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一凛,苍悅弥笑容灿烂,“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她的语气随意,似在说玩笑,但在场没有一人这么认为。

苍悅弥这人,笑得越是灿烂就越是危险。这一点在她当初上战场时很多人还没有认知,时间长了,大家也就心里有数了。

“好了。话就说到这里吧,去做自己该做的吧。”苍悅弥观察了一下战局道。

众人点头,按照计划各自忙去了。

目送他们离开,苍悅弥转头对着身边的副官道:“发讯息给越相和明相,让他们那边做好准备。”

“知道了。”

苍悅弥深呼了口气,她也要为接下来做准备了。

“这边!”苍海和苍鹭来到事先说好的密林,正要翻看一下地图,就见到了从树冠中钻出来对她们招手的李巧。

“其他人呢?”苍鹭问道。

“都在呢,就等你们了,怎么样。那些彩色毛放过托尔马特森林了吗?”李巧有些紧张地问道。

“还好,只有我们和主子留下来,他们似乎并不想在得不到利益的情况下毁掉那么大一个天材地宝宝库。”苍海笑道。

“那我们快走吧,周舟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另一边,浩瀚无垠的大海高空上,马芸一行也与墨旭会面了。

当巨大的轰鸣声在耳边炸开的时候,外邦的民众纷纷陷入了恐慌,身边人的死亡和惨叫更是让他们脑袋空白了。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又爆炸了?”

“天哪,这是怎么了?”

“军队呢?快去找军队!”

外邦各国的高层自然也很快收到了消息。只是这个时候。他们中大半都遭受到了暗杀和袭击,自身难保。下面的人又不敢做主有大动作,只能做一些权力范围内的挽救,局势很快就混乱了起来。

托尔马特森林中。苍纯闭目站在阳台上,脑中接受着赵敏因等精神术能师传递过来的信息。

到目前为止,外邦高层已经乱了套,下面的军队也大半没了主心骨。

虽然这只会是一时的,但她需要的就是这一时。

阿娘和姆妈那里也不知道进行得怎么样了。

事实证明,苍晏一直以来积累的弹药数量是非常惊人的,在不遗余力的投入之下,外邦那数十亿军队很快就被消灭殆尽了。

一时间,苍晏各路军队中的士兵都有些呆,虽说上面一早就透露出了这样的意思,但计划是一回事,真正实现又是另一回事啊。

尤其是,看上面下达的整合命令,似乎并不打算就此停下脚步。

这一刻,不论是苍悅弥等直接参与这场大战的,还是明晓笙、越蒙、昭晟帝这样在隐在幕后制定计划的,纷纷都有了一种志得意满之感。

这一关成功了,外邦那边传来的也都是好消息,接下来…

但是,这种志得意满很快就被打破了——

一个士兵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无视了书房内众人脸上的不悦,惊惶地喊道:“不好了,母河那边出事了!”

苍悅弥一惊,刚要问一下具体情况,神色突然一怔,面上的惊色淡了下来,“这事让昭晟帝和越相明相去处理吧,我们的计划不变。”

在场的其他人闻言一愣,有人似乎想要反驳,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不论银耀母河是什么情况,若是因此耽误了计划,让他们之前做的功亏一篑,只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同一时间,昭晟帝和明晓笙、越蒙都收到了这个消息,不过他们处于后方,并没有苍悅弥会有的为难,立刻开始着手处理起来。

阴暗的树林中,晏渊冰似是感应到什么一般,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不是说这个方法有用吗?可是你看看,苍晏的军队完全没有停止前进!”英国皇宫中,年约五旬的约翰三世气急败坏地喊道。

“这…国王陛下,我没有想到那些苍晏人会这么豁出去,或许…只是因为不知道情况的严重性,只要认知到,他们就不会无动于衷的,你知道的,银耀母河对他们…”面容英俊的贵族青年擦着汗为自己辩解道。

“给我闭嘴!”哗啦一声,一个骨瓷杯被约翰三世扔了出去,他怒视着一脸惊惧的贵族青年道:“比起这些没有意义的废话,我更希望你能实际做点什么。”

苍纯这些年走过的地方不少,少说也占了外邦土地的三分之一,可想而知,这次全面爆炸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等到苍晏的军队登陆外邦国土时,还没有从重创中回过神来的外邦民众已经近乎绝望了。

然而就在此事,一个陌生的嗓音突然传进了外邦每一个角落的民众耳中。

“彼岸的诸位,稍安勿躁,不要恐慌。”

“作为对战国,这一次我们前来,并非是想要实施暴行。”

“请相信,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恶意。”

“相信你们清楚,最先挑起战争的是你们,对术能师实行多种不人道对待的也是你们,我们一直都只是在反击。”

“当然,这并不是在责难你们,我只是在向你们阐述一个事实——你们如今所遭受的一切,都源自于你们国家的皇室、贵族,源于他们的野心勃勃,源于他们对你们生命自主权的忽视。”

“现如今,出于自卫,我们已经将苍晏大陆上的侵略者全部消灭。”

“但即便到如今这个地步,我们也不想牵连到你们这些只是听命行事的平民…”

“那之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突然有民众忍不住怒气大声质问道。

这样的质问本不该本发言者听到的,但接下来的解释却说明并非如此。

“请原谅,那并非我们所愿,实在是…你们的统治者做的事情太过分了,我们的绿姬还太过年轻,一时没忍住怒火。”

听到这里,赵敏因都笑了,她佩服地看了眼前方的苍悅弥,小声道:“谁说苍相不懂耍手段了,你们听听这话说的,大棒和枣运用得炉火纯青,后面更完全是在进行误导。银耀母河出事可是在爆炸之后,听了苍相这样的话,不知情的人肯定会误解。”

虽说知道了银耀母河出事,但因为并不知道具体的事宜,几年前又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他们倒并不是十分惊慌,还有心情说笑。

那边,苍悅弥还在继续说:“而这一次,我们前来的目的是结束这场死伤无数的战争,但是,诸方的斑斑劣迹实在让我方难以信任,所以,我们商谈之后有了以下决议。”

“既然皇室和贵族剥削着你们的劳动成果,那就让皇室和贵族消失;既然高官和富绅剥夺了你们的话语权,那就让他们消失;若有谁为你们带来了灾难,那就让他们消失!”

“从此之后,再没有人能够理所当然的奴役你们,再没有人能够理所当然地轻视你们,再没有人能用强权压迫你们!”

“等级阶层将在你们中消失,我给予你们完全的自由。”

“包括我们,包括我们苍晏,只要你们中不再出现野望者,就不会干涉你们的生活。”

“我这样的决定并非是无私,恰恰相反是自私之极,最终目的只是为了苍晏的安宁。”

第37章 银耀母河之危

“为此,也请你们付出得到这一切的代价。”

听到这一句,外邦的民众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将心提了起来。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因此真的遇上免费的午餐,一般人的反应很少会真的立刻高兴,而是会忐忑。

这就跟拿人手短一个道理。

如今苍悅弥能将条件摆到明面上,至少能让人心里有底,而不是惶惶于那没有说出来的代价是他们付不起或不愿付的。

苍悅弥的声音继续道:“从今以后,外邦这片土地再没有国家存在。当然,并不是我们想要侵占这片土地,而是…”

顿了顿,“这片土地再不属于任何一个政权,将会成为一个真正的自由之地。”

听到这一句,民众都默了,他们多半是在消化她话中的内容,却有一小半头脑精明的人被她的话吓到了。

没有国家,这是什么概念?

这样之后,民众固然自由了,没有了权势法律的束缚,但与之相对的却是更加危险了。

但是,既然这一小部分人是聪明的,自然也懂得,这种时候,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事实上,哪怕是一个外邦的普通民众也知道,苍晏的术能师要杀光他们是很容易的事,之所以不这么做,也完全是有着一念之仁。

但那也只是暂时的,他们很清楚,这一次上面已经做绝了,哪怕苍晏有再多仁慈,也不会再对他们手软了。

能有目前这样一个结果已经不错。

更何况,这些人也有他们的私心,没有政权的统治,真正危险的是那些没有能力的人,他们有自信。自己会成为少数得利的人。

苍悅弥并没有强求他们立刻做下决定,而是留给了他们时间考虑。但是那点时间并不能改变什么,民众终究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一方面。

之前的爆炸和兵临城下的场面将他们吓坏了,他们迫切想要回到原来平静的生活中。

“小纯现在回托尔马特森林了吗?”临时大使馆中,苍悅弥对着赵敏因问道。

“没呢。”赵敏因回答道:“她现在这最高研究所那边整理资料,没半个月估计空不下来。”

“要这么久?”苍悅弥皱了皱眉,她本来还打算趁机和女儿见一面,若是情况允许的话,最好能一块回去呢。

赵敏因点头,“她那边的事情我们帮不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苍悅弥闻言又是骄傲又是无奈,想了想道:“那其他术能师队伍呢,需要我们分出人力去帮忙吗?”

赵敏因愣了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苍悅弥淡淡一笑道:“如今外邦人已经翻不出什么水花。我们的兵力又足够多,伸把手并不是问题。”

“那行,我去问问阿芸,麻烦苍姨你挑出一些暗杀好手来。”

“没问题。”

和李巧等人不同,马芸他们这次是负责去接应苍晏的队伍,以便他们适应外邦这边的情况。

“还没好吗?”一处地下实验室中。苍纯正小心将装着未知药液的长颈瓶收进空间中,一旁等待已久百无聊赖的晏渊冰开口问道。

“你若是等不及,可以自己先离开。”苍纯头也不回地回道。

晏渊冰一噎,万分不爽地瞪了眼那只长颈瓶。

要换个人这么晾着他。他肯定发脾气将那些实验器材都砸了,但阿纯…

晏渊冰无奈地撇了撇嘴,他就不明白了,这些东西不能吃不能穿,味道又奇奇怪怪的,为什么阿纯就有耐心一样一样小心收起来。

要他说,直接开了空间将东西搜刮干净不就好了?

苍纯可不知道晏渊冰的怨念,她小心将一摞被随意摆放的资料整理好。细心放到空间中。

要知道。隶属于最高研究所的实验室是外邦科研的重中之重,各项最新型军械、药物和**怪物的资料都能从这里找到。

虽说战争已经结束,但这些资料的重要性仍旧不容小觑。

苍晏或许不需要用到这些资料。但却不妨碍他们通过这些资料得到一些其他方面的启发。

不得不承认,外邦的这些研究虽然太过“旁门左道”,但却不是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

外邦这边,不论是苍纯和晏渊冰、苍海苍鹭一行还是苍悅弥那边进展都非常不错,苍晏那边却是乱了套。

“你说什么!?”昭晟帝脸色大变,怒视着一名木元素术能师道。

虽说知道他的怒气并不是针对自己,但半跪着隶属暗卫营的木元素术能师心里还是瑟缩看了下,努力使声音平稳地回答道:“银耀母河内的生命力都被消耗一空,若是不采取措施,那些胎茧都要活不成了。”

此时,昭晟帝和越蒙、明晓笙三人都赶到了银耀母河旁边,作为对生命力最为敏感的木元素术能师也已经对银耀母河进行了检测。

越蒙痛心地看着不复往日光辉,暗沉而灰白的母河,片刻后目光又转移到其中再没有以往的莹润,呈现出一种没有生气的鱼肚白色的胎茧。

明晓笙闻讯虽也面色一震,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对着身边自己这方的钱老道:“确定消耗一空了吗?”

生命力这种东西有种特性,只要还有一丝,恢复起来就只是时间问题,但若是消耗一空了,恢复所需花费的力气就大了,哪怕是十倍百倍也不稀奇,更有可能无法恢复,就如同人体内的生命力。

“虽然很遗憾,但老朽已经用领域一寸不拉的检测过,并没有生命力的反应。”在供奉院中尚算年轻的钱老脸色也不太好看。

“或许让绿姬测试一下会有不同的结果?”这个时候越蒙已经顾及不了这么说会不会得罪人,抱着一丝期望问道。

钱老闻言愣了下,倒也没有生气,摇头道:“没用的,绿姬的实力虽强于我们,但对生命力的感应是没有差别的。”

这种浅显道理越蒙也知道,只是情急之下,下意识忽略了。

“那几个抓到的奸细审问地怎么样了?”那边昭晟帝对着身边的严清问道。

“结果已经出来了。”严清紧绷着脸道:“那几个奸细非常特殊,身上并没有和其他奸细一样的特殊纹路,是外邦从一开始就留的后手。”

昭晟帝闻言眉头一皱,没有特殊纹路?这倒是他们忽略了,外邦人采用纹路是为了辨别,但并不是没有出现特例的可能,甚至这并不是一件难事。

“那他们做了什么,怎么会将银耀母河的生命力消耗一空?”

“是这个。”严清叹了口气拿出一个紫黑色的小囊包。

“这是什么。”

“是**怪物实验的副产品。”严清神色凝重道:“据他们招供,这其实是一种水生类**怪物的卵,只是经他们研究,这种卵没有生命体征,并不能孵化。只是,却对生命力有着异常的吸收力。更棘手的是,被这种卵吸收的生命力基本就是废了,只能用于供养**怪物。”

“供养**怪物?”昭晟帝冷笑一声,“外邦人打的倒是好算盘!”

“陛下,目前想这些已经是于事无补了,以臣之见,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些胎茧对生命力的需求,以及今后的繁衍问题…”说到最后一句,严清的目光隐晦地瞥向越蒙和明晓笙。

银耀母河中的胎茧有近千万枚,这个数量可不是说笑的。而严清的目光再隐晦,以越蒙和明晓笙的久经官场,自是不可能忽略。

她们自然能猜到缘由,不过…两人对视一眼,有些事还言之过早。

昭晟帝自是也能明白严清的意思,他微微沉吟了下,随即对着严清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东晏和西苍如今虽处于蜜月期,三相之一的明相又是他嫡亲的外祖母,他心里自是也有和严清相同的想法,但以西苍那边的情势,银耀母河之事又是刚刚发生,如今并不是提这件事的好时机。

一直暗中观察着昭晟帝的越蒙对着明晓笙眨了下眼睛,老友的两个外孙子,还真没有一个不是池中之物。

明晓笙微微一笑,仍旧带着她独有的沉稳之风,只是眼底的得意却是骗不了人的。

这样两个优秀的外孙,姑且让她的丧女之痛得到了安抚。

女儿泉下有知,怕也会欣慰不已吧。

两方又做了一番会谈,很快就各自告辞了。

直到苍悅弥离开,苍纯也还没有从深埋地下的研究所出来,等回到托尔马特森林也已经是二十天之后了。

对此,晏渊冰是大大松了口气,近期被阿纯当摆设品忽略的日子太难熬了。

拆下白羽脚上的信时,苍纯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但看到信的内容,她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晏渊冰疑惑地探头去看,眼底很快划过一丝了然。

苍纯刚好抬头将那丝了然收入眼底,心中一跳,冷声道:“你做的?”

晏渊冰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背,眼底划过一丝懊恼,面上却无辜地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第1章 安雅

回到苍晏,出乎苍纯意料的是,晏渊冰并没有尾随她回到西苍。对此,她不由地松了口气。之前晏渊冰的话,她是绝对不相信的。他或许没有直接参与,但绝对有在后面推波助澜,也或者是袖手旁观了。他并不是个适合说谎的人,至少她一眼看出了他眼底的飘忽。先去了苍府和越府和阿娘姆妈见了面,苍纯没有多待就回了祁连山脉的绿姬府。和奶娘乳娘等人见面的激动就不一一赘述了,事实上,满身疲惫的苍纯并没有心思去记忆那些,一心只想着钻进被窝好好睡一觉。她也确实如愿了,但其他人却急了。令韵对着内室张望道:“这是怎么了,这都八个时辰了,姑娘怎么还不醒?该不会是受伤昏迷了吧?”语气满是担忧。骆娅神色也带着两分忧心,只是相比令韵要更冷静,想了想道:“先看看,可能是累到了,到底是战场上下来的。”“那饭菜…”令韵为难地看着手中的托盘,这是她亲自下厨做的菜品,加了一些很难得的天材地宝,若是过了这个时间,药效就要流失了。,“去找苍海和苍鹭,她们那应该有空间道具,先用空间道具保存着。”骆娅略一思索就有了办法。令韵闻言眼睛一亮,“行,我这就去找那两个丫头。”骆娅见状摇了摇头,还是这个性子。不过。她也没有继续感叹,自家姑娘这次回来有些突然,她并没有做什么准备,很多产业的账本都需要整理。从回来之后。苍纯就待在绿姬府里不出去了。实在是这几年在外邦征战的日子太过累人了,以往还不觉得,这事情一结束,心里的疲惫就排山倒海般涌来,满脑子都在想休息。并不是她不关心银耀母河的事情,只是从已知的情况来看,个人的力量已经无法影响这件事了。她觉得自己最该做的是养精蓄锐,静候可以预见的,更加汹涌的暴风雨。虽然如此,亲友却并没有对她这种行为表示不满。因为大家的情况其实是差不多的。马芸等人此时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躲在家里休息。初冬的早晨,苍纯披着一件毛绒斗篷坐在院子中,黛黛、贝贝、瑞瑞和琥珀两猫两狗正在院中休憩。旁边是七八只刚能安稳走路的幼崽。,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黛黛和琥珀这对夫妇生下孩子,贝贝和瑞瑞就紧追不舍,以至于它们的孩子都差不多大。像这次,四只都再次做了父母,孩子的年龄又相差无几。这些年,苍纯身边如马芸等人都有所变化,或内敛了或自信了,说不上变好变坏。只有这些小家伙们,原来是什么样现在仍是什么样。脾气仍旧火爆的黛黛,看着老实忠厚其实很狡猾的贝贝,以及一如既往憨厚好脾气的瑞瑞和琥珀。作为九阶异兽,这些年,它们也随着苍纯经历过不少战斗,战斗时倒是颇有沉稳之风,只是私下里却仍旧是老样子,像小孩子一样围着苍纯争宠。对苍纯而言,爱宠这个样子,能够让她的心得到莫大的安抚。不管性格多么坚定,人都是容易被周围的事物影响的,不管是人、物还是环境。黛黛它们这样简单快乐的心性,很大部分传递给了苍纯,致使她不管再怎么淡然,或者如苍鹭所认为的孤寂,内心都有着一处宁静恬然之所。

,一只猫崽歪歪斜斜地走到一只狗崽身边,好奇地看着正躲在瑞瑞肚子下吃奶的狗崽,半晌,也将头凑了过去抢起食来。苍纯看得可乐,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令韵端了一盘点心进来,刚好看到她这个样子,面色不由一缓。姑娘自从回来后,就和以往有些不同,并不是说神情举止有什么差别,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给人的感觉…似乎不那么明朗?骆娅曾安慰她可能是战场留下的后遗症,她却仍旧不安心。想想就心酸,别人去外邦历练,虽然有危险但也有限,自家姑娘倒好,历练到战场上去了,那得遭多大罪啊?令韵正要上前将点心放下,一个小丫头却突然跑了过来,踮起脚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什么。令韵神色一愣,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回了几句,将手中的点心给了她,自己匆匆离开了。苍纯虽说注意力并没有放在门廊上,但并非不知道乳娘的到来,见换了个小丫头来送点心,乳娘却出去了,不由问道:“出了什么事?”,小丫头没想到她会问话,顿时有些拘谨,低着头紧张道:“门口来了一位大人,自称是令妈妈的母亲。”乳娘的母亲?苍纯一愣,想起了当初的令韵说的身世。“令妈妈的母亲?”一旁的苍海也好奇了。“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丫头一脸迷惑道。苍纯却没有怀疑,相信若不是本人,应该没人敢到绿姬府冒充她乳娘的亲母。“走,我们也去看看。”说实话,苍纯对乳娘讲述中的母亲非常感兴趣。等到真正见面,出乎她的意料,那位选择和一个普通男人结合的女子气质非常清冷,一点也没有她想象中敢爱敢恨,热情如火的样子。“见过绿姬大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苍纯总觉得这位据乳娘介绍名叫安雅的女子对自己非常冷淡。想了想,既然已经满足了自己的好奇,苍纯也没有多待,将空间留给了乳娘。“娘!”苍纯一离开,令韵就不依地靠到了安雅身上。自己生的女儿,安雅自然知道她在不满什么,蹙了蹙眉道:“这么护着绿姬,你还真是做乳娘做上瘾了?”,“娘!”令韵的声音带上了怒气,“是我自己选择去做乳娘的,你不要迁怒到姑娘身上去!”“还没把她怎么样呢,你就说我迁怒了,要真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就不认我这个娘了?”安雅的火气也上来了。事实上,她身上的清冷气质完全是假象,如苍纯之前所想的,她的确是个爱憎分明的性子。令韵知道自己刚刚说错话了,顿时撒娇道:“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安雅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怎么不说了?”“你爹给你留下那么大的家业,是为了让你活得更好,而不是让你将之拱手奉给他人的!”安雅语气严厉道:“不声不响去当了别人的乳娘,你到底在想什么?”“娘!”令韵无奈道:“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姑娘很好。我知道娘担心什么,但姑娘对钱财并不在意,直到现在,她也从没有展露出一丝想要接掌我和骆娅的财产的意愿。而且…”“这些我不想听。”安雅打断她的话,“你知不知道,银耀母河的生命力消耗一空了。”

,令韵一愣,随即点头道:“姑娘和我说了。”其实,这件事如今只要是有点耳聪目明的人都知道,剩下的人也多半有了怀疑和猜测,毕竟银耀母河的情况特殊,每天都有人前去,想要不发现异状根本不可能。更何况,西苍大肆招揽木系和生命类术能师的动作并没有做隐藏,两相结合,很容易让人想到是胎茧出了问题。“那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安雅恨铁不成钢道。“…想法?我要有什么想法?”令韵不解了。安雅扶额叹气,“我刚从前线回来,这次我们西苍和东晏在外邦合作得很不错,两方的关系也得到了很大的缓和。如今银耀母河出了事,若是不能立刻解决的话,两方的合并统一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令韵眨了眨眼睛,蓦地有些明白自家娘亲的意思了,顿时哭笑不得道:“娘,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我可不这么认为!”安雅固执道:“你不是从小就很羡慕我和你爹的恩爱吗?难道你就不想也遇上一个和你爹一样的男人,然后生下属于自己的孩子吗?”.:“即便运气不好生下的只是普通人,也比当这么一个外来路的乳娘要强!”“当然想。”令韵没有理会她后面那句挑拨,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只是不等安雅笑出来,令韵又道:“但这种事情是要靠缘分的,遇上了自然好,若是遇不上,我也不会为了孩子去找一个男人结合。”或许是从小旁观父母恩爱场景的缘故,她的贞操观念与主流社会理念有着很大的差异。安雅闻言一愣,却没有反驳,而是道:“那你现在就可以开始考虑了啊,其他不说,财产的事总要多想想,你总不会希望什么都不能留给自己的孩子吧?”“没有必要。”令韵摇头道:“即便将来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也不打算反悔要回爹给我的遗产。留给姑娘,我很愿意。”安雅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圣母情怀?”“娘,你刚刚打断了我的话。你看看,这是什么?”

第2章 昏了头的昭晟帝

安雅原本以为女儿是要转移话题,因此只是随意一瞥,只是这一看之后,眼睛就移不开了。“这…这是轮回转轮果!?”看着那如同小太阳一般金黄色的果实,安雅大惊失色地问道。令韵含笑点头,“是姑娘从托尔马特森林弄回来的,我和骆娅都得到了一颗。姑娘说了,这东西在寿命将尽之前只能用一颗,多用了也没有效果,其他的只能寿命将尽时再用,一次能添加十年寿命,如此往复,能用九次,这样我们差不多能增加百岁的寿命,剩下的九颗她都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等时候到了就会给我们。”安雅彻底呆了,要知道,她这些年一直在外游历,除了真的想要散心舒缓一下失去爱人的伤痛,未尝没有想要找到轮回转轮果给女儿续命的想法。但因为轮回转轮果太过难得,已经很久没有现世,甚至传言已经绝迹了,她一直没有抱多大希望。可是这么珍贵难得的东西,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了,甚至女儿说她还能够得到九颗…一时间,安雅有些发懵,自己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好半晌回过神来,安雅神色激动道:“韵韵你没骗我?”“我骗你做什么?”令韵哭笑不得道。安雅这会心绪也平静下来了,抚了抚胸,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实话,她的内心远不像面上表现的这样平静。绿姬这样的行为实在太出她的意料了。她并不怀疑绿姬有本事能弄到轮回转轮果,她震惊的是绿姬愿意将这么珍贵的天材地宝用到她女儿身上。毕竟若是将轮回转轮果拍卖,能够得到的利益是完全无法估量的。若是绿姬给了女儿一颗轮回转轮果,她会觉得感激但也不会意外。毕竟对于世族贵女来说,乳娘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但十颗…说句现实的话,自己丈夫留下的遗产是不少,但要买下十颗轮回转轮果还是不够的。安雅对那位绿姬的感官一下子来了个大转变,想到一件事,开口道:“说起来,我从友人那边听到一个消息,你让绿姬注意一些。”“边境那边有传言,说是承泽亲王钟情于绿姬,对着那边满朝文武信誓旦旦说此生非绿姬不娶。”,“有这种事?”令韵愣了下。赶忙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东晏那边的一个世族在朝堂提出想要向承泽亲王嫁女。结果被承泽亲王当场拒绝,并发下非绿姬不娶的誓愿。”女人在东晏的处境非常不好,很少有人能够保住女儿。不过也并不是没有,像是一些圣眷的世家大族。“承泽亲王?”令韵怔了怔,想起苍海回来后透露的事情。以前她就觉得晏姑娘对自家姑娘好得有些不太寻常,再怎么好脾气的人对另一个人好到那程度都不太对劲,更何况晏姑娘根本和好脾气搭不上边。如今,却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不过…苍鹭都能察觉的事,令韵自然也能察觉。而她和苍鹭不同的是,苍鹭还只是希望晏渊冰能让苍纯幸福,令韵却笃定爱情能让苍纯幸福快乐。她一路看着父母恩爱的生活,比谁都清楚。爱情是多么神奇的存在,它让娘亲放下了骄傲,能够满心依赖欢喜地去看只是普通男人的爹爹,它让爹爹心甘情愿远离故土,一心守护着爱妻娇女。

,只要晏渊冰能让自家姑娘爱上。存着和苍鹭一样的期望,令韵嘴角勾起了一个浅笑。见她这样,安雅就知道这事问题不大,犹豫了下,开口道:“对了,之前跟你说了,东晏和西苍很有可能要合并统一。到时候,情况允许的话,你去一趟宴州,去令家看看你的祖父。你爹爹生前提起过,虽然是普通人,但他爹爹却最宠爱他,也是他支持他到西苍来的。”顿了顿,安雅有些哽咽道:“你代替我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令韵点头郑重答应,她没有问娘亲为什么不去,因为她清楚,能够独自一人活下来的娘亲已经非常坚强勇敢了,若是和祖父相见,到时再想起爹爹,娘亲会受不了的。安雅特地来拜别的时候,苍纯意外地发现,这位乳娘的母亲对自己的态度完全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变化。原本的冷淡疏离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感激。她愣了下,很快就猜到了其中的关节,不过也没有点破,心里有数就行了。东晏皇宫御书房,“你到底在想什么?”昭晟帝怒不可遏地问道。晏渊冰淡淡抬眉,“我只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吗?”“难道,你希望我娶那个菟丝花一样的娇小姐?”“注意重点!”昭晟帝咬牙道:“重点不在于我想不想你娶那个娇小姐,而是你不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自己对绿姬的心思坦露!”“为什么?”晏渊冰挑眉,理所当然道:“我就是喜欢阿纯怎么了,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昭晟帝气得头疼,“所以你是想让别人发觉银耀母河的事有你的参与?”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弟弟了,他几乎在事发时就猜到事情有他的首尾。换个人他早一鞭子抽过去了,但这个是弟弟更像儿子的孩子…昭晟帝叹了口气,他这辈子算是被克住了。“如今正是关键时刻,长老院的人可正在怀疑,你这么大大咧咧地将自己对绿姬的心思昭告天下,不就是在告诉别人自己很可疑吗?”晏渊冰不在意道:“这有什么,他们即便怀疑又怎么样?又没有证据,说出来也要有人信啊。”,昭晟帝气闷,他和这熊孩子是说不清了。这死小子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偏自己还在旁边急得不行。不着痕迹地抚了抚胸,昭晟帝转变话题道:“对了,于尚书那边是怎么个打算?”“什么打算?”晏渊冰一脸莫名,“我又不打算娶她,要什么打算?”不气不气…昭晟帝努力压下胸口的怒火,开口道:“你就这么拒了婚,让于小姐的脸往哪摆?”“真要脸的话,会一点也不矜持地向男人求亲吗?”晏渊冰嗤笑一声,不以为意道。除了对苍纯,他可从来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昭晟帝更气闷了,虽然于尚书嘴上是说“小女钦慕于承泽亲王,是以今日老夫免不了要厚着脸皮…”,但谁都知道那话都是虚的,真正满意晏渊冰的是于尚书,和人家于小姐根本无关。到时候于小姐却不可避免地要名声受损了。要知道,东晏因为女性的稀少,土生土长的女孩子一向是受到娇养的,性子和古籍中描述的闺阁小姐一个样,多愁善感,悲春伤秋什么的一点也不夸张。

,这样的拒婚再加上闲言碎语,是不小的打击,搞不好一个想不开都有可能。当然,这并不是说于尚书趋炎附势。事实上,原本他这也是多方面考虑后做下的决定。女孩子在东晏不安全,在家时靠家族,出嫁后自然要靠丈夫。整个东晏挑来挑去再没有比晏渊冰更值得稳当的人了,实力地位兼是顶尖,自是能保护好妻子不受窥觑。他倒也没有存过众目睽睽之下逼晏渊冰娶他女儿的心思,他只是没想到晏渊冰会拒婚。要知道在东晏,能够娶到一个妻子,而且不是与人分享已经是一件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情,更何况他的女儿容貌才情都不差,这才信心满满的在朝堂上提出接亲。结果却不想晏渊冰来了这么一出。一着不慎,落得一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于尚书肠子都要悔青了。心疼女儿之下,咬了咬牙跑去找昭晟帝哭诉了。昭晟帝也烦,堂堂天子却要去操心三姑六婆的事情,能不郁闷吗?虽然埋怨于尚书给他找事,但想想那位于小姐也确实无辜,自己免不了要尽点心。只是听了幼弟的话,昭晟帝这会还真有些愣,还别说,除了让渊冰娶那位于小姐,确实没什么方法能解决这件事。但要真勉强宝贝弟弟,昭晟帝第一个不乐意,犹豫再三,他想出了个馊主意:“要不,我娶了她?”若说当初晏渊冰对情深不寿的父皇是看不起,昭晟帝就是敬而远之了。在他看来,能让一代明君放弃江山的感情,太过可怕了,根本生不出向往。因此,对于娶不娶娶谁,他从头到尾都不在意,完全秉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他可有可无,晏渊冰就不乐意了,“皇兄你脑子进水了?也不想想,你要这么做,那于小姐是没事了,你自己的名声呢?你就乐意被人议论是捡我不要的女人?”昭晟帝一想也是,不由打消了刚刚的注意。“那你说怎么办?”晏渊冰撇嘴,“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那于小姐被人议论,这还不简单,你随便赏赐些东西,顺便在圣旨上赞两句,到时谁还敢议论?”是啊,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却被自己弄得那么复杂…。昭晟帝闻言恍然,拍了拍头道:“还真是昏了头了!”

,

第3章 **

记得很多影视小说作品中都提到了古人请安时要说的各种形式话语,类似“某某某给某某某请安”,复杂一点的还要说些吉祥话,行礼时甚至还要行跪礼,只要一想,苍纯就觉得头大,好在她在西苍并没有发现类似的情况。请安之类的礼节比印象中简化很多,相比形式更注重其中含有的心意。虽然简化后,那些礼仪在细节上要求很高,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精简,像是各种行礼方式,看似简单美观,但若未学过的人贸然模仿,效果要么平平要么不伦不类,绝不会有常年浸淫于此的世家女做出来时所有的赏心悦目之感。对于礼仪学习,开始苍纯还有些不适应,但从说话走路开始乳娘就开始有意无意地纠正她的各种举止,到现在也已经习惯,并且小有所成了。“小纯,到阿娘这里来做。”看到玉雪玲珑的小女儿,越蒙脸上的笑意变深,淡淡的慈爱从眼底浮现,眼角有淡淡的鱼尾纹浮现,虽不影响其风韵,但也昭示了她的年龄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年轻。,苍纯抬脚走到越蒙左手边的交椅前,不等骆娅抱她坐下,越蒙就已经将她抱到自己膝上,捋着她的耳边的发丝柔声问道:“今天又去环木林了?”语气带着淡淡的好笑。“嗯,在那边睡午觉很舒服。”苍纯轻声回答道。她可以敷衍轻慢任何人,但对生身母亲,还是有着儿女该有的尊敬的。尽管,内心里她承认的母亲只有前世那个对她呵护宠爱,拖着病体细心教导她世事,弥留之际还放心不下她,反复嘱咐爸爸照顾好她,将她当做珍宝的妈妈。“你这样万一哪天着了凉岂不受罪?”越蒙微微蹙眉,“如果你喜欢环木林,阿娘给你在那里圈一片地?”术能天赋者的体质虽要优于普通人,但女儿到底还小。“不用,这样就好。”苍纯微微摇头,“反正距离择才期也不远了,不是说唤醒术能天赋后体质会有脱胎换骨改进吗?”她本就是喜欢在环木林中自由呼吸,不受束缚的感觉,以及那些自由生长,生机勃然的植物,若按阿娘说的圈一片地私人所有,就没有原来的意义了。,更何况,环木林是苍州的公共地带,隶属于官府,并不向私人出售,她虽相信阿娘要拿到一片地的所有权不在话下,但她并不想她为了自己破例。而且,被姆妈知道了,不知道又要引起多大纷争。这里要说一下,苍纯的另一位母亲叫苍??弥,是西苍三权政立中掌管军权的首相,在三相执政的西苍,苍??弥和越蒙以及掌管政权的首相明晓笙三人立于整个西苍的权力金字塔顶端。但是,苍??弥和越蒙却是众所周知的死对头,至于这样两个人为什么会“生”下苍纯这个女儿,就不是她现在能够知道的了。两人原本就水火不容,如今为了争夺苍纯的抚养权,更是矛盾频频,一点小事就会变成导火线。至今,苍纯都是半年住在越府,半年住在苍府。听她这样说,越蒙想了想也没有坚持。这时候,苍纯的八个姐姐都陆续到了,从大到小分别是越安雅、越蓉雅、越清雅、越宁雅、越芳雅、越萱雅、越娴雅、越沁雅。除了去年刚及笄的越沁雅,其他七人早已经成家立业,当然这里的“成家”并不是成亲,也不是有了孩子——在苍晏,普通人是无法通过银耀母河获得儿女的。

,这里的成家立业是指已经开始工作,能够顶门立户的意思。最大的越安雅已经57岁,但看上去并不老,以苍晏前世的目光看才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正是美丽盛开气质成熟的时候,只因苍晏的人比苍纯所知道的要长寿,普通人平均寿命就有150岁,术能师最少能活到200岁,实力强大的术能师则能活300~500岁。而越蒙的外貌看上去顶多四十岁,其实已经两百五十多岁了,不过因为她是强大的术能师而不外显。说起来,苍纯可以算得上是越蒙的老来女,对苍??弥来说同样。也是因着上面的姐姐都平日都在外工作的关系,她们之间的争斗才没怎么牵连到一直在府内的苍纯,让她能获得一方清净。对此,她还是万分庆幸的,尤其是,苍府里也是相同的情况。整个越府包括苍纯在内就这么十个主子,越蒙倒是有不少姐妹,但因为是普通人,早在越蒙有了女儿后就作为旁支搬出去了。人到齐后,大家都转移到花厅,越蒙理所当然坐了上首,除了苍纯坐在越蒙左下首,其他姐妹都按排行入座,一旁身为越蒙乳娘的林妈妈知机地开始安排下人上菜。,食不言寝不语,这点在西苍倒是没有改变,安静无声地用完晚膳,下人麻利地将残羹剩碟撤下去,将沏好的新茶端了上来。苍纯指尖轻轻摩擦着滑腻的杯沿,等待越蒙发话。虽说平时阿娘得了闲便会叫她来主院用膳,但姐妹到得这么齐却是头一回,不用猜也知道阿娘有事情要说,而且这事还和自己有关——因为年龄在那,阿娘通常并不会在她面前谈论正事。心里有了猜测,苍纯轻轻旋转了下青花瓷茶盏的杯盖。“叫你们来是有件事要通知你们。”果然,没一会,越蒙抿了口茶开口了,苍纯能感到她的目光在落在自己身上,“青州那边发生的事你们应该有所耳闻,以总督徐善可为首的青州官员联名上奏,希望能将择才期的举办时间提前,避免青州人力资源再次出现断层。”“虽说三省还没有做出决议,但我和苍??弥、明晓笙三人都是打算准奏的,结果便八九不离十了。”越蒙并非是妄言,虽说西苍并不是完全的君主制国家,但只看“三权政立”、“三相执政”这样的宣言,首相的权力之大便昭然若揭了。,“小纯你要对这事有个心理准备。”越蒙目光柔和地看向苍纯,她点头应下了,才看向骆娅和令韵,“你们也要用点心。”骆娅和令韵对视一眼,鉴于骆娅当初是由越蒙挑中当奶娘的,便由她开口问道:“家主,冒昧请教一下,这次姑娘参加择才期,我们该做什么准备?”她们二人都是普通人,虽然幼时也参加过择才期,但对术能天赋者的测试过程却一无所知。越蒙神情一顿,摇头道:“你们只要让小纯保持平和的心态就好了,其他什么都不用做。”骆娅和令韵颇为不解,碍于身份却不好再问下去。越蒙的目光转向其他越安雅等人,苍纯七个已经独立的姐姐中,除了六姐越萱雅以成为刺绣大师而奋斗目标,因着越蒙的影响,其他六人不是在户部当差就是走了经商一道。——在西苍,并没有士农工商的说法,商人和技术工种的社会地位虽无法和现代媲美,但也不会被人轻贱,若是成就斐然,也会获得赞誉名声,被人敬仰。不过,戏子在西苍同样是贱业,倒是妓院,因为社会大背景的限制并不存在。,每年择才期,都有大量的百姓涌入苍州,其中有的是孩子的家长,有的是瞄准商机的投机商家,还有凑热闹的,以及一些想要浑水摸鱼的流浪儿,或者是一些乞讨为生的乞丐。苍州的人流出现这么大的变动,朝廷自然是要密切关注的,针对可能造成的情况三省六部都将运作起来,除此之外,会受到影响的就只有各方商家了。可以预见,在择才期前后一段时间,苍州的物价势必会有大幅度的上涨。因此,越蒙觉得有必要和几个年长的女儿提前打声招呼,让她们做好准备。苍纯对这些没有兴趣,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茶盏上,脑中开始思索择才期的事情。所谓术能师,到底是什么呢…她很期待。翌日一早,天还暗蒙蒙的,苍纯就被乳娘从温暖的被窝中抓了出来。“什么时辰了?”苍纯打着哈欠迷糊地问道。正在帮她擦手的千树分神回答道:“已经寅时了。”苍纯在脑中快速换算了一下,寅时!?还不到五点?她瞪大眼睛看过去,“什么?”难怪她感觉今天睁开眼睛特别困难。“奴婢知道姑娘困,只是苍相卯时就要去上朝,晚了就赶不及了。您忍忍,等会路上再睡个回笼觉。”画楼手指灵巧地给她编了个漂亮的双平髻,一边劝慰,一边按着令韵的指示从梳妆盒中取了珠翠点缀在上面。是了,苍纯恍然想到,昨天离开时,阿娘似不经意般提了句姆妈叫我今天早上过去见她。等到苍纯穿戴好,看着时辰已经不早了,为免和姆妈错过,她连早膳都没用,就坐了马车往苍府赶去。本来还打算在路上小憩一会,无奈她实在无法适应没有施加减震效果的古代马车,只好退而求其次,闭着眼睛养养神,顺便接受乳娘的喂食,虽然过程不怎么美好…果然,她还是要快点学会骑马,否则她在这里根本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