给我生了嫡子,而且还是吉兆的龙凤双胞,这才让我得以拖了这么久,当然其中我总不在京城也有很大的关系,但是我知道,宫中的太后以及我的额娘都给兰静施加过很多的压力,眼见着一废太子的时候就要到了,我也不能再拖了,那两个格格,前世看着还算是安分,就是她们了吧。

只是好久没和兰静之外的其他女人在一起了,感觉上怎么就是有些不对劲儿,眼前总是在晃着兰静落落寡欢的影子,匆匆完事之后,洗过澡赶回去,果然见到她正坐在那里愣神,将怀中的米虫搓弄成个怪样,让人将孩子们抱下去,看着她闻着自己的气息笑得越发甜蜜的脸,我不由得也带出了笑,就知道她不会愿意我身上有其他女人的气味的。

那天晚上,我们很默契的谁也没有提及那两个格格,也没有欢好,只是互相的依偎着,不过在又一次扈从皇阿玛出发之前,我好好的将兰静要了个够,害得她早上差点儿没起来,一个劲儿的揉着腰用眼睛来瞪我,我对她一如既往的笑着,但心里却知道,这回出去,一定是要让她大大的担一回心了。

皇阿玛派给我的差事,让我接与不接都会惹怒他,在我用尽了其他的办法都无法打消掉他一定要将我扯进这件事中的念头之后,我不得不选用了那个最后的铤而走险的方法,让自己受伤,伤到无法再进行这个差事,伤到无法再跟着他去塞外,也伤到无法再去参与那一场乱事之中。

那些流箭,是我的人放的,箭上的毒,是我的人研制的,解药,当然也在我的人手中,本来是想着这样就可以控制我伤势的进展,可以决定我什么时候见强,什么时候复发,什么时候可以完全好起来的,可是这其中却是出了太多的意外,最终结果让我这个始作俑者也不能确定了。

先是十八弟,他那时候突然跑到我的身边来,让我来不及通知手下不要放箭,只好将他掩护住,因此让自己多受了一处伤,毒也加重了一些,导致我完全的晕厥过去,等醒来才发现在皇阿玛的允准下,太医们已经给我用了以毒攻毒之法,这下我身上的毒就变得复杂了,以前的解药也不那么管用了,我不知道建议此种方法的太医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但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如果他真是受人指使的,那这个人的意图就很值得我研究了。

将我送回京城,却将十八弟留在身边,我并不为此而对皇阿玛有什么怨念,他前世本来就喜欢十八阿哥,这世还是一样,而我,自然不会跟一个两世都与我亲近的弟弟争宠的,好在十八弟因为伤势较轻,中毒较浅,并没有被以毒攻毒过,解药对他是有效的,而这种毒的一个好处是,只要解开了,对身子就没有任何的伤害,不管是拖了多少才解开的。

我知道兰静会很担心,可是我没想到她会担心到那种程度,她甚至在自责,自责到把自己都咬伤了、抓伤了,而且神智也似乎是有些不清了,我将她拥入怀中,一直一直温柔的哄着她,这才让她醒转了过来,随后就是对我说了一连串的对不起,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让皇阿玛对她不够满意,从而才会影响到我这儿,我得说,她有些感觉还是对的,人人都说皇阿玛对我是如何的盛宠,走到哪儿带我到哪儿,可只有她,却是一直在担心皇阿玛的态度,总觉得皇阿玛对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好。

我这次的伤,确实是吓到了兰静,但也让我有了个意外的收获,却原来我的福晋是会唱曲儿的,而且唱得还挺好听的,尤其是那词,虽然太过直白,却是很打动我心。而她自责时咬伤的唇,却又引起了大家非常美好的误会,看着她又羞又恼的样子,我倒是有些希望那真是我造成的了,只可惜大家忽略了一点,我又怎么可能忍心把兰静咬伤成那样呢?

但是兰静所受到的惊吓,到底还是让她慌乱了,她如一只惊弓之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甚至有些事情连问都不敢问了,原来她依然觉得我这次受伤是与她有关,她依然在自怨自责,我既为她只在我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恐惧与软弱而欣喜,又为她一脸迷茫的样子而感到心疼,我历数着她以前的勇敢事迹来证明她并不胆小,可是她却抽冷子的开出一句玩笑,弄得我哭笑不得的,不过,我的兰静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跟兰静说,让她不要再做无谓的自责,恢复成以前的那个自己,兰静很痛快的答应了,但却又说,这只是在有我可以依靠,有我可以仗持的情况下,如果我不在了,她就会是一个剑拔弩张,又或是忍痛苦忍的人,会尖锐,会消沉,甚至会疯狂,听了她样的话,我觉得心里又热又烫,又酸又苦,疼痛背后却又有那么一丝甜,这也是兰静对我的一种情意的表达呢。

兰静从来都不缺少让我惊喜之处,却也偶尔会弄出些让我觉得啼笑皆非、哭笑不得的事儿来,象是四哥好好的表达兄弟之情的诗,结果她居然就会给联想到那种地方去,弄得四哥到现在见了她还时时的爱瞪她,而这回,她竟然怀疑是四哥害我的,这可真是,太让人觉得意外了,以她平时对四哥的敬畏程度,也真亏她能往这方面想。

当然兰静会如此想,也是有她的根据的,因为有些事情已经和前世不一样了,所以我少少的但是在关健问题上,对四哥做了些提示,而提示过后没多长时间我就受了伤,这难免就让四哥觉得事情可能是因为他才引起的,也因此就有了自责,行为上多少也就脱出了些常态,然后让兰静看到了,自然就觉得可疑。

不过,在我的解释下,兰静还是打消了对四哥的怀疑,又在我的询问下评价了四哥,“至情至性”,没想到她还真的懂四哥,而她对我,也是同样的评价,她说我比四哥还要重情,是那种一旦将心交出去,便是一生一世也不留退路的人,没想到我这辈子掩饰了这么多,她却还是直接就看穿了我的本来面目了,果然,她比前世更了解我,更懂我。

而皇阿玛,也比前世对我这个儿子更加的狠心,把太医让给小十八这没什么,而让小十八到我府里来养伤也正合我意,正好可以开始慢慢的给他用上正确的解药了,只是当我还重伤在床,也就在人的搀扶下才能勉力站起不多会儿的时候,我的皇阿玛就真能传我与其他阿哥们一同到行宫去,他就不怕我死在半路上吗?而等到了那边之后,我又同其他兄弟们一起被圈禁了起来,只是相较于其他兄弟们只一个太监侍候,自己这边还多了个李大夫,自己应该夸皇阿玛到底还有一分父子之情吗?

没关系,皇阿玛不在乎我,还有人在乎我,我有额娘,我还有妹妹,我还有兰静,还有孩子们,我不能让兰静忍痛苦忍,更不会让她变得尖锐、消沉,甚至是疯狂,兰静在等着我,我一定会活着回去的,我坚持着这个信念,在李大夫的叹惜又惊奇中,一天一天的挨着,好在这次被圈的天数比起前世来要少太多了,前世我是在其他人都放出去之后,依旧还圈了不少日子,这次却是与其他人一同放出来了。

经过这么一番的折腾,我的身子实在是虚得不行,甚至连睁眼的力气有时都没有了,静静的躺在自己的府里,听着兰静轻声而急切的问李大夫我的情况,我的神思一时间都有些恍惚起来,但随后就被兰静抚着我脸的动作给拉了回来,她说,“您回家了。”

是的,我回家了,这个属于我的,有兰静有孩子们的家,我躺在那里,听着她娓娓的诉说着,提醒着我还没有完成自己的承诺,让我快点好起来,随后,她却又改了口,说只要我在就好,说她很珍惜我,说不要让她失去我,其实,我一直是这么做的,因着我不想让她失去我,我也不想失去她,所以我才会在往来行宫的路在,在被圈禁之时,一直都在坚持着,一直都提着这口气不肯咽,因为,我不愿意失去。

PS:

还是月票双倍期间,手中有票的朋友们,捧个场啊

.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胤祥番外(九)

我这一世的重活,改变了许多,有的是我有意而为之,有的则可能是受到了波及,我额娘因为我做了准备而没象前世一般的早逝,我的两个妹妹,大妹妹虽然如前世一般嫁了同一个人,但在我与她额附每次见面都会进行的“友善”切磋,以及明里暗里派去那些人的守护之下,恬然的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这由她写给我的信中、以及我每年扈从皇阿玛到塞外时均会探望她时,她脸上所带有的幸福神彩都表现了出来。

而欣然,我的***,却是嫁到了孔家,这是与她的前世截然不同,但也是一个令所有公主们都羡慕的婚姻,得知她过得很快活,我为此而答应皇阿玛的条件也算是值了,唯一遗憾的是,她出嫁之时,我的身子太弱了,无法象对恬然那样亲自去送嫁了,四哥本来想代我履行这个职责的,这也是我的希望,只可惜我的皇阿玛却是派了三哥前往了,表面上说是因为他一向爱与读书人交往,但若说他内里没算计,别说我了,兰静都是不信的。

是的,兰静,我的福晋,既是前世的,又是今生的,但却也有了很多的不同,而这,虽不是我有意而为之,但却是我乐见的。前世的兰静,贤惠、安宁,是一个标准的贤妻良母,而今生的她,当然不是说就不贤惠了,只是她的性情和思想与前世相比却是改变了许多,让她的整个人变得更加鲜活了,也让我真正领略到了诗词中所描写的“情”之一字。

我一直觉得要不就是那些诗词中写得过于夸张了,要不就是我们皇家这些人天生冷情,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过那样的感受,包括对我想补偿的嫡福晋。可是今生的她,却是让我慢慢的体会到了这些,说实话,可能是因为我过早的与她相处,也过早的开始相护于她,所以今生的兰静与前世比起来,性格上有一些不同,也多了些弱点,正是因为她的这些弱点,让她时常会有些不甚完美甚至是莽撞的反应,而这些反应,又恰恰的更加吸引我。

前世我对兰静,先是对嫡福晋应该有的尊重,后又因为那段被厌弃的漫长时日中始终如一的温柔体贴而产生的愧疚,到最后则是化成了家人之间的亲情,当时我以为这就是诸多诗词中所描述的男女之情了,可是等到我面对今生的兰静之时,才真正会到了男女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它会让你在看到她缺点的时候,也只觉得这样很可爱,它会让你愿意什么都答应她,只为了让她不再哭泣,它会让你因为看到她由衷的笑容而跟着一同欢喜,它会让你在面对其他女人的时候觉得索然无趣。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皇阿玛所宠爱的纳兰容若所写下的词,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一天真会去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毕竟写下它的人也并没有做到,更何况我们这些皇子了。我们兄弟自小在女人上就是不亏的,刚成人时就会有选派的宫女来侍候,还未曾大婚,许多人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子嗣了,而大婚之后,皇玛嬷和皇阿玛也会时常在选秀之时赐几个格格甚至是侧福晋下来,至于别人相送的,以及府中的丫环和使女们,那就更是只要我们想要,就基本上没有得不到的了。

所以在前世,我虽并不是一个好色的人,但有过的女人也不少,只是除了对嫡福晋应当给予应有的尊重,以及对侧福晋多少要给些体面之外,其余的并没有给我留下多深刻的印象,从而也导致了我对她们在认知上出现了严重的错误,当然,也有可能是,她们的性情在今生也发生了转变。

首先是杏儿,对她,我是有着与对其他丫环们不同的感觉,因为前世她是我的侧福晋,我的长女和长子全都是由她生出来的,而在这一世,因为我想着要让兰静生下长子兼嫡子,所以我有意不去碰她,当后来听到兰静和关柱的话之后,虽然碍于种种原因,我不能完成她心底里的愿望,但对使女和丫环们,我却是不打算再去沾染了。

只是我没想到,因为我对杏儿那份不同的感觉而导致我看向她的眼光略有些不同,结果却引发了她的痴心妄想,甚至于由此生出恶念,居然下手去害正怀有身子的兰静,差点让她失了性命,又让欢颜至今身子都还是比较弱,我对兰静说,我要亲自处置杏儿,是因为我要好生看看这个女人,前世将弘昌养成那个样子,我原只以为是她无能,现在看来,说不定那其实就是她的本意了,她就是想让弘昌去争一争,而我后来夭折的那几个庶子和嫡子,其中或许也有她做过手脚也未可知。

兰静听了我的话之后,虽然面色如常,但身体微僵的那一下却还是让我感受到了,于是我知道,她误会了,她应该不会以为我要亲自处置杏儿是不信任她的表现,但她很可能会认为我对这个杏儿是不同的,兰静有的时候会很迟钝,但有的时候又会很敏感,杏儿能感觉到的我对她的不同,兰静很可能也感觉到了,而后来她以欲擒故纵之法,诱使杏儿自己招供的行为,也证实了这一点。

想想我也真是没必要,虽说杏儿是前世我长子的生母,但在今生,她却只是一个痴心妄想、毒害了我福晋和女儿的奴才,不管她前世做过什么,今生再去追究都太过无稽,而她今生犯下的错,也不能因为她前世的身份而得以幸免或是轻饶,如此,我实是犯不着再费精神去见这个不知所谓的人了,随口吩咐着莫姑娘按福晋的意思办之后不久,外面就传来一些响动之声,很轻微,想必是杏儿挣扎着所发出的,而她的嘴,自然是早已经被堵住了。

不过,这都与我没关系了,瓜尔佳氏杏儿,不管你前世就是这样的人,还是今生发生了改变才成了这样的人,自己做下的事儿,就自己去承担吧,我没象以前所想的那样,给害了我福晋和女儿之人以最严酷的惩治,已经是看在那今生被我舍弃的一儿一女的份儿上了,至于刑部衙门怎么判,就看你的造化了。

在杏儿的问题上,我因为前世的经历犯下了一个错误,而在富察氏和乌苏氏上,我又因为前世的印象而产生了错误的认知,从而造成了现在的这样一个后果,前世的我以为,富察氏和乌苏氏都是很本分的人,到了今生,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而她们两个,虽然进府赶上了日食这个情况与前世不太一样,但其他时候表现的也还都算安分,所以当我需要让她们名符其实的时候,我觉得给她们一个孩子也不错。

只是与前世不同的,前世还有一个有一儿一女傍身的瓜尔佳氏在,另外还有石佳氏等其他的格格在,前世是富察氏先生下一个女儿,没过多久就夭折了,而乌苏氏却是在六年之后才生下了弘昑,所以两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利害关系,今生就不同了,今生府里只有她们两个格格,以她们的身份,自然是没资格跟兰静争什么的,而同时进府又同等地位的她们两个之间,会隐含着竞争也就不足为奇了。

若是我一直都不去动她们,也许这个竞争就不会加大,可是因为我让她们名符其实了,而这一世又是心理极度脆弱的乌苏氏先怀上了,从而也就引出了富察氏的手段,我倒不知道,她居然还会这一手,当真是杀人不用刀,直接改攻击脑子了,而乌苏氏也是,在前世我也没觉得她这么禁不起挑拨啊,还是说除了富察氏没人这么会挑拨?而富察氏又因为没与她有什么交流或是没把她当成对手,所以没去挑拨?

不过,前世没挑拨,不等于今生也不挑拨,知道了经过之后,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富察氏还是有两下子的,她能先是挑动的乌苏氏看谁都象是要害她,险些在早产之时弄出一尸两命来,又能在她生下孩子后,继续挑动着她认为被害的对象除了自己还添上了儿子,于是对他进行了过度的保护,而到了最后又挑动她发了疯,以致于让二阿哥受了重伤。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富察氏还能让乌苏氏把她当做阖府里最能信任的人,这都已经不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了,而是被人杀了还说人家杀得好、杀得妙了。若这个富察氏不是自己的女人,就冲她的这个能耐,将其收做手下或许还真能有点用处,只可惜她偏偏就是我的女人,于是她的所作所为,也就不能为我所容忍了。

她不是不希望到别院去吗?为了不到别院去,不惜把乌苏氏真的逼疯,不惜让二阿哥出现危险,那她的这个别院还就去定了,而既然乌苏氏是因为她成了这个样子的,那就由她再给恢复过来吧,但等乌苏氏好了,也并不是说富察氏就可以回府了,我下的令是“再说”,“再说”的意思是,乌苏氏好了,你才有可能回来,而有可能的意思是,也有可能不让你回来。乌苏氏虽然好了,二阿哥的帐我还是要算的。

其实在前世,我的二儿子确实是在康熙四十七年出生的,只是他的生母不是乌苏氏,而是石佳氏,且生日也比今生的二阿哥稍晚了几天,今生的二阿哥是出生在九月份,而前世的二阿哥则是与我的生日相同,是十月初一,算算日子,如果乌苏氏不早产,说不定今生的二阿哥也会出生在这个日子。

因为这样的巧合,让我对这个二阿哥的情绪也有些复杂,前世的那个二阿哥可是在转过年刚出了正月就夭折了,而他又是被福晋放到自己院子里抚养的,因着她那时候并没有生下嫡子,故而多少也传了些闲话出来,但孩子出生那时我正被圈禁,等到年前放出来的时候,腿上受了寒气需要调养,心情又郁结难舒,于是也没有去留意,等到后来知道了,也已经事过境迁没人再说了,自然也就做罢了。

而看着兰静抱过来的今生的这个二阿哥,我努力回想着前世的那个,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长的什么样了,也是,那个时候我心情极坏,等闲人福晋是不会让来打扰我的,所以对那个孩子,我根本就没见过几面,随着时光的流逝,这几面也早已经忘却了,只是他的容颜虽被我忘却了,但听到他夭折的消息之后,我还是觉得很难受,于是对今生的这个二阿哥,就有些不知道是应该近着些,还是远着些了。

兰静提出了一个建议,把二阿哥放在她生母跟前抚养,我当时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兰静要顾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虽然有楹嬷嬷和莫姑娘在,但只要不是出现特殊情况,有些府务还是得需要她来料理的;虽然有奶娘丫环在,但兰静却总是愿意每天抽出一些时间来,与孩子相处玩耍一段时候;而最让她操心费力的就是我这边了,对我的很多事情她都坚持要亲力亲为,于是一天排下来,她根本就没什么时间再去照看一个婴儿。

当然有奶娘和丫环嬷嬷们在,倒也不用兰静多做什么,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即使她的心里并不愿意去照顾这个其他女人为我生的孩子,可只要这个孩子放在这儿,她就不太可能会不去操心,不去看顾,不过,我看着一脸紧张看着二阿哥的乌苏氏,既然有一定会疼爱他的生母在,又何必一定要难为烦累兰静呢?

只是我和兰静都料错了,二阿哥的生母虽然疼爱他,但脑子却已经开始不清楚了,而随着被人越加的影响,也越来越不清楚了,兰静发现了问题,想即时纠正回来,却被富察氏一举破坏了,看着兰静的心神不定,听着她陪着二阿哥熬过退烧之后变得沙哑的嗓音,我知道,其实她并没有跟我说实话,二阿哥的伤,一定比她说的还要严重,本来过了二月份之后,我还以为能够改变夭折命运的二阿哥,说不得终究还是要离开我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富察氏,虽然我也很想对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鉴于我的府里不能两个格格全都疯了,所以,我一定会让她清清醒醒的受完她该受的。

PS:

感谢“殷贤”投出的粉红票,今天少写二千字,明天会尽量加倍补上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扯上我们敦恪公主了

乌苏格格和富察格格比原定去别院的时日晚了些,毕竟二阿哥是皇孙,他受到了伤害,可不是自己府里掩下就完了的,更何况兰静也没打算掩下,于是该上报内务府上报内务府,而宫中在接报之后,也另派了一个对儿科方面比较擅长的太医过来,而他的诊断跟白大夫差不多,甚至说的比白大夫还要严重,就只差明着说“能活一天就算是捡来的”了。

与这位擅长儿科的太医同来的,还有之前给六姑娘看过病的、在神思方面比较健长的刘太医,经他诊断之后确认,乌苏格格的神智虽没到完全丧失的程度,但却是非常的不稳定,以她现在这样的状况,十三阿哥和兰静做出让其去别院休养的决定是相当正确的,当然,鉴于她现在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若是能有一向与她交好之人的相伴,应该会更有利于让她稳定以及康复,于是富察格格就理所当然的承担起这个责任,为兰静分忧去了。

而杏儿,她则是当天被打完板子就送去了衙门,连人犯带证据一并接过去的刑部也没用多久就向康熙递交了判决的建议,康熙如数照准了,既没象在恪靖公主家人被冲撞事件一样加重处罚,也没循例做减轻处置。

当结果传来,知道杏儿即将被处斩,而她的家人多受牵连被降罪之后,兰静既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情怀,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有一种事情总算过去了的平静,当她平静的将这个消息告诉十三阿哥的时候,十三阿哥的表现也是同样的平静和不在意,听过了也就放到一边了,又埋下头来接着给米虫以及弘晖拟教案去了。

虽然两府里都没意见,但鉴于那个时候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都是刚刚封爵,各方人情往来繁杂,十三阿哥府还好些,他正在病中需要静养的理由,就足以使兰静推掉不少的来访之人了,但是各方送礼回礼之事,也让她忙了好一阵子,更可想见被封了亲王的四阿哥府里会是如何的盛况了。于是双方没用怎么磋商,互相打一招呼就做出决定,弘晖为米虫启蒙的事儿,等忙过了这段时候再说,正好也可以让十三阿哥利用这个期间再恢复些体力,以便虽不能身教、却可以更好的言传,再有就是也要让弘晖多做些准备,将时间好好的分配开。

所以,等到弘晖正式开始给米虫进行武艺方面启蒙的时候,就正好是在十三阿哥府中接连出的那些破烂事儿全都结束之后了,弘晖是真心想把米虫教好的,这从他兴冲冲的神情上就体现的很明显,只可惜米虫的性子跟弘晖完全的不同,弘晖是喜欢练武,所以对一切的教导都是遵从并配合的,但米虫那个惫懒的性子,想也知道,他是不可能愿意去卖这份儿力气的。于是弘晖第一天过来时带着的那股子“初为人师”的喜悦劲头,没过多一会儿就变成了无奈和纠结。

其实先开始米虫还是给这个自己比较熟悉的堂哥兼大师兄几分面子的,可是当他扎马站累了想歇着却被阻拦的时候,他就认为这个人其实是跟自己的额娘一样,就爱耍着自己玩了,他没办法抵抗额娘,却是可以抵抗他的。不让我回去歇着,可以,我就地歇息也无所谓,反正衣服脏了也不是我洗。

对着这样一个非暴力不合作的堂弟兼师弟,弘晖完全的不知道应该拿他怎么办,他总不能真的去实施暴力吧?而对自己儿子第一堂武课启蒙很是关注的十三阿哥和兰静,在听说了这个情形之后,互相对看了看,兰静先就忍不住莞尔一笑了。

“爷,我说什么来着,”兰静笑眯眯的说道,“就咱们那宝贝儿子,连说话多了都觉得费力气,又怎么可能会一直傻站着不动?”

“什么叫傻站着?”十三阿哥白了兰静一眼,“那叫扎马。”

“就算是有个扎马的名儿,说到底也还是站着的,”兰静笑了笑,“好了,爷,叫弘晖过来,把您准备的东西给他吧。”

“弘晖到底还是缺历练。”十三阿哥示意下人们去请弘晖来之后,摇了摇头说道,“明知道米虫的性子是如何的,却没事先想好对策。”

“他还小呢,”兰静逗趣着说道,“再说他又是代师传艺,就有什么不对的,也是爷这个师傅没教好。”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十三阿哥却没把这话当成逗趣,而是很认真的检讨着自己,“我这几年要不是事情多,再不就身子差,对他也没能做什么教导。”

“还有四哥呢,”兰静笑着说道,“四哥对弘晖管得可是很严呢。”

“是很严,”十三阿哥笑了笑,“只是有些太严了。”

正说着呢,弘晖过来了,他之前已经来请过安了,这时候再来,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所以脸上也带着几分窘迫。

“弘晖,来,坐下,”兰静招呼弘晖坐下来,又笑着问他道,“米虫让你为难了吧?这孩子总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是我不好,”弘晖微红着脸说道,“我原就知道米虫不爱动,应该多做些准备的。”

“哦,”十三阿哥感兴趣的看着弘晖问道,“你想到要做什么准备了?”

“我暂时还没想好,”弘晖轻摇着头道,“但总归得让米虫对学武有兴趣才成。”

“想法不错。”十三阿哥笑了笑,“那我就等着看你怎么做了,要知道,米虫的懒劲儿可是经你十三婶再三努力,都没办法改正的。”

“是啊,”兰静看了十三阿哥一眼,知道他是不打算把事先已经准备的对米虫的教案拿出来了,不过对此她倒也不反对,反正他再怎么也是不会对自己儿子不利的,于是顺着他的话笑着对弘晖说道,“若你真能把米虫的性子扳过来,那十三婶就亲手单为你做一桌子好菜谢你。”

“冲着十三婶这话,我一定会把米虫教好的。”弘晖也笑着承诺道,只是他刚放松的笑没多一会儿,四阿哥和四福晋就过来了。

“你不是来教弘昌习武吗?”四阿哥见到弘晖之后,脸就严肃了起来,并沉声问道,“怎么却在这儿呆着?”

“四哥,是这样的,”没等弘晖答话,兰静就把话接了过来,“因着我们爷也有些日子没见弘晖了,今儿个正好精神也不错,就想着要趁这机会考较一下弘晖,没想到弘晖还真是进益了不少,我们爷一高兴,这不,就说多了。”然后又笑盈盈的转脸对十三阿说道,“爷,既是四哥四嫂来了,您就放弘晖去做他今天来要做的事儿吧,想必米虫现在也该等急了。”

“好,”十三阿哥笑着点头道,“那弘晖你就去吧,只是米虫那孩子有些惫懒,只怕你教他时会费些力气。”

“是,那我去了。”弘晖在四阿哥面前,行为举止下意识的就会严谨许多,向众人各自行了礼,这才走出去了。

“四哥,四嫂,”十三阿哥现在坐着与人谈话已经没有问题了,他笑看着四阿哥和四福晋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没事儿,就是想来看看你,”四福晋笑着说道,“看到你渐强了,我们这心里也松缓了不少,这下你四哥夜里也不至于担心的不能好睡了。”

“说这个做什么?”四阿哥瞪了四福晋一眼。

“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四福晋却没退缩,连面色也一点未变的继续往下说道,“咱们两家的交情,又有谁不知道了?当时你们兄弟都被宣到行宫的时候,除了爷之外,我最担心的就是老十三了,我们爷也是一听完旨,就直接先奔着你们这儿来了,所幸最后是有惊无险,你们都回来了,可老十三却成了那个样子,我这才放下的心,又揪起来跟那儿悬着,你四哥就更别说了,每天我只要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老十三的病情有没有好转了。”

“让四哥四嫂挂念了,”十三阿哥坐在炕上对四阿哥和四福晋行了礼,“是我的不是。”

“这事儿又怎么能怪你?”四福晋忙摇头说道,“看着你现在越来越好,我这心里不知道有多安慰呢。”然后又站起身来说道,“行了,瞧我们爷这眉皱得,只怕是又嫌我多话了,好了,我们女人家这就去别处说我们的话了,留下你们男人家说你们的话。”

兰静和四福晋也没走远,就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让人摆下桌椅再上了茶点。

“你可还好吗?”四福晋关心的打量着兰静。

“我很好啊。”兰静被问得有些莫明其妙,因着府里一直潜在的危险被拔除了,十三阿哥的身子也虽然缓慢但却一直向好里发展,比起他刚回来那会儿,自己的心境已经是强太多了。

“很好就好,”四福晋笑了笑,然后又接着问道,“那个杏儿的背后,真的就再没别人了?我总觉得一个丫环,就敢去做这样的事儿,还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我也怀疑过,”兰静想了想说道,“但现在却并无头绪,杏儿当时虽然要说,但明摆着她那是要陷害人,所以也只得先算了,等以后再有什么踪迹时再说。”

“二阿哥呢?”四福晋又问道,“还是三天两头的闹病?”

“他那天被伤到了内脏,”兰静轻叹着说道,“身子也跟着弱得不劲,略微一有不适,就跟着不舒服了。”

“于是你也一直去陪着?”四福晋不赞同的看着兰静,“我不是拦着你贤惠,只是你也得多注意注意自己,照顾老十三,你累也就累了,可是这个孩子,你大可以不用这般亲力亲为的,那些个奶娘、丫环、嬷嬷都不是摆设,不是非你在那儿不可的,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换上身绿衣服就是竹杆了。”

“四嫂,”兰静握着四福晋的手,带着些感动的对她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是在心疼我,可是我真没办法不去管他,他那么小,又那么弱,太医和大夫每次都说他有可能过不来了,可他却每次都熬过来了,他是那么执着的想要活着,想要留在这个世间,他尽了他的一切在努力着,而我所能做的,也只是陪在他的身边鼓励他。”

四福晋看了兰静一会儿,然后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老十三能得你相伴,他真是个有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