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赶忙就转身,他却突然又出了一声:“等等。”

一群人赶忙顿住,恍恍惚惚的转头,低问:“尉少还有事?”

“把酒留下,那酒还不错。”

优雅莫测的绽开一个笑意,明明俊美出色到了极点,插着衣裤口袋的手慵懒一伸,招了两下,尊贵无形的压迫出来。

酒瓶被人赶紧递了过来,尉行云一拿,攥起一旁道了个谢正要离去的冉苏的手,向前大步去。

“你?!”

冉苏皱了皱眉,他握着她的手劲太大,突如其来的温热感包裹住了她被风吹冷的手腕,她刚要让他松手,他却转身过来,低着头看着一脸清净明亮轮廓的她,微勾着一边的嘴角,眼神漆黑炯亮,攥着她的手没放。可能也是因为她的手有些凉,让他觉得分外清爽,攥着攥着就没放了,只是低声淡淡的反问她:“难道,你要我把你丢在这儿?”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刹那,甜入了冉苏的心里,很热,很灼人。

他其实在告诉她,我没打算把你就这么丢下,也不会把你这么放在这儿。

很多年以后,冉苏都以为结婚那天的牵手,她才是真正动了心,其实不然,此时此刻,他握着她的手。跟她说那么一句话时,她觉得她撞到了劫,一生难躲。

从此,她的爱和恨,或是自我保护都皆因一人而起,即便是温柔体贴如薛尔然,也无法让她心动,不是因为尉行云太好,而是因为他们彼此太契合了,他们都需要更深的羁绊才能让自己驯服彼此,那些不可言说的一瞬间,爱情已经酝酿了很久很久。

其实,她已经隐约记不清,她被丢下过几次。她的父母皆是为了自己而活,她没有一刻等到自己的母亲醒来跟自己说,苏苏,我再也不会不管你。

可这个陌生的男人不管不顾,慵懒的问她,难道你要我把你丢在这儿?

他是第一个没想过要把她丢下的人,即使这一刻他们只是陌生人。

其实不管他的话是忽然的念头,还是任何别有用心,她还是怔忡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反握住了他伸来的手,抿了抿唇,垂着清浅的眼眸,恍惚呓语了几不可闻的一句:

“那就别丢下我。”

即使是个陌生人也好,别丢下我。

彼时,她不知这句话成了以后的梦魇牵连,他不曾丢下过她,除了那一次,可也因为那一次,他们背道而驰,隐忍前行。

但很多年前的今天,他的确没丢下她,牵着她的手一起离开了“夜笙”,也带她离开了这一天的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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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 七十一 棋逢对手

爱情要棋逢对手,婚姻也要相互驯服。

他弄疼了她,她用指甲划破了他臂上的肉。

第一次走离的轨道形成了一番新的道路。

山顶星星疏稀,天空微微泛着青色的淡光,月光隐秘,静谧非常。

她坐在车里,静默不语,也许是环境太过宁静,她没有心慌,而是一片舒心,空气很清新,隐隐约约还有虫鸣。

他也不语的坐在车里,放在方向盘的手时不时的敲点着,望着前方眺望过去那一片霓虹闪烁的城镇,深沉不言。

半晌,他拿起还有半瓶的红酒,仰头一饮,低低磁性的问:“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把你带来这儿?”

他的声音很轻很低,还带着刻意装着的暧昧,她不知怎么的,抿唇一笑:“已经来了,问了也没用。”

淡淡的回答,她语落,下一秒,他健硕霸气的靠向她,酒气微醺的扑来,她下意识的退后,他圈着她的手具有侵略性的放在她的两侧让她不能动弹,他的俊美雕刻般的脸就在她眼前,快要贴着自己了,可她竟然一点都没觉得害怕,只觉得心情很放松,或许她莫名的知道,他不会害她。

见冉苏神情自若,尉行云闪过一瞬的怔忡,勾起薄唇淡笑了一声,然后退回了位子,举看红酒瓶挑眉:“要试试吗?”

“……”那红色的液体像是在诱惑她一般,晃动了她的眼睛,仿佛看到了自己最心爱的事物,那如香水一样的诱人流光就那样炫目了她的眼。

霎时,她接过他手上的酒瓶,轻啜了一口,滑润的触感划过喉咙,其实她是不喝酒的,不是不爱喝,是职业病不太能喝,酒味容易影响嗅觉,像她这样靠鼻子过活的人的是不适应酒的,可今天她没了防备的放肆了下去,也许是太寂寞,也许是今天她受够了,只想放纵一回。

他看她明显不会喝还强装镇定,忽然心底软了一方,嘴角不由的翘起,淡笑着斜睨着她。

其实,他是不喜欢这样的女子的,倔强似乎也不听话,也许是今晚他也需要一个人陪伴,即使是个陌生人都好,他蓦地就觉得眼前的女子分外的可爱。

“你今天不开心是吗?”托着完美弧度的腮,尉行云斜望着此刻明显有些微醉的冉苏,低声恍惚的问着。

闻言,她“恩”了一声,将目光移至了窗外。

不知不觉,月亮拨开了云雾,漆黑的夜渗出了一丝丝淡淡的月牙色光亮,是满月,亮得明显。

月朗星疏,有一个人问她,你今天不开心吗?

鼻尖一酸,她只能掩饰自己突如其来的失态,状似不经意的眼眸有些微微泛红。

没有人问过她,你好不好,你开不开心,所有人都只会对她说,冉苏,你不该怎么样,你怎么能这样……没有人问过她,她心底到底是快乐的还是不快乐的。

其实人便是这样,就算别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无法改变你的心情,但只是一句轻轻的问话,你都能觉得有种淡淡的幸福。

她今晚好像乱了,失态了,甚至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即使她一再强装自若,尉行云望着她后脑勺,还是能感觉出她泄露出来的心绪不宁。

眼神一瞬间迷离了,他从未感觉自己那么轻柔的扳过身旁一个女子的脸,其实他从来没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是脆弱的,但他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好似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她的脸很凉,很冰,搁在他的掌心里却意外的让他觉得舒服,他的体温很高,似乎能灼烫了她。

“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今天我们算是撞在一起了。”微凉自嘲的笑笑,他将她的头揽在了自己身上,靠在了他宽厚有力的肩膀上,拍了拍她柔软的发,深沉的望着前方,静默了几秒钟,恍惚启唇。

“我母亲常说,我是个没心没肺的男人,我越大,她越操心,明明我从小都不需要她费心,她还是一个劲的看管着我,我那洒脱的小弟她都没那么劳心劳力的,她还偏偏跟我较劲说,越是看起来沉稳的越容易出事,你瞧,是不是杞人忧天?我年岁越长越心烦她。可近期她管得我愈发严厉,甚至还发出狠话让我结婚?呵,我不信,我不信她能控制我一辈子!可是,怎么办,她今天终于在我逼问下跟我说,她没多少日子了……我连话都听不下去就逃走了,是不是很没用?我厌烦了她一辈子的管教,到后来她却说她也管不了多久了,明明我该开心的,明明我连放鞭炮庆祝都想过了……可是,到最后,我恨不得能替她生病,替她少活几年……真的,是真心的。”

低哑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蕴着压抑的哽咽声,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深深吐了一口气,终于说了出来心口不再那么堵了,可还是一阵阵的泛着酸疼,失神间,他倏地感觉手心一凉,她不由自主放在了他手心的手轻握了握他,清浅的眸子明明那么平静却让他觉得宽慰了起来。

她轻启浅粉的唇,淡淡的道:“我相信,你是真心的,你母亲是个负责的好女人,你能那么想,也不算辜负她的心意。”

闻言,他一震,握紧了她的手,低低道:“真的吗?”

冉苏点了点头,绽开浅浅的笑,凝回他的目光那么平静若水,却让他觉得分外温雅安心。

他没觉得自己动了心,他只想,幸好,他下意识的牵了她的手没将她丢下,否则,他不知道今晚他会如何虚无的度过。

“那你呢,你不开心什么?”

轻柔的问道,他见她一缕不安分的发丝垂在了眼帘,想也不想的将它敛过耳后,略微粗糙的男性手掌擦过她的敏锐的耳朵,微微红了她的耳垂,他忽然便失了神,心里泛起了微微痒的酥麻,不是以住的毫不留情掠夺,而是心情忐忑的情愫。

他不经意的动作引来她不自觉的一震,闻言,她抿抿唇,蠕动了几下,终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是清亮的声音朦胧如呓语的道:“没什么……说起来太长了。”

是啊,该说什么,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不知该如何说,上一代的感情纠葛,下一代的影响,她如何说得清楚,她只想,不知眼前这个人的母亲是怎样的,她只想,他的家定然是幸福的。

只是一个一闪而过连半秒都没有停留的念头,此刻的她不知,有一天,她便成了他们家的一份子,成为那个母亲下一个尉家的主母。

命运很奇妙,你不知你的话还是一个念头是否会在将来真的成了真。

“那么长,那就不说了吧。”没有为难她,他淡淡的笑了声,拿走她手上还握着的酒瓶,饮完最后一口,空荡荡的酒瓶让他们都有一瞬间的怅然若失。

“喝完了?”她呢喃的问,头有些微疼,意识微醺,觉得今天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恩,喝完了……真可惜喝得太快了。”他也眯着醉眼,晃了晃空空的酒瓶,眼神微微一沉,闪过一丝怅然。

他想,他该开车离开了,今夜跟一个认都不认识的女人在一起过了那么久,实属难得了,他从来谨慎小心,私生活虽然不算干净,但至少还懂得不能乱来的道理。

“走吧。”

淡淡的遗落一句,尉行云表情突然冷漠凉然起来,幽暗如潭的眼眸变得深不可测,启动了车,转了个方向,一踩油门。

她点点头,神色淡得平静,与他的表情如出一辙。

今夜脱轨够多了,她还是得回去,人总归是要清醒的。

这么一想,突然,一个猛烈的急刹车,震得她更疼晕了脑,她才恍然发觉,他开了没几步路,前面根本没有障碍物,他就那样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蹙着眉微醺着眼眸抬眼望他,他紧绷着脸色眼神望着前方模糊不清。

…………

终于,她的耳畔响起了他长长叹息的一口气,隐隐约约听起来仿佛像是他的妥协,又像是下了怎样的决定,她一下子抬着头想不过来,酒精灼烧着她的思绪,冉苏只是愣愣的望着他缓缓转过了身,眼神灼然炯亮的凝视着自己良久良久,接着,他抿了抿唇,沉吟一声,伸手捧着她右边的脸颊贴着她滚烫的耳垂,低低暧昧的低语:

“最后一口,你要不要尝尝?”

“啪嗒”一声,冉苏睁大了眼睛,以最快的速度咀嚼着他话中的旖旎含义,不由的挪了挪身子,清净的眼眸对视着他迫人的视线,怔怔无言。

几秒钟过去,相看不语,他忽然轻笑了声,撇开了视线,语气状似平缓无谓的说:“没事,我只是……喝多了。”

天知道,他的酒量有多好,可他好像是醉了,醉得不清醒了,竟然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踩了刹车,也许他只不想今晚就那么快结束了,仅此而已。

“走吧,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

回家……只是简短两个字撞进了她的耳里,刺痛了她的耳膜,她眼看着他握住了方向盘,刚要踩油门,她一急,握住了他的手腕,扬声清亮的道:“等等。”

闻言,他动都没动,像是根本不愿意开车,回身漆黑如墨的眼眸对上了她浅浅清淡的眸子。

不知是谁主动,下一秒,她在他的怀里瘫软了下来,他的唇碰触到了她的,微微凉薄的温度刺激了他的感官,两方嘴里还残留着的红酒味交缠在了一起,仿佛重合在了一体。

他放倒了她,她放肆的剥开他束缚,从未有过的放纵。

她喝醉了,喝醉了,喝醉了……

他也叹息着,他果然喝醉了,喝醉了,喝醉了……

车子有些不稳,他的动作分外小心,可到底克制不住的拥着她,彼此攻城略地,好不收敛。

最后,在他失控进入的一瞬间,她咬着牙吃疼了一声,他眼神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得似水,抵着她的额头,安抚着她,但那感觉来得太快,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放纵起来,她揪着他坚韧的臂膀,指甲划伤了些许皮肉,他也微微闷咳了声,只想着,她还真是不甘示弱,却觉得心下翻涌的是从未有过的心安和投入,像是蓦然间决了堤,任那汹涌的潮水澎湃着肆意乱窜,在他还没来得及防备的心房留下难以察觉看似无谓的滴水痕迹。

今夜,到底还是成了脱了轨的夜晚。

于是,小尉至就是在这一夜男女失控中开始茁壮成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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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 七十二 缘来缘灭

缘分是用来说明,千丝万缕,不过渺渺一眼。

离开冉家第一个办法,是找工作。

冉苏跑了好几家的公司都没人录用,她虽是留洋回来的,但国内很少有公司有开设香水制作这工种,其实人人都知道这是新兴产业,但像这种舶来品的国内发展到底没多少企业家能有胆子做的。

路上思忖着缓步前行,她的腰板甚至有些发酸,一晃而过的露骨画面让她一怔,咬着唇摇了摇头告诉自己要清醒,她真是觉得像做梦,这么多年她没有失控过,只有那一夜,还带着酸疼的身体告诉她,是现实不是梦。

她没让他送到冉家门口,到了路口她就下了车了,其实明显,她看得出他的欲言又止,可她太清楚,人和人之间的热情是有期限的,南柯一梦过了就好了,延长了只会是噩梦。

那一夜的旖旎梦幻,车内的纠缠痂狂,绝对只是两个成熟男女的放纵和狂欢。

两个人的狂欢,是寂寞,终将褪去梦幻的纱布,归到平淡的生活中来。

她终究是这般的女子,保守的时候无比保守,一旦放纵了,清醒得也很快,她不后悔那天,但也不想再有纠葛。

正如冉苏察觉的那样,尉行云是想问她名字的,但也不是因为动了感情,而是觉得过了一夜的欢爱,还不知道佳人是谁,是有些说不过去,可她明显的撇开关系,划清界限,明明身子不适还走得飞快,他便横了心,踩了油门扬长而去。

他们背对而行,冉苏回到冉家的时候已是半夜,漆黑一片,连个给她点灯的人都没有,只有一张纸放在了她的书桌上,寥寥数语的道歉:“苏苏,对不起。”

淡淡不置可否的笑了声,撕成了碎片塞进了抽屉里,不再看一眼。

其实,做错事,对不起是一种礼貌,她不接受不是她的风度不好,而是因为道歉或不道歉早已失了意义。

伤口已经结了疤,剥落了长了新肉,不疼了也不想喊疼,但曾经刺的那刀是真实存在的,再多的道歉都不能让时间重新来过,就像那个男人有再多的妻妾,温柔乡枕边风又如何,它能填补男人所有的空虚寂寞,它满足男人生来就存在的欲望,可那些回忆里曾经烂漫花开的美好,早就在残年残月中渐渐消亡,不管他是否后悔,是否满足于今天的生活,但到底那些日子都不会再回来,不管道歉或是不道歉,不管内疚或是不内疚,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她也不是生来就学会淡然看待事情的,而是当你看尽了那些复杂的风景,你便会发现,心的韧性会随着你眼前的景象越来越强劲。

略略的失着神,她耳畔隐隐约约的传来许多人的窃窃私语,还有女人的啼哭声,男人的微怒的低吼声,等到冉苏抬头已经撞到了那一圈人围着的闹剧里。

“我不离婚,你死了这条心,我不离!”

那女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揪着男人的衣角悲戚的道。

男人也算好好心,抱起跪倒在地的女子,叹了口气低着嗓音说道:“你也别再闹了,这么多人看着,你没有哪里不好的,真的,可是我答应她了,我不能辜负她,她还那么年轻,我要是不跟你离,不是白白耽误人家了吗?!”

闻言,冉苏猛抽一口气,好笑的低笑了一声。

那男的正转身想走出人群,刚好听见突兀的人群中那一身正装的女子,云淡风轻的挺立着身,浅淡的笑绽开在了精致素雅的脸庞上显得那般矜贵凉薄又极尽讽刺。中年男人微怒,走出来恰好能撞上冉苏,擦肩而过时,他愠怒的冷喝一声:“笑什么笑,小姑娘别管别人闲事。”

其实冉苏不打算管,也不准备说闲话,毕竟是人家的事,可那男人一脸的暴怒神色,望着冉苏轻蔑的看了一眼,撞了她一下就准备离去,她凉凉一笑,站在那儿依旧静若温水,只是淡淡的落下一句:“你身后的妻子也曾经年轻过,她白白被耽误的时间,你要怎么还?谁来还给她?你拿什么来偿还?”

平淡清晰的话语顿时激起民愤,那交头接耳的声音越加激烈,那男子闻言一怔,脸微微有些涨红,恼羞成怒的瞪了冉苏一眼,却莫名显得有些心虚起来。

那女子也哭啼着跟上去,路过冉苏的时候,顿了顿,转头低声说了声谢谢,眼神还略带希冀的望着冉苏,似乎希望能得到点建议。

“我帮不了你,自己的婚姻只有自己能做选择。”

淡淡的转身离去,她抿了抿唇,走了几步路,不由回头望了望,那女子还哭着亦步亦趋的跟着男人……

婚姻有万般的模样,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吧。

清浅的叹了口气,恍惚的收回眼,冉苏终于走到了ZK集团。

抬眼望了望,她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又被告退,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不知身后有一个中年女人也一身典雅正装的走在她后面,其实她们从刚开始似乎就走上了一条路,以至于一切那女人都尽收眼底。

那女人看着冉苏走进了ZK,突然抿唇一笑,神色难辨。

之后冉苏才真正的在办公室见到她,那就是ZK当时的董事长,尉行云的母亲。

尉母面试冉苏的时候没有多问,只是问她,为什么要成为调香师。

她也简略的回答说:“香水的故事很简单,人的故事很复杂。”一瓶香水可以蕴含所有的感情,它绝不会像你的任何一段故事一样出乎你的意料,只要你用心,它可以反映给你同样的心情与味道。

香水不曾骗她,也不曾让她失望,就像人的嗅觉从来不会骗人一样,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象,但鼻子闻到的一定是真的。

彼时,她如此想,没料到将来有一天,她的嗅觉真的没有骗她,让她第一秒就不可比避免的知晓他的叛离。

尉母最后问她的是一句题外话,她很严肃而认真的问冉苏:“如果有一天你的男人背叛了你会怎么样?”

冉苏一怔,还记得当时回答的是:“不确定会怎么样,但不可能不计较。”

尉母怔忡了几秒,忽然当着她的面低笑出声。

她竟觉得,她喜欢这个女孩子的答案,她的儿子沉稳冷静,心思却桀骜不驯,她喜欢“计较”两字,这么多年,她管束着自己儿子,也希望当她撒手后有一个女子能对着她的宝贝儿子计较,她儿子被女人捧惯了,谁都不曾真正与他计较,她不确定将来儿子是否会背叛自己的未来儿媳妇,却觉得如果要让背叛不发生,那么必须要这么一个计较的女子同自己儿子认真的固执下去才能真正驯服这个心底里不知有多难以捉摸的男人。

知子莫若母,不可不说尉母的高瞻远瞩是对的,倘若一个女子不同一个男人计较,那么背叛只会变本加厉,她的儿子又如何能真正的学会爱一个人?

在冉苏震惊错愕的之下,尉母说了那句:“苏苏,愿不愿意当我的儿媳妇……”

她当然不愿,她不曾想过自己的婚姻,与其说不想,不如说不敢想。看多了婚姻的阴影,叫她如何能学着相信?

很多年后,她终于明白,她其实是下了赌注的,与尉行云的婚姻是她自己唯一也是这一辈子最大的赌注,结果,输了,今天的她有多抗拒婚姻,那天的她就有输得多惨!

其实尉行云也是输的,当他下了赌注去拥抱自己的爱情,他们都输掉了本该美好的光阴,只能用不知多少年的时间去偿还欠下的债。

当天,冉苏成为ZK的正式员工,过了没几个月,尉行云被再也等不及的尉母强制逼婚,尉母只坚持一句:“我要冉苏。”

“我们家根本不需要联姻,尉家也根本不需要冉家的锦上添花。”

尉行云反驳的没错,尉冉两家在北京城等同于平分天下,商界的尉家,政界的冉家,井水不犯河水,根本不需要联姻。

“行云,你没听懂吗,我要的,是冉苏,不是冉家。”

一个连见都没见过面的女人,尉行云气得不知该如何反应,开了车出了门就直奔冉家,想看看那个女子该有多厉害,让她母亲一根筋到了底的要把她娶进门。

前一晚,冉苏查出了自己怀孕,刚开始一阵的惊慌忐忑过去,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盼望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小生命,真正属于自己的,她想,一辈子就那样过吧,有一个陪着自己血肉延续的生命,那个夜晚不算没有意义。

可当晚,化验单却不知怎么的到了冉晟睿的手里,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女儿会未婚怀孕。这个自己一心引以为傲的女儿,虽然时不时的跟自己不合,可到底是心疼到坎里的,如何能看着她走错,他要她打胎,她死活不肯,他要她说出男人是谁,她说不知道,他问了再问,她却说,知道或不知道都是她的事情,她要孩子。

冉晟睿这辈子没那么气过,拿了家法就打了她,但不是没轻重的,没打冉苏的肚子,毕竟一个不小心打流产了,大人和小孩都保不住。

漆黑凉月,大厅里仆人大气都不敢出,只听见那一声声的挥在了冉苏背上和手臂上,一根根鲜明的红印,淤青顿时显现,她只是抱着肚子,神情倨傲,隐忍不做声。

终于,冉晟睿停了下来,冷冷的道:“要走要留随你。”

用尽了自己一丝力气,冉苏跌跌撞撞,蹒跚着走向大门。

原本,她就是来收拾行李搬出去的,ZK的待遇很优渥,从小的积蓄和这二三个月工作的钱,足以让她租一间或买一间自己居住的过得去的房子,可也就在今天,偏巧仆人整理房问,那张纸就毫不犹豫的端了上去给了冉晟睿。

门口,那一道刺眼的灯光划过眼眸,她眨了眨眼,只见到尉行云看到她时错愕的神色,幽暗的眼眸淡淡的紧缩,冷漠的道:“原来是你,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