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去吃饭唱K?阮姐总是不参加活动,太不合群了!”小桂半真半假地指责阮晨老是单独行动,很少跟她们一起出去玩。

“不了,下午约了一个姊妹,改天吧。”阮晨尴尬地笑笑,她总觉得自己再年轻还是已婚妇女,不太敢和小桂那几个未婚的小姑娘玩闹。

小桂嘟着嘴,一脸失望:“那就说定了,下回阮姐再不能再推脱了。”

家长来得差不多了,园长笑眯眯地宣布亲子活动开始。

阮晨简单跟一组家长讲解活动内容,像平常一样笑着要摸摸小孩子,谁知小孩子瑟缩着避开了,扁着嘴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笑容一僵,半蹲在地上,声音越发温柔:“怎么了,不认得阮老师了吗?”

小孩子揪着蓝色的上衣,怯生生地瞥了阮晨一眼:“老师今天看起来很凶的…”

阮晨愣了,看来今天的妆容确实够冷艳,却把小包子吓到了。

她若无其事地摸摸孩子的小脑袋,坦然地笑对着家长不好意思的脸色,慢吞吞地回到办公室,看周围没人,阮晨用额头磕着办公桌郁闷得要死。

如果变得漂亮是用小包子换来的,阮晨才不愿意!

于是她暗暗下了决心,再也不追求什么高贵冷艳让小包子吓到还远离自己了…

赵天景中午来接阮晨时,看到她闷闷不乐的表情。

听了阮晨小声的抱怨,他扭过脸对着车窗外,嘴角小幅度地上扬。

果然小包子们的杀伤力堪比原子弹,完全不用自己再出马了。

以后赵天景也不必提心吊胆地怕阮晨再打扮成这样出门。

当然了,她在家里偶尔这样别有一番风韵,他也就看作是一种情趣了…

阮晨不知道某人心底偷笑,还暗暗把小包子们夸了个遍,匆匆忙忙吃完午饭就拉着李洁儿去找老中医。

那位老中医是吴韵的前辈,她听婆婆提起几次,对老中医赞不绝口,这才敢带李洁儿过去。

毕竟受到那位妇科医生的断言后,李洁儿肯定再也不能承受再一次的打击了。

幸好老中医把脉后,只说李洁儿的体质比普通人难受孕,需要好好调理。

阮晨偷偷松了口气,李洁儿原先绷紧的脸也好看了不少。

两人拿着三天的中药出来,老龚紧张地等在门口来回转圈,一看见她们就迎了上去,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眼神。

李洁儿板着脸见他焦急得一头汗,心里一暖,再也绷不住笑出声来:“别担心,我没事。”

听说老中医只让她调理身体,再没断言李洁儿不能生的话,老龚如释重负,笑着向阮晨道谢。

果然昨天带着李洁儿到赵家做客是对的,李洁儿不仅笑容比之前多了,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阮晨连忙摆手不敢居功,赵天景只闷声说了一句“好好工作”。

老龚一听,脸上的表情立刻垮掉了。

赵BOSS这么说,难道自己平时就没好好工作了?

几人笑着分开,老龚打算陪李洁儿去时装店走一趟,然后去准备婚宴的事。

因为李洁儿在看了妇科后闷闷不乐,酒席的事一直耽搁着。

阮晨望着两人手挽手走远,笑着往赵天景身上一靠,眨巴着眼说:“我刚才偷偷让老中医看了…”

赵天景低头,看她嘴角一翘伸手摆了个“OK”的姿势,不由失笑,非常配合地带着一点热切的神情问了一句:“老中医怎么说?”

“身体倍儿棒,生十个八个都没问题!”说完,阮晨忍不住脸红了。

这老中医当她是母猪么,还十个八个的。

赵天景拍着阮晨的肩膀忍笑:“你辛苦了…”

阮晨瞪了他一眼,转眼也“扑哧”一声笑开了。

晚饭后,阮晨洗得香喷喷的,对着镜子甩了一下栗色的卷发,摆了个自认非常妩媚的pose。

低头检查了一下,粉色的小背心,黑色小热裤,再挺胸收腹。

阮晨笑了,弧度还不错。

虽然今晚不是每月那个日子,可是她之前感冒发烧了几天,后来赵天景又怕她身体还没好,一直养着。

据说总憋着,对身体不好…

阮晨兴冲冲地出了浴室找赵天景,谁知他皱着眉头在书房忙碌。

看到她,赵天景笑了笑,歉意地说:“今晚有点事,你先去睡吧。”

阮晨难掩失望地点了点头,扑倒在卧室的大床上咬着被角郁闷了好久。

等书房的门重新关上,赵天景敛了笑容,想起刚刚跟Andy的通话。

“对方一口咬定计划书比你先到公司,有高层出面作证,这件事变得棘手了…”

“总裁还没开口,仍有回旋的地方。”

赵天景盯着电脑屏幕,那人留了一手,看来是有意跟他作对了。

如果对方确实能证明计划书比他的早一步到达合作方的手上,对自己实在非常不利…

他嘴角一动,慢慢笑了。

可是很快对方就会明白,半成品和成品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阮晨盯着书房的大门,赵天景连续两晚把自己关在里面,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很少有这么忙碌的时候,阮晨有点担心,下班回来特意炖了一锅鸡汤。

她端着鸡汤忐忑地敲了敲门,听见赵天景的声音才小心地推开,探头小声问了一句:“还在忙吗?”

赵天景见阮晨小心翼翼的样子,连忙上前把碗接了过去,夸张地嗅了一下:“这是什么,真香!”

阮晨笑:“灵芝鸡汤,趁热喝了吧。”

赵天景知道她担心自己,却不好干涉公司的事务。他也不想让阮晨操心,乖乖地把鸡汤喝完,绞尽脑汁把肚子里一点好听的话都挖出来,把她哄得直笑。

阮晨见他没有告诉自己的意思,心里有点失望,没有追问默默地出了书房。

对公司的事她并不了解,只是看赵天景烦恼的样子,想要做一个乖乖的树洞而已。

可惜这样的机会,赵天景没有给她。

阮晨把厨房收拾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换着电视频道,对电视节目兴趣缺缺。

接起电话时,她还半天没反应过来:“…妈?”

“结婚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我?”那边的声音很平静,丝毫听不出一点恼怒,阮晨却知道她越平静越是生气。

“你刚去了威尼斯,没必要为这事特意回国。”阮晨的语气很淡,不像是跟她的母亲在说话,反而客气的像是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客人。

赵天景打开门正要出书房,听到阮晨接电话的声音,脚步一顿,并没有在这时候出去,靠着门旁边的墙静静地听着。

从认识阮晨那天开始,他只见过她的爸妈一次,还是分别见面的。

阮晨的父母几年前离婚后各自生活,很少过问阮晨的生活,甚至连两人结婚登记的时候也没出现。

赵天景还以为她父母临时有事来不了,原来阮晨根本没打算让他们来,并未知会对方。

他知道阮晨和她父母有些芥蒂,现在看来比自己想象中要深。

难怪阮晨不愿意办酒席,估计也是不想再见到她的父母和亲戚吧…

“…没什么好见的,你和你的小情人玩得开心点。”

赵天景发怔了一会,就听到阮晨不悦地挂断电话,还看见她把手机砸在脚边的动作。

他心里叹气,若无其事地装作刚刚出书房的样子,把手机捡起来,笑说:“宝贝,这是我送你的手机,不喜欢告诉我,立刻帮你换一个新的…”

没等赵天景说完,阮晨红着眼转身扑入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许久才闷闷地说:“这支手机我很喜欢,不用换。”

这是赵天景帮她挑的手机,里面简单改装过,粉红色的小巧机身,用法简单,最适合阮晨这样的小白使用。

赵天景拍了拍她的后背笑了:“嗯,我们不换。”

阮晨抱着他,又闷闷地说:“我妈回国了,要来这里。”

赵天景搂着她笑着说:“丑女婿总要见岳父母的,该担心的是我,怎么愁眉苦脸的是你?”

阮晨孩子气地往他肩窝里拱了拱:“我们二人世界过得好好的,谁叫她来做大灯泡妨碍我们造包子了?”

赵天景听了,哭笑不得。

他原先还以为阮晨是不想见岳母,谁知居然是因为岳母打扰了她的生孩子大计…

作者有话要说:= = 连续腹泻了两天,回头发现网络要过期了,悲催的几天,呜呜呜~~

终于能爬上来了,亲们圣诞节快乐呢!!!

21

21、河蟹之母女 ...

母亲和女儿,不一定是同一国的 —— BY 阮晨

阮晨以为某人刚回国,各方面的关系需要照顾,不会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

可是她想错了。

第二天傍晚,阮晨看着门外站着的李汐,皱着眉头有种想立刻摔上门的冲动。

“不请我进去?”李汐盯着几个月没见的女儿,徐徐摘下脸上的墨镜。

阮晨沉默地侧过身让她进去,回头却对赵天景说:“我想吃张记的烤鸭了,正好家里的蜜枣也快没了,一块买回来吧?”

赵天景跟李汐打了声招呼,拿上钱包和车钥匙没有再多问就出门了。

李汐眯起眼笑笑:“不愧是我的女儿,把男人训得服服帖帖的。”

阮晨听了眼底掠过一丝不悦,李汐总是将自己当成了驯兽师,可惜她根本不屑为之。

“你特意上门,就为了来看我和天景?”两人坐在沙发上,阮晨开门见山地问,嘴角噙着一抹自嘲的笑意。

“你还当我是你妈么,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还要外人提起我才知道的。”李汐抹开肩上酒红色的长发,对阮晨瞒着她偷偷结婚的事大为不满。

“你正在威尼斯和小情人度蜜月,我怎么好打扰你?”阮晨看着对面的人,她的母亲。已经四十五岁了,皮肤白皙不见皱纹,化着精致的淡妆,像是三十出头的少妇,风韵犹存。

李汐皱眉:“我是你的长辈,难道赵家连通知秦家一声的礼数都不懂?”

“没必要,结婚只是我跟天景两个人的事。”

听到她数落赵家,阮晨脸色变得更加冷冰冰的。

李汐见她这样,面色一僵,口气缓了缓:“妈也是担心你被人骗了,你还年轻,不明白男人的花花心肠,根本信不得…”

“天景是我挑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自己会负责,不用你操心。”听着李汐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阮晨觉得胸口有股闷气压着,猛地烦躁起来。

李汐被她噎了一下,火气也涌上来了:“我这是为你好,以前挑了个姓林的穷小子,如果不是我插手阻止,你被他骗去,回头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哭!”

听她提起林响,阮晨又是生气又是难过,不由讥笑:“的确你插手得好,林响现在不但做了‘庆榕’的高层人员,还准备跟总裁的独生女结婚,确实好得很。”

李汐一愣,“庆榕”是国内排得上名的电子企业,她也听说过几次,看不出林响被自己赶走后居然出息了?

瞥了眼李汐的脸色,阮晨哼笑:“后悔没抓住金龟女婿了?反正你宝刀未老,亲自上也没什么。你最近的小情人不就只比我大几岁,说不准林响对你感恩戴德会接受你呢。”

李汐被她的话气得脸上又红又白:“你就这么跟妈说话?”

阮晨冷了脸:“我十六岁的时候你们已经离婚了,十八岁我成年,那两年除了生活费和房子你们还给了我什么,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我的私事!”

“现在我结婚了,你回国想做什么?要我立刻离婚,还是劝我赶紧把赵家的钱卷走不要便宜了别人?”

李汐面色铁青,立即举起手,却迟迟没有扇下去。

她明知道跟阮晨见面肯定会吵起来,自己还是忍不住回来。

阮晨蹙眉退后一步:“你想打我?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我以后跟你们没任何关系了,你们尽管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好走不送!”

她曾经叫爸爸的人在六年前和李汐离婚后,不到一年就娶了别的女人。除了每个月卡里一笔笔数目不小的数字,自己再也没见过他。

李汐身边从不缺男人,来来去去,一个比一个年轻帅气,生活充实而滋润。

她这个女儿可有可无,又算得了什么?

李汐红了眼,咬牙切齿地慢慢放下了举着的手臂。

果然女儿大了,翅膀硬了,她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好,就算你偷偷摸摸的结婚了。只登记不摆酒席算什么,当家里的亲戚朋友都是死的?”

“结婚是我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阮晨巴不得从此之后再不见爸妈两边的亲戚,老死不相往来。

“胡说什么,我李汐的女儿就这么偷着结婚了?你不说,我去找赵家,不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那就当这个婚没结过!”

阮晨心底不好受,痛得麻木了,刚刚的怒气渐渐消失了。自己的妈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是一早就清楚的,何必生气?

“你想要的只是面子而已,这东西对于我来说根本一文不值。”她指着大门,没有再谈下去的兴趣:“你走吧,回威尼斯继续跟小情人度假也好,做生意也好,不要再来找我了。”

李汐怒了:“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地生下你,你就这么对我?”

阮晨笑了,眼里是满满的讽刺:“你不是说过,我只是你们一夜贪欢不小心玩出火的东西?”

李汐哑口无言。

当初他们吵架,互相诋毁,翻旧账,口不择言。

显然,阮晨比她记得还清楚。

李汐看着面前这个曾经小小的女儿已经跟她一样高了,容貌和她年轻时有七八分相像,性子却完全不同,没有自己当年的浮躁和虚荣。

可是沉静,冷漠,敏感,没有安全感…

李汐以为,几年前那段失败的婚姻早就没有在她的生活中留下任何痕迹,可惜所有的伤害却让阮晨全部承担下来了。

对阮晨,李汐是又爱又恨。她不喜欢阮晨那张跟自己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这总会不断提醒自己当初的有眼无珠,曾栽倒在一个恶心的男人手里。

可是始终是跟她血脉相连的孩子,李汐不想阮晨步上自己的后尘。

她隔绝了阮晨跟异性的交往,中学进的是一间封闭式的女校,大学专业因为是幼儿教育,李汐并没有反对——做幼师的,又有多少男生?

只是李汐没料到阮晨的大学里会出现一个叫林响的男生,一个家有负债的穷小子,一个寡妇的儿子。

在她发现的同时,果断地出手截断了阮晨和林响之间的关系。

给一棒的同时,李汐还给了糖果,出资支持林响在国外的开支——这样诱人的条件,相信任何人都不会拒绝。

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没想到原本对自己冷淡的阮晨逐渐疏远,甚至厌恶跟李汐有任何联系。

李汐给了阮晨时间好好想清楚这件事,让她明白男人究竟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谁知打听到的却是独生女突然结婚的消息!

李汐胸口闷闷的,习惯性地从包里掏出女士香烟,被阮晨阻止了。

“我准备要孩子了,家里不能抽烟。”

“孩子?”李汐打量着她的女儿,笑了笑:“你果然跟我不一样,刚结婚就打算要孩子了?”

看她把香烟夹在手指没有点上,阮晨面无表情地说:“你想说孩子是累赘,要来做什么?”

李汐皱了皱眉,没有开口。

阮晨盯着她说:“我跟你不同,我会让我的孩子比任何人都过得要幸福…”

赵天景提着烧鸭和蜜枣回来的时候,家里只有阮晨一个人了。

张记虽然是老字号,味道正宗,离公寓却至少半个小时的车程,来回得一个钟头,便只偶尔光顾。

他知道阮晨想要跟李汐单独谈话,才会用了个笨拙的借口支开自己。

赵天景以为她们私下有事要谈,二话不说就直接出门了,今天买烤鸭的人比较少,他还开车绕了一圈才回来。

现在看来,两人今晚的谈话结束得并不愉快。

坐在沙发上的阮晨,神情是从未见过的冷淡…

赵天景用力关上门,加重了脚步声。

听见声音,阮晨伸手狠狠揉着脸颊,扭头又跟平常一样笑眯眯地凑过来:“好香,今晚就吃这个吧。”

“好,”赵天景把烤鸭放进厨房,随口问了一句:“汐姐不留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