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东西,有很多都是如颜没有听说过的,可她却知道这嫁妆单上的东西,样样都是精品。这样的礼单哪里是在嫁女,是在送礼还差不多。

当天红佛便花钱让人把要嫁女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外面的议论声虽大,虽但并没有人上门,毕竟是休了王爷的女子,没有人敢贸然为娶一个已嫁过的女人而得罪和硕亲王。

可当几个时辰之后,又传出来的嫁妆后,就让议论的人群安静不下来了,面上众人都一副分开的样子,视有被金钱侮辱的意思,可暗下却已蠢蠢欲动的让人准备媒婆上门说亲。

同样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许经商也一直犹豫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倒是一旁的楚文才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其实他此时的内心并不如外面那般平静,倒是汹涌澎湃罢了,只不过他是个很现实的人,知道有些事情行不通,便不会去撞破头。

此时,他反而更加担心许经商,毕竟从仁义堂出来到现在,经商可一直沉默没有开过口,这样的安静与他平时的安静不同,隐隐让人有些不好的预感。

可当初他也没有少劝过,知道现在说什么也行不通,考虑半晌之后,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但是有些事情却也是不能不做的,于是他打破了沉默,“明瑞回来了,一起去看看他吧。”

看到多自己一步在前面的身子一颤,楚文才暗暗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今日的事情是一定要解开的,不然到最后这些年的友谊怕真的玩完了。

于是他又道,“走吧,咱们三个可是好久没有在一起喝点了。”

最后许经商被楚文才半拉半推的带进了王府,而他们前脚刚进王府,后脚富察明瑞也从皇宫里出来,刚回到府里,听着门卫说两个好友来了,剑眉微微一动,这才大步往书房去。

楚文才听到下人说富察明瑞进了公里,却也没有说要走,反而带着许经商坐到书房里,慢慢的啜起茶来,倒是许经商似有些坐不住,下人们放在他一旁的茶更是没有动过。

正当这时,书房的门推开,富察明瑞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你们有事?”富察明瑞开门见山的开口问。

楚文才放下手里的茶,“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这阵子也没有聚过,正巧和经商从仁义堂那边过来,就顺便来看看你。”

听到‘仁义堂’这三个字,富察明瑞的眸子明显一顿,后者楚文才也饶有兴趣的挑挑眉,笑着调侃道,“这回只怕没有人不知道仁义堂了吧。”

又喝了口茶,他才继续道,“仁义堂的老板前太师要二嫁女儿,准备的十里红妆可是让这京城里的男人都沸腾起来了。”

富察明瑞显然一愣,“十里红妆?”

楚文才点点头,“那哪里是在嫁女儿,倒该说是用十里的金山银山砸个姑爷出来,想我楚家被人誉为天下第一首富,此时一比,却不如人家一丝毛,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看着好友感叹的样子,富察明瑞明白这不是假的,顿时只觉体内涌起一股气,让他想马上冲到那个小女人前面,质问她为何要这样。

自己的女人,带着自己的孩子,如今大张旗鼓的要嫁人,这怎么能叫人不气?

可他又马上冷静下来,那个女人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自己的这些强硬对于她来说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所有的 怒火瞬间被冷水泼灭,让他一瞬间苍老了几岁。

许经商虽然不愿来到这里,似乎有种情绪一直让自己抵触着尖刀明瑞,可当坐在这里又无法逃脱的时候,听到文才的试探,再看到明瑞的反应时,他也迷茫了。

其实这么些年来,没有人再比他们三个彼此了解对方了,这些日子里来明瑞的反应,许经商又怎么没有看在眼里,所以明瑞心里有着如颜,他也是明白的。

只是人的心总是自私的,就像在此时,他还是让自己去忽视这种认知,只想努力的去拼搏一下,或许会有想不到的结果。

但是下面的对话,却彻底的将他打入了深渊。

“她是我的女人,我不会允许她嫁给任何人,”富察明瑞坚决的态度,脸上同样是毅然的神情,“何况本王的孩子怎么可能认别人为父呢?”

最后一句话却说得轻松,似还带着调笑。

这样的霸道又坚决的态度,让许经商‘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责问道,“你尽过一个男人的责任了吗?你做过一个孩子的父亲该做的事情了吗?此时你不觉得你这样说对如颜很不公平吗?”

楚文才垂下眼皮,经商现在才站起来,比他预料的要晚了一会,不过总之是开了口,这样才能让他有机会和明瑞把事情说开了。

富察明瑞面对这些指责只冷冷的望着他,声音平静的没有高低起伏,却根本不能忽视,“我是做的不好,可她的心里是有我的,而我的心里有她,这是任何事情都比不了的。”

听了这话,许经商的醋意更浓了,讥讽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如此的肯定的好,毕竟期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并不急着反驳他,富察明瑞拿起茶慢慢啜了一口,只这片刻的静寂,却让气氛骤然得降了下来,一抹紧迫感无形中围绕着三个人的身边。

陶瓷的茶杯放到桌子上时发出了清脆声,让这让人胸口阀门的气氛破裂开,随之富察明瑞低哑的声音也慢慢的传了出来。

他冷静的看向许经商,问道,“你觉得如颜会选择你吗?”

一句话,犀利而带着一股强烈的力道,直接攻向许经商。

许经商怔了怔,显然没有想到富察明瑞会这样问,回答的很仓促,“这个可就说不定了。”

似对自己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又反问道,“那你觉得她会选择你吗?”

富察明瑞的语气坚定,“除了本王,没有人能娶她。”

他这句话回答的很巧妙,身份上提出了他是一个王爷,暗下的意思很明确,他的身份在这里,绝不会让人有这种心思,至于最后如颜为什么只能选择他,他的自信又满满的,根本让人无法忽略掉。

就从这气势上,许经商知道自己就败了,还没有什么举动就被打下来,他苦笑一笑,不再多说,只坐在椅子上,双目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

楚文才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插话道,“既然你这样认为,这次的事情怎么解决?”

事情当然是指如颜带着丰厚的嫁妆要嫁人的消息,事情已经传了出去,解决起来怕就难了,毕竟为了钱不要命的人可大有人在。

富察明瑞挑挑眉,笑里透着寒意,“在这宏大王朝想跟和硕亲王作对的人,我倒是很想看看都是什么样的。”

楚文才笑的狡诈,也不挑破,有权利不用,才是傻子。

许经商见两人这般的有默契,心里涌满了苦涩,现在又怪谁呢?只能怪自己无能,不然怎么可能一点机会也没有呢?

放弃吗?或者说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过机会,如颜对自己的心思,甚至那点好感,也是后来慢慢升起来的,与爱人之间的那种感觉,是永远也不会产生的。

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文才已指点道这种程度,若自己还执迷不悟下去,只不过是在自己把自己当成小丑罢了。

想到这里,许经商站起来,一个人愣头愣脑的离开,身后的楚文才对富察明瑞摇摇头,前脚许经商一离开,后脚楚文才叹气声也跟着传了出来。

他一脸无奈的手撑着头靠在太师椅里,“经商是个死脑筋,当初若不是我碰到他与王夫人在边关的溪边,还不知道今日会发展成什么程度呢。”

事情发展到了今天,楚文才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便把那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富察明瑞听了神情一点也没有变化。

楚文才说完笑着看向他,“怎么你一点也不生气?还是你真的没有一点感情?”

虽然是妾,却也是他儿子的母亲,他的女人啊。

而且凭借他的脾气,以楚文才的了解,听了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楚文才哪里知道此次富察明瑞去边关,就是调查王夫人的事情,而且发现的内幕,比这还让人震惊,所以刺客再听到楚文才说这事,也就是如承受了暴风雨后,再遇到小雨,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对了,你今天把那女人强带回府,到底怎么刺激了那个小气的女人,竟然让她这么大张旗鼓的征婚?”楚文才一向精明,脑子动了动,便把如颜的动机扯到这件事情上。

富察明瑞脸上闪过不悦,只用鼻音对楚文才‘哼’了一声,被无视,楚文才撇撇嘴,不以为意的拿起茶杯,垂下的眸子掩饰掉那抹闪过的落寞。

167

传出征婚的第二天,仁义堂就被没破门挤破了门,如颜在自己的屋里看着媒婆递上来的单子,更多的是商贾之家,世家子弟倒是也有几个,听着娘亲在在一旁分析后才明白,这些递上来的世家子弟也是一些落魄的世家。

难怪,会愿意去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而且还在得罪和硕亲王府的前提下,可见钱的诱惑有多大。

如颜随手翻看了一遍,便又躺回床上,肚子越来越大了,显怀时很晚,哪里知道从肚子慢慢凸出来之后,就像吃了生长剂一般,肚子飞速的生长,这才几天的功夫,大的就有些让如颜吃不消了。

而同样怀孕天数差不多的红佛,肚子倒是还慢慢的生长着,如颜盯了半天,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娘,你和太后听说是闺中姐妹,太后现在是个老太太,照这个年纪,你们差不多啊,你怎么还能怀孕?”

如颜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多说不出口,但是红佛却难得脸一红。

她语气带着几分羞恼,“她终日里只想着怎么害别人,能不老才怪。我这都近五十岁的人了,还能怀孕,也是没有想到的。”

如颜认同的点点头,就是在现代一个五十岁的老太太怀孕的事情也是极少发生,倒是在韩剧曾看到过有五十多岁害怀孕的。

不过看看眼前的娘亲,五十岁的人,看上去却像是三十多岁,保养的极好,怀孕倒也正常。

再看看娘亲尴尬的样子,如颜转移了话题,“今日那边可有动静?”

红佛吃着葡萄,一边摇头,“你爹去葡萄园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坏事去了。”

嘴上这样说,语气平淡,哪里有一点生气的味道。

“三王爷也是个可怜的人,说他这次离家出走,也是因为他收到了信,信上说他是个私生子,不是太后和先皇的儿子。”如颜抚着肚子。

从早上媒婆上门的事多了之后,他便主动跑到前堂和许经商来招待,而许经商能过来帮助,却没有找人上门说亲,这让如颜很意外。

许经商对她的心思她当然明白,说要征婚,可也怕许经商会找人上门,毕竟两个人之间刚建立起的朋友之情,她不想因为男女之情破坏。

不过许经商能安静的帮着她招待媒婆,以朋友身份,倒让如颜松了口气。

经佛吐出葡萄籽,“什么私生子,那根本就是那女人和先皇的儿子,只不过是那女人香让她兄长听她的话而是用的计谋罢了。”

如颜一愣,“娘知道这事?”

红佛得意的抬起下巴,“那天晚上睡不着,你爹又在对账,我就一个人出去逛了一逛,在皇宫里走了一圈,哪知正遇到那女人和她兄长仇人般的见面…最后我就离开了,不过我还看到另一个人也在偷听那女人的事情噢。”

如颜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娘亲,她竟然会…功夫,而且挑着大肚子去皇宫逛逛,这也太…

“不过我回来和你爹猜那个人可能是皇上,你爹不信,还怪我没事不睡觉,出去乱逛。”说起这些红佛的眼睛如璀璨的星星,“男人啊,就是让他摸不透你,要时常给他新鲜感,不然当年你爹又怎么会对我死心塌地的呢?其实要说这古代的男子还是比现代的男人要痴情啊。”

这一点如颜也很认同,要说与现代的男子相比,那男人倒是懂爱情,可是变心也快,能只专心一个女人不出去找小姐的人,那是太少了。

可在这古代,就拿这个身材的父亲来说,当朝第一才子和美男,又曾为太师,有身份地位和钱财的人,能一辈子如此宠爱一个女人,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了。

在下面的谈话中,如颜也知道了红佛是在六岁的时候灵魂附到这个身子上的,一身功夫也是从父亲那里学会的,如今这些年了,曾经的父母也去世了,红佛从十岁后就开始私下里经商,真正的过足了穿越女的那些轰轰烈烈,却又神秘的让人们一直都不知道有着‘活财神’之称精点子的真面目。

激情中不忘记低调,听着这红佛说着往事,如颜满脸的羡慕,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笨呢?怎么一点作为也没有呢?

“碎了,曾有个颜之家客栈是你开的吧?”红佛说到一半,才肯定的问向如颜,“点子不错,可惜要坚持下去,这样才能有发展。”

如颜不知道这个娘亲还有什么哪些不为人知的,试探性的问道,“娘,你不会还有自己的暗卫吧?”

红佛犹豫了一下,就这一个神情,如颜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可见娘亲一副不欲多说,她便也没有再深问下去,下一秒,意料之外,红佛先是小心的打量了四周。

她才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道,“其实当初自己会弄暗卫无非也是想泡你爹才弄的,后来慢慢的发现那女人有害人的心思,这才慢慢有了真正的用途,若不是当初你嫁人时,你爹反对让暗卫跟过去,说怕被富察明瑞察觉,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说到最后,红佛有些伤感,如颜也有些举措不安,又有些尴尬,怎么说自己都不是人家的亲生女儿,没有想到话会说到这上面来。

正巧这时,就听到外面富察明浩的怒喝声,然后就是人群的喧哗声,如颜一愣,忙做起来,“一定又是打架了。”

红佛身子轻,先一步出了屋,一眼就看到了富察明浩被几个家丁装扮的小厮围着拳打脚踢的,而许经商被人拦着根本不能上前。

只见红佛的丹凤眼一厉,带着凸起的小肚子,身子一瞬间就跃上前去,快的根本让人没有来得及反应,转眼间几个小厮就被丢了一遍,各个嘴里还痛苦的哀嚎着 ,这动作让后跟着出来的如颜也是一愣。

虽然知道娘亲会功夫,可是亲眼见到了,还是不由得震惊。

168

如颜再往下看,目光触及富察明浩往外涌的鼻血时,脸瞬间就沉了下来,挺着大肚子就往上去,这时似正主的肥男子一脸淫笑的上前拦住如颜的路。

“这位便是小娘子吧。”那人目光更是没有一点遮拦的上下打量着如颜。

这样一副嘴脸如颜厌恶的瞪过去,然后就见被打倒在地的明浩跳起来,从后面就抱着那肥男子往地上摔,之间那肥公子身子晃了晃,富察明瑞的小力道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那些被打倒在地的小厮一看,也忍着痛从地上站起来,可触及红佛扫过去的眼神时,又站在原地不敢靠前。

“明浩,过来。”如颜急忙喊道。

可那肥男人哪里肯这样放过明浩,粗粗的手一扯就将富察明浩从身后扯到了身前,像拎着小鸡一样,然后往前一扔。

下一秒如颜就听到富察明浩痛呼的摔到地上的声音。

她忙走过去,勉强的蹲下身子,“怎么样?”

富察明浩痛的脸也扭曲了,抬衣袖抹了把还在流的鼻血,“没事,嫂嫂…”

都痛成这样了,还叫没事?如颜暗下叹了口气,从衣袖里掏出帕子,手把着富察明浩的头,让他扬起下巴,这样抑着,又拿出帕子塞着,才慢慢止住了鼻血。

这时许经商也上前来,手伸出去,又不知道往哪里放,这才开口,“让我来吧,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是先回屋吧。”

如颜点点头,搭着他的手站起来,许经商又扶起富察明浩,一回头才看到那肥公子还站在那里,如颜的脸就又冷了几分。

她道,“不知这位公子是何人?我们是哪里得罪了公子?”

那肥公子一脸恭敬的握拳行礼,“小生姓李,正是上门求亲的。”

“求亲你公子这样的,倒还是头一次听说。”如颜怎么看不出这肥公子眼里的轻视。

只一瞬间便猜到了,这可能是来闹事的,想想自己的仇人,太后?不太可能若是太后的人怎么敢对富察明浩动手,那就只有一个人了,就是侯府。

听说侯府被贬了职,这和自己烧了死牢有关,怎么可能不来报复自己呢。

而且以侯府那日在死牢的态度,敢对富察明浩动手也是正常的。

“本公子上门求亲,可是给小娘子面子,只是这没眼色的拦了本公子的路,本公子当然不能同意了。”那肥公子说着还一副有理的扬扬下巴。

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如颜的眼里此时一片冰霜。

“哼,我司徒家也是你们敢乱闯的。”这时红佛冷喝一声。

声音不到不小,却震得院内每个人一愣,再看那气势,犹如王者,让人畏惧。

富察明浩也怒气的骂道,“他说嫂嫂是个没人要的破货,他娶回去只配做个暖床的,这还是看嫂嫂的嫁妆的份上。”

如颜听了这话心里的怒火又升了几分,难怪能让富察明浩和他们拱手,以这傻孩子对自己的维护,怎么能愿意让别人说自己的坏话呢。

那肥公子被富察明浩挑破,不但没有一点羞赧,倒一副理所当然的哼道,“本公子也算是京城内的世家,这话当然也不错,小娘子若不是那样的嫁妆,有几个愿意娶一个带着大肚子的女人,这不是往自己头上抹绿吗?”

“你们这哪里是来求亲,明明就是强娶的。”许经商也被惹得怒气指责。

那肥公子脸上闪过一抹阴狠,“一个王爷不要的破鞋,本公子强娶又如何,今天本公子就把话放到这,谁要敢再上门求亲,就让他全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喝,好厉害啊,来头不小吧?

“听你这语气,似家里有什么背景?”如颜冷声道,“不过你忘记了,我父亲曾是前太师,门生也不少呢。”

当然,如颜这样说无非也是想探出这肥公子到底有什么样的人当靠山,虽然猜到是受侯府挑唆而来,可看他这副不要命的样子,如颜可不相信那日见过一面之缘的侯爷会让这样的人拖下水。

那肥公子脸上难掩得意之色,“这京城里的知府衙门里坐着的可是我舅舅。”

话一出,如颜就想笑了,闹了半天,弄出这么个关系,真是不要命了,竟然不要命了,竟然凭一个小小衙门的舅舅也敢如此专横。

如颜眼睛一眯,指着富察明浩对他道,“你可知这位是谁?”

肥公子道,“不过是个傻子。”

如颜愣愣一笑,“对,是个傻子,而且还是当朝的三王爷。”

前句话让那肥公子更得意,让富察明浩的脸色沉了下来,可后一句话,让那肥公子脸色一顿,望向富察明浩,富察明浩挺起腰板冷冷一哼,那肥公子脸上的气势明显矮了一截。

半晌,那肥公子哈哈一笑,“得了,吓谁呢,他要是王爷,我还是皇上呢。”

嘴上这样说,语气和气势上,这肥公子显然已有了几分怯意,然后一副不耐烦的摆摆手哦,“来人,把聘礼抬进来,三日后来迎亲。”

强势又急于逃离的架势,如颜欲开口,见娘亲对自己使了一个眼色,这才没有开口,然后就看着小厮从前面的大堂将聘礼抬进来,总共是四台,放下后小厮也退到肥男子的身后。

肥男子笑呵呵道,“聘礼就放在这里了,小娘子好好准备,三日后本公子派花轿上门。”

然后一行人,呼啦啦的离开了。

如颜的目光从娘亲扫到许经商身上,一扯嘴角,“这人是脑子有病吧?”

是啊,如果没有病,拿谁当傻子呢?他说娶就得娶吗?

为了钱财果然什么样的人都会见到啊。

空荡荡的院子里,四台礼盒不搭的放在那里,显得越发讽刺。

对着这样的闹剧,如颜也让许经商把前堂 的门关了,自己挺着肚子下厨房做了晚饭摆好后,几个人围着桌子坐好,可谁也没有动筷。

就连富察明浩往日里脸上的单纯也退了下去,呆呆的盯着桌上的饭菜发呆。

如颜叹了口气,放下拿起的筷子。

这时候,她也觉得是无聊了,到底是在做些什么?这样做真的只是为了训富察明瑞吗?还是自己根本放不下面子而又放不开人家的理由?

红佛先起了身,“你爹来信说明天才能回来,我先回屋睡去了。”

如颜嘴动了动,挽留的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这下子屋里只剩下三个人,许经商倒是拿起了筷子,静静的吃了起来。

又夹了一块肉放到如颜的碗里,“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吃点吧。”

其实下午的闹剧,大家都没有放在心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正式因为这样一闹,似乎把大家心里那一只摸不透的情绪都给引了出来。

如颜突然间觉得累了,自己到底在寻找着什么?让父母还为自己操心,娘亲怀着身孕空着肚子没有吃饭,想来定是又勾引她想起什么难以忘怀的事情了吧?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闹了这么久,一切又是为了什么?手摸着让她动作不方便的大肚子,如颜感慨万千,身子却照做的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幸福是什么?”突然,如颜问了一句。

静寂的屋子里,这明明很小的一句话,听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却异常的大。

“让你每天都觉得生活是美好的吧。”许经商悠悠叹了口气。

富察明浩倒是脆声道,“幸福是和嫂嫂在一起。”

如颜笑了,或许最幸福的就是这个傻子,没有任何烦心事情。

晚饭后,没有任何征兆,富察明瑞来了,身边带着张龙,此时许经商已经回家了,屋里就只有如颜和富察明浩,他们就走了进来。

对于 富察明瑞的到来,在如颜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因为没有想到征婚的第一天,他就来了。

富察明浩一见到兄长,大气也不敢喘,富察明瑞吩咐张龙带他回王府,他也没敢反对,只是一脸委屈的看向如颜,见如颜点呕吐,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回王府吧。”富察明瑞淡淡的开口,“我会派人来下聘礼,一样不少,这样你的面子也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