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冉夏低咒一声,左闪右避,艰难地躲开好几个大汉的攻击。她身形娇小,胜在灵巧,一时半会那些人竟然没伤到她,不由恼怒,攻击愈发密集。

狼狈地避过扫向下盘的铁棒,仲冉夏气喘吁吁。自保已是困难,让她反击根本不可能。

再这样下去,尚未脱身,就得体力不支,累晕了去。

“仲小姐,何必做无谓地抵抗?”那男人倚着墙站在角落,饶有兴致地看着众人围攻着她一人,尤其是仲冉夏脸上的凝重神色相当的愉悦了他。

仲冉夏气恼,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是女子,体力有限,很快便落了下风。颈后冷风一起,她躲避不及,生生受了一击,缓缓倒下。

短暂的意识,只停留在角落那人嘲讽的笑声,以及周围大汉伸向她的手…

仲冉夏醒来的时候,浑身都痛。尤其是后颈,疼得她止不住呻吟。感觉到身下的柔软被褥,她闭着眼自嘲一笑,这人质的待遇倒是不错。

“娘子…”

低沉的声音在几丈外,仲冉夏疑惑,莫非是幻觉,怎就听见了美相公的声音?

“娘子。”

近在咫尺的声线,怎能听错。

她猛地张开眼,看到床边的展俞锦,不可置信。

这里居然是她在仲府的房间,怎么回来的?

“那些人…是展公子救我回来的?”干涩沙哑的声音,说话时后颈的疼痛愈烈,仲冉夏有些结结巴巴的。

展俞锦的掌心覆上她的额头,轻笑道:“菲儿报了官,有人看见你跑进了小巷,官差很快便赶去了。”

官差么…

“人…抓住了?”

他墨眸一沉:“小喽啰都制住了,扭送到知府牢房,唯有那头目趁乱跑了,不知所踪。”

那男人竟然逃走了,还会回来寻仇么?

思及此,仲冉夏不禁一抖。身上每一处的疼痛,都让她记起在小巷被众人围攻的一幕。

若果她醒来后没有苦练武艺,若果菲儿没有报官,若果那些官差来得迟了…仲冉夏合上眼,想象不出后果会如何。

“娘子以一对五,冷静果断,让在下好生佩服。”

仲冉夏睁开眼,瞪了某人的笑脸一眼:“那人认得你,现在跑了,说不定哪天跑来刺你一刀。”

“娘子不必担心,”美相公捏捏她的脸颊,笑得高深莫测:“他,跑不远的…”

“那个人是谁,跟你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仲冉夏一颤,心里为某个瘸子默哀了一秒钟。被展俞锦盯上,实在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展俞锦俯下 身,几乎要贴在她脸上,呼出的热气引得仲冉夏一阵搔痒,不自在地撇开了脸。

“那是我的大哥展俞翔,一个自以为是的‘渔夫’。”

她愕然,匆忙转过脸想要细问,无奈两人靠得极近,唇瓣擦过他的嘴角。仲冉夏吓得就要退开,猛地一动扯到脖子的伤痛,疼得浑身僵直。

展俞锦一笑,大掌覆上她的后颈,细细揉捏。

仲冉夏这才松了口气,下一瞬却目瞪口呆地见这人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吻住了她…

牵制

不是一触即分的浅尝即止,展俞锦耐心地在仲冉夏的粉唇慢慢厮磨,并不急切地打开她咬紧的牙关。

仲冉夏顾不上身上的痛,想要抽身而出。美相公却不知何时上了床榻,压住了她的双手双脚。

炙热的气息,辗转交缠的四片唇瓣,密密相连。

她只觉浑身的气血涌了上来,布满整个脸颊,异常滚烫。

“呜…”唇上又热又麻,仲冉夏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双黑沉的墨眸,不由自主地低吟一声。

展俞锦趁机打开她的贝齿,毫不犹豫地探入,继续热情地纠缠。

身下的人湿漉漉的眼眸透着一丝水润迷茫,清秀的脸容爬满了朵朵娇艳的红晕。原本挣扎的手脚更是放软了,到后来,小巧的丁香学着他的样子,小幅度而羞涩地试图回应。

黑眸一闪,他突然退了出去,捏住了仲冉夏的下巴。刚才她沉迷的神色早已褪得干干净净,唯独脸容上还残留着一层绯色,双眼透着不悦和凌厉。

展俞锦低低一笑,俯身在她的颈侧重重地吮了一口。

感觉到仲冉夏的僵硬,他小声道:“娘子真狠,莫不是想要咬断在下的舌头?”

抬手拨乱她宽松凌乱的衣衫,在那锁骨上又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

仲冉夏的眼中闪烁着怒意,更显得波光潋滟。伸手揪住美相公的衣襟,她咬牙切齿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展俞锦毫不在意,任由她把自己拽了下去。仲冉夏未料这人居然没有反抗,用力过猛,美相公生生倒在她身上,把她压得够呛,半天喘过气来。

“风公子,姑爷在里面,你不能进去…”门外传来菲儿焦急的声音,下一刻房门被人一下踹开。

看着床榻上相叠的两人,衣衫不整,躺着的人面色潮红,唇瓣红润微肿,显然经过一番蹂躏。风莲一双凤目眯起,潇洒地转身便走:“是我鲁莽了,这便不再打扰展二公子和仲小姐的雅兴。”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展俞锦自床榻上走来,半是敞开的衣襟内,赫然是几道浅浅的抓痕。衬着俊美的容貌,以及唇边餍足的笑意,慵懒而暧昧。

门边的菲儿见了,脸上立刻飞霞满布,不敢多瞧一眼。

风莲不过浅浅一扫,冷笑道:“听说今儿展大公子寻上来了,没想到你也会妇人之仁,留下这么个祸端。”

“展家的事,就不劳风公子操心了。”展俞锦含着笑,指尖一动,床榻上的挂钩应声而落,纱帐徐徐飘下:“风公子,你还打算盯着我家娘子多久?”

“瞧瞧仲小姐是否受伤罢了,看来并无大碍。”风莲冷哼一声,扭头便走,随手丢下一个白瓷瓶:“既然这东西用不上,帮我扔了吧。”

菲儿诚惶诚恐地接过,疑惑地瞅着自家姑爷,不知该怎么办。

仲冉夏在纱帐后整理好衣裙,走近道:“这是什么?”

“上等的伤药,”展俞锦把瓷瓶拿在手上随意一嗅,忽然笑了:“风公子对娘子,倒是有些情谊。”

“兴许是,多谢我近日送去他那里的药材吧?”仲冉夏装模作样地闻了闻,清香扑鼻,让人神清气爽,确实是个好东西,当下就要收进袖中。

却被美相公抓住了手腕,他似笑非笑道:“娘子,仲府的伤药何其多,这等货色更是数之不尽。”

仲冉夏上下瞅着他,两人的恩怨怎就迁怒这么一小瓶的伤药?好东西,怎么能浪费?

见展俞锦没有放手的意思,她为了自己的手腕着想,妥协了一步,将药瓶塞回了菲儿手上:“你先下去,入夜后再来。”

菲儿小声应了,推门离开。

后颈被他捏了捏,如今倒是好了不少。仲冉夏扭扭脖子,郁闷道:“既然展俞翔是‘渔夫’,怎么就沦落到这般境况了?”

展俞锦与风莲两败俱伤,看怕他大哥从中得利,未料不但瘸了腿,还只能偷偷摸摸度日,足够狼狈。

而且那天在小巷中据他所言,原主人还是无间道。让所有人以为投靠的是风莲,不但坑了前武林盟主,顺道还蒙上了美相公的老哥,把大伙耍的团团转。

只是,若她有心保住展俞锦,又怎会让他受了如此重的伤,不得不入赘仲府疗伤?

眨眼间,仲冉夏想到一个可能,一个荒谬的念头。难不成,这才是原主人的目的?

扭头瞅着身边悠然自在喝茶的祸水,她越想越觉得如此。

见仲冉夏的脸色一阵红白,半晌后沉思,继而大惊失色,展俞锦淡淡笑了:“娘子终于是想明白了?”

这话等于是承认了,她愕然地抬头:“仲冉夏害你如此,展公子居然还能笑颜而对?”

在未曾弄清楚自己究竟是真是假之前,此人对待她温和体贴,就像是真的夫妻那般。如果是她,早就恨不得把人欺负一番,又怎能这般平心气和?

“娘子帮在下解决了不少麻烦,俞锦又怎会恩将仇报?”他笑了笑,黑眸定定地看了过来。

仲冉夏小心肝抖了抖,果然宁可得罪所有人,不要得罪漂亮的男人…

想到刚才的事,她皱起眉,怒火又蹭蹭蹭地上来了:“你早知晓风莲在外面,才逼着我演了这么一场戏?”

仲冉夏心里嘀咕,望着某人多了几分期待。难不成,美相公这是吃醋,所以是故意的?

展俞锦瞥向她,笑道:“在下只是担心娘子,重蹈覆辙。”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仲冉夏自嘲一笑:“放心,就算我愿意,风莲也未必肯跟一个曾背叛过他的人合作。”

现在,她也只是稍微拉风莲一把,好让他有能力与展俞锦抗衡。虽说三方势力更利于平衡,可如今一对一也将就。

“你是你,她是她,娘子不必妄自菲薄。”展俞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为何展俞翔找上你,而并非我?”

“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并非我的对手。这一点,也请娘子放在心上。”

仲冉夏呆坐在桌前,直到菲儿来点灯,才回过神来。

刚刚展俞锦是在警告她,不要在他的眼皮底下耍花样?

笑话,难道就让她这样坐以待毙?

“小姐,晚饭是送进来吗?”菲儿静静地站在房门前,恭敬地问道。

“嗯,”她心不在焉能地答了一声,突然开口问道:“爹在哪里?”

“老爷在书房,与钟管家商量要事。”

钟管家也在?那正好…

仲冉夏站起身,淡淡吩咐:“晚上我跟老爷一起用饭,待会让人把饭菜送去书房。”

仲尹一见她要跟自己用饭,高兴得不的了,还想把东厢的明远也一并请来,被仲冉夏阻止了:“爹,难得我们一家人吃饭,小师傅下回再请吧。”

“好,下次就下次。”

三人热热闹闹地吃晚饭,其实只有老爹一个人在不停说。钟管家碍于他是下人,跟主子一道吃饭已是逾越,由始至终一声不吭。

等婢女收拾好退下了,仲冉夏沉着脸,将下午被阻截偷袭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仲尹脸色一白,愤怒的身上的肉一颤一颤的。钟管家倒是冷静得多,只是握紧的拳头表明了心绪难平。

“乖女儿,展俞锦的家事,我们不好插手。”老爹摸着几重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老爷说得对,我们这会插手,免不了要惹姑爷不高兴。”钟管家在一旁,也谨慎地搭腔道。

看他们一副生怕得罪美相公的模样,仲冉夏有些无可奈何,将心中的计较坦言道:“爹,智圆大师的事可否利用一二?”

仲尹大吃一惊:“乖女儿,你真要下定决心要对付展俞锦?以前欢喜得不的了,连爹想多见两面都不愿,怎么现在就…”

他实在难以明白,为了展俞锦,仲冉夏花费了多少苦心,甚至铤而走险,差点把小命给丢了。如今却思忖着与其为敌,果真是女儿心,完全猜不透。

“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要展俞锦的命,只是稍微掌握主动权。”仲冉夏看着两人,斟酌地说道:“若是以后展俞锦恢复了,反过来对付仲府,不过是弹指间的功夫…”

她的担忧,也正是仲尹一直以来提心吊胆的。展俞锦是什么人,又如何肯屈居成了仲家的倒插门夫婿。到时重新回归,要抹杀这段时日的林林种种,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罢了。

“乖女儿,你终于长大了,懂得为爹分忧,替仲府的未来谋划…呜呜呜…”仲尹咬着手帕,感动地哽咽着叹道。

仲冉夏和钟管家不约而同地忽视掉老爹哭哭啼啼的模样,这哪里有一家之主的架势?

“小姐此法可行,智圆大师总归是少林寺的僧侣,如今出事,与风莲、展俞锦都脱不开关系。”钟管家不住点头,对自家徒弟的心思缜密,有种吾家女儿初长成的喜悦感。

她笑了笑,三足鼎立,自己终于是有了扳回一局的机会。

三人稍作商议,最后大概落实了可行的方案。

首先需与少林寺取得联系,此事仲冉夏擅自借用了明远的名义,信中字里行间满是对主持大师圆寂的哀痛与悲愤。当然,稍微透露了一点点关于少林寺以旁观者自居,任由他们师徒两人含冤的负面情绪。

如此冠冕堂皇的伸冤,少林寺不管是真的慈悲为怀,不能放任恶徒逍遥自在,还是为了他们几百年沉淀而来的江湖泰山北斗的身份,都不得不作出回应。

然后仲冉夏再来一封言词真诚,犹豫地说出住在仲府,跟展俞锦接触后的一点猜测。没有明说,也没有激愤的话语,符合出家人的思想,也不会过于明显地栽赃而引来怀疑。

展俞锦的为人如何,她只探出一二。但是这些老前辈,在江湖打滚数十年,就不一样了。

仲冉夏就算不明白,也知道美相公并非善类。

翻翻旧账,所有的矛头就得直指他,以往的仇家更加会趁此落井下石。

她不相信展俞锦留在仲府,会没有势力流落在外头。

风莲虽是正派人士,可这武林盟主多了个“前”字,又身处小倌馆多时,最为少林寺那些戒色的和尚所不齿,断没有联手的可能。

如此,三股势力相互牵制,这水搅得足够浑浊。到时候展俞锦焦头烂额,又有何精力算计她?

挥刀相向(补全)

展俞锦唇边含笑,从容地将手中的纸片丢入烛火中。

“府主,少林寺向来不插手江湖之事,此次大张旗鼓地调查智圆的死因。”夜色中,袁大夫的脸容半明半暗。他并不担心此举会影响主子,只怕是有心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谁料展俞锦轻轻笑着,挥手道:“这丫头,果真睚眦必报,胡闹得紧。”

袁大夫略显吃惊,昏暗的烛影下,他尽心侍奉的主人素来疏离冷淡的笑容,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宠溺之色。

“府主的意思,是仲家小姐暗地里谋划的?”

“亏她想得出借助少林寺的势力,又对风莲示好,如今我们算是背腹受敌了。”展俞锦盯着纸片化成灰烬,飘散开去,淡淡说道。

袁大夫皱起眉,未见自家主人的脸上有所谓的担忧之色:“府主是否…太纵容仲小姐了?”

他扭过头,眼神一顿又转开了去,看得袁大夫却是心惊胆战:“属下逾越了,请府主责罚。”

“罢了,此事我心里有数。风莲不足为惧,至于少林寺么…”展俞锦敛了笑,如墨的眼眸只余一片暗沉:“谅他们也不敢与我公然为敌。”

仲冉夏想到她漂亮的反击之战,这几天有些轻飘飘的得意。

虽然只做到制衡的作用,可能让美相公吃瘪,怎么想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展俞翔的追捕行动,知府那里至今没有任何进展。仲冉夏早就料到,能避开展俞锦逃脱的人,又如何这般轻易被抓获?

只是,一日不擒住此人,她就得继续担惊受怕地过日子。

展俞翔不是要寻她报仇吗?

仲冉夏笑了笑,丢下菲儿,找上明远便出府去了。

“女施主,我们这是去哪里?”小和尚在屋内翻着从展俞锦那里得来的江湖杂谈,正看得津津有味,被仲冉夏抢了书扔在一边,二话不说就拽了出来。

而今,又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悠,他不由疑惑道。

“总在府里,不觉得沉闷么?”仲冉夏拿着折扇,饶有兴致地望着四周的小玩意,摸着腰上的荷包,愣是光看不买。

明远盯着光溜溜的脑袋,在人群中极为突兀。有不少人认出是庆云寺的小僧侣,听说了智圆大师的事,皆是上前诚恳地宽慰。

小和尚双手合什,低着头一一答谢。清秀的小脸,闪烁着动人的光辉。

仲冉夏看着这样的他,忽然觉得智圆让明远留在仲府,实在并非是明智之举。这个人,更适合高山流水之地,静谧和谐之处,钻研武学,侍奉佛祖。

只是主持大师的遗愿,纵然小和尚不喜,也绝不会违背。

“明远,难得出来,不如我们去庆云寺走走?”仲冉夏望着半山上隐约可见的寺庙,转过头建议道。

明远双眼一亮,却又垂下头:“小僧自从还俗,再也不是寺里的人,贸贸然前往甚为不妥。”

明明就是一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上寺庙的模样。她伸手摸摸他光滑的脑袋,笑道:“我想去拜拜佛祖,祈求仲府安康,小师傅不过是陪同,有何不妥?”

小和尚眨眨眼,面露为难地答道:“这会上山,回来时怕是得天黑了…”

“得了,再啰嗦我们天黑也上不了山。”仲冉夏打断他,径直往前走了。

明远无奈,只得跟在后头,踏上了熟悉得不了再熟悉的石阶,一并去了庆云寺。

虽说主持大师圆寂,多多少少影响了往日香火鼎盛的庆云寺。幸好少林寺很快便派来一位得道高僧,免费为彤城的百姓开光祈福,来来往往的香客只多不少。

两人到达的时候,寺里刚好送走一批香客,安静而空旷。

明远望着他从小一直生活的地方,每一处角落都熟稔得闭上眼也能描绘出来,不禁怔忪着,脸上浮现出几分喜色。

见状,仲冉夏也没有上前打扰他,而是环顾四周,在佛祖前跪下,念念有词。

别人求家宅平安,子孙满堂,财源滚滚,她却执着的还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絮絮叨叨的在心里默念了一通。恨不得把佛祖念烦了,一道惊雷把自己劈回去。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女施主,要在此处用完斋饭再回府吗?”明远与寺中的僧侣攀谈起来,多数在询问他在仲府的近况。难得回来一趟,小和尚也想跟这些一起长大的人多聊聊。

仲冉夏站起身,和曦地笑道:“好,只是别耽搁得太晚了。”

小和尚自然晓得入夜后下山并不安全,点头答应了,一溜烟跑去跟其他小僧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望着他总是老成的表情,忽然就跟孩子一般,仲冉夏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