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在初夏的一个月夜出生,不冷不热的天气,所以便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性子。

也许我需要一个这样看淡了情感玲珑剔透的人,也许我只是需要她那双眼睛,所以便留她在身边,当个贴身服侍的女官。

久了便发现,她果然将自己的情绪藏的很好。从未见她特别的开心,也未见她特别的烦恼。似乎大悲大喜对她来说都只是云淡风轻的一件小事,而往往她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能解开许多纷繁复杂的事情。

我以为,今生不会再对他人提起云卿。可每每在她面前,就总有了倾诉的欲望。

她只是个年轻的丫头而已,却也是个最好的听众。

她会静静的听,不发一言。脸上的那份从容让人不自觉的想去信任。我越来越感到迷惑,她真的只是朱雀吗?娜塔竟然把她的弟子训练得如此出色吗?

她对我说,她的娜塔师傅隐居在药庐,再不肯出山。她说这又是何必,如果真的有悔,就该把所学的药学全部使出来,空有一身本事而不济世,只为一人悔恨终生,是最为不智。

空有一身本事而不济世,只为一人悔恨终生,是最为不智…她是说给我听的吧。

这点,她倒是和云卿有几分相似,总会找到让我哑口无言的方法。

偶尔,她也会对我说起她的哥哥,那个叫云诺的小伙子。她知道我想听,因为提到云诺,就必将带出未央的消息。

未央是云卿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如果云卿泉下有知,必是极担心她的。如果云卿泉下有知,必是不希望我去打扰未央一分一毫,未央,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竟是没有见到云卿的最后一面…

我害云卿如此,黄泉路上再相逢,也会是陌路了吧。

她与楚谋总会是个伴了。可我仍旧活着,孤独的活着,也许,这才是云卿对我最大的惩罚。

番外三:容皓天篇

相信没有人知道,这一生中我渡过的最快乐的日子,竟是在遥远的安郡雪原上。

通过血蚕丝带,我找到了月儿。可如果我没有劝月儿随我回京城,想必一切都会不同。

她那时双目失明,万念俱灰的躲在雪原一个普通猎户家里。当我找到她,得知她所遇到的所有的事情之时,心中竟闪过一丝庆幸。

我为这一瞬间的卑鄙惭愧终生。

她的本意是永远留在雪原,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尤其不想再见到那个叫蓝烟玉的女人。

可我却极力地劝她回去。我承认,是因为我的私心。如果她不肯走,那我该怎么办?也留在雪原吗?

不行,我还有容府,还有我的抱负,还有所有亲人的希望和寄托。

单就这一点,我的确比不上楚谋。

七皇子那样的文畴武略,为了月儿会心甘情愿地在西山隐居。

就像月儿临死前说的:如果感情可以相互比较,可以用付出多少去衡量。那么楚谋可以说为了她放弃了整个的江山,这世上,又有谁比得过他。

烈焰比不过,我更比不过。

不是没有怀疑过初一给月儿吃的药有问题。

可心里总有个声音在说:失明的月儿才会属于我。我把她房间所有桌椅的边角都包上棉布,我希望她永远呆在那个小院子里,甚至在帮莹莹参赛的时候,我宁愿她永远蒙着面纱。

可当七皇子再次出现的时候,月儿由于失明而隐藏起的美丽瞬间绽放。七皇子用一种与我完全相反的方式去爱她,我惊讶于这种方式,也嫉妒得发狂,后悔不该让她回来报仇。

我将我所有的无奈,都归结为两个字:注定。

想到是注定的,心里会好过一些。

可丽娘却一针见血地说:“你利用月儿的失明让她变得孤单。而在七皇子面前,即使失明,月儿也愈来愈快乐。哥哥,我从不知道你也会有这种自私。不过如果你决定了要自私,就坚持到底。”

不论我做什么,丽娘总会无条件地支持我。可是,她毕竟只是妹妹…

她对我的感情,似乎越来越奇怪。她说的话,做的事也越来越奇怪。

我甚至越来越怕面对丽娘,我不敢去做任何猜测,不敢承认那个让我恐惧的答案。所以我和爹娘一起,逼迫丽娘参选太子妃。

她竟然同意了,我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可能是多心了。可即将总决赛,她对着皇帝和所有王公大臣那句:“小女唯一的愿望就是哥哥会幸福。所以小女自愿退出比赛,只想为哥哥求得一门婚事。”

丽娘,我的妹妹,为了我竟自辱至此境况,而我却只是为了自己的轻松,竟然亲手将妹妹推至以后的不幸。这一生,我注定了负她。

第一次发觉,丽娘真的长大了。第一次发觉,我竟不如她勇敢。

所以,当楚皇问我的意见时,我不顾爹娘的极力反对,咬着牙说出了:“臣与正月姑娘,生死相随。”

可生死相随,却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甚至,连月儿的眼睛复明了,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

我说愿与月儿生死相随,敌不过七皇子的“同生共死,相伴一生。”

同生共死,相伴一生。原来他说的是真的,原来他看似轻描淡写的承诺,却真正用他的生命去践行。

楚谋,与其说我对你是嫉妒,不如说是用嫉妒来掩饰我对自己的那份失望。

丽娘拉着我说,月儿是没有心的,她配不上我。

可我知道,月儿的确没有了心,她的心,给了楚谋。

丽娘在选妃大赛上惊世骇俗的表现,再加上蓝烟玉如跳梁小丑般的推波助澜。最终的结果便是月儿获胜,成为太子妃。

我早该知道,月儿一直是愈挫愈勇,我早该知道。

无法克制的愤怒下,我差点儿用丝带勒死月儿。

那晚那个疯狂的人,真的是我吗?

我知道我最大的不应该就是和七皇子去做比较。可我仍旧忍不住地去想,换做七皇子,他会如何…

从选妃开始,我便离月儿越来越远。

在她的生命里,我彻底变成了局外人。

爱了这么久,我忽然感觉累了。

丽娘的行为举止逐渐变得古怪,她开始变得沉默,常常在窗前一坐就是一天。也许,是我害了她。我不该赞成她去参加什么选妃大赛。可是,我多想她能拥有自己的幸福,拥有自己的爱情。

爹娘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结于月儿。

如果没有月儿,丽娘不会终生常伴青灯古佛。如果没有月儿,他们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蒙羞。他们对月儿恨之入骨。

最终,我屈服了。我毕竟没有七皇子的勇气。

我以为,月儿会成为太子妃,而七皇子会是将来的皇帝。

可凭空之间,那个琼烈的质子竟然又会插了进来。在一线天崖,我找到了他们,从烈焰狼狈却又专注的神情中,我心没来由地一沉,他的眼神我熟悉,那便是,我的眼神。

原来皇家之事果然是丑陋无比的。

只可怜月儿,在面见楚皇后,不知所踪。

直到消息传来,她竟被当成是礼物,送到了琼烈。

我心疼,也心灰。

从小她就有一波接一波的磨难。怎么老天爷就不可以对她稍微好一点点。难道她想要得到的幸福竟是那么难吗?

第一次,我有了与七皇子并肩作战的想法,我决定助他逃出皇宫。

这并不难,因为五皇子会帮我。于公于私,他都希望七皇子能逃出去。

七皇子离开皇宫当晚,我问五皇子,是否还在喜欢着月儿。

他只是苦笑,反问了一句:我有资格喜欢吗?便离开了,背影萧索,竟是让人唏嘘不已。

我知道他这一生最大的目标,也是唯一的目标就是取得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我会助他,因为我是他唯一的朋友。冷令秋会助他,因为她是他的妻。以他的才华,必会成为一代贤君,可我也清楚地知道,他这一生未必真正尝过什么是快乐。

月儿,终于嫁给了七皇子。

我竟然没有了嫉妒,只有祝福。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丽娘,她只是笑了笑,跪在佛堂继续敲打着木鱼,一刻未断。

一切仿佛尘埃落定,父母之命,楚皇之言,我迎娶旷莹莹。

她很美,甚至不亚于月儿。她很温柔,甚至强于月儿。她多才又识才,帼国不让须眉。她对爹娘孝顺有加,对丽娘百般照顾,对我顺从体贴。对覆歌慈母关爱。

有她这样的妻子,我真的可以说是幸福了吧?可这幸福,却总是带着问号。

在战场上,我无数次地将剑送进敌人的身体,我深知那刺进身体的声音,而那声音是通过手来感应的。可那晚,月儿,你将那剑刺进腹部的时候,我竟是听到了声音。仿佛是我亲自刺的一样。七皇子为你一夜白头,为你用尽精血,为的都只是让你活着。可当你说出那样一番绝命词,又有谁能有力量去拦住你,恐怕连七皇子本人都不能…

月儿,七皇子,距你们夫妻离世,已有五年之久。

如果你们仍在黄泉,也必是同偕手。如果你们已然转世,也必纵然远隔千山万水也终将共赴白头。

月儿,大哥对不住你,大哥甚至和烈焰一样希望你服下忘忧,可你那一席话,让大哥惭愧万分。

大哥明白了,为什么你会选择七皇子,为什么七皇子会爱上你。

原来,这茫茫人世中,只有你懂他,亦只有他懂你。

今晚,我借这三分月色,借这七分醉意,敬你们伉俪一杯薄酒。

娜塔篇

也许琼烈的烈氏帝王注定都是一辈子的情痴。

所以焰哥哥的父亲便只立一后,只育一子。

曾经,焰哥哥说我是琼烈草原上最美丽的花。可再美的鲜花也会有凋谢的一天。越美丽,越脆弱。

十岁时候的焰哥哥,就已经是我心目中独一无二的战神。我们在皇宫里一起读书,一起玩耍,一起捉弄宫人,在太师傅所教授的全部徒弟中,焰哥哥无论是文才还是武功都是最棒的。而我不过是他的小跟屁虫,每每在他取胜的时候,为他兴奋欢呼而已。

有荧火虫的夜晚,他曾经偷袭似地吻上我的额头;曾经躲在宫门后突然大笑着出来吓我一跳;曾经把他母后的珠链偷出来挂在我的脖子上。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幕一幕…

十岁的小男孩拉着八岁的小女孩,认真而又霸道地宣布:“娜塔,你将来可是要做我的皇后的!不许再跟其他男孩子眉来眼去!”

“娜塔,你要把医术学好学精,不然像你这么笨的人怎么可以站在我的身边。”

“娜塔…你要…”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听着,却仍旧用力地点头。

无论如何,无论懂还是不懂,总之听焰哥哥的话准是没错的。

谁让我将会是他的皇后呢!

我拼命地学宫中的礼仪,学医术,学骑射,学女红,学着一切一切我认为可以帮上焰哥哥的知识。我要能够配得上他,我要能够完美地站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是宫廷中丑恶的政变,让他远离了我,远离了琼烈。

如果我能预知将来,那么拼了死我也会随他去大楚。我要去阻止,阻止他和月儿的遇见,也阻止后面一切悲剧的发生。

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勇敢一些,如果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那么一切都将不同。我只是等,默默地等,我以为等待也是一种付出,一种让人感动的付出。可没想到,一切感情会在等待中消失怠尽。

我无法想像焰哥哥在大楚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骄傲如他,沦为敌国质子会承受什么样的屈辱和和不甘。

今生最悔,便是我只会想念,而没有与他共赴苦难。

焰哥哥,焰哥哥,这个称呼,已尘封了二十几年…再也回不来。

当那晚,焰哥哥终于夺回了权利,成为了琼烈天子的时候。我依然是那个只知仰望的傻姑娘,我可以站在他的身后,却永远失去了站在他身边的权利。

那晚,我随着焰哥哥同赴举办天子宴的大殿,我兴奋异常。可焰哥哥却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脚步匆忙急迫。我不禁猜测着他到底在急什么,我甚至以为他这样急迫只是对刚刚得到的权利的不安。

可当我进殿后看到月儿的那一刻,所有的喜悦和兴奋却全部化为乌有。

因为,月儿穿着焰哥哥母后最喜欢的衣物。

不可否认,月儿的美让那件衣服重放光彩,银白的蚕丝面料看上去雪般晶莹,在月儿的一举一动中闪烁着内敛却夺目的银光,象一波波的雪浪灵动,又似雪化后的碧水盈盈。

那件衣服,是前帝后心爱的遗物,也是焰哥哥心爱之物,怎会穿在一个陌生女人的身上?

我震惊了,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焰哥哥,却发现他的眼神里闪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欣喜的光芒。那而光芒所向却是月儿。

刹那间我终于明白了。焰哥哥已不再是我一个人的焰哥哥。

他是焰帝,高高在上的焰帝。

这世上之事,就是那么奇妙。我看他走向月儿,不露声色地喝掉月儿沾唇的酒。我看到了月儿脸上的尴尬,看到了众臣们惊讶却不敢言的表情,也看到了楚谋那一闪即逝的疑惑。

只有我了解焰哥哥,了解他这样做的意义。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大家宣布:他要她!

一如当年他霸道地吻上我的额头一样。

可这次,他失败了。永远不败的战神失败了。

月儿和楚谋离开后,琼烈处在新皇即位的大变革中。我有过几日的侥幸,觉得焰哥哥毕竟是以国事为重的,他每天那么忙,那晚,也许只是我多心了吧。

可当昏迷着的月儿被送进琼烈皇宫之后,我所有的担心都变成了现实,所有的希望瞬间破灭。

月儿,成了他的帝后,站在他身边唯一的女人。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让从八岁起就一心一意对你的女人伤心至此。

焰哥哥,你不该…

可是很明显,月儿的到来并没有带给他快乐。

他一天比一天暴躁,眼神一天比一天冷。面对所有朝臣对月儿的联名声讨他也不屑一顾。他容不得任何人对月儿有半点不敬,容不得任何人对他们的感情有半点的怀疑。

他偏执地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任何后果都不计较。

渐渐地,我开始怨恨起月儿,怨她把焰哥哥折磨成没有了自尊的男人。而在琼烈,自尊才是一个人真正的生命。

月儿怀孕了,焰哥哥心知肚明那孩子不是他的。可仍然欣喜若狂,命我为月儿安胎。

我虽极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去做。因为除了爱,我毕竟还是一个大夫。

于是,我和月儿的接触越来越多。我对她的百般挑衅怒目而视,对她的任意妄为怒目而视,可我越来越发现,她的固执和焰哥哥多么的相似。就连那种破釜沉舟的勇敢都如出一辙。她不顾一切地想要逃出去,她故意惹事生非,故意让所有的大臣们都认为她根本不配母仪天下,她以性命相威胁,以感情相威胁,以她能够掌握到的所有的一切相威胁。她甚至想方设法地去说服我,让我能够助她逃走。她不在乎我会告诉焰哥哥,她也不在乎焰哥哥会有多么生气。

可就是这样不爱他的女人,让焰哥哥倾心一片。而这样的女人,倾心之人却偏偏不是焰哥哥。

十月怀胎,她生下了小芙蓉。那个如珠玉雕砌的小宝贝。焰哥哥初为人父,喜不自胜。可我却眼看着月儿的恨一天天愈演愈烈,我也一天比一天害怕。我怕她的恨最终会酿成恶果,最终会害了焰哥哥。所以,我终于下定决心帮她逃出去。

我知道,即使她走了,焰哥哥也不会再选择我。

可至少她走了,焰哥哥才不会有更大的烦恼甚至危险出现。

也许月儿与楚谋真的是心有灵犀,心意相通。

他们居然不约而同地都想到找我帮忙。

也许,他们都看透了我,为了爱焰哥哥,必会帮这个忙。

番外:娜塔篇二

救她出宫原来并不难,只需要利用焰帝对我的一些信任。

这信任是今生他送给我唯一的东西,可为了他,我忍痛抛弃。

我说服了师傅来帮我。我明知道他如果帮了我,必定终生难返琼烈,从此背井离乡浪迹天涯。可我仍旧跪着哭求他的帮助。

我知道师傅会同意,他视我如亲骨肉。他怕我难过,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正想出去走走,总不能只是对着我这个倒霉的徒弟一辈子。

我利用焰哥哥对我的信任,利用师傅对我的心疼,助月儿逃走。

我想我是个很坏的女人,我的确疯了,这样的我,连自己都觉得不堪。

可我不后悔,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时光倒流,我仍会如此。

楚谋,这个七皇子,的确是个真正的勇士。他不同意我告诉月儿实情,不想让月儿左右为难,他只是想让月儿做出自己的选择。

我便喂月儿服用一些假死之药,造成她生命垂危的迹象,然后再说服焰帝送她去药庐,而楚谋便一直与师傅藏在药庐之中。

过程超乎寻常的顺利,月儿与楚谋,从此不知所踪。

而我,一次又一次地做着小人。

我用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死婴偷出小芙蓉,一是想彻底断了烈焰对月儿的念头,二是想楚谋夫妇不再与焰帝有任何的瓜葛。

可是,我并没有把小芙蓉还给楚谋夫妇。潜意识里,我一直是防着楚氏。如果将来琼烈和大楚交战,那么小芙蓉,必会是助焰帝得胜的一个筹码。

可我没想到,焰帝对月儿用情至深,即使月儿逃走了,他也不忍伤她的心,告诉她女儿夭折的事实,反倒又找了个假婴来冒充公主。

我更没想到,楚谋对月儿用情至深,明知女儿夭折,也一直隐藏这个消息,还一年年地返回琼烈制造假象。

这两个男人,共同瞒着月儿,瞒了十九年。

他们互相憎恨着,却也有着共同的秘密。这个秘密,都只是为了爱。而我却在这场爱里甘愿充当十恶不赦,让人骨肉分离的小人。

为了掩人耳目,我将小芙蓉托付给义兄云四爷抚养。改名云舞,他一直将云舞视如已出。从她五岁开始,我便成了她的师傅,教授她医术等等。她的性格沉稳、头脑聪明,性格刚强,学什么都能举反三,喜怒不常形于色,但心地却善良。我有的时候在想,这也许是遗传自他的父亲楚谋,毕竟月儿是个把什么都挂在脸上的女人。

她十岁的时候,我带她进宫,只是对焰帝说她是我收的弟子。焰帝盯着她瞅了许久许久,我知道是由于她的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和她的母亲一模一样。

她被焰帝钦点成为暗卫:朱雀。

成为暗卫后,训练的课程愈发增多,也愈来愈苦。可云舞毫无怨言,一一承受了下来。她留在宫里的时间也愈发地多,与我相处的时候也总是会提起焰帝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