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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难道你怕…”

少女摇摇头,见跑堂的走过,笑着垂下头,片刻之后才抬头,“不是的,这事还是少一个人知道为好,我这次回来想先找到妹妹和哥哥。其他的事,再说吧!”

对她而言,亲人是最重要的。

楚云低头不语,提起这个,气氛不免有点沉重,忽而又听到有人讨论着云王叛国一事…少女冷笑道:“这天眼不是睁开的么?不用我们出手,就自取灭亡了。”

“看来这一年,京中发生不少事啊!”楚云喝了口酒,微微感叹…

一声拍桌之响,顿时,一片寂静…楚云和无忧不禁转头望去,只见一名国色天香的女子,面无表情,正站着,冷冷地望着刚刚那群讨论的文士,眼眸里净是恨意,浑身冰冷之气如寒铁逼人咽喉,顿时谁也不敢吱声。身边跟着一名侍女和几名护卫,皆心惊胆颤地看着她冰冷的脸色,不敢多言,本来吵闹的梅花楼静了下来…一片诡异。

绝色女子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在一群人目瞪口呆中愤愤地出了梅花楼,大街外,回头看着梅花楼三个金字,眯起明媚的眼眸,一言不发的上了一旁的轿子…

“那不是云宛芙郡主么?”许久之后,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声,顿时又是一片沸腾…

非-凡~天雨,天晴~手~打~

“京师芙蓉,果真不虚传啊,妹妹要是好好长大,也该是此般绝色啊!”无忧叹道…唇边有丝宠溺的笑。

楚云并无表态,“我们回府吧!”

少女一起身,又是一片低喝,不少人被她的容貌吸引,有的竟看呆了,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有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的女子,个个都这么漂亮么?”不知是说嘀咕了声…

一回到王府,门口的侍卫是新挑选的,自是认不出来,直到楚云亮出腰牌才赶紧让他进去,这几年他极少回京,无忧一人在外,他不放心,这几年除了偶尔回来几次,几乎都带着她云游四海…王府之中,侍卫认不来并不奇怪…

“老王爷…”肖乐一声惊呼,和林龙赶紧过来行礼。

“参见老王爷!”两人齐齐下跪。

“肖乐、林龙,好久不见,气势不凡了!”他笑着拍拍他们的肩膀,满口赞赏。

他俩人皆不好意思地对视,转而看见旁边的无忧…吃了一惊…“这位是…”

“无忧小姐,无忧,这是肖乐,这是林龙,是景沐的亲信。”

“见过无忧小姐!”两人皆屈身行礼,无忧清脆地笑着,一脸柔和,风转云淡,“两位将军多礼了,无忧愧不敢当。”

“王爷呢?”楚云不见楚景沐,奇怪地问,平常看得到他们的地方必定有楚晾沐,今天怎么不见踪影。

“王爷和王妃在西厢,属下马上去请。”肖乐说完赶紧向西厢而去。

楚云愣了片刻,抬头看看天色,蹙眉…楚王宠妻么?大白天也在西厢?

西厢的书房内,本来两人是在下棋的,可冰月言谈间提起绿芙善画,楚景沐吵着让她给他做一幅画,绿芙无奈,只得答应,奔月在一旁磨好墨,笑着唤她过去。

“王爷,画竹可以么?”绿芙无奈,执笔问。这竹比较衬他的气质,清俊不群…

“可以,王妃爱画什么就是什么?”楚景沐笑着凑过去,看着她完美的侧脸,心中却是另外一个想法,墙上留下的芙蓉,是不是她画的,对笔迹就知道了。

肖乐进来,屈身禀报,“王爷,老王爷回府了,正在大厅等王爷呢?”

绿芙一怔,画竹的手松了,笔落在画纸上,本来清扬飘逸的竹立即被墨水破坏,墨晕开来,几乎看不清本来在画什么,如乌云密布的雷雨天。笔在纸上静静地躺着,有点孤寂的苍凉之感…

楚景沐心一惊,他不是派人送信给楚云让他暂时别回京么?那么是在路上错过了,看着画纸上墨黑一片,他抬头,是绿芙笑意盈盈的脸,带着严冬冰冷的寒气,丝丝凌在他心头,自从得知一切之后,绿芙的笑,在他眼里是一种难忍的痛…他不再认为,那是暖如春日的笑,那是魔鬼的笑,并不该出现在她绝丽的脸上。

肖乐不解地看着他们俩,暗自奇怪刚进来还是一片暖意,为何才瞬间,却变得诡异莫测,冰月和奔月皆不语,垂下头…

“芙儿,你身子骨不好,还是呆在西厢吧,等晚膳的时候你再去见爹。”楚景沐不禁出言,温润地笑着,似是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

“王爷可真爱说笑,公公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这媳妇茶可是无论如何都要喝的,王爷可别让我成了侍宠而骄的女人,这府中这么多双眼睛,会说闲话的。”绿芙盈盈地笑着,示意奔月把披风拿过来,紧紧地披好…

楚景沐看了她一眼,垂下眼,揽过她的肩膀就往外走…心底的寒气越发浓重…

王府正厅,暖炉青烟扬扬,楚云正坐着,喝着情儿和金儿奉上的茶,随口打探着问着这府中之事,有意无意提起楚景沐和绿芙,情儿是府中长大的丫头,自知轻重,不让金儿出口,小心翼翼地回答着楚云的问题,净挑绿芙的好处讲。

而她瞥了一眼金儿的动作却被无忧收进眼底,暗自一笑,这王府的丫头多半是把她当成老王爷欲配给楚王的侧妃,态度才会如此不善,却也说明一点,这王妃深得人心。

片刻之后听见一阵零零碎碎地脚步声,撑着伞,他们均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只见一抹白色的身影飘逸流彩,缓步入了大厅,顿时暗香浮动…楚景沐收了伞,交给一旁的冰月,他们才看清来人。

对无忧来讲,楚景沐俊逸清朗的身影远远不及他身边之人给她的感觉来得震撼,不是因为绿芙的美貌,而是她脸上那抹熟悉又陌生的笑…印象之中,芙若也是这般笑着,芙若的笑是狡黠的,聪敏的。可她的笑里多了冷清和飘渺,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迷雾皆掩盖在笑容之中,明明是那样温暖,她却感到悲伤,甚至想哭…

眼光不禁锁在那张清雅的芙蓉脸上,闪过无数的点头,点点纷乱扰了她平静的心湖,她的妹妹,不应该是这样的笑着的。

那笑容,甚至有点破碎,屋外的雪花细细地飘着,映在她身后,同温同色。

绿芙一进门,眼光就直直地看向楚云,脑海中瞬间闪过的是他背后偷袭,刺了她爹爹一刀,又点了她姐姐胸前的死穴。滔天的恨意全部掩盖在她的笑容里,甚至笑得更加温暖阳光,看着楚云眼里有片刻的欣赏。

楚景沐心底沉了,被打进了冰湖,牵着她过来,“爹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有点措手不及,特别是看见绿芙脸上的笑,更是不安。

“媳妇苏家之女绿芙拜见公公!”清脆的声音在正厅中回响,温温暖暖,和外室隔了一层空间。绿芙福身,坐势要下跪,楚景沐赶紧扶她起来,摇摇头,让她坐到一旁去,他随之也坐到他旁边。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无忧凝眉,听她的声音,亦是如此熟悉,实在是坐不住了。秀丽的容颜迫切而泛着红晕,眼中若有若无的,暗含期盼,停在绿芙笑意盈盈的脸上。

绿芙把眼光从楚云身上转开,仔细端详着那张沉静娟秀的容颜,脸上的笑僵了两秒,转而又笑开,摇摇头,“没有印象。”

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神韵,绿芙有霎那微冷,暖和冷不断地割过她的脸颊,微疼。不是的,姐姐已经死了,她亲耳听见黑衣人说她断了气,心底轻轻地说服自己,却忍不住把眼光停留在她身上,似乎在寻找些什么,又似乎在遗忘某些记忆。

姐妹俩坐着,相隔不到一尺,却相见不相识。

“爹,这位姑娘是谁?”楚景沐不禁好奇地问。

“故人之女,这次随我上京玩一段时间,名唤无忧。”楚云笑着,略有赞赏,如此之貌,配楚景沐,倒是一对璧人。因听过她在安阳的传闻,心中好感顿生不少,慈祥的笑浮现在脸上,有点安慰和放松。

无忧浅笑着,对着楚景沐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楚景沐有点惊讶,看看她,又看看绿芙。样貌虽不像,可两个人的神韵像极了,暗自纳闷。

绿芙垂眉低眼,不知在想什么,眼光瞥见桌上一杯清茶,浅白的白玉杯,茶杯上的花纹一划一划的,在她心中划过一道痕迹。幽冷的寒光一闪而过,绿芙端正起自己面前的瓷杯,起身,盈步走近楚云,笑道:“媳妇过门之时,公公不在,这杯茶,迟了数月,还望公公见谅。”

楚景沐眸光深沉地看着绿芙脸上的笑,瞬间疼极了,似是寒冰直钻心间,到底她是以什么心情在捧上这杯茶的…

芙儿,别再笑了…求你,别再笑了。

笑呵呵地接过绿芙捧上的清茶,楚云年迈的脸上更是慈祥一片,点点头,道了声乖,绿芙才坐回楚景沐旁边,他也略松了口气,至今他还查不到当年的内幕,也不晓得楚云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但他深信他爹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挚友的事,绿芙的恨,更让他提心,就怕那小嘴吐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接着是平常家人之间的闲聊,出乎他意料之外,绿芙皆笑之以对,和无忧笑语连天,而楚景沐见她表现得越平静,心底的不安也越重…

如此不稳的局势中,他外有晋王荣王要之党要除,内又有绿芙之忧,实在是难以应付…

无奈地叹了口气…心底之间,悄悄地写上了忧愁…

虽在和绿芙谈笑,无忧却注意到楚景沐偶尔担心的眼光,特别是绿芙和楚云说话时,他眼底总似迷雾般不清,待她想看清楚时却又消散不见,依旧如海深沉…

这对夫妻,耐人寻味…

花厅之中,不多不少的四人,除了楚云懵懂不知,其他三人,各有心思…各在捉摸…

正文 皇城风云 第五十章 重逢

皇城风云第五十章重逢

提起冬天的京城,人人皆知一个地方,那就是寒水崖,不是传统中的山崖,四周皆是挺立的峭壁,围着一个凹凸不平的山谷,每年冬天都有大批的游人闻风而至。

寒水崖有两绝。崖上冰芙蓉四处盛开,迎着风雪,一片晶莹剔透,满地生姿,行人可远观,却不能近看,此乃一景。而崖下山谷亦是一绝景。

白雪飘飞的冬天,这里白茫茫的一片,四处铺盖着一片冰封,展现着冬景的极致之美,进谷只有一条小径,蜿蜒绵长,小径旁边是盛开的梅花,一路飘香,雪白的梅,粉红的梅还有血红的梅…迎风招展,随风而起,阵阵花雨在谷中飘荡,和纷飞的雪相应和,更是一大美景。两排梅花似乎是引人入境,入谷是一片雪白天地,夏日葱郁的树木在冬天纷纷成了枯枝,也是雪花最好的落脚之处…

谷中的胜景是瑶池中一朵朵盛开的冰芙蓉,这种花其实不叫冰芙蓉,只是芙蓉科的一种。

相传很久以前,谷中住了一名隐居的男子,极少有人看见过他的样貌,只知道冬天一到,谷中就开始传荡着悠扬的箫声,声声凄凉,隐带着悲伤和期望,夜夜在谷中回响…人们闻之惊变,皆不敢靠近山谷…

很多年过后,箫声绝迹,这成了人们心目中的绝地,禁地,某日,有一进山之人采药,不慎落入山谷,被美景所迷,又在木屋中找到了男子的手札…

原来是男子和妻子因为误会而分开,妻子临走之时决绝发誓,除非是冰冻之日瑶池夏花能开,否则绝不回头。丈夫就在瑶池边日日夜夜的吹箫,期盼瑶池花开,日过一日,年过一年,或许是上苍真的被他真情所感动,果真在严冬开出了绚丽的花儿。却传来妻子去世的消息,丈夫悲绝,思念妻子之余把花朵移植地面,年过一年,每年冬天这里都会开出绚丽的花,洁白亮眼,不管事池中还是地面上全都开出鲜艳的花儿,直蔓延至崖上,又因为妻子之名唤芙蓉。所以把花取名为冰芙蓉。

寒水崖也因此有名…一个凄美的故事,满山遍野的冰芙蓉,在冰天雪地里,凌寒赛霜,甚是漂亮…再加上飘飞入谷的梅花映衬,这里成了京师的一绝景。

“寒水崖?”绿芙诧异地睁开半闭的眼眸,不解地看着冰月:“她去寒水崖干嘛?”

冰月摇摇头,“不清楚,自从来了京城,她几乎都会去寒水崖,可能是听闻寒水崖的胜景吧。”

“那也不必天天去啊!”奔月撇撇嘴。

绿芙又继续斜靠在软席上,她们可知她也想去,小时候,每年冬天,哥哥都会骑马带着她出府,天天去寒水崖观景,那里有她喜欢的冰芙蓉还有她喜欢的那个凄美故事。

家变之后不曾去过,一来怕触景伤情,二来她的身子小时候在雪地里冻了几天,伤了心骨,留下畏寒之症。这冰天雪地的,她受不住那冰冷的天气,特别是今年的天气,更冷的刺骨。

楚云回府后,府中明显多了一倍的侍卫,楚景沐说王府如今正是晋王的眼中刺,接二连三的她们又遇过多次的刺杀,如今楚云回府,他更担心,所以加了一倍的护卫。

整个王府似宛如暴风雨中的航船,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其中的奥妙所在…

楚云之事,她刚迈步就因为楚景沐而犹豫,最近的刺杀过于频繁,也过于诡异,危险重重而至,她不得不把这件事暂时放下…

潜意识里让自己逃避这个问题…绿芙好笑地想着,谁想到她也有当鸵鸟的一天。

他带回的那名叫无忧的姑娘,王府侍女侍卫纷纷在传,老王爷有意让楚王纳为侧妃,否则无缘无故,为何带故人之女上京,绿芙听之一笑而过,心底却隐隐的有些刺痛。

想起南园清雅的身影,更是苦笑,她竟然一点也不讨厌他,相反的还有点喜欢…

可她为何天天往寒水崖跑呢?

若不是这身子,她也想去…去看看寒水崖的冰芙蓉,是否竟仍迷人,香可依旧。

崖中美景依旧,香飘四溢,人来人往,甚是热闹,一片清莹的世界…

无忧温婉沉静的秀颜上,看的不是景,而是来来往往的人…在搜寻着记忆中熟悉的身影,她微笑着,虽急切,却不慌乱,一张一张地分辨…

小时候,芙若和刘枫冬天一到就会开始往这里跑,天天都会闹到肚子饿才开始回府,而她有时候也会跟着一起,三人共乘一匹,在刘枫的守护中在寒水崖玩耍,或戏梅,或玩雪,或赏芙蓉。

要是芙若还活着,还在京城,一定会来这里的…她如此坚信着….无忧就是刘悠若。殊不知她已见过芙若…

跟在她身后的几名护卫,是楚云专门派来保护她的,均小心翼翼,耐着刺骨的冰冷,紧紧地保护着她…

来来往往的绸伞,各色色样的锦衣绸缎,映着寒水崖,不外乎又是美景一片,踏着厚厚的积雪。仰首感受着梅雨的温柔和细致,这是她幼时最大的享受,芙蓉常叹美景若能常在是件美事,每每说起,皆有惋惜,她却感叹美景消逝的太快,略带悲伤。这寒水崖美景年年都在,她却失望…

一连十多天,没有见过她熟悉的人,悠若心底的不安和茫然越发浓重,越来越有沧桑之感。

“小姐,天色已晚,是否该回去了,老王爷该担心了。”一名侍卫见她失神,抬头看看天色,出声道,这寒水崖人已渐少,多半已打道回府。

非~凡~天雨,天晴~手~打~~~^%$#e@Q

悠若无奈,撑伞的手确实已酸,又过一天,心底又加一分失望…默默地叹气,袅袅白烟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留恋地望着满地满地的冰芙蓉,心有涩然…

芙儿,这是你最爱的芙蓉,若是你不能看,姐姐代你看可好?

……………

“回去吧!”轻轻地说声,有着无奈和心酸,伞在已经积了很厚的一层雪,往回走,一步一个脚印,在雪地中深深浅浅地留下痕迹。

“哎呦!这是谁家的千金小姐,怎么如此面生呢?”一声猥琐之音透过层层飘雪,传入她耳,悠若秀眉微蹙,伞略高,就看见迎面说话之人。是青年之人,油光满面,一身丝绸锦衣包裹不住那层肥肉,或是享乐久了,脸上的肌肉有少许松弛,眼神轻佻,此时似是看中猎物般,紧紧地盯着悠若秀雅的脸。

他旁边站着几名同样是穿着考究的公子,她幼时经常陪刘廷参加宫宴,自然看得出来这群人是官宦之后,特别是说话的男子,腰间还佩戴着一块古玉,羊脂血玉,不是一般的官家人能佩戴,可见身份尊贵。

“小姐,是韩国舅。”一名侍卫上前,声音略急,韩国舅好色之名,京师皆知,看来是遇上麻烦了。

悠若暗道不好,本想绕道,却被他紧紧掐着手臂,顿时不悦地甩来,“放手!”

“呀,还蛮泼辣的嘛,越对胃口了,知道我是谁么?是韩国舅…”炫耀的声音引得旁边一阵哈哈大笑。

“没想到,除了京师芙蓉,还有此等美女在,看看…这生气的脸,也是此般标致。”又是一声轻佻的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