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琩都不知该笑话她们是异想天开还是没脑子,实在不耐纠缠这个,皱眉道,“我是不可能帮你把这信送给沈大人的,你们也乘早歇了心思。”

玉珠和姜琩甚至都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儿,沈羡是国公府的世子还是锦衣卫指挥使,后宅女子给他递信不是容易的事儿。

过了两日,姜琩要出门一趟,红姨娘找来姜琩小厮让他给国公府递了封信。

姜琩这小厮是自幼就跟着他的,忠心耿耿,老实忠厚,平日听命于姜琩,这日姜琩出门并未带他,见少爷已将让自个递信,他有些不明白,“姨娘,这信是?”

红姨娘道,“这里头是阿琩写给沈大人的书信,昨儿临走时让我今日交给你去给沈大人送去的。”

小厮不解,“可昨儿公子并没有和小人说过这事儿的。”

“让你送你就送。”红姨娘皱眉,“问那么作甚?这是阿琩交代的事情,你直接去办就是,若是耽误了阿琩的事情,打死你都不够赔的。”

这小厮性子比较忠厚,又真怕因为自己耽误姜琩的事情,想着就是送封信,还真给送到国公府去。那门房一听是侯府二房姜三公子的,又知世子郡主同姜家四姑娘交好,就直接把这封信送到沈羡书房里去。

这些书信都是直接送到沈羡身边的护卫手中,在又他们送往沈羡书房,得知这是姜府的书信,又没署名,萧风也摸不清里头到底是何信件,只能放在沈羡书房等他回来定夺。

到了放衙后,沈羡回府中吃了晚膳。他多数时候都是在自个院子里用膳,甚少陪着沈媚吃的。

用膳时也是不言不语,用罢膳萧风才同他道,“大人,姜府送了封信过来?”

“谁的?”沈羡问。他前几日才从姜家回,且除了厣门关那几年,玉珠在京时是不会给她写信的。

萧风道,“没署名,听门房里的人说是姜家二房的,是姜三公子身边的小厮,也没说信里头是何内容。”话音刚落,他就见沈羡的脸色沉了下去。

萧风知道这信怕是有什么问题,又问,“大人,这信可还要看?”

沈羡淡声道,“拿来吧。”

萧风取书信而来,拆开递给沈羡,他也不敢去看信上的内容,见他家大人看完信后周身都透着冰冷气息,萧风也忍不住退让几步,轻唤了声“大人?”

“无事。”沈羡语气漠然,修长的手指捏着信件的一角递到烛台前,烛台里的火焰撩起信件的一角,他将燃烧的纸张丢在了一旁的铜盆里。

玉兰得知信已送到国公府也松了口气,过了几日见沈羡并未作出什么举动也安心了些。

到了八月底还是热的不成,田地里的农作物早已被晒死,今年的收成怕是不成的。上京附近的州县不到十一月就开始冷起来,不在适合种第二季农作物,唯有冬日可有成活的一些萝卜白菜还是能种植一些的,却不顶饿。

不过大瑞国这些年风调雨顺,繁荣昌盛,就算发生一些天灾人祸只要好好治理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直到九月初一广济大师圆寂,这一日落了雨。京城中人得知,人人悸动。

广济大师百年声誉,深受百姓们爱戴,如今圆寂,不少人自发去寺庙拜祭。

第102章

姜家同广济大师渊源也是颇深,大师圆寂他们也是要去。

广济大师圆寂,举国哀悼。当年广济大师曾救先帝一命,大师火葬这日,瑞武帝也会前来,宫中太后皇庙里的太妃都会一道前去祭拜。瑞武帝也早就吩咐好锦衣卫镇守,以防动乱发生。

广济大师火葬是在九月初七这日,前几日是京城民众上山拜祭,初七这日瑞武帝携皇后四妃太后太妃来寺庙送葬。这日只有皇亲国戚同姜家人。至于姜家人也在是因瑞武帝的准许,说是广济大师和姜家四姑娘颇有渊源,这才让姜家今日随皇家一块祭拜。

天还不亮,玉珠就起身让丫鬟们伺候着穿着了素净的衣裳。

姜家众人都去,女眷和府中男人是分开坐马车而去,到了山脚下,早有锦衣卫及宫中守卫镇守在四周,今日城中百姓也都知皇家来给大师送葬,自然不敢在附近转悠。

到山脚下,玉珠扶着木氏下了马车,见守卫森严,不远处沈羡正同士兵们交代着什么,听见声响回头见到她们,神色柔和了些,大步走了过来,冲木氏微微颔首唤了声三太太。

木氏也忙打招呼问好。

玉珠道了声沈大哥。

沈羡说道,“今日有些乱,你同三太太先行上山去,去到山中后院可以休息,可能也会忙到很晚,要戌时才能归家,阿媚已在山中等着,玉珠可以去寻她,另太妃娘娘也在山上。”

后面马车上姜家女眷也都依次下来,玉兰瞧见沈羡,眼睛一亮,急步朝这边走来。

沈羡神色不可见的暗了些,他温声道,“你和三太太先行上山吧。”说罢,转身离开。

玉兰走过来时,沈羡已回到士兵群中,她可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去找一个男子,只能按耐住心里的仰慕和激动走到玉珠身旁。

玉珠看了玉兰一眼,并未吭声。

等到姜家女眷都已到齐,才拥簇着一块朝山上而去。走了小片刻,行至山顶,已有不少人在,寺庙外的正院前架着一个高大的木堆,上面躺着的就是广济大师的尸身,安详平和。说也奇怪,前几日虽落了雨这几日天气还是有些炎热,广济大师圆寂七日,尸身不腐,也无异味。

姜家上前在一旁的蒲团上跪下拜祭,随后被宫婢引着进到寺庙后院,来的都是皇亲国戚,姜家被安排到一间厢房里,玉珠同木氏她们道,“娘,我过去见见太妃娘娘。”

这几月天气炎热,她有一个多月不曾去皇庙见过太妃,也有些想念,今日太妃也从皇庙前来。

有宫婢引着玉珠去见太妃娘娘。自打宫里的事情发生,木氏从不让玉珠身边缺人,这次也让甘草随同前来,自然是甘草陪着一块去见太妃的。

等到玉珠离开,玉兰也柔声同陶氏道,“母亲,我也想出去看看。”

陶氏道,“玉珠是前去寻太妃娘娘叙旧,你出去作甚,隔壁都是宫中后妃太后,都是贵人,再者今日是广济大师的火葬之日,不可出去乱跑冲撞了什么,且好好在房里带着,一会儿指不定还有什么事情要做的。”

玉兰微微皱眉,却也不敢将太过不满的眼神投降陶氏,只低垂着头道,“母亲说的是。”

过了小片刻钟,玉兰趁着大家不注意,还是偷偷的溜了出去。她也是没有办法,自打上次书信送出,沈羡不给她半点回应,陶氏也忙着帮她挑选人家,看样子是打算挑其中一家的,听陶氏的语气,过些日子就要上门说亲,她在不想些法子,只怕此生就真的再无机会。

玉珠领甘草随宫婢去到对面的一间厢房里,上前敲门,太妃应了一声,玉珠推门而入,进去见到太妃穿着素净的衣裳坐在她上,瞧见她就慈祥的招了招手,“快些过来。”

甘草关上房门在外等着。

玉珠进房挨着太妃坐下,嘘寒问暖起来,太妃年纪渐长,玉珠在她身边时候她身子都不太大,总有些小毛病。回了姜家玉珠一直都记得,每次去寺庙都会给太妃带些补身的药材。

太妃笑道,“我都一把年纪,还不知能活几个年头。倒是你这丫头,你在宫里的事情我已听说,那宫里不是个好地方,你以后少去些,里头豺狼虎豹才不少。况且我听说,三皇子中意你,别的不多说,穆贵妃和三皇子都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人,你就算福气大,别人的暗却也不得不妨,三皇子既然想娶你,上次不成,怕是还会有别的法子。”

玉珠怔怔的看着太妃,第一次听她说起宫里的事情,说起穆贵妃和三皇子,太妃对他们的印象应该是很不好。

太妃握着玉珠的手继续说道,“穆贵妃这人我不喜,皇上被她迷惑,从来不肯听我的意见,我留在宫中也只有暗地里生气的份。玉珠也是知道皇上同我的关系,我虽是他生母,对他却无养恩,与其留在宫中劝说他遭他嫌弃,倒不如离的远远的。不过皇上也还算听我的话,既我让人给他带话,你的亲事他便不能替你做主,自然也不会赐婚。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三皇子要真的想娶你,办法也是很多的,依照我的意思,你不妨早些把亲事定下来,来年开春正好成亲,那会儿你也十六,年纪不算小,成亲也合适的。”

玉珠不曾想,原来当初皇帝拒了三皇子的亲事,是因太妃的原因,她道,“太妃娘娘,姣姣在这儿谢过您。”

对于亲事,她没想太多,可要真如太妃说的这样,被三皇子穆贵妃算计,倒不如早些把亲事定下来。

太妃叹口气,“若是可以,我也不想你太早成亲的,姑娘家的十八成亲才是正好的。”

玉珠这边同太妃说着话,玉兰偷偷溜出房后顺着后院的小门出去,这后院外直通后山,周围都有护卫把守,见她一个姑娘家溜出去,有守卫皱眉上前来问,“来者何人,不知今日不得随意乱闯吗?”

今日来的只有皇亲国戚和姜家人,这守卫也不敢太得罪,只言语问了声,不敢推搡。

玉兰娇声问道,“劳烦大人,我出去是想问声沈大人在何处?我有些话想同沈大人说。”

守卫问,“你是何人?为何要见沈大人?”

玉兰哪儿敢说出事情,就说道,“找沈大人自然是有重要事情禀报。”

守卫也是耿直性子,眼看非要问个明白,旁边另一个锦衣卫的人走过来道,“我认识她,她是姜府的姑娘,找沈大人应该是真有什么急事的。我方才瞧着沈大人去了左侧营帐那边,要不你去问问?”

“多谢大人了。”玉兰欢喜道谢。

今日来人众多,后院的厢房自然不够住,沈羡同另外一些皇子就在后山左侧的空地上搭建了营帐。玉兰过去时,那边还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婢子模样的女子匆匆走过,还不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玉兰被撞的皱眉,揉了揉肩喊住婢子,“你可有见过沈大人?”

婢子道,“奴婢方才瞧见沈大人又下了山。”

玉兰失望叹口气,山下守卫众多,她当然不可能追到下山去,只能先行回寺庙后院的厢房。

她回去时,玉珠也已经回来,陶氏见状问了她两句,玉兰说出去如厕,陶氏就没在意。

晌午过后,所有人一同前去寺庙前院给广济大师送葬。广济大师临终前便吩咐只用把他尸身火葬即可,众人眼看大师遗体稍微灰烬,余下几十粒舍利子,被寺庙僧人虔诚捡出供奉到寺庙内。

大火焚烧时,玉珠抚着手腕上广济大师送给她的佛珠,心中百感交集,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人死灯灭,她会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和亲情。

下山后,沈羡排了人送护送姜家人回府,回到姜府天色已大暗,姜家人梳洗过后睡下。

转眼好几日过去,玉珠想起山上太妃对她说过的话,找到木氏跟她说了这事儿,木氏犹豫半晌才问玉珠,“这匆忙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玉珠喜欢什么样的?要不同娘说说,娘再帮你挑几户人家看看。”

这些日子大理寺忙碌,姜安肃并未同谢澈说过他跟玉珠的事情。木氏见丈夫繁忙,也不便打扰,事情只能耽搁下来。此刻在听闻女儿的话,她心中又没了定夺,谢澈是她和丈夫自幼看着长大的,相貌堂堂,品行端正,还是如此年少有为,若是说给别家的姑娘,只怕别家姑娘都是欢喜的很。他虽在姜家长大,可到底不是姓家,外人也都知晓,自幼待玉珠也是娇宠的很。

太妃娘娘说的那些话也极对,不管是现在来看,还是慢慢挑选,其实谢澈都是极好的人选。

木氏也开始犹豫起来。

玉珠点头道,“我也不知喜欢什么样子的,不如就母亲先帮着挑选些合适的人家吧。”不怪乎她这样想,时代不同,古时和外男见的不多,不可能同现代一样确定恋爱关系后相处一段时日。古代找寻夫君只能是先打探人品,长相,家世,都合适婚后相处生出感情来,也有些像阿媚和楚云尉这样的青梅竹马,却很是少见。

等到晚上姜安肃归来,两人回房歇息时候木氏把事情跟他一说,姜安肃略微思忖一番就说,“原先我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同你说的,之前你和我说阿澈跟娇娇的事情,我思量好几日,反倒觉阿澈是很好的人选,他品行不错,又是我们看着长大,家里头离的远,以后也会在京城自立门户,姣姣跟着他虽没有婆母,却有我们照应着,这门亲事反倒是极好的。外人可能会有闲话,可两人并无血缘关系,若是以青梅竹马来说,却不失是段佳话。”

木氏犹豫,也心动。

姜安肃道,“我知你的心结,你是把阿澈当成儿子看待,可他们毕竟不是兄妹,自小长大,两人都很清楚,也是在这样情况下,阿澈才慢慢喜欢上姣姣的。”

木氏喃喃道,“我是怕姣姣转不过心思来,她是自幼就知阿澈的事情,可却把他当成亲生哥哥一样看待的。”

姜安肃沉默片刻,“不如改日你探探姣姣的口风吧,若是可以,阿澈的确是最适合姣姣的。”

“那也好。”木氏轻声道。

玉珠自然不知爹娘给她找好人选,不过自听了太妃的话,这些日子一直不曾出门,在家乖乖带着,整日无非就是练字看书,偶尔做做女红。

这日玉兰过来寻玉珠,说是邀她一块出门逛逛,玉珠正懒洋洋靠在榻上看书,问玉兰,“三姐,去哪儿逛?”

玉兰笑道,“去上携胡同那块儿,听说有个班子,曲儿唱的不错。正好我好想去玲珑阁寻块好些的玉做块玉佩,前些时候身上佩戴的玉佩不知是落在了哪里。”她是从旁人哪儿打听来的,得知沈羡常去上携胡同里的一间店子里头,便想着去碰碰运气的,她一个姑娘家不太敢去,这才想找玉珠陪着一块去的。且她说的玉佩丢失也是真的,那玉佩带了也有七八年,突然不见总心里有些慌慌的。

玉珠道,“今儿有些不舒服,就不陪三姐去的。”

一旁的白芍闻言忙不迭的点头,“我家姑娘月事来了,不能出门的。”

玉兰只能一人前去,直到申时才归。

又过去半月,陶氏终于把玉兰亲事定了下来,只等告知玉兰后就去上门说亲,陶氏为玉兰也算是操碎心,选的这户人家虽不是高门大户,可嫡长子却很有出息,几年前考中进士,如今还在翰林院待着,只等熬上几年就能加官。

这家中不是大富,陶氏也给玉兰备下不少嫁妆,等她嫁过去也不用过苦日子,她这算是低嫁,公婆也都不会为难她,怎么想都算是一门好亲事。

还不等陶氏同玉兰说,隔日忽有人上门给玉兰提亲,拿着玉兰的贴身玉佩和给男子写的书信。

第103章

陶氏当即傻眼,她见这拿着玉佩和信件上门的妇人不太像媒婆,喃喃问道,“你是哪位?又是替何家来提亲的?”她真真是没想到,玉兰竟敢暗地里和男子私通,还被人找上门来,她自问对这个庶女是很好的,就算她曾寒了自己的心,现如今给她寻亲事,也是很用心。

站在大门前的妇人笑眯眯的道,“我是替卢家上门说亲的,并不是官媒婆,老婆子我只是卢家太太身边的老奴,因府中三姑娘同我们卢家大公子暗生情愫,又因卢家是商户,不能去请官媒来提亲,太太就让老奴前来。府上三姑娘同我们家大公子是两情相悦,这些日子可是通了不少信的。”

妇人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玉佩和信件。

陶氏气的胸口疼,抖着手扯过妇人手中的信件,打开一瞧,上面还真是玉兰的笔迹。只是什么卢家?闻所未闻。

妇人接着说,“我家大公子是真的中意府上三姑娘的,两人都已有肌肤之亲,待三姑娘嫁过去,我们家太太也会对她好的,夫人尽管放心就是。”

陶氏压下心中深深的怒意和厌恶,“不管如何,总要让我回去问问玉兰,这事儿过几日再说也不迟。”

卢家捏着玉兰的信物和亲笔书信,自然什么都不怕的。

妇人告辞,陶氏捏着那封信回到落梅院,沉着脸让丫鬟去把玉兰找来。

玉兰来时脸色不太好,以为是陶氏要同她说定亲的事情,到了堂屋,见到陶氏脸色奇差,不像要提亲事的样子。她才轻声问了句,“母亲,寻我过来有何事?”

陶氏啪的把手中的信件扔到玉兰身上,沉声道,“你自个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方才都有人找上门来,说你,说你同卢家大公子私通!就连信物都私赠于他…”

“什么?”玉兰也是糊涂起来,下意识的接过陶氏扔来的信件,“什么卢家?我不明白母亲再说什么。”她低头看手中的东西,见到上面字迹时猛的瞪大眼,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玉兰这才想起那卢家公子到底是谁。

半月前她曾邀玉珠去上携胡同那儿找沈羡,玉珠没去,她一人前去。到了上携胡同,顺着巷子进去,里面有间门面敞阔的宅子,宅子前摆放着两盆罗汉松盆景,大宅上额匾两个金漆大字‘俞宅’,俞宅也是以老板名讳而成,经常有达官贵人来此处听曲商谈事情。

不过也常也女客来此处听曲儿,女客进宅后歇息的场地同男客是分开的。

她进去后有婢女带着去到女客歇息的院子里,她偷问婢女可知沈大人在不在,婢女摇头说不知,她心中失望,不愿机会白白失去。待婢女离开就想去男客那边寻下,不曾想过去碰见一酒醉男子,身边跟着跟小厮,除了他们三人再无旁人。

那男子约莫二十左右的年纪,脚底虚浮,看见玉兰眼睛一亮。姜家姑娘们都生的一副好容貌,玉兰虽不及玉珠艳光灼灼,却也有一副娇柔之态,楚楚动人。

男子当即推开小厮上前调戏玉兰,玉兰厌恶这样轻狂的人,皱眉呵斥让他退开。当下男子不退反轻浮的把把搂在怀中在她脸上啃了一口,玉兰恼羞成怒,恨不得杀了这人,使劲将人推开也顾不上旁的,急匆匆的逃离,临走时听那男子在身后骂骂咧咧起来,“不就是里头的一个姑娘吗,清高什么,还只卖艺不卖身,我,我看上你也是你的福气…我,我可告诉你,我是卢家大公子,跟了我,你一辈子吃喝都不用愁了。”

玉兰却不知等她离开,那醉酒男子和小厮就被请到俞宅里的最上等房间里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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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来这些事情,玉兰脸色惨白起来,“母亲,这,这真不是我写的信…”

陶氏冷笑,“不是你写的?要不把你书房练的字帖拿出来瞧瞧,看看这是否你的字迹。”

“母亲,真真不是我写的。”玉兰也急了,匆匆把在俞宅的事情说了一遍,她也不明白为何字迹会同她的一样。

陶氏只凭字迹认事,这明显就是玉兰自个的字迹,就连玉佩都在那人手中,说什么没有私通,她如何能信?

陶氏已然心灰意冷,闭眼道,“既然你喜欢,就嫁了吧,你放心,嫁妆不会少给,和你二姐是一样的,你自己挑的人家,只希望你是真心喜欢,你走吧,等卢家上门提亲,我会同意的。”

“母亲,我,我真的没有和人私通的。”玉兰大哭起来,她不知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

“我乏了,你且退下吧。”

玉兰是哭着回去的,哭哭啼啼把事情跟姨娘说了一遍,两人都没办法,只能等晚上姜琩回,把事情告诉了他,姜琩脸色铁青的告诉两人,“那卢家在上京也算有名的商户,家中很富裕,不过家中长子不成器,只会吃喝玩乐,最爱美色,虽没成亲,家中通房妾氏却有好几个。我不知他们一个商家如何敢有胆子来侯府诋毁姑娘。”他冷冰冰的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最近可有惹过什么人?卢家背后没有人的话不可能,那人显然不怕侯府。”

玉兰脸色苍白,想起之前让小厮递给沈羡的那封信,红姨娘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姜琩喝道,“还不赶紧快说!”

玉兰哭着把当初送信的事情说了一边,姜琩脸色当场就变了,“蠢货!你们知道沈羡是什么人,竟敢这样把信递进去。”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事儿同沈羡有关系的。

玉兰其实也有些料到,脸色惨白。

姜琩冷声道,“好些年前,那会儿沈大人不过十来岁,有丫鬟算计想要伺候他,最后虽不如传言那样将丫鬟千刀万剐,那婢女却也是削了脸毁去容貌杖毙的,死状惨烈。若不是因为和姜家交好,只怕你下场不会比那婢子好多少的,如今只是嫁个商户,我看你这些年在府中也是闹腾够的,不如就嫁过去吃些苦头吧。”

红姨娘大哭,求着姜琩让他想想法子。

姜琩能有什么办法,姜家和国公府交好也不过是因为玉珠的关系。

玉兰喃喃道,“是的,还有玉珠,四妹妹她一定有法子的…”

二房这边闹腾的很,三房的人也是各有心事。到了酉时姜安肃和谢澈从衙署归家,姜安肃把谢澈叫进书房,同他说道,“阿澈,你我虽为师徒,可实际我待你如亲生子,不过你毕竟是姓谢,我也只是你的师父。且姣姣年纪渐长,我和你师母给她寻一门亲事,你同姣姣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想问问你对姣姣的是何感情?”

谢澈如玉的面庞怔住,握拳又松开,“既师父问过,弟子便如实回答,我从未把姣姣当成妹妹看待,我想娶姣姣为妻,当初不肯定亲找来的借口也都只是因为这个,倘若妻不是姣姣,弟子这辈子都不会再娶。”

“阿澈,你——”姜安肃心中大震,想不到他对姣姣竟已如此感情。

谢澈望向姜安肃,神色凝重,“师父,我想求娶姣姣,我会待她好一辈子的。”

姜安肃叹息声,“我让你师母问问姣姣,若姣姣无意见,你们先把亲事定下。”

“多谢师父。”

回房后,姜安肃就把事情告诉了木氏,让木氏去问问姣姣是何想法,木氏犹豫半晌才披着衣裳去了姣姣的院子。

玉珠刚梳洗完毕,坐在妆奁前由丫鬟替她擦拭着头发。一头青丝披散在身后,精致小巧的脸蛋上无任何胭脂水粉,干干净净,白嫩如玉,艳丽无双。她穿着月牙色中衣,胸前微微隆起,已有少女的娇容之态。

木氏进房见状忍不住呼吸一滞,转而进了房接过丫鬟手中的汗巾,挥手让丫鬟们退下,自个替女儿擦拭着湿发。

玉珠撒娇道,“娘,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木氏笑道,“过来看看姣姣,顺道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娘,什么事啊?”玉珠问道。

木氏帮着玉珠把湿发擦干,用根绸带把柔顺青丝束在身后,才拉着她在贵妃榻上坐下,“娘前几日不是同你说亲事吗?其实娘和爹心中一直有个人选,那人也钟情于你,所以娘才这晚过来,就是想问问姣姣的意见。”

突然听见这事儿,玉珠反倒更好奇爹娘口中的人选是谁,不由问了句。

见姣姣还是懵懂,木氏略微心酸,转而一想,阿澈如此喜欢姣姣,以后也会留在京城,就算嫁人,也能常回娘家,她那些不舍也悄然消散。

木氏轻声道,“我和你爹问过阿澈的意见,他这些年一直很喜欢你的,当初不肯定亲,说是有喜欢的姑娘家也是因为你,玉珠以为如何?”

一道惊雷在玉珠脑中炸开,她喃喃问,“娘,您说谁?谢大哥?怎么会是谢大哥,可是我一直把他当做哥哥的。”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从一开始就认定他是兄长,和四哥他们是一样的,木氏这话让她太震惊。

木氏叹口气,“所以姣姣是一直拿他当做哥哥?这可如何是好,爹娘只是觉得他是我们看着长大,品行又极好,对你也是真心真意,再者太妃说的那些话,眼下就觉他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娘,您容我考虑几天吧。”

“也好,姣姣只用循着心意就好,我们都不会逼迫你的。”木氏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