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莫非她提起这茬,是看自己表现上佳,终于想要和他圆房了?!可是,可是自己现在还没准备好呢,这满身肥肉怎好脱了给她看?

顾乐飞的思维情不自禁地发散开来,内心一时处于小激动和小紧张的纠结之中,

“小白,你可好些了?怎不回答我的问题?”

司马妧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顾乐飞轻咳一声,老实回答道:“许老头说你的身体很好,只要喝这药调养一段时间,以后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样啊,许老头医术很好么?”司马妧的双眼亮闪闪:“能让许老头给端贵妃瞧瞧么?她今日总是觉得我府上有名医,不停暗示我让名医给她看看诊,很烦人啊。”下次高娴君再办宴饮,她一点也不想再去了。

“高娴君?她怎会认为你请了名医?”顾乐飞眉头一皱,难道公主府里有内奸?如此一来,大长公主难以有孕的消息会不会已经走漏了风声?这影响是好是坏,该如何处理?

“她说,听闻我现在只洗京郊的温泉,又配了许多美容方子,果然效果显著。不知道是何方名医如此驻颜有术,她近日身体不适,也很想请名医看看。”

原来如此。难怪没事要办宴会请他家公主,八成是南诏王女快要入京,她心中急迫,想要更加美貌一些好留住司马诚的心。

说起来,自家公主殿下最近的变化确实不小,公主府又是运温泉又是买各种药材,动静不小,高家人稍微留意一下,估计就会猜出公主府请来驻颜圣手的结论。

可惜了,她该直接问问司马妧,名医能不能让她早日有孕,比起容颜,这才是对她目前最要紧的。

不过高娴君是不可能问的,她不会将弱点暴露人前。

看看自家公主如今的模样,顾乐飞的心里升起浓浓的得意感。她自己没有感觉,他却看得很清楚,不用去校场之后,她的皮肤白了不止几个档次,且是白里透红,细腻非常,连一点痘印都无。水润的红唇是天然的好气色,根本不需要胭脂,乌发如瀑,顺直发亮。

如果不是定国大长公主英武的名声在外,估计现在对着她这副容颜垂涎万分的公卿子弟多入牛毛。

都是我的功劳,顾乐飞得意地想。

不过看来以后要多加留心,防止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想钻他的空子,博一博司马妧的青睐。

“都是我的法子,许老头除了给你开药方,其余没有半点派上用场。妧妧和她实话实说便是,我大可以将那些驻颜配方尽数写下来奉送给端贵妃。”顾乐飞又没说实话,所谓内服外敷,双管齐下效果才好。许老头开的都是滋阴药材,当然对女子容颜很有好处。

想到高娴君得知这些她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驻颜配方,竟然都是出自他手,不知道她会是何种表情。顾乐飞恶趣味地想。

至于令她早日怀有龙种的办法,许老头大概是有的,可是他绝不会轻易给高家,除非高家能拿出足够的筹码。

原先顾乐飞并没有想到应该向高家索要什么样的筹码。可是和陈庭一席话毕,他的思路开阔许多,目的亦十分明确。他突然想到,如果高娴君有了皇子,甚至借此成为皇后,那高家支持的还会是司马诚这个皇帝吗?

高延现在,过得可是很憋屈呢。

这样一想,顾乐飞的嘴角不由自主勾出一抹玩味的笑,司马妧见他如此,伸出手指头来戳了他的脸蛋两下:“小白,你有心事?今天你似乎一直在想事情?”

顾乐飞避而不答,笑眯眯地拉过她戳自己脸的手:“我仔细看了看,妧妧的皮肤比起以前好了许多,又细又滑。只是因你每日练武,掌中老茧怕是去不掉。”

“原来她们说的是真的?!”司马妧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以前总是不在意这些,仔细对比一下,好像的确细滑很多。”她没有告诉顾乐飞,今天她去赴宴,到处都有女眷盯着她瞧,窃窃私语。她本来就很少接宴会帖子,今天若非是高娴君邀请,她根本不想去。见许多人盯着她瞧,司马妧本以为是自己穿错了什么,问身边侍女,结果侍女告诉她并无错处。

后来她们不停在席间赞扬她的肌肤胜雪、乌发如瀑,她还以为不过是寻常奉承,没有当真。

原来这些人总算讲了一回真话吗?

现在想起来,今天负责芙蓉园中安全的是韦恺,和此人许久不见,今日路上碰到他的时候,他竟然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莫非是因为这个原因?

“女子的容貌…原来是这么的…要紧?我一直认为,美丽的容颜,只是徒增烦恼和负担,尤其是当自己的命运无法由自身掌控的时候。”司马妧怔怔道。今日那些女眷落在她身上羡慕嫉妒又探究的目光让她印象深刻,公主府中人不会那样看她,她的亲卫不会,小白更不会。而且她一直记得身处乱世的那些日子,寻常女子若是貌美,常常是落得奸/淫掳掠的命运,若是颜色稍好的贵族女子,那便是各方混战时最佳的联姻工具。

如她家一般,女子不得已入军为将之时,也是尽量将自己做男人打扮,以防被人轻视。

至于这一世的司马妧,经边关二十年历练,本身自带气场,即便她貌若无盐,也没人敢轻视她的存在。故而容貌美丽与否,与她而已实在是可有可无,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所以她自己也根本不在意。

“世人皆重颜色,无论男女,陈庭不也因为左手残疾无法出仕?殿下一直有旁人无法效仿的惊艳,我所做的,不过只是让殿下更出彩一点而已,”顾乐飞趁着司马妧发呆,十分猥/琐地将他的咸猪手摸上她变得又细又滑的小脸蛋,面上的笑容十分纯洁,“殿下若肌肤粗糙、疏于保养,我会心疼的。”

他心想,按照司马妧的一贯反应,他都这么情真意切了,她肯定会扑过来抱紧他,暖乎乎地称赞“小白你真好”。

结果此次并没有。

因为他刚才好死不死提起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啊,我都忘了问,陈先生的任命状是否已下来?我听佳肴说你今日去了一趟崇圣寺,圣上赐他何职,几时赴任?我派符扬去给陈先生找住宅,如今还未找到合适的呢。”比起美不美这种问题,司马妧更关心正事,关心她的旧部。

呵呵。

说好的抱一抱呢。

即便今天,顾乐飞和陈庭就某个惊天大阴谋一拍即合,但是他不得不说,自己果然还是很讨厌陈庭。

第58./章

如顾乐飞所料,当高娴君得知自己处心积虑从司马妧处得来的养颜秘方,竟然是顾乐飞的手笔,不由得面色十分微妙。

她看了司马妧半天,忽而冒出一句:“顾二郎早年流连青楼的功夫原来没白花呢。”言下之意,顾乐飞之所以知道这么多女子养颜的办法,都是少年时在女儿堆里泡出来的。

高娴君说这句话,纯粹是想给司马妧添堵,甚至都不管这话中意思有对自己的暗讽——说不定这些方子都是青楼女子弄出来的,堂堂贵妃竟然也用,成何体统?

可惜她遇到的是司马妧,闻言,司马妧并未变脸色,反而惊讶地瞪大了眼:“我以为说小…说顾乐飞吃喝嫖赌皆精的传言只是传言而已。”

高娴君轻笑一声:“不,那是确有其事。十年前的顾二郎,那也是唇红齿白的翩翩美少年呢,不知多少花魁名/妓倾心于他。”

其实实际情况她根本不清楚,只是道听途说,想当然的以为既然男人混迹青楼,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于是便这么一说,好给司马妧错误的暗示。

高娴君就是看不惯如今顾乐飞对司马妧呵护备至的做派。一年前,顾乐飞还没有尚主之前,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吃吃,胖得跟个球一样,是人人嘲笑的对象。而现在呢,虽然他还是很胖,可是在郑易受伤的事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他帮司马妧破局,故而才让大长公主免于责罚。后来司马妧因此犯了旧疾,他又鞍前马后悉心照料,还捣鼓出这么多的养颜方子来,司马妧那被太阳晒得小麦色又粗糙的脸,现在滑得跟鸡蛋白似的!

现在谁也不会说大长公主和驸马的恩爱是装出来的。

高娴君嫉妒。

她不是嫉妒司马妧得到了顾乐飞,顾乐飞那胖得和球一样的模样她不稀罕。

她所嫉妒的,是司马妧得到的那份关心、呵护,或者说宠爱,那是只对一人,一心一意的。

当她踏入皇宫的那一刻,她就清楚自己已经与这种宠爱无缘。可是当比她更出色的女子得到这样的爱时,她还是会忍不住妒忌,凭什么她能如此幸运,而我还要在韶华渐逝的时候担心有人分去我的宠爱、我的权力和地位?

所以她丝毫不在乎上一秒接过司马妧的方子,下一秒就离间他们夫妻二人的和睦。

只可惜她完全误解了大长公主和她的驸马之间的关系,虽然一方有心往夫妻关系上发展,可是另一方还完全没有这种意思。

所以当听到顾乐飞曾经很好看,还有很多女人喜欢时,她的第一反应是——努力想象小白瘦下来的样子。

然后发现…完全无法想象。

“好难啊。”司马妧叹了口气,说出这句让高娴君觉得莫名其妙的话,随即告辞。

所以,到底她是生气还是不生气?高娴君十分好奇,但是又不好意思叫住她问个清楚。

“小白,端贵妃说你以前有很多女子喜欢,是青楼的常客,长得很好看,我仔细想了想,竟然没有办法想象呢。”

大长公主府内,这府邸的主人捏着她家驸马浑身上下的肉肉,企图捏出一个瘦子的形状来。可是鉴于目前驸马的减肥成绩不够出色,肥肉过剩,她怎么也捏不出来。

倒是高娴君应该后悔,因为她的多嘴,本来正在考虑之中的顾乐飞,心下立即决定将许老头的医术继续掩藏下去。直到高家处境艰难,他再雪中送炭。

“殿下莫听端贵妃胡说,那时候太子刚出事,顾家身份敏感,我若不做出一副颓废模样,恐怕有人不会放过顾家。”顾乐飞十分努力地在她捏自己的时候做出一副笑脸,只期望以自己一如既往的无辜模样麻痹她,让她相信他那都是逼不得已。

高娴君得了便宜,还要把他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翻出来告诉司马妧,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讨厌!

“我知道,你之前过得并不容易。”司马妧叹气,她恰恰就吃顾乐飞这一套。见他努力笑给她看的样子,可爱又可怜,心里顿时软乎乎的,张开双臂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以后我会保护小白的。”

…并不觉得高兴是为什么。

她怎么不吃醋呢?

果然没有把我看做她的男人。

被大长公主搂在怀里的驸马爷心情低落。

*

不管高娴君乐不乐意,南诏王女进宫势不可挡,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五月,阴雨连绵,而那个被传得美若天仙的南诏王女罗眉,终于入京了。

赵岩恰好在负责这一日的镐京防务人员之列,有幸近距离目睹了王女罗眉的真容。

她的确很美。身形窈窕,穿着极具异族特色、花花绿绿的南诏服饰,身上戴着五颜六色的首饰。露出小半截又修长又结实的小腿线条,脚上还系着两个小小的金铃,只要她一动,就会叮铃铃地响。

不过帝都从来不缺美人,在南诏被吹得天花乱坠的王女,在见多了漂亮女子的赵岩看来,她的美丽也不过是一般。

可是她有一双极具侵略性的眼睛,那是赵岩很少在女子身上见到的。当她看着你的时候,眼梢天然上挑,目光专注,仿佛在探究你,又仿佛对你不屑一顾。

你会觉得这个女人如此桀骜不驯,反而产生想要驯服她的冲动。

赵岩家里有个娇蛮的嫂嫂明月公主,可是罗眉和司马彤不一样。司马彤的傲慢蛮横令人心生惧意、避之不及,而罗眉的骄傲却是在引/诱男人征服她。

这一日的盛况自不必说。虽然司马诚让一切从简,不过倾城而出看热闹的百姓,以及许多人自发从楼上散出鲜花的举动,都令南诏王女的入京分外热闹。

司马诚封她为“丽妃”。

后来,没能近距离看到罗眉的小伙伴向赵岩问起情况,赵岩如此这般讲了他的感受,迎来大伙一阵嘲笑:“听说南诏有些地方还保留着以女为尊的习俗,女人干活,男人则是烟酒茶悠闲度日。既然你这么喜欢有侵略性的女人,不若去那儿半夜爬梯子偷进女子闺房,然后当人家的上门女婿?”

这些小伙伴也只是听的传闻,南诏内部的民族不少,还有各种支系,风俗也奇奇怪怪。他们没能分得太清,只抓住了最有意思的一个,记住。

赵岩黑着脸,让调侃自己的人滚远点。

结果旁边又有人接口:“想做上门女婿何必去南诏,镐京公主县主之流这么多,随便找一个做驸马便是。”

赵岩撇嘴反驳:“宗室女最难伺候,公主尤其,看明月公主便知。当然,有一位例外…”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不说了,周围的小伙伴都会意地呵呵笑起来。

“大长公主已经有驸马了,就算没有,也未必轮得到你啊。”有小伙伴拿手肘撞他,嘿嘿嘿地笑,扫了一圈,似乎同意他观点的人不少。赵岩冷着一张脸纠正他们的歪风邪气:“我对大长公主只有佩服和敬仰,并无男女之情!”

大家连连点头,一副“我们都懂、我们也是这样”的神情。

赵岩觉得一口血梗在胸中出不来,憋得他十分难受。

鉴于南衙十六卫中有齐熠这个小耳目,这段玩笑般的对话很快传到顾乐飞的耳朵里。彼时驸马爷正在自家府中校场努力地跑圈,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然后便听到串门的齐熠玩笑般说了这件事。

顾乐飞双眼一眯,冷笑一声:“痴人说梦。”

和这些男人轻松玩笑的对话不同,端贵妃高娴君可是实实在在生活在了忧虑之中。

罗眉进宫的当晚,司马诚便宿在她的寝宫。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然咬伤司马诚,拒不同房。

“除非你能赢过我。”这个王女微扬起下巴,拿起她带来的长弓,高傲地向司马诚发出挑战。

“哦?”司马诚很显然被她挑起兴趣,居然并不介意她咬了自己一口:“仅仅是比射箭而已?”

“以此证明你比我强,我罗眉不嫁弱脚鸡,”她勾了勾唇,眼波流转间别有一番妩媚,声音亦是如黄鹂般动听,“陛下若想征服一个女人,便要让她从心到身彻底臣服,莫非不是?”

那时候高娴君就知道,事情棘手。

因为罗眉是和她完全不同的类型,高娴君可以使小性子,却永远不会过度,她懂得司马诚的底线在哪里。而她扮演的角色,始终是司马诚的贤内助、解语花,因为她要的就是皇后之位。

而罗眉…

她显然只想要吸引司马诚的注意,只想要他的宠爱。而且她选择了最有野性的一种方式。

司马诚还年轻,他还很有血性,这样桀骜如野兽的女子,当然能够激起他的征服欲。

赵岩的感觉还真是一点不错。

罗眉受宠的消息过了些日子便传出宫外,顾乐飞想着高娴君现在的脸色想必很难看,用多少养颜秘方都没用。恰好这时候,顾吃从外头递了一条陈庭约见的口信,顾乐飞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吩咐美味佳肴备车,去了一趟宁和坊。

宁和坊在东市附近,隔达官贵人扎堆的三四个坊的距离不远,如今陈庭暂住在此。自崇圣寺那次密谈之后,两人还有过几次司马妧在场的公开会面,可是都没有就那个话题深入谈下去。

两人似乎达成了默契,在大势所趋之前,他们不打算让司马妧本人知道。

因为他们都料定她不会同意。

“你有意与高家结盟?”听顾乐飞说完后,陈庭拢着袖子思虑片刻:“为时尚早,端贵妃的问题不过是后宫的问题,如果高相出了事,那才是大事,我们需要再等等。”

顾乐飞颌首:“我也是这么想,而且…南诏派来的这个王女,我总觉得她有些古怪。”

“那是皇帝陛下和高相需要担心的事情。”陈庭毫无忧国忧民之心。他望了一眼停在外头的公主府马车,眉头微皱,“你这样过来一趟,会不会太显眼,若让殿下知道,她问起你,你如何说?”

“这也正是我觉得麻烦的地方,不若以后要会面的时候递消息罢,我最爱去的地方是饕餮阁,京中人人都知道,”顾乐飞顿了顿,补充道,“饕餮阁是我的人开的,尽可放心。”

“驸马的产业看来不少,不过瞒着殿下的事情多了,小心她察觉,毕竟驸马与殿下朝夕相处,行踪不好隐瞒。若是她以为你在欺骗她,后果可是很严重啊。”陈庭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不怀好意地提醒顾乐飞。

顾乐飞轻描淡写:“不劳陈先生操心。不知先生找我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虽然我如今在司天台任职,不过却借着机会认识了几个太史局的人,他们允我去翻看史料,记录史料中所提到的星象,”顿了顿,陈庭朝对面的人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我有幸翻到一部未修纂过的前朝史册,竟然从中发现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哦?”

“先帝册封殿下为长公主时,将她的食邑定在太原府,你知道是为什么?”

第 59 章

顾乐飞眉梢一挑,不动声色:“哦?”

他记得梅常侍曾有意暗示先皇将司马妧的封地放在太原,是有特殊原因的,只是碍于能力有限,鞭长莫及,他一直没能找到机会亲自去看看。“玉盘珍馐”二人去了多次太原府以及附近,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可是陈庭怎么会特地去查此事?

那时候他根本没有入京,不可能知道梅常侍在公主府说过的话,除非他在公主府里安插了眼线,比如司马妧的七十亲兵…

“驸马多虑了,”陈庭好像知道顾乐飞将事情想复杂了,他淡笑解释,“我去翻前朝秘史,只是想从昭阳女皇的得位经历中找到可借鉴之处,毕竟我们要做的事情,在大靖还是头一遭。”

“可有发现?”

“确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陈庭微微一笑,以指尖沾茶,在桌面写下六个字——“合葬墓近太原”。

顾乐飞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抬头一眼不错地盯着陈庭看:“是那二位的?”

“正是。”

顾乐飞不说话了,他低头沉思这个信息背后可能的意义。

众所周知,昭阳女皇还是公主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任驸马。由于驸马私通后宫、行为不检,被皇帝——也就是昭阳公主的哥哥强令和离,贬为庶民。

驸马被贬的时候,昭阳公主实际上已经摄政。有野史称,去宣此道圣旨的是在公主身边红极一时的大太监夏鼎丞。由于嫉妒驸马和昭阳公主曾经的夫妻关系,夏鼎丞在宣旨之后亲自将驸马废了,令他也成为阉人。

自此之后,凡有意邀宠于昭阳公主的男子或是阉人,均被这位夏司监以各种手段或铲除或折磨。昭阳公主登极之后曾有过几位宠信的面首如张氏兄弟,可是最后也被夏鼎丞斩于剑下。

夏鼎丞此举令朝野上下一片抨击嘲讽之声,认为他以一介残疾之身企图独霸女皇宠爱,实为不自量力。

可是奇了怪了,自张氏兄弟被夏鼎丞杀掉之火,昭阳女皇不再蓄养任何面首,一心一意宠爱这位夏司监,朝中事情亦放心让他去做,令此人几乎能够翻云覆雨、只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