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总摆出这么悲催的样子啊。好啦,万一我不小心就结婚了,一定最先通知你,让你送我礼物行吗?编剧很有钱吗?那我能找你要车要房?你能捐个体育馆给我吗?”

但钱唐总是不说话,搞不懂是没心情还是懒得再理我。我这么直爽的人,已经被钱唐烦到有点忘记最讨厌的雷声了,再松口:“好啦,我会尽量结婚的。靠,真没见过上赶着送礼的。脑子有病吧。”

钱唐已经喝完第四罐酒了,依旧没搭理我。

我终于也有点暴躁起来,本来姑奶奶脾气就不好,加上今天作业没写天气还下雨还现在没回家。钱唐岁数比我大这么多,独角戏轮不到他陪我玩。于是我冷哼一声,索性扭头进小卖部,在柜台上挑了把雨伞。但付钱前,我犹豫了一会,又伸手多拿了一把。

等交钱再出来的时候,门口的钱唐已经把他的六罐啤酒全部喝完。也不知道那六罐啤酒的作用,反正再抬眼看我的时候,我发现钱唐依旧面无表情,但他眼神那股有点厉害又带点平静的东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啊,你真喝光了全部的酒啊?”我踢踢地上空的啤酒罐头,再好奇的追问他,“你到底怎么了?俗话怎么说来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下啊。”

钱唐顺手戴上了眼镜,接过另一把伞要敲我的头。我立刻退后几步,他撑开伞:“回不回家?”

雨幕里,我俩一前一后地安静走回小区。

晚上洗完澡,我又开始忍不住在草稿纸上写自己的名字。

李春风,李春风,李春风…唉,这糟糕的名字估计能陪伴我一生吧,那还真是了无乐趣的一生啊。如果我能够顺利结婚,估计收到请帖的人看到本新娘的名字就会先笑场,仅仅是想到这点,就真他妈的讨厌结婚啊。

我长久地趴在书桌上,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直到后来听到我妈走廊里的脚步,才抓起笔随手乱画假装做题。再过了会,我才发现自己居然在纸上写了两遍钱唐的名字,吓得我又赶紧撕了。

这一定是脑袋在回来的路上被雨淋坏掉。

窗外依旧传来雷声,即使再密封再隔音的窗户都不能完全堵住这声音。手机新闻说这场秋雨估计要下一夜,而后天好像也有雨。对了,不知道钱唐回家后都干了什么。他是只有今天这么奇葩,还是平时也是个变态。西中到底有没有前途,钱唐高中时洗头吗?还有,我明天早晨吃什么…

我思考着这些和那些的深奥的问题,然后愉快地决定放弃写剩下的语文作业,躺到床上睡觉去。

以我的人品,第二天就查语文作业了,而我的班主任就是语文老师。

可以想到,我又开始罚做值日了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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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得想想我要说什么。。。

这文完全不虐,但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非常难。我很好奇,很想试着以自己的文盲水平做完它。

PS:我预感追这文的大人不多,索性老规矩,迁就我的更新时间吧。

ps2:旧事已过,只有冥王星撒娇是永恒的。

作者有话要说:

10.8

钱唐的异样,对我来说就像年级组长偶尔激动时露出奇怪的口音。她会说“一成秋雨一乘凉”,虽然我没听懂,但感觉传达了很厉害信息的样子。因此我在同学们都窃笑的时候,保持沉默。

何况刨根问底挺蠢的,我懂。

从小到大,除了“你名字真有个性”,我还忍耐听过另一堆愚蠢的问题,比如“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叫李秋风,李冬风”。去你妈的,没有,我没有妹妹。但我的确有个哥,他有个非常像样的名字,叫李权。

我哥比我大四岁,传闻聪明又漂亮,甚至刚出生的时候都自备胎毛。但在他两岁那年,生了场重病,突然死掉。我妈简直经不起这打击,一病在床。姥姥家和奶奶家的老人们互相指责,差点闹得老死不相往来。我爸独自摆平这些乱七八糟,原本想从亲戚那里过继个男孩子。但我妈检查身体时发现有了我。

我很健康,而且我的出生基本以毁了我妈的身体健康做代价。小时候总记得我妈需要静养,是我爸一把屎一把尿带我长大。我怕雷声的原因很简单,你要是有个爸爸,总跟你讲惊悚的睡前故事“现在已经开始下雨,每一声的雷都是生命倒计时,所以再不上床睡觉,你会双眼流血而死”。简直毛骨悚然。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刚开始钱唐有点像我哥,但后来也就没这感觉了,估计只是因为我没接触过太多男的。一想到假如我哥还活着,长这么瘦,吃东西这么少,甚至还当了什么“电影电视剧编剧”,我爸绝对会率先疯掉。基本每次想到这个,我就感到特别的好笑。

爸爸盯着我:“吃饭就吃饭,傻乐什么?”

其实我已经吃饱了。但我“嗯”了一声,装模作样的继续动筷子。

我爸说:“我又要出差,你在家好好做功课,也帮我照顾下你妈。”

“行,我最近没什么事。也不用练空手道。”

我爸抬起眼皮,严厉地看我一眼,估计是又嫌我吃饭时候说话太多。我闭嘴,慢吞吞地吃了一粒米。

我打算在课间拐弯抹角地找叶青问有关钱唐的事情,但上学里总忙着补作业和抄笔记,这事就忘了。而到了放学,我还想拉着叶青,教练又跟我打电话通知我说禁赛期过了。这表示姑奶奶我又可以名正言顺的上台打人了。

好不容易熬到周日,四点多我就猛地从床上窜起来,收拾一切准备去道馆。下过几天秋雨后的小区飘着股说不清的味,地上落着一群早起的麻雀。我拐弯前又先习惯性地先瞥了眼车库——钱唐的车居然稀奇地停在那里!只可惜他的车窗玻璃被贴得乌七八黑,也看不清楚里面状况。就在我鼻子贴近车玻璃的第五秒,拼命往里面瞅的时候,那该死的玻璃降下来。钱唐正坐在驾驶座上,眼睁睁地望着我。

吓得我!不假思索的就蹦到三尺多高。接着,全小区都知道我最常用的口头禅是什么。

“想偷车,特长生?”

我愣了一会,有点恼羞成怒:“你才是刚做贼回来?!这大清早的!你蹲在这儿干嘛?”

钱唐抬起手看看表:“也对,今天是周末,你出门这么早又做什么?”

如果我有尺子,一定能量出钱唐对我的态度,和他之前在操场上,在男厕所里,在火锅店里没有任何偏差。如果不是地面依旧是湿漉漉的,我甚至怀疑那天下雨都是我的错觉。以钱唐现在精神饱满的状态,完全看不出他曾经孤零零的坐在大街上再拐骗高中生给他买酒喝。

钱唐正在车里吃早饭,然后准备去片场。我这才知道以前没看到钱唐的车,是因为他起床的时间比我早,休息的时间也比我晚。钱唐问清我去哪,然后开车把我捎到道馆。

“刚才还想哪个晨练的男孩。一走近才发现是你。”

我刚想骂钱唐眼拙,但侧头看到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忍了忍没说话。今天我外面套了个羽绒服,里面直接穿空手道服——像是只有天冷才穿内衣,例假不规律到半年一次,初中时接到几封情书最后以我亲手打跑了那些白痴女生还被记了个处分为结局——不以为耻地说,我真不像女孩子。虽然一直讨厌身为女生的这个事实,但听到钱唐这么说我,我又隐隐觉得他是个彻底的混蛋。

混蛋接着淡淡说:“女孩有点英气好,办事不容易迷糊。”他接着问我什么时候空手道训练完。

我有点摸不清楚钱唐的节奏:“干嘛?你要来接我?”

钱唐沉吟片刻:“你有我手机号,训练完给我打个电话,看我到时候有没有时间。”

去你的!我摔了车门。

道场里,教练轻易地就将我蹶到地上:“什么狗脾气!”

身边的人惊恐地回头看我们这边的动静,我揉揉屁股站起来,皱眉回瞪着教练。

“李春风!这个错误动作你要重复几次?!”教练又在臭骂我,但他的神情反而显得不那么生气,“瞪什么瞪!还嫌自己眼睛不够大?说不听了还?”

我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继续咬牙切齿地朝他扑过去。

每当教练向其余新学员介绍完我,一般还要阴阳怪气地补充句,“你们别学她,她向来走不要命的路子”。我想教练的记性一定是被野狗吃了。想当初,教练可完全是看着我爸面子才允许我跟着旁练。那会我岁数最小,身体素质最差,真没少受数落和白眼。但是呢?练到现在,同阶的十五个学员已经没有一个再能打得过我。

教练惆怅地说:“是啊,过段时间,让更高段位的人来带你。你有潜力。”又翻脸数落我,“李春风,你说你也是年纪不小的姑娘了,怎么个性总那么暴躁?”

我全部当成耳边风,继续狠狠地踹眼前的假人靶子。一下,两下,三下,第四下。

世界上最操蛋的不过就是闪闪躲躲,含糊其辞。哼,难道要我像钱唐一样的性格?钱唐居然说“给我打电话”,如果我肯主动打电话,早就让家里人来接我了。他算老几啊?

六个小时的强度训练进行到四个半小时,教练就像往常一样把我提前撵出来。

“再练下去,你明天还能有力气上学?”

我是觉得我还有无穷的劲头,我能当宇宙小霸主。但等到站在场馆外的大风里喘气时,我才发现自己眼前有点发黑。平常都是在路上买早餐,但今天是钱唐送我来,也没得空买东西吃,现在一阵阵饿得慌。

门口有人在卖黑米糖葫芦和糖炒栗子,我摸摸兜里的钱,如果想打车回家,就不能吃糖葫芦和糖炒栗子;如果吃糖葫芦和栗子,我又得走老远老远才能去坐公交车。

我舔着糖葫芦上的透明糖皮思考几秒,最后愉快地决定多买一斤糖炒栗子吃。等都齐活了,我拉拉毛线帽子,揣着热乎乎地栗子准备一口气不停跑到公交车站去。但一回身的功夫,发现钱唐正把车停在马路边,好笑的看着我。

——那瞬间真的很难形容我的感受。钱唐的每次出现,都像幻觉一样。如果我不是一个女生,真想跑过去隔着车窗亲他一下。

“我原本想在场馆外面逛一圈,能看到你就能看到你,看不到就不管了。这还真就碰上了。”钱唐的口气也很惊奇,他顿了顿,接着问,“特长生,你是不会主动打电话让别人来接你?”

他用的其实是肯定句,我也就点点头。

钱唐听完后也很平静地评价我:“看来个性还是很迷糊啊。”

我真听不出这人的话是同情还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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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会改改前面我看不爽的地方。我写文梗都不会变,所以没必要重看哈~~

作者有话要说:

10.9

有车就是好,开到小区的时候时间还早。这次,我终于知道钱唐家住在哪,C层一楼(从我卧室阳台望出去,还能直接看到他家小院,回去后得赶紧找望远镜)。再原来,小区里每年春天都被我摘秃的桃树也是钱唐家的。我想如果不是以前走路总戴耳机总看地面,说不定我早在小区就认识钱唐这号人了。

“怎么,想进我家看看?”钱唐看透我心思。

我摇头,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试探地问:“那个,以后我真能没事给你那号码打电话吗?”

钱唐毫不在意:“如果你真有事,就可以打。”

这人说话,怎么永远这么个调调。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纸袋塞给他。

“这又是什么?”

我有点局促地挠挠头:“嗯,我买的糖炒栗子,路上帮你把皮都剥好了。你回去后直接吃仁就可以,还热的呢。”

钱唐显然没反应过来,也没结。

“就…想谢谢你今天特意来接我回家。”

钱唐依旧站在原地。在他的视线下,我拿着纸袋就像提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是钱唐不喜欢吃糖炒栗子,还是觉得我送栗子又是小孩作风?钱唐倒没有对我特意摆出成人架子,但是从偶尔聊的话题,车内听的音乐,见识过一次的工作环境,以至于他现在穿着黑色大衣站在不远处盯着我——我都能明显感觉出来和钱唐相比,我略微有点不成熟。

幸好,钱唐在我准备抓狂的前一秒接过纸袋。他笑了笑:“好吧,谢谢你的栗子。李春风。”

我若无其事的点头,但耳朵在晚饭前都是烫的。

我妈在大早上给我准备早餐,还问我:“小风,上学怎么起那么早?”

我低下头含糊地“哦”了声,她用软绵绵的手摸我的头:“最近降温,天天坐公交累吗?以后让司机送你吧,不然坐你爸的车去也行,他反正不在家。”

我躲开我妈的手:“我爸肯定不愿意。”抓起三明治,“走了先!”

出了小区门一路狂奔,钱唐的车正在路口等着我。

“不好意思,不是故意迟到的,我妈非拉我说话!”

钱唐瞥了眼我手上捏扁的三明治,再启动车:“给你带了个冬柿子,就放在后座。”

我美滋滋的拿过来:“洗干净了嘛?是你自己家院子种的嘛?”

“超市买的。”

最近,钱唐总在我们学校出没,我也就勉为其难搭他车上学,代价是每天早起床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这反差估计有点大,你想每天总最后一个来的人,变成每天早上第一个来的人。经过看门大爷的强烈反应,班主任只好把班里钥匙交给我。

周一的操场上,旗杆光秃秃的站着。我冻得把手缩到校服袖子,回头却看到钱唐停住脚步,正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记录什么。要说钱唐像大人吧,他符合我内心大人的一切定义。但有时候,我又觉得钱唐又跟个春心泛滥的小丫头,有随时记录心情和所见所闻的习惯。刚开始,我还好奇地往他那本上瞄几眼,但后来发现钱唐写的东西都类似课本上“请背诵全文”的古诗句后,就彻底失去兴趣。

“积累素材。”钱唐解释。

我本人觉得钱唐这行为非常非常之娘炮,而且隐隐感觉他从事的不是正经职业。但钱唐的成就又让我无话可说,偶然一次机会,我震惊地发现钱唐高中学的是理科,甚至是他们当届高考理科分数第一。钱唐也随口告诉我之所以进入现在的行业,完全是偶然——偶然?偶然?!人比人,姑奶奶我心都要碎了。为什么每次我做语文倒数第二道阅读题都会不偶然地开始犯困?

我从不乐意在本子上记录东西。记录什么呢?如果有东西消逝了,我就让他消逝,才不去挽留。钱唐听我说完,又开始在本子上写:“…诚然,山之光,水之声,月之色,花之香,文人之韵致,美人之姿态,皆无可名状,无可执着,真足以摄召魂梦,颠倒情思——李春风。”

…天啊!我操!

虽然有诸多缺点,但我还是挺喜欢和钱唐待着的,甚至愿意赶早蹭他的车。

我从小就被我爸当男孩养,空手道野外打枪童子军军训完全没落下。直到我爸突然绝望意识到我永远不可能变成男孩,一脚把我踹给我妈。而我妈又总嫌我脑子不太好使,扔我进芭蕾舞和各种培训班改造已经晚了。到现在,我不乐意读书不乐意看电影不懂礼貌,更对时尚化妆文学星座一窍不通。说实话,跟正常同龄女生就不太能聊得来。至于男生,西中的男生基本属于学霸和怪物,我目前不太想认识其他同类。

钱唐对我的作风不以为然,但他自己的事情一直很多也很忙,根本没空管一个高中女生,最多也就做到顺便接我上学。所以一般放学时,我给钱唐打个电话,如果没人接听就说明他正忙,我自己再老老实实地坐公交回家。

我挺开心的。我自认钱唐是我朋友,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直到有一天,其实也就第二周。我坐在钱唐车里正看着英语课本的“现在完成时”。妈蛋第一节课就要考试的英语老师应该头上封着油漆桶从101大厦踹下去——

“特长生,我在你们学校的取景已经结束。”钱唐说。

——“现在完成进行时”的概念是,从过去开始,持续到现在说话这一秒,有可能刚刚停止,也有可能继续。我得把刚才的概念读了两遍,才扭头看他。

“你们电影拍完了?”

“没拍完,现在要去别的地方取景。”

我叹口气。得了,又要把班级钥匙还给班主任,然后姑奶奶又要每天拖地值日了。不知道对于这个转变,是班主任比较伤心还是看门大爷比较伤心。

“以后你要自己坐车上学。”钱唐顿了顿,“这是我制作的第一部电影,所以很上心。到时候电影上映,我送你首映票。”

我真的对他电影和事业完全没兴趣的:“为什么我要去看你的电影啊?”

钱唐说:“因为是我制作的。”

我沉默片刻:“那我以后还能给你打电话吗?”

他笑了:“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打。”

“你大爷的。”

钱唐果然收起笑容,我冷冷说:“凭什么总听你的话?我想骂就骂。”

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和钱唐一起消失的还有叶青,她应邀在他的电影里演一个配角什么的。

不同于抓不住行踪的钱唐,叶青的空桌椅显然更真实,离我的日常生活更近。更重要的是叶青走后,我只会默写背诵段落的开头和结尾这个事实立刻就被无情揭露。我们班主任是个从来不看动物世界,但据说把史记读了三千遍的人物。他对惩罚我这件事有点打不起精神,招了招手只让班里学霸监督我放学后把课文背熟。

至今为止,我在学习方面遇到的最大问题,就是头脑清醒时也不愿意看书。更别说在上完一天课后还要背完那狗屁800字的段落。而眼前的学霸,看起来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估计不会轻易放过我。

“你回家吧,我明天跟老师说你已经背会了。”羚羊抬抬眼镜,“反正这段课文不背都行。现代文的背诵段落出题概率很低。”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监督我背书了?”

羚羊很为难地说:“你真想背书?但我下午五点半约好公会要上线,不能迟到。”

我憋了一会:“…呃,什么是公会?"

羚羊急着回家,没解释就匆匆走了。我也迅速收拾书包,生怕他反悔再抓住我背书。

走到门口,看到几个同校初中生举着DV,假模假样地拍摄。话说西中的学生间有很多兴趣小组,这个估计是什么业余的DV拍摄小组,

他们自来熟地叫住我:“学长,有没有空对我们说几句?”

除了把我认错性别,小孩们居然问了我开学和钱唐一样的问题。我想了很久,在那简陋很多的短镜头前,一字一顿回答:“西中的确是个好学校,嗯,我会珍惜在这里的时光…”

这话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但他们不满意。

“…这就说完啦?”“学姐你多说点。”“太打官腔了。”“表情不够自然啊。”

妈的,这群烦人的死小孩。我推开他们直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10.1.1

其实。我还有件钱唐的事情没说。

有一天钱唐顺道送我回家,我晃晃悠悠的陪他走去教学楼的停车场。突然有两个高年级女生从阴影里冒出来,不知道在寒冷中等待多久。

她们截住钱唐。“请问,钱先生能给我们签名吗?”眨眼就掏出两本书和笔。

我看了眼对方的校服袖口,不由张了张嘴。说真的,西、中、难、道、连、高、三、都、不、补、课、吗?这也太放得开了吧。重点高中对待高考要不要这样,天才学生就算了,但像我这种学习不好的就很担心啊。还有,钱唐签名?认错人了吧,钱唐又不是电影明星。

我忧愁着前途,但钱唐犹豫片刻就已经接下那两本书。他好像见多了这种事情的发生,面不改色地在封面写下自己名字。而就在他低着头签名的时候,离钱唐最近的那个长发女生突然踮起脚尖,轻轻亲了钱唐脸一下。这个动作大概已经费尽我那位眼瞎学姐的所有勇气,随后她就突然捂着脸小声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我真的,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写的东西…”

在场的我和另一个学姐已经彻底惊呆了。当然,我是完全惊呆了,手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另一个学姐迅速搀扶住她的胳膊,非常懊悔和羡慕的样子。但被亲的那个混蛋却缺乏反应,他在整个过程中甚至眼睛都没抬,只是迅速就把两本书签完,然后打发那两个学姐离开。

“我操啊。”

钱唐这次没有数落我的脏话,他很安静地开车,但我隐隐感觉这人的心情差了很多。

“我听说艾滋病是通过口水传染的。”沉默片刻,我幸灾乐祸地告诉钱唐。

“系上安全带。”钱唐看我一眼,“坐在副驾驶座的车祸死亡率比口水传染更高,”

“我要换座位,我很宝贵的我可不能死。”

钱唐看我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强吻事情,他眼神很锐利。但我可不怕他,直直地看回去。

我问钱唐:“哎,刚才的那种事情会经常发生吗?”

“偶尔吧。”钱唐很平静地承认,完全没有炫耀的语气。他语气很淡,又极其讽刺的样子,轻声说,“一些…一些小女生,热衷错投明珠。”