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姬嘉倩留在护国寺已久,却始终没把东西拿到手。究竟是不着急,还是担心有人盯着,所以谨慎小心?

或许重点又落在主持身上,萧夕凛感觉自己很有必要去护国寺走一趟。

顾云哓看出他的想法,抓着萧夕凛的袖子道:“我在府里闷得紧,不如跟着夫君出门一趟,也能四处走走。护国寺的冬梅开得正好,赏景正是时候。”

萧夕凛经过上次的事,再也不愿把她放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只有在眼皮底下,才是最安全的,自然应允:“也好,舅母也说了,夫人多走动,以后孩子出生的时候也能更顺利一些。”

柳絮留在院子里,只有秋红秋绿跟着顾云哓出门。

她自从嫁进萧家之后,就再也没离开过,难得要去赏玩,忍不住挑起一点帘子向外张望。

冬日的上午,外面满是厚厚的雪,却被铲到两旁,路上干干净净的。

虽说天冷得很,却也有不少人出门来,小贩吆喝,店面门庭若市,热热闹闹的。

顾云哓恍惚一想,笑道:“新年快来了,府里也该准备置办,往年夫君都是如何,跟舅舅、舅母一起吗?”

“嗯,只有我一个人,去镇国候府蹭一顿饭就好。表妹远嫁,没再回来,舅母新年的时候最是失落,我过去陪着也能稍微热闹些。”萧夕凛说着,想到今年饭桌上要多一个顾云哓,第二年还得多一个小家伙,侯府肯定要热闹多了,镇国候夫人只怕要笑得合不拢嘴。

“今年有夫人在,府里也该置办一些,不过夫人悠着点,莫要操劳了。琐事都交给底下人去办,动动嘴皮子就行。实在懒了,请侯府的管家来置办一样的,往年也是如此。”

顾云哓点头,知道他是体贴自己,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这是我嫁到萧家后的第一个年,很该置办妥当才是。”

虽然萧府没有高堂在,她也不想让镇国候夫人觉得自己不走心。

萧夕凛握住她的小手,感觉到一丝凉意,大掌紧紧裹住,暖意从手背蔓延到全身,顾云哓窝在他的怀里,神色有些懒洋洋的:“明面上不过是给人瞧的,我心里明白就好,夫人很不必为了外人的话而累着自己了。”

顾云哓低下头,她的出身嫁到萧府,成为萧夫人,跟萧夕凛实在不怎么相配,说是高攀,两人简直是云泥之别。

多少贵女盯着她出错,过年这等大事,顾云哓自然浑身绷紧了,生怕被人挑出错来。

萧夕凛看出顾云哓的不自在,直接点明了,她吁了口气,无奈道:“我以前在家里,就总要看爹爹和大哥的脸色过日子,每天兢兢战战的,生怕做错了什么,让他们拿我跟姐姐来比较,教训一番。如今成为萧夫人,这点习惯还是没能彻底改变。”

她始终不够有底气,所以总觉得比人低了一头,自然害怕被比较。

萧夕凛伸手抚了抚她的乌发,笑道:“在萧府,夫人只管恣意些就好。就算搞砸了,除了我,谁有资格说夫人的一句不是?”

顾云哓要讨好,也只要讨好自己就足够了,至于其他人,又何必放在心上?

“夫人的眼里心里,只要有我,有孩子,这就足够了。”

略显霸道的话,叫顾云哓双眼微涩,最后只能轻轻颔首。她曾试图说服自己,千言万语却不及萧夕凛的寥寥两句。

因为只有萧夕凛和孩子,才是她最亲近的人,也是自己的家人。

秋红小心翼翼扶着顾云哓下了马车,她抬头一看,大片的梅花林,冷凝的幽香飘来,叫人心旷神怡:“既然来了,该先去跟主持打声招呼才是。”

想到上回到护国寺,她还是顾府的三姑娘,如今却是萧夫人了。

萧夕凛握着她的柔荑,点头道:“理应如此。”

主持看到携手而来的两人,面色慈祥平和,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来:“阿弥陀佛,有情人终成眷属,恭喜两位施主了。”

顾云哓连忙回礼:“回去后,小女子一直念着主持亲手泡的茶,这回能讨一杯吗?”

“这是自然,”主持乐呵呵的,吩咐小僧去把珍藏的茶叶和雪水送来,亲自泡了一壶:“小友许久未来,老夫的棋友倒是少了一个。”

两人的棋力势均力敌,是难得的棋友,主持跟其他人对弈,总少了几分痛快。

“主持相邀,自然不能推脱。”萧夕凛抬手,自有萧一把棋盘摆上。

秋红把手炉熏热,送到顾云哓的怀里,即便是在禅房,四处不透风,依旧有些凉意,她可不敢大意。

观棋不语,顾云哓抱着手炉看了一会,就见一个小僧苦着脸进来,犹豫着不敢上前打扰。

顾云哓示意秋红,后者带着小僧到门外耳语了一阵,才跑回来小声禀报:“说是顾夫人来拜见主持,主持说是不收她为记名弟子,让人拦着,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有人来见主持,这又登门来了。”

姬嘉倩这是觉得有客人在,主持会顾念一二,把她放进去?

不然闹腾起来,主客双方可都没脸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习惯

顾云哓不由皱眉,抱着手炉往外走:“我也许久没见顾夫人了,总不能视而不见,理应去请安问好。”

她也想知道,姬嘉倩如此痴缠着主持,是不是宝物的关键就在主持身上?

看见顾云哓,姬嘉倩显然一愣,很快恢复如常:“三丫头成亲,我没能亲自送你出门子,实在有些遗憾。”

身为顾家人,却没能从顾府出嫁,姬嘉倩就算想送恐怕都送不了,最后还是从镇国候府出的门子。

秋红气闷,这人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分明是在打顾云哓的脸面!

顾云哓不在意地笑笑:“顾夫人替我张罗了一番,理应我登门道谢才是。只是如今身子重了,不好出门,这才耽搁了。”

姬嘉倩扫了她的小腹一眼,唇边的笑容不变:“那就真是双喜临门,要恭喜三丫头了。”

她又看向院子,没见其他人,忍不住问道:“主持可在?”

“主持正跟大人对弈,厮杀起来连我也记不起了,不过下棋最忌讳有人吵闹,我也就躲得远远的,没想到夫人来了,便上前来问候一二。”

言下之意,是婉拒姬嘉倩去打扰主持了。她明明白白地告知,姬嘉倩还要闯进去,那就是失了身份失了礼数了。

姬嘉倩眯起眼,知道这回又错失了机会,浑不在意道:“如此,我就先回禅房去了。见主持,总会有机会的。”

她在袖中把木牌紧紧捏住,上面的梵文仔细查看了许久,只有护国寺才能对得上。

主持在护国寺的年岁最长,只要成为主持的记名弟子,他们二人的话才不会传到第三个人的耳边。

可惜主持一再拒绝,姬嘉倩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已经在寺庙里耽搁了足足个把月,再呆下去,别说是别人,就是侯夫人只怕有意见了。

一直住下去,难不成还想皈依佛门了?

凡尘滋味,她还没享受够,姬嘉倩自然不可能跑到佛门清静之地来禅修。但是呆了这么久,依旧没能从护国寺瞧出什么端倪来,显然还是需要主持的帮忙。

不能当记名弟子,只是陌生人,彼此不亲近,就算有什么秘密,主持恐怕也不会轻易开口。

要打开他的嘴巴,或许只能另辟蹊径。

知道主持喜茶,姬嘉倩找来千金难得的茶叶送来,依旧被小僧退了回来,只说是无功不受禄,这等贵重之物不敢留下。

她皱了皱眉,想到主持或许喜欢对弈,找来古棋谱的孤本,兴许能打动主持的心?

目送姬嘉倩离开,顾云哓眯起眼,看来她想要的东西果真在护国寺内。

姬嘉倩想要从主持身上下手,足足一个月也没有进展,如今看来是急了。

也是,拖得越久,越有可能被外人知晓她的秘密,尤其是姬柯冉。

顾云哓转身回到禅房,两人的对弈已经接近尾声,不出所料应该是平局。

主持落下最后一颗棋子,双手合什,笑道:“小友的棋力见长,老夫险些要招架不住了。”

不过几个月,萧夕凛的棋路就大为不同,少了几分锐气,多了一丝柔和。

以前锐气难挡,更像是硬碰硬,最后落得两败俱伤。如今以柔克刚,反倒护住了自己,又伤了对方,可谓一箭双雕。

他的改变,或许跟成亲有关。

主持笑着看向进来的顾云哓,微微颔首:“来年春天,老夫兴许已经不是小友的对手了。”

他已经止步于此,萧夕凛却还能走得更远。

主持目光深远,忽然问道:“萧夫人刚才是去见顾夫人了?”

顾云哓一怔,点头道:“我想着主持跟夫君难得对弈一场,怕是不喜欢别人打扰,便自作主张了。”

主持摇头,答道:“无妨,老夫也没有打算见顾夫人。她所思所想,不是老夫能够成全的。有些东西,还是深藏在地里腐烂,也好过重见天日。”

萧夕凛闻言,深知主持这是明白姬嘉倩一直留在护国寺,为的是什么了:“既然主持明白,何不毁掉?”

主持闭上眼,口中念了一声佛号:“老夫曾答应过一位有缘人,让这东西埋藏在护国寺内,不劝不答,全凭天意。”

顾云哓一愣,没想到当年托付的东西是经过主持的。主持知晓东西在哪里,却也承诺了绝不会说出去,只要姬嘉倩能亲自找到,他也不会阻拦东西被带走。

萧夕凛握住她的小手,对主持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打扰主持许久,也该走了。夫人喜欢后院的那片梅花园,何不趁着此时去赏一赏?”

他站起身,也没为难主持。主持承诺过的事,便绝不会反悔。当年的托付,就算姬嘉倩也不能亲自问出来,萧夕凛就更不愿意让主持进退不得了。

主持清楚这小友素来七窍玲珑心,一点就通,亲自把两人送到了院门,这才回去了。

顾云哓走得远了,这才小声问道:“夫君不打算问主持,难道要自己去找那东西吗?”

护国寺可不算小,偌大的地方,要从何寻起?

听罢,萧夕凛笑着裹紧顾云哓身上的披风,免得她被凉风吹着了:“夫人何必费心,着急找这东西的,可不是我们。”

她眨眨眼,立刻明白了萧夕凛的意思。

姬嘉倩和姬柯冉都迫不及待想要找到宝物,他们只要等两人千辛万苦把东西找出来,再抢过来就是了,如今何必跟着一起费心去寻找?

“夫君这是打算做一只背后的黄雀了?”

顾云哓笑笑,十分赞同萧夕凛,与其帮着姬嘉倩找到这东西,很可能被姬柯冉这个藏在暗处的黄雀抢去辛苦得来的宝物,倒不如也做一只黄雀,轻轻松松,东西也唾手可得。

“如今最重要的是夫人,还有我们的孩子。至于其它的,静观其变就是了。”萧夕凛牵着她,在梅园里漫步。

清风习习,花瓣纷纷而落,犹如花雨一般,扑面而来,带着幽深的香气。

“真美,”顾云哓轻轻一嗅,惬意地眯起眼。

“若是夫人喜欢,在萧府让人种下梅树,来年也能看见如此美景。”

“好,来年我们三人一起再赏梅,再好不过了。”顾云哓侧过头,笑着握住他的手。

十指相交,真想要就这样一直走到天荒地老。

萧夕凛笑着点头,乌黑的双眸散发着醉人的柔光,低头在她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半晌才满足地叹道:“好,就依了夫人。”

美景在前,两人驻足而立,却被萧一突然出现的身影打破了这片宁静。

萧一在萧夕凛耳边低语了两句,很快隐匿了身影。

萧夕凛皱眉,有些迟疑地看向顾云哓。

知道他有要事,顾云哓体贴地道:“有秋红秋绿陪着我就是,夫君去忙吧。”

“我很快回来,”萧夕凛捏了捏她的手心,仍旧有些不放心:“我把萧一留下来,有什么事可以吩咐他。”

知道他这是不放心,顾云哓笑着点头了。

见状,萧夕凛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走了。

秋红捂着嘴笑道:“公子和夫人的感情真好,没见公子走的时候依依不舍,就差把夫人栓在裤头上一并带走了。”

顾云哓被她揶揄得双颊一红,伸手就要拧一拧秋红的脸颊:“你这张嘴真叫人招架不住,刚才怎么就不吭声了?”

有萧夕凛在,秋红哪敢造次?

她眨眨眼,躲在了秋绿后头。

远远一个小僧走来,对着她们双手合什:“女施主,佛会即将开始,可要去听一听?”

既然来了寺庙,听听也无妨,加上萧夕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顾云哓便点头了。

秋红一脸犹豫,秋绿直接提醒道:“佛会的人多,指不定会冲撞了夫人。”

小僧眨巴着眼抬起头,年纪约莫七八岁,脆生生地道:“这位女施主放心,佛会每月一次,来的人并不多,佛堂大得很,就是百来人也坐得下,不会挤着这位夫人的。”

秋红看着他红唇齿白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僧的脸颊,见他捂着脸,满脸通红,连退两步,不由笑了。

小僧涨红着脸,念了两句佛号,喃喃道:“师傅说了,女子如虎狼,果真如此,要离得远远才是。”

刚才秋红看见她双眼发亮的模样,就像是要把自己吃掉一样可怕,小僧心有余悸。

顾云哓无奈,歉意地笑笑:“她是无心冒犯,还请小师傅不要放在心上。”

小僧点点头,这便在前面带路了。

佛堂果真稀稀拉拉只坐了不到二十个人,秋红小心翼翼扶着顾云哓在角落的位置坐下,底下垫了两个蒲团,生怕她被地上的凉意给冻着了。

自从怀了孩子,身边人就如此小心谨慎,顾云哓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如今也有些习惯了。

等佛法就要开始的时候,门外呼啦啦涌进来三十几个穿着布衣的妇人,她们一手提着篮子,满头大汗,显然是从很远的地方特意赶来的。

在门口守着的小僧有些吃惊,认出最前头一个妇人是每月都来佛会的,这才迎上去招呼道:“这位女施主,佛会要开始了,还请尽快落座。”

“是,这就坐下。村里人听说这里的佛会最好,便跟着我来了,不想家里头的牛病了,特意早早赶路,依旧差点来迟了。”妇人一手擦着汗,一边高声解释,引来其他等候佛会的人十分不满。

她尴尬地挤出一点笑来,扯着身边一个年轻的少妇在顾云哓两步开外坐下,对顾云哓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谋害

顾云哓回以一笑,便转过头,见主持出来开始了今天的佛会。

一群人远道而来,坐下后再没有声响,一个个安安静静地听着。

顾云哓听着主持沉静悠远的声音,佛法精妙,便也沉浸其中,等结束后,依旧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秋红提醒她起来,顾云哓这才恍然惊醒:“佛会之后便要上香,今儿人挺多的,夫人就让奴婢代替着去上三炷香,添些香油钱吧。”

人山人海,秋红担心顾云哓会被磕着碰着。

闻言,顾云哓叹气,身边人当她是瓷器一样对待,实在有些吃不消。不过秋红是一片好意,她也不忍这丫鬟为难:“也好,多添一些,就当是我们三人的心意了。”

秋红喜滋滋地点头,捏着荷包就挤向前面上香的夫人之间。

秋绿小心扶着顾云哓往外走,就见刚才坐在后头迟来的妇人正巧起身,对她连连点头道:“这位夫人,刚才惊扰了你,真是抱歉了。”

“不妨事,婶子别往心里去。”这夫人鬓角灰白,年岁不小,顾云哓叫她一声婶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老妇人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又踌躇地问道:“我这媳妇刚进门没多久,怕生得紧,又喜欢到处乱跑。我有些内急,可否请夫人看着她片刻,我去去就回?”

秋绿有些不乐意,在场这么多的人,怎的就缠上顾云哓了?

老妇人身边的少妇一直低着头,性情木讷,仿佛听不懂老妇人的话,乖乖站在原地,不像其他人那样东张西望。

顾云哓知道,这少妇兴许脑子不太清醒,对上老妇人惊慌又怯弱的眼神,她到底不忍心拒绝:“也罢,只是一会儿,不是什么大事。”

老妇人听了,连连道谢,急忙去茅房的方向奔去。

秋绿叹气,自家妇人的心肠未免太好了。不过只是一点小事,举手之劳,倒也不碍事。

少妇站了一会,忽然蹲下,抱着胳膊把脸埋了进去。

顾云哓疑惑,俯身问她:“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的声音轻柔,生怕吓着这少妇了。

少妇微微晃着脑袋,似乎在摇头,低声喃喃说着什么,声音太小,顾云哓根本听不清,不由又靠近了一步:“你说什么…”

没等顾云哓问完,就感觉一把尖锐的冰凉贴着自己的脖颈,少妇突然暴起,把她卡在身前。

秋绿黑着脸想要阻拦,到底慢了一步。两人刚才离得太近了,如果她出手,很可能会伤着顾云哓。

“我说的是,你怎么还没去死呢?”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顾云哓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了。

“姐姐,原来是你。”

顾云妍咧嘴一笑,只是笑意未及眼底,一步步退到墙角,冷冷道:“当然是我,不然会是谁?看你浑身绫罗绸缎,貂毛披风,显然日子过得不错。身边两个丫鬟不说,太傅大人还把得力手下留在你身边,看来十分重视你。”

一面说着,她手上的匕首离顾云哓的脖颈更贴近,已经能看见一丝红痕,可见这匕首是削铁如泥的好东西!

“妹妹可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每天三餐不继,兢兢战战被锁在巴掌大的屋子来,每天都要害怕有人破门而入,又要担心给那个愚蠢低贱的男人怀上孩子。我等了又等,终于耐心地等到了这个机会,脱离了那男人的掌心,却也付出了代价。”

顾云妍咬牙切齿,要逃离那个黑暗的小巷,她简直是费尽心思。

夜里要应付那男人无尽地索求就算了,白天还得担心有人闯进来对她意图不轨。顾云妍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一点点送出去,总算是贿赂到这么个妇人,打算跑回顾家去。

她始终不相信,顾老爷会放弃自己,必然是那小乞丐昧下银钱,却找借口来糊弄过去!

谁知道老天有眼,顾云妍还没回到顾府,就在路上看见了萧府的马车,去的方向正是这个护国寺。

这老妇人每月都会到护国寺来听佛法,做的亏心事太多,可不就要找个能安心的地方消消身上的罪孽?

她突然改变去处,老妇人有些不满,到底看在银钱上,还有顾云妍愿意给自家瘸脚儿子找郎中治好的份上,带着这丫头到护国寺来。

因为来的次数多,没有人阻拦,顺利混到了顾云哓的身边。

又因为顾云哓大意,被顾云妍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