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的口气听上去特别阴森恐怖,让朱富猛然察觉,他竟然不知不觉说了媳妇这么多缺点,他想全部收回,却覆水难收。

看着媳妇比之早晨还要阴寒的脸色,朱富悔不当初,只觉得脸上被甩了一脸芳香之后,媳妇拉着脸,提着裙摆,怒气汹汹的冲回了房间,‘磅’一声,重重将门合上。

这算是——误会升级?朱富欲哭无泪,有些委屈…是你让我说的…

凉风骤起的院子里,一人一狗,满地残花,朱富将身子缩成一团,有些挫败的戳着呜呜直叫的小奶狗。

定远丞相一路感伤,回到了丞相府。

浑浑噩噩的走过大门,踩过石阶,还未从怀念夫人的落寞情绪中走出,经过儿子房门外,大夫正在为其接骨,儿子嚎叫的声音将老相爷悬于九霄的魂魄拉了回来。

他…怎么回来了?不是带兵去兴师问罪的吗?

啊,对了,是那个黑小子,黑小子手里捧着兰儿最爱的花,长着兰儿的痣,所以,他…他…他怎么会是兰儿的转世呢?

简直是无稽之谈!他竟然昏头到这种地步…百里老相爷吹胡子瞪眼,猛地朝旁边一拍,只听下人们惊叫:

“呀,相爷撞墙啦。”

22 驸马争辩

接下来的几日,公主府内异常平静。

公主依旧繁忙,驸马仍很狗腿。每日公主一出房门,便看见驸马鞍前马后,跟进跟出,恨不得化身成为纸片人,时时刻刻紧贴着公主才好。

所有人都看得出,驸马在对公主献殷勤,但有的人适合,会把殷勤献得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有一些人,却天生不会献殷勤,他总会将一件好事搞砸,让被献殷勤者拂袖而去,比如说:驸马爷。

怕公主热,驸马会沿路为其扇扇,但十有□都会碰到公主刚盘好的时新发髻;怕公主渴,驸马会主动倒茶,却躲不开冥冥注定,要么打翻,要么绊倒,然后将茶水泼洒在公主身上,袖上,裙摆上;

如此种种,毫无意外的构成了公主脸色的越发阴寒。公主府的下人们都在猜测,公主与驸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甚至开盘押注,有的赌驸马撑不过一个月,会被踢走;有的赌公主撑不过一个月,会把驸马踢走。

而最近池南也确实很烦,不仅仅是因为朱富的事情,还有朝堂中林林总总的都有一些大事发生,但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百里丞相。

不知道她与丞相之间相互制衡的平衡何时被打破了,从前的她与丞相,便是河水与井水,互不相犯,尽管有时政见不和,但却从未有过台面上的争执,但这两日,百里丞相却像是吃了火药般,事事都与她作对,让她为难,紧跟着一帮老臣也紧随其后唱反调,弄得整个军机处乌烟瘴气,两方大臣泾渭分明,俨然形成了两大帮派,一言不合便据理力争,大打出手的事也发生过两回了。

池南坐在高案内,纤手扶额,被两边大臣吵得头疼。转头看了眼百里丞相,悠闲自在的坐在一旁喝茶,仿佛很享受眼前如菜市场般的喧闹。

见池南看向自己,百里丞相刻意扬了扬下巴,趾高气昂的模样跟他位高权重的身份完全不符,在池南看来,他就跟街边无赖没什么两样。

她思来想去,百里丞相会突然对政事这般‘关心’,其最大的原因莫过于她家朱富打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一事,但事情既然过去了这些天,而且他自己还亲自上门寻过晦气,她都没有对他陈兵列阵的嚣张做法提出抗议,池南实在搞不懂这个老头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跟她耍横,摆平不了朱富,就事事针对她?太不要脸了吧。

“公主!”

一位言官的骤然呼唤拉回了池南的失神,冷眉一掀,却听他道:“虽说四驸马与四公主吵架乃皇家家事,但四驸马乃胡国王子,如今冒然回国,胡国国君定会为此与我朝计较,家事便上升为国事,臣以为,必须重视方可。”

这位言官语毕,便听另一帮的大臣立刻反驳道:

“张大人此言差矣,四驸马虽为胡国王子,但已然入赘我朝,便是我朝驸马,与公主一言不合便回了娘家,成何体统?他胡国国君又能以何名义与我朝计较?”

“怎么不能计较?就算驸马是入赘我朝,但他胡国王子的身份仍在,试问若是林大人您的女儿在夫家遭受委屈回家哭闹,您就能忍气吞声?何况,这还不是两家之间的事,事关两国邦交,怎可如此轻率对待?”言官张大人据理力争。

“这本就是夫妻闺房之事,张大人硬要扯上两国邦交,不是将问题扩大,居心何在?”

“…”

池南耳内充斥着大臣们的争吵声,内心的烦躁又多了几分,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没烧香,一件一件的事情跟着来。

张大人与林大人此时争辩的正是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四公主与四驸马两人都是恃才傲物之辈,四公主的才学在本朝很受尊崇,公主除了为人高傲些,平日里倒没别的嗜好,就是写写文章,办办诗社,与民间一些久负盛名的才子们切磋也是常事。

之前倒也罢了,最近四驸马发现公主与诗社中的一名江南才子过往甚密,有时竟夜不归府,外头一阵风言风语,四驸马面子上挂不住,便找人刺探公主行踪,怎料却被公主发现,两人一言不合,就有了如今的事件。

照理说,这是夫妻床帏间的事,再大一点,最多就算是皇家内部的事,没想到,四驸马心气太高,觉得四公主完全不顾他男人的面子,一怒之下竟连夜回了胡国。

大臣们吵了半天,池南这边主张夫妻事内部解决,而丞相那帮却极力主张四公主亲自去胡国迎回四驸马。

这两个提议本来都没什么问题,池南烦恼的是,此事若是其他人,让去也就去了,四公主星辰虽然看上去温和,但脾气却是犟如牛,极好面子,且不说这回是四驸马不对在先,就算四驸马做的都对,让她亲自去胡国迎回驸马,这般低声下气的事情,她也是绝不会做的。

丞相就是看穿了这一点,才紧抓着要四公主亲自登门道歉的由头,一直给池南施加压力。

“公主,请定夺!”

两位言官吵累了,‘扑通’一声,不约而同跪在池南案前,默契十足的双双拜倒。

池南冷着面孔,墨玉般的眸光微动,良久才开声道:

“让人代替四公主前去胡国迎回四驸马,本宫会亲自修书,对胡国国君言明事由。”

军机处的大臣们面面相觑,觉得公主此法无可反驳,既顾及到了丞相党的‘登门迎回’,又顾及到了公主党的颜面,毕竟不是四公主亲自出马,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

“那…派谁去?”

一位大臣小心翼翼的问道。

池南还未回答,却见百里丞相忽的自座位上立起,双手叉腰,态度嚣张道:

“这个人不能比四公主地位低,还要去跟四驸马劝和,普通人可不行。”

丞相如是说道,聪明人一听便知道,他这是在针对长公主池南的。

因为出使之人地位不能比四公主低,那除了皇家的几位祖宗,还能有谁?可是这些个皇家祖宗里面,二公主狂放,三公主嚣张,五公主不在宫内,六公主软弱,只剩下一个长公主还能摆得上台面。

但若是长公主只身前去,又如何劝和四驸马?难道要以大姨子的身份劝说吗?不合规矩,不合礼制的声音再次掀起浪潮。

池南好脾气的忍下心中咆哮,微笑问道:“丞相以为该如何?”

“老夫以为…”百里丞相音调微拖上扬,眉毛一竖,直言道:“二驸马为人稳重,与四驸马未曾交恶,若他与长公主一同前去劝和,必定事半功倍。”

“…”

哈,竟然让她与二驸马前去,好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这不是明摆着将她的军吗?池南沉默不语,大臣们便按捺不住,争论起来,说来说去,不外乎就是一些于理不合之类的话。

池南轻轻叹了一口气,自高案后站起,面不改色的冷言说道:

“此事说小可小,说大可大,必须慎重解决,本宫明日便与大驸马、二驸马一同出使胡国,为期半月,在此期间,国内大小事宜,暂交丞相代理。”

池南说完这番话,便起身离开了军机处。

既然他们担心她与二驸马一同出使于理不合,那她就带上自家男人,这样旁人总无话可说了吧。

暗自气恼了一路,池南回到公主府中,朱富这几日很乖,太阳还未落山,便从律勤馆中回来,亲自督促厨房做了池南爱吃的菜,一样样摆在桌上,任君择选。

今日也是如此。

若是前几天,池南还想与他冷战冷战,但今日心中实在烦躁,便坐上了桌,指了指酒壶,冷道:

“倒酒。”

朱富愣了愣,本以为今天的努力也会白费,却不想媳妇竟然主动跟他说话了,立刻受宠若惊的替媳妇斟酒,而他自己却是半点都不敢再碰的。

池南接连喝了五杯下肚,只觉得喉咙与胃中火烧般炽热,头开始有些晕晕乎乎的,难怪有人说酒是解忧良药,喝醉了才不管清醒时的烦恼顾及,心情舒畅起来。

“媳妇,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揍他。”

朱富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家媳妇,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双颊酡红,醉眼如丝,说不出的妩媚。

“揍他?”池南又喝下了一杯酒,想起丞相那个老头子,顿时觉得朱富的提议很不错,赞赏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错,去给我揍他!竟然敢指使我萧池南做事,哼!”池南嘴角扬起一抹阴狠冷笑,她倒要看看那个老家伙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又喝了好几杯闷酒,闷酒醉人,池南喝着喝着便醉了,醉着醉着便开始多话了,说着说着,池南忽然站起,扶住朱富的肩膀,便开始如数家珍般将朝堂上发生的大事小事都一股脑儿倒了出来,越说越兴奋,竟将朱富也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像个孩子般转圈。

朱富心疼着媳妇,原来她平日里什么都不说,不代表什么事都没有,媳妇的形象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朱富甚至都开始讨厌自己,竟然那么不懂事,给媳妇额外制造了那么多麻烦,难怪她要恼自己了。

池南转圈转累了,便趴在朱富怀中歇息,朱富如抱着一只撒娇的小猫咪般抱着自家媳妇。

“媳妇,前些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好不好?”朱富抚着媳妇柔顺的发丝,真心道歉道。

池南有些醉了,迷迷糊糊的问:“前些天什么事?”

朱富看着她醉后的娇憨模样,双颊的两抹酡红竟生生的将他看醉,陷进去便再也拔不出来,呐呐道:“就是不顾你的感受,在床上弄了你一夜的事呀。”

朱富是个粗人,与自家媳妇说话也不会转弯,既然媳妇问,那他就照直白了讲,池南听过之后,先是恍惚楞了下,而后才反应过来,对自家男人的赤|裸很是无语,但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朱富是谁,以前是什么人,以后又是什么人,他都是她的相公。

当即池南捧住朱富的脸颊,将带着酒气的红唇凑至跟前,暧昧说道:

“你是我相公,我喜欢你,愿意被你夜夜在床上弄。”

媳妇如此直白,如此赤|裸的宣言让朱富顿时血液沸腾起来。

23 驸马出使

“我喜欢你,愿意被你夜夜在床上弄。”

媳妇如此直白,如此赤|裸的宣言让朱富顿时血液沸腾起来,原来媳妇对他并不是没有感觉,并没有嫌弃,并没有他曾经想象中那般冷漠…她喜欢他!

朱富激动的将媳妇紧紧搂在怀中,高兴的转圈,成亲至今,媳妇对他的态度始终缺乏热情,但如今看来,并不是那样的。

他简直太高兴了。

朱富发了狂般在池南脸上狂亲,双臂将她抱起,紧紧搂在怀中,朱富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喜欢另外一个人到如此发狂,如果可能,他恨不得将媳妇就此揉入骨血,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能分开。

池南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被朱富如此搂着没有反抗,而是用双腿紧紧夹住了朱富的蜂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不肯放开,配合着朱富的热情攻势。

房间内骤然升温…冷战了好几天的夫妻,重温的热情之火可不是这么容易熄灭的。

两人唇舌纠缠,朱富用一手按住池南后脑,让她无从闪避他的热情,口腔内的交融让两个人顷刻间便气喘吁吁,神魂颠倒了,这回再加上媳妇的刻意配合,朱富的热情更加高涨。

都等不及到床上,朱富便将媳妇压在屋内的承重圆柱上,不让她下地,双腿举过肩膀,狠狠按压,在朱富的百般欺负之下,池南觉得身体飘然欲仙,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她第一次被摆成这副姿态,双腿挂在朱富肩上,背脊顶着冰凉的圆柱,这种姿势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只得双手死命勾住朱富的肩膀,防止自己掉下去,她的主动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越发紧密。

朱富伸出一条腿让池南虚坐在上面,一只手便扯开了媳妇的衣襟,露出内里素色淡雅的肚兜,肚兜上绣着一株空谷幽兰,一如媳妇般气质高华,他迫不及待的握住媳妇胸前的丰盈,一点茱萸透过丝滑布匹挺立起来,看上去极其诱人,朱富不管不顾凑上去便是又吸又咬,弄得池南身子不住扭动,娇喘连连。

“好相公,快,快给我,好热啊。”

在从前的**中,池南从来都是位处被动,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热情的求|欢,朱富放开握住丰盈的手,来到媳妇身下,发现那里已然湿润了一片,他从池南腰间伸手而入,触到了那片柔嫩,池南被碰到了最敏感的地方,身体不禁一动,朱富用嘴扯开了她胸前最后的遮羞布,埋头啃吃起来。

清醒中的朱富不似酒醉般野蛮,他顾及着媳妇每一刻的感受,他不急着攻城略地,只希望媳妇能感受到更多的欢愉。

池南只觉得浑身酥麻,意识已然飘离身体,身子不住颤抖,极力配合着朱富的动作,被朱富娴熟的手法逗弄的快要晕死过去的前一刻,只觉得下身一凉,亵裤被朱富扯了下来,一股蓄势已久的火热冲入了自己体内。

濒临昏迷的池南仿佛又被打了一剂猛药,咻的张开美丽的双目,紧紧抱住朱富,抵住圆柱的后背亦随着朱富的动作上下摩擦,朱富每一下都正中花心,力道极重,五脏六腑好像都在跟着他颤抖,池南受不了那股攻势,慌忙求饶,朱富这才收敛动作,维持抱住媳妇的姿势,回归床铺。

一场火热的,充满了勾魂意味的,没有硝烟只有喘息的战争在床帏内继续唱响,夜不能寐。

纵情一夜之后,池南在无限暖意中醒来,朱富如抱住珍宝般将她搂在怀中,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没有叫她,用那双乌黑黑的眼珠子盯着她的睡颜。

池南想起昨夜自己的放肆,不觉面上一红,从朱富怀中挣扎着坐了起来,这一次没有腰酸背痛,没有四肢无力,对于朱富的克制,池南心中涌起一股小小的欣慰与感动,却没有表现出来。

清醒后的她,依旧冷静自持,一边穿衣服,一边对朱富说道:

“起来准备一下,今日跟我一同出发,出使胡国。”

“…”

朱富横卧在床铺之上,看着池南穿衣,正享受之际,却听媳妇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很是不解:

“啥叫出使?”

“…”池南眉毛一抽,想了想之后,才耐心解释道:“就是…去拜访别人家。”

“谁家?”朱富像个好奇宝宝般,打破沙锅问到底。

“四驸马家。”池南耐着性子回答。

“四驸马?”朱富在脑中搜索这位仁兄的音容笑貌,却始终不得想起,这位驸马好像没有再律勤馆中出现过吧。

池南仿佛看出了朱富的不解,又道:“四驸马乃胡国王子,三年前入赘我朝,未曾在律勤馆任职,你不认识也不奇怪。”

朱富似懂非懂的点头:“哦…那我们去他家干什么?”

池南想了想,知道不能以官方的说法跟朱富沟通,只得尽量说得市井一些,他才能听得懂,于是便道:

“四公主与四驸马夫妻吵架了,四驸马生气,回了娘家,不肯回来了,我们就是去把他哄回来,让他们夫妻重聚,可懂?”

经过池南这般深刻的剖析,朱富总算搞清楚了来龙去脉,一骨碌从床上翻起,穿衣穿裤。

得到相公的理解,池南满意的走出了房间。

池南昨天从军机处出来的时候,便已经向内务府交代下去,真正出发的时候,朱富被眼前的阵仗下了一跳。

礼炮响过三声,车队才缓缓前行,朱富和二驸马柳莲骑马,池南坐轿。池南是萧国摄政王,出使规制自不比寻常,虽然她特意吩咐下去要一切从简,但仪仗百人,护卫百人,骑兵百人,浩浩汤汤也有三四百人随行。

不就是去一趟四驸马的家吗?需要这么多人随行?朱富在心中犯嘀咕,从前村那头的月娘跟相公李秀才吵翻后回了娘家,李秀才不过就多带了一个远房亲戚去说情,就被月娘他爹用棍棒打了出来,还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

这次他们带了这么多人,真的能够成功劝回四驸马吗?朱富心中有些怀疑。

胡国与萧国地处比邻,胡国多坡,是山地国家,位处中段,正好隔开两个军事大国,萧国与齐国,齐国国君穷兵黩武,好战之极,从前胡国与萧国未结连理之前,边境地带经常受到来自齐国的侵略,边境百姓苦不堪言,胡国国君这才向另一边的萧国求救,主动要求以王子和亲,这才有了四公主与四驸马的喜结连理。

在旁人看来四公主与四驸马是政治联姻,因此夫妻间并没有多少感情,但此次的吵架事件使得人们不得不重新审视一番。

若无情分,何必争吵?若无感觉,何必计较?

胡国与萧国相距千里,自不能一日便可到达,夜幕降临,北地微寒,池南一行便宿于小城源江,地方官得知摄政王亲临,早早便安排宴席,七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跪迎接待。

池南赶了一天的路,虽说是坐在马车中,但一路颠簸还是让她觉得疲累,便推辞了地方官的款待,独自回房歇息去了。

如此一来,二驸马柳莲与朱富便势必前去应酬一番,朱富倒还好,反正只要有饭吃,他倒不会去管和谁一起吃,或者跟多少人一起吃。

二驸马柳莲却总是不能放开,一来嫌弃源江官员官品太低,不够资格与之对坐,二来嫌弃源江小城,物资匮乏,弄不出什么时新花样,整个宴席中都无甚笑脸。

朱富本就和善,再加上出身市井,就是有架子也端不起来,没多时便于地方官员们打成一片,欢声笑语不断。

源江位处西北,北方民众能歌善舞,个个都很热情,与京人的疏离很不一样,朱富以茶代酒陪到半席,便有好几位源江少女手持鲜艳花朵,载歌载舞的上席劝酒。

面对这些如花少女,纵然柳莲有心黑脸也不免化于她们的柔情攻势,不得已小嘬了几口,而朱富这边却是万万不敢再碰酒的,三番推辞下来,酒水洒了满身,一位美貌婀娜的少女被吓得大惊失色,立刻跪地求饶。

朱富为人憨厚,他可受不起别人的跪拜,当即便将跪地少女扶了起来,也许是从未遇过如此体贴的贵人,少女羞红了脸,两抹绯红更添娇媚,眼波流转间酿足了对朱富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