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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 七十三 婚睡后的爱情

冉苏:“尉行云,你混蛋!”

尉行云:“我混蛋,我混蛋,冉苏,要不我再娶你一次?”

我从来没有告诉你,我从一开始爱的就是你,娶你不是为了负责,而是因为我真的想娶你。

身后有人“大小姐,大小姐”的不停焦急唤着,身前有个男人神色倨傲的俯视着她,转瞬即逝的错愕余留下的冷薄在那儿道:“原来是你。”

空气稀薄,青灰尘埃的夜色,她什么都想不了,阖了眼睛坐进他的车里报了个地址然后休憩。

“带我一程路就好。”虚弱的喘息了几口气,她眯着清浅的眼眸直直的看进他的眼里。

他刚想说什么,瞥眼见到她衣服下微微渗出来的血渍,,心下微缩,动作比思想更快,脱了衣服就轻盖在她身上,也坐进了车里。

那是个偏僻的屋子,陈旧古老,青藤缠绕,但环境清幽素雅。

“为什么?”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冉苏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擦着药,衣衫半褪,白皙的肌肤上刺眼的红痕,药水有些扎人,她咬着唇闷着吃疼,他却在那儿问什么为什么。

“没为什么。”她淡淡的道,话语中隐忍着丝丝的沉声痛吟,手够不到后背,她只能胡乱的擦着,又不小心时不时的刺激着伤口。

她的答案令他莫名生气,冷不防的转身,她瞪大了眼睛轻呼,他轻抽了一口气,本欲转身,但却更凑近了她,在她错愕的表情下接过她手中的棉花.坐到她的后头,敛开她披肩的发,露出优美精细的颈项,他眼眸一深,略略带着灼热,又力持平静的蹙眉替她擦拭着伤口。

“忍着。”

沉声的低低呢喃,语意强制,但他的手劲却出奇的轻柔。

冉苏低着头,感觉到后边的棉花在他的手下酥酥麻麻的擦过伤口,徒留一阵清凉,默然无语,寂静旖旎的空气顿时静静的弥漫。

“冉苏,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被打,为什么我母亲要我娶你,为什么……那一天刚好是你?”

闻言,她一怔,原来,他便是尉行云。

冉苏抿着唇,轻叹一口气,清净的脸庞带着几许失神,嗓音低沉似清婉的回道:“尉行云,其他的回答不了你,因为我也不晓得,我只能告诉你,我怀孕了,我父亲教训一个想未婚生子的女儿而已。”

刹那,那手顿在了冉苏后背的一处,他惊愕了两秒,仅仅两秒,他如此聪明岂会不懂她所要表达的意思,她要未婚生子,既然跟他这个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相见了,那么他也早晚要知道,她现在只是负责任的告知他一声罢了。

“你凭什么笃定我不会负责?”他冷冷的反问,丢掉手中的棉花,注视着她的后背真想看看这个女人脑子里装得是什么。

下一秒,她扣上衣服扣子,平静的转身,似笑非笑的斜睨着此刻有些微愠的尉行云,淡淡的问:“那么,尉少,你真的想负责吗?”

该死,他低咒了一声,她分明在笑他。

他一向不喜欢意外,就算结婚他至少得自己选择,根本不想被人摆布,他闷声的想自己今天是疯了才会给她当司机,才会怜惜着给她换药,结果还倒过来被她讽刺,没良心的女人。

思及此,他蓦地起身,神情紧绷冷峻,她突然伸出了手轻攥了他一下,低低的道:“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不仅仅是今天,还有那天,他让她有了机会可以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血脉,她的生活也刚刚好开始新的变化。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新的生活,也将被他猝不及防的闯入。

半个月后,尉母病重,躺在病房里奄奄一息,他带着满身的雨水,磅礴大雨还在外面下个不停,全身狼狈不堪,他一进门就拽过她的手,沉声道:“就当应了我母亲,嫁给我吧。”

“我输了,我负责,我负责!”

他混乱的低语,她看清他脸上万般的不情愿,气闷着胸口,憋着拒绝的话。

可他最后却突然恢复了几分清明,神情严肃而平缓的道:“不管怎么样,冉苏,没有双亲疼爱的孩子不会快乐到哪里去,你希望他同你一样吗?”

他的话明显刺中了她隐忍的伤疤,她却理智的知道,他说得没错,尽管她努力去忽略以后的问题,她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明白,她也不能不为肚子里的生命负责。

尉行云望着静默不语的冉苏,深深抚了一下自己满脸雨水的作痛的脸,低哑沉闷的轻启薄唇:“冉苏,我娶你,请你嫁给我。”

其实,他们两相清楚,他万般不愿,她万般犹豫,虽然是看似你情我愿的婚姻,却更像联姻一般不问情爱,只能绑在一起。

雨声渐渐弱了下去,淅淅沥沥打在摇曳的窗上,室内寂寥清冷,蔓延着不可名状的紧绷感,半晌,她终于叹了口气,反握住了他微颤的手,于是,爱恨种下开始。

尉母当夜便去世了,忙着葬礼,她怀着孕也不易操劳,最后正式结婚却是在冉苏生下尉至了以后才举办的。

她不是顺产,推进病房的那刻其实她害怕到了极点,他握着她的手说别怕,她听了,在最后送进病房那刻,她唯一转头望见的却是他转身而去的背影,她想他很忙,其实他也真的是在忙公事,如果那时冉苏开口说别走,也许他会留下,如果那时尉行云说我在外面等着,也许冉苏会更少些苦痛,但有些时候,伤口的出现不是一瞬间的,一丝丝一缕缕的凝结成了痕,你都无法细数,只能知道,不小心拉扯是会痛的,仅此而已。

很多年后,她以为她不在乎,实则是在意的,只是她从不是个太过较真的女人,有些方面可以遗忘,有些方面却不得不计较。

那一夜,他满身萦绕的香水昧,洗过澡的痕迹。

十六年,他说我没有再碰过任何一个女人,每天,我都把自己洗得很干净,很干净……

那一天,他离开病房不在刚生完孩子的自己身边。

十六年间,他握着她的手,细细磨蹭,希冀的一遍遍问她:“苏子,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这一次,我一定不走,就陪着你好不好?”

那一次,她在床上生死挣扎,他赶在回来的路上,满心欢喜,寂静向往未来。

夫妻同眠间,他看不见她眼里作疼的沙子,憧憬一个早已死去的女儿。

当最后,他们再无退路的摊牌,他强颜欢笑轻轻问她:“苏子,如果你离开我会比较快乐,那么我放你走,只要你比在我身边开心一点点就好……”

他亲自送走她,反复一次次记着她的容颜细纹,只想就这样念着余生。

他们离婚,终于完结了那一张薄薄纸片的执念,十六年光阴如梭,最后,她孤身一人躲在病房,还是他找到了她,抱着低声诱哄:“苏子,都是我不好,都怨我,都怨我,我们回家好不好?”

原来,在他认命求婚,在她赌下一生答应之时,他们拥有的不止是一段岁月流年的婚姻故事,还是一个包含万般故事的“家”。

月色寂寥,月光静静如黄金般流淌过岁月长河。

他的指腹悄然无息的擦过她的宁静睡颜,直觉得温润祥和。

这一张脸比不上年轻貌美的绚丽,却拥有着他这个男人那些失去的灿烂耀眼的年华,他如何还能再去别的人身上找寻自己的年轻激情,明明他所有的失去的,拥有的都在她这张略带细纹平静的脸上体现无疑,那么多,那么多日子,他的成长渐熟都在她身旁完成蜕变,那些细碎的纪念只有在她身上才能寻得回……

睡得不甚安稳,她转了个身,清浅梦呓了几声:“尉行云……”

他探上身子,轻声在她耳畔道:“我在,苏子,我在的。”沉声回应,眼眶微湿,他蹲着身子,将头枕在她的身旁神色安然。

“尉行云,混蛋。”

她突然爆出了一句,从来隐忍凉薄,此刻她前所未有的梦语低咒惹得他发笑又蓦然惆怅开来,他只得泛着胸口死死撕扯的疼意,静静呢喃着:“苏子,我混蛋,我混蛋,都是我不好,苏子……离了我三天,你过得并不好,那我后悔成不成?我是不是可以反悔了,我是不是可以食言把你再带回来?”

可你呢,你愿意吗,冉苏,我的确很混蛋,你离开,我明明盼望你过得好,比我过得更好,我又盼望你过得并不好,否则,我有什么理由让自己再来惊扰你的生活?

“冉苏,我再娶你一次好不好?”

这一次不是错误,不是强迫,也不是万般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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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 七十四 驯服

狐狸对小王子说:“请你驯服我。”

小王子做到了,但后来还是离开了。

冉苏,你花了那么多年驯服了我,可如果你走了,那你想过被留下来已被驯服了的我要如何过活吗?

呢喃若语,他问她好不好,细若蚊声,头枕在她的肩上不着痕迹的轻轻磨蹭着,略微疲倦的与她的侧脸相抵着,依赖而眷恋。

忽然,那单薄的身子一颤,像是梦到什么,微微蜷曲起身躯。

他半坐起身,给她掖了掖羊毛被单,小心翼翼的将她搂着,抵着她的额头,静静的喘息,目光迷离了几分,低沉着嗓音轻问:“苏子,你能不能再嫁给我一次……”

其实,他也只敢在她睡梦中小一心探问,甚至并不奢望她能真的答应,就那样拥着也是好的,那张证他是期盼的,但如果没有也无所谓了,他日夜期盼的不就是她能在自己身边,他能看着她的睡颜然后再过完下半辈子,足矣。

忽然,她的羽睫煽动了几下,意识稍微清晰了几分,她就听到了他最后的言语。

他想娶她一回,再一回……

心里不知泛起了什么滋味的涟漪,她握上那双从后面钳制着自己的臂膀,微凉的手触到他,尉行云突然一震,低低的在她耳畔深深叹息唤了一声:“苏子。”

“苏子,我只是说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可能刑满释放的……”

无奈又紧张的扯出一个强颜难看到僵硬的笑容,尉行云搂着她的手松了松,但放在那儿不忍抽手。

闻言,冉苏抿了抿唇,身后抵着自己的胸膛那么熟悉,熟悉到她只识得这个人的温度与力度,她睡得其实是安稳的,可回忆又似翻江倒海般涌来,不是仅仅只有他叛离的那夜,还有他们相遇,经过的那些岁月,似乎都沉淀在了自己的身体里无法掩盖。

他问她,能不能再嫁给他一回……

但她已经赌过了人生唯一的一次,结局已定,“重新嫁娶”四个字灼烧了她的心,她不想,也许只是执念,他们如今都不年轻了,再来一次又有什么意义,何况……

“尉行云,如果我再嫁给别人,你会祝福我吗?”

她淡淡的一个问句,却足以震得他肠子变青,全身酸疼,呼吸都变得局促起来。

他不是没想过她会嫁给别人,公平竞争这四个字,他似乎连个说的资格都没有,可他想过万般遍她说出口的自己该有的反应却还是克制不住如今自己全身血液倒流的冰冷。

只是一瞬间,骤然剧降的温度席卷了尉行云顿时僵硬的全身,他深深搂着她的力道变得越来越足,紧得她快窒息,最后却还是徒然的放开了手,默默的看着冉苏布满青丝的后脑怔忡了半晌。

很多年,他在想,当初自己为她擦药,想着这个女人的脑子装的是什么,现在的他渐渐明白了,她用了那么多年驯服自己,可最后当他完完全全被驯服的时候,她却要挥挥手将他滞留在原地,她脑子里装的那些恰好是能克住他的毒药。

当时,他只觉得她聪明有分寸,不是自己理想的类型,他断然没想过看她一眼,可如今,他才明白,她脑子装的皆是不可扭转的执拗,她的清冷凉薄都是因为她有着太多的执着与固执,他不怨,他明白是他不够好,是他错过了他们最美好的时候,可要让他就那样接受一个回不去的事实如何容易……

就像一刀刀早已剜开来面目全非的伤口被撒了几许盐,不多却足以疼得满目鲜红。

良久,良久,在冉苏以为他不会开口回答的时候,他终于抿了抿唇,艰难隐忍,在她的背后,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听见他素日平稳深沉的嗓音略微凝重,状似淡淡道:“苏子,当年霍家霍震霆跟朱玲玲离婚的时候,他们的孩子也长大成人了,朱玲玲后来下嫁给了瑞安集团主席罗康端,你知道这件事情我是怎么想吗?苏子,如果我是霍震霆,我不会三番四次的去别的女人那里找寻安慰而什么都不敢挽回,我也不会在你再婚时跟他一样说句Good Luck祝福你,我做不到,冉苏,我尉行云这辈子都做不到!”

他低低的声音传进她微疼的耳膜,忽然,她转身,想启口时,对上了他隐忍凝红的眼眸,那双往日深邃幽暗的眸子淡得出奇,泛着凝光却莫名震疼了她的胸口。

她想,她该跟他说清楚的,她那句话定然是吓到他了,刚要启唇,他却捂住了她的嘴,那炙热的温度贴着自己凉薄的唇瓣,有些灼热的酥麻与惆怅。

慢慢靠近了冉苏,尉行云抵着她的额头,深深闭了眼睛,噪音哑得几不可闻:“苏子,我不祝福你,我真的做不到,可我在乎你嫁过去是不是幸福,薛尔然还年轻,而且是独子,舆论定然是不会放过你,若是你真的决定了要跟他,我会给你最好的嫁妆,不让薛家看不起你半分。”

他每一句浊重沉着的语句带着凝重的深沉随着呼吸喷在她的面上,她却感觉脸颊缓缓变得冰凉冰凉的,直到嘴角终于尝到了咸咸的味道,她才恍然,她流泪了,哽咽得颤抖着唇在他的掌心下无法言语。

“冉苏,我把ZK给你,你的嫁妆只有我给得起。”

寥寥数语,威慑心魂,他浑厚低绝的身影萦绕在四周久久不散。

他在告诉她,她的价值,她所有的一切,他都愿意承担并给予,她身上藏着的所有都是他曾经的年华与打拼汗水,他们如何能真正分开彼此定论身价,他们明明是一起的。

忽然,在他心一横放手之际,强制的钳制放开了,她哽了一声咬着牙冷不防的扑倒了他。

正是在他愕然震惊,隐忍痛心的时候,冉苏的手倏地死死搂着尉行云略微有些僵硬的颈项,她剧烈喘息藏着哭意的冷颤,清亮而浅淡的声音一瞬间震得他不知如何反应,只能无措的凝视着她素雅浅淡泛着晶莹的容颜,只能看着她居高临下的俯视自己,在那儿凉声低喃着:

“尉行云,你果然变笨了……怎么越老越容易受骗呢……”

他瞪大了眼睛,蓦然抽了口冷气,成熟沉忍的俊颜怔了怔,无法反应,却只看到她梨花带泪浅浅低笑的脸在眼前闪烁着。

“冉、苏!冉苏,你……你就非得这么对我才舒坦是吗?!我老了经不起你折腾!”

从地狱升到天堂的感觉不外乎如此,他低低吼了一声,下一秒却抿着笑意,温良似水的将她的头枕在了自己颈项旁,深深闭着眼睛,略带着一分颤抖的抚着她垂在脸颊旁的发丝,轻得小心翼翼的反问:“你……真是耍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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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 七十五 婚外女人跟我无关

你在,我在,你不在,我在了也不过是等一个回家的你。

夜里,如果有人替你点灯等门,请好好对他或她,因为万千人家,有那么一个人在家等你,实属不易。

“你真是耍我的对不对?”

低低略微小心的试探,他抚着她的发,她扑在他的身安静而祥和,闷在他僵硬灼热的颈项旁细细喘息,浅淡勾唇。

“你说呢?”

闻言,他猛然抽了口气,咬着牙急急的迸出一句:“我说当然是!最好你是耍我的,要不然,要不然……我就……”

好吧,渐渐弱下声音根本没有任何的气势,他找不出任何可以威胁她,钳制她的事情,他舍不得也不会再伤她半分,如何能用任何的方式去威胁此刻趴在胸膛上,仿佛全然倨傲俯视他的女人。

居高临下,万般气质,他用了十六年的时间臣服于她,今生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让心高气傲的他如此低垂顺目。

“你就怎么样?”冉苏淡淡的支撑着身子,低头凝视着他,清净的嗓音微扬的响起。

叹口气,他闭上眼睛,孩子气的别扭转开了头,不去看她,冷冷的道:“……我当然,不怎么样!”

成熟内敛的面容此刻染上了点点晕红,抿着唇,他有些不自在的侧闷在枕头边,不再言语。

“好吧,那我走了,谢谢尉先生收留我一个晚上。”

她轻轻的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作势松开了手要下床。

他蓦然赶紧起身,冷不防的将她再次拽了下来,趴在自己胸膛上,起伏不定的喘息,蹙着浓眉,星眉灼着怒火:“尉夫人,冉小姐,你怎么着也得给我个报酬,好歹我收留了你一个晚上!”牙关紧咬,他听见她云淡风轻的话恨不得绑了她让她不再离去,可到底不行,他只能一个劲攥着她的手,直直的盯着她,眼眸深沉含火。

“那我呢,我收留了你十六年,尉行云,你信不信,当时我恨不得阉了你!”

虽然平静那么多年,到那一刻的悸动她始终不曾忘记,那时她对他说“到死我都不会再等你”是真的,这半辈子,她都没有再等过,隐忍静谧似乎成了她生活的方式,可她现在似乎找到了那种奔涌的口子,捏着他的骨上的肉生疼生疼的,眯着眼,她仿佛要将他一刻间吞噬碎骨。

她没有再等过他,她等了他四年,他却开始等她等了十六年。

到底如何算对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公平,又似乎其实婚姻没有所谓的公平,有的只是公平的决心。

时间似乎就此停止,她碰着他的鬓发,那么刺手,没有了以前那么光亮的色泽,反而平添了一种沧桑与内敛,他的发还有没有变白,她也没有,可他们似乎走过了很长很长一段路,终于如今,她趴在了他身上,扑倒了他,他束手就擒毫不挣扎,仿佛任她处置。

“冉苏,那你信不信,我比你更恨当年的自己,我恨不得剥了自己皮让你处置,可我不敢,不敢告诉你,其实我一直都明白,也许你早就知道,可我他妈的就愿意自欺欺人以为你不知道……如果我承认你早就知道了那件事,那么这十六年我连让你收留我的理由都没有了,都没有……”

要怎么分清楚,到底谁在骗谁,甚至分清是不是自己在骗自己。

他们就如同刺猬,彼此伤害,彼此自害,明明彼此都聪明自如,若是不愿,谁骗得了自己,谁骗得了彼此?

闻言,她震了震,眼泪潸然,他望着她,眼眶微红,拥着她的身子的手略略颤抖,他的手轻柔的划过她的脊梁,然后转了方向,碰触到她偏左胸的方向,感觉到她正在跳动的心,一下一下的热度传自自己掌心,很热,很美好。

“冉苏,幸好,你还在。”

不止是在他身边,而是还在这个世界上。他记得她说她差点死在这张床上,他这三天每夜梦醒,都吓出一身的冷汗,他不在乎那个爱自己的妻子能不能再回来,他只在乎,她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还安好。

她的心跳规律而平缓,她还在就好。

抿了抿唇,冉苏浅淡的眸子泛着水影的光泽,他漆黑如墨的眼眸分外澈亮湛明的对视着她:“苏子,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晚了四年,十六年的追逐到底还是不够的,他能活到什么时候,他就愿意再付出多少时候,没有关系。

我回来晚了……

他的话戳疼了她蓦然紧缩的心,她蒙住他的眼,低哑着清亮的嗓音道:“尉行云,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恶。”

“恩,我可恶,我很可恶。”他被她捂着眼睛无法睁开,只得点头,低语顺着她的意思,要是她现在让他跪下他都是愿意的。

“尉行云,这个世界上好的女人有很多,你就非得铁了心的跟着我?”

她蹙眉,只感觉那灼热的手攥得她生疼,热得她手心微微沁湿了些。

“恩,只跟你一个,其他好的女人再好都跟我没关系。”

他用了十六年的时间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就算她不好,你也是愿意去将错就错的,婚姻本就是赌局,死的你也要把它当活的,这就是生活,况且,她哪里不好了,他的枕边日日夜夜只记得她的位子,她睡觉的姿势,她的呼吸频率他都记得清楚,再换一个人指不定他连觉都睡不好。

“尉行云,你是决心要跟我腻歪到底了是不是?”

她没好气的低声道,拨乱着他的黑发,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头,细细的数着那一缕一痕的细纹,他竟然也有了褶皱,不深很浅,但已经泄露了岁月的痕迹,她也是,她的手虽然还那么纤细,但那细纹也渐渐满布在手背上,那么浅浅,淡淡却细看很清晰。

年华老去,岁月不止,他跟她却像走了一个轮回。

“恩,到底老了,冉苏,你活多少岁,我就活多少岁。”

淡漠似水,却深沉如夜,他拿下她的手,定定的望着她,轻轻的抚平她皱着的眉头,勾唇微笑,温润安静。

深深叹口气,她挪了挪身子,在他忐忑的以为她快要松手下床时,她突然粗鲁的扯开他的衣衫,在他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只见她冷冷的用手指重重的划过他的灼热的胸膛,指尖的指甲微微留下了些许红痕,他蓦然一震,有些紧张的睨着此刻看不出神情的冉苏,却也只能安静的任她动作。

忽然,她一把拉开了他裤间皮带,尉行云瞪大了眼睛,急促的喘息,冉苏居高临下,扬着淡眉,清缓的声音此刻氤氲着复杂的薄雾,低低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