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烛灯一看,是个小小的木牌,上面是繁复的梵文。

姬嘉倩拿着木牌比划了一下,恰好能放进自己胸口的金锁里,或许这就是姬柯冉说的宝库钥匙?

怎么会在这里,不该是在姬柯冉的手上吗?

她仔细瞧了瞧,上面沾上了一点浅浅的锈斑,若非落在自己的掌心,留下了痕迹,只怕也是注意不到的。

这木牌的四角都沾了东西,分明是被人使用过了,偏偏姬柯冉还说尚未找到宝库的入口,根本就是在欺骗自己!

姬嘉倩胸口起起伏伏,最终化为一团怒火,恨不得立刻跑去姬柯冉的跟前质问他,为何要这般对待自己!

她已经原谅了姬柯冉一次,看在他这些年对自己的情分上,只是到头来果真是自欺欺人。

姬嘉倩早就该看出来了,自从钥匙拿到了手,姬柯冉对自己是一天比一天的冷淡。

尤其这些日子以来,甜言无语也懒得再说,只在她发脾气的时候哄上两句罢了。

夜里还流连在应采琳的床笫之间,还有把自己放在眼内吗?

姬嘉倩捏着木牌,心想姬柯冉不可能丢了钥匙,又悄悄送到自己手上来的。

恐怕有人是看不过眼,直接送到她的手上了。

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又或者是姬柯冉的对头,并不想他好过,却是便宜了姬嘉倩,没让她继续被蒙在鼓里。

姬柯冉最后一次去的是厨房,又迟迟没有出来。尤其那个小厮,再没有出现在姬柯冉的跟前,姬嘉倩着实奇怪,如今便怀疑,那小厮只怕是知道了宝库入口,被姬柯冉杀人灭口了。

为了守住秘密,姬柯冉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如今她没了利用价值,不就是被丢在一边。若非安国候和侯夫人还在,姬柯冉恐怕也不会让自己活着,因为姬嘉倩知道的事情未免太多了一些。

思及此,姬嘉倩不由心寒,这么些年她对姬柯冉可谓是掏心掏肺,最后又换来了什么?

她捏紧木牌,打定主意,带着流苏直奔厨房。

走之前,姬嘉倩吩咐红鸾道:“你守在这里,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去。”

红鸾熟悉她,假扮自己留在院子里是再好不过的了。

换上一件丫鬟的衣裙,姬嘉倩用帕子遮住半边脸,跟在流苏身后往厨房走去。

厨娘已经起来了,两个粗使婆子正在打水,看见流苏连忙满脸堆笑:“流苏姑娘来了,可是大小姐要用早饭?”

流苏高傲地摆摆手,冷冷地道:“夫人胃口不好,想着我以前亲手做过的绿豆酥,这是我祖传下来的,可不能让人学了去。你们暂时去歇着,半个时辰后再回来。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是清洗厨房,暂时不要让人过来打扰我。”

厨娘暗地里撇撇嘴,想着这个丫鬟还祖传的手艺,有这样的好东西怎么不去当厨娘,偏偏当丫鬟去了?

想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有个名目,好叫大小姐听着高兴罢了。

她连连应下,把烧火丫鬟都叫走了,厨房顿时空了下来。

流苏见人走了,这才侧过身,让后头的姬嘉倩缓缓进了厨房。入口并不是在多隐秘的地方,很快就被她们找了出来,姬嘉倩吩咐道:“你在外头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盯着那小小的入口,流苏却是担心:“姑娘,还是让奴婢先下去瞧瞧,别有什么危险的。”

“没事,已经有人下去过了,不会有什么机关。”若是有,那小厮率先就触动了,姬柯冉也不会下去。

听罢,流苏不再说什么,乖乖站在门前守着,免得有人打扰了姬嘉倩。

她小心翼翼从入口进了去,起初被炉灶熏得眼睛酸涩,等进了密室,顿时被满地的锦盒晃花了眼。

正如姬嘉倩所猜想,锦盒全部空了,几乎能弄走的东西都带走了。

她顿时眼睛一红,气得想要把姬柯冉毒打一顿。

姬嘉倩看着暗门上的形状,琢磨着应该就是钥匙安放的地方。

果不其然,暗门打开了,里头布置停当的闺房叫她一怔。柜子里从小到大的衣裙,更是叫人惊讶。

姬嘉倩颤着手取出一件,摆在自己跟前,却能轻易看出这都是一品轩绣娘的女红。一针一线密实得紧,显然是极为用心的。

环顾四周,她有种奇妙的感觉,仿佛曾经见过这里,却迟迟没能想起来。

轻轻一叹,姬嘉倩觉得这个宝库里的闺房,或许是为自己准备的,不然钥匙怎会贴身藏在金锁里?

反倒密实外放着无数的珍宝,仿佛这些东西远远不及密实里那平常不过的闺房布置。

姬嘉倩坐在榻上拂过玉枕,又看向书案上的文房四宝,只觉得越发熟悉了。

她不敢久留,免得被姬柯冉看出端倪来,起身时太急,险些被绊倒,踉跄了两步,膝头撞上了书案的桌脚,顿时疼得蹲了下来。

姬嘉倩冷不丁发现书案底下贴着一张灰褐色的牛皮,伸手揭了下来。谁也没想过书案底下会有东西,若非她不留神撞着东西蹲下,也不会察觉得到。

总觉得是天意,这东西或许就是要给自己的,姬嘉倩想了想还是慢慢拆开了。

里面包着的是一封信笺,年代久远,即便有牛皮细心包裹着,也已经微微有些发黄。字迹却清晰,抬头便是“爱女亲启”。

一目十行,飞快地看完信,姬嘉倩把信笺放在怀里贴身放好,眼圈已经红了,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是她的生母最后留给自己的信笺,里面简单说了为何把姬嘉倩送出府,说明了她的身世,又说了爹娘如何不得已为之。

姬嘉倩也是这时候才清楚,自己居然是那位三十年前病死的大皇子的嫡长女。

她尚未出生,御医已经断言大皇子妃要生下一个女孩。

这温泉庄子原本就是大皇子妃的产业,只是记在一个心腹的名下。刚怀上姬嘉倩,就已经着手准备女儿的嫁妆,只盼着能让女儿以后风风光光的出嫁,嫁妆自然要准备得丰厚,富可敌国也不为过,毕竟她的生父是大皇子,很可能是下一任的皇帝。

只可惜大皇子妃准备了许多,不管是宝物还是这些嫁妆的大件,却没能亲手交到姬嘉倩的手里。

大皇子妃察觉出不对,立刻就让奶娘把女儿送了出去,只来得及把藏好的嫁妆地方告诉了奶娘,又把钥匙藏在了姬嘉倩贴身带着的金锁里头。

至于侯夫人,大皇子妃对她的父亲曾经有恩,走投无路之际,只能把她送到安国候府。

第一百七十七章 疑虑

这其中大皇子妃也做了安排,知道侯夫人即将临盆,让人买通了稳婆,叫里头的孩子长久没出来,这才最后生出了死胎,还坏了底子,再不能怀上孩子。

如此,奶娘把姬嘉倩送过去,侯夫人才会乐意收下,又会当作是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好好待她。

安国候府能够给姬嘉倩衣食无忧的生活,安国候是老爵位,皇帝断然不会轻易动他,在这里,自己的女儿才能平安富贵地长大。

唯一的遗憾,就是大皇子妃没能亲眼看着女儿长大,再亲手送她出嫁。

姬嘉倩揉了揉眼睛,这才明白了亲生母亲的一片苦心。为了让她过得好,即便身处险境,依旧安排得妥妥当当。

反倒大皇子妃其实有时间好好谋划,逃离京中,但是最后把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她则是抱着已经准备好的女儿替身,纵身跳进井里为大皇子殉情,也绝了皇帝的怀疑,叫姬嘉倩能够顺顺利利长大成人,绝不会有人怀疑她还活着!

信里最后提及的东西,就是姬嘉倩的保命符。

如果万不得已,暴露了身份,为了能活下去,不妨把那物件交出去,最后能够亲自交到皇帝的手中。

姬嘉倩擦掉眼角的泪珠,顺着原路出了去。

流苏依旧背着她守在门前,听见响声回过头看见姬嘉倩,这才轻轻松了口气:“姑娘,外头的厨娘来问过一回,被奴婢打发了。听说昨晚遭了贼,大公子大发雷霆,处死了好几个小厮,如今正要在庄子上四处搜查。”

闻言,姬嘉倩冷笑,姬柯冉丢的,不就是自己手上这枚钥匙吗?

这东西可不能再给姬柯冉了,其中的秘密比她想象中还要多。

尤其大皇子妃亲手布置的闺房,原本就是想把东西藏在这里,免得蒙尘,谁知道有一天却是给姬嘉倩留下念想?

她绝不能让姬柯冉在进密室,糟蹋了生母的一片心意,捏紧胸口的金锁,木牌已经贴身藏好了。

“你先做绿豆酥,我这就回院子去。”姬嘉倩知道厨房不能久留,见四下无人,很快从小路绕回了院子。

红鸾这才伺候她换下了丫鬟的衣裙,换上平常的衣裳,就听见外头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有丫鬟带着哭腔来禀道:“夫人,不好了,大人的胳膊昨夜被贼人伤了,如今肿得厉害,手臂根本抬不起来。”

“慌什么,赶紧去请郎中过来瞧瞧。”姬嘉倩一怔,没想到贼人倒是真的。恐怕就是那个把钥匙送到自己跟前来的,却居然伤了姬柯冉吗?

丫鬟应了,又急急忙忙出去,没多久就请了郎中回来。

郎中摸着胡子皱眉道:“大人的手臂只是脱臼,可是耽搁了一整夜没接上,恐怕…老夫也无能为力。”

“什么叫无能为力,庸医!”姬柯冉也没想到昨天感觉胳膊并无大碍,只顾着赶紧处置了那些可能是贼人的小厮和护卫,谁会想到最后自己的胳膊居然废了?

不过是脱臼,一晚上怎么不痛不痒的,刚起身的时候却疼得几乎叫他晕厥过去?

郎中被他一喝,脸色都白了,姬嘉倩不欲为难他,让流苏送了荷包,客客气气把人送出去,又安抚道:“冉郎别着急,我已经派人回侯府,用爹爹的帖子进宫,把御医请到庄子上来。”

姬柯冉这才镇定了一些,刚听见郎中的话,又丢了木牌,他难免控制不住自己的焦躁:“有劳小姑了,最近庄子上不安全,连贼人都能闯进来,小姑要不要回府里比较好?”

闻言,姬嘉倩心下冷笑,这么快就迫不及待想把自己赶走了,生怕她发现宝库的秘密吗?

“不妨事,冉郎在这里,我怎好丢下你回侯府去?等你好些了,我再回去也不迟。”她又左右张望,不悦道:“姬夫人呢,还有顾二姑娘,怎么不把她们叫过来侍疾?”

姬柯冉不在乎地道:“丫鬟小厮都在,琳儿才睡下,很不必把她吵醒。妍儿娇生惯养,也不懂得伺候人,何必把人大清早叫过来?”

闻言,姬嘉倩听得心里不痛快。他怜香惜玉,妻妾都不肯叫过来,反倒吵醒自己,把她当什么了?

“既然如此,冉郎好好歇着,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下人就是了。”

姬嘉倩懒得再跟这个男人虚以委蛇,转身就要走。

姬柯冉一挑眉,挥手把下人都叫退了,起身笑着走近:“小姑这是生什么气,这小脸都白了,莫不是又吃醋了?”

他昨晚被人挟持,醒来丢了两个锦盒,心里相当不痛快,拿下人发泄一通,还是不过瘾,便去院子里找应采琳折腾了一番,心里那点邪火才下去了。

神清气爽地回来,才发现胳膊动不了,可不就惊动了姬嘉倩?

应采琳被他折腾得如今起不了身,叫姬嘉倩见了肯定又要满腹怒火,累得自己要哄着,索性不让人过来了。

顾云妍是个不会说话的,姬柯冉也担心节外生枝,叫这个聪明的丫头看出什么来,也直接阻拦了。

“小姑该知道,她们两个不过是应付娘亲的小玩意,哪里比得上你?把人叫过来,小姑心里不痛快,可不让我心疼了?”

姬柯冉满嘴甜言蜜语,姬嘉倩撇开脸冷冷地道:“行了,知道你心疼她们二人,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还能说什么?而且大清早把我吵醒,如今还困着,等会御医就来了,我留在这里也不适合,是时候收拾东西回侯府去。”

拿到了钥匙,生怕被姬柯冉发现,姬嘉倩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回到安国候府去。

姬柯冉沉吟片刻,也知道御医来了,姬嘉倩继续留在这里的确不妥当。要是御医问起,说姑侄二人感情好,到底一个已经嫁了人,一个已经娶了妻,总得避嫌:“小姑说得也在理,那我就不留你了。只是回去的路上小心些,莫要叫我担心了。”

姬嘉倩含糊地应了一声,掉头就走。

姬柯冉只以为她还吃醋,平日总是如此乱发脾气,也没放在心上。

他重新躺在软榻上,看着自己软软垂下的胳膊,只觉得咬牙切齿。

让自己抓到那晚的贼人,必定不会轻饶!

御医很快就来了,查看过后也是摸着白胡子一个劲摇头:“姬大人这手臂脱臼太久,如今接上了,恐怕不如以前灵活,倒也不至于有大碍。只是骑马拉弓,以及执剑打斗的时候就要小心了。”

闻言,姬柯冉心下一跳。

御医说得含含糊糊,意思跟那郎中没什么区别,这胳膊只能小心对待,怕是重活和用力都不能够,偏偏他还是左撇子!

这对姬柯冉来说,胳膊就不能拉弓不能骑马,跟废掉又有什么区别?

他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那贼人分明是故意的!也不知道伤及自己的时候在胳膊上抹了什么药粉,这才叫人没了痛觉,一直到第二天才察觉出来。

姬柯冉压下火气,拿出一个锦盒递了过去:“此事重大,还请御医能隐瞒一二,免得爷爷他老人家担心。”

这是封口费了,收下便好,不收可就是跟安国候这位长孙过不去。

御医自然是惜命的,反正这点小事皇帝不会问起,他也乐得顺水推舟,连连答应:“姬大人言重了,是微臣应该做的。”

他藏好锦盒,掂量了一番,里面不轻,应该不是银票,等上了马车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几块玉阙,成色极好,水头也足,一看就是难得的极品,顿时心花怒放。

姬柯冉打发掉御医,又用珍藏的美玉把人收买了,满脸郁色,怎么也散不掉。

他尝试着握紧左臂,御医留下祖传的伤药,抹上后一片凉意,痛楚陡然减少了许多,但是握紧拳头的时候依旧刺刺地疼。

姬柯冉喘了口气,让人守在院子外头不准轻易踏入,重新又从床榻底下的暗道去了密室。他总有种放心不下的感觉,扫了一眼,外头的锦盒并没有什么变化,显然没有人来过。

只是他不经意间瞥见暗门角落的缝隙已经没有自己塞进去的一根头发,这密室分明有人在昨夜打开过!

会是偷袭自己的贼人,拿到钥匙之后进去了?

姬柯冉在指尖在门缝底下一扫,他走之前还撒了点砂石进来,薄薄的一层,跟地面一个颜色,不留神根本看不出来。

上面还残留着模糊的鞋印,看大小根本不是一个高大的男子,而是一个女子!

想到匆匆离去的姬嘉倩,姬柯冉双眼一眯,钥匙难道落在她的手上去了?

那么昨晚来的那个蒙面男子,会是姬嘉倩派来的吗?

心里种下一个怀疑的种子,姬柯冉想得就更多了。姬嘉倩不少蛛丝马迹被他慢慢一点点想起来,这个小姑对自己冷淡了,态度敷衍,刚才分明不是吃醋,而是生气和厌恶。

所以上次姬柯冉以为哄住了姬嘉倩,原来是自欺欺人?

这个小姑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另外派人来袭击他,甚至断了姬柯冉的胳膊来报仇?

他越想越是如此,毕竟最毒妇人心,姬嘉倩从来不是什么善茬。

第一百七十八章 留下

不然姬嘉倩之前那位夫君是怎么死的,别人以为是病重而亡,姬柯冉却是明明白白,根本就是姬嘉倩下手,用慢性毒药慢慢折磨死的!

谁让那男人无意中偷听了侯夫人和姬嘉倩的话,知道这位枕边人根本不是安国候的亲生女儿。

书生认死理,打算告诉安国候,被姬嘉倩哄骗,在娇妻的柔情蜜意中喝下了早就准备的毒药而昏睡。

每天送药,灌下的汤药里也渗了东西。

长久之后,不出几年,那书生就撑不住,撒手去了。

关于姬嘉倩身世的秘密,到头来就烂在书生的肚子里,随着他下葬,更是腐烂在一抔黄泥之下。

姬柯冉对这个愚蠢的书生没什么好同情的,当初若非他对姬嘉倩表现出眷恋和情意来,长相又与生父相似,恐怕也会步他的后尘。

姬嘉倩手段毒辣,背后还有侯夫人出谋划策,姬柯冉明白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但是他不明白,既然姬嘉倩把钥匙拿到手了,为何要急急离开此处?

他想到密室里的闺房,或许那天自己还是大意了,没能发现其中的秘密?

姬柯冉眸里暗光微闪,心里有一种荒唐的想法。

温泉庄子里的密室不过是掩人耳目,摆在明面上忽悠人的,其实暗地里,或许真正的宝物藏在另外的地方,姬嘉倩已经知道明确的位置!

他想了想,用右手在纸上写了歪歪扭扭的一行字,折叠好用蜡封上,交给了外头的心腹侍卫:“送去七回巷,最后的一户人家,有个姓庄的,只告诉他,交给祁爷就足够了。”

侍卫应下,很快就送信去了。

这是姬柯冉无意中在几年前救下的江湖人士,答应会还自己一个人情。

如今手边没有能用之人,这个江湖人对朝廷没什么兴趣,又喜欢四处游历。若非为了还人情,这几年就在京中住下,他可能都找不着人。

不过一个时辰,姬柯冉就等来了对方。

此人姓祁,武功出众,尤其敛息术尤为厉害。他担心身边人会有姬嘉倩的眼线,又或是侯夫人的暗桩,不敢随意动用,只能浪费掉这份人情债了。

听说是要跟着姬嘉倩,找出可疑之处,尤其是最近除了侯府之外的地方,江湖人感觉相当无趣。

不过只要还掉这份人情债,他就无事一身轻,能够离开京中去别的地方,便应了下来。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姬柯冉相当满意。

不多问,不多听,只听命行事,答应了就绝对会办妥,若非是个居无定所的江湖人,他还真想收在麾下。

姬柯冉不是没想过让这姓祁的江湖人去找袭击自己的贼人,只是比起此事,找到宝库更加重要。

他曾听安国候提起过一次,那位贵人手里的宝物众多,最值得的却是一个锦盒里藏着的几十张薄薄的纸。

上面记录下朝廷里大臣的把柄,只要拿到这个东西,就能把群臣拿捏在手里。

多少年来,安国候费尽心思也没能找到这个玩意儿,只是打听到那个奶娘。可惜等找到的时候,奶娘不过透露了区区几句,没多久就死了。

想必一个下人,知道的秘密并不多,一直守到最后才松口,只怕不但是贵人交代,更因为奶娘惜命。

若是说的早了,别说是她自己,一大家子都别想活了。

温如琪倒是个蠢的,跟萧夕凛自投罗网,还沾沾自喜,以为手里捏着秘密,就能拿到好处,甚至挤掉顾云哓,成为萧府的女主子。

真是痴心妄想,如今人也不知道被镇国候夫人关在何处,姬柯冉对这么个蠢丫头也没什么好惦记的。

当初打算把人抓回来好好审问,却棋差一着,失去了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暗卫,还险些被萧夕凛抓住了把柄。

如今有萧夕凛帮忙处置了这个丫头,也用不着自己动手,就该让她彻底闭嘴。

温如琪面色惨白,身上的衣裳脏兮兮的,她被关在厢房里已经足足半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