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上是进行了一半的残局，白子黑子棋力相当，看似白子势如破竹，黑子节节败退，其实黑子内有乾坤，步步暗招。
原先以为顾家丫头没看出来，这才把白子落在陷阱里。第一回是无心，第二次是巧合，第三次也是如此，显然她已经看出来了。
为了尽早结束这盘棋，逃离这里，她索性也不继续隐藏了？
担心自己被美色所惑，一直头也不抬，还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他已经厌烦了那些看着这张脸而露出痴迷的目光，才会躲在这个清净的地方。
让这个迷路的羔羊闯进来，也不过是一时兴起。
他嘴角微勾，难得好心情，捻起黑子，很快结束了这局残棋。
第十二章 凑合
“姑娘，奴婢可寻着你了。”柳絮一转眼就不见了顾云哓，吓得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生怕弄丢了自家姑娘，不说回府要受罚，她也不能安心。
好在寻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顾云哓，柳絮抓住她的胳膊，眼泪就要急得下来了。
顾云哓刚才也吓得不轻，想到自己一张脸浓妆艳抹，洗掉妆容，保准谁都认不出来，这才又放心了：“没事，我不过是迷了路，沁芳楼才多大的地方，哪能把自己丢了呢？”
见柳絮发髻散乱，满头是汗，就知道这丫鬟有多担心自己，顾云哓也不免有几分歉意：“是我不好，以后可不会丢下你乱跑了。”
“姑娘独自跑开，奴婢可急坏了。”柳絮听见她的保证，这才破涕为笑。
两人回到二楼的雅座，却是空空如也，不见顾玄奕，也没有顾云妍的身影。
顾云哓纳闷，难道他们居然把自己丢下，径直回顾家去了？
虽说她不受宠，也不至于丢了一个大活人，顾玄奕也没察觉出来吧？
“哟，这不是顾家的三姑娘？顾家的马车早就走了，三姑娘怎么还在这里？”隔壁雅座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顾云哓扭头一看，这不是言子馨的那位侄女吗？
言姑娘看着顾云哓的妆容，不由冷笑：“三姑娘这浓妆艳抹的，我看了好久才认出来，不知情的还以为是红楼里跑出来的姑娘呢？”
这分明是拐着弯骂她不知检点，穿得跟红楼里卖笑的姑娘一样。
柳絮也听出来了，气得小脸发白。
顾云哓早就知道这位言姑娘的性子，外表看着乖巧，内里却泼辣。顾云妍跑了，指不定跟她有关系。
只是正主溜了，她这个受池鱼之殃的看怕没那么容易脱身。
“既然大哥和姐姐已经回府，那么我也告辞了。”她带着柳絮越过言姑娘，不等这丫头发难，又扭头仔细端详了片刻，笑道：“言姑娘这身衣裳真不错，是一品轩的绣娘做的女红，我一眼就瞧出来了。”
没等言姑娘露出得意的神色，顾云哓又恍然道：“这衣裙的颜色瞅着怎的如此眼熟，原来跟姐姐是一样的。”
眼看言姑娘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顾云哓就明白自己是猜中了：“原来姑娘这般喜欢姐姐，少不得跟一品轩的绣娘打探了口风。不过，言姑娘可曾听说过东施效颦的故事？”
说罢，不等言姑娘接话，她已经飞快地溜走了。
后头一阵吵闹，有丫鬟一叠声叫郎中：“姑娘晕倒了，快掐人中…”
不知道言姑娘是不是怒极攻心，掐人中又究竟疼不疼，顾云哓也来不及打听了。
顾家的马车不在，难不成她要靠两条腿走回去？
柳絮刚才瞅见言家姑娘的面色，别提多痛快了，跟着顾云哓到了沁芳楼的门口，又开始发愁道：“少爷也是的，只顾着把二姑娘送回府…姑娘，不如奴婢去雇一顶软轿？”
顾云哓叹气，如今也只好凑合了。
可惜沁芳楼门前被各路人的马车给挤得水泄不通，哪里会有轿夫？
第十三章 太傅
两人在外头等了等，依旧一筹莫展。
言家的姑娘被丫鬟扶着，一脸苍白的出来，瞅见被晾在门口的顾云哓，嘴角噙着冷笑，视若无睹地走向自家的马车。
她身边的大丫鬟倒是犹豫，毕竟言子馨嫁进顾家了，要是就这么把顾家的姑娘晾在沁芳楼门口，自家小姐没什么，被责骂的便是自己了。
丫鬟迟疑着要开口，顾云哓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言姑娘的人中被掐得红彤彤的，在白皙的小脸上尤为明显。
马车里的言姑娘被笑得满脸漆黑，瞅见其他人看过来的目光明显带着笑意，怒气冲冲道：“还不赶紧上来，理他们那些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丫鬟苦着脸上了车，歉意地看了顾云哓一眼。
柳絮郁闷地瞅着自家姑娘，要是刚才顾云哓没笑出声来，如今还有挽回的地步。
顾云哓好不容易收了笑，摇头道：“反正我求着言姑娘，她也不会让我上马车去，甚至还被嘲笑一番，又何必呢？”
她的确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明知道没有结果，还要低声下气地求人，谁都不会乐意。
而且言姑娘看自己不顺眼，她又何曾不是？
柳絮愁眉苦脸道：“姑娘，要不奴婢请人到府上，叫马夫回来一趟？”
她可不敢把自家姑娘一个人丢在沁芳楼的门口，但是一来一回，也不知道要耗多久。
更别提是沁芳楼的小童，任何一个穿的都比自己精贵。
顾云哓出来的时候，因为跟着顾老爷，柳絮也就没带多少银钱，只拿了一个荷包，里面的赏钱去请沁芳楼的小童跑腿，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一筹莫展，顾云哓也是皱眉，难不成自己今天说什么都要走回去了？
一主一仆正烦恼的时候，忽然一辆马车停在她们跟前，一个小童撩起帘子下来，毕恭毕敬地对顾云哓行礼道：“公子让小的送姑娘回府，请。”
“你家公子是？”顾云哓看着这辆宽敞的马车，一时想不到是哪位好心人出手帮忙。
小童低头答道：“公子说，与姑娘手谈一局，得益良多。正好公子不急着回府，便先送姑娘回去。不能亲自相送，还请姑娘见谅。”
顾云哓想到在凉亭里那个美公子，顿时一怔。
没料到只是萍水相逢，宠物又是凶猛的海东青，但这位公子的心肠却是不错。
“那就有劳了，替小女子多谢你家公子。”顾云哓临上车前，忍不住问小童：“请问…你家公子贵姓？”
小童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显然顾家姑娘并不认识自家主子，公子却主动送她回府，实属难得：“回姑娘，公子姓萧。”
萧公子？
顾云哓一怔，她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约莫二十出头，又是如此慑人的容貌，还姓萧，只怕是庆国的太傅大人，萧夕凛了。
一年一度的诗会，这位状元郎没露面不说，却躲在僻静的角落。
谁让他容貌出众，才华满溢，加上得皇上器重，身居高位，又至今未曾娶妻，不知道多少大家闺秀趋之如骛。
第十四章 分担
顾云哓自认定力不错，毕竟看着顾云妍的倾国之貌足足十几年，可是跟萧夕凛打一照面，也险些把持不住，更别提是那些养在深闺里，大门不买小门不出的姑娘了。
马车外面宽敞，里面更是精致舒适。
铺着厚厚的地毯，看得出是一整块雪白的虎皮所制。木几上摆着一套青玉茶具，色泽纯正，水头极好，像是从一整块玉石打造而成。旁边散落了两本书册，顾云哓一眼就看出了难得的琴谱孤本。
这些东西乍一眼看着并不华贵，似是一个普通贵公子所有。但是仔细打量，每一件都是精品，价值不菲不说，还是难得之物。
柳絮没那个眼力，却也是正襟危坐，一动不动的，生怕弄脏了毯子，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了几分。
一路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顾云哓心痒痒的想要看一眼琴谱，却知道碰不得，心里痒痒的。
对柳絮来说却是煎熬，下车后，她看着马车远去，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胸脯道：“如此华贵的马车，虽说舒服，却叫奴婢胆战心惊的。”
顾云哓好笑，眨眨眼道：“难得能借故做一回这马车，也不枉此行。”
见两人下了马车，门房的媳妇连忙出来相迎，柳絮问道：“老爷、大少爷和二小姐都回来了？”
门房媳妇点头道：“回姑娘，老爷回来就去了书房，大少爷和二小姐在花厅。”
闻言，柳絮落后了两步，悄悄塞了一个荷包到她手上去。门房媳妇会意，压低声音跟她嘀咕了两句，很快就退下了。
柳絮快走几步，追上顾云哓，低声禀报道：“二小姐在花厅大发雷霆，砸碎了一个瓷瓶和一套茶具，大少爷劝了两句，二小姐这才回叠翠苑去的。”
“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顾云哓纳闷，好端端的顾云妍发什么脾气？
柳絮摇头，门房媳妇消息再灵通，也是不敢太靠近花厅去偷听主子家的私事。
顾云哓了然，想着一脸厚厚的妆容如今黏糊糊的，甚为不舒服，打算回香荷苑去洗掉。
半路遇上从花厅出来的顾玄奕，看见她似乎一愣，歉意道：“是大哥不对，妍儿不舒服，爹和我送她回来，倒是把三妹给急忘了。”
连妹妹都能忘，这个大哥居然连借口都懒得想一个。
只是见他眉头紧蹙，显然是心不在焉，顾云哓不由好奇，这个大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究竟是什么事居然发愁了？
“大哥，究竟家里出什么事了，诗会还没结束，怎么就急急忙忙回来了？”
顾玄奕欲言又止，摇头叹道：“此事一言难尽…”
顾云哓眼皮一跳，这是不打算告诉她了？
谁知顾玄奕看着她，忽然又开口问道：“三妹，若是这家里多一个人替你大嫂分担…”
顾云哓一惊，忍不住偷偷打量顾玄奕，难不成大哥准备纳妾？
替言子馨分担，贵妾可没资格，所以这娶的还是平妻？
她的眼神顿时不对劲了，言子馨可不是个软柿子，顾玄奕要是另娶，她第一个就不会同意，只怕要卷起包袱立刻回娘家去，跟他闹个你死我活。
不过看不出来，平日一本正经的顾玄奕也没见跟谁来往，不是去国子监就是回府，从来不见去哪里应酬，晚上都在家里，可说是难得的洁身自好。
谁知道转眼间，他就要把别的女人纳回来了？
第十五章 续弦
顾玄奕瞅见顾云哓打量的目光，不由尴尬道：“三妹胡想什么，我跟岳父保证过，只有你嫂子一个就足够了。”
他对女色素来不执着，言子馨又是贤惠持家的，自己没什么不满，哪里会再纳一个女人回来，给后院添乱？
顾云哓挑眉，不是顾玄奕，这府里除了顾老爷可没别的男人了。只是娘亲去世五年，也没见顾老爷提起要续弦的事，怎的这般突然？
她倒是大吃一惊，不过想到顾老爷那张几年如一日的俊美脸庞，只要放话要续弦，媒婆恐怕都要把门槛给踩烂了的。
顾云哓压低声音，好奇地问道：“爹爹要娶妻？可是怎的从来没听爹爹提起过？”
顾玄奕知道这个妹妹聪明，没想到一下子就猜出来了，皱眉道：“爹要做什么，哪里需要我们这些当儿女的允许？”
这是不高兴了，顾云哓难得见这个大哥露出怒容，看来顾老爷这次先斩后奏，不仅顾云妍十分不满，连带着顾玄奕也是满心不痛快。
话一出口，顾玄奕就知道自己这是迁怒了，缓和了语气道：“爹的事还没定下来，三妹自个清楚就好，莫要传出去，惹来闲话了。”
他这是想劝着顾老爷，好让爹爹打消续弦的念头？
顾云哓乖乖应下：“大哥，此事关乎爹爹的名声，我定然守口如瓶，不会胡乱嚼舌根的。”
顾玄奕得了她的保证，只点点头，很快就离开了。
他正烦恼要如何让顾老爷打消这个念头，可惜却百般不得法，不由眉头紧锁。
顾云哓眨眨眼，顾玄奕嘴巴紧，很难打听出什么来。顾云妍正在气头上，她若是过去打探一二，岂不是被当成是出气筒吗？
思来想去，也只有消息灵通的言子馨能稍微问一问了。
她顾不上换一身衣裳，便往凌霄阁去了。
这个时候，言子馨午睡起来，今儿却是睡不着了。
听说顾云哓过来，言子馨起身迎了出来，拉着她的手歉意地道：“都怪你哥是个粗心的，居然把妹妹给落下了。幸好妹妹没事，要不然你哥可不就得内疚得寝食难安？”
顾云哓可一点都没看出顾玄奕哪里内疚不安的样子，看见她回来，也没半点紧张的神色。只是这话在言子馨面前却是不好说的，便佯装委屈，嘟嚷道：“嫂子说的是，大哥一声不吭就带着姐姐回来了，把我扔在沁芳楼，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险些吓坏了。”
“都是你哥的错，看在我的面子上，三妹就此揭过可好？”言子馨说罢，又叹气道：“你哥也是情有可原，家里出了大事，一时六神无主，慌慌张张回府，没想到把妹妹给落下了。”
顾云哓皱眉道：“大哥说的含含糊糊，我也没能听明白，嫂子可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言子馨挥挥手，紫竹领着丫鬟婆子们都退下了，雪竹还贴心地关上门，让姑嫂两个单独说话。
她叹了一口气，这才慢吞吞地开口：“老爷子的事，我这个当媳妇的不好多说。只是此事太突然，别说你大哥，就是我也吓了一大跳。只是这事也怪不得老爷，实在对方是个难以拒绝的人。”
难以拒绝？
第十六章 吃亏
顾云哓低声问道：“好嫂子可别卖关子了，赶紧说一说这夫人是什么来头？”
这丫头一点就通，言子馨满心欣慰，也压低了声音答道：“据闻是安国候最小的女儿，对老爷一见倾心，非君不嫁。安国候是什么人家，顾府哪能拒绝得了？你大哥束手无策，老爷恐怕也是在发愁。”
“你也劝着点妍丫头，在家里发一通脾气就算了，此事却不是一个后辈能够阻拦得了的。要是得罪了安国候，顾家上下可不就得毁了？你和妍丫头以后的婚事，只怕更难了。”
“不劳大嫂操心我和妹妹的婚事，我说什么都不会让爹新娶一个夫人回来的。”顾云妍冷不丁推开门，打断了言子馨的话：“顾家的女主子只有娘亲一个人，我不介意爹纳妾，但是绝不能容忍顾夫人的名头落在别的女人头上去！”
言子馨被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憋了片刻才压下了心头的火气：“妍丫头过来，怎么也不叫丫鬟知会一声？”
顾云妍冷哼一声，瞥了眼过来：“我是听说妹妹被大嫂留下了，两人关上门嘀咕，没得让妹妹想岔了，成全了那位新夫人。”
言子馨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丫头的意思分明是怕她教坏了顾云哓，怂恿后者站在自己这一边。
她已经忍着顾云妍许多次了，要不是看在顾玄奕对这个妹妹宠爱有加的份上，自己早就忍不下去了。
但是顾云妍丝毫没体会到自己的苦心，反而是得寸进尺，压根不把她放在眼内。
言子馨觉得自己再忍让下去，这丫头以后指不定会当众打她的脸面，不得不板起脸教训道：“妍丫头说的什么话，你们两人去一趟沁芳楼，却把晓丫头给落下了。她因为担心过来找我询问一番，又有什么不妥？我事事为顾家着想，又有何不对？顾府是什么人家，安国候又是什么人家，哪里是妍丫头一句不允许就能打发得了的？”
她睨了顾云妍一眼，又道：“作为晚辈，进长辈的屋子，难道就不能让丫鬟先通传一声？这是最基本的礼仪，妍丫头难不成已经忘光了？在家里还是自己人，若是出去外头，岂不是叫人笑话？”
这话可说的真够不客气的，顾云哓心想言子馨是被顾云妍几次三番没把她放在眼内的态度给彻底惹火了。
不过言子馨说的也没错，安国候是顾家得罪不起的。就算顾云哓也不喜欢顾府多一个新的女主人，自己头上多了一个要孝敬的新娘亲，却也无可奈何。
难不成就为了一句不喜欢，让顾家陷入危机之中吗？
顾老爷正当壮年，今儿没一个安国候的么女，以后也总会有别的夫人。加上顾玄奕已是弱冠之年，铁板钉钉的顾府继承人，即便顾老爷娶一个续弦，生下继子，也不会动摇顾玄奕的地位。
而且安国候的么女嫁进府来，最不得利的反而是言子馨了。
她好不容易掌家几年，把顾府上下都理顺了，如今却要拱手相让，还得被续弦压在头上，比谁都不乐意。
但是言子馨又能如何，跟顾云妍一样竭力反对这件事，跟着顾玄奕去劝着顾老爷，公然跟安国候对着干，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
不外乎是顾老爷和顾玄奕的仕途受影响，再也不能更进一步，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顾家和言子馨的孩子？
第十七章 迟疑
顾云妍毫不示弱地反驳道：“我进大哥的书房，他从来没让谁叫我禀报过。看来在大嫂的眼里，我始终是外人了。”
言子馨涨红着脸，这话要是被顾玄奕听见，少不得以为自己苛刻顾云妍这个他最疼爱的妹妹！
“妹妹说的什么话，不过是突然进来，吓了我好大一跳…”
感觉自己被顾云妍的气势压倒了，言子馨脸色铁青，不得不重新挽回自己的脸面：“妍丫头就别搀和这事来了，顾老爷还没开口，显然是默许了的。作为子女，也该让老爷跟前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顾府总不能一直没有女主子，不然可不是徒增笑话了？”
顾云哓听出一点意思来了，顾老爷对迎娶安国候么女的事似乎并不抗拒。想到她在沁芳楼仿佛看见顾老爷上了三楼，所以他是去跟安国候的么女见面吗？
若是安国候，那么在三楼的雅座也是理所当然的。
显然在他们不知情的时候，这位安国候的么女已经悄然无息地笼络住顾老爷的心了。
眼看顾云妍的脸色依旧冷冰冰的，双眼却点燃了熊熊烈火，怕是气得不轻。
顾云哓难得看见这个姐姐有如此生气的时候，也是相当惊讶。看来顾老爷另娶，的确叫顾云妍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