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逸抱着头到处躲,林岫起身去拦安之,反被安之一脚踹回座位。安之一边拿包砸清逸,一边气不住吼他:“什么不好学,学人家赌博,居然还骗我说做生意被人骗了,这么多的钱,你非得气死你爸妈是不是?”

“姐,姐,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清逸一径求饶,只差指天发誓。

林岫拦不住安之,索性一把抱住她腰不放手。清逸好歹从她手底下逃出升天,连忙躲到林岫身后。

“你知不知道那些钱是用你哥哥的命换来的,是你父母的养老钱!”他竟然统统输在了赌桌上,安之气得几乎落下泪来,一挥手将桌上的菜盘全扫到了地上,从包里拿出纸笔甩在清逸跟前,“借林岫的四十万,把借条写了,现在马上!”

清逸的眼神有一刹那很是剧烈复杂,最后却是可怜兮兮地道:“姐…”

“马上给我写借条!”安之顾不上那些细枝末节,她狠狠一拍桌子,吓得对面的林岫清逸双双惊跳了下。

林岫赶紧打圆场:“算了,安之。”

显然安之是了解他的,他虽没跟她细说,她却知道他不习惯让人写借条,甚至在帮清逸的时候,他都没想过让他还钱。他并不在乎这些钱,哪怕现在家里正面临大变故,安之突来的坚决让他不能理解。

“算了?”安之的声音拔高,一手撑桌,越过桌子一把揪住清逸的耳朵。清逸痛得大叫,被生生拽着坐下写借条,安之这才松手冲着林岫气道,“你也一早知道了吧,你们串通好了故意不告诉我是不是?”

看林岫这么平静的反应,肯定一早就知道清逸赌博的真相,却一直瞒着她。

“安之,你说我解释…”

林岫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安之打断:“我不需要解释!李清逸,快点写借条,不然我马上把你赌博的事告诉你父母。“

清逸抖着手,战战兢兢地写完借条,像小学生交作业一般递给安之。安之看过无误,才收妥放进包里,然后拿起桌上的一杯水,迎面泼向李清逸。

“安之!”当事人与旁观者双双骇然。

“那天晚上的事,你倒是准备怎么给我解释?”

清逸已经吓呆了,都忘了擦脸:“什…什么事?”

安之嗤笑,伸手进包,先将MP4的录音功能打开,然后才掏出通话清单,打开了递至清逸跟前:“看清了没,这是你的通话清单,红线区都是你与刘婉的通话,绿线区是那天晚上的通话时间段,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她说完收回手,将通话清单放回包里,很纯良的说道,“清逸,我自认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想这件事也不是你的本意。如果你老实交待,我可以不计较,那张借条我也可以不要。”她转而看向林岫,“你一定不会反对我的是吧,林岫?”

林岫连忙点头。且不管安之要做什么,他总是支持她的。

安之看回犹豫的清逸,慢条斯理:“怎么样,考虑清楚了没?我没有多少耐心的,你不要这个机会,我可以把机会留给刘婉。”

“我…我说了,你…你真的不用我还那笔钱?”

安之毫不犹豫的点头。清逸看看安之,又看看林岫,抹把脸,咽了好几口口水才支支吾吾的交待那天晚上的事。

林岫听着,几次都要冲上前去打清逸,被安之一一拦住。他手指着清逸,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安之这般待他,他竟然忘恩负义到联合刘婉来设计安之,他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他故去的哥哥?

清逸结结巴巴的说完,向安之讨借条。

安之倒是不急,心里虽是痛着,脸上反倒笑着:“李清逸,我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刘婉给了你什么好处?”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OK,你不想说无所谓,我去问刘婉。你只要告诉我,废标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做过?”

“没有。”他低着头,倒是回答得肯定。

“那好,从今往后,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两不相欠两不相干!欠林岫的钱限你在年底前还上,不然我们就在法庭上见!”

“你骗我!”一听说要还钱,李清逸猛抬起头跳脚。安之这是摆明了忽悠他。

“我没骗你,借条我可以不要,但这借条是林岫的,他不能不要。你欠我的钱确实可以不用还,但你欠林岫的钱不能不还。或者你觉得我这样太仁慈了,那我可以将之前的房款、赔偿,以及保险金一并与你好好清算。”

李清逸顿时脸色煞白,安之再不看他,转身拉了林岫走人。

安之将借条交给林岫,叹道:“你明知他是去还赌债,为什么还要借他钱?”

“我…其实也才知道不久。”他撒了个谎,不好意思说是为了她,以这次帮忙为条件,让清逸答应从此再不麻烦她。

“算了,这些不提也罢,反正这些钱你记得让他还上,像他这样的人,不配你这样帮他。”

“对不起。”虽然安之看起来什么事也没有,但他知道她心里一定不好受,而且是很不好受。

安之笑,心不知是痛得麻木了,还是这就是所谓的沧桑的感觉:“林岫你真是个傻子,你说你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的?你一早就让我别管太多,是我自己太傻。”

“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我们等待,也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我们付出。”前者是母亲,后者是清扬的家人。所幸,有些道理她虽然明白得晚,至少还是磕磕碰碰的明白了。安之看向林岫,心里涌起感激与感动,认真道,“林岫,刘婉的事就交给我吧。大学里能认识你跟清扬,真是我一生的幸运。”

“怎么忽然说这种煽情的话?”他听着别扭,连忙扯开话题,“你准备怎么对刘婉?”

“念着你的面子,我顶多找她出口心中恶气而已。”

“我已经跟她没关系了!”他心一急,不知怎么的咬到了舌头,疼得哇哇乱叫,原地跳了一圈后,才含着舌头口齿不清道,“不过你别把她整得太惨。”

“安啦安啦,不会卖她充妓或将她打残的,你放心吧。”

林岫是一点也不放心的。安之眼里那□裸的只有在捉弄人时才有的炽热光芒让他不由替刘婉捏了把汗。可是他又素知刘婉的脾气,要把她逼急了,她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他最担心的还是安之一个激动玩过了火,反招惹到麻烦那就不妙了。

安之把录音放给虞玮韬听,并做进度报告:“当然这只是一面之词,等我找上刘婉,对比两个人的说辞,凭你的智商应该不难判断事情的经过。”

没想到话音刚落,虞玮韬就把MP4关了。

安之蓦地起身,气极:“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是不相信我,怀疑这录音是我串通清逸做的,那你可以亲自调查证实。”

“我相信你。” 他叹气。

他了解安之的脾气,绝不是那种做作虚假之人,所以当她冲着他将心里的委屈与不满统统吼出来时,他心里已经相信她了。可是尽管他愿意相信她,却不表示他愿意再回想当时看到的那一幕。

“哼,是么?”安之斜他一眼,没好气的道,“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之前为什么怀疑我?清逸说那天晚上你打来电话,接电话的是刘婉,原来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么?”

清逸哪敢说得太详细,只说是刘婉接的电话,说了些让虞玮韬误会的事,也就略了过去。安之回头细想,才觉得有些可疑。就说那个电话吧,不管是谁替她接的,为什么虞玮韬会没听出接电话的不是她呢?电话里说了些什么,接了电话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不亲眼所见,难道他光凭阿狗阿猫在电话里说几句话就判定她劈腿了?这种种疑问,她又不愿再回头找清逸问清楚,但想如果误会澄清,找虞玮韬问也是一样。

可是虞玮韬却无法回答。让他如何跟她形容他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些缠绵声音,又让他如何跟她形容他看到她跟林岫同被而眠,沿着光裸的肩膀往上,她那白皙的脖子一侧有明显的吻痕?

一看虞玮韬的表情,安之心里就是一阵难过。她觉得他虽然嘴巴说相信,心里却分明还介意着怀疑着,并没完全相信她是清白的,所以只要她一提起此事,他就这种不愿深谈的架式,让她朐口闷得慌,连带地觉得刚吃下不久的晚饭搁在胃口,都有些反胃想吐。安之的心情本就不好,如此一想,连说话的口气都跟着不善:“不说就不说吧,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我先走了。”

“安之…”他起身,她却冲他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不用送了,我还有事找林岫,自己回去就好。”

既然他什么也不肯说,那么她心中未解的疑团,就想方设法在刘婉身上寻找答案吧。然而这话落在虞玮韬耳里,又是另一番感想。

“安之,你最近脸色怎么这么差?”美朵看着胃口一天比一天差的安之,关切道,“要不要我陪你去检查身体?”

“啊?”安之从游思中回过神来,一头雾水,“好好的干嘛要去检查身体?”

美朵凑近身,捂着嘴道:“你的样子,好像害喜啊。”

想起上次安之那暧昧的高领,加之现在一副蔫蔫没食欲的表情,美朵的直觉反应就是安之中奖了。

安之忍不住唾她,心却不由得跟着慌了一下:“瞎说什么!”

“啧啧啧,你就别装了,上次大热天穿高领时我都看到了。”

“那才几天啊。”

“切,我才不信那是你们的第一次呢。”美朵说着就去呵她的痒痒,安之最怕这个,没一会儿就举手讨饶,两个人笑闹了会,也就作罢。

然而安之心里因此落下了个事,她回头细算,发现例假都快推迟一个月了。

以前夏天她也经常如此,还曾有三月只来一次的情况,但没做亏心事的时候自然是不担心的,如今被美朵乍一提醒,她便有些坐立难安了。偏偏虞玮韬自从上次求婚夭折后再没了后续,既没再说起结婚的事,也没再求婚,更没提过互拜家长这一类的婚前流程,加之她一直觉得他心里还有点怀疑介意她与林岫的那一桩被陷阴谋,让她禁不住就有些胡思乱想。

安之下班后偷偷买了验孕棒,红着脸研究了半天,又折腾了好半晌,好歹对比了结果,却汗涔涔地发现自己真的意外中奖了。

恰虞玮韬赶着出了趟差,将援建希望小学的事正式全权交由小刘,回来又亲自把关标书,待得恒隆顺利夺标、成功赢得市政环湖风景区壹号地块这个项目,已是一周又过。

这一周别说约会了,连电话都没什么时间打,不过每天例行公事的作简短通话。安之几次在电话里欲言又止,虞玮韬虽有所觉,只以为她还在为那件事别扭,便想着电话里也说不清,待得忙完这阵再好好与她解释弥补。如此一来,更是验证了安之心中所忧。

这天虞玮韬看应酬完时间尚早,想着足有一个多礼拜没见安之,便驱车直往她公寓。

他喝了不少的酒,虽说面上看不太出来,但安之一开门就闻到一股浓浓酒味。她这段时间心绪已是多虑,一下子想到怀孕的事,转念又想起清扬,心头莫明生了一团火:“喝了酒就别开车。”

“我有分寸的。”多日来的奔波忙碌终于可以放松下来,虞玮韬心中对安之的思念在酒精作用之下数倍放大,他拥住她,说着就俯身下来,双唇划过她耳垂,在她颈间游移。

安之心乱如麻的推他,生气他将她的劝说不当回事,心里又免不得有些难过:“那你就继续有分寸吧,看哪天出事了你再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他知道她是关心他,但这种破坏气氛的话还是让他有些不高兴。连日来的思念,此番真真实实的拥着她,他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她念她。他转过她身,不愿再多说什么,牢牢封住她的嘴,只想要她。

然而安之却是坚定的推拒,任他再如何想诱她忘我投入,都是徒劳。

“安之?”他不满。

“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她抵着他胸,有些生硬的口气。

他一下子松了手,满腔的热情一消散,疲惫感铺天盖地袭来,让他觉得比刚才还累:“安之,我真的相信你和林岫没什么,如果你还是坚持想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我现在就说给你听。”

“不用你说,我自己会去问刘婉。”

他真觉得头愈发疼了,满是一种无力感,“其他的事都交给我,你还是安心听我说吧。”

他原以为她既知自己的清白,又看清了清逸的为人,那么应该将这件事放下了。虽然清逸的真面目如此不堪,但想她难过一阵子后反能将自己保护得更好,所以他才以这种匿名隐秘的方式将他调查出来的结果寄一小部分于她。他真的没想到她对这事件的真相,会执着到这种地步,连一丝一毫的细节也不愿放过。

这一点也不像她此前过往不咎的性格。只是既然她这般坚持,那么他愿意妥协。刘婉与清逸之间没那么单纯,与其让她去找刘婉,冒着可能会发现更多恩怨从此愈多纠葛的风险,他宁愿向她坦白,将本不愿说的都说与她听。

安之听了之后,脸都气白了。

清逸招供时,只说了来龙去脉,并没说得太详细。他有提到那个电话是刘婉接的,接了之后又将通话记录删除。他说若是虞玮韬不打过来,他们当时也会打过去,显然说词什么的,一早就已拟好了。安之虽说从那两个吻痕里推测那个电话绝对不会说什么好话,但真当她忍着听完虞玮韬的讲述,已是颤抖着唇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念着林岫想着清扬,她原本还想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顶多再给刘婉打个电话给个警告,反正知道了她与清扬的狼狈面目,以后互不相干了就好。可是她真的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无耻龌龊到这种下三流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们根本就是想拆散她和虞玮韬,一点的机会都不想给她留。

虞玮韬说这事他会处理,可安之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她始终与林岫保持着朋友的关系,如今都有了新的男朋友,没想到刘婉还是不肯放过她。两个人明明没有任何利益的冲突,而刘婉却一再挑起事端,既如此,那么这一场女人之间的争斗,她也不想假借他人之手来给予反击。

安之做足了功夫,亲自上门拜访刘婉。

林岫将她送到刘婉住处楼下,他一边做着帮凶的活,一边又劝安之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激动。安之下车前拍拍他的肩,道:“放心吧,我不会忘了你那份的。”

林岫明知她故意说反话气他,还是被气得跳了脚,一再叮咛她别玩得太过火。

安之拒绝了他陪同的好意,一个人上了楼,敲响刘婉住处的公寓门。

来开门的是个男人,安之正诧异间,就见刘婉拢着衣襟,出现在男人身后不远,一看到她脸就拉了下来,没好气的道:“你来干嘛?”

安之对着男人点头示意:“我找刘婉有点事,麻烦你能暂避么?不会太久的。”

“我跟你无语可说!”刘婉抢先,说着越过男人就要关门。

安之猛一脚踢向门,震得刘婉后退一步,她堂皇进门,笑道:“那天晚上的事你都忘了?你,我,清逸,还有你前男友林岫。”

安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可暧昧了,说完瞄一眼门口的男人,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惊又无辜:“哎呀抱歉,可能已经是前前男友或前前前男友了。”

气得刘婉急忙赶了男人出去,重重甩上门:“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安之不慌不忙的拿出MP4,按下播放键。清逸的声音一出来,刘婉就白了脸色。安之适时暂停,靠着一旁的玄关道:“你再装啊?”

“你想做什么?”

“你跟清逸说了什么,让他这样帮你。”

刘婉听了这话,蓦地大笑起来。她看着安之,目光满含同情:“根本用不着我说,他不知道有多恨你,巴不得看你落魄。“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害死了他哥哥啊。”

当安之看到清逸的通话清单,发现清逸与刘婉有比较频繁的联系时,她就隐隐觉得清逸与刘婉之间不简单。但她思来想去,不过是觉得清逸欠了那么一大笔债,财迷心窍之下,才会被刘婉收买利用,与她合伙干下陷害她与林岫的事。她真的真的…从未从未…将事情往这方面想过。

一想到清逸那张与清扬五分相似的清秀面庞满是年少单纯,一声声倍感信赖的唤她“姐姐“,安之只觉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身子止不住的发颤。

一边刘婉嗤笑着,还嫌不够落井下石:“你以为李清逸真把你当姐姐当亲人?他恨你害死他哥哥还来不及,只不过是看你可怜好欺负罢了。不过宁安之你也真够傻的,为了这个不相干的弟弟,钱不要了,工作也帮他安排了,还心心念念帮他瞒着家人还赌债…”

“够了!”安之喝断她,声音之厉,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深呼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纷乱焦躁的情绪,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让刘婉白看了笑话,才冷冷道,“刘婉,你真当我是傻子么?这些话如果不是你告诉他,他又怎么会知道?”

清扬用他的命换来她的生机,这一件事,只有她知道。她当时不顾浑身是伤、手挂点滴急着想去看清扬最后一面,却被林岫拦住,她情绪失控才将这一件事喊了出来,不料门外正站着来找林岫的刘婉。

除了她、林岫、刘婉,再没有人知道这一件事了。清逸会知道,除了刘婉还会是谁告诉他的?

刘婉却无丝毫愧色,笑道:“是我说的又如何?这本就是事实,当初是你亲口说的,又不是我编出来骗他的。”

安之摇头,忽然觉得眼前的刘婉真是可悲到了极致:“那么你这么用心的把精力放我身上,图的什么?你这般设计我和林岫,哪怕拆散了我和虞玮韬,难道不知道林岫肯定会负责的么?你是觉得我和林岫在一起不会幸福,还是你就这么希望我和他在一起?”

唱不尽春光,为何偏要唱。

刘婉一下子白了脸。

安之看她一眼,平静地打开包,取出一个全黑的袋子,然后撕开袋口扔到她身上:“这些我既带来了,就没有拿回去的理。都是我从网上特意买来感激你的,你一定别嫌弃。”

前几天她正愁想不出怎么“感激”刘婉时,刚好在网上看到有人叫卖蚊子标本。她不过无聊问对方是否能提供别的活的虫类,没想到竟然得到肯定的回答。

刘婉尖叫一声跳开,看着一群蟑螂从袋子里慢慢爬了出来,她又急又气,拼命拿脚去踹。

“咦,你不是最怕蟑螂的么?”安之傻眼。刘婉虽然精于厨道,却最怕蟑螂,以前在厨房里忙着忙着就尖叫着跑出来扑到林岫怀里这种事可没少做,一个二十多年的近乎本能的习惯应该不是这么容易改变的。

没想到刘婉听了却很得意:“那只是装的而已。”

“噢,这样。”安之淡定的看着她转着圈用脚踩蟑螂,又从包里掏出一个袋子,刷一下扯破,只见袋子里黑压压飞出一群苍蝇。

“宁安之!”刘婉哪还顾得上蟑螂,气得就要扑过身来。岂料安之手里还有个袋子,见刘婉身动,她伸手将袋子挡在身前,很平静地道:“这个袋子里装的是小老鼠,你敢过来我就打开。”

“你!”刘婉忙停住身影,破口大骂,“你是不是神精病啊,拿这么变态恶心的东西。”

“有么?哪里变态恶心了?”安之很无辜的眨着眼,“我觉得它们很可爱啊,至少比你可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