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还是不明白:“什么呀?”

柴韶见他如此,急得深呼吸一口气,这才从头到尾说道:

“自从那日之后,那娘们总是缠着我…上床,手段何其新鲜,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每天晚上我都没有安生觉睡,苦死我了。”

“…”朱富将柴韶的话放在脑中回放了好几遍,这才反应过来:“啊,你说这个啊。是啊,是我教三妹的,夫妻两个会吵架,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床第间不和谐,只要把这个解决了,夫妻和睦指日可待。”

看朱富说的义正言辞,柴韶气不打一处来:

“呸,放屁!你教她的那些招式是为了夫妻双方和谐吗?纯粹是为了让她单方面凌|辱我…”

“…不会吧?”朱富回想跟三妹谈话的内容:“呃,我只是叫她主动一点,热情一点,火辣一点,还有一些…增强夫妻间情趣的小花招啊。”

柴韶听朱富如是说,一拍额头,他终于找到根源了,朱富见他如此痛不欲生的模样,不解的问:

“怎么,你觉得与三妹的床第之欢不快活?”

“…呃?”三驸马没想到朱富会问的如此直接,一口气噎着没上来,想起前几晚芙蓉帐中火辣辣的感觉,面上一红,顾左右而言他道:

“反,反正,她变得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她了。”

朱富有些明白柴韶话中的意思了,原以为自己帮了倒忙,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本来柴韶也没真生气,只是想稍稍发泄一些这些日子被‘凌|虐’的小小不满,现在牢骚也发了,对方的态度也不算可恶,心里自然也舒坦些。

拍了拍朱富胸腹,问道:“这么晚了,你想去哪儿啊?”

不会也跟他一样,为了躲自家媳妇的床底纠缠吧。唉,不是他不行,而是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连续五六日,不分昼夜的XXOO,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奈何媳妇缠的厉害,为了不在床底上失了男人的面子,他还是出来躲躲吧。

朱富一把勾过小舅子的肩,大大咧咧,毫不避忌道:“我正要带小舅子去开荤呢。”

“小舅子?”柴韶不解,转眼看向那个从刚才就被他忽略一旁的小个子,一看,倒吸一口凉气:“皇,皇上?”

小皇帝怒目瞪了朱富和柴韶一眼,对柴韶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柴韶这才收敛起想要跪地请安的举动。

朱富简单对柴韶说了几句后,柴韶自告奋勇的提出:“我也去。”

“什么?你也跟去啊?”朱富咽了下口水,只觉得自己的这个‘祸’是不是越闯越大了?

柴韶反正是老脸皮厚惯了,双手拢入袖中,一副风吹不跑,雷打不动的姿态,故作强势,瞪着朱富道:

“没错,我也要去!而且,今晚所有的开销,都要由你——来请客。”

朱富见他如此,不解道:“为什么一定要我请客?”

柴韶看着他,不合时宜的喷出一记冷笑:

“哼,且不说你害我被那娘们缠了这么多天,单单你老婆算计我老婆的东西,一笔就赚了我老婆好几百万两雪花银,你不请客,谁请客?”

“你在说什么呀?”朱富有些头晕,好,好几百万两雪花银?他媳妇何时赚了这么多银钱,怎的他都不知道。

“那三样宝贝呀。”柴韶血泪提醒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东西从我手里输出去,却被你赢了回去,这一转手,几百万的雪花银就入了你们的口袋,凭什么呀?”

唉,天知道,柴韶现在后悔莫及,他只是跟他借了十两银子啊…代价也太大了吧,那日三公主从大公主府回来,气得不行,足足将他绑在床上折磨了三天三夜啊…

“走走走,别推辞了。”柴韶越想越觉得委屈,拉着朱富就走,边走边大放厥词:

“我今晚要点最贵的姑娘,最贵的酒,最贵的菜!”否则难平他心头只恨。

此时正是华灯初上,邀月轩中脂粉烟靡,朱富刚进门,便有姑娘认出来他,惹得柴韶和小皇帝都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

“没看出来,竟是熟客啊。”柴韶暧昧的笑让朱富很不好意思。

紧张的连忙摇手道:“不不不,不是的。”

而一旁的小皇帝倒是没说什么,因为他已经被眼前的香艳景象迷得眼花缭乱,失了心神。

那姑娘领着朱富一行三人去了楼上:“三位楼上雅座请,玉竹姑娘正在宽衣,稍后便到。”

朱富带着柴韶和小皇帝入了雅阁,便有衣着暴露的如花美婢前来斟茶倒酒,柴韶看的心猿意马,朱富则有些不好意思。

小皇帝则是完全惊呆了,从前只是在书中窥得一二,如今竟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上演,从他的角度看下去,有几位姑娘的衣衫都已经被豪爽客人们扯开,诱人的**若隐若现,更加引人遐想。

咽了下口水,小皇帝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一想起今晚就能够尽人事,体验书中所言的美妙感觉,他便觉得浑身血液沸腾,激动万分。

三人中,只有柴韶和小皇帝对饮成双,朱富则捧着一杯热茶从旁作陪,无论美艳姑娘们如何劝诱,他都婉拒。

酒过三巡,玉竹姑娘还未来到,柴韶搂着两名小婢说去了茅房,朱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对三妹的愧疚渐盛。

“玉竹姑娘到…”忽然有鸨母吟唱,宣告佳人到来。

朱富与小皇帝皆向门边珠帘望去,只见一名身姿丰腴,肌肤吹弹可破的蒙面美人自珠帘后探出**,肤若凝脂,吹弹可破,玉竹姑娘步步生莲,自珠帘后舞动而出,身子如水蛇般妖娆缠绵,配合着叮咚美乐,玉竹姑娘竭尽所能贴近朱富魁梧的身躯。

忽然美乐骤停,玉竹姑娘仿若配合好了那般,软绵绵的倒向朱富怀中,娇喘一声,便搂住朱富宽厚的肩头,媚眼如丝般揭开面纱,笑容入水般温柔,道:

“公子,那日一别玉竹便已倾心,日日期盼与公子再会之日,茶饭不思…如今公子再来,奴家…”

朱富僵硬着将玉竹姑娘推开一些,不作寒暄直接说道:

“姑娘,我这次来是有事请姑娘帮忙的。”

玉竹姑娘身子柔弱无骨,稍稍一软,又投入朱富怀中,凑近朱富耳旁,情意绵绵道:

“公子请说。”

朱富只觉耳中一痒,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干脆站了起来,将玉竹姑娘彻底推离身边,憨实笑道:

“请姑娘陪一陪在下的小舅子,他还年少,对儿女之事不甚了解,还请姑娘调|教。”

玉竹姑娘秀眉微蹙:“小舅子?”

朱富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将玉竹姑娘的肩膀转了个圈,让她与小皇帝正面相对。

然后…他就听到了两声长短不一的抽气声…

“他的小舅子,真——的——是——你——”玉竹姑娘顿时收起软骨,双手叉腰,口气十分不善。

朱富不知道为什么玉竹姑娘的态度会转变至此,知道小皇帝吓得抖如筛糠,面如菜色,绝望的声音颤抖说道:

“二,二姐~~~!!!”

二姐?

朱富怀疑自己听错了,正在这时,柴韶从柴房回来,揩油般在两名美婢臀部摸了一下,这才神清气爽的走入。

“哟,这又是哪位美人?快转过来给爷瞧瞧…要伺候的好,爷自…!!!”

柴韶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如失了骨头的傀儡娃娃般瘫坐在地,表情与小皇帝如出一辙:

“参见…青瑶二公主!”

“…”

朱富恍若雷击,玉竹姑娘竟然是二公主青瑶?这,这怎么可能?

但是从柴韶和小舅子的表情来看,又不像是假的。天哪,他做了什么?

竟然带着小舅子过来嫖上了小姨子?

…天亡我也!

此刻朱富心中赫然飘过的便是这四个字。

15 驸马气短

雅阁内的气氛凝滞到了极点,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尴尬。

正纠结之际,只听雅阁外传来了一阵兵戎相接的骚乱声,没多一会儿,只见三公主卿蝶便带着勇猛彪悍家丁们冲了上来。

她娇艳的容颜上满是怒色,走入雅阁,旁人先搁置一边,火炬般的双眸首先盯上的便是自家驸马。

三公主卿蝶的到来使得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柴韶腿一软,吓得再次跌了下去,卿蝶神色不善,唇角扬起一抹恐怖的微笑,一步一步走近三驸马,雪白的柔荑轻轻的捏住三驸马的耳廓,然后猛然拎起,表情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

“不,不是我,是大驸马,大驸马用强硬手段,非要拖着我来的…”三公主还未开始发飙,三驸马便吓得大呼小叫撇清了关系。

“…”

朱富疑惑的看着不断求饶的三驸马,对他颠倒是非的本事越来越佩服。

卿蝶揪着三驸马的耳廓,不管他的求饶反抗,两只手指便像只钳子般牢牢钉着,带着愤怒火星的美目转向一身舞服,华美娇俏的二公主青瑶,无限鄙夷道:

“哼,不知所谓!”

纤指一挥,对身后如狼似虎的家丁们发号施令道:“给我砸!把这腌臜不堪的破窑子给本宫砸了!”

说完,家丁们便一拥而上,准备执行,却不料被一道凌厉至极的声音喝住:

“谁敢!”

二公主青瑶一改柔弱姿态,如水的美眸中射出与她形象不符的煞气,只见她将旖旎飘荡的裙摆一撕,披散肩上的乌黑发丝尽数束起,扯掉脖子上,腰上挂着的叮叮当当,一脚踩在软椅之上,君临天下般狂傲道: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的地方!”青瑶公主一下子从娇柔弱女成功转型为狂野女王,让一干没见过她‘变身’的人大跌眼镜。

朱富只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过令他震惊,他的下巴从先前开始就一直张着,如今是越来越合不上了。

他当日所救的弱质女子竟然是当今二公主,而这个二公主不仅不柔弱,反而相当强势。

二公主的英姿大多数人还是见识过的,如今她发话了,饶是三公主府里的人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毕竟这位公主的脾性太难捉摸,喜怒不定,任性妄为,简言之:顺我者未必昌,逆我者必须亡。

“我敢!你的地方又如何?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介公主,自甘堕落,这件事不管闹到哪里,都是你没脸面。”卿蝶公主向来就是暴脾气,早就看不惯青瑶的行为,如今有此机会,她怎能放过。

青瑶公主接过婢女手中的黑鞭,笑得如女王般狂傲:

“脸面?谁要?我反正不要!我是什么身份大家都知道,用不着你来提醒。我自甘堕落干卿何事?更何况…你看不住自家的男人,就跑来我这里撒野,到底是谁没有脸面?”

“你…”三公主被二公主一番连消带打的说辞激的满面绯红,愤怒的看着手上拎的男人,更是生气无语。

“我开的是妓院也好,赌坊也好,当铺也好,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带着你的男人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念姐妹情分。”

青瑶公主面上一冷,眸中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手中黑鞭随手一挥,众人头顶上的一盏琉璃樽当场破裂,烛火自灯中掉落,又是一鞭挥下,将将燃起的小火苗便被抽灭于萌芽状态。

这一手精准无比,泼辣无双的鞭法震慑了在场所有人,直到此刻,朱富才有些相信,这位全方位变脸的女子真的是他们口中所说的二公主青瑶,媳妇的二妹!

“哼!”卿蝶憋着气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又一次揪起自家男人,带着家仆,如来时那般风风火火的走了。

可是才走了两步,只见她又回过头来,指着有些苦恼的朱富和面如死灰的小皇帝,道:

“你们还不走?等着给她擦脚倒夜壶吗?”

三公主的话虽难听,但朱富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倒不担心其他的,只是媳妇要是知道了…朱富的小心肝登时扑腾扑腾的跳起来…

“我…我走,但走之前,我想对二妹说一句话。”朱富支支吾吾的模样让卿蝶快要抓狂了。

二公主青瑶听朱富如是说,竟改了凶色,唇角抹蜜般得意微笑问道:

“姐夫请说。”

“朱富!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青瑶她会对你另眼相看不是因为喜欢你,而是因为你是池南的男人!从小到大,只要是池南的东西,她都想染指!”卿蝶怕朱富着了青瑶的狐媚道,干脆抢在前头将她的为人曝光的一干二净。

面对三公主善意的提醒,朱富仿佛没有听见般,执着的走到二公主青瑶面前,将她滑落的衣衫拢上肩头,语重心长的说:

“二妹,无论外界怎么看你,姐夫都认为你是个好姑娘…”

也许是朱富生得憨实,这番话若是旁人说出,青瑶铁定立刻嗤之以鼻,但面对这么一张脸,黑是黑点,但却十分诚恳,令青瑶不禁有些动容。

然后,只听朱富接着说道:

“二妹,你从良吧。”

“噗!”

三驸马和三公主不约而同的喷笑出来,二公主脸色骤变,额前青筋暴露,脸色青红不一,手中的黑鞭捏的咯咯作响…

朱富则在众人敬佩的目光中,心事重重的负手离去。

带着小舅子灰头土脸回到了公主府,朱富本想赶紧回客房,却被小皇帝扯住了袖子,只见那包子脸上满是不安:

“今天你跟姐姐睡,朕一个人睡!”

朱富看到小舅子眼中流露出浓重的不信任,也知道今日之事是他做的不好,本来是带小舅子开荤去的,却没想到开荤不成蚀把米,唉,失策。

“好吧,小舅子你也早点睡!”

小皇帝感情复杂的看着朱富,终是没说什么,重重的哼了一记后,便从花园穿行而过。

等小舅子离开之后,朱富才惴惴不安的呼出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咬着下唇担忧的想:如此良辰美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命看到…

硬着头皮去了房间,房间的门开着,内里灯火通明,显然媳妇还未入睡,朱富躲在门外期期艾艾,磨磨蹭蹭,就是不敢进去面对自家媳妇。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正要走入,却见白发玉卿自房内走出,看到躲在廊边的朱富后,唇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诡异微笑,假兮兮的对朱富拱了拱手,算是请安了。

玉卿的出现,将朱富最后的希望也打破了,唉,他怎么能奢望今晚的事情不被媳妇知道呢。伸头一刀,缩头一刀,都容不得他逃避。

算了,不就是被骂一顿,打一顿,虐一顿嘛,男人大丈夫,头顶天,脚踏地,一生受尽老婆气…没什么大不了的。

僵硬着脚步,朱富踏入房门。

等待他的竟不是八大金刚,十大酷刑,而是…良妻美婢,可口菜肴,温馨烛光…这是要逆天了吗?

“回来了?”

池南放下手中的书,温顺亲和的对朱富说道。

“回,回来了。媳妇还没睡啊,哈哈,不早了呢。”朱富心中有愧,说起话来自然不是那么利索。

池南自太师椅上站起,今日的她穿的是一身水蓝色的薄纱裙,内里竹香墨染,将她原本就清雅的气质衬托的更加突出。水银流泻般的乌黑发丝被挽成仙桃髻,斜挂在耳侧,更显娇媚妖娆。

朱富看的出神,只见媳妇挥了挥手,让正在布菜的小婢女拿着食盒出去,只留下她与朱富二人独享烛光。

“还愣着干什么,坐呀。”

朱富忐忑的坐在池南旁边,目光游离,不敢直视媳妇温柔的目光,心中的愧疚竟似浪卷般越涨越高,令他无地自容。

“媳妇,我今天…”朱富思虑片刻,下定决心要对媳妇坦白,将他做的错事一件一件都说出来。

但是才一张口,便被池南纤指抵住:“不用说了,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